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春风也曾笑我 作者:旧月安好 文案 亲妈和男朋友即将要结婚,纪精微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婚礼当天,纪精微亲眼看着前男友成为自己后爸。 遭遇背叛的纪精微,为了掩盖伤痛,开始在事业上发愤图强。 却被大BOSS指着文件夹,质问:“纪精微,你好大狗胆,在我眼皮底下,你也敢虚报账目,私自揽财。” 纪精微笑着说:“我以为,您从您父亲身边收买了我,这点酬劳,我该拿。” 纪精微以为只要自己拿捏好了分寸,一直这样走下去,总会走到康庄大道…… 当满城传来他要娶豪门千金的消息,纪精微跑去问沈世林,却被他压在办公桌上,语气暧昧又危险说:“纪精微,玩票大的,来吗?” 他们之间,从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开始,可不知道怎么了,最后竟然会从利益缝隙中缠出感情。 ***************************************** 此文略重口,男女猪脚都不是善男信女,逻辑与道德控的人慎点。 ================== ☆、001.始于精微   我刚从外地出差回到本地还没有两个小时,表妹一个电话甩给我,就让我一分不差准点准时到达她面前。我连早餐都来不及吃,将行李箱匆匆放回酒店,撑着伞在湿漉漉的马路上拦车。   拦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有一位司机停在我面前。等我赶到约定好的地方,我表妹却还没来。   我坐在那间对于我来说消费水平已经高出我所理解的咖啡馆等待了大约一个小时,我表妹才从一辆香槟色的保时捷上下来,手中撑着一把深红色的小洋伞,她走路目不斜视,一脸高傲的模样。   到达我面前后,才落座在我对面,手中拿着纸巾擦拭着脸上并不去存在的雨渍,抱怨说:“这大雨真是讨厌死了,新化的妆,都毁了。”   我笑了笑,为她提前点好的咖啡里,用镊子夹了一块乳白色方糖,眯着眼睛,笑问:“换车啦?”   表妹徐婉怡听到我这样问,正中她下怀,她立马放下手中那张干燥的纸巾,优雅的端着面前那杯咖啡满是谦虚和我说:“其实我还蛮喜欢上一辆宝马的,可你舅妈说那辆车颜色不正点,给我换了。”她一边说,一边瞟了对面的我一眼,眼睛内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浓,嘴里却还故作抱怨说:“我妈烦死了,年纪越大,越爱管闲事,不仅爱管我交了什么男朋友,现在连我开什么车都要管了。”   记得我读初三时,表妹家境还和我家一般,父母微薄的工资勉强支撑一家的生活。可过了两年后,我读高三,表妹家却忽然发财了,而且是大财。   我舅舅和别人合伙下海经营医用明胶生意,短短两年的时间,从厂子内小员工变成了一位拥有属于自己公司的大老板。   隔了六年的时间,我家依旧没钱,而表妹一家开始往上流社会发展。她在我面前隐隐流露出的优越感,我很理解,并没有去计较什么,笑着奉承了她一句:“多好,我想有你这样一个妈都没有呢。”   说到妈这个字眼上,我表妹眼睛闪了闪,将手中的咖啡杯搁在桌面上,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开口问我:“我一个星期前听我妈念叨说你妈要结婚了?而且那男的比你妈还小很多岁。”徐婉怡停顿了一下,眉头皱了一会儿,又说:“我妈说那男的叫郑江。表姐,郑江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我手正拿着勺子搅拌着杯内褐色液体,表妹话一出,勺子便在杯内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倾着身体瞧了瞧我脸色,本来还有些试探意味转变成怪异,似笑非笑的说:“表姐,你妈怎么都把注意打到你身上了?”她哼了一声,怪笑:“姑妈没那么饥渴吧,男人缺成这样,她这么大年纪了,在床上还能行吗?也是……”   我将面前的咖啡杯一推,有褐色液体晃荡出来,表妹之后的话停住了,她望着我严肃的脸。   不管我们双方的家庭背景相差多么巨大,当我冷下脸,表妹还是会怕我。我也明白这次她十万火急找我来是因为什么事情,我只是没猜到这件事情会被她所知道。   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对我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落井下石,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   是,就在前一个月,我从外地出差回来,亲眼亲手将自己亲妈和谈了三年恋爱的男朋友,赤身裸体捉奸在床。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当时的场景,站在门外听着自己那间房间内发出暧昧呻吟声。   将门一踹开,男朋友将我的妈压在身下,两个人一丝不挂。当我出现那一刻,床上甚至连一床棉被也没有,两个人慌张至极在床上死死互抱住,脸上满是激情中产生的红晕,瞠目结舌望着门口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样的场景真是可笑,现在想想,都觉得心内一阵作呕。   因为无法接受这荒唐的一幕,我主动申请去外地出差一个月,以为回来后,一切荒唐的事情都该结束,男朋友自然是不能要了,我妈不管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总是我的妈。   我会主动清理门户,自然当做所有一切全都没有发生过。可我没想到,事情远不是我想象中的发展。   我妈要和我恋爱三年的男人,那个假如不出意外,几年之后将成为她女婿的男人要结婚了…… ☆、002.纪精微,我是你妈!   表妹小心翼翼望着我的脸,她像是捕捉到我眼睛内一丝惊讶,缓慢问我:“表姐……你别和我说你现在都还不知道郑江和你妈的关系。”她说到这里,又改口说:“不,你应该是不知道郑江和你妈要结婚这消息。”   徐婉怡很聪明,她了解我就像我了解她一般那么透彻,我放在双腿间的手紧了紧,只是一瞬间,脸上的冷然转变成笑意,从腿间抬起发白的手,轻轻握住表妹桌面上的手,笑着说:“婉怡,男女事情很多都用常理解释不了的,现在这么多老少恋,其实也没什么,小姑娘喜欢大叔。年龄大的女人喜欢比自己年轻有力的小鲜肉,这不稀奇,我和郑江早已经分手了,他和我妈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了。当然我也和你一样接受不了,可那又能够怎样,一个是我妈,一个是和我早已经没有关系的前男友,我妈单身,郑江也单身,两个单身男女,除了年龄上有些悬殊,谈场恋爱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难道你觉得这很不堪入目?”   表妹被我笑盈盈的模样吓到了,大约有些摸不清楚头脑我现在唱得是哪一出,她自然不知道我和郑江是什么时候分手的,她最后一次见郑江还是一年前。   见我这样的态度,她讪讪笑了笑,说:“不奇怪,当然不奇怪,重点是郑江是你前男友,现在就要当你后爸了……”   “表妹,你妈应该还不知道郑江和我之前的关系吧。”   我打断了徐婉怡的话,她说:“我没告诉她。”   我笑着说:“婉怡这件事情表姐希望你别说出去。”   徐婉怡将手从我手心抽了出来,放在眼睛下研究新做的水晶指甲,她说:“我可不能够保证,毕竟你妈是我爸的姐姐,那郑江愿意和你妈结婚还不知道图的是什么,这件事情我肯定要告诉我爸。”   我早已经知道徐婉怡没那么听我的话,我们虽然是表姊妹,家里又有亲戚关系,两个人表面和,各自心里不过都瞧不起对方。   我瞧不起她的爱炫耀,她瞧不起我家里没钱,可因为亲戚关系,又不得不维持着基本面子。   她对那贴着亮晶晶水钻的水晶指甲吹了一口气,我们两人都没说话,她似乎也不打算开口。   我往座位后面靠了靠,说:“你上半年在赌场两个小时输了五十万,这五十万是你姐夫邱恒给你的,想来,你还没还吧。”   徐婉怡研究指甲的动作一顿,她眼神凌厉看向我。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她一巴掌用力撑在桌上,提着包冷哼一声起身,便踩着高跟鞋气冲冲离去。   经过一处咖啡卡座时,迎面有位服务员端着客人点好的东西挡在她面前,徐婉怡随手就将她推了一把,拉开门便离开了这里。   服务员端着托盘平衡好久才维持住摇晃的身体。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端着那杯凉透的咖啡慢悠悠地一口一口饮着,望着窗外那辆香槟色的保时捷消失在自己视线,才将嘴角那丝笑意收回。   喊来服务员结完账后,我出了咖啡馆便掏出手机播了一个电话,还等不及那端开口,我早已经恶狠狠说了一句:“你们到底还要不要脸?偷人还想结婚?我爸要是泉下有知,估计要被你气得从骨灰坛子里爬出来!”   电话里面传来尖锐的女声:“谁偷人了?!纪精微,我是你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我无比火大说:“但愿你还知道你是我妈!我现在就来找你!”   我挂断电话后,快速拦了一辆车便往那破烂不堪的家赶,到达门外时,本来一肚子恶心和怒火,将那扇生锈的铁门一推开,看到的,便是我妈坐在沙发上手中抱着我爸的遗像。她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回头来看我。   房间内的空气并不是特别好,四处散发着潮湿和发霉的气味,窗户被遮光窗帘闭住,只看见缝隙中间的光偏射了进来,照在我妈佝偻的背上。   我站在门口好一会儿,走了进去,从她后背绕到她面前,手中那串钥匙往茶几上狠狠一砸,对她冷冷地说:“他的遗像你还配碰吗?他不嫌脏,我都嫌脏。”   听了我这句话,我妈一直没动,垂着头,也看不见她表情。   我又说:“今年我二十六岁,郑江和我谈了三年恋爱,妈,之所以我还叫你一声妈,是因为你是这世界上我最亲的亲人,就算我的男人被你抢了,我怪的一直是那男人不要脸!他渣!我以为一个月够我们三个人都双方冷静下来了,没想到你们竟然到了谈婚论嫁的人地步!今天如果不是徐婉怡对我一阵冷嘲热讽我还真不知道我妈竟然可以这么不要脸!” ☆、003.犯事   我一气之下毫无顾忌说出这些话,一直没说话的她,忽然抱着那张遗像失声痛哭了出来,哭声很大,特别凄厉,听在耳朵内,又加上这样幽暗的环境,像是谁家办丧事。   她带着哭腔说:“是,我是不要脸,可纪精微我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是为了谁你心里清楚,当初那场火灾,我为了救你,你爸才会死的,我是因为你才会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守寡到现在,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爱我,我也爱他的男人,你却说我不要脸,纪精微,做人不要太自私了!”   我愤怒的开口说:“你是我妈!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和你共享,什么东西都可以分给你,因为我的命是你给的!可唯独我的男人不可以!我不想伤你心,可摊开来说,你一把年纪了,郑江怎么会真的爱你!你能不能醒醒!”   我妈抬起脸来,满眼眼泪望着我,刚才我一直看不见她的表情,此刻光从窗帘缝隙中照射在她脸上,我看见她眼尾的细纹和岁月漂洗过的头发,时时刻刻都在强调着她的青春已经昨日夕阳了。   她说:“就是因为我没你年轻,没你们漂亮,可郑江愿意和我结婚。如果这些他都接受都还愿意喜欢我,他不是因为爱那又是因为什么?精微,你还年轻,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可你妈为了你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就成全我们吧。”   我妈一句哀求,让我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什么尖酸刻薄的话都说不出来。   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可以像个被杀了丈夫的悍妇一般,将她骂醒,可现在我才发现我做不到,她是我妈,当初那场火灾,她在我和我爸之间,选择救我,就这点来说,是我欠她的。   可我最不愿意承认的,我妈也终于问了出来,我比她年轻,我比她漂亮,为什么郑江会荒唐到和我妈发生这种不伦不类的事情。   我至始至终没有得到答案。   我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不想再听见她哭哭啼啼的哭声,一句话都没说,转身想要从这间破旧的房间离开,脚刚迈出门外,她哭声消失了,身后传来一句:“后天我和郑江拍婚纱照,我想拍张全家福。”   我说:“相信我,你不会特别喜欢那张全家福,因为那有可能成为我们家第二张遗照。”   回到酒店时,我从浴室泡了一个澡出来,打开电脑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嘈杂的声音,脑海内一片恍然。   即将要入睡前,郑江发来一条短息,短信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精微,对不起。   真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几个字,如果今天郑江身边的女人不是我妈,而是别的女人,我都可以用尽自己的手段,让破坏我感情的女人生不如死。可现在这个女人是我的亲人,是我亲妈,光这点就让我寸步难行。尽管我心内的恶心和愤怒与悲伤,早已滔天,我却只能死死按住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第二天一大早我赶往公司上班,上司董事长秘书乔娜并没有因为一个月不见,对我显现出半分的久别重逢,如往常一般,将这段时间万有百货公司董事长预约好见面的人的名单交到我手上,脸色没有半分笑意和我说着这名单内所有人的背景,和该注意的事项。   我认真听着,眼睛盯着那份白底黑字的纸张发呆。乔娜的手在文件夹上轻轻敲了敲,不是很高兴说:“纪助理,是不是不舒服?”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我愕然抬起脸,正好撞入乔娜那棕色瞳孔里。   我回过神,否定道:“不,不是,我只是在想,该将见面的地方,选在什么地方才好。”   乔娜脸色这才缓和一点,她敲在文件纸张上的手,收了回来,说:“这些细节方面你最好都安排清楚,江明市的钢铁企业的陈总最近高血压和胆固醇偏高,前段时间还住院了,饮食方面注意一下。”   乔娜吩咐完后,从我办公桌前离开。   听见她高跟鞋远离后,我这才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万有集团是国内最大的连锁百货集团,是走在百货公司企业前沿的巨头。在安排事情上事无巨细,就连两方集团老总吃饭,饭局上的座次和桌上每一道菜,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往往一件特别细小的事情,就可以让你卷铺盖走人。   想当初为了爬上这董事长秘书助理的位置,我不知道花了多少努力和汗水,这还是第一次,在工作上,出现分心的状况。   我拍了拍脸,开始投入工作,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乔娜因为有些事情外出公司,打电话吩咐我从她办公桌上拿上几份急于批示的文件去董事长办公室。我按照她的吩咐找到相对应的文件名,来到董事长办公室请求批示。   我进入里面的机会并不多,一般都是乔娜为沈董事处理公事上的问题,我的职业只是为乔娜处理一些杂碎事情。   我拿着文件给董事长批示时,他正坐在皮椅上,鼻梁架着一副老花眼镜,并没有抬头看我。当我发出声音和他报告事情时,大约是觉得声音和乔娜有很大区别,倒是抬头看了看我,我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他接过我手中的文件,一一仔细的浏览着,我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才在文件上批示好。   我接过那些批示好的文件后,沈董事长继续靠在皮椅上,手拿报纸认真看着。   我刚抬脚要走时,忽然瞄到沈董事长电脑旁的紫砂杯内,只有半杯冷掉的冷茶,心内忽然一动,轻声说了一句:“我为您沏杯茶。”   他没有回答我,想来算是同意了。我端着那杯茶和怀中的文件,一步一步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心内却有些莫名兴奋,拉开门那一瞬间,怀中的文件还有手中的茶杯忽然在静逸的办公室内发出巨大响声。   看到面前站着的男人时,我吓得整个人都懵了。   我目光呆滞盯着深灰色西装上大块水渍,还有散落在地下的文件和紫砂茶杯碎片,完全没回过神来,直到那男人身后传来乔娜有些慌乱的声音,她朝我呵斥道:“纪助理!还不快给沈总道歉!”   我回过神来,立马低垂着脸对面前的男人颤声道歉。   耳边是静默声,我清晰听到自己急剧跳动的心跳声,直到眼底散落的文件夹出现一双白皙漂亮的手,他指尖停在文件抬头上一行,关于销售主管周庆劝退的报告字上。   那双手的食指在字上扫过,随即收回手站了起来,对乔娜说了一句:“你手下的人,办事能力什么时候要求这么低了。”   淡淡一句看似询问的话,让办事一向临危不乱的乔娜,脸色煞白,好像犯事的是她,不是我。   她诚恳的对那男人说:“沈总,是我疏忽下次一定注意。” ☆、004. 我结婚……你来吗?   等我回过神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从我们身边径直往办公室内走去。   我一直不敢抬起脸,直到乔娜脸色不是特别好扯我一下,弯下腰那瞬间在我耳边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   我蹲下身快速收拾好,随着乔娜出了办公室门,直到两人站在茶水间,乔娜扯过我手中文件,放在手上快速翻动纸张,她目光停在关于销售主管周庆劝退报告抬头上,对我冲口而出一句:“纪精微!你犯大事了!”   乔娜这话一出,我隐约明白自己到闯了什么祸,关于周庆这个名字我十分熟悉,并不是说我认识他,而是这个名字曾经一段时间在乔娜和人事部出现率非常之高。周庆是销售部主管,在万有公司任职销售主管长达七年之久,自己有一条非常规范的销售渠道,和一些大的供应商厂长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也算颇受上司关注。   可就在前一段时间,一向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的周庆,却被人爆出在厂家拿回扣,中饱私囊七年之久。这消息并不是公司内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和董事长最为亲近的乔娜还有处理调查这件事情的人事部。我之所以知道,也是偶尔听乔娜和董事长谈论过这件事情。   一个董事长想要劝退一个销售经理,并没有任何大不了,可坏就坏在周庆这个人是沈总的人。   “你应该知道现在公司的情况,沈总虽然是董事长的儿子,可公司早已经分成两派势力,董事长好不容易趁沈总不再,才动手解决掉这个周庆,如今还没彻底让周庆卷铺盖走人,你却将这份劝告书给沈总看见!”   乔娜忽然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在我耳边说:“别看如今集团董事长才是最高决策人,沈总也不差。”   乔娜欲言又止停下自己的话,伸出手在我肩上拍了拍,有些可惜说:“精微,这回我真没办法帮你了,这回你两头都得罪了,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乔娜将那份些资料放在茶水桌上,便从我面前离去,茶水间的饮水机发出咕咚声。我拿起那份合住的文件翻了翻,里面一份公告并没有写周庆离职的原因,用词方面都很隐晦,为周庆保留了很多情面。   而这份公告本来预定明天发放下去,没想到因为我的一时急于求成,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份工作我是因为乔娜才有机会从五千多个人中脱颖而出。现在才工作一年半,因为自己疏忽,亲手给自己的职业道路终结。   我站在那里很久都没动作,直到门外有人找我,我抱着那些文件出了茶水间。   出门后,正好撞见乔娜提着公文包跟在一些身穿正装的人后面,走在最前面的是从办公室出来的沈总。   整层办公楼都是寂静的,只听见沉沉杂乱的脚步声,我站在远处望了一会儿,直到那对人马从层楼离开。   下班后,我满身疲惫回到酒店,用一碗泡面应付好肚子,便开始不断给乔娜电话,想询问沈总知道董事长正在处理他的人后,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剧烈的矛盾。   拨打了整整二十通电话,乔娜的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正想放弃,一通电话正好插播进来。   是郑江给我的电话,他在电话内说请我吃宵夜。   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清晰说了一个好字。将电话挂断后,拿上钱包就要出门,刚走了两步,折回身换下身上那套颜色暗沉的套装,换了一条颜色艳丽的长裙。   到达两人约定好的地方后,郑江早已经坐在小餐馆里等我了,桌上已经点好了东西。摆在我面前的是一碗清淡的小米粥。   我拿着勺子一勺一勺舀着吃,郑江坐在我面前,一直小心翼翼观察我,跟我打着擦边球,就像以前一般,体贴询问我这段时间工作累不累。我回答只有反复两个字,哦,嗯。   直到我将那碗小米粥吃完,放下手中的勺子。郑江已经安静下来,等我发作。   他坐在灯光下,人被一团橘黄色光晕包裹着。   “精微,我结婚……你来吗?”   “吊唁我就来。”   “精微,别这样。”   “郑江,我艹你妈!” ☆、005. 去死吧!   我这句艹你妈一出,小餐馆内的视线全部胶在我和郑江身上,他大约也是明白自己理亏,本来极力维持的正常表面有些松软了,他压低声音像我服软说:“精微,是我的错,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那你睡过我妈,我可以当做你没睡过?”   我这句话声音并不高,可郑江竟然有些害怕别人听见一般,四处观望着.确认好没有人听见,才松了一口气,说:“我们换过一个地方。”   手伸进口袋里,便掏了钱放在油腻的桌上,甚至连钱都没让服务员找,拖着我手,便将我从小餐馆内拖了出去。   夜晚九点,这座城市星月稀疏,郑江的手还一直抓着我,我跟在他身后,踩着高跟鞋一点气势也没有。他停在一处大厦前的喷泉下,站在我面前,皱眉望着说:“精微,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已经想和你坦白了,可你工作一直忙,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谈一谈,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大白于天下,那咱们就把事情摊开来说。”   我听着耳边的泉声,根本没有挺清楚郑江对我说了什么,而是麻木的看着他那张不算太好看的脸,在我面前发生着变化,眼里带着愧疚与不耐烦。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愧疚和不耐烦这两种天差地别的情绪,竟然也可以在他那张脸上糅杂到极致。   他说:“精微,你去数一数我们这三年来,到底有多少日子真正在一起过,每次我去你家找你,你都不在。无论我在你家等你多久。你总是一个电话告诉我,今天夜晚忙,我要加班。我和你相处的时间竟然比和你妈多!这件事情发展下来,我也始料未及,我要的是一个会照顾我,会陪伴我的女朋友,而不是一个一心只扑在事业上的女强人!”   他刚开始还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到最后越来越激动,好像在这段感情里,是我辜负了他。   我说:“所以,你就和我妈搞上了?”   他皱眉说:“别说的这么难听,她是你妈。”   我从他手中用力抽回手,面无表情问他:“如果我现在让你跟我妈分手,你分不分?”   他犹豫了好半响,抿着唇摇头说:“我爱的人,是你妈妈。”   我指着喷泉边缘的阶级对他说:“郑江,你站上去。”   他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问我干什么。   我笑着说:“我一直说你背影比脸好看,这最后一次,让我看你最后一眼。”   郑江见我话语没有先前那么冷硬,竟然有些伤感的点点头,他从我面前转身,抬腿迈向喷泉周边的台阶上。   我望着他后背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站在那里很久。   周边人来人往经过,我像是终于从这泉水声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从什么时候和我妈开始的。”   郑江想转过身来,我立马喝住他说:“不准转过来!”   郑江立马不动,他犹豫了一下说:“没多久,其实就在半年前。”   我记得半年,郑江还和我谈过我们两人的未来。   我又问:“你是真心喜欢我妈?”   这次他没有犹豫,而是迅速而又肯定说:“是,虽然她没你年轻,没你漂亮,可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与这些外在条件无关,精微……我希望你别怪你妈。”   我一步一步朝着郑江走过去,当他话落音后。我抬起脸看向背对着我的他,他短而薄的发丝上,沾满细小的水滴,在闪烁的霓虹灯下折射出光芒。   我说:“你们第一次上床,是谁主动?”   面对这设计隐私的问题,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过了好久,他才说:“是我……”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抬起脚便朝他屁股狠狠一踹,他整个人朝着喷泉上的水柱快速摔落。   噗通一声,瞬间激起几米高的水花。   我大声咒骂了一句:“去死吧!” ☆、006.辞退   我是一路狂奔离开的,身后传来水花扑腾声。   等我气喘吁吁来到酒店刚刷门卡进入后,我妈的电话便十万火急打来。她接二连三打了十个,我一个一个按掉,之后将电话丢在床上,没再管。   第二天我去上班后,本想第一时间去找乔娜询问昨天的情况,谁知等我到达她办公室后,她正坐在办公桌前喝着咖啡,看见我来了后,朝我招了招手,对我说:“你来了,我正好有事情找你。”   我将门合住,问乔娜:“昨天夜晚你手机是不是在充电?”   她一愣,低头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上下翻了翻,有些抱歉的说:“哦,不好意思,昨天我手机确实不在身边,不过不是在充电,而是放在公司我忘记了。”   面对乔娜的说辞,我并没有去戳穿她,做我们这一行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关机,不离身,这是规矩。乔娜做了这么多年的文秘行业,她不会连这点都不记得。   今天乔娜对我的态度格外的温和,这是从前没有的。自从通过她关系来到这间公司后,尽管以前是同一个班的老同学,可工作上的相处,一直都是冷冰冰。大约是同行,又是服侍同一个老板,从我来到这里这么久,乔娜一直在工作上试图掌控我。我们之间能够相安无事相处,没有争吵脸红,已经算是实属难得。   她从办公桌前起身,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陶瓷罐,朝饮水机走过去:“这是我上次出差,从英国带来回来的咖啡,你尝尝。”   我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乔娜将咖啡泡好后,端到我面前,她难得和我聊了一些家常,说了一些以前我们大学时候的趣事。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发不安,直到她将家常拉得差不多,我耐心在这漫长的时光中耗尽。乔娜脸上的笑意收下来,嘴角带着一丝同情,又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向我。   果然,下一秒,她说:“精微,老实告诉你吧,昨天沈总和董事长确实发生了很大的争执,而公司不知道是谁传出周庆将被劝退这件事情。现在周庆本人已经知道了,在销售部扬言放话,要公司查清楚,并且拿出他吃回扣的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他将会起诉公司侵犯他名誉权。”   乔娜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喉咙:“你知道,周庆在公司这么多年,究竟有没有像厂家拿回扣,谁也吃不准,而且现在这个问题也不是最主要的。”她用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说:“说到底,不过是董事长趁着沈总不在的期间,迅速砍掉沈总手下的人,然后在抬上自己的人。可这件事情是因为你而起,才导致局面变成无法掌控。”   她停下自己的话,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信封,递到我面前,有些感伤说了一句重点:“抱歉,没有帮到你。”   看到乔娜手中那封辞退信时,我坐在那里一直都没动,也没有接。   乔娜似乎怕我深受打击,立马又补充:“精微,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脸对乔娜保持着微笑:“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说完这句话,我便提着包从椅子上起身,从乔娜办公室离开,她也没在多说什么。因为我刚出门,她电话便响了。   我出了办公室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段期间我所接手的工作,和新来的员工交接完成。一直到下午,我桌上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抱着纸箱便从这座人人憧憬的大厦离开,没有任何人来送我。走到大厦楼下时,忽然记起还有一个东西没有拿,便折身再次坐电梯赶去办公室。   刚出电梯,来到门口,还没将门推开,里面便传来小声的议论声。   “你们知道吗?纪精微被辞退,其实是乔秘书亲自去董事长那里请的辞退书。”   “不会吧,纪精微不是乔秘书的老同学吗?” ☆、007.投奔   我伸出手在玻璃质的门上敲了敲,里面议论声立马止住。我推门而入,围在办公桌上议论的都是办公室内负责归纳资料的职员。她们看到去而复返的我后,满脸惊讶瞪着我,其中引起话题的那一位同事,满脸尴尬又担心问我:“精微!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对她们微笑了一下,径直朝着办公桌走去,从桌面上拿起一张有镜框的老照片,对她们说:“我忘记了一样东西,没事的,你们继续工作,我拿上就走。”   所有人全部散去后,我从这间工作了一年的办公室离开,在等电梯的时候,正好撞见从外面办事回来的乔娜。她正对着电话内吩咐着什么,起初并没有注意到我,从电梯出来后,径直从办公室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过身看向她身后的我,暂时将电话搁置,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转过身看向她,乔娜握着电话说:“今天太忙了,没有办法送你。”   我说:“没关系,我离开公司了,不代表以后我们不会再相见。”   她笑着点点头,说:“那你慢走,有空我们在见面。”   乔娜说完那句话,立即将没有挂断的电话放于耳边,一边说着话,一边推门进入。我望着她背影许久,笑了笑,在这一年的相处中,我早已经察觉乔娜对于我有所防备,工作这么久,她给我安排的工作特别杂,今天印一下文件,明天去饭店定个位置,从来不给我派正事,甚至连让我接触董事长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以前我们确实很要好,读大学时,还是上下铺,经常会分享彼此之间的小秘密。大学毕业后,就像所有人少年时候的青春一般,被生活冲散在人海里。   再次见面,是时隔两年,我是一家中企任职文秘,拿微薄工资,用生命给老板干事,而乔娜已经是一间百亿资产的上市公司的行政秘,管理手下千多人。   这份工作便是经过乔娜的关系才得来的。   刚开始前几个月我们在万有共事得非常愉快,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乔娜对我越来越疏远,以至于成了现在这样。   可能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大学校园内无所不谈的时候,经过这一年的共事,我才发现,有些友情经过时间和利益的炮轰,其实也没剩下多少东西。   我抱着东西从这里离开,一边走一边反思当初自己的选择,如果我和乔娜毕业后就不再见面,如果我没有接受她让我跳槽的建议。我们存在对方记忆里,是否还很要好。   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我遭遇了男友和亲妈的背叛,现在又丢了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   我在酒店内消沉了好多天,直到酒店经理来通知我续交房费,我才惊觉,我账户内的钱,根本无法让我在这间酒店长久停留。   我带着行李在手机内翻着少得可怜的联系人,才发现自己唯一可以求得帮助的人,竟然是和我一直不对盘的表妹徐婉怡。   我提着行李去找徐婉怡时,她穿着内衣内裤从床上爬了起来,给我开门。看到门外提着行李的我时,她脸上的睡意才清醒一点,靠在门框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瞧着我。   我懒得和她解释来投奔她的原因,只是问她有没有地方可以让我住。   徐婉怡拢了拢头发,懒洋洋说了一句有,转身入了房。   我将行李拖进去时,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一男人,什么都没穿,在杂乱的客厅内,旁若无人的行走着。   面对这样的场景,我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将脸别向别处,对里面的人说:“麻烦将衣服穿好。”   那男人穿好衣服后,上了一趟洗手间,和徐婉怡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徐婉怡坐在沙发上,拿毛毯死死裹住光溜溜的身体,手臂从毛毯缝隙中伸了出来,她点了一根烟,靠在沙发上,就像一个嫖客一般,打量此时我这狼狈的模样。她继续她刻薄的风格,开口说:“表姐,你妈抢了你男人不算,还把你扫地出门,你还真惨。”   我没和她说话,视线在她这间房间四处巡视着,发现所到之处,满地都是酒瓶和烟蒂,沙发上还赫然躺着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我一脸黑线,放下行李便动手开始收拾。捡起地下的酒瓶,我对徐婉怡说:“我会在你这借住,一直住到我重新找到工作为止,你别想我会给你付房租,可我也不会占你便宜,在我所住期间,我会负责你这套房间内的所有卫生。”   徐婉怡看我收拾着茶几,抽了一口烟,像个吸毒犯一般,非常享受朝着天空吹了一口烟,说:“我可还没打算收留你,除非你求我。”   我拿起地下最后一只瓶子,直起腰对抽烟的徐婉怡说:“你姐打电话邀我明天吃饭,要是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别说我没给你面子。”   徐婉怡吸烟的动作一顿,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副恨不得咬死我的模样:“算你狠。”   将烟往地下一丢,便气哼哼的冲进了卧室。   第二天早上五点,徐婉怡在客厅打了整整两个小时电话。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穿好衣服爬起来,来到客厅想要喝杯水。正好看见徐婉怡将手机挂断后,随便往沙发上一扔,一身黑色的裙子站在镜子前,整理领口上的蝴蝶结。   我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看见她这一身黑色装扮,笑着说:“一早起来就穿得跟奔丧似得,你又去哪里疯。”   徐婉怡朝镜子内做了许多恶心装嗲的表情,眨巴眨巴眼睛瞧着我,故作可爱说:“表姐,你还真是神通,怎么一开口就说中我是去参加葬礼的。”   我口里含着一口水,还来不及咽下,便喷了出来。   徐婉怡心情似乎很好,不,应该说她今天心情似乎非常好。她脸上满是幸灾乐祸,嘴里还哼着歌,拉着裙摆,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说:“薛宁那小三八家里丧事,我不去凑凑热闹怎么行,以前还老是一副了不起的模样,现在她薛家被万有集团给收购了,她爷爷因为这事心脏病突发死了,我看她还怎么神气,不去慰问慰问,怎么说都过意不去。”   薛家是建材起家,算是实业家,在本市也算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听到被万有收购的消息,我端着水杯,疑惑问:“是薛世旺那家?卖建材的?”   徐婉怡嗯啊了一声,从我身边经过,来到鞋柜处,拿出一双玫红的高跟鞋。   我继续追问:“这段时间我并没有从公司得到要收购薛家任何一点消息,你是不是弄错了?”   徐婉怡白了我一眼,说:“昨天我听我妈说的,薛家就是被万有集团那个叫什么沈……沈……”   徐婉怡似乎记不起名字了,手拿高跟鞋坐在那想了许久,忽然大声说了一句:“对!沈世林,收购薛家的人叫沈世林!” ☆、008.吊唁   听到这个名字后,我倒抽一口冷气。徐婉怡见我表情有异样,疑惑问:“你认识?”她像是想到什么,又说:“昨天听我妈说那沈世林挺狠的,以前我们家资金周转不灵时,有报道称沈世林对医用明胶这方面有些意向,打算涉足。我老爸天真的去找沈世林,想要他入股我们家的公司。可对方将我爸撂在待客室整整一下午,他助理最后轻飘飘一句他去国外出差了,就将人给打发了。而薛家被收购外面半点风声也没有,说收购,就收购了。如果不是我家和薛家的一些表亲有些关系,估计我们也还和外界那些记者一样,以为薛家老爷的死,只不过是是命数已到。”   徐婉怡哼笑一声,忽然神秘兮兮挨在我耳边说:“有小道消息说,沈世林今天会来薛家吊唁。”   我有些不相信问:“这件事情,可信度多大?”   徐婉怡穿好鞋子后,一身光鲜亮丽站在镜子前,好像此行不是去参加葬礼,而是去T台走秀。我想如果我是死者家属,我一定会揍她。可她却还颇为满意理着头发,还拿出口红,嫌颜色不够艳丽,往唇瓣上又涂了一层,抿了抿唇说:“这我是听别人说的,可信度大不大那就不得而知,反正这趟去了肯定不会吃亏。”   她说完,便再次哼着歌,从衣架上拿起手提包,便要推门离开。   我及时拽住她手臂,语调快速对她说:“我和你去,等我换好衣服。”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朝卧室跑去。徐婉怡在身后怪叫:“谁参加葬礼还带自家表姐去的,纪精微,你别发疯……”   “砰!”   我将门一关,徐婉怡的话便硬生生挡在门外。怕她不会等我,我脱下睡衣,随便拉扯了一件牛仔裤和T恤穿上,冲出门追上徐婉怡,和她一起去了薛世旺的葬礼。   虽然薛家被收购,可薛世旺的葬礼办得非常隆重,各界人士纷纷来吊唁,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着,如果不是薛世旺灵堂的儿子儿孙们表情透露着异样,我都不得不怀疑徐婉怡告诉我薛家被收购的消息,是真是假。   徐婉怡这次来的目标非常明确,一只脚刚踏入灵堂,便将视线盯着灵堂内一位垂脸默哀的女孩走了过去。我了解她的个性,她对我这个表姐都无比刻薄,更别说是和她一向敌对的薛宁。   今天是人家的葬礼,我怕她乱说什么话,到时候让薛家人以为我们是来闹场子的,可就不好了。   我紧紧跟在徐婉怡身后,她径直走到薛宁面前,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甚至还假模假样安慰了薛宁好一通,可嘴角那抹示威和幸灾乐祸的笑,怎么都掩饰不了。   薛宁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双眼通红的瞪徐婉怡。   我怕徐婉怡将薛宁刺激太过,便也说了一些节哀的话,拉着徐婉怡离开。在经过灵堂时,四处张望,发现根本没有任何骚动,还有关于沈世林这个人。   我们两人到达洗手间时,薛宁将我手狠狠一甩,对我暴躁说:“你拉我干什么?!没看见我刚才正痛打落水狗吗?”   我对徐婉怡说:“今天是别人的葬礼,踩人也要分时间和场地,刚才要不是我一直提醒你注意你表情,我相信,你还没出灵堂,就已经薛家人乱棍打死。”   徐婉怡不服气说:“我表情怎么了?!”   我说:“明明是来参加丧礼,你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参加婚礼。”   徐婉怡捂着脸问:“真有那么明显?”   我肯定的点点头,她朝着洗手台上的化妆镜照了照妆容,还从包内掏出粉饼补妆,得意笑着说:“刚才那小三八的表情真是让我痛快。”她扑完粉后,将粉扑放回粉盒:“让她仗着自家有钱,现在她薛家不过只是一只落魄凤凰不如鸡。”   我不知道徐婉怡和薛宁之间到底有多大深仇大恨,只是在心里感叹,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狠也是最仁慈的动物。   正这般感叹时,门忽然隐隐传来相机的闪光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刚才诡异的安静在此刻荡然无存,我和徐婉怡面面相觑,两人没有再说话,一前一后快速离开了洗手间,再次冲到灵堂。   正好看见有许多身穿黑色衣服,胸前佩戴白色绢花的人马朝着灵堂走去。我和徐婉怡跟在那些人身后,只隐隐看见为首的是一位穿着黑色西装,同样胸前佩戴绢花的男人,他身后是紧跟的随从和保镖。   没有看见脸,因为这些人一来,薛家正在灵堂上行答谢礼的人,立马如临大敌围了过来,整个灵堂从先前诡异的安静,到现在的气氛如箭在弦上,随时便可爆发。 ☆、009.因为你父亲没用   我和徐婉怡并没有选一个好位置,只能从拥挤的人群缝隙中,隐约看见薛家人和那些人交涉什么。   没到一分钟,就有警察进来维持秩序,将一些记者和看热闹的人清散。徐婉怡非常机灵,拉着我就往一处隐秘地方躲,等记者和一些人被警察清散得差不多,灵堂里才传来一句男声:“沈总,怎敢劳烦您大驾。”   说话的人声调虽然平静,可隐隐压抑着怒火。   沈世林身边的秘书,表面略带哀伤又职业化回答:“沈总是来吊唁薛老先生的。”   薛家长子冷笑一声,他说:“何必,沈总来了,只会让我爸爸死不瞑目。”   薛家长子话里带刺,那秘书的微笑凝固,还想说什么,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伸出手示意她别再说话,而是接过别人递过来的香柱,声线平静说了一句:“收购薛家和敬重薛先生这是两件事。薛家被收购,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成王败寇,这一点,薛老先生,似乎比薛总理解得更为透彻。”   他说完那句话,别过面前的薛家长子薛佟,对薛世旺的遗像行了三个礼。   行第三个礼时,徐婉怡忽然伸出手偷偷拉扯我,我疑惑看向她。徐婉怡朝灵堂侧面白绸处看了过去,挨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薛宁手中有把刀。”   我刚听清楚这句话,便看见手别在身后的薛宁正从侧面一点一点接近正在行礼的的沈世林。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定在行礼的男人身上,当薛宁挥刀想要朝他冲过去时。我身体比我脑袋反应还快,往前一步,忽然高声说:“薛小姐!请您冷静!”   挥刀的薛宁听到我声音后,错愕回头看了我一眼,当所有人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之时。薛宁快速回过神,满脸狰狞对那沈世林大喊一句:“沈世林你这奸商!给我赔命!”挥刀便冲了过去。   灵堂瞬间骚乱,薛宁还没近得了身,便被沈世林身边五六个保镖迅速拦截,死死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薛宁红着眼疯狂挣扎着,手中的刀被保镖夺掉后,她仍旧不甘心大叫:“沈世林!你会不得好死的!”   这尖锐的诅咒声,听在耳内让人寒颤。就连一向爱看热闹的徐婉怡,都忍不住倒退一步,在我衣角处拉了拉,示意我们离开。   薛佟看到女儿被制住,回过神来,怒声要求沈世林的保镖放开薛宁,可没有任何人听他的话。此刻的薛宁狼狈的像条狗一般,在地下用力残喘着。   直到沈世林将三炷香仍旧按程序插入香炉,指尖从香柱上离开时,有香灰掉落在他精致的西装袖口上。他轻轻拂落,缓缓朝薛宁走来,倾身蹲在薛宁面前,颇有意思观察着薛宁的表情,忽然轻笑了一声:“薛小姐,好气性。连你父亲都不敢的事情,你敢。”   薛宁被沈世林这句听似称赞实际满是嘲讽的话,羞辱得恼羞成怒大声道:“我爷爷是被你逼死的!我们薛家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我爸爸不敢对你怎么样,我敢!”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薛宁脸上,对她的话也不反驳也不接茬,只是盯着她狼狈又倔强的脸。薛宁终究是一个二十多来岁的女孩,被一位成熟的男人这样专注盯着,就算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也难免面红耳赤,她愈发愤怒说:“你盯着我干什么!”   蹲在那一直没有动作的沈世林,忽然在所有人意料之外,朝薛宁的脸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薛宁左脸颊。愤怒中的薛宁,神色明显迟钝,人像是被人点穴封住一般,只是呆呆痴痴望着沈世林。   沈世林对呆滞中的薛宁,轻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薛家会变成这样吗?嗯?”   薛宁仰望着沈世林,等待他的答案。   他简短吐出毫不留情面的几字:“因为你父亲没用。”   沈世林说完这句话,从薛宁脸上收回手。他重新站直身体,秘书立即递过一块白色的手绢,他接过,拿在手中细致擦拭了一番,仿佛要擦掉什么脏东西。   手垂下时,那张白色的手绢便正好扔在薛宁脸上。   被手绢盖住脸的薛宁看不见她表情,沈世林那句话一出,她人像是虚脱了一般,被压在地上再也没动弹。而薛佟破天荒没再多说什么,垂着脸,拳头紧握,好像这句没用死死压在他身上,让他抬不起脸。   灵堂满室寂静,沈世林扣好胸前的西装扣子。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人放开薛宁。从她身边经过便要离开,他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脚步,侧过身,视线在灵堂内巡视了一圈,目光忽然落在我和徐婉怡身上。 ☆、010. 静待春明   我握紧拳头,往徐婉怡身后缩了缩。他扫了我们一眼,只是一眼便又收回视线,抬步离开。   当所有人还未回过神来,只有徐婉怡挨在我耳边,嘲讽说:“好色是人天性,那小三八先前还一副为孝英勇就义的模样,被男人轻轻摸了一下,人都软了,真是贱货……”   徐婉怡正以一副学者的表情,来点评薛宁。我没再听她废话,说了一句走吧,便朝灵堂外走去,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丝笑意。   徐婉怡在身后叫嚷:“喂!凭什么我说走的时候你不走,你说走的时候我就一定要走!纪精微!我徐婉怡从小到大只有别人听我话的份,你家都没我家那么有钱,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灵堂外还有人陆陆续续赶来吊唁,从我身边经过的人,都面带异样望着我,我才觉得自己表情在此种场地多么不和谐,为了防止别人误会我脸上的笑容,我收住笑,换上一副十分哀痛的表情一路低头往前走。   吊唁回来后,徐婉怡还意犹未尽回忆薛宁在灵堂前的狼狈,为了让人一起和她分享快感,徐婉怡夜晚坐在沙发上一个电话便将她那些狐朋狗友全都喊来,半夜在公寓里狂欢。   大约是我年龄大了,看到客厅里的年轻男女们,一人手中拿着一瓶啤酒,伴着迪吧音乐疯狂跳动着,就觉得自己头疼欲裂。才夜晚六点,我穿好衣服找了借口出去买点东西,便将场地交给了他们这些年轻人。   等我到达楼下,呼吸了夜晚的新鲜空气后,才觉得自己的脑袋终于清醒了。   一个人其实没什么地方可去,也没有什么朋友可约,我沿着马路散着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觉得脚步有些累了,便停在一处报亭前,看见报停内的老人手中正拿着毛笔在废弃的报纸上练着字,有些写好他觉得还满意的,全部用夹子夹好挂在报亭上。他报纸旁边还挂了一块纸板,上面写了四个字,免费测字。   我觉得还挺好玩,一时无聊便走了过去,停在那老人的报停前问:“免费测字吗?”   那老人正写一个荣华富贵的荣字,我突然闯入的声音,让他笔画有些偏。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我,对我温和笑了笑,说:“我这是免费测字,首先和你讲明,没有真实依据的,当不得真。”   我说:“这东西本来就当不得真,测着玩也好。”   那老人点点头,弯下身从报摊下拿出一张崭新的宣纸,铺在报摊杂志上,将毛笔递到我面前,说:“写吧。”   我接过,说了一声谢谢,拿毛笔在宣纸上扭扭歪歪写了三个字,程、未、往。   写完后递到他面前,他拿在手中,鼻梁上架了一副老花眼镜。过了许久,他和我说:“秋霜肃,夏日炎,新花鲜了旧花淹,世情看冷暖,逢者不需言。”   我听不懂,直言:“请您帮我解下。”   那老人沉吟许久,没再开口,只是拿着笔,在那张宣纸上写下几字,静待春明。   回到徐婉怡的公寓后,已经是半夜三点,推门而入时,屋内酒臭和烟味扑鼻而来。房间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滚落着酒瓶,和没吃完的夜宵盒。徐婉怡醉醺醺躺在沙发上,早已经不省人事。   看到这一景象,我头疼不已,看了眼时间,拿扫把开始扫着房间内的垃圾,一直收拾到五点,才将一切全部整理妥当,累瘫了一般倒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我睡醒已经是下午一点。徐婉怡喊了丰盛的外卖,盘腿坐在沙发上狼吞虎咽,吃的时候,还不忘拿报纸阅读。   我昏昏欲睡想要去趟厨房,徐婉怡在我身后说:“原来薛家薛佟在赌场赌钱的时候,曾经拿自己的股份和万有集团的沈世林借钱,最终输了。薛佟怕薛家老爷知道自己这一赌葬送了薛家百分之五的股份,一直瞒着薛家老爷。可谁知沈世林早已经对薛家在戚族岛上那块地起了野心,拿了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后。薛家公司正好是期指结算日平仓了,许多散户纷纷抛了手中的货,沈世林借用别的公司大幅度买入薛家的货,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演变成将薛家收购事实,而薛老爷在得知自己公司频危和儿子输掉了他分家产时给他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气到心脏病复发,抢救不及时,死了。”   我脚步停下,转身看向沙发上的徐婉怡。   她拿着手中的报纸朝我扬了扬,说:“这个沈世林还真狠,报纸上还解密了,原来薛家和沈家是世家。”   徐婉怡说完,她将报纸随意往茶几上一扔。我走了过去,重新拿起,报纸上大块版面报道的果然是关于薛家和沈家两家的事。   徐婉怡嘴里含着一大块鸡翅,含含糊糊提醒我:“你手机响了。”   我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报纸,转身回房接听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声,她说:“你好,纪小姐,我是万有集团的工作人员,我们昨天在薛家葬礼上见过。” ☆、011.片场   我从卧室换完衣服出房门,徐婉怡已经将桌上的外卖全部吃完,正拿纸巾擦着嘴角,问我是不是要出去。   我嗯了一声,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叮嘱徐婉怡:“我今天下午可能不会回来,晚饭你是喊外卖还是外出吃,随你。”想到昨天夜晚那一地狼藉,我又郑重警告:“别总是喊你那些狐朋狗友来这闹。虽然我是在你这白吃白住,可你请个钟点工的费用够我付你房租,甚至还有多余。”   徐婉怡不服气说:“既然你觉得不划算,可以选择不住。”   我说:“放心,我在你这唠叨不了多久。”   她追问:“难道你找到工作了?”   我说:“快了。”便将门给关上。   等我到达和对方约定好的地方后,并没有见到多余的人。路边停了一辆保姆车,车内坐着一位大约三十多岁,妆容服装都颇为干练的女人。她手中正拿着平板上下翻找路线,看到站在车窗外的我,才将平板放入公文皮包内。将车门推开,走下来,便朝我伸手说:“纪小姐,您好,我是万有集团沈总的秘书,江铃。”   我轻轻握住她手,微笑道:“您好,我是纪精微。前一个星期还是沈董事长身边的秘书助理。”   “我知道。”沈世林的秘书江铃简短说。她又补了一句:“多亏你,如果不是你,沈总还不知道周庆要被劝退的事。”   江铃最后一句话,虽然是致谢的话,语气却隐含嘲讽。似是在暗讽我工作无能,才会在两位老板面前,将事情越弄越糟,以至于遭辞退,灰溜溜离开。   那天我怀中抱着签好的文件和水杯,未曾料想外面会有人和我同一时间出入,等他推门进来时,已经始料未及。   我并未和她计较她话内的意思,始终对她保持不过分谄媚又不过分疏离的微笑,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对我说了一句:“上车吧。”便转身上了那辆车门打开的保姆车。   刚才我接到江铃的电话时,她只是说想约我见一面,并未透露今天是为什么事而见我。我也没多问,只是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司机开车一路赶往一处郊外别墅,在来的路程中,江铃一直带着蓝牙耳机,手中的平板电脑随时开着股市的页面。保姆车缓缓停下后,她才放下手中的工作。手指在眉间揉了揉,露出一丝疲惫。   我立马从包内拿出一瓶新泡好的甘菊茶,递给她说:“水瓶没用过,甘菊茶也是温热,对提神很有用处。”   她侧过脸,目光停在透明玻璃瓶内明亮色的液体上,嘴角弯起一丝笑意,说了一句暗含深意的话:“你似乎是有备而来。”   我说:“做我们这行的,如果没有准备工作,根本行不通的。”   她接过我手中的甘菊茶,语气没有先前的疏离,简短说了一句:“谢谢。”   我们两人下车后,朝着远处那栋城堡模样的别墅走去,铁门内有穿蓝色工衣的人手拿一些工具来来回回进出。我刚开始还有些疑惑,这是要干嘛,等到达别墅内后,看到灯光和摄像机还有反光板时,才知道这是片场。   摄像头对准的是一对男女,两人正在拍一场对手戏,场内非常安静,只听见男女主角对台词的声音。   我和江铃站在那,安静观望了一段时间。导演手拿剧本说了一句卡后,屋内的人散队。男女主角被化妆师拥着进了化妆间。   导演正在看镜头,眼睛一瞟正好看见了江铃。立马笑着走来和江铃打招呼,眯着眼睛笑问:“哎呦,江秘书,您来了?最近沈总好吗?”   江铃应付说:“我是代沈总来等顾莹灯小姐的。”   那导演听了这句话,立马说:“怎么能够劳烦沈总来等,正好刚拍完顾莹灯的戏份,我现在就让她跟你走,别让沈总等久了。”   导演说完这句话,招来一个工作人员带我们去找这部戏的女主角顾莹灯。等我们到达化妆间时,顾莹灯正坐在化妆镜前对身边的助理发很大的火。大约是一件礼服在今天运来这里的过程中,被助理不小心在片场挂坏了。   她气急败坏指着那瑟瑟发抖的助理说:“你还让我怎么去参加今晚的饭局?这条裙子还是一个星期前提前在意大利预定的,现在好了,挂坏一大块!”   那助理大约是年龄还小,只是一味的道歉。化妆间所有人全都看向顾莹灯,没有一人敢出来解决问题。   我看见顾莹灯身上那条酒红色纱裙上确实挂坏了好大一块,穿出去影响美观。缝的话一时找不到相同颜色的线。   我研究了许久,最终走了上去,对正在发火的顾莹灯说:“这条裙子还可以穿,纱裙缺点虽然容易被刮坏,可好处……”我停顿了一下,弯下腰,伸出手揭起纱裙上一层纱网,用力撕扯开,趁所有人还未回过神来,对顾莹灯说:“可纱裙也好处,这条裙子的下摆有三块纱网,撕掉挂坏的一层,还有两层,并不影响美观,还减少一些累赘感。”   我正洋洋得意时,身后传来江铃一句:“沈总。”   我后背一僵。   所有人往门口看去,门外站了好些人,站在最前面的是盯着我手中那块撕扯下来的纱网的沈世林。 ☆、012.谨慎   当我转身时,沈世林正站在门口望着我,瞳孔里流转着浅笑浮光。这和前几天在薛家葬礼上所见到的他有所不同。我有些手足无措,职业习惯告诉我,一定要面带微笑真诚和他对视,一定不能闪躲或退缩。可在他眼神覆盖下,第一次会这般窘迫和纠结。   我垂下脸,感觉耳根有些烫,直到身后传来顾莹灯一句:“世林。”   我错愕抬起脸,看向沈世林,顾莹灯此时正好从我身后走出来,朝着沈世林走过去,握住他手,开心笑道:“我以为今天只有江秘书会来接我。”   沈世林对顾莹灯温和问:“谁惹你这么大火。”   顾莹灯指着我手上那块纱布说:“还不是我那新来的助理,做事情永远都毛手毛脚的,还把上次我和伯母一起选的裙子都挂坏了。”她说到这里,脸上的抱怨又变化成开心,她再次指着我问沈世林:“这是你新请来的秘书吗?看上去挺机灵的,你看我身上这条裙子,是不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沈世林大手包裹住顾莹灯的小手,看了我一眼后,又掠过视线,目光带着些许纵容对顾莹灯说:“嗯,新请的秘书,还在跟江铃适应。”   顾莹灯巧笑嫣然,完全忘了先前的不愉快,她娇小的身子依靠在他身上:“是不是让你妈妈久等了?”   沈世林简短回答:“没有。”   顾莹灯撅嘴说:“你工作总是那么忙,爸爸说有空让我们两家好好吃顿饭。”   “再说,走吧。”沈世林牵着顾莹灯走了出去。   我愣站在那,直到江铃从我身后轻轻推了我一把,挨在我耳边说:“还傻愣着干什么,跟上。”   我回过神,将手中那块纱布交给顾莹灯的助理,才紧跟在江铃身后。出了别墅外,铁艺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有司机恭敬拉开车门,沈世林和顾莹灯弯身进入车内。   江铃带我剩坐先前那辆保姆车,黑色的轿车走在最前面。我们所剩坐的车,跟在后面。我往车后一瞧,保姆车后还跟着两辆黑色的轿车,大约是跟随沈世林的。   江铃在车上也一刻不闲着,给我临时补充资料:“我知道你非常想要这份工作,在薛家的葬礼上你是为何而来,我想这已经不需要我点破。如果不是薛宁那件事,你根本不会有机会接近沈总。”   江铃一句话便将我点破,那天从徐婉怡口中得知沈世林将会参加薛家的葬礼,我也是带着半信半疑跟去的。我不甘心那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就因为一场失误,一个人的排挤,而和自己说再见。   我当时并没有把握能够接近沈世林,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将用什么计谋让沈世林为我官复原职,只是想去碰碰运气。如果不是薛宁那个契机,我想,我现在根本不会那么幸运。这点计谋在他们眼里其实就跟透明一般,被她看出来,我也无所谓,因为这个意图我从来就没有掩饰过。   江铃说:“可这行不是你那点小聪明就可以行得通的,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现在来和你说一下沈总身边你今后工作会常遇到的人。顾莹灯顾小姐,是沈总的未婚妻,两人是两年前十月三十订下的婚约,现在还没对外有宣布过。顾小姐性格开朗,很好相处,而你现在唯一要记住的一点是,还有一个月,顾小姐和沈总两人的订婚纪念日就快临近,你必须准确记下日子,在那天为沈总挑选顾小姐的礼物。这些事情一般沈总都不会管,虽然礼物不是沈总本人挑选,可礼物也必须送得有技术含量,能够让顾小姐欢心。你明白吗?”   我谨慎的点点头,说:“我明白。”   江铃又说:“明白就好,今天已经算是你第一天上班,会算你工资。而我们接下来去的是沈家,你到时候记住,凡事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013. 暗涌   到达沈家时,我和江铃站在餐厅外侍候着。沈家和顾莹灯在餐厅吃饭,餐桌上非常冷清。话最多的要属顾莹灯,除了沈世林那年轻得过分的母亲,笑容满面答顾莹灯几句话,餐桌上的两父子基本上都没开口说什么。   本来这场饭局会相安无事进行下去,直到江铃站在餐厅外接听了一个电话,走进去挨在沈世林耳边报告了一些事情,声音并不大,只够他们两人听见的音量。江铃刚报告完,沈世林的父亲沈董事长,忽然手拿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冷哼一声说:“我真是养出一个好儿子!”   沈世林放下手中的餐具,拿桌上的餐巾慢条斯理擦拭了嘴角,目光冷然看向坐在位上的沈董事长,没过多久,嘴角往上挑起一丝笑,他说:“我以为薛家的葬礼,您会去。”   说到这个,沈董事长似乎更来气了,他额头青筋暴跳,声音颇大:“我还有脸去吗?!当初万有刚起步的时候,如果不是薛家的人拉我一把,你以为现在的万有能够发展到这一地步?沈世林,你这是恩将仇报!”   无论沈董事长火气多大,说话力度多重,沈世林始终都是一副淡定悠然的模样。就连坐在他身边的顾莹灯都被沈老爷子忽然加重的语气吓了一跳,有些无措的望着沈世林。   江铃站在那里也有些为难,反而是沈夫人坐在那,缓缓喝着汤。   “薛家当初拉过您一把,我并不否认,可那是您承的薛家的情,并不是我。薛家这几年经营的状况,我想您应该比我清楚,迟早会因为经营不善,而被别的大公司一口吞掉,我这么做,只不过是趁薛家倒闭前,提早收购。”   “是,薛家迟早有一天会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就算被大公司一口吞掉,这件事情也不应该是你!也不应该是万有!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我沈和志忘恩负义!”   沈老爷子说到这里,情绪越来越激动了。靠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顾莹灯见情况不对,立马上前稳定沈老爷的情绪。沈夫人放下汤碗,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在沈老爷子胸口上下抚摸着,埋怨说:“你年龄也不小了,还发这么大火。世林做事情向来有自己的一套,商场上如果讲得了情面,那吃亏的只是自己,你就消消气。”   沈老爷子将沈夫人用力一推,怒气未歇:“哼!你是嫌我老了没用了?比不上你外边那些小白脸了?”   沈夫人往后倒退了几步,本来关切的脸变成冷然,她嗤笑一声:“好心没好报。”   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往从餐桌离开,出门口经过我身边时,一阵香氛袭来,有些甜腻。那年龄大约四十岁的沈夫人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身,目光傲然的看向我,皱眉问:“你又是谁?”   我垂下脸,毕恭毕敬回答:“我是江秘书的助理。”   沈夫人总结说:“也就是世林身边的人?”   我说:“是。”   她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看向我,撂了一下艳红色的裙子便从我面前翩然离去。   等我从沈夫人离去的背影上抽回视线,餐厅里的气氛已经平静下来。   保姆端着茶杯来到沈世林身边,他伸出手接过,将茶杯握在手心,缓慢品了一口茶。便又将手中茶杯放下,对坐在主位上的沈老爷子,沉吟半响淡声说:“您好好休息。”   说完,将杯子放于桌上,起身从餐桌前离开。   本来正在安慰沈老爷子的顾莹灯看见离去的沈世林,和沈老爷子匆匆告别,便快速跟随在他身后。   几人出了沈家,顾莹灯本来是要跟沈世林上车的,她刚弯身要进入。车窗内传来沈世林的声音:“江铃,送顾小姐回家。”   顾莹灯还想说什么,江铃已经走上来请顾莹灯上后面一辆车。顾莹灯满脸委屈站在沈世林车窗外,咬了咬唇,只能不甘不愿跟随江铃走。   我第一次在沈世林身边当差,看到江铃带顾莹灯走了,自己不知道该上哪一辆车,本要随江铃走的。江铃忽然回过头来,朝我说:“你坐沈总那辆车。”   起初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江铃和顾莹灯上了那辆保姆车。前面那辆黑色的轿车依旧静静停在那里,我左右看了一下,只能快速转身朝黑色轿车走去。   我站在紧闭的车窗外,小声喊了一句沈总。   里面过了半响,才传来一声车门解锁声。 ☆、014. 很美好的年纪   我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置,身后一股呛鼻的烟味。我从透视镜看向后座,看见他手指间夹了一根体型细长,燃烧有一半的烟在手中。他目光非常平静落在车窗外,有烟雾弥漫过他那双略带深沉的双眸。   只那么一眼,我已经非常赞成外界所说,他确实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车子行驶一会儿,我以为自己的偷窥进行得天衣无缝,并未被谁发觉。可谁知坐在后车座吸烟的沈世林,忽然开口问:“好看么。”   这一句话,让我猛然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沈世林在说这句话时,并没有抬头看谁,而是将手中只燃烧到一半的烟,在烟灰缸内慢条斯理按灭。让我一时间没分清楚,自己对于他好奇的偷窥,是不是被他察觉了。   我愣了许久,他忽然缓缓抬起头,从透视镜里看过来,我还来不及收回视线,便和他撞个正着。   他没从透视镜上移开,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话音中自带三分笑意说:“问你话。”   我晃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是真在和我说话。想到自己刚才毫无礼貌偷窥他,脸上难免有些羞涩。我克制住自己,故作平静对他微笑,官方式回答对他说:“外界一直称赞沈总才貌双全,在我们女人眼中自然是好看的。”   在我这么多年职业生涯里,我认为这是和上司最保险的回答,不会让对方感到谄媚和不适。可谁知效果却适得其反。他嘴角的笑意收了收,脸上恢复平静,没有不悦,只是脸上没有表情,目光从透视镜上离开,便没有开口说话。   我以为是自己的回答出了问题,正在心内一句一句审查刚才所说的话,到底是哪一句踩到他禁忌了,可还是没有找出问题所在。   正当我心内一直惴惴不安时,他再次毫无预兆问了我一句与先前话题牛马不相及的话,他问我今年多大了。   我脑袋没转过弯,被这话题扰得措手不及,过了许久,才毕恭毕敬回答:“今年满二十六,明年就二十七了。”   他“嗯。”了一声,说了一句:“二十六岁,很美好的年纪。”便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车内彻底恢复寂静,这场莫名其妙的话题便结束了。   我感觉自己莫名松了一口气,身体一直保持标准的坐姿望向挡风玻璃前方,再也不敢乱瞟。车到达公司门口时,沈世林并没下车,而是让司机将我放下,找人带我去公司办理入职手续,便离开了。   我握着手中的提包,等车离开后,站在我身边负责人事部招聘工作的以前同事,亲切朝我伸出手:“精微,欢迎回来。没想到我们会再次见面。”   她眼里的笑意含着另一层意思,有猜测有刻意讨好。   我望向她朝我伸出的手,过了许久都没有握上。一直到她脸色有些难堪,我才缓缓伸出手握住,对她微笑说:“我也没想到会再次麻烦你,记得前段时间,我的离职手续就是你帮我办的。”   她笑容有些僵硬,随即又笑面春风说:“乔娜上次将你辞退书发送到我邮箱时,我也惊讶了好久。总之,无论如何都要恭喜你,重新回归。” ☆、015.谢谢你还能来   我重新办理好入职手续,便从公司离开。   站在公司马路边打车时,正好撞见乔娜从外面开会回来。她离我三米远,似乎工作上很忙,她并没有注意到马路边上的我。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目不斜视一直往前走,她新的助理手中抱了一堆文件,满头大汗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了很远,一直走到公司大门口时,乔娜忽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我,视线正和我撞上。她目光里满是不解,大约是疑惑为什么我还会在这里。   我朝微笑了一下,并没有上前和她打招呼,因为有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在我面前。   我从她身上收回视线,拉开车门弯腰坐入,车子缓缓开动,我回头一看,便看见乔娜一直没有离开,视线还停留在这辆出租车上。我回过头,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   在真正开始上班之前,江玲放了我两天假,让我处理好生活上一些私事。   趁着这两天的空隙,我用最短的时间找了一间房子,第二天又去徐婉怡公寓收拾自己的行李,到达那里时,正好撞见徐婉怡的姐夫宋弛坐在沙发上和专心看电视的徐婉怡说着什么,当我推门进入,房间里的两人忽然同一时间转过脸看我。   徐婉怡眼睛内闪过一丝慌乱,反而是宋弛从沙发上站起来和我打招呼。我比徐婉怡的姐姐小几岁,和徐毓并不是特别熟,和徐毓的丈夫宋弛更加不熟。感觉气氛不对,象征性喊了一句姐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我再次出来时,宋弛还在客厅,目光一直落在徐婉怡身上,听到我拖着行李的声音才收回视线看向我。我对他再次礼貌点点头,他又朝我笑了笑。   徐婉怡看见我手中的行李,问了我一句是不是要搬走。我点点头说已经找到工作和房子了,她也没再说,一副巴不得我快点走的模样。   我也并没和她说告别感谢地话,因为这些话我说了她也不一定会接受,说了反而被她认做假惺惺。   我拖着行李离开时,宋弛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徐毓的妈妈说好久不见你了,说如果我在这见到你,让你明天去阖家酒店一起吃个饭。”   当宋弛那句话一出口时,我就感到奇怪。我和舅舅一家虽然是亲戚,可因为贫富的差距,我和他们家始终保持着不咸不淡的的关系。我没想到他们会主动邀请我吃饭。   我仔细思索了一番,忽然明白过来这场饭局是谁在背后发起的,一目了然。   我回应了一句:“我看有没有时间。”便拖着行李出门离开了。   把所有东西全部安置好后,第二天我睡到十点才醒来,徐婉怡的母亲一个电话便甩了过来,在电话里问我昨天宋弛有没有通知我来阖家酒店吃饭,她说她有事找我帮忙。   我听她口气,似乎是真有时间找我帮忙,她以这个名义约我,让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不得不答应,从床上爬起来后,便往阖家酒店赶。到达酒店门口时,大门口站了一个男人。   我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那男人也看见我了,抬脚快速朝我走了过来。我站在那儿没有动,等他走近后,他彻底站于我面前,额头上贴着创口贴,仿佛还是以前对我温暖笑了笑。我看到他咧嘴整齐的白牙在灯光下亮得有些耀眼,眼里有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他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柔声说:“对不起,借用你舅妈的名义约你出来。”他停下话语,又道:“我只是想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我觉得手中的包有些重,换了一只手提着,对他说:“郑江,明知道这是你们串通好的,可我还是来了。”   他说:“谢谢你还能来,我以为你还在怪我们。”   我说:“不,我来不是已经原谅你们对我的背叛和伤害,我只是想给当初的我们最后一个面子。” ☆、017.有备而来的饭局   郑江有些伤感望向我,也没有提那天我一脚将他踹下喷泉的事情。   他的大肚量加上他此刻那伤感的眼神,莫名的让我感觉,他并不是背叛了我,我们不能在一起,是迫于生活的无奈而分开的。   这样的错觉真伟大,可事实却丑陋无比。   我不是电视剧内那些玛丽苏女主,被人伤害被男人抛弃,见到对方伤感又内疚的道歉,立马觉得他比我悲惨,便没有自尊不要脸,自以为圣母可以拯救世界,宽宏大量安慰他,不怪他。我看到他伤感的眼神,之前那唯一一滴时过境迁的沧桑感,在心间幻化成冷气,消散后,只觉得全身冰冷。   有些不耐烦说:“好了,走吧。”   我从他身边行过,提着手中的包没有任何软弱和伤感,脚步坚定朝前走。   我想让自己无坚不摧,我不想让别人看出在这段三年的感情里,其实我也是用过真感情的,我更不想让他觉得,他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多么重要。在这段感情中我已然是个输家,没道理在离场时还让他看我狼狈离去的笑话。   我到达约定好的地方时,我妈和徐家一家人都在,就连自从出嫁为人妇很少回家的徐毓也在。她丈夫宋弛也坐在她身边,两人看上去恩爱有加,相敬有礼。反倒衬得一旁的徐婉怡坐立难安,脸上满是不耐烦,如果不是舅妈一直按住她,估计这样的家庭聚会,她是一刻也不会待的。   我进去后,我妈从座位上站起来,讨好的要为我接过手中的手提包。在她即将要碰触到我手时,我刻意别过,对她客气又生疏说:“不劳驾。”   她脸色凝住,在那儿没动,倒是舅舅察觉到了,上来打圆场说:“精微,我们一家好不容易吃顿饭,何必这样。你妈总是要结婚的,她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上次你妈妈说,你得知她要结婚,和她大吵了一架,至今都没回过家,你这样做也太不孝了。”   我舅舅似乎还不清楚事情原委,以为我是不同意我妈再婚的事情而闹变扭。我看向徐婉怡,她也正看着我,朝我小动作摇一摇头,告诉我,她没有说出我和郑江的关系。   我记得刚得知他们要结婚的消息时还是徐婉怡告诉我的,我还用她输了五十万的事情威胁她不要将郑江和我的关系说出去,我以为这件事情只要我坚持不肯,他们想结婚不过只是想想而已,为了不让我死去的父亲丢面子。我忍气吞声没有将事情闹大,选择帮着隐瞒,以为事情私底下解决,这件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一般。可现在看来,根本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妈和我前任男友是玩真的,两人打算不顾世俗私定终生。   想到这儿,我笑了笑,对拉着我入座的舅舅说:“舅舅,如果我这样都还不够孝顺,那我都不知道怎样才算孝顺了。”   他也算是在商场摸爬打滚这么久,场面话大约一听就能听出一些猫腻来,察觉我话里有话,皱眉问:“什么意思?”   我望着他,郑江快速走上来按住我肩说:“你刚才还说一天没吃东西,我们先坐下吃点东西,到时候再聊,不然菜都凉了。”   我妈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说:“是啊,我们吃完再聊。”   我笑了笑,依了他们的话坐下,有服务员上菜,大约真是等我等了许久,菜上桌后,所有人都动筷子吃饭,没在涉及敏感的话题,桌上的人都围绕徐毓和宋弛什么时候打算生孩子。   宋弛和徐毓都表示不急,可徐毓的母亲我舅妈不这么认同,苦口婆心劝他们年龄不等人,要生孩子该赶紧。   徐毓他们夫妻都默不作声听着,也不知怎么话题又转到我工作上。我舅妈不知道从哪听说我转到沈世林手下干活的消息,还难得一脸关心问我新工作怎么样,我都一一回答挺好的。   她笑了笑称赞说:“要是我们婉怡有你一半有本事就好了,都二十四了,还只知道吃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老本。”说到这,她脸上的笑收了收,诚挚的看向我说:“对了,精微,我们公司最近有一批医用明胶成品,想找益康制药厂的程总谈下生意,依你的工作性质,你能不能帮舅妈约程总见个面?”   她绕了这么久,把话题直接明了绕到这上头,倒让我出乎意料。我以为她先前在电话内说找我帮忙是引我来的借口,没想到真有事找我帮忙。可益康制药厂的程总与我的工作并没有接界点,我刚想拒绝,舅舅拿果汁给我杯内倒上说:“是啊,现在你是沈世林手下的秘书,他最近和益康制药厂的程总有非常亲密的来往,有关于他的行程和联系方式,舅舅觉得依照你的能力应该差不了。”   我还没正式在沈世林手下做事,关于他和哪些人有接触,基本上算是一无所知,而且我也不是他手下的秘书,我上司应该是江玲。   沈世林算是我上司的上司,对于这件事情我实在无能为力,实话实说:“舅舅,你们还不知道吧?虽然我在沈世林手下当差,可我的上司是他的秘书,这件事情,我确实有些为难。”   他们两夫妻一听,脸上的热情消退,望着我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我妈在一旁讨好开口说:“精微,你就帮帮你舅舅,又不是什么外人。”   我凌厉看向她,口气微冲:“越不是外人,就越可能干一些连外人都不会干的事情。”   我这句话本来是说给我妈听的,不知道我舅舅是否误会,以为我含沙射影指他们,当即也垮下脸说:“精微,舅舅一直以为你们纪家最有出息的应该是你,可没想到舅舅强人所难了。这件事情舅舅也不为难你,我只想说,当年你爸在赌场输钱被痞子拿刀追着砍,是我拿所有家畜和你表妹读书的钱给你爸还的赌债。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反正舅舅这一辈子关于你家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因为自己没能力而甩手不管的。”   他一句阴阳怪气没有能力,压得我像是被人用脚活生生踩在地上,这么多年,我努力读书,努力找一份好工作,努力不让他们看扁我们纪家。他这一句话让我觉得羞辱不堪,我握住杯子的手无意识握紧。   舅妈在一旁说:“唉,算了算了,帮不了就算了,别为难你外甥女了,我们吃饭。”   为了从这屈辱中挣扎出来,我有些冲动,甚至不顾后果扯谎说:“沈总确实和我说过程总的事情,这本来是工作上的机密,可既然舅舅舅妈有所求,我自然要为你们办好。”   他们再次愕然看向我,我从抽纸盒内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掉手中稠黏的汗渍。将揉搓成一团的纸巾扔在桌上,看向郑江和我妈说:“今天我来,是来对于你们的婚事表态,你想和谁结婚我都没有意见,可是妈,您有没有告诉舅舅,您闹着要结婚的对象,是你女儿的男朋友?而你做了你女儿感情中的小三。”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包间如定时炸弹爆炸一般。我舅舅从座位上一冲而起,满脸怒色不可置信看向我妈,瞪大眼睛问:“这怎么回事!姐,你不是和我说你和郑江只有年龄差一点,属于正常恋爱吗?!当初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求我,光你和郑江的年龄问题我就不会答应,现在精微说郑江是她的男朋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我妈满脸惶然瞪着我舅舅,一句话都回答不上,眼眶里盛着泪水看向我,问我:“我十月怀胎生下你,因为你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我不求你对我多好,可现在你因为这件事,连尊严都不肯留给我,纪精微,你还是人吗?!”   我不想和她再多争执,提起包便从包厢内冲出去,郑江追了出来,在我身后一直喊我名字。   我红着眼睛一直往前冲,连前面有很多人都没管。从人群中莽撞冲过去,身后传来一句小心。等我回过神来,面前一只一米多高的花瓶被我撞倒,在地下发出粉碎声。   整条长廊万般肃静。   直到身后再次传来郑江一句精微。我僵硬回头,第一眼看见的是身后站着的一些人。还有他们脚下散落的文件,有碎片夹杂在蓝色文件哥的缝隙中。   郑江关切的赶上来,双手放在我双肩上,焦急问我:“你跑那么急干什么!有没有事?人没伤着吧?!”   我摇了摇头,红着眼,嗓子嘶哑朝面前的人喊了一句:“沈总,江秘书。” ☆、018.当初有多好,现在就有多坏   我嘶哑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   我以为沈世林和江玲是来谈事情的,他们身后的人都是一些穿着正式,模样似生意人。   江玲有些讶异问我为何在这里,当她看到我身边的郑江时,似乎明白什么,问我:“这是你男朋友?”   郑江握住我双肩的手缓缓收了回来,在他即将要回答的时候,我抢答说:“不是,我们不是很熟。”   郑江听到我这句回答时,脸上闪过一丝沮丧。我甚至都不明白他为何会沮丧,我们之间从情人变成仇人,能够用不是很熟来介绍他,已经算为我们各自保留了几分情面。   难道还让我如实介绍他是我后爸吗?   他没有反驳我对他的介绍,在一旁默不作声。   我低头看到地下满是散落的文件,觉得有些失礼和过意不去。蹲下身将文件捡起。满脸歉意看向江玲身边的沈世林,红着眼眶想张口道歉,道歉的话还没出口,他们身后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我们所有人都循着声音看去,便看到头上带着一顶鸭舌帽,卷发披肩的顾莹灯怀中抱着一只背包从走廊那端小跑过来。并不长的走廊,等他到达沈世林面前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语气里满是庆幸的说:“我刚才去补了一个妆,花了好久的时间,以为你们先走了,跑过来发现你们都还在。”   她正喘着气,被鸭舌帽盖住的脸,只见到小巧的下颌,和因为气息不稳而微微颤抖的粉唇。   顾莹灯可怜兮兮的望着身边的沈世林,撒娇式问:“你们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沈世林抬手,指尖落在顾莹灯有些凌乱的发型上,动作轻柔为她顺了顺,温和说:“正打算让江玲去接你。”   顾莹灯吐了吐舌头说:“不用,我自己知道回来的。”   两人旁若无人说着话,本来要道歉的我,显得有些尴尬和多余,还好一旁的郑江出声说:“精微,我们走吧。”   我没有看郑江,而是顺势朝他们说了一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句话我没有特定对谁说。将先前捡起的文件递到江玲手中,她伸手接过。我嘶哑着声音说:“刚才不小心撞到你们,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声音有些难听,还是我表情怪异得太过明显,被顾莹灯挽着的沈世林不动声色看了我一眼。不过这一眼并没有停留多久,他便简短催道:“走吧。”   这般默然的神色,不得不让我怀疑,那天车上他对我笑,和我说话是否是错觉,或者其实是一场我臆想出来的梦。   他们这行人从我们面前行去,直到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只剩下我和郑江,我看向他说:“你觉得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说吗?郑江,从你和我妈闹着要结婚时,我就说过,你们休想!也别再来试探我的意见!”   郑江有些疲惫说:“精微,其实我很不希望我们之间闹成这样。”   我冷笑说:“当初有多好,现在就有多坏。郑江,这是你一手促成的,你想和我妈结婚可以,先过我舅舅那一关吧,也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   我说完这句话,就朝前走。我感觉郑江跟过来了,硬着声音说:“别跟着我。”   我继续朝前走,郑江忽然在我身后说:“刚才你是故意撞上他们的,对吗?”   我身体一顿,握紧拳头没有回头,一直走一直走。身后也没再传来郑江的任何声响。   不知不觉已经出了酒店门外。   正四处望出租车时,低头看向衬衣衣袖上,少了一颗装饰袖扣。   我皱眉回忆一番,记得刚才冲过去时,人群中似乎有谁说了一句小心,还揪了我衣袖一下。   我衣袖上的装饰袖扣……   我手指下意识在另一颗装饰袖扣上抚摸了一下。 ☆、019.偶遇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   正式上班的前一天夜晚,我还特地去商场买了一件工作套装。回来后,我妈站在我新租的房间前。周边同样出租的房子,住了外省来打工的一大家子人,就算紧闭着门,走廊上都能听见房间内说话声。   我手中提着商场的袋子,停下脚步看向她,她也看着我。   我并不打算理她,掏出钥匙就要开门,我妈挡在我面前。   我出声说:“让一下。”   我这句话刚落音,她忽然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得我半边脸都是麻的,耳朵内是混乱的耳鸣声。手中的东西也掉落在地。   我妈的声音在我耳边不算太清晰,却又字字句句像把刀直戳心窝,她说:“你是非得逼死我才甘心。对,我贱。我不该和你的男朋友有染,所以我活该到现在被人耻笑,得不到一段备受人祝福的婚姻,甚至我女儿都觉得我就是个贱人。”她莫名其妙笑了两声,又说:“可我不欠你什么,如果郑江真的喜欢你,你以为凭我这样的年纪能够勾引得了他?”   她来这里似乎就是为了和我说句话。她说完后,莫名其妙笑了声,脚步没有任何迟疑,顺着楼梯离开。   直到她脚步声彻底远去后,我回过神,手在脸颊上揉了揉,为刚才那一巴掌无所谓笑了笑,掏出钥匙插在门上推门而入。   第二天早上,在洗手间洗漱,看到镜子内的自己,有半边脸红肿不堪。我扎好头发后,又特意将扎好的头发重新放下来,遮住半边红肿的脸。   万有集团的上班时间一向比较早,到达公司后,我站在人群中等电梯,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人比较多。很多人眼里都带着猜测看向我。大约是在猜测,一个已经被开除的员工,三番五次来公司干嘛。   虽然那样的视线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我还是面带微笑迎接着他们的好奇。电梯下来后站在电门口等电梯的员工蜂拥而上,等我好不容易踏进电梯时已经显示超重。没有任何人愿意花几分钟再去等下一趟电梯,所有人都看向我。我只能从电梯内退出来,等下一班电梯。   再次等了大约十分钟电梯门开后,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这一一趟只有我在等,我提着公文皮包走进去,电梯门即将合住时。我从电梯内的缝隙处看见有人影闪过,趁着电梯还未彻底闭合时,立马按住停止键。   我以为是公司的职工,电梯门重新开了后,我便站在最里面的角落,垂着脑袋想着事情。   有人走进来了,也没有在意,直到电梯门开叮了一声,有一个男声提醒了我一句:“到了。”   我这才抬起脸正想要出电梯,发现并不是我要去的楼层,而是刚才不小心按错的一层楼开了。便又收回视线,看向面前一位穿商务西装背对着我的男人说:“谢谢,刚才我按错了,不是这层。”   那男人没有说话,伸出手在电梯键上按了一个键。电梯合住那一瞬间,我看见他西装袖口因为伸手的动作露出一节雪白的衬衫袖口,袖口处的手腕是一只黑色皮质的男士腕表。   我正皱眉觉得眼熟时,背对着我的男人,没有回头看我,而是面向电梯门说:“你的脸怎么了。”   我听见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心却仿佛被人用力一掐,满是意外又不是很确定,疑问似的唤了一句:“沈......总?”   背对着我的男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我刚才试探的问话。   他又道:“你还没回答我。”   他这句提醒,让我起了连锁反应,下意识用手去捂住发红发肿的左脸。”   低着脸,小声说:“昨天不小心撞了一下。”   我正疑惑他是怎么知道我脸的,抬头一看,便在电梯门上和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他抬手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淡淡说了一句:“江秘书最讨厌自己的手下比她来得晚。”   他刚句话说完,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电梯门外站着江铃。她似乎专门在那等沈世林,抱着文件夹说:“沈总,特殊通道的电梯我已经找维修人员来进行修理,大约下午一点就可以修好。”   她说这句话时,忽然看见电梯内的我,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和疑惑。   疑惑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和沈世林一起来,不悦是因为我来得比她晚。   我今天是来得早的,因为时间都耗在电梯上,所以来得比较晚。   我正为自己晚到的事情想说对不起时。   沈世林却对江玲说:“刚才我让纪助理送了一份文件。” ☆、020.自杀   沈世林从电梯走出来,江玲跟在他身后,我自然是跟在江玲身后。就在此时我手机响了,安静的楼层里回荡着电话铃声。本来跟在沈世林身后走的江玲因为电话铃声,回过头看向我,我将手伸入公文包内,找到拒绝键就按掉。   电话铃声停止了一分钟后,又再次响起,江玲示意我接。得到她的认可,我便接听了第一个私人电话,刚开口询问是谁时,电话内传来一个意料不到的声音.   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个电话了,我听着耳边的声音恍惚了一秒。   还不等我恍惚彻底,郑江在电话里焦急说了一句:“精微!你在哪里!你妈出事了!”   听到他这句充满不详的话话,我玩笑似的嘲讽说:“怎么,自杀了?有没有死彻底,殡葬钱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死透了再打电话给我。”   郑江说:“你妈真的自杀了。”   电话里传来120的抢救声,有护士在耳边大喊谁是病人家属,郑江匆忙回答一句:“我在这……”他那句话还没彻底说完,电话便显示挂断。   我静默了一会,站在那没动。感觉身边有人经过时,才抬头,发现沈世林和江玲都停下脚步站在远处看我。   我对他们笑了一下,握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却故作镇定说:“抱歉,刚才接了一个私人电话。”   沈世林站在远处,他说:“好像有事。”   我摇头说:“没事,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   我转移话题,看向江玲问:“我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江铃嘴唇合开,刚想说话。沈世林对江玲吩咐:“叫司机在楼下准备,送纪小姐。”   沈世林说完这句话,便朝办公室踱步行去。江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只是一瞬,她很快将眼神内的多余情绪隐,转过身看向我,问我:“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还要工作,替我谢谢沈总的好意。”   面对我的推辞,江铃只是冷笑,走向电梯,明显是没有考虑我刚才那句话。我只能跟在她身后,两人坐电梯下楼,到达楼下时。已经有一辆车在等我,在即将要开动时,江铃站在车窗外对我说:“沈总说,让你不要急着上班的事情,今天算你休息。”   我小声说:“谢谢。”   车子发动后,司机将我送到医院。等我赶到那里,拨通郑江电话找到手术室时,郑江正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抱住脑袋,有阴影罩在他身后。我跑到他面前,气喘嘘嘘问怎么回事。   郑江从双手间抬起脸看向我,脸色惨白说:“你妈从三楼跳下,还在抢救。”   我身体踉跄了一下,忽然无力坐在冰冷的地下。刚才来的一路上,我一直以为她不过是用割腕或者上吊那种闹着玩的自杀来威胁我他和郑江的婚事而已。郑江说跳楼自杀时,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觉得双腿酸软,根本没有力气。   郑江就坐在长椅上,看向同样脸色苍白的我,他声音内掩饰不住的疲惫,他说:“我知道你一直怪我们对不起你,可精微,你是你妈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有时候你说话时,是否想过她能否承受得住。你是她的女儿,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话,可唯独你这个女儿的话,她不得不在乎。昨天夜晚她去找你回来后,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夜的气。半夜还抱着你父亲的遗像哀哭。今天早上我去上班后没多久,医院通知我你妈跳楼了,我才知道这件事情。”   郑江看了我脸色好一会儿,说:“如果你真不同意我和你妈结婚,我可以和她分手。只希望她醒来后,你别再用那么刻薄的方式对待她。”   郑江从长椅上起身,伸出手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们两人坐在长椅,安静的等着抢救室的大门开启。在这过程中我和郑江没有说过一句话,却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和他相处最和谐的一次。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我妈被护士和医生团团围住推了出来,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灰白的脸上有血迹和药水覆盖,脑袋上缠着一圈的纱布。双目紧闭,像是死了一般。   我从椅子上冲过去,抓住其中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就问她怎么样了。   穿白色衣服的医生,摘掉口罩安抚我说:“病人摔断了几根肋骨,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不过已无大碍,不用担心。”   医生将我拽住他衣服的手松开,随着护士从抢救室离开。   郑江搀扶着去了我妈的病房。医生离开后,我坐在那静静的陪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病房外有护士说,有人来看我妈。   我从病房离去前,郑江嘀咕一句:“难道是你舅舅?可我并没有通知他们。”   我走出去后,看到走廊上我妈的主治医生正在和一个女人说着什么,我走近后,他们停下话语。那女人本来是背对着我,听到脚步声后,转过身来。当我看到是江铃时,有些惊讶问了一句:“江秘书,你怎么来了?” ☆、021. 特殊对待   江铃说:“我是奉沈总的命令来询问一下你母亲的情况。”   我有些受宠若惊说:“怎么好劳烦沈总来记挂,我已经给你们带来了很多不便……”   江铃没有理会我的话,将窗户上一只花篮递到我手中说:“那我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周医生是全国有名的胸外科医生,在治疗这方面很专业,我已经让周医生来负责你母亲的术后恢复,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说完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对了,沈总说如果你母亲需要人照顾,无须急着上班,等康复完成后,再来上班也不迟。”   这样的优渥的对待,让我有些晕眩,甚至有些受宠若惊,我刚想拒绝这样的特殊对待。江铃早已经没有多有逗留,从医院离开了。   当我转身往病房走时,郑江正站在门口,脸色不是很好。   我没有理他,抱着花篮若有所思从他面前经过。   郑江说:“周晓鸥是全国有名的胸外科医生,当年我父亲因为肺癌,曾找关系让他治疗,他都不肯接手。我们甚至连面都没见上他一面。为什么你妈只是摔断几根肋骨,却可以让周晓鸥来负责你妈术后恢复情况,这难道不是大题小做吗?”   我抱着花篮说:“术后恢复很重要,并没有大题小做。”   郑江质问:“你知道我问的是另一层意思。”   我说:“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郑江说:“你和上次那男人什么关系?我不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秘书助理,可以值得上司这么花心思优待。”   “懒得和你猜测。”我抱着花篮就要进病房。   郑江将我一拉,问我:“你左脸为什么那么红?被谁打了?”我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撩开我头发,手指在我脸上抹了一下,我反应过来时,郑江正望着手指尖发愣。   被他无理的动作弄得有些恼怒,我瞪着他问:“你在干什么?”   郑江将手指伸到我面前,他指尖有一点嫣红,他说:“从你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脸上的手指印有些奇怪,我知道你妈昨天夜晚去找你,打了你。可她从来不会动手这么狠,你故意将脸上的伤弄得看起来更严重,你到底是想引起谁的注意,又到底是存的什么心?!”   面对郑江毫不留情面的质问,我有些慌乱,不耐烦说:“我的事情根本不用你管!而且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前男友还是后爸的身份?”   郑江说:“是,我现在根本没有身份来管你,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让人匪夷所思。我对你公司不了解,可你上司沈世林,各大媒体对他可不陌生。你这些小花样连我都可以看出来,更别说他这种老谋深算型的!”   我冷笑一声说:“随你怎么想,反正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甩这句话,便抱着手中的花篮推门而入。郑江站在后面,没再追上来多说什么,脸色满是怪异。   我在医院照顾了我妈一天。早上她醒来后,看到床边坐的人是我,立马将面对我的脸别过去,似乎不是很想看见我。   我也不急,手中拿着苹果缓慢削着,刻薄的说:“三楼跳下去算什么本事,我家不是住在五楼吗?你要是真心求死,干嘛选择三楼?半死不活好玩吗?”   她侧对着我,闷着声音说:“我死了,你巴不得。”   我说:“对,我巴不得,你死了,我更痛快。这样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你们这对狗男女苟合了。你死了,你们两个人别说结婚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她听了我的话,有些激动就要侧过身来甩我巴掌。可惜身体不适,她根本动弹不了。身体才稍微移动了一点,她手捂着心口,便哀呼着疼痛。   我冷眼看着她的动作,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和削好的苹果说:“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爸?” ☆、021.开始与结束   她正因为疼痛轻微颤抖的身体有片刻停歇,过了一会儿,她说:“怎么会不想,我常常梦见他来找我。梦里他儿女双全,妻贤子孝,过得比我好。他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始终还是一个人。醒来后,他就不见了。”她停顿片刻,迟缓说了一句:“他过得似乎比我好。”   她这两句话大含深意,我不是听不出来,只是似笑非笑说:“哦?怎么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来过我梦中找我?他出现在你梦中,你所看到他过得好的画面其实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假相,和心虚的自我安慰罢了。如果我是我爸,我一定不会来找你。”   我最后一句话,含了莫大讽刺,她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聊这个话题,说了一句:“他不来找我也好。”   我将那只苹果递到她面前,她依旧闭上眼睛,没有理我。   我将苹果放在床头柜上:“好了,你也闹了这么久,我们母女两人今天把话摊开来说,你想和郑江结婚,就别再来用这种方式来逼我笑着祝福你们。这天下没那么多好事。亲妈和自己男人苟合,你还让我拍手鼓掌笑着送亲,你把我想得太过宽松,即便你是我妈,我也做不到。你在要求我这些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妈,做人不能太自私。我对于你们这段婚事保持不闻不问,已经算是给我们母女两最大面子。以后也别再问我,同不同意你和郑江结婚的蠢话。如果你那么在乎我想法,我还是同样一句话,有他没我。”   我甩下这句话,便从她病床前站起来,提着包离开了这间病房。   我将门带关,郑江站在门外看向我,欲言又止,想问我什么,似乎又顾忌什么不好说。我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对他说:“进去吧,我就不在这照顾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说完这句话,从郑江身边别过,他问我:“你同意我和你妈.....”   “不,我并没同意,只是以后不管你们要结婚还是离婚,都和我没关系。”   我走了好远,郑江隔了好远的距离对我说了一句:“精微,谢谢你。”   我们之间从郑江一句,精微,我喜欢你开始。结尾却是以,精微,谢谢你作为结束。   这句话算是我们三年感情里的最后一句话,对于他来说是解脱,对于我来说是释怀。   在这两个感情世界里如胶似漆后,剩下的是互相撕扯互不罢休。   到最后,才是疲惫与释然。感情好像千篇一律处在这样的过度中。   之后那几天都是郑江在照顾我妈,我都没有去探视过。我将所有东西全部屏蔽在外,开始将所有一切投入工作。   江玲将我安排在行政秘书办工作,和沈世林并没有多少工作上的接触。从我回公司上班的第二天,沈世林便没出现在公司内,听人说是去出差了。   而我在工作上也曾遇见过乔娜一次,她当时来我们行政办来打印一份下发的文件。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我,眼神微闪了一下。随即将手中文件交给一位工作人员,脸上带着微笑朝我走来,声音内满是重逢的喜悦,朝我说:“前段时间我就听说你重新回公司来上班,当了江玲的助手,今天特意来看看你,真是要恭喜你了。”   她说的情真意切,我自然笑的欢喜。两人丝毫没有任何芥蒂一般,在那寒暄着。   这时,门外有人传话,说是江玲让我将一份百货零食产品种内调查表送去沈世林办公室。   我惊讶的问了一句:“沈总回来了吗?”   那人说:“回来了,今天早上下的飞机。”   我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在办公桌上寻找那一份做好的文件,和乔娜说句失陪。正要走时,乔娜追了上来说:“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和沈总说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我和乔娜一起到达沈世林办公室外时,江玲没在。我在门外左右看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句进来。   我看了一眼同我一起的乔娜问:“一起进去?”   乔娜笑着说:“行,正好我赶时间。和沈总报告完事情还要去赶一个晚会。”   我将门拉开,乔娜最先走进去,这是我们共事时,她的习惯。   我们进去后,沈世林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浏览文件。   他似乎刚下飞机,西装正随意扔在办公椅后面,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揉着眉间。   我看了她一眼,抱着文件轻声说:“沈总,这是江秘书让我送过来的文件。”   他没有看我,目光依旧停留在合同上。朝我伸出手,示意我递给他。   我将怀中的文件立即递到他收手中,他重叠在文件上,指尖揭起一页纸张,他反复翻了几页。   我站在他办公桌前,想了许久,轻声说:“沈总,谢谢您那天的花篮,还有您为我母亲安排的医生。”   沈世林从文件中抬起头看向我,他说:“你母亲怎么样。”   我笑着说:“多亏您的帮助,她现在已经慢慢康复了。”   我以为他还会说什么话,谁知沈世林:“嗯。”了一声,便没在看我,重新将视线移到文件上。   我站在那,为了防止自己尴尬,有自知之明说:“既然文件送到了,那我也就不打扰了。”   我转身从办公室退出去时,站在一旁一直等我报告完的乔娜充满异样的看向我,我朝她微微笑了一声,便从里面退了出去。 ☆、021.关系匪浅   我站在办公室门外,透过一处透明窗花玻璃看进去,乔娜正和沈世林报告什么,两人脸色均是严肃,就连先前一直低头工作的沈世林,都放下手中的一切,安静的看着乔娜说着什么。   如果是不懂情况的人,站在门外看到现在这幅画面,一定会浮想联翩。身材高挑的女秘书,和安静专注的上司报告事情,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洒在房间每个角落。这是时下一段绝佳的办公室恋情,电视剧内长镜头的专宠。   可惜沈世林眼底那隐隐约约的阴冷破坏了这样绝佳的画面。   隔着一扇门,看向里面也不是特别清楚,乔娜背对我,我看不见她表情。为了防止被别人撞见我偷看,我悄悄转身想要离开时,先前替江铃通知我送文件的一位职员,再次抱着文件来。当我转身之际和她撞个正着。   她吓了一跳,我更加,甚至有种偷窃被抓的慌张与害怕感。   还好那职员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文件捂着胸口,一幅心有余悸说:“纪助理,你突然转过身把我吓到了。”   为了掩饰慌乱,我朝她吐了吐舌头,说:“我刚从沈总办公室出来,关门不敢动静太大。”   我说完后,低头看了一眼她怀中所抱的一些文件,问道:“怎么了?还有文件需要送吗?”   那同事回答说:“是啊,是前几天江秘书派我整理长风区域前一个季度的销售量报表,我本来想将这些文件交给江秘书,让她给我上报给沈总,可恰巧她今天不在。”   她踮起脚尖往那透明的小窗户口望去,皱眉说:“里面好像有人在报告事情,是不是还要很久啊?”   我说:“你赶时间?”   她说:“我还有一些报表没做,等下组长开会就要用了。”   我笑着说:“正好我时间还很空闲,如果你真来不及的话,我也可以为你拿进去给沈总。”   那同事听到我这样说,眉间扬起一抹惊喜,没有半分犹豫,和我讲解了一些文件名,塞到我怀中,说了句:“麻烦你了,谢谢!”说完,便快速转身赶去忙工作。   她走后,我拿着这些文件翻了翻。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内,乔娜依旧在和沈世林报告事情。我抱着那些文件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静悄悄的,许久才传来沈世林的一句进来。   我抱着文件走进去,将门推出一丝缝隙时,正好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沈世林,手中正拿着一枚通透明亮的玉坠把玩着。他望着乔娜,语气平静说:“乔秘书,你这是再和我商量周庆处决的事情?”   乔娜仍旧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表情,面对沈世林那看似平静的话。她回答的比平时要谨慎与小心,她说“不敢,沈总,只是周庆这个人虽然有才,可太贪。我希望您能够考虑董事长的决定,毕竟我也只是按照上司吩咐办事。”   沈世林哼笑了两声,眉间含了笑意,他说:“乔秘书,我欣赏你办事的水准。”他话语停了停,嘴角笑意加深说:“也相信你有能力知道,怎样处理好这件事情。”   沈世林说完,将手中的玉坠往桌上一扔,桌上发出一声沉闷,他脸上虽然没表现什么,可那枚扔在桌上的玉坠显示了他的不悦。   我从缝隙中清晰看到乔娜同那玉佩的撞击声惊了一下。   连我都感觉到沈世林的不悦,善于察言观色的乔娜更加不用说。她没再多说什么,和沈世林说了一句:“我明白了,那……沈总,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乔娜从办公室退出后,她看到站在门外的我,用我们两人的音量说:“你还要进去?”   我说:“是啊,都是一些销售表。”   乔娜忽然更改了话题,颇有深意说:“你和沈总关系似乎很好。”   我抱着文件,耸耸肩说:“并没有,你想多了。”   乔娜刚从办公室内出来,脸色不是很好。她莫名其妙朝我冷笑一声,高傲转身从我面前离去。   我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视线最终长久停在她垂在两侧,有些轻微颤抖的双手。   我抱着那些销售报表递到沈世林面前后,我们两人没有对过任何一句话。只是在我送完文件要离开时,他指了指他手边一叠高的文件让我分类。   我按照他的话,将同一家公司的所有文件全部分类好。快要分完时,我感觉右眼睛一阵酸涩和疼痛,眼前的文件有些模糊和摇晃。   我手在文件上摸了摸,发现什么也没有,正要拿手去揉眼睛时。   正在工作的沈世林,忽然开口说:“怎么了。”   我特别小声,音量甚至都小到不确定他是否听得见说:“我隐形眼镜掉了。” ☆、023.热情   我视力不是很好,如果不带隐形眼镜,眼前的事物大多有些模糊,可从来没有酸涩疼痛过。我感觉眼眶里的眼泪不由自主流下来,刚想用手去揉擦。   身边的沈世林出手阻止说:“不能用手。”   我顿了顿,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办公桌上看了一眼,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因为眼睛疼痛的原因我并没有看得特别清楚。   只感觉他靠近了我,当他手碰触我脸那一刻。我整个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反应想要往后退。他像是早已经知道我下一步动作,及时控制住我身体,沉声说了一句:“别动。”   我身体一顿,立马就不动弹了。   我左眼勉强看见他手中拿了一张白色纸质的东西,在我右眼轻揉擦拭着。   我感觉他离我特别近,我甚至觉得我们两人的呼吸声,相互起伏交织一起,莫名觉得有些心惊与不自然。   察觉他脸越来越清晰时,为了避免尴尬,我想趁对方还未对上视线之时,正将脸低下。他为我擦拭眼眶的手停下了动作,忽然改为一把捧住我脸,不悦道:“还要我说多少次不能动?”   我的脸贴着他手掌心,有热度从他皮肤传递而来。我心猛烈跳动着,瞪大眼睛惊讶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当神经接受到刺激,眼睛的疼痛便自动忽视,现在我才知道我们两人的距离相隔多近。我稍微动一下,便可以碰到他笔直的鼻梁。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我仿佛可以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下意识想说点什么来缓解此时的尴尬。   安静的办公室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像是听到枪声的动物,猛然将他手从我脸上打掉,快速后退了好几步。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足够安全后,才慌张看向紧闭的大门。   门外传来明亮的女声,她问:“世林,我可以进来吗?”   声音是顾莹灯的。   沈世林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重新坐回办公椅上。懒懒的看了我一眼,他视线接触到我,我不自然低下头。   他嘴角往上微挑,笑意有些恶趣味,这才不疾不徐说了一句:“进来。”   顾莹灯走进来时,可能以为办公室只有沈世林一个人。在看到我时,她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我挽了挽脸颊的头发,对顾莹灯唤了一句:“顾小姐。”   她眼里的意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纯真的笑意,她走上来很自来说:“我还记得你,我们见过两次面。上次我和世林生意上的朋友吃饭时,我们也见过的。”   面对顾莹灯的热情,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回答她话,而是朝她笑了笑。   她又问:“你是苏州人吗?”   我有些惊讶问:“您怎么知道?”   她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有你说话时的口音就知道。”   她对我的夸奖,让我受宠若惊,我谦虚说:“没有,是顾小姐客气了。”   我们两人正说着话,坐在那一直没说话的沈世林说:“好了,今天难得有空,别把时间花在巴结我员工身上。”   顾莹灯朝他眨了眨眼,古灵精怪说:“谁叫你身边的人都是美女,连我都嫉妒了。”   顾莹灯来到沈世林身旁,他坐在那任由她揽着。对于她玩笑似的娇嗔,笑着伸出手在她眉间点了点。   我觉得在待下去就有些不识趣,没再说话,从办公室内出去了,轻轻将门带关。   下午十分,江玲从外出办事回来,问我今天的文件是否都找沈总批示了。   我说:“已经批示下发了。”   她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正要离开时。她又折身和我说,顾莹灯下午三点要去影棚拍广告,让我等会叫司机准备车,送她去。   我说:“沈总夜晚需要用车,其余车都派出去,时间上会不会相撞?”   江玲正色对我说:“关于这方面怎样去调节,就是你该解决的问题了,我只负责安排你。”   我说:“我明白。”   她离开后,一直到一五三点,本来还在为车子不够而发愁的我。下午两点时刻,有一辆商务车正好从外面回来。我安排商务车送顾莹灯回去。   去接她时,她正好从一辆黑色的车内出来。走两步回头三下,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那辆黑色的轿车后车座的窗户是打开的,顾莹灯走了四步后,忽然快速转过身,朝那辆车走去。停在半开车窗的车前,踮起脚尖,将脸伸进车窗内,轻啄了一下车内坐的人。 ☆、024.心虚   我在那静静站着,一直等待顾莹灯和车内的人高别完,她才缓缓朝我这边走。   我将车门拉开,唤了一句顾小姐。   大约是怕别人将她认出,她脸上架了一副墨镜,穿着也很普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名牌大学的学生。   她弯身上车时,对我说:“麻烦你了,纪小姐。”   我说:“不麻烦,这是我的职责。”   顾莹灯上车后,我跟在她身后坐在她旁边。车缓缓开动。车内隐隐有一丝极淡的绿茶香味,这样的味道我闻到过。   是沈世林身上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说话,车内静悄悄的。顾莹灯一直拿手机玩着。车子转弯经过一处梧桐树密布的马路时。她才将手机放回包内,摘掉墨镜朝我微笑说:“精微,你应该很有才吧?”   我是一个慢热的人,不管是认识新朋友,还是和别人相处,从来都是保持一定距离。顾莹灯那句精微充满了熟稔,好像我们不是才一两面之缘,而是认识好多年的老朋友。她这般的自来熟,让我有些不适应。   可没办法,她是上司的未婚妻,也就是未来的老板娘,不管多么不不适应,始终要像照顾老板一般,好生照顾她。   我说:“顾小姐怎么这样问?”   顾莹灯说:“世林对职员要求很高的,我上次看了你资料。虽然是国内名牌大学毕业,可和上一个耶鲁大学毕业从你这职位离开的人相比,学历上相对弱势。而且你还曾经当过沈伯父手下秘书的助理,在万有任职两次,两次都在董和总边徘徊,如果没有半点真才实干哪里行?”   我没想到顾莹灯居然会查我资料,她是不是在防备我什么.....   我定定看着她,发现她脸上仍旧天真一派,并没有任何异样,让我有些迷惑了。   她见我没说话,歪着头看向我说:“怎么啦?难道是我猜错了嘛?还是说其实你是走后门来的?听说乔娜是你同学?”   顾莹灯的话我根本不好回答,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说有本事和乔娜还有江玲相比确实差好远,如果说我是走后门.....这句话听似和沈世林无关可听了总让人觉得敏感。我在心里回旋许久,过了许久才说:“都不是,我和乔秘书是校友,她也确确实实在工作上给予过我很多指教,可面试我还是经过层层筛选的,关于能力方面....”我笑出声,为这段话去掉一些严肃和正式,故作轻松说:“我觉得我的能力相比江秘书还有乔秘书,差了很远,不过我会努力的。”   顾莹灯捂唇,噗嗤笑了出来,她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面试官,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你资料很奇怪?”   我想说不是,最终还吞了回去,改为点点头说:“有点。”   顾莹灯说:“世林身边的人的资料我都看过。”她忽然靠近我,挨在我耳边说:“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看你们的资料,其实是想打通人脉,来巴结你们,好让你们帮我多多透露他的消息。”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浮上一层忧愁,说:“世林对我什么都好,可我总觉得作为她未婚妻很不称职。我的工作也很忙,可他的工作更忙。我连他几点吃饭,和每天工作完后几点回家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所以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了解了。”   她可怜巴巴的看向我说:“精微,我这么可怜你会帮我这对不对。”   顾莹灯的解释让我莫名松了口气,大约是今天白天的事情让我有些心虚。面对她的眼神,我很没底气说了一句:“这.....好吧.....”   顾莹灯得到我同意后,圈住我手开心大笑了出来。   我看着她天真无暇的笑脸,脑海内浮现许多关于顾莹灯在娱乐圈的成就。她虽然年纪轻轻,可已经是以偶像和实力兼得的一线女演员。在娱乐圈这样的大染缸内,连一丝花边新闻也没有发生,实属难得。有很多媒体猜测过她身份,可一直以来种种说法都未曾得到证实。   我将她送到目的地后,她还将电话号码留给了我。让我从今天起,时时刻刻将沈世林的动态一一发给她。   顾莹灯给我安排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有些怪异又为难,当时因为一时心软和心虚答应了,可之后.....   我看着窗外划过的的风景,想着只能见招拆招了。   回到公司后,已经是快到下班时间。因为送顾莹灯回去,耽误了很多工作,只能留在这加班。   我加了两个小时,抬头时,办公室的人早已经走光。 ☆、025.大雨   我加班到半夜时,才将手中的一些工作勉强疏理清楚。到了十二点时,才感觉肚子有些饿。正想提着包下班,窗外忽然下起泼瓢大雨。   这是今年夏天第一场大雨。   我在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口望着这场大雨越来越猛烈,整栋楼全部都是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我将杯内咖啡一口一口全部喝完,直到睡意终于被驱散了一点,正想将办公室内的东西收拾好下班。   刚转身,桌上那只银灰色手机,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发出刺耳的震动,木桌上映着绿光,很快,一切恢复寂静。   我走了两步,从办公桌上拿起手机查看,只是一眼,大约五分钟之久,我没有动。当我反应过来时,才觉得脖子阵阵酸痛。   我深呼吸一口气,好半天,才将视线重新移到屏幕上,那几行字,和一张传统的婚纱照。   照片下面有一行字:“所有的都好,只是这一切没有你。精微,原谅那个牵你经过教堂的人不是我,虽然遗憾,可我知道,你适合更好的,郑江。”   我将照片和那几个字,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明明很久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可这一刻,我才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真的。   他们结婚了.....那个曾经抱着我站在最高山顶,大喊我郑江愿意养纪精微一辈子人终于都消失了。   我忽然感觉自己全身无力,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从小到大,我不喜欢眼泪,我认为眼泪是最狼狈的发泄方式。   我蹲在地下许久,直到感觉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知道是谁,可第一件事,还是伸出手去抹掉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才敢转过身望去。   身后的办公室不知何时半启,门外隐隐站了一个人。   我并没看清楚,只感觉有人影在晃。第一时间,我脑海内闪过一个念头,那念头刚冒出一点,那扇门便被被人从外面推开。   当我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时。我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往后退。   他站在门外,脸被阴影覆盖,他声音含笑说:“怎么?我是鬼吗?”   我有些惊讶的唤了一句:“沈总?!”   站在光线内的沈世林,才缓缓走了进来。当他的脸在灯光下变得愈来愈清晰时,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眼睛内笑意未收,他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怎么还在这里。”   我有些措手不及,习惯性想别一下头发。手触及到盘起的发丝,这才想起今天的头发是盘起的。   我说:“因为还有这工作没有处理,所以加了会班。”   我们之间隔了几个办公桌,距离还算远,他嗯了一声,看了一眼窗户外说:“有人来接?”   我说:“没有。”   他点了点头,说:“走吧。”   我没听懂,瞪着眼睛看向他,他也看着我,反问:“我的话很难懂吗。”   我立即摇摇头,说:“沈总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不用麻烦到您。” ☆、026.被困   沈世林说:“公司今天夜晚一点电力维修,你不知道?”   我皱眉说:“没有人和我说过。”   沈世林听了,没说话。   办公室内只剩下雨声,这样的气氛正往后延续时,屋顶的灯光忽然毫无预兆灭掉。就连窗户口外幽幽的路光灯,也悄无声息熄灭。   房间黑漆漆的,我朝黑暗内说:“门锁是不是也断电了?我们怎么办。”   沈世林说:“嗯。”   我没说话,只感觉现在置身于某种时间凝滞的洞穴,这样的感觉不是很好。因为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你根本没办法思考和正常行走。   我试着往前走了两步,脚下踢到一条凳子,发出一声沉闷的摩擦声。我弯下腰想要稳住身体。   前方黑暗里忽然冒出一丝幽暗的灯光,是手机屏幕上的灯光。   沈世林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他说:“站在原地别动。”   我稳住身体,望着那团幽暗的灯光一点一点靠近我。我从幽暗的灯光内看出一个人的轮廓。   那团光源停在我面前,他说:“握住我手。”   我没动,因为根本不知道怎么动。今天的所有一切都太过奇怪了。公司电力维修时,不是应该下发通知吗?为什么唯独我没看到?而且沈世林下午不是和当地的官员吃饭了吗?为什么这么晚了,他同样也还在公司,还来了我们行政部。   我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试着将手伸了出来。当指尖碰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我手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过了半响,才试探式握住他手腕。   他牵引着我一点一点移动着,来到办公室门口时,电子门果然锁了。沈世林用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江铃。他声音很平,对电话内的江铃说:“你来公司一趟。”   江铃大约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地方,非常清晰听见。她在电话内问沈世林:“沈总,请问有什么事情急需要处理?”   沈世林说:“今天公司电力维修的通知是谁下发的。”   江铃的声音迟疑了一会儿,她说:“这个通知并不是我们行政部门管。”她想了一秒,说:“是沈董事长的秘书团负责。我今天有接到通知,沈总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沈世林说:“我现在还在公司,打电话给维修部。”   江铃的声音寂静了一会儿,随即她快速说:“是,我现在立马打电话给电力维修部。”   十几分钟过后,灯光恢复。可电子门因为安全系统的升级,一时半会不能打开。江铃带着专业人士快速赶到,看到沈世林身后的我时,她表情闪过一丝意想不到和讶异。   不过只是一瞬,她便在门外指挥专业人员将门拆开。再次过了二十分钟,门才滴的一声被打开。江铃推门进来,身上衣服有些打湿,大约是匆匆赶来的缘故,对沈世林说:“沈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我怕江铃误会什么,立即开口说:“我今天在公司加班,没想到会电力维修。”   江铃说:“你没看通知吗?”   我说:“没有看到。”   江铃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可意味深长。她从我身边经过,在办公室内环视了一圈,最终视线定在垃圾桶上。她走过去,弯身从里面拿出一张通知。   “通知下发了,你没看到而已。”   江铃说这句话时,又对沈世林说:“沈总,刚才我接听到顾小姐经纪人来的电话,说是顾小姐刚才夜晚拍夜戏时,坚持要自己上威压。在降落时,因为腿没有稳住,扭伤了。”   沈世林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并没有什么焦急的神色。只不过已经转身往外走,说:“伤势怎么样。”   江铃跟在他身后,说:“她经纪人说,顾小姐现在不肯接受治疗,吵闹着要见您。”   沈世林看向江铃,语气往下沉,他简短道:“我问的是伤势。”   江铃愣了一下,赶忙说:“伤势应该不严重,只是扭伤。”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江铃本来跟着离开时。沈世林忽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窗外还没停的雨,对江铃说了一句什么。因为离他们很远,我并没有听清楚。   只是江铃留了下来,目光一直停留在沈世林背影上。   她望了许久,收回视线,朝我走来,站定在我面前,目光在我身上来回穿梭。   我解释说:“我没想到沈总也会在这里。”   她说:“你当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我告诉他的。” ☆、027.失误   我没听懂这句话,充满疑问看向她。   江铃看出我不解,冷笑了一声,她说:“纪精微,你还真不简单。”她将手中那张通知递到我面前说:“这张通知你是故意扔在垃圾桶的对吗?”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这张通知会在垃圾桶内!”我没想到江铃会怎么认为,快速否认。   江铃却不信,她似乎误会了什么,头头是道:“我们和地方官员吃饭的时候,我提过今天夜晚一点电力维修的事情。沈总当时听了,并没说什么。这场饭局吃完本来是要求去茶楼喝茶的,可沈总到达十一点的时候,就以还有事情为由,拒绝了之后应酬。当时我以为他是真有什么事情去处理。没想到十二点时,等我到达这里,他和你一同困在行政办公室。行政处和沈总的办公室隔了一层楼,如果他不是特意来的,很难说这是一个巧合。”   我越听,越觉得江铃说得玄乎。我问她:“你什么意思?”   江铃说:“这其实是你一手导演的戏。你明明知道今天电力维修,一点后大楼所有电子设备都将停用。你却故意在这里加班,故意将自己困在这里,然后利用手段将沈总引来。”她拿着那张纸质的通知,放我脸庞扇动两下,耳边一阵微风和清脆的响声:“你说我推测的是不是。”   我将她举在我耳边的纸张推开,对她说:“虽然你推理的很有理,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并没有引来沈总。我连他联系方式都没有,更别说将正在饭局上应酬的他引来。第二,这张通知什么时候发下来的,我都不知道。如果你不信,你明天可以问问这张通知是在办公室内同事没下班之前就被扔进垃圾桶的,还是说她们下班之后才被我扔进垃圾桶的。第三,我没有故意加班,而是今天因为去送顾小姐,耽误了手中一些明天需要用到的工作,所以我才留在这里加班的。”   江铃明显不信。   她虽然是我上司,可有些事情我没有做过,我不会承认。也不会因为她是我上司就屈打成招。沈世林为什么会在公司,连我都感觉到奇怪,更别说他为什么还来了行政处。   江铃将那张通知收好,冷笑了一声,没说话,拿着那张通知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来上班时。江铃果然拿了那张电力维修的通知到了行政办,她站在办公室内问这张通知昨天夜晚是谁扔到垃圾桶的。   办公室内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察觉江铃脸色不是很好,均不敢做声。   江铃再次问:“你们应该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通知下发后,办公室内所有人都看到了,可唯独纪助理没看到。她加班到深夜,昨天被困在这里,差点没有出去,而这张通知我是在垃圾桶翻到的。”   没有人回答,江铃看向我,挑了挑柳叶眉,眼神一幅看我还怎么辩解。   我坐在那不说话。   江铃将手中那张通知单往我桌上一拍,所有人的视线被这一巴掌引了过来,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离开后,办公室内炸开了锅,全都围了上来,都问我江铃为什么会发这么多脾气。还问我这张通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笑着看向她们说:“没事,都回去工作吧。”   她们觉得无趣,纷纷回了办公桌工作。   下午的时候,我在洗手间内,听见洗手台外的同事小婷焦急说:“怎么办,那张通知单是我昨天不小心扔掉的。因为那天好多文件要归纳,维修的通知正好掉在我桌上。我以为办公室内的人都知道,所以顺手扔到垃圾桶了。我没想到江秘书今天早上会发这么大脾气。肖亮,你说我该怎么办?”   肖亮也是我们办公室的同事,外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们大约在洗手。相较于小婷的焦急,肖亮就镇定多了,她声音闲闲传来:“怕什么,多大点事儿。只要你不承认,谁知道这份通知单是谁扯掉的。行政办每天这么忙,你以为谁都和江铃一样,没事和沈总去应个酬吗?你急什么,走吧。”   “可差点让纪精微困了一夜,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这不是没困住吗?你下次做事情别那么迷糊几好啦,别想这件事情了,你不说就没谁知道……”   她们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从洗手间出来后。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慢条斯理洗着手,然后看向镜子内的自己。   之后这件事情彻底恢复平静,没有人再提过。江铃更加。   沈世林有两三天没有来过公司,而江铃除了早上来开个会议也很少来公司。   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办公室内的肖亮妈妈生病了,需要她回老家照顾。她请了几天假,将手中的工作全部交接给我。   她将一些处理好的文件全部交给了我,还说只要交上去就好了。   另外剩下一些没处理好的工作,便让我接手处理。   全部交接好后,第二天肖亮就休假回了老家。   那天江铃急需要万有和江达水厂合作签约的文件,急匆匆找来问我拿。我从肖亮做好的那些文件中找出那份签约的合同交给了江铃。她看了几眼,便匆匆的出了行政办。   说是拿去江达签约。   下午回来的时候,她将那份文件一把摔在我桌上,指着我鼻子说:“这就是你给我的合约?”   我疑惑看向她,江铃眉头紧皱说:“你自己翻阅看看。”   我将那份合同一页一页翻开,江铃指着合同上一串数字说:“江达水厂和我们公司签订,按照之前2.27元的价格给我们万有输出五百万吨的水,可今天沈总去和对方签合同时,合同上面少了一个吨字,还有这2.27元的价格前为什么多了个3?32.27元换算成五百万吨的水,你告诉我我们要亏多少钱?”   我拿着那份文件翻了翻,完全没有预料到错得这么离谱。   江铃将我手中的合同一按,说:“别翻了,我告诉你,纪精微,公司请你来不是让你吃白饭的,如果今天不是沈总和江达水厂的陈总交好。你今天就算是赔上你整个人和你全部家当,这个价钱你也赔不起!”   我说:“这份文件并不是我拟的,这些合同是肖亮做好的,我只是帮她交给你。”   江铃说:“你不用狡辩!这份合同我知道是肖亮做的。她也难逃责任,可你也有份,既然知道是从别人那里交接来的文件,你就应当交给我的之前,检查清楚再交给我。” ☆、028.惩罚   以前在乔娜手下办事时,虽然我们两人感情不怎么亲近,可鉴于我们两人曾经是同学,她多少会顾忌一些面子给我,也从来不当面和我发火,就算我偶尔做错一两件事情,她都是微笑的指出,让我明白下次不要再犯就好了。   慢慢地,所有一切全部熟悉后,犯的错渐渐就少了。   可现在江玲当面拍着桌子指鼻骂我,让我无法忍受。虽然明白工作就是这样,有些东西你必须学会忍耐,因为这个世界是现实的。她地位比你高,就决定她有一天可以指着鼻子骂你,而你注定不能回嘴。   江玲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我知道现在不是反驳她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和充满歉意:“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江玲愣住了,大约是没想到我会服软示弱。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失误,如果在你即将要合同前,进行一下检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我的示弱反而让江玲的神色软了下来,她似乎也明白自己火气太大。又加上办公室内的人全都看向她,她神色才稍微缓和,她说:“行了,现在和你来说这件事情也是于事无补。但是请你记住,这一次的教训,希望你以后工作的时候,不管是从别人的手中交接过来的工作,还是属于自己的工作。在经过自己手的时候,将可能发生的情况全都检查一下。”   我低头说:“是。”   江玲拿着那份文件离开了。   办公室内的人全都看向我,和我邻桌的小婷满脸愧疚的站起来说:“精微,别难过了,她就是这样的人。稍微做错点事情就雷霆大火,这次本不关你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   我对她微笑说:“没事,确实是我的责任,你工作吧。”   她脸上的内疚越来越明显,不过最终还是安安静静坐在办公椅上。   之后那几天我将肖亮交接给我的工作,不管是处理好的,或者是没处理好的,全都检查了一遍。   尽量做到让江玲没把柄可抓。   江玲让我将万有和江达水厂的合同重新做过一遍。   这小小的合同完成后,我检查全都无误,在下午十分,抱着那份合同上了四十楼。刚到达沈世林办公室门口时。因为下午比较清闲,办公室的门是半掩的。   江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说:“沈总关于江达水厂那份合同,是我的失误。这样的事情不仅是我们团队的错失,更是我工作上的不当。所以我想自请扣除这两个月的薪水,还有给这次失误的主要人员,给与相应的处罚。”   沈世林说:“你的团队我不管,我只要直接结果。”   江玲说:“肖亮在工作上是有名的粗枝大叶,这次合同上的失误她为主要原因,而纪精微虽然在乔娜手下办过事。可依照这几天她的工作表现,可圈可点。我们公司向来没有时间浪费在需要磨练的人身上。所以这次我想将两人裁掉,招一些在这行业工作纯熟经验足的人进来。”   沈世林放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头看向江玲,他表情看不出是对这决定赞成或是反对,而是问:“当初你将这份合同拿来的时候,你是否检查了。”   江玲面色一白,很诚实说:“没有,我以为经过两道关卡,应该不会再有失误。”   “所以应该不会有失误的结果是,这份最终合同的失误超过预估的。最后一关检查是最关键,你不但没有检查下属交给你的合同,还将合约递交到两方企业面前,让这份合约闹了如此大的笑话。如果你的下属该开除的话,我觉得你也可以准备辞职信。”   江玲面色煞白看向沈世林,她没有说话。   沈世林说:“在出现问题时,并不是来归咎责任是谁,而是找出原因。我不希望下次还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他停了停,淡淡说了一句:“好了,出去吧。”   江玲咬唇,低下头,说:“是。”   在她转身出来时,我快速闪到一旁转身入了一间会议室。   看着江玲离开的背影,过了许久,我才从办公室内闪了出来。我站在门外望了一眼紧闭的门,纠结着该不该送这份文件。   最后,还是决定不送了。转身要离开时,紧闭的门内传来一句:“把茶几上公司百货年度总结拿进来。”   我有些不确定,左右看了看。转身后,发现外面厅内的茶几上果然堆放了一些文件。   我正疑惑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抬头望墙角四处一看。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正有红光一闪一闪。   我手心忽然冒出一阵虚汗,又不得不转身将那些文件抱起来,敲门拿进去。   我站在他面前,整理好心情,问:“沈总,这些文件放哪里?”   他指了指身后一排书柜,说:“上一排。”   我点点头,抱着那四五份文件依次放好。   转身时,偷瞄了一眼沈世林的电脑。发现上面不仅有会议室内的监控录像,连大堂内的监控画面都有。   我正想若无其事收回视线,从这里离开时。   正低头翻阅文件的沈世林说:“在门外站了这么久,进来怎么反而不说话。” ☆、029.你的吴侬语很漂亮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在门外偷听别人说话,而且还被抓个现行,是件解释不清又满是尴尬的问题。   不过他并没戳破,那我自然也就死不承认装傻就好。   “我刚才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还没完成好。”   他视线落在我怀中的文件上,他伸出手示意我拿给他。   我局促好一会儿,还是将手中的那份重新做好的文件递给了他。他接过,放在桌上随意翻动两下。   我有些紧张,虽然我清楚那份文件并没有错处。   他翻了两页,并没有停留多久,将文件合住,说了一句让人出乎意料的话,他说:“我们好像见过。”   我愣了一下,根本没想到他话题转变这么快。我笑着说:“是吗?沈总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没有印象?”   “一年前,你还是青藤装潢公司老板袁腾的秘书,我和他有过一次接触,一起吃过饭。你当时跟在袁腾身边,袁腾好像对你挺满意。”   沈世林说完这句话,身体便懒懒靠在椅子上,嘴角弯起一副有意思的笑。   经他这么提醒,我们一年前确实见过面。当时我还是一家排不上号的室内设计公司老板的秘书。原先的老板袁腾曾经找关系和沈世林吃过一顿饭。袁腾只带我去了那场饭局。   那时沈世林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高不可攀。   我们当时在一家西餐厅内等了沈世林整整四个小时,一直等到夜晚九点,他才姗姗来迟。身后是部下保镖,我们被围在外面,好久都近不了身。   我们等四个小时,他来后,坐在包厢内和他喝一了一杯茶。袁腾刚和他介绍青藤公司这几年的设计作品。   他将茶杯一放,他秘书便从门外推门进来提醒他,去赴宴的时间到了。   他非常有修养和袁腾说了一句抱歉,说了一些以后再约的场面话,便离开了。   袁腾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说NO,还必须笑着送他离开。   我们等了四个小时的结果是,袁腾和沈世林还没对上十句话,他便被人簇拥着离开了,之后几个月,再也没有等来沈世林那句再约。   那是我第一次见沈世林。   当时我跟在袁腾身边,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为他们斟了一杯茶。因为袁腾也是江苏人,我们期间用吴侬语对了几句话。我竟然不知道他还对我有印象。   我笑着说:“我想起来了,一年前我确实是袁腾身边的秘书。我记得那次见面,袁总等了您三个小时,您很忙的,喝了一杯茶就离开了。”我有些受宠若惊,又满是意外说:“我没想到您竟然还记得我。”   沈世林大约是想起什么,桃花眼内的笑着越来越浓,我第一次看见有男人笑起来是如此的诱惑人。眼睛内的笑意看似温和,其实他眼睛内笑意下的另一曾,别人根本看不透。   他眼睛含笑时,我总觉得充满算计。虽然很诱人,可带毒。   他说:“你当时问袁腾需不需上酒。”   我心里一惊,我确实说了这些话。而且我们当时的对话并不友善。我和袁腾用吴侬语交流,商量要不要将沈世林灌醉,然后再谈之后的事情。   我们以为沈世林不懂吴侬语,便公然在饭局上讨论战策。   没想到他全部听懂了。   我背后一阵冷汗,心想他这是想和我算曾经算计过他的仇吗?   他并没有说破,我抱着庆幸以为他没有听懂那些话,便尴尬笑了几声道:“我没想到您不喝酒。”   他身体换了一个姿势端坐好,手慵懒的支在下颌处,说:“更有意思的是,当时你和袁腾似乎准备好上酒将我灌醉,趁我意志不清时,来和我签合作的意向书。”   “那时候我没想到有一天会在万有工作,当时袁腾是我们的老板,我.....”我赶紧解释那天的事。可谁知说到一半连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我没想到他全都听见了,还非常清楚知道当时我们心里的算盘。他却一句话都没戳破,还喝了一杯茶离开。   “袁腾当时是你老板,身为他属下,为他着想很正常。”   我正全身紧绷时,沈世林说了一句:“你的吴侬语很漂亮。”   他说完这句话,没再多说什么题外话,而是重新打开之前那份文件说:“合同我看了,可以过。”   见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莫名送松了一口气,想到之前江玲要将我裁掉,是沈世林将提议驳了回去,满是感谢说:“沈总,谢谢您给我机会,这次失误我有很大责任。”   他听了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充满警告式警醒,说:“没有第二次。” ☆、030.炸弹   我从办公室出来,工作了一下午。江玲来找过我,只不过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如往常一般交代给我工作便离开了。   我自然也没有说什么,既然有些事情需要蒙上一层纸,那谁都别去戳破。   快要下班时,我接到一条意想不到的电话。是许久都没联系的乔娜。她在电话里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聚一聚。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我和乔娜之间残存的友谊,从我离开她手下做事后,一切都已结束。   我们之间也再无需说太多。很多事情其实时间早已经给出答案。我没想到她还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我意外了许久,不过也没有拒绝。下班后,便去了约定好的地方。   乔娜所约我的地方是以前我们读书时,经常爱去的小餐馆。她已经点好东西在等我。   我到达那里时,乔娜给我点了以前我最爱吃的椰汁西米露。   她将杯子推到我面前说:“这间店,我们好多年都没来了。”   我放下手中的包,入座说:“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西米露。”   乔娜说:“当然记得,我们当年最爱吃的东西。”   我不知道乔娜这次约我出来是因为什么。她怀旧的话语并不是我爱听的。因为往往是因为这些回忆才讽刺了现在的现实。   我没有接她的话,乔娜也没说什么。   直到我们两人都将面前的东西吃完,乔娜才苦笑说:“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已经一句话都没有了。”   我笑了笑,将服务员最后上的一个饭后甜点,用刀从那小碟内的长方形蛋糕上,横切一刀。   我笑着说:“每个人都是会长大的,没有话说很正常。”   乔娜楞了一会儿,大约没想到我会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生疏说得如此没有伤感。仿佛这本该是我们友谊的最后出路。   我将那一块蛋糕夹到她碟内,轻轻说了一句:“我不怪你。”   她拿餐具的手一顿,目光满是疑惑看向我。起初她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后来慢慢地,又演化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试探性问:“你.....”   她只说了一个你字,下半段话没说完。   我低头一口一口吃着蛋糕,直到感觉甜腻才停下动作,说:“去沈董事长那为我求劝退书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不过很快,她的慌张被笑意取代。她放下手中沾满奶油的勺子,说:“其实我一早就猜到你会知道。”她话语顿了顿,语锋一转说:“是,你被劝退确实是我的决定。”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乔娜冷笑了两声,说:“还能因为什么,从我们同校读书开始,你因为外在条件优势,永远都是丝毫不费力,获得万众瞩目。而我只能用自己的努力去去得到你轻而易举得到的一切。”她自我嘲讽的笑了一声说:“这个行业规则你也知道,长得好比什么都有用,反而能力还在其次。每个人都有私心和危机感。你还记得上次我带你出去应酬吗?我费了一个月跟进的案子,就因为你在那客户面前软软的说了几句话,敬了一杯酒。所有一切轻而易举的完成了。我作为你的上司和你曾经的朋友,当时的我很难堪你知不知道?”   我没想到乔娜会和我说这些话,我记得以前她确实带我出去应酬过一次。当时我们两人是跟在沈董事长身后,对方是一个传说中特别难搞的客户。无论乔娜多么正经和他谈合作后,他所获得的一切有利的回报。对方都始终打着太极。   不过那客户特别好色。总时不时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向我。我当时见乔娜说得那么费力,便利用了他这点,和他敬了几杯酒,说了几句谄媚的话,他一高兴就签了。   我还记得当时那场饭局完事后,沈董事长还难得赞了我一句机灵。   那天的乔娜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只感觉从那以后,乔娜很少带我去出席那样的应酬,就连接触沈董都少之又少。   乔娜见我一副回忆的神色,她说:“你也知道,当初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我也从来没想过我们之间会因为利益关系,从中开出一条这么大的缝隙。我不想将我所有的努力,全部都一文不值败在你这张脸上。”   我一直隐隐约约知道乔娜疏远我的答案,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亲口说出来时,我还是有那么一点难过。   我皱眉说:“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我从来就没想过和你争什么?”   乔娜语气忽然冷下来说:“纪精微,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善良。你在我手下做事的时候,我确实一直架空你。可你在我眼皮子低下,也没少耍花样。你以为现在的江玲有能够容忍你多久?”她靠在座椅上,讽刺一笑:“”女人都不希望自己身边埋一颗炸弹。” ☆、031.婚纱   我没说话。   乔娜笑了一声,她说:“其实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你提拔到万有。我们虽然没有红过脸,可现在这样不咸不淡的模样,比红脸更糟糕。有利益纠葛自然就有冲突。”   我低头再次吃了一口蛋糕,说:“这里的甜点变得真是糟糕。”   乔娜坐在那看着我,意味深长说了一句:“谁不是呢,我也好久没来了。大约是换厨师了,以后不来就是了。”   我说:“好。”   我和乔娜分手后,我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行走着。没有目标,没有意识,分外麻木。   很奇怪,这是第一次才有的。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勉强支撑生活的家庭,每天看见父母那么累。我的唯一目标便是,努力读书,有一天给他们优渥的生活。可到现在,身边一个个人离我而我去,好像并没有人稀罕我这从小的目标。   仿佛一个人自给自足就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像幽魂一般走了多久,直到停在一间装修华丽,灯光耀眼的婚纱店外。驻足在橱窗位置看向里面一排洁白无暇的婚纱,脚步甚至没有任何停歇的走了进去。   就像入魔了一般。   直到里面的服务员拥簇的问我需要什么服务时,我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失态,要想离开俨然是不可能。   只能满脸尴尬的说:“我来试婚纱。”   一位穿工作服的员工笑容满面问:“您男朋友呢?”   我想了想,说:“他很忙,不在。”   “让您一个人先挑选吗?”   我说:“是,我想先挑。”   她领着我上楼去了一层阁楼,在那一排灯光内的婚纱里,为我挑选了一件。   那服务员领着我去试衣间换下,我换完提着裙摆出来后,望着镜子内的自己,有一瞬间恍惚。   服务员站在我身后,满口笑容赞叹道:“小姐身材纤瘦有度。这条婚纱是人鱼线条设计,穿在您身上,恰到好处。”   我手在婚纱面料上缓缓抚摸着,手下的触感柔软舒适。   服务员还说:“如果您先生看见,一定会喜欢。”   我恍恍惚惚看着镜子内的自己,低头看向腰上耀眼的钻石。   服务员说:“这些钻石都是手工绣上而成,一般钻石的切割面只有57-58的刻面。可这婚纱上每一颗钻石刻面达到89个刻面,是目前最完美的技术。”   我望着那些璀璨的钻石,觉得眼睛有些花,便抬起头重新去看镜子内的自己。视线一晃,忽然和镜子内一位男人相撞。   我愣了一下,有几秒没动。   坐在休息室,斜靠在沙发左端的男人,他目光落在我身上不知道多久,手中端着精致的咖啡杯悠闲的品尝着。   我们两隔着镜子对视着。   直到工作人员见我望着镜子内发呆,笑着问:“小姐?怎么了?”   我将视线收回,忽视掉镜子内某一角,手继续抚摸着婚纱上的璀璨钻石,自言自语呢喃了一句:“好像不是很好看。”   工作人员以为我在和她说话,她笑着问我是觉得哪些方面不满意。   身后传来一句声线低沉的男声,他说:“我觉得很适合。”   我轻笑问了一句:“是么?”   “嗯。”   我说:“虽然适合,可时机不适合,我不能带它回家。”   工作人员听到对话,有些疑惑回过身,寻着声音看去。视线落在挽起一角珠帘的休息室内,看到里面坐着的男人,慢了一节拍,随即快速唤了一句:“沈先生。”   他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刚从沙发上站起来。   休息室内的试衣间内,传来一声清脆娇甜的女声。   “世林,这件怎么样?好看吗?我刚才换了好久呢。”他侧过脸看过去,顾莹灯穿一件婚纱走了出来,脸上一派幸福的笑容,目光专注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沈世林,身后有两位工作人员为她托着裙摆。   沈世林视线落在顾莹灯身上,称赞了一句:“很漂亮。”   顾莹灯一听,满脸娇羞,还有些不肯定的问:“真的吗?是真的吗?”   沈世林伸出手在顾莹灯挽起的发丝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算是回应了她。   我站在那提了提裙摆,对视线还停留在那对金童玉女身上的工作人员说:“我想换下来。”   工作人员回过神,立马指着不远处的试衣间,说:“那我们去那边换下。”   她为我提着裙摆,引着我进了试衣间。   等我换了出来,沈世林他们已经离开了,休息室的沙发上空落落,仿佛刚才的对话是一场梦境。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服务员走上来微笑说:“小姐,婚纱已经为您包装好了,请问还需要别的什么?” ☆、032.婚礼   我疑惑说:“我还在考虑,并没有说要这件婚纱。”   工作人员笑答:“沈先生已经为您付款了。”   我还想说什么,已经有两位工作人员将那条裹好的婚纱递到我面前。我从婚纱上移开视线说:“谢谢。”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件厚重的婚纱扛回来,放在床上,我看了许久发了一会呆。   直到电话在此刻响起,我摸出手机按了接听键,电话内是徐婉怡的声音,她第一句话便是:“纪精微,你妈明天结婚,你来不来。”   我良久没有说话,只听见徐婉怡电话内传来迪厅的嘈杂,她忽然在电话内大声说:“纪精微,你妈真是不要脸,你平时在我面前怎么就那么厉害了?面对你妈,你连个屁都打不出,被亲妈撬墙角的滋味怎么样?好受吗?我告诉,你那天最好不要来,你来了只会让你们家丢脸,连我都臊得慌。嘿,亲妈抢女儿的男人还要结婚了,真是国际大丑闻!”   我四脚朝天倒在床上的婚纱上说:“谁说不去?我妈结婚我为什不去?怎么了?被亲妈抢了男朋友很惨吗?丢你徐家的脸了?你要是怕丢脸你就好好在家待着,别出来。”   徐婉怡在电话内愤怒道:“喂!纪精微,我可是为你好,你他妈什么态度?”   我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徐婉怡你幼不幼稚?你这张嘴还是留着去哄你姐夫吧!”   徐婉怡大约是喝了酒,气得在电话内大叫着。我指甲在挂断键上狠狠一按,直到电话彻底寂静,直到耳边再也没有徐婉怡的声音,我才觉得周边的空气是活的。   第二天,我和江玲请假一天,她问我请假的理由是什么。   我在电话内说我前男友今天结婚。   江玲听了,有一瞬间没说话,大概在脑海内因为我那句话浮想联翩什么,过了大约三秒说:“好,准了。”   我请好假后,便从柜子内拿出一件颜色艳丽的裙子换上,出门拦了撞车往婚礼上赶。   郑江的父亲在他二十岁那年因为患病而亡,她母亲在几年前离世,婚礼办的并不大,只是几家亲戚坐在一起吃个饭。   我到达那时,很少穿红色衣服的母亲,今天难的穿了一件颜色喜庆的红色风衣。脸上笑起来的皱纹非常明显,可就算和新郎相差这么多岁,大约是这一天太过特殊,并没有显得她多么苍老,反而有种枯木逢春之感。她身边的郑江难得一身正装,看上去也是人摸狗样,两人站在门口忙迎接着客人。   我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他们。郑江送走客人,抬脸时正好看见我站在他们不远处,他表情和动作同时一滞,明显有些紧张。   我带着笑意朝他们走过去,像每个来参加他们婚礼的客人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到我妈手中,拍了拍她手:“新婚快乐。”   我妈明显带着警惕,我猜她一定以为我是来大闹他们婚礼的。果然她眼睛死死盯着我,语气含着警告问:“你怎么来了。”   我说:“当然是来参加婚礼,你们不是希望我来嘛?”   我妈明显不信我来的目的这么单纯,正要开口说什么。是一旁的郑江立马扯住她示意她别说话,便侧过头对我说:“你能够来,我真的很高兴。”   我说:“郑江,希望你的决定能够让你从此以后,都像今天这样高兴。”   他非常肯定说:“我相信我的选择。”   我随着他们进入宴席,坐在席边的徐婉怡一眼就看到了我。她走过来将我往她那一桌扯。警惕的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问:“你来干什么,你妈已经够丢脸了,你不会还想来抢亲吧?!”   我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看向每个想从我脸上搜寻八卦点的人,对徐婉怡说:“我今天看上去像是来抢婚的么?”   徐婉怡重重一点头,我笑得越发开心了。   我坐在宴席内,一直有亲戚走上来和我攀谈,笑着说我妈一个人苦了这么多年,终于苦尽甘来了。   我都一一笑着应付着,等她们转过脸去,脸上闪过一丝笑话。   之后我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台上我妈和郑江满脸幸福的交换戒指。徐婉怡时刻注意着我,仿佛我稍有不慎就会想不通。   一直到两人交换完毕,台下掌声响起,有彩带在他们头上纷纷飘落。   我和郑江隔着五颜六色的彩带对视着,他对我笑的灿烂。就像多年前,我和他吵架,两人挤在一间小小的出租房内,郑江对我说:“精微,别离开我。”   我气消,便不再和他闹变扭,说了一句:“好,我不离开你。”   他脸上瞬间就笑开了花。   可现在,是他离开了我。   我收回视线时,徐婉怡挨在我耳边说:“纪精微,你好像哭了。”   我快速别过头去,用手一擦,转过头看向徐婉怡说:“没有,我没哭。”   她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低低骂了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所有一切全都尘埃落定后,我悄无声息从宴席上离开。   我今天来不是抢婚,也不是祝福,我只是想给我们家留最后一点面子。   我刚出酒店,后面就有人喊我   我回头,我舅妈和舅舅就从酒店内追了出来,我有些疑惑他们出来干什么。   当我舅妈来到我面前,气喘吁吁问我:“精微,上次舅妈和你舅舅拜托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033.一年不见   因为这段时间太过忙碌,我早已经忘记当初答应他们的事情。   我舅妈见我一脸恍然,她仿佛看出什么,问我:“怎么了?难道是忘记了?”   我立即回答:“没有,只是最近事情太忙,沈总的时间表排得很满。等过几天时间宽松一点,我帮你们约见他。”   我舅妈听了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握住我手无比亲热说:“那这件事情,舅舅和舅妈就拜托你了。”   我们站在那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舅舅见我脸色不好,对我叹了一口气说:“舅舅知道你妈和郑江的事情委屈你了,可我们也没办法,上次闹到自杀。她也这么大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你就忍忍,等事情一过就会像什么都发生过。”   我微笑说:“没事,我已经放下了。”   舅舅说:“放下就好。”   我从酒店出来后,站在黑夜里等车,风很大。我眼睛一阵阵酸涩之意传来,酸涩过后,眼泪长流。   如果有些委屈能够忍忍就忘却了,那该多好。如果三年的感情,有朝一日我必须笑着成全他们,忍忍能够让自己不流泪,那该多好。   可我没想象中那么强悍,我还是哭了。   有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我正要拉开车门上车。徐婉怡从身后一把拽住我。   我回过头去看,她盯着我红红的双目,忽然噗嗤一笑说:“纪精微,你真没用。”   我不想再听到她此时任何讽刺的语言,抬手就要将她抓住我手臂的手一甩,弯身要上车。   徐婉怡的手一把搭在我肩上,嚷着说:“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伤心往事,男人有啥了不起的,你表妹今天夜晚就给你幸福。”   她将我推到车内,将门一关,便对司机嚷了一句:“金河大道,098公馆。”   车子发动后,徐婉怡将我带到酒吧,点了一桌的酒。红的、蓝的,透明的,摆满了一桌。其实我刚才只是想哭一哭,并没有想喝酒的欲望。   我不是很喜欢喝醉的感觉。   我看着徐婉怡,本来她是想让我长醉一场的,可到最后变成了她将桌面上的酒,一杯一杯往肚里喝。   喝完后,她忽然捧着自己的脸嚎啕大哭,她哭着说:“徐毓怀孕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酒醉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徐婉怡。   她连鼻涕都哭了出来,双眸带泪看向我,说:“宋驰他妈就是个王八羔子!”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将一杯纯净水推到她面前,说:“徐毓是你姐姐,宋驰和你不过是婊子配狗。”   徐婉怡并没有生气,只是把眼泪一抹,口齿不清说:“纪精微,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下半场我去结完账回来,扶着徐婉怡出了酒吧。因为是夜晚,车比白天比较难打。徐婉怡在我肩头发着酒疯,我一面要扶着她,一面要注意车有没有来。就在此时,徐婉怡将我狠狠一推,从我怀中挣脱出来,捂着唇,便狂奔到一辆还闪着方向灯的车前狂吐。   我还来不及阻止,她吐出来的液体,溅了那辆黑色的车一车轮。   黑色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商务人士的男人,皱着眉瞪着还在狂吐的徐婉怡。   我快速走上去,手一把捂住徐婉怡的嘴,对那人道歉。   那人本来紧皱的眉头,在听到我声音后,神色一愣。侧过脸看向我,有些迟疑唤了一句:“纪精微?”   听到我名字,我抬头一看,也愣了愣,过半响才有些不确定唤了一句:“袁总?”   那男人紧皱的眉头疏松,爽朗大笑的拍着我肩膀说:“没想到真是你!”   他这一拍,徐婉怡忽然从我肩头滑落。   袁腾早已经先我一步扶住她,对我说:“你一个人肯定是把她抬不回家的,上车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情况,我有些措手不及。袁腾还没等我回答,便将徐婉怡扶进了车。   她在后车座死尸一样横躺着。已经坐在驾驶位之上的袁腾说:“上车吧。”   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我只能拉开车门快速坐入车内。   到达车上时,袁腾熟练的将车开动,车内从之前的喧哗,到如今密闭空间的寂静。   车子转了一个弯,袁腾问我:“你那位朋友住哪儿?”   我说:“南安别墅区。”   袁腾听了目光一直直视着前方。   南安别墅区并不远,二十分钟的路程。车子开到铁门外时。   袁腾将车停好,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坐在那看着我,说:“我们一年多不见,你好像没什么话和我说。”   我笑着说:“只是还没回过神来。”   袁腾没有理会我敷衍的话,而是看着我,认真问:“这一年……和你男朋友……怎么样。”   我身体动了动,他注意到我脸色,刚想说什么。   我已经比他先问了一句:“你呢?结婚了,看起来过得蛮潇洒的。”   袁腾神色一顿,他从我身上收回视线,轻松说:“什么潇洒不潇洒的,还是没结婚好。”   我说:“噢。” ☆、034.轮回宿命   我们聊了两句,后座横躺的徐婉怡忽然翻动了一下,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说:“时间不早了,那我先送她进去。”   袁腾说:“我和你一起。”   “不用。”我抢先拒绝。   袁腾想了想,说:“好吧。只不过留我你的电话号码吧,一年多了,以前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了。”   我报了一串数字,袁腾用手机认认真真记好,还拨打了出去。   我包内的电话,在此时震动响铃。   他和我一起从后面扶出徐婉怡,将我送到我铁门内,对我说了一句:“有空聚一聚。”   我点点头,和他挥了挥手,便扶着徐婉怡在小道上摇摇晃晃走着。直到身后汽车的引擎发动声响起,我才莫名松了一口气。   我找到徐婉怡的家,在门外按了门铃,大约两分钟,有人将门拉开。站着的人不是徐婉怡她妈,也不是她家保姆,而是身穿睡袍的宋驰。   我和宋驰并没有多少接触,只知道徐婉怡这姐夫还挺有钱的,不然怎么时不时有钱可以让徐婉怡去赌场败?   而且我舅妈和我舅舅是势利眼,宋驰如果没有点背景和钱,根本不可能让宋驰娶徐毓。   宋驰看到我怀中醉醺醺的徐婉怡,眉头有些皱起,不过他很快对我微笑说:“麻烦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很自然从我怀中来接徐婉怡。   在他手即将碰触到徐婉怡之时,我往后退了退,警惕看了一眼他身后问:“舅妈和舅舅呢?”   宋驰说:“他们今天不在,只有我和徐毓。”   我听了,才将任由他将烂醉如泥的徐婉怡抱在怀中。   宋驰和我说了一声谢谢,并没有问徐婉怡为什么会烂醉如泥,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只是非常客套说了一句:“谢谢。”便将门关了。   我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只希望徐婉怡今天夜晚是安静的,毕竟徐毓还在家里。   送完徐婉怡后,我便回了自己租的地方。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因为昨天夜晚没睡好,我一上午工作都没精神。中午吃饭时间有一个半小时休息,我实在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脑海内正浮现郑江结婚那天,站在台上对我笑得灿烂时。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睁开眼一看,小霞正站在我办公桌旁。   我还一脸梦里不知身是客。   小霞说:“精微,沈总找你。”   我才回过神来问:“有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小霞说:“没说,只是刚才上面前台打来电话,说让你上去一趟。”   我点点头,说了一句知道了。便从办公室出来,去了一趟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才坐电梯往上。   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我都在猜测沈世林找我有什么事情。今天好像并没有什么工作需要和他报告的。   想到那天他给我买下的婚纱,我站在办公室门口敲门的手有些迟疑。但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在门上敲了敲。里面很快就有人开门,可不是沈世林,也不是江铃,更加不是这一层的前台。   而是手中抱花束的顾莹灯。   我愣了一秒,顾莹灯早已经满脸笑容将我从门外拉了进来,对我笑着说:“你怎么这晚才来?”   我左右看了一下,沈世林难得清闲坐在沙发上翻着最新一期的建筑杂志。   我悄无声息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对顾莹灯问:“顾小姐找我什么事吗?”   她忽然将怀中那束蓝色的花递到我面前说:“呐,当时是有东西给你。”她停了停,眼角闪过一丝狡黠,暧昧的朝我眨眨眼说:“这花刚才是楼下花店的人送来的,他问我认不认识纪精微。我正好顺路就帮你接了。”   我有些疑惑接过顾莹灯递过来的花,说:“是不是弄错了?好像没有谁会送花给我。”   顾莹灯指了指花上的一张白色卡片说:“弄没弄错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我将那张卡片拿下来打开,里面有整齐的一行字:“好久不见,袁腾。”   顾莹灯眼里满是八卦的兴奋,她拖长声音说:“好久不见,袁腾喔~~~”   我解释说:“是位普通朋友。”   顾莹灯说:“那就更加了,蓝色妖姬的花语是轮回宿命。这好久不见难道不是在暗示你们再续前缘吗?”   顾莹灯不依不饶在那暧昧的八卦着,我觉得有些头疼,也知道解释不清楚,一时正不知该怎么办。   直到传来沈世林一句:“莹灯,你下午还有个颁奖典礼。”   我和顾莹灯同时看向沈世林。他一直坐在沙发上,并没有抬起头,只是漫不经心翻着手中那本建筑杂志。 ☆、035.这束花很漂亮   顾莹灯撇嘴说:“还早呢。”   沈世林放下手中建筑杂志说:“不早了,你还要化妆准备。”   经沈世林提醒,顾莹灯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间。忽然捂着唇惊呼声,在房间四处乱窜着,看到沈世林身旁的双肩包,她快速奔过去,整个人往他怀中一扑。   沈世林稳稳接住她。顾莹灯嘟着唇在他下颌处吻下去,然后像只偷腥的小猫一般,抓起双肩包说:“那我化好妆等你,你要快来哦。”   沈世林点点头,顾莹灯才心满意足起身,从办公室内离开。   顾莹灯离开后,我抱着那束花有些进退两难。望了一眼沙发上的沈世林,又望了一眼手中的花。过了半响我只能微笑说:“沈总,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工作了。”   “咖啡喝吗?”沈世林从沙发上起身,朝不远处的酒柜吧台处走去,桌面上有一台咖啡机,容器内有煮好还温热的咖啡。   我有些错愕,不过还是说:“偶尔喝过。”   他拿出两只精致的咖啡杯倒了两杯咖啡,一杯加了奶精,一杯没有。   他将那杯加了奶精的咖啡递给我,我盯着面前这杯冒着冉冉热气的咖啡,一手捧着花束,一手接过他手中那杯咖啡。   沈世林坐回沙发上,长腿交叠,身体靠在沙发内,他低头朝杯口吹散热气,说:“还和以前的老板有联系。”   我说:“不,没有,昨天是恰巧遇见的。”   他大拇指无意识在杯口磨研着,一阵无声过后,他再次开口:“这束花很漂亮。”   我说:“谢谢。”   我说完这句话后,偌大的办公内,再也没有声音。沈世林没有说话,我更加没有别的什么话和他说。我加快速度喝了几口咖啡,将杯子放回吧台上说:“谢谢您的咖啡,那我先下去工作了。”   他嗯了一声。   我从办公室退出来,将门带上时,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才察觉手心内一手冷汗。   下午四点时,江铃打来电话,说是让我夜晚代替她去参加顾莹灯的一个颁奖典礼,她今天上午十点就飞去外地出差了。   我被这突入其来的安排弄得措手不及,在即将赴宴前的几个小时。开始大量阅读宴会上的所来的嘉宾,分析清楚沈世林顾莹灯的关系网。   顾莹灯的经纪公司还打来电话和我沟通颁奖会上的流程,一直到下午六点,我在公司大堂等沈世林。   他换了一身正装,身后跟了一些耳背佩戴蓝牙耳机神色匆匆的人。他走在最前面,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冷峻,脸上表情平静。   大堂内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员工,但都只是远远看着,并没有谁敢靠近说话的人。   我在所有人注视中,走了过去,对沈世林说:“沈总车在外面,这边请。”   沈世林看了我一眼,随着我出了公司大门。   我为他拉开车门,他弯身坐入后,身后的保镖非常有秩序上了后面两辆车。而我坐在沈世林所乘的这辆车的副驾驶位置上。   几辆车便一前一后往宴会地点赶,听说这场宴会是演员的最高荣誉奖。顾莹灯因为一年前以一部历史正剧,登上最佳女主奖。沈世林并没有以顾莹灯的未婚夫身份去参加这场颁奖典礼。而是以影视公司老板邀请的贵宾来参加。   我们在一家造型店接到顾莹灯,她上午随意的装扮和今天下午很大不同。她身穿一条黑色小礼服,头发高高挽起,化着精致的妆容,看上去成熟很多。可当她视线一接触到沈世林,眼睛内所有故作成熟的东西,如冰化成水,只剩小女人含情脉脉。   顾莹灯上车后,整个人硬塞在沈世林怀中,她嘟着唇想要吻他时,沈世林的指尖抵在她涂着口红的樱唇上,淡淡说:“妆会花。”   顾莹灯退后了一点,靠在他胸口说:“什么嘛,你明明不喜欢我嘴唇上的口红碰到你。”   “你明白就好。”沈世林任由她胡闹着。   我坐在前面,始终秉承着不该看的不乱看,只能时刻注意前面的路况。   到达晚宴的一个小入口处,我提醒说:“顾小姐,到了。”   顾莹灯从沈世林怀中依依不舍起来,看了一眼小入口处隐隐约约等待她的人影,她眼里打着小算盘看沈世林许久,忽然在要即将下车之际,她快速捧住他脸,涂着口红的唇,在他侧脸上重重印了一下。直到他脸上多了一个女人的口红印,她才心满意足,偷笑着离开。   我看到沈世林眼里隐隐有些不悦,立即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他接过后,一点一点将脸上的唇印擦去,直到半点痕迹也没有。 ☆、036.撩人   我们到达颁奖典礼,到处都是来来往往衣着鲜艳的明星。就连高中时候所疯狂迷恋的电视剧内的演员,偶尔能够碰上一两位。   在灯光下,那胭脂水粉所扑盖的明星,都有些虚。   座次排位都很有讲究的,坐在前三四排的人都是贵客,四五六排的差一点。我和沈世林一入场,就有人直接引着我们坐在最前面一排。虽然我很故作安静和镇定的坐在他身边,可总觉得身后无数的视线往这边打量。   反观沈世林,坐下后,自始至终都是坐姿端正,目光平视前方。没有一句话,却又让人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舞台上灯光闪烁,不一会儿,很快颁奖典礼就开场了。   其实颁奖典礼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主持人在台上声嘶力竭照着台词本念着,对于围观的人来说,这过程其实是枯燥的。可对于参与此等奖项的人来说,这过程无论多么枯燥,也都带着紧张与期待。   也不知道主持人念了多久的台词,依次请出得奖的明星,依次颁好奖项后,最后才搬出压轴顾莹灯。   顾莹灯在所有热烈掌声中,盛装出席,她站在台上一身光芒,脸上带着矜持又恰到好处的笑意。站在舞台上接受所有人的目光。   她说了一些开场致辞,之后便被主持人接棒,介绍起她所主演的那部电视剧的意义和影响。   顾莹灯站在高台上,视线明显在台下巡视着。不过很快,她在第一排便看到了沈世林,眼睛内是骄傲和欣喜,她似乎想得到沈世林的回应。   可惜,沈世林坐在那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他目光只是特别冷静的落在顾莹灯身上,没有和她任何眼神互动。   顾莹灯眼里明显闪过失落,不过很快她又笑得灿烂,开始在台上接受奖项。   我耐着心思坐在沈世林身边差不多三个小时,当这场颁奖盛典快要落幕时。影视公司老总的助理将我邀了出去,亲自和我说他老板想请沈世林之后去会所庆祝。   我翻开沈世林接下来的工作行程,发现最后颁奖典礼结束后,并没有什么安排。那秘书态度又诚恳,我不清楚情况,只能告诉她需要去问一下沈总。   那秘书笑着和我握手说:“那麻烦纪秘书了。”   我也笑着和对方握手。   回到颁奖典礼的礼堂内时,节目已经接近尾声,正满室沸腾的模样。   我弯着腰来到沈世林身边坐下,因为礼堂太过嘈杂,我靠近他,挨在他耳边询问道:“沈总,华瑰影视的吴总说之后要请您去会所为顾小姐庆祝。”   鼻尖有一股男士洗发水香味钻入鼻腔,我说完那句话立即往后退,等待他的回答。   他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见。   他似乎也注意到我没有听见他的话,便缓缓倾过身,嘴唇贴在我耳畔,声音不高不低,却非常清晰说了一句:“不去。”   我感觉到耳朵被一股灼热的气息给包裹,心忽然漏了一节拍,手下意识死死握住自己手中的公文包。   沈世林身体及时往后收,我明显感觉他唇在我耳畔轻擦了一下。我身体莫名一惊,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好像听见沈世林哼笑了一声。等我回过头去看时,他已经端正坐好,目光继续看向舞台之上。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内,让我之后十几分钟坐在那,始终都不敢乱动。   甚至连台上主持都说了什么,来来去去哪些明星都不知道。   一直到颁奖典礼还有十分钟散场,华瑰影视的秘书再次打电话来问我结果。我随便拿了一个借口非常婉转又客气的拒绝了。   在最后几分钟,我和沈世林提前散场。在经过一处大堂时,正好和华瑰影视的老板相撞。   华瑰影视的吴总看见我们了,便笑着走上来和沈世林打招呼说:“沈总真是大忙人呀,刚才我让秘书来请您夜晚一起吃个便饭。等了这么久,没有回应,正想着亲自来找您,没想到在这里就遇见了。”   沈世林和对方握手,客套说:“吴总,何必客气。”   华瑰吴总笑着说:“这再重要,也没重要到和沈总吃饭啊。”他看了一眼厅口陆陆续续出来的记者还有嘉宾,立马说:“我在莱茵阁为顾小姐特设了一桌庆功宴,不知沈总给不给面子,和我一同去?”   人家已经从请到亲自来截人。沈世林没有拒绝,随着华瑰的吴总去了莱茵阁。 ☆、037.婚纱合身么   到达莱茵阁的时候,庆祝的人并不多,其实华瑰影视的老板想尽办法来约沈世林,当然志不在庆祝,而是生意。   因为是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和华瑰影视老板的秘书都没有进去,坐在大堂外的沙发处等待着。   等待的时间还很长,我靠在沙发上微微眯了一会眼。等我醒来后,顾莹灯被沈世林扶了出来。我从沙发上用最快的时间整理好自己迷蒙的情绪,快速朝走廊出来的沈世林走去。   走近后才发顾莹灯醉倒了。   她身体如树袋熊一般缠住沈世林,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嘟囔着说:“世林,今晚,今晚,今晚的我,很开心。”   沈世林扶着她脑袋眉头紧皱。   我完全没想到顾莹灯会醉成这样,以最快的速度在脑海内回了一圈,对沈世林说:“沈总,我来帮您扶。”   在我手即将接触到我顾莹灯时,沈世林将怀中动乱不安的顾莹灯打横抱起,问我:“车在哪里。”   我持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却还是快速指着大厅门外说:“司机已经候在外面了。”   沈世林抱着顾莹灯从大门处走去,我小跑的跟在他身后,立马拉开后车座的门,沈世林将她放于后座上。我们上车后,司机将车开动,我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反正老板没有说我能够下班之前,我是不能够走的。   车子在漆黑的马路上快速行驶着,今天夜晚的月光不知是否是因为这座城市的雾霾而被淹没,还是它根本就没有出来。半夜后,所有人造的灯光熄灭后,这个世界其实是没有光的。   这一路上车内都没谁说话,就连醉酒的顾莹灯都特别乖巧的依偎在沈世林怀中。车停在一处私人别墅前,就有人出来接顾莹灯。沈世林将她交到别手中后,顾莹灯似乎是感觉到换人了,有些不适应要从那人怀中挣扎,沈世林手按住她身体,轻声说了一句:“乖。”   顾莹灯身体缓缓的安静下来。   看到这一幕时,我难免心生羡慕。有些女人好像生来就是被男人宠爱的,而有些女人生来就好像欠男人的。   像我这种属于后者的女人,在这时难免感叹一句世道不公。   等顾莹灯被扶进别墅后,我感觉脸上有凉凉的雨水滴落在脸上,我抬头看了看,发现下雨了。   沈世林转过身看向我,也随着我一起抬头看了一眼。我小声说了一句:“好像下雨了。”   “上车。”沈世林收回视线。   我跟在他身后上了车,司机本来是要先开车送沈世林的,可一条分叉路口时,坐在后座的他忽然开口问我:“先送纪助理。”   我刚想推辞,又觉得这也太作了,便直接和司机说了我的住址。   车子开了三十分钟后,到达我们小区楼下,我从车内抬头,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正思考该怎么回家时。   沈世林忽然从后车座下来,我坐在车内看见他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来到我这边。非常绅士为我将车门拉开。   他朝我伸出手。   我盯着他被车光包围的手,身体莫名僵硬,抬脸看了他一眼,他自始至终都非常有耐心站在大雨里等我,他左肩被雨水漂湿。我缓缓伸出手放于他手心,他将我从车上牵下来。当我站于他伞下时,他手便很有礼貌收了回去,对我说:“走吧。”   我穿了高跟鞋,我们小区门口的地都是鹅卵石铺成,加上今晚这场大雨,行走并不是特别快速。和男人腿长的步伐相比,慢了很多。我努力让自己走快点,又时刻注意自己和他之间隔的距离。   沈世林似乎注意到了我这点,他脚步停了停,视线落在我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上。他轻轻将我一带,我人便在他肩膀下。我有些慌张仰起头看他,沈世林没有看我,目光一直直视着前方的路。   他在这场大雨内说:“婚纱合身么。”   我脑袋如鞭炮点燃,瞬间炸开锅。 ☆、038.总有一天你会适合的   这段时间太忙,我早已经忘记那件现如今被我塞在衣柜里的婚纱。我记得我曾搜索过这件婚纱的价钱。光婚纱上那些碎钻足够在这座城市买一座房子。如果不是沈世林今天提起,我现在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我说:“那件婚纱是不是太过贵重?”   沈世林说:“是么?”   我说:“你不知道?”   他说:“我并没有注意价格。”   我说:“沈总,婚纱是否能退?”   这个夜晚太过黑暗,如果不是身后的车照射过来的光,几乎都看不见前方的路。沈世林说:“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觉得很多东西需要用在正确的地方,才不算浪费。”   “可那件婚纱不适合我。”我这句话带了另一层,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   他说:“总有一天你会适合的”   他这句话很快便被大雨给淹没,我们已经到达小区门口,雨太大,确实不适合对话。   当他将我送到楼道下时,他并没有随我上阶级,而是撑着伞站在雨里看向已经站于阶级上的我。   太暗,看不见彼此的脸,可我总觉他正在看我。我搓了搓手故作自然说:“那……谢谢了。”   他站那:“嗯。”了一声。   为了摆脱掉此时奇怪的气氛,我抱着手中的公文包,一口气冲到四楼。掏出钥匙迅速开门进入,将手中的公文包扔在沙发上,坐在那发呆了一会儿,才起身来到镜子前打量了自己。   尾稍微卷的长发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发丝与发丝间夹杂着小小的水珠,脸色绯红。   刚才,真是太紧张了。   我捂着发热的脸,缓缓蹲下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这时才觉得自己理智回笼,庆幸刚才还好那么暗,如果让他见到这样的自己,不知他是否会误会。   可转念一想,他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又不会心存幻想呢?   嗤,我讽刺的笑了出来。   第二天上班,我舅妈再次来了电话给我,问我那件事情安排的怎么样。因为昨天太累,这件事情也基本抛之脑后。我无比懊恼之前为什么要因为一时逞能答应他们,依照我现在和沈世林的关系,想要请他帮忙介绍益康制药的程总,悬。   我现在目前顶多算是他秘书手下一个助理,在别人眼里算是靠近权利中心,可实际上如果江铃在,我不过是个打杂的。   我只能用尽所有能够用尽的语言拖着,舅妈当时很不高兴的问我,是不是我根本没有能力帮这忙。   我这人看似哪里都没弱点,可实际上又哪里都是弱点。这些话像根刺一样,时刻刺在心头。   我说:“舅妈,我知道你很急,如果你觉得我没有能力,那你可以另想办法。”   我舅妈语气弱了弱,她在电话内说:“你知道舅妈说话一直冲,只不过我们那批医用胶不能在仓库放太久。药品最注重保质期了,你是知道的。”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大约就会在这几天吧。”   我舅妈说:“你确定吗?别又骗舅妈。”   我说:“对,确定,就在这两天。”   挂断电话后,我无比头疼坐在那。抬头一看肖亮正满身疲惫来上班。小霞坐在那欲言又止看向她,刚想说什么,她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被江铃喊了出去。   等她再次从办公室出来后,眼睛红红的,明显是被江铃训过。她视线正好落在我身上,眼睛内是恨意。   我察觉不对,从座位上站起来,问肖亮发生什么了。   肖亮红着眼睛冷笑说:“对,纪精微,我没你那么漂亮,我没你那么会勾引男人。所以现在我被开除,我无话可说。”   她说完这句话,便开始用箱子装着桌上的东西。小霞焦急的问:“怎么会这样?”   肖亮说:“当时我和她交接的工作确实有失误的地方,可她都没检查,直接上交。她没事,我有事。江铃说,是沈总的意思。” ☆、039.作风   肖亮似乎不想让我看见她的狼狈,手在眼睛上一抹,东西没收完,便抱着那箱子离开。小霞在后面追问:“肖亮,你现在走了,这个月工资怎么办?!你别这么傻呀。”   肖亮不说话,背挺直,头也没回。   等她离开后,办公室内安静下来,我看向小霞。   小霞立即别过脸去,视线落在肖亮办公桌上。   我说:“我去找江秘书。”   小霞转过身说:“你别假惺惺了,肖亮不走,你就会走,你们之间总要走一个。这件事情总要有一个负责的人,我只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小霞说完这句话,便冲到办公桌前,伏在桌上哭了出来。在公司里她和肖亮私下关系一直挺要好,小霞办事能力一直没有肖亮,她工作上有什么难题都是肖亮为她解决。现在肖亮离开了,她会有这样强的情绪反应,我一点不意外。   不过,这件事情我并不愧疚,肖亮那天明明确确告诉我她做过的文件不用检查直接拿上去就好。按照这点来说,我完全没有任何责任,如果硬要强硬牵扯到我身上,那也只能怪我太过相信对方办事能力,没有将事情办理得更妥当保险。   下午的时候,我趁江铃不在的时候,拿了一份文件去沈世林办公室找他批阅。   他批阅完万有在海边别墅所建的第二期工程的工程图,将文件盖好递给我。我双手接过,要离开时,小声问了一句:“沈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他听见我的话,放下手中钢笔说:“什么问题。”   我说:“肖亮被开除的事情,是您的决定吗?”   沈世林靠在椅子上,睨着我说:“行政部门的事情,并不归我管。”他见我没说话,又问:“怎么,有问题?”   我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只是问问。”   我没有在这多有停留多久,从沈世林办公室出去后,站在门口垂眸在脑海内细细思考了一些事情,忽然觉得背脊发凉。   之后那几天我和办公室内的同事的关系,仿佛像是一场忽如其来的骤雨,将本来就不热乎的关系浇了个透心凉。江铃每天来行政部开例常会议,时常会问我们对工作上的一些认知和总结,以及在最近遇到一些突发情况的解决办法。   行政部时常都会各自提出意见,然后和谐的讨论这样的办法可行和不可行。   可这一天,我提出的意见都被同事避过不论,在相互讨论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那,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和我进行交流。   身为上司的江铃视而不见。   我感觉到我人缘关系似乎正在往末路行驶,就连一向因为电力维修通知对我愧疚万分的小霞,这段时间都对我避而不见。我问她要资料,她都直接提前摆放在办公桌前,从不与我多说一句话。   我忽然明白过来什么,江铃这盘棋似乎下的很大。   这场会议散掉后,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我才起身对要离开的江铃说:“江秘书,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谈谈。”   她脚步一顿,缓缓侧过身看向我,有些薄的唇往下微抿,她说:“你想和我谈什么。”   “关于肖亮的问题。”   “你有异议?”   我说:“对,你这样的决定我虽然要感谢你,可你似乎让肖亮对我误会了什么。”   江铃说:“我只负责告诉她所需要负责的后果,至于她误会了什么,这和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我语气严肃说:“这决定并不是沈总提出的,而是你的决定,可你和肖亮说是沈总为了保下我,才让肖亮成了替死鬼,致使肖亮误会。”   她说:“上司虽然没有提出这个决定,可当我提出这决定时,沈总没有异议,就等同于上司的决定。你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至于沈总是不是为了保下你,而踢走肖亮,这些事情我就不知了。”   她的话,将我噎的哑口无言。   江铃说:“我只是实事求是将事情说出来,肖亮误会你什么,这就和你的作风有关。”   她这句话毫不客气,尖锐刺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040.流言   我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内,本来坐在办公室正闲聊的同事看到门口的我,都各自收起说话的兴致,开始着手工作。   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了自己位置。   之后那几天,公司里越来越多人传我勾引沈世林的事情,还有人将颁奖典礼那天我主动挨在沈世林耳边说话的照片,分享在公司的互联网上。   那张照片上两个人距离已经超越秘书与上司的距离,那张照片不知道是否经过处理,连我挨在他耳边说话时,脸上红晕都拍摄的一清二楚。当我看到那张照片时,非常冷静将窗口关掉,然后两耳不闻窗外事,开始工作。   流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越反驳越难说清。   下午我和小霞外出采购我们办公室用品,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为了肖亮那件事情对我耿耿于怀,从外出到挑选东西,她始终都没和我说一句话。我并不想和她的关系这么僵硬,在挑选水性笔时,故意问她哪个牌子好一点。   她站在那,左顾右盼,丝毫提不起兴趣说:“随你,反正不管你是买错了还是买贵了,也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   她这句话话里有话,我听了不是特别舒服,我说:“小霞,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那天颁奖典礼比较吵闹,我之所以挨在沈总耳边,是因为怕他听不见。”   小霞说:“你不必跟我解释什么,反正以后你要是成了老板娘了,指不定别人还要看你脸色吃饭了,只不过上头还有个顾小姐,虽然没公开,可我们公司谁不知道?纪精微,人家正派娘娘面对员工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而你呢?才多久,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她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便从文具店内离开。   我站在那好一会儿,看着自己脚下几箱文件夹和一些打印的纸张,只能随便挑选了一个牌子的水性笔,让老板开个发票,便一个人废力搬了出去。   天气很炎热,出租车很难打到。我在烈日炎炎下,站了一个半小时,感觉自己快要晕时,有一辆香槟色的凯迪拉克停在我面前。   车停下后,里面快速推门而下一个人,是袁腾。   他满是惊讶看到脚边的机箱东西,说:“过红绿灯的时候,我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精微,这么多东西你怎么一个人?”他皱眉又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又说:“这么大太阳,你要送去哪里?我帮你。”   他说完便弯下腰要去抱那机箱东西,我看见袁腾穿的衣服一丝皱褶都没有,立马摸了一把脸上的汗,连忙说:“不用,车很快就来了,不需要麻烦你。”   袁腾根本不理会我的推脱,而是将我最先推入车内,说:“你先休息一下。”   这么大太阳,确实有些晕了。而且车内冷气充足,我坐进去后,整个人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便看着袁腾将那几箱东西全部搬到他后车箱。   袁腾开车送我回公司的时候,一面注意前方路况,一面又看我脸色。直到我缓过神来,他递过一瓶水给我:“你今天脸色很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我接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说:“还好,可能是没有休息好。”   袁腾说:“大公司在用人方面,都是尽量榨干就榨干。更别说像万有这样的公司,我只是不明白,万有现在省人到了这地步吗?让你一个女人冒着这么大太阳出来采购办公室用品。”   我说:“有人和我一起来,只不过刚才发生了一些口角,所以变成了我一个人。”   袁腾哦了一声,因为前面是车祸发生高危地段,他没再分心说话。一直到下了高速,袁腾侧脸看了我一眼,问“对了,上次那束花……你收到了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有些瘪的矿泉水瓶子,非常平静说:“哦,收到了,谢谢你的花。”   袁腾似乎有话对我说,可见我态度这样冷淡,他反而有些沉默了。   我也感觉到气氛有些敏感,所以故作冷淡。如果今天不是难打车,我是不会上袁腾的车的。   一直到达公司,袁腾都非常尽力的为我将那几箱办公室用品全部搬下车。我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从包内掏出纸巾递给他,和他微笑又满是歉意说着谢谢。   说真的,袁腾怎么说以前也是我的老板,虽然以前他对待我,从来没把我当成下属看。可总觉得他这样为我劳力,有些说不过去。   袁腾接过我手中的纸巾,笑了笑说:“你知道的,无论我们两人处于什么身份,我一直都见不得你吃苦,如果你觉得累,不如你可以考虑离……”   “我需要上楼了。”我及时打断他的话。   袁腾尴尬的笑了两声。   正当我们两人站在公司门外说话时,不远开进来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后车座车窗半开,从我们身边经过,我隐隐约约看到半开的车窗内闪过一个男人的侧脸。袁腾还在说什么,我视线落在那辆只剩下后尾的私家车牌照上。   那辆车是沈世林的。 ☆、041.一石二鸟   “精微,你在听我说话吗?”袁腾的声音加重了一个音量。   我收回视线看向他,有些歉意问:“刚才……我没听清楚,能否重说一下。”   袁腾见我心不在焉,他说:“没事,那你好好工作,我先回公司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袁腾坐入车内,车引擎发动转了一个弯,便从公司门口离开。我低下头看向那几箱东西,只能认命将东西一箱一箱搬回大厅内。刚从外头搬进来一箱放于大堂内时,有一位清洁阿姨朝我走来,手拿拖把指着我说:“喂喂喂,这地我刚拖完,箱子底部这么多灰尘,你就这样搬进来,你是不是存心的?”   我侧过脸去看,那阿姨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又低头看了一眼底部确实有灰尘,刚想道歉。   那阿姨看到我后,忽然脸色一变,阴阳怪气说:“噢!原来是你这狐狸精!”   我皱眉说:“您怎么说话的?”   她指着我说:“我说话一直都那样,连我这打扫的阿姨都知道你作风有问题,专给老板做小蜜,现在全公司的人谁不知道?”她语气略带激动说完,又说:“也难怪,什么爹妈就生什么女儿,一大把年纪了,还找了一个可以当她儿子的小白脸当男人,而且那男人可是母女两人一起睡,想想都恶心。”   我一把拽住那阿姨衣领问:“这些话谁告诉你的?”   本来气势还非常昌盛的阿姨,被我拽住她衣领的模样有些吓到了。但她还是量我不敢对她怎么样,依旧满是看笑话的语气说:“公司早就传开了,连你曾经和以前公司的上司不清不楚的事情都被人扒的清清楚楚,男朋友当后爸,真是笑掉大牙。”   她音量在大堂内特别大,不知何时我们周边已经围观了许多人。那阿姨趁势便抓住我手腕,哭着嚎啕说:“你打我啊!你打死我啊!打死我算了!不就提醒你别把箱子底下的灰尘带到这里吗?就因为这你就动手打我?!别以为你是领导我就怕你!”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每个人眼里都充满恶毒的揣测与看戏,甚至有人指着我脸骂着什么。   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就在这时,大厅门外的江铃走了进来。她在人群外大吼一句:“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转过身去看她,她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看到我手正揪住那阿姨,呵斥我放开她。   我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时机去和一个三四十岁没有文化的大妈计较,我应该冷静来处理这一切。我颤抖着手将那大妈松开。   江铃眼神凌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些围观的人群,她说:“都不用工作吗?公司请你们来是看热闹的吗?如果觉得热闹比工作重要,那就老老实实站在这里把这场热闹看完,明天给我递辞呈。”   谁都知道江铃是谁的人,谁都知道江铃有权利让他们立马滚蛋,所有人做鸟兽散开。   那清洁阿姨还不心甘,老泪纵横上来握住江铃的手哭诉我对她的种种不尊敬,还有试图动手打她的话。江铃柔下声音对清洁阿姨说:“您放心,如果事情全部属实我会让纪助理和您道歉的。”   那清洁阿姨抹了一把眼泪,才肯罢休。   当所有人都散尽,只剩下我和江铃时,她脸色铁青对我说:“来一趟我办公室。”   她从我身边经过,我平复下激动的情绪,随着江铃上了电梯,来到她办公室。   我还没将门关上,江铃直接将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扔说:“纪精微!看你所有的好事!”   我伸出手拿起那份文件,缓慢将她翻开,里面的内容全部都是公司论坛上打印下来的,我所有的往事,我和袁腾曾经的关系,前男友和亲妈结婚,我勾引沈世林……   上面是文字加图片,所有一切都有理有据,所有一切都像是真的,所有一切真实到让人无法反驳。   江铃说:“我早就警告过你,注意自己的作风,现在好了,连沈总都被拖了进去。纪精微,我已经没有办法用你了,我也不想说太多,现在你所有事情在公司广为流传,你再待在这里,对你名誉上不好,对我也是一种麻烦,而对于沈总更是一个大麻烦,这几天你好好考虑一下。”   江铃似乎被这件事情扰得好烦,她手指在眉心揉了揉。   我从文件夹内抽出那张纸,看了一眼发帖子人的ID号,又看了一眼江铃,冷笑了一声说:“走不走,你还没权利决定。”   江铃目光一睁,我说:“江铃这盘棋你下的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大,查找资料和捏造这些资料,你应该都花了不少时间吧?”   江铃一巴掌拍在桌上,撑着桌站了起来,问:“你的意思是认为是我爆料的吗?”   我反问:“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这个公司还会有谁会这么巴不得我走?”   江铃说:“纪精微你别把你自己看的多重,我想要你走,根本不需要花这么多时间来制造这些,我只需要一张辞退信就可以让你滚蛋!”   我不想和她过多争吵,放下那张纸张,平静对江铃说:“好,这件事情,我暂时可以认为我没有资格让你这么大费周章,可肖亮那一剑你真是一石二鸟,如果不是你,就是肖亮。”   江铃脸色忽然一晃。   我说:“你故意将肖亮开除的事情牵扯到我身上,让她对我怀恨在心,在她离开公司后,她真的会那么罢休吗?她不会。你一早就猜到她对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现在这一切是什么?应该不用我说明。”   江铃冷笑一声,说:“如果你要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也好。”她说:“you are fired.” ☆、042.火   我和江铃应该算是彻底撕开那层看似和谐的膜,正式以讨厌对方的嘴脸站在对立面了。说实在话,我一点也不怕,以前或许还会因为她是我上司而对她忌惮几分,可现在,别人直逼到我城门下,若是再去顾及,这不是我做事情的原则。   江铃说出那句你被解雇后,我微笑的看向她说:“还不一定,我们走着瞧。”   我从她办公室离开后,来到行政办,里面的同事正围着电脑议论纷纷,我隐约听见一句:“还真看不出她这样的人,难怪一副狐狸精模样……”   我站在门口,同样挨在人群里的小霞正好看见了我,慌张的扯了扯身边的人,所有人全部看向站在门口的我时,脸上纷纷闪现尴尬,小霞第一个说:“哦,我还有工作。”   她从人群里离开后,陆陆续续都有人找各种理由回到自己办公桌。   我走进去,放下手中的包说:“明人不说暗话,我相信大家比我明白这句话。”   我见所有人都低头当做自己很忙,正要坐下时,办公桌上的电话便响了。我拿起话筒接听,是沈世林办公室内的前台打来的,她说让我上去一趟。   我握住电话的手一紧,问对方是什么事。办公室内的招待并没有说,只是很明确告诉我,让我上来一趟。   我放下电话后,坐在那冥思了一会儿,才起身从办公室离开,来到外面坐上电梯到了沈世林办公室。那前台正在接听电话,看到我过来后,朝我打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我对她微笑了一下,示意并不急。   她继续讲电话,大约两分钟过去后,前台对电话内说了一句:“嗯,嗯,好的,我会为您转告沈总的,嗯,那就这样。好的,再见。”   她放下电话后,微笑的朝我走来,引着我去了沈世林办公室。可当她将门推开时,里面没有人。   我有些不解看向她。   前台说:“沈总现在正在开会。”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说:“现在离散会还有二十分钟,你先在里面坐一会儿。”   我听了,对前台说了一声谢谢。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喊住了她,问她:“你知道沈总找我什么事吗?”   前台摇摇头说:“抱歉,我并不知道。”   我点点头,进了沈世林办公室,现在是下午三点半,我老老实实坐在他沙发上,一直等了二十分钟,他还是没有开完会。我觉得腿有点麻,便起身在房间内走动了两下。我站在窗户口,发现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可以看见这座城市最为繁华的地段。   我欣赏了一会儿,转过身正想坐回沙发,可视线不经意在办公桌上一瞟,视线落在一份摊开的文件上,文件纸张左下角一点点,随意放了一颗金属扣子。   很普通的一枚装饰衣扣。   我伸出手轻轻捏起那枚去金属的装饰衣扣,放在眼下观察了一番。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正想将这枚扣子放下之时,办公室的门便被人推开。沈世林正好站在门口,他身后是项目部的经理谈集,正手拿文件和他说着什么。   谈集似乎发觉到什么,从文件里抬头看向办公室内的我一眼。似乎是明白过来什么,静默了一会儿,对沈世林说:“那沈总,我明天再来找您谈这个项目的事情。”   沈世林嗯了一声,谈集对我点点头,转身从门口离开。   我和沈世林对视了一眼,他反手将门给关上后,便伸手松开劲脖的深色领带,他目光落在我手上的红色袖口上。我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私自碰他东西确实不是很好。   正要说对不起时,沈世林问我:“这枚袖扣,你应该不陌生”   他说完这句话,又解开衬衫几颗扣子。   我说:“这是我的。”   他听了,踱步朝我走来,从我手指上拿过那枚金属袖扣,视线停留在我领口。我觉得他看的地方很不礼貌,正要往后退时。他手很用力控制住我肩膀,手上那枚金属袖扣在我领口一枚扣子的颜色上,比较了一番,他说:“没错,确实是你的。”   我猛然惊了一下,因为此刻我们的距离太过接近,他手指正好停留在我领口,特别是在这样的风口尖上。   我仰起头,脸上有些不满。   他垂眸看向我,忽然手在我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我身体一惊,他眼里含着笑意,意味深长说:“你很聪明,懂得三番两次吸引我注意,可你好像又挺笨,并不知道自己目的达到后,怎样去扑灭那些自己制造起来的火。” ☆、043.现在的我,可真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   我往后倒退了几步,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问:“沈总,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沈世林似笑非笑望着我,他再次逼近我一步。倾下身盯着我。他手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在我脸上攀爬,手的力度虽然温柔,可总让人有种不寒而栗。   他略带欣赏的说:“知道吗?你满脸无辜盯着人看的时候,还真让人心动。薛家之时,其实我一入场就已经注意到你,也知道你的来意。你趁机引起我的注意,选准时机在关键时候提醒了我,在事情结束后,又特意不出来邀功,只不过是等着我来找你。你主动找我,和我主动找你,这层关系上,可以说有很大不同。”   他的话停了停,手指抚摸在我眼睛上。我颤抖的闭上眼。暂时失明,只能听见他说:“阖家酒店那天,你从走廊处冲出来时,明明已经看清是我们,可你没有停,为了让我对你印象深刻。你一路莽撞的朝我们冲撞而来,真是让人担心。”   他啧了两声说:“你不知道,明知道当时你是故意,可我还是担心你会太过尽职,撞伤自己。”   我感觉自己冷汗直冒,他的手指从我眼眸上往下滑,又停在我脸颊上:“你脸上那一巴掌还疼吗?”   我猛然睁开眼瞪着近在咫尺的他,他笑得危险,他说:“万有任职行政工作的,有一条规定,上班必须盘起头发。那天在电梯相遇时,我记得你头发是散着的,说实话,你披散着头发的模样,真让人着迷。你身上如果没有错处,别人也许还不会注意到你。可当你身上带着明显的错处时。只一眼,别人就会盯着你的错处去观察你。表面上你散头发是想遮挡住脸上的巴掌印,可实质上……”   他笑了一声,手从我脸颊缓慢滑到我下巴处。他轻轻抬起我下巴,他的唇离我的唇只有几厘米之远,我们稍微动一下,即可碰到彼此。   他将我下巴抬得高高的,他稍微动了一下,他冰冷的唇便贴在我干燥的唇上。他贴在我唇角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从我主动让江铃去医院为你母亲安排医生和送花篮时,你就停止了一切手段。因为你知道我开始对你特殊对待了,也就是说,你已经彻底引起我的兴趣了。接下来,你只等着我上钩罢了。”   他说:“女人和男人最大的职场优势,便是性别优势。明知道你别有用心,可我还是被你吸引了。你一味追求目的。却不知道该怎样去扑灭这场留下的火,现在的我可真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   他贴在我唇角的唇和我厮磨了一下,只是一瞬,他忽然咬住我下唇。手不知何时压了下来,便朝我重重吻了下来。我甚至来不及喘息,所有呼吸全部被他夺走。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时,下意识自我保护,伸出手用力将他一推。他脚步不稳后退了几步,我身体也有些不稳,又加上情绪有些混乱和激动,身体忽然撞在办公桌上,顺着桌子滑落,跌坐在地下。   我盘起的头发都散了,特别狼狈的坐在地下,用力的喘着气。   那颗金属袖口安静的掉落在灰色地毯上。   站稳的沈世林,大拇指在唇上轻轻一擦那层泛着白光的液体,过了半响。才朝我缓慢走过来,蹲在面前看着我,似乎在等我消化这一切,恢复情绪。   我许久才从这片混乱中找回声音,在最后垂死挣扎喘着气说:“沈,沈,沈总,我想,您是误会了什么。”   他挑眉,等着我之后的话。   我说:“是,我确实是想要引起您注意,可从来不在勾引。我只是想让您记住我,毕竟在工作上,我不想一直当江秘书的影子。您应该也清楚我在沈董手下工作时,做了乔秘书一年的助理,可沈董几乎都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我,我,我希望您别误会,这只是一种职业手段。”   沈世林笑了出来,他替我将垂散在耳边的头发别再耳畔,他说:“不管你出于职业手段还是想勾引我,现在确实实实在在引起了我对你感兴趣了,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嗯?”   我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可由于脚有些发软,双膝不断往下,我依着身后的桌子站稳时,忽然整个人往前面一倾,我人便摔在沈世林怀中,他手正好稳稳的抱住了。   我脸砸在他胸口,他手正好抱住我腰,我听见他哼笑了一声,他说:“告诉我,你喜欢蓝色妖姬这种花吗?”   我还来不及参透他那句话的意思,忽然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我身体一紧,他似乎也听见了,手在我后背轻轻拍了拍,示意我别紧张,便将我松开。   他坐回办公桌前,我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门在一分钟的最后一秒被人推门而入。   出现在门口的人正是顾莹灯。   这一次,她没有向往常一般带着天真的笑意。这一次,她眉头是紧皱面带怀疑看向我。   我握紧拳头低着头,对门口的顾莹灯唤了一句:“顾小姐。”   顾莹灯没有回应我,她看向坐在办公桌椅子前的沈世林。她走了进来轻声问:“世林,她怎么会在这里?”   顾莹灯用的是她,而不是以前她主动拉近距离时,喊的精微。   沈世林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可言,他说:“她是我部下,自然会在这里。”   顾莹灯咬着唇站在他面前,没说话,大眼睛内包着一眼眶的泪,却始终不肯落下。   沈世林问:“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顾莹灯声音闷闷的,她说:“我今天听见有人和我传你公司的事情。”   “哦?传什么了。”沈世林端起桌上的咖啡杯。   顾莹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沈世林:“他们传你和纪小姐的事情。”   “那你相信吗。”沈世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复将手中杯子放于桌上。   顾莹灯犹豫很久,她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滑落,她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哭泣说:“不,我不相信。”   沈世林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走到顾莹灯面前,指尖在她脸颊上挑下一滴眼泪,略带责备的口吻说:“既然不相信,那还哭什么。”   顾莹灯忽然扑在他怀中嚎啕大哭说:“可我不准你和别的女人有半点关系,我不喜欢!不喜欢!就算是不真实的传闻我也不喜欢!”   顾莹灯此刻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大人面前带着撒娇式撒泼。沈世林面带微笑抱着她,轻声骂了一句傻丫头,视线却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我。   虽然这个时机并不适合我待在这里,可我觉得我必须趁热打铁和顾莹灯解释。我在心里快速的想好了措辞,站在他们身后说:“顾小姐,请您相信我,我和沈总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这是一场蓄意的阴谋。”   本来伏在沈世林肩头的顾莹灯停止了哭泣,动作一顿,她依旧背对着我。过了许久,才眼泪模糊从沈世林怀中转过身看向我,似乎等我接下来的话。   我说:“您应该也知道,我们这种工作性质,有很多的竞争,和恶意的中伤。但我想请您明白,沈总并不是我想迷惑就能迷惑得了的,您难道连沈总都不相信吗?”   顾莹灯音量较大,她肯定的说:“我很相信他!”   我微笑了一下,说:“既然您相信沈总,那也请您放心,事情并不是传言中那样的荒唐。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拖累了沈总,我向您诚挚的道歉。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会在这两天之内,递辞呈的。”   顾莹灯听我这样说,眼睛盯着沈世林,似乎在试探他的意思。   沈世林没有任何反驳,似乎同意了我的决定,他对顾莹灯说:“这样的处理,满意吗?”   顾莹灯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抹了一把眼泪,过了半响说:“如果是谣言的话,这样处理肯定不满意,这样对精微不公平。”   沈世林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说:“随便你。”   顾莹灯破涕而笑,我握紧的拳头悄然松开,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我赌顾莹灯不会这样做,果然,我赢了。   事情既然已经解释到这地步,再待下去,似乎成了碍眼。我没有再说什么,悄无声息离开办公室,将门轻轻关上。   走了好远,来到电梯前,我忽然无力的依着墙壁坐了下来。   他居然全都知道。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电梯门应声而开。从电梯门出来的人是乔娜,她看到蹲在门口的我,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问了我一句:“需要扶吗?”巨阵投才。   我摇摇头,依着墙壁站了起来,趁电梯门即将关闭之时,进了电梯。   乔娜看了电梯内的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朝里面走去。   有前台来接待她,她报告了一句:“我来找沈总。”   前台声音满是歉意说:“不好意思,沈总现在不方便。” ☆、044.水落石出   我下班回到家后,躺在床上整整十分钟没有动。直到窗外一片尖锐的撞击声划破这略带喧嚣的夜晚。   我起身拉开窗户看向楼下那一条街,原来是两辆货车相撞了。楼下混乱一片,没多久救护车便嚣张赶来。   也不知道伤员怎样。   我看了一眼。转身继续躺回床上,听着楼下喧嚣到寂静无声。   大约十点,我妈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回家了。   自从她和郑江结婚后,我很少再去过问她们之间的事情。我觉得如果我不能够坦然去面对,那就逃避,逃避最好了。这样的方法实际又不伤身,把自己像只乌龟一样抛在时间的河流内,等一切沧桑过境。醒来后,所有一切都将不一样,当初的不甘与愤怒,都将像是上上辈子发生过一样。   可他们好像不懂,时时刻刻都在挑战我的极限。   因为今天白天的事情,我特别烦。又加上我妈这电话打来的实在太不及时,我语气不是很好,说:“怎么了?结婚还不够,还想到我面前秀你们多恩爱?妈,您能不对您女儿这么变态吗?”   我妈听了,在电话里也撩开嘴骂我。她说:“纪精微,你怎么和我说话来着?你好心没好报!你白眼狼!”   我觉得我们两人上辈子肯定是仇家,这辈子才会被安排到一起成为至亲至爱的母女,相互折磨,恨不得对方立即死在你面前才肯罢休。   我不想和她这无谓的争吵下去,特别烦说:“好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睡了。”   “哎,我要是没事今天我也不会打这电话来和你找骂,是你舅妈和你舅舅的事情,你上次不是答应他们了吗?还亲口和他们承认就在这两天里。可现在都过去三天了,你那边怎么半点动静都没呢?”我妈在我即将要挂断之前,说了好长一段话。   我一听,心里忽然涌上一阵绝望,如果没有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想,耍点手段。让舅妈他们和益康制药厂的程总吃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今天我才知道我那些手段在沈世林他们面前,就像跳梁的小丑。在自己眼里以为那场表演像绝技一样精彩,可实际在他们眼里却劣迹斑斑,早已暴露。   我舅妈肯定是不好意思再来问我,所以才会间接性找我妈来催我。   我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头,许久都没说话。   我妈在电话内说:“纪精微,不管这件事情你是有多为难,既然你答应了你舅妈和舅舅,你就一定要给我办到。你别忘了,是你一直想在你舅舅家面前出人头地,自己要是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我说:“你烦不烦?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   “我不烦你,你自有安排那就就讲信用点,别总是放你……”   她还在说什么,我听见电话内隐约传来郑江的声音。不假思索。仿佛阻挡野兽一般,将手机内的声音彻彻底底阻隔在里面。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忽然脑海内闪过一丝念头。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立即将电脑打开。在公司论坛上找到那一条关于我的帖子。我从头看到尾,当我看到论坛上扒我曾当过袁腾小蜜的事情时,放下了手中的鼠标。   我在袁腾身边工作时,那时我正在和郑江交往。当时我记得两人正爱的死去活来,感情好的很,仿佛世界几亿人,只剩下彼此,谁都插不进来。   我和袁腾是老乡,又在他身边办事,他对我非常好,甚至他对我的好,已经超出了一个老板对下属关系。可袁腾从来没对我说过什么暧昧的话,我就自然当他一直都是这么好的老板。   他不说,我自然也不问。   可我会装傻,郑江并不会。郑江身为我的男朋友,对于我身边的男人都万分敏感。   很多次我和袁腾出去应酬都是半夜他送我回家,郑江怕我和袁腾之间闹出点什么,他很没安全感,几次都要求我从袁腾身边离职,说他另外找关系给我工作。   我当时不肯,因为那时袁腾的公司很有发展前途。我一直认为只要我不问,袁腾不说,我们之间始终都将会是工作伙伴。遭到我明确回绝的郑江,和我冷战了大半个月,甚至两人到达一打电话,便必定争吵的地步。我和郑江的性格都属于比较刚烈,双方都不服软。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上班一直无精打采。袁腾对我呵护备至,没过多久,在我和郑江吵架后的两个月后,他向我表白了。   可我拒绝了他,我们两人都双方冷静的给足了对方空间。我拒绝袁腾后,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对我态度有任何改变。他说,工作和爱情是两回事,虽然我拒绝了他的求爱,可我还是他的好助手。   我们两人都非常理智。做不成恋人,都很本分守着工作伙伴的位置。   之后一个星期,郑江生日,我和他服软了。我们两人再次和好,又回到了如胶似漆的日子。   差不多在袁腾身边工作了两年的时间,袁腾因为年纪三十了,老家父母催他结婚。虽然在城市里,三十岁的年纪,在结婚的年龄上并没显得那么焦急。   可在老家不同,很多青年二十五六基本上都已成家。   袁腾的母亲因为病重,非常想在有生之年内,看到袁腾成家立业。虽然业是立了,可家还没成。袁腾经受不住压力,不想让母亲抱有遗憾,经过朋友的介绍之下,认识了一个女人,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两个人相处了差不多三个月,便结婚了。   袁腾结婚后,正好我和乔娜再次相逢,她建议我跳槽。   万有这种大公司以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有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没有拒绝。毅然和袁腾辞职了,跟着乔娜跳槽来到了万有。   时隔一年多,我们再次见面,他对我还是那么好,可很多事情一开始就注定我们,没有缘分。   现在却被人写成了当年我成了他小蜜这种拙劣不堪的关系。   我觉得很愤怒,这段关系如此不沾尘污,现在却被人泼了一瓢这么大的脏水。   我关掉电脑想休息时,忽然想到徐婉怡在互联网这一方面有很多朋友,基本上都是黑客级别的精英。   这件事情总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才好。   我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徐婉怡还没有休息。她是典型的夜生活混乱的人,她那边特别嘈杂,一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不耐烦问我找她什么事情。   我问她有没有关于IT这行业的朋友,让她帮我查一个id号。   徐婉怡说:“我认是认识,可我凭什么要帮你呀?你都没帮我爸妈的忙。”巨岛吐亡。   她一直是这样的人,明明会答应的事情,总要在这上面和你拉拉扯扯。   我和徐婉怡磨了一会儿,她终于答应帮我的忙,说是要后天才会给出我结果。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不能过多的浪费是时间。如果这个人揪不出来,以后的工作上将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估计。她在明,我在暗,我必须确保自己的敌人是谁。   我说:“我今晚就要。”   徐婉怡在电话内尖叫出来,她说:“你说什么?!纪精微,你当我是你奴隶啊?你说现在要,就要?这大半夜的,我去哪里给你找人查?”   “上次你喝个烂醉哭着和我说,徐毓怀了宋驰的孩子了。徐婉怡,你身为这孩子的姨妈,你上次哭的肝肠寸断是几个意思?难道你现在需要我打个电话去问问你妈吗?”我非常清楚徐婉怡的死穴。   徐婉怡咬牙切齿说:“纪精微,你无耻,每次你他妈都用这个来威胁我!”   我悠闲的说:“没办法,谁让你只有这个致命的把柄可抓呢。”   徐婉怡在电话那端骂了一句什么,便匆匆说了一句:“我现在就去找,你等着。”   她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果然徐婉怡打电话来了。她让我带电脑出门,到115广场战神会所来一趟。   我快速穿好衣服,提上电脑便出了门。在经过楼下时,地下一滩的血,大概是刚才发生车祸而留下的。   我匆匆经过那条马路后,满头大汗赶到徐婉怡那。她正坐在几个男人中间,手中端着一杯啤酒,和别人猖狂的笑着聊着什么。看见我来了后,指着一条凳子说:“坐吧。”又指着身边那两个黄毛小子说:“要查什么找他们两。”   起初我很怀疑对方的功底,毕竟在我印象中IT精英都是穿西装打领带,在大都市里,手提电脑来去匆匆。   可这两个黄毛小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像街痞。   特别我是走进来时,其中一个还色眯眯盯着我腿看了一眼。   徐婉怡也发现了,一甩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说:“这是我表姐,小子,你眼睛给我干净点。”   我并没有介意那么多,将电脑拿给他们,找到那论坛的网址,便让他们帮我查那ID的IP地址。 ☆、045.相遇   我坐在那,那两个小黄毛,虽然面相看上去不是特别的靠谱,可看他们专业的手法。和对着一些看不懂是英文还是符号的东西从善如流的操作着。我以为今天夜晚肯定会得出结果。   如果是公司内的IP,这个范围就大大的缩小了,如果是别的地方的IP地址,到时候去电信公司查出哪个区域的,想要揪出那个发帖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我坐在那冥思了一段时间,大约是把一切都想得太过容易了。那两人操作了许久,忽然对徐婉怡说:“查不出来。”   徐婉怡一下就炸了,她站在座位上,尖声说:“你们不是自称世上无敌手吗?怎么就查不出?以前不是也查过吗?”   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说:“对方设置了防火墙。”   徐婉怡说:“以前你们查IP的时候,别人不是也同样设了防火墙吗?”   其中一个说:“这个防火墙已经到了顶级了,国内的黑客很少能够破解得了。”   徐婉怡大约觉得在我面前出丑了,朝着那两的一人一脚说:“滚滚滚,没用的东西。早知道你们这样不行,我就不打电话给你们了。”巨岛贞圾。   那两个黄毛一脸无奈的耸耸肩。   徐婉怡看着我,说:“你别急,这两个小子都是业余的,明儿我给你找个更厉害点的。”   我看了一眼时间,发现今天确实太晚了。没有和徐婉怡多有纠缠,收拾好我那台电脑便说:“那就麻烦你了,这几天我就要,很急的。”   徐婉怡见我行色匆匆的模样,她问为什么要查这个IP,我没有和她多说什么,带着电脑便在外面拦了一辆车,回到了出租屋。匆匆整理了一番,便躺在床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和江铃在门口撞个正着。我脸上带着微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朝她问好。她看了我一眼,冷冷别过,从我面前离开了。   公司内的谣言越来越激烈,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之前两天我或许还有点不淡定,可后两天说的人再多,我已经麻木了,除了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我基本上不怎么和别人接触。   江铃之前要解雇我了,可这么长一段以来,沈世林没有发话,谁都不敢动。可沈世林似乎也没有想过出来辟谣,而是任由留言生长。刚开始我还奇怪,沈世林难道就不怕我将他名声搞臭吗?这流言里也有他的份。   可之后那段时间,我所听到的恶毒言语里,全都是我勾引他,我不要脸,我是个狐狸精,诸如此类的话。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我从公司出来吃饭。刚走出大厅。忽然一盆脏水凌空而下,我抬头时,浇了我全身。我感觉嘴巴和脸上有水内冲下来的砂砾,一抬头。正好看见二楼的阳台处,是上次的清洁工,满脸惊慌失措站在阳台上朝我说:“哎呀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放在阳台上的桶子,你没事吧?”   我浑身湿透了,冷冷的盯着她许久,并不打算和她计较。先想办法去弄件干干净净的衣服。   刚走了两步,前面忽然走来一个人。我眼睫毛上有水,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当那人朝我走近后,我才发现是袁腾。他走近后,看到我浑身湿透的模样,惊讶的问发生什么了。   我没和他解释那么多,而是问他:“你怎么来了?”   袁腾手中握着手机说:“我先前打电话给你,你一直没人接听,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他立马脱掉身上的西装罩在我肩头,又抬头看了一眼只剩下一个塑料桶的阳台上,皱着眉,有些生气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我不想让袁腾插手我太多事,现在又不是在他公司。就算有人欺负我,又能够怎么办呢?我拖着他,轻声说:“走吧。”   袁腾发现我脸色不对,可他没再多说什么,拿出纸巾在我脸上仔细擦着那些污水。他越擦,脸色越差,最后干脆把手中那张湿透的纸巾往地下一扔,牵着我说:“走,先去商场换身衣服。”   我和袁腾到达了商场,我随便挑选了一件衣服。袁腾想帮我付钱,我没让,板着脸说如果他付钱了,那我现在就走。袁腾见我脸色是认真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只能说:“那我等下请你吃饭。”   我点点头,我和袁腾提着衣服去了洗手间。袁腾递了一块毛巾给我,让我在洗手间擦干净。   在里面擦了半个小时,直到感觉身上那股发霉的气息终于减弱了一些,我才换上衣服从里面出来,随手把先前那件给扔掉。   因为时间的问题,袁腾只能开车带着我离开了这里,去了我公司附近一间挺有格调的五星级餐厅。   我进去时在大堂内和沈世林还有江铃他们撞个正着。   江铃跟在沈世林身后,老远就看到了我。而沈世林正在和身边的人说话,那人是江达水厂的老板,他似乎没有看到我们。   他们身后跟着两方公司的部下和经理们,仗势很大,是酒店经理亲自领着。   江达水厂的老板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的沈世林,嘴角忽然勾起一丝笑意,他稍微一抬头,便正好和看见了我们。   他视线非常微妙看了一眼我身边的袁腾,笑意忽然收了收,脸上恢复了无表情。   袁腾并没有注意那么多,他视线还停留在我湿哒哒的头发上,拿着干燥的纸巾在我头发上擦了擦夹杂在发从中的砂砾,皱眉说:“如果时间允许,我可以送……”   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在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米远时,我站在远处非常职业唤了一句沈总。   袁腾听到我唤了一句沈总,也随着我视线看了过去。他看到沈世林时,从我头头顶放下手,看向朝我们走过来的一堆人。   沈世林没有看我,而是看向我身边的袁腾。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对袁腾说:“袁总,好久不见。”   袁腾也认识沈世林,他大约还不知道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以前还需要通过关系才能见到沈世林,如今亲自和他打招呼,袁腾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脸上也带着谦和的微笑和沈世林握手说:“沈总,没想到您还记的我。”   两方也算都认识,都寒暄了一会儿。   沈世林问了一些袁腾公司最近的业务怎么样,袁腾回答都挺好的。   寒暄完后,沈世林他们大约不能够久留,便淡淡说了一句:“下次见。”便带着江达水厂的老总从这里离开了。   袁腾带着我进入餐厅时,奇怪说:“记得那一次我们找关系请他来吃饭时,他可是话都不怎么说。今天怎么会主动和我打招呼。”   我没说话,我也觉得奇怪,像沈世林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会对袁腾这种小设计装潢公司老板青睐有加。   其实这顿饭对于我来说,再好的食材都味同嚼蜡。我和袁腾吃完饭出来,刚出五星级饭店不远,我电话忽然响了。我从包内翻出手机,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我本来不想接,可不知道是不是想缓解我和袁腾之间的气氛,我还是按了接听键,刚说了一声:“请问是谁。”   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他说:“抬头。”   我听到那声音时,心里一惊,不过还是照他的话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只有对面有一栋高耸入云的大厦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   电话里面的人说:“我在五十六层楼上等你。”   他说完后,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发了好久的愣,袁腾在一旁观察我脸色,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听到他声音,我回过神,立马摇头说:“没事,是一个诈骗电话。”   袁腾说:“陌生号码以后别接,都是一些骗电话费的。”   我说:“知道了。”   袁腾说:“我去取车。”   我立马拉住他,他回过头看向我。我犹豫了一段时间说:“袁腾,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吧,别送我了。”   袁腾不解问:“什么事?”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我说:“你别管,反正你先回去吧。”   我说完这句话,没再管他,便朝着对面那栋高耸入云的大厦走去。袁腾也没再跟上来。我站在那栋大厦门口时,有几个保安站在那,斜着眼睛打量我。   我手机再次响起,我按了接听键,里面又传来他的声音,他说:“报我的名字。”   我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挂断电话后,对其中一个保安说:“我找沈先生。”   那保安看了我一眼,大约一早就已经知会了,在对讲机里说了一句什么,很快就有一位穿黑色职业装的男人走来,他面带微笑唤了一句:“纪小姐,请随我这边来。”   我跟在他身后,坐上观景电梯一直往五十六楼上,电梯周围都是透明的,我有些恐高,始终都是逼着眼睛,感觉自己身处的楼层越来越高。 ☆、046.戏弄   当电梯到达五十六层后,工作人员将我带到那扇大门便离开。我在门上轻轻敲了敲,里面传来一句请进。我将门一推开,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清澈的水池内沈世林正占据一角,上身裸着正浸泡在水中,手中端了一杯红酒在细细品尝。   游泳池上正站了一个手拿文件的男人,和他详细的解说着什么,他认真聆听着,时而点点头。   我高跟鞋的声音在大理石的制造的瓷砖上,稍微走动便是回声。蹲在沈世林身边的男人看到我来了后,便将手中蓝色的文件夹一合说了一句:“好的,之后的事情我会盯紧的。”便起身离开。   在经过我身边时,他朝我微笑点点头,算是和我打招呼。   我觉得他很面熟,是万有公司某个部门的经理,但是具体也不知道名字。因为像万有这样的大公司,大大小小的经理实在太多了。他对我打招呼。我便自然也对他微微一笑。   那男人手拿文件出去后,门便被人关上。整个游泳池内静悄悄的,只听见潺潺的水声,沈世林靠在游泳池边目光肆无忌惮的望着我。我觉得这样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却还是缓慢朝他走近,站在离他两米远的距离。眼睛根本不敢乱看,低着头声音洪亮问:“沈总,请问有什么工作上的吩咐?”   沈世林仔细欣赏了一眼高脚杯内亮红色液体,轻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午后特有的慵懒问:“怎么,除了工作以外就不能找你?”   我垂目谨慎说:“不是。”   “你还没回答上次的问题。”   我并不记得他上次问过我哪些问题,我疑惑的望着他。   他出声提醒:“袁腾送的花,喜欢吗。”   我并不理解他为何会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我说:“我并不喜欢。”   他将手中那半杯红酒随手往游泳池的岸上一搁,简短说:“浴巾。”   我左右看了一下,站在角落的服务员并没有动,沈世林似乎是指定我去拿。我听了,转身朝角落走去,从服务员手中拿了一块干燥的浴巾,递给水中的沈世林。   他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来接。当我正要松开手那一瞬间,沈世林手臂稍微用力一拽,我整个人掉落水中。   我并不懂水,甚至在很小的时候,还因为一个人偷偷去河边完,差点淹死过的经历。当那冰冷的水朝四面八方向我涌来,我开始死命挣扎着。   刚想大呼救命,嘴里忽然吞了很大一口水,我剧烈咳嗽着。   直到一双有力的手拉住我手臂,将我往他那方向一拽,人便稳稳的被他困在怀中。由于那种窒息的恐惧感太过深刻,我甚至不顾男女之别,死命拽住他,仿佛拽一根救命绳一般。   被他拽出水面后,大口用力呼吸着。盘起的头发已经被水全部冲散,正像海藻一般凌乱罩在我脸上。   直到有一双手将覆盖住我面孔的头发拂开。我还没有忍住咳嗽,他揽住我腰的手在我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声音柔和说:“水不深,别怕。”   我咳嗽了许久。才松开圈住他颈脖的一只手,拂落脸上的水。酸涩的眼睛模模糊糊看沈世林那张眼眸含笑的脸。   沈世林手指间在我颈脖处磨挲,嘴角挑笑,似真似假说了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挨在我耳边暧昧说:“知道你现在多诱人吗?难怪袁腾对你这般怜惜。”   他说完后,后退了一点。   我大口喘着气,瞪着他,有些发怒,却又碍于他的身份,我只能压抑住自己怒火,声音微高说:“沈总,请不要开玩笑。”   他说:“你认为此时一个男人的赞美是玩笑?”   我松开圈住他颈脖的手,将他用力一推,就想转身离开。可我忘了,这不是在陆地,这是在水内。沈世林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也并未阻止我推开他,停在不远处,看着我再次在水内挣扎着。   我手用力的在水面拍打着水面,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力气实在太过薄弱,挣扎的幅度也慢慢弱了下来,匆忙中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懂我眼神内的求救,才缓慢游到水内,人便被他拽到水内,我闭上眼睛努力想往上挣扎,心内无比恐惧的想,他不会是想要再这里将我淹死吧。   可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仇和怨,并不至于。   正当脑海内纷杂一片时,忽然有一双手带着浮力按住我后脑勺,很快,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印在我唇上,挑开我紧闭的牙关,有一股空气输送了进来。   我想挣扎,他按住我。我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本再去挣扎,任由他死死揽住我腰,吻着着我。   当我筋疲力尽,感觉自己快要死时,他抱着我忽然向上游了上去,一直游到岸边,将虚软无力的我打横抱了起来。一直站在角落边观望的服务员,立即走上来递过浴巾。沈世林看都没看她们,伸手接过便裹在我身上。   他将我放在一张躺椅上,拿浴巾擦拭我头上的水,他忽然俯下身在我湿哒哒的发丝间闻了闻,满意的说:“这下干净了。”   我伸出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他轻轻松松钳住我手,淡笑道:“别忘了,你这一巴掌下来,你的前途,你的以后,很难预测。”   刚才我实在是因为恐惧感太过强烈,又加上他对我的种种轻薄,莫名一种羞辱和愤怒感。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伸出手就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才好。   可现在看他似笑非笑念出我的前途和以后,我还是收回手了。   我很清楚像他们这样的人,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所有努力付诸东流,也能够有千种手段,让你永无出头之日,我终究还是不敢。   想从他手掌中心抽出手,他握住了。   他慵懒的侧躺在我身旁,手支在下颌,目光在手指上穿梭着,笑着说:“手也很漂亮。”   我硬着声音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强制性从他手掌心中收回手。   他没有再多有为难我,有服务人员端着一个银色花藤式的托盘过来,里面放了一件衣服。沈世林从躺椅上起身,从另一个服务人员手中拿过一块浴巾穿好,然后吩咐了一声:“带纪小姐去换衣服。”   服务人员说了一声:“是。”   他便从这里离开了。   我被服务员带去一间换衣间,出来后,里面有专门修理仪容的工作人员等待着,她要拿粉扑涂我脸时,我拒绝了,淡淡说了一句:“不用。”   她们听后,便都退了下去。   我站在镜子前整理好吹干的头发,觉得自己身上的狼狈全都去除后,才松了一口气。   提着包便偷偷出了试衣间,坐上电梯一直往下到达一层,我匆匆的往公司赶。到达办公室时,本来正在工作的人都瞪着我,我知道我迟到了,喘着气说:“不好意思,刚才发生了一点状况。”巨呆名血。   好像并没有人对我的抱歉接受,看了我一眼后,各自都别过脸开始工作。   我也镇定下自己的心,开始坐在电脑前追查这个星期别的合作公司所寄过来的快递。可一下午我工作始终都不能静下心,脑海内全部都是刚才在游泳池内的一切。   我知道自己不能乱想,便晃了晃脑袋,低下头开始强迫自己工作。   一直到下午工作结束,我便提着包从公司离开,像是想要躲避什么。可沈世林一下午也没有回公司,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可刚走出公司不远,我电话便响了。我从包内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是舅妈的电话后,忽然记起什么,一阵头疼。现在让我去找沈世林帮忙,肯定是疯了才差不多,我想都没想,将电话按掉,之后又觉得不安全,干脆将手机关机。   回到家后,我匆匆吃了一碗泡面,便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大概是疲惫了,竟然难得模模糊糊睡过去。第二天一早,手机闹钟一响,我将手机开机。有很多个未接电话,有几个是我舅妈的,有几个是徐婉怡。   我正在疑惑徐婉怡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微信有消息提示,我打开是徐婉怡的语音。   她说:“怎么打你电话你都不接?我和你说,这回你真得感谢我,我这次真帮了你个大忙,那IP查出来了,IP地址和你们公司所用的网络正好吻合。”   我回了几个字:“知道了。”便开始洗漱赶去公司上班。 ☆、047.距离   江铃在行政部开完会后,便离开了。行政部的人说想要点早茶,正想打电话喊外卖。   我主动站起来说:“我知道东风街有一家味道非常正宗的港式早茶点,大家要是想吃的话。我请客。不过那里不外送,我可以去买。”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中国有句古话,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本来几天没理我的同事们,反而不好意思了,笑了几句象征性说了一句怎么好意思,我也同样热情的说:“没事,反正我现在手上的工作也不急。”   话说完,便提着包出了公司。   现在不管公司内流言如何昌盛,和办公室内的同事修复好关系才是最关键,我工作上并不可能永远一个人默默做就可以,这是个团队。独立前行的人走不长远。   我从公司门外拦了一辆车,便往东风街赶,这间港式茶点店是香港人开的,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一直在东风街这一块,早上八九点经常人满为患。因为赶时间,我入了店便快速选了几样东西打包好。觉得食物够分量后,在收银台付完款。正要走时,港式茶餐厅的门外正好进来两位女人。其中一位手中提着刻板全黑的提包,另一位是穿着休闲装,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着靠窗位置走来。   我提着东西往洗手间方向去的走廊处一闪,直到看到两人背对着我坐下,双方点好东西继续详细详谈时。我才从拐弯处出来,迅速出了茶餐厅店,往她们靠窗位置相反的方向离开。   肖亮不是已经离职了吗?为什么会和江铃这么早来茶餐厅吃早茶?   我提着东西,一路走一路沉思了,徐婉怡和我说发帖的IP号是我们公司的,现在江铃和肖亮又一起来了茶餐厅,关于帖子的问题好像已经呈现答案在面前。   我提着东西回到办公室后,同事们都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在忙碌中享受难得的美食。我们办公室有一位广东的员工。大约是很久不曾回家乡了,她也是早餐茶的偏爱者,吃到美食后,竟然难得说:“精微,这段期间你别去理会别人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你还在公司内一天,就证明你是清白的,反正我就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这样一说,本来都在尽情吃东西的朋友,也不好意思不发表点什么,便纷纷都说:“是啊,是啊,反正我们都相信你。”   我笑了笑,将袋子内咖啡一一递给他们,说:“谢谢。谢谢你们相信我。”   当所有咖啡全部都发送下去后,我发现只有小霞没有拿,她一个人在处理工作,看都没有看我们。我拿起她那一份走到她桌旁递给她说:“吃点吧。离中午吃饭的时间还很长呢。”   小霞说:“我不喜欢吃甜食。”   我想起有一份皮蛋瘦肉粥,便说:“这里还有一份粥,不是甜的。”   小霞看向我说:“纪精微,你别以为随便一顿早点就可以收买我?肖亮就是因为你才会失去工作的,现在这么多人扒出你的黑历史,可想而知你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听了将持在半空的粥盒放回桌上,笑着说:“你怎么知道肖亮是受害者?我的事情是谁扒出来的,中间到底添油加醋了多少,那你又知道多少?别用一副为正义声张的模样来对我。我告诉你,她被开除并不是因为我,东西是她做的,我只是帮她上交一下。她走的时候还和我说过不用检查,直接上交就好。我们谁责任最大,谁最应该走,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之所以走,完全是她工作不用心导致这样的后果,怨不了别人。”   小霞被我的话噎的哑口无言,她眼圈一红,将我手中的粥盒一打,有些烫的粥便撒了我一手。   办公室内的人全都惊呼了出来,我低头一看,手背被粘稠的粥烫得发红。   小霞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随手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纸,面无表情将手背上的粥擦拭掉,转身去了洗手间用冷水冲洗了二十分钟。觉得没有那种麻辣的疼痛感后,才再次从办公室内走出来,迎面正好碰见项目经理谈集。   他手中拿了一份文件站在行政部探视着,我走过去站在他身后问了一句:“谈经理?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谈集被我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看到是我后,他笑了笑说:“我找江秘书。”   我问:“找她什么事?她现在好像不在。”   谈集事情大概真有些急,平时他都没来过我们行政部找江铃,一般都是直接去她办公室,如果她不在,他一般都会等到第二天才来找她。   谈集说:“我有一张款需要她批一下,还有一些发票需要报销。”   我说:“如果你这里真急的话,款我批不了,可小数目的发票我可以给你报销。”   谈集有些犹豫说:“我还是等……”   我看向谈集,笑着问:“怎么了?硬要江秘书才可以吗?我是她助手,报销这方面,找我找她都一样。”   谈集听了立马摇手说:“不是,不是,我怕麻烦你,想着等江秘书回来,款和报销都一起给报了批了。”   我说:“没事,不麻烦,你把发票拿过来吧。”   谈集缓慢跟着我进去后,将二十多张发票拿给我,我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数目都挺大的。   我看了一会儿,随口问了一句:“现在八米的广玉兰都要三千五一棵啦?”   我本来是随口一句,可抬头时,发现谈集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他立马解释说:“是啊,是啊,现在很多地产商的工程里,绿化放在第一重点。搞绿化工程的人自然就把价钱往上抬了。随随便便一棵树,就差不多是平常人一个月工资。”   我说:“这些数目都挺大的,我这里只能报销十万以下的发票,还是要麻烦你去一趟江秘书那里,或者找财务。”我停了停,又道:“我和财务挺熟的,我现在打电话让他给你来报销一下。”   谈集立马说:“不用,我还是等江秘书回来批吧。”   我也没有再坚持,说了一句:“那好的,不好意思,反而耽误你时间了。”   他说:“没事。”   谈集接过我手中那些发票,便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我在网上面查了一下小区内绿化树木的价格,发现和发票上的价格确实差不了多少,可如果去农村或者老熟人那里去买树的话,根本用不了这么贵。   江铃从外面回来后,是临近中午吃饭的时间。我有资料要拿给她,去了她办公室一趟。她当时正站在空调下,调她办公室内空调的温度。   看见我来了,也并没有什么好脸看,指着办公桌说:“放那里吧。”   我将手中那些收集好的资料放于她指定地方,要出门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回过身看向江铃说:“对了,刚才谈经理来找我了。”   本来正在认真调温度的江铃,动作顿了一下,如果不是特意去观察,根本无法察觉她动作小幅度的停顿。   她侧过脸非常平静问我:“找你什么事。”   我说:“没什么事,他有些发票和款要批,你不在,我这里批不了,所以就走了。”   她听了没说话,我转身要离开时,她才说:“订两张后天去山城的机票,你和沈总的。”   听到江铃这句话,我愣了下,她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嘲讽笑了一声,说:“沈总要去山城出差,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盯着,所以换你。明天准备好。”   江铃见我没有立刻答应,问我:“怎么?这个机会对于你来说不是千载难逢吗?”   我知道江铃话里是什么意思,没和她多有计较,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我没想到江铃会让我和沈世林一起出差,我回到可办公室后,坐在电脑面前发了一下愣,直到快到下班点了,立马打开航空公司的网页,订后天去山城的机票。   下班后,袁腾打来一个电话,他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说实在话,我不是特别想和袁腾多有纠葛,而且现在他是有妇之夫,无论我们之前关系多么客气,到现在来说任何一种单独相处都必须要忌讳,我在电话内特别直接和袁腾说:“袁总,虽然我们之间已经不是上下属关系了,可我希望你明白,我们身份不一样。虽然是朋友,可你已经结婚了,我觉得我们能够尽量避嫌,就都尽量吧。”巨呆场扛。   袁腾听了我这些话,在电话内沉默了半响,他说:“精微,我已经离婚了。”   我听了良久都没说话,袁腾在电话内说:“一年了,我还是忘不了你。我知道当初那场婚姻是一场错误的,所以我想在还来得及时,将我们之间所错过的,一点一点拉回来。你不是也和郑江分手了吗?”   郑江永远都是我心口的一道伤疤,他现在赤裸裸的提起,让我心底有些隐隐作痛。   我沉默了半响,对袁腾说:“袁腾,这个世界上没有实质的距离存在,我们不适合,这就是距离。这些虚的,无论你怎么拉近,都没用。” ☆、048.出差   和袁腾打完电话,我有点伤感。   如果时光倒流,如果人生可以在恰当时候遇到恰当的人,我想。这个世界上就不会那么多遗憾和错过。   如果时间回到袁腾没有结婚的时候,如果郑江正好在袁腾追求我时,就背叛了我。我想,我一定会考虑袁腾,先不说我是否爱他,光他的条件和样貌都符合我择偶标准。可这个世界太多如果的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只能说时间与机会从来没给与我们任何一样。   错过的是不对的,那就将不对的抛入时光河流里,让他成为过去,成为再也不可能。   这样一想,我心里忽然没那么多伤感了,反而有种莫名的放松。   第二天不用上班,只需要准备好明天出差用的东西。我收拾了一会儿房间,发现自己还保留了很多郑江每年送我的礼物。情人节的、生日的、新年的,送给我初到万有工作的礼物……   我记得我刚来万有工作时,郑江还非常支持我,时常询问我在大公司内会不会有不适应的地方。久而久之我的工作越来越忙,那时候新来这种大公司。怕自己功力不够,怕自己不够纯熟,怕别人看出我工作经验短板。我每天在公司加班到昏天暗地了,好不容易得出空闲来和郑江吃顿饭,两个人都会因为去哪里吃饭而争执起来。   大约是我们两人的工作性质不一样,郑江的工作某高校计算机老师,每天只需要在办公室内喝喝茶,看看报纸,告诉学生们玩玩基本电脑知识,不需要接触什么特别的东西,连吃饭都是能够在小餐馆内凑合一顿已然算是不错。   可我的工作经常出入那种比较物质的餐厅,又加上我工资比郑江高,我总想在两个人好不容易休息时间,好好吃一顿像样的饭,好好一起享受生活。   可郑江却不同意,他认为吃饭只需要能够吃饱就好。并不需要去那种特别贵,装潢特别高级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我们两人一早就存在性格上的问题,还是两个人的经济发生差距后,这样的矛盾才产生的。   我们两人经常在一些小事上发生争吵,后来的我们,好像就没有后来了……   我将他送给我的礼物全部用一个鞋盒装好,第二天去公司时,随手扔在了垃圾桶。我走了十步,没忍住,回过头去看,有一位穿环卫服的清洁人员停在垃圾桶内翻找着什么,她翻出鞋盒,看到里面的东西,脸上满是意外收获的惊喜。   我没在往后看,拖着行李一直往前。   到达公司后,沈世林已经坐在车内等着我。我行李由司机接过,拉开车门,唤了一句沈总,便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   他并没有多看我一眼。而是手中拿了几张A4纸张,目光专注看着纸张上印着的房子户型和图形。   我们到达飞航场后,走的是贵宾通道,提前入的飞机,入舱后,有空姐替我们拿走行李,沈世林一入座,就有随从为他拿出三四份文件,我知道一般像他们这种掌握公司运营的人都挺忙的,可我没想到会这么忙,甚至连坐飞机的时间都没有浪费一点。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减少我们之间的接触,让尴尬少点,再少点。   空姐端了一杯水给我,转身又端了一杯咖啡来到沈世林面前,声音甜美又轻柔说:“沈先生,您的咖啡。”巨呆木弟。   沈世林翻了一页文件,礼貌性的抬起脸对空姐非常有修养说了一句谢谢。   那年轻的空姐白皙的脸上有些嫣红,她大约是有些紧张,不敢和他对视。匆匆别开后,端着空空的托盘尽量保持仪态离开贵宾舱。   我看到这一幕,喝了一口水,难免在心里想,这个世界总有一些男人,无论走到哪儿,随便一句谢谢,一个微笑,或者一个动作,便可以让一个女人动心,可他却不自知。   这种才是最致命的。   我不知道盯了他多长时间,只觉得他侧脸真好看。他抬起脸时,和我视线撞得正好,我立马别过脸,故作镇定端着手中水杯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对于我偷窥他,他是什么表情。   在飞机上我也并没有闲着,为这趟出差安排着沈世林的日程表,还有挑选酒店方面,在飞机上看了一个小时的工作日程表,山城便到了。   在下飞机的最后几分钟,我将沈世林用过的文件全部收拾好,然后提着公文包跟在他身后下了飞机。   我们到达酒店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悠闲,放下行李,沈世林便跟着山城新区第一期工程承包商,还有几个总负责人去了工地。山城的天气很热,我穿着高跟鞋跟在沈世林身后,在破破烂烂的工地上到处观看着。   承包商在沈世林身边笑容谄媚的和他说着工程现在进展,   工地上全部都是男的,正好是吃午饭时间,工人们都坐在空旷的泥巴地上吃着饭,均是上身赤裸着。在城里生活了这么久,见惯了衣冠楚楚的人,看到这番景象,虽然明知道这在工地上很正常,可我还是不自然。   我跟在沈世林身后时,引起了不少工人的注意,大约是工地上难得来一个女人。   我只能一路尽量低着头,不乱看。   走了不知道多久,本来走在前面的沈世林忽然握住了我手,我吓了一跳,正要抽出手时,眼睛稍微一抬,我们已经走到一处简陋的电梯架子前。   沈世林侧过脸问我:“怕的话,就在下面等我。”   我左右看了一眼周围赤膊的工人,又抬头看了一眼三十多层楼高的大楼,我壮着胆子说:“不怕,这是我的工作。”   沈世林听了,倒是颇有意思笑了一下。   我们即将上电梯时,承包商笑容满面给了我们两顶安全帽,我一顶,沈世林一顶。三个人便上了那四周只有简单防护栏的电梯。   我感觉电梯一直往上,低头一看,地面离我们越来越远,我吓得腿软。双手使劲抓住手边的防护栏,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四处乱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砰的一声,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我吓得小声尖叫了出来。   沈世林一把握住我手,将我往他怀中一拉,我脸便埋在他胸口。我听见他闷笑了一声,手在我松散的头发上抚摸了两下,示意我冷静下来。   我苍白着脸根本不敢动,电梯停下后,那承包商满脸暧昧看着我和沈世林,最先出了电梯,笑着说:“小姐,不用怕,只要你不要乱动,基本上不会有事的。”   我根本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感觉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沈世林牵着我尽量在房屋的正中间行走着。那承包商大约也知道察言观色,屋顶扫了一眼后,便没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三个人又坐上那空落落的电梯下去了。   在这段期间,我始终死握住沈世林,落地后下了电梯,我松开他手,发现他手掌心内全部都是我的指痕印。   我小声对沈世林说:“我想去趟洗手间。”   承包商看了我苍白的脸色一眼,立马喊来一个煮饭阿姨带我去了不远处的洗手间,我在简陋的洗手台上狠狠洗了一把冷水脸,感觉失重的恐惧终于消失,才看向镜子内的自己。   我整理好仪容后,将手心的汗渍洗干净,从里面走出来,经过男厕所与女厕所出口的交界处时,听见里面传来两个粗俗的男声。   “现在这些大老板连巡视个工地,都要带上娘们。”   “可不是,不过那娘们长得还真纯,白白净净的,腰肢儿又细,我要是有钱,这种娘们儿谁不想带?”   “这种娘们外面清纯,骨子骚的很,你看那大老板上个架子都要抱着,一看就是带出来的三儿。”   我听了几句污秽的词语,感觉有人出来了,便加快脚步从这里离开了。 ☆、049.巡视   我们在工地上并没有逗留多久,当我从洗手间出来后,沈世林没在工地上,他已经坐在车内等着。沈世林带过来的人站在工地上手拿文件翻阅着什么,承包商和负责这边工程的经理在一旁满头大汗的看着。   午休时间一过,工地上的工人们开始开工,到处均是铁质之物敲敲钉钉的声音。   我来到车旁,坐在车内的沈世林视线正落在那包头身上,表情可谓耐人寻味。   我一脸沉默坐上副驾驶位置,来的时候司机和我闲聊过几句,也算是相熟了,他见我脸色不是很好,问我:“纪小姐,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我从包内掏出一张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细细的一层汗,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我是在介意别人把我当成了沈世林的小蜜而不高兴。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小蜜这个词。   确实我也承认,刚才我们两人上架子时。动作太过暧昧引人遐想。   我小声说了一句:“没事,大概是这边天气实在太热了。”   司机陈哥大约非常熟悉这边,在等待间隙中和我说了许多这边的旅游胜地,还有特产的水果,我听的倒是津津有味。   我听了一会儿,发觉沈世林好像一直没有说话。转过头去看他时,发现他坐在后车座,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在接触他视线那一霎,仿佛一只仓促逃亡的蚂蚁,立马转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努力装作一副正在认真听陈哥说话的模样。可总感觉沈世林的视线仍旧没有离开,我连对陈哥所细数的地方表示向往之情都做得极其不自然。   陈哥本来还非常兴致勃勃和我说这边地道菜的做法,忽然视线定在我脸上,有些疑惑问:“纪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抬头看向透视镜内的自己脸,明明没化妆,可脸上有一层嫣红,甚至连耳根都有些发红发热,我怕陈哥和沈世林看出什么,用手在脸庞扇着,说:“实在太热了。”   陈哥不解问:“为什么我不觉得热?车内不是开了冷气吗?”   这一路上我从没觉得那哪一刻陈哥会像现在这样啰嗦,却又只能勉强笑着说:“不知道,可能我不耐热吧。”   我说这句话时,下意识心虚从透视镜内去看沈世林的表情,发现他手支着窗口视线落在窗外,手指遮挡住了他下半部脸,我并没有看清楚他表情。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沈世林带过来的人站在大太阳下指着文件和承包商还有区域负责人说着什么,又伸手指了指那栋刚成型的大楼,双方气氛都有些紧绷。   承包商不断在额头上摸着汗。   几个人在那交谈十几分钟后,沈世林带过来的人才朝我们这边走来,站在车窗外说:“沈总,刚才对了一下现场的材料,和材料的报价单,发现很多材料根本计划用不到那么多。”   沈世林问:“监理怎么说。”   那人说:“监理说这样做是怕材料短缺耽误工程进度,所以才尽量准备充足的材料。说是工程竣工后,用不完的话,照样会拿去退,把款结算好。缓还万有。”   沈世林反问:“你认为呢。”   那人沉默良久说:“我来时查了一下,这个承包商承包了很多包材包料的工程。而且这里所用完剩下的材料他们也没有做任何记录,我估计他们认为我们大公司不会去在乎这点儿材料钱,转手将剩下一些用不完的材料去补缺他们另外的工程。这样可以从中省下很大一笔材料费。”   沈世林沉吟了一会儿,说:“监理是谁请的。”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说:“是山城这块区域的负责人。”   沈世林听了点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继续在这盯着,把负责这块区域的经理换掉,监理也一并,顺便给监理的所在公司发一封律师函。”巨贞叉血。   沈世林下发命令后,那人说了一句:“是,我明白了。”便离开了。   在这种大工程想要捞油水的人很多,稍微缺斤少两天高皇帝远,大公司的人如果不派人来查,基本上是没人知道。我们这次来是突击检查,负责这里的区域经理是等我到达酒店后,才得知我们来了,当即就措手不及说要热烈招待沈世林,可谁知沈世林根本不和他们卖关子,直接一句要去巡视工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事情处理完后,陈哥问我接下来去哪里,我刚拿出行程表看了看,坐在后车座的沈世林便说:“去山城国际高尔夫球场。”   陈哥得到明确方向后,说了一句好咧,车子便开始发动。   这里离山城的国际高尔夫球场并不远,大约三十五分钟的路程,我们到达后,有招待为我们拉开车门,门口早已经有经理在候着我们,看到沈世林后,笑容满面唤了一句:“沈先生,好久不见。”便领着我们经过一处走廊,有两位服务员一人拿了一套休闲球服。   经理领着沈世林进了男换衣间,服务员带我进了相反方向的女换衣间。我从里面将身上那套刻板的职业装换下来后,站在镜子前看向穿着超短裙和白色短袖的自己,莫名的总觉得不适。   手不断拉扯到大腿根部的裙子,为了避免浪费时间,只能随手扎好长发,扎了许久正想转身出去时,一侧身,便看见身穿黑色长裤,上身是一件白色保罗衫的沈世林斜靠在门口。   我吓了一跳,脚步有些不受控制往后退了几步,沈世林盯着我腿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说:“真想把你藏起来。”   我没有理会他话,轻声提醒说:“这是女换衣间。”   我说完,便径直朝他身边离开,在经过他身边时,斜靠在门框上的沈世林忽然将我一拽,我人便在他怀中。   我愤怒的挣扎着,他手将我腰圈紧,让我身体和他紧贴,他手指在我脸上缓慢抚摸着,他明知故问说:“你好像很紧张。”   我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无耻。   他抱着我没过多久,走廊外传来脚步声,沈世林并没有想要松开我的意思,而是理所应当揽着我腰转身便要出门。   我推了一下他::“你知道在工地上时那些男人是怎么议论我的吗?”   他垂眸专注看向我。   我说:“他们说我是你的小蜜,沈总,这是女人最耻辱的称谓。”   我甩开他的手,稍稍往后退了退,站在离他最安全的距离,低下头职业化说:“沈总,我们该去见张局长了。”   沈世林倒是没说什么,也没在靠近我,因为很快那经理已经朝我们走来,领着我们离开了这里,来到一处草坪的亭子前,里面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四五十岁,女的二八年华,年轻靓丽,挨在那中年身旁娇声的撒着娇。   年龄不匹配一看就不是正当关系,我心里微微猜测着。中年男人看到我们后,立马松开怀中的女人,起身朝我们走来,和沈世林握手问好,亲切的说:“沈总,欢迎光临我们山城来视察,终于可把您盼来了。”   此人是土地规划局的局长,万有在山城的批地都要经过他手,沈世林自然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和对方寒暄着。   本来正在说话的张局长看到沈世林身边的我时,眼前一亮,笑着问:“这位小姐是?”   沈世林说:“是我秘书,纪小姐。”   那男人又握住我手说:“纪小姐,幸会幸会。”   我感觉他手心很油腻,强忍着恶心感说:“很高兴认识您。”   他握住我手,手指有些不老实在我手背上摸了一下,我脸色一变,笑着从他手掌心中抽出来,随即握住中年男人身旁的女人,说:“张夫人,您好。”   那女人操着一口广式普通话,握住我的手自来熟说:“哦呦,纪小姐您是哪里人啦?皮肤真是水当当的,太好了。”   我笑着说我是江苏人,她一听又问我抹的是什么护肤品,女人之间聊的无外乎都是这些东西。 ☆、050. 被耍   张局长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万有最近在在沙特阿拉伯掘出了一块新的油田,拐弯抹角和沈世林提想参股的事情。沈世林听了,也没有急于答应,手中端着一杯茶慢慢品着。过了许久说:“我们万有向来欢迎张局长这种有实力的人来参股,如果张局长觉得可以的话,不需要太过麻烦,签个合同就可以了。”   谁都知道沙特阿拉伯那块新的油田只赚不赔,本来属于万有独吞的大饼,姓张的却硬要插一脚来分饼,我以为沈世林不会同意,没想到这么轻易,他同意了。   那张局长听到沈世林这样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扩大,不过,随即沈世林说了一个但是。   张局长的笑容有些僵。   沈世林笑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只希望下次山城规划时。希望张局长多多照顾。”   张局长本来僵下来的脸看,听到沈世林这样一说,当即就大笑说:“那是当然。”张局长朝沈世林举起酒杯说:“那我就先多谢沈总了。”   “不谢。”沈世林拿起茶杯往他酒杯底部轻轻一碰。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张局长又向我举杯说:“我还没敬纪小姐呢。”   我有些受宠若惊端起茶杯说:“张局长太客气了,应该是我敬您。”   张局长手指按在我茶杯上,摇头说:“纪小姐这就看不起我了。茶怎么行。”他给我倒了一杯白酒,推到我面前,举着他手中的酒杯说:“我先干为敬。”   我喝不了酒,可现在似乎有些骑虎难下,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沈世林,他没有看我,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挲,嘴角噙着笑。   我端住酒杯的手紧了紧,看到张局长手中那杯酒见底后,我笑得灿烂说:“张局长都这么爽快,那我就干了。”   那张局长色眯眯盯着我,我端着那杯酒气都不敢喘,一口干掉。鼻腔内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面前忽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递过一碗汤,我顺着他手看过去。   沈世林说:“缓缓。”   我礼貌说:“谢谢。”   张局长带过来的戴小姐大约有些无聊,她为张局长盛了一碗汤后。忽然对我说:“哎,纪小姐,我听说你网球打的很好喔。”她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笑着说:“今天的天气太适合运动了,不如我们去打网球吧。”   我看了一眼沈世林征得他意见,沈世林没同意也没有反对,反而是张局长呵斥说:“你怎么一刻也不能安静?”   戴小姐嘟着嘴不满说:“你们男人谈事情,我不是无聊吗?喔唷,志伟,你就让我们去玩嘛。”   戴小姐一直撒着娇,张局长似乎不怎么想同意,戴小姐半开玩笑问:“志伟,你不会是舍不得纪小姐吧。”   张局长听后,第一眼就去看沈世林脸色,发现他并没有多余的变化,立即否定说:“你乱说什么?”   我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脱离了。便立马站起来朝张局长说:“我正也想运动运动,不如我去陪陪戴小姐吧。”   戴小姐一听,立马眉开眼笑,走上来圈住我手臂说:“我就喜欢纪小姐这爽快的性格。”   说完她朝不远处手拿棒球杆的工作人员招手。立马过来一位个子高高的男人,戴小姐说:“你们这里有网球场吗?”   那工作人员说有,便有一辆车开过来,戴小姐拉着我上了车。去的路上,戴小姐都在聊一些珠宝首饰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早在入这行前就做好了充足的课程准备。我们这行接触的人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有时候也需要为老板应酬一些富太太。富太太们聊得永远都只有衣服、珠宝、男人这三样东西。   我自然很纯熟的就和戴小姐接上话了,她似乎很高兴,跟我不断聊着时下几个大牌,我虽然没有真正进过这些大牌店,可杂志也看了不少,便和她款款而谈着。   戴小姐忽然挨在我耳边说:“我觉得你好幸福喔,跟在这么英俊的老板身边工作。”   我笑着反问了一句:“是吗?”   戴小姐双眼发光,用力点点头。   是吧,这样的男人确实符合女人对男人的幻想,真像毒药一般存在,是福是劫,谁说得准呢。   我们一路聊了很多,其实对于网球我不是特别懂,又加上喝了一杯白酒,头有些晕。戴小姐在对面精力充沛,我整场下来跟着球一起跑。慢慢地,不知道是我技术问题还是这个球跟我有仇,每一次戴小姐挥拍时,网球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往我大腿小腹手臂砸了过来。   才三半场,我全身身体被球砸的每一处,都隐隐做疼,甚至淤青了。   对面的戴小姐对我大声说:“纪小姐,看球哦!”   我还来不及去看她,她网拍一挥,那跳跃的网球便朝我脸重重打了过来,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后仰,在倒下去那一刻,我看到网球场另一端的戴小姐脸上闪过意一丝得逞的笑意。   我忽然明白过来什么。   摔在地下后,那戴小姐捂着脸满是不可思议的惊呼,很快她扔了球拍朝我跑了过来,蹲在我面前焦急问:“纪小姐,你流鼻血了,没事吧?!”   有工作人员拿着急救箱走过来为我止血,我只感觉自己半边脸都是肿的,嘴里是鼻子内流下来的血,口腔内一股血腥味。我晃了晃头,觉得有些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工作人员将我扶到躺椅上让我休息了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戴小姐在一旁焦急的给我端茶递水,问我要不要喝这个,喝那个。我望着她那张关切的脸许久,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下一刻又努力带着笑意说:“没事,我技术太差了。”   戴小姐自责的说:“哎呀都是我,早知道你体力不行了,就不应该拉着你继续打的,你看脸都肿啦。”   我拿镜子看了一眼,发现果真半边脸都肿了,真难看。   她还在自责,我握住她手安慰她说没事的。   她说:“纪小姐,你人真好。”巨纵叨血。   我们从网球场离开后,那辆送我们来的车,直接将我们送到了吃饭的餐厅。沈世林和张局长已经坐在包厢内等我们了,只不过现在比之前多了一些人,男男女女有几个,坐在包厢内谈论着事情。   戴小姐看到张局长后,娇声喊了一句:“志伟,刚才纪小姐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啦!我好内疚的。”   她这样一句话,引得全包厢内的人全都看我,就连站在一旁服侍的服务员都看了过来。坐在主位的沈世林也随着看了过来,他看到我脸上的伤后,脸上并没有变化,只是淡淡吩咐了服务员在他身边加位。   张局长看到后,惊讶的叫了一声:“怎么脸都肿了,严重吗?”   戴小姐捂着心口说:“吓死我了,还好工作人员告诉我不严重。”   张局长说:“不严重就好,不严重就好。”   我坐在沈世林身边,尽量不去看饭桌上的任何一个人,估计现在脸肿成一个馒头了,看别人也只是影响他们食欲。   坐在一旁的沈世林忽然当着众人的面伸出手挑起我下巴,目光微眯打量着我肿起的脸,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只是说:“不像是摔的。”   我轻轻从他手上移开,笑着说:“没事,打球难免会被砸。”   戴小姐立马说:“我没想到纪小姐体力这么差,今天我球技也有点差,总是不准。”   张局长责备的看了一眼戴小姐说:“你平时不是很准吗?”   戴小姐说:“哎呀,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准嘛。”   沈世林让服务员端了一杯温热的纯净水给我,又让人拿了冰袋。服务员拿上冰袋后,沈世林放在手心试了一下温度,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中,他将我脸掰到他面前,手拿着冰袋便帮我敷在脸上。   我没想到他会这般大胆,立即从他手中拿过冰袋,捂着脸说:“谢谢,沈总。”   张局长尴尬的笑了两声说:“沈总真会怜香惜玉,对秘书都这么好。”   沈世林挑眉问:“你认为她是我秘书?”   张局长笑容愣了一下,饭局上一瞬间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奇怪,因为沈世林面无表情的脸。   其中不知谁打圆场说:“我们还没点菜呢,服务员菜单呢。”   服务员见状,立即将一本全是法文的菜单递过来。   这一家餐厅是专门做法国菜的。   当服务员要将菜单递到桌上时,沈世林说:“我听说戴小姐法文是C1级,想必戴小姐对法国菜也了解颇深。”他对服务员说:“将菜单给戴小姐。”   戴小姐脸上的笑有些勉强了,她谦虚的说:“我不知道大家的喜好啦,大家点。”   张局长早已经看出沈世林不高兴了,对戴小姐说:“沈总让你点,你就点!”   那戴小姐缓慢伸出手去接那份菜单,我注意到她手有些细微的颤抖。   所有人都看向她,她拿着那份菜单翻了许久,一直翻到最后一页,她指着菜单说:“这个。”   服务员照着她指的地方写单,开口问了一句:“Pigeon Mince Puff需要加c'est trs difficile吗?”   戴小姐满脸冷汗看向服务员,服务员也满脸疑问看向她,她过了半响说:“对,加。”   沈世林坐在一旁笑着问:“戴小姐也喜欢Pigeon Mince Puff加c'esttrsdifficile吗?你觉得Vegetable Cream Soup with Herb这道菜怎么样?”   戴小姐惊喜说:“我也比较喜欢Vegetable Cream Soup with Herb这道菜耶。”   沈世林笑了,他说:“Vegetable Cream Soup with Herb不是道菜,是道汤,难道戴小姐的法文内没有学吗?”   饭桌上所有人全部都看向她,戴小姐忽然满脸通红,她尴尬的解释说:“我、我、我没怎么接触过法国菜。”   沈世林说:“法文过了八级的人,就算没接触过,看也应该知道怎么区分汤和菜。”   张局长忽然怒气冲冲指着戴小姐说:“你不是说你法语C1吗?原来都是假的!不知道可以讲啊,不懂装懂,真是丢人现眼。”   戴小姐没想到张局长会当着众人戳破那层薄薄的纸,她瞪大眼睛看向他,双眼忽然通红,眼看就要流下来了。   旁边有一位穿得珠光宝气的太太笑着说:“张局长,别这么说人家啦。女孩子嘛,都爱面子的,我们都是中国人,学法文有什么好的,快别说啦,咱们继续点菜吧。” ☆、051.梦境   我们从饭局离开后,我跟在沈世林身后,他走的并不快,反而是我走得有些慢。刚才在席间虽然没有人敢敬我酒。可红酒也难免喝一点点,白酒和红酒两股酒交织在一起,我胃里有些难受。   捂着胃有些难受蹲了下来,在沈世林察觉我没跟上要转身时,我立马忍着难受站了起来,加快脚步跟在他身后,他忽然伸手一把将我拽到他怀中,他钳住下巴面无表情问:“没学过拒绝吗?”   我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从我答应和戴小姐去打网球,从张局长劝我喝白酒,从我跟他坐上几根铁搭成的电梯上高楼时,这里的所有一切一切我都可以拒绝,可拒绝后我该怎么办?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你可以拒绝所有一切。可你拒绝后,后果同样是你承担。   他不会不懂,做我们这行业的没有资格拒绝。   我将他钳住我下巴的手想要打掉,喘着气说:“我拒绝得了吗?这是我的工作。”   他手像是铁一般镶在我下巴处,目光在我脸上打量着,冷笑了一声。说:“所以为了工作就将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   我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说:“很丑是吗?”   他手将我脸一甩,冷哼往前走。我望着他踱步离开的背影,站在那看了一会儿,胃里忽然翻涌而来,我捂着嘴快速奔到一处垃圾桶前,用力的呕吐了出来。狠狠吐完后,我抹掉眼角的眼泪,心里想着,下次,下次一定要问徐婉怡是怎么喝酒的。   我回到车上时,陈哥惊讶指着我脸怎么了,可能是呕吐过后感觉上好了一点,我轻松的说:“网球没练到家,出来就成这样了。”   我从包内拿出镜子照了照,发现半边脸肿得像个馒头。本来白皙的皮肤上有青紫的瘀痕。陈哥直摇头说:“太可怕了,这好好的一个人,来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就打了一场网球就变这样了。是打球又不是打人。”   我哈哈哈笑了几句。   陈哥还想说什么,看到后车座的沈世林表情不是很好,立马闭嘴了。   我们到达酒店后,沈世林需要处理公事,所以一早入了酒店独栋的别墅,我住在另一件独栋的别墅,和他没隔多远。回到房间后,我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站在镜子前脱掉身上的衣服,只能着一件内衣,发现身上到处都是青紫。   我手指在那些淤青处抚摸了一下,嘴里骂了一句:“妈的,还真狠。”然后去浴室泡了个澡。出来后裸着身体,拿药膏将身上的青紫都涂了一遍。   回来的比想象中的早,刚八点,我从来没这么早休息过。睡不着,便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夜景,大约是这个夜晚的风太温柔太舒服了,竟然在躺椅上就那样睡了过去,可睡过去后,在这迷离又温柔的夜晚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的自己手中拿了一把血淋漓的刀,站在对面捂着胸口面带微笑看向我的人,竟然是沈世林。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刀尖还滴着鲜血的刀,迷茫的问了一声:“为什么……”   站在我对面的沈世林一直微笑,他不说话。   很快,他倒了下去。   我身体猛然一惊,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左右看了看,发现这是在山城,我在阳台上,原来是梦。   风吹过来有点冷,我用毯子裹了裹,刚起身想回洗手间洗把脸时,侧脸便看相邻别墅处的阳台上站了一个人,正站在阳台上静静的看向我。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薄薄的丝质睡衣,又看了一眼站在阴影内的沈世林。我没说话,收回视线后,便回了卧室。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第二天后,我和沈世林去的地方是山城另一个已经竣工的小区巡视,这个小区内的房子全部都是园林式别墅,现在全部已经基本竣工,只差绿化还在慢慢弄。   这次去巡视和上次在工地上不同,我们不过是像兜风一样,坐在车内看了一眼房子最终的效果。溜了一圈后,车子从偌大的园林式小区内开了出去,到达门口时,我看到小区门口的石块上硕大几个字,南溪别墅园。   我在心里默念了南溪两个字,许久脑海内忽然茅塞顿开,这个小区名字我听过,这是上次谈集找我报销时,发票上抬头的小区名字。   我们回去后,下午沈世林因为公司内有些事情绊住了,用网络和公司内的高层视屏会议了许久。不用去应酬,我也轻松了不少,趁着这个间隙期间,我打了辆的士再次去了南溪别墅园那边,里面保安措施非常严,进去需要工作证,我早就有,轻车熟路和他刷完工作证后,便进了这大规模的别墅园内转悠。   转了一会儿,终于看到有一辆车拖着几颗大树从车行道内驶过,停在不远处,几个工人下车后,忙着将那几棵大树拖下车。我看到后,立马走了过去,拦住其中一个,问了他们这些树的来源地,又询问了一下价格。   他们和我短短的说了几句,价格和市面上的都差不多,我说山城新城区那边正在新建的楼盘正要绿化,想和他老板谈一下那边楼盘绿化的问题。那些工人在得知我是万有的员工,便找了一个人带我去了这些树木的来源地。   到达那里时,是一个大园子内,里面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树,也有盆栽。   那人直接将我带到一个木头搭建的棚里,里面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拿着铁锹铲着阴暗角落施肥了的土。我走了进去后,他看到了我,笑着问我需要什么,哪个公司的。   我随便捏了一个公司名称,问老板这里有没有广玉兰。   那老板连声答应说:“有,有,有。”   便带着出了小敞篷去看了种在园子内的即可广玉兰,他还问需要的数量多不多,说如果多的话,他乡下还种了好多。   我问了问价格,指着一棵大约八米高的广玉兰问老板价格,他给我报的和上次发票所看到的价钱有几百块钱的出入,他和我报的价格是三千。   我说我要很多的,我们公司正在建一个很大的商务办公楼需要用到,问他有没有少。   他一听我数量多,当即为难了一会儿,过了半响说:“你如果诚心要的话,你先和我说说你们公司需要多少棵。”   我其实也并不了解一个商务办公楼所需要的绿化要多少,最后随便闭着眼睛喊了数字说:“怎么也得两三百棵吧。”   那老板脸上溢出喜色,朝我竖起指头说:“外面都是三千五,你要的多,薄利多销,我给你两千三。”   我问他:“没得少啦?”   老板坚决的说:“没得少了。”   我疑惑的念出来说:“可谈经理上次从你这里拿的广玉兰不是这个价,老板,你做生意不诚实。”巨纵池血。   那老板一听我说到谈经理,问道:“你是谈经理介绍来的?”   我说:“是啊,不过你给我的价和他的都不一样,算了,我去别家吧。”   我转身要走,那老板立马说:“哎呀,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是谈集介绍来的,既然是谈集介绍来的,我肯定要给你内部价的。”   那老板立即拿计算器按出几个数字给我看,上面是一个整数,一千八。   老板说:“再也没得少了,如果这些树不是我自己老家种的,才少不了那么多。”   我高兴的笑了出来,说:“那好的,老板你给我张名片,我明天拿钱来和你订货,到时候再看看还要哪些树或者花的。”   那老板一听,说了一句好咧,立即从口袋内给了我一张名片。我拿着细细看了一下,他名片上的名字叫谈岳力。我说:“您也姓谈?”   那老板说:“谈集是我儿子。”   我说:“那谢谢老板了。”   发票上三千五的价格,实际内部价是一千八,赚了整整一倍多,还是自家的,难怪谈集每次报销的时候,都是拿发票给江铃批,如果是给财务,财务肯定是要查账的。   可江铃为什么会这么冒险给谈集批?她应该没那么糊涂。 ☆、052.缘字诀   我们在山城的最后一天,我和沈世林在酒店大厅吃早餐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我是我舅妈打来的。我看到对面的沈世林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心虚。趁他还未注意到手机时,立马将电话按掉。   因为工作原因,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必须保持畅通,我舅妈不知道发什么,我按掉后,她紧接着又打来了,我又按掉,就这反复几次后。沈世林放下手中的水杯,说:“怎么不接。”   在他面前,这个电话肯定不能接,我舅妈肯定是为了上次我答应她们的事情。我望了他一眼,放下手中汤勺说:“家里人,没必要接。”   他听了没说话。   经理为我们来上菜的时候,和我们说今天山城有个活动,说是山城有座山上,有一座名叫佛云寺的寺庙。今天会有五湖四海的大师来开佛法交流会。还说山下的乾湖有花灯会。这样的活动在大城市几乎很少,大城市内禁烟禁火,像这种容易引发火灾的灯会甚至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觉得颇有兴趣,随口问了一句几点开始。   那经理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吃完饭去正好赶的上,你们去吗?”   我看了一眼沈世林,发现他好像不是很感兴趣。我摇摇头说:“谢谢,我们好像没有时间。”   经理说了一句:“那两位吃好。”便离开了。   沈世林放下手中的水杯,他好像对这里的食物用不惯,并没有吃多少,除了喝了一点汤,基本上喝的都是他手中那杯水。   他起身说:“走吧。”   我说:“好像下午我们并没有什么事了。”   他说:“花灯会,听上去挺不错。”   他想去我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便跟着他出了餐厅,由司机开车将我们送到山下。本来是我们两人去逛,陈哥说这个寺庙许愿很灵的,可要三年一还愿,有点麻烦,他想为他儿子去求个福。   我们从车上下车后,果然到处都是人,今天太阳很大。游客均都撑了一把小摊前买的油纸伞,走在这样的青石板古寺屋檐之下,别有一番风味,甚至还有些小姑娘穿着唯美的古装,站在佛云寺的各个角落拍照。   陈哥指着其中一对穿古装男女说:“我觉得这种衣服必须要长得好看的人穿,长得不好的,怎么都觉得怪异。”陈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沈世林一眼,他说:“沈先生和纪小姐可以试下,反正都是来玩,不如我们试一试?”   陈哥似乎非常感兴趣,我直觉上是想拒绝的,可沈世林听了这个介意,倒是颇觉得好。   陈哥见沈世林答应了,引着我们进了一家古香古色缎子铺,里面有很多手工缝制的汉服。那店主看见我们来了,非常热情招呼我们进店。我们三人一人挑了一件,陈哥挑了一件小厮的衣服,沈世林挑了一件暗紫色华服,我挑了淡黄色的纱裙。   我出来后,沈世林手中拿了一把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他拿着扇子挑起我下颌。颇有些风流说:“模样儿挺俏。”共见亚巴。   我将他抵住我下颌的扇子轻轻推开,对他袅袅行了一个礼说:“公子高夸了。”   陈哥在一旁笑抽了,捂着肚子在一旁说:“少爷小姐都齐了,那小的就负责少爷小姐今天的安全了。”   我本以为我们三个人穿这些衣服会怪异,可谁知出门后,满大街全部都是汉服当道,反而显得穿便服的有些显眼了。   我们刚出门时,我脚下裙子过长,刚走了两步,人便往前倾。沈世林及时扶住我,用折扇在我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说:“注意看路。”   我揉了揉脑袋,又朝他行礼说:“是,少爷。”   陈哥手中拿了一把塑料的大刀,我撑了一把油纸伞,沈世林拿了一把折扇。在汹涌的人潮里,一点一点往山上走,到达山顶的佛云寺时,门外有很多穿僧服的和尚,手捏檀木珠经过。大雄宝殿外有一个非常大的香炉,有很多人在烈日炎炎下跪拜着,其中有一位头发发白,穿着破旧的老奶奶,泪流满面朝佛祖跪拜着,干裂的嘴唇不断说:“佛祖啊,请保佑我儿啊,请保佑我儿啊。”   陈哥看到后,放下大刀领了三支香跪在香炉前,双手合十认真朝拜着,他在为他儿子求平安。   每个人都有心中所求,其实这个世界上佛是不存在的,可太多无力的事情,很多人想将那些无力的事情寄托在佛祖身上。   可这个世界上这么多愿望,就算佛真存在,也会忙死。   陈哥拜完回来,满头大汗问我:“纪小姐,你不去拜吗?”   我说:“等哪一天我绝望了,我才会信佛。”   沈世林看了我一眼。   陈哥很信这个,他呸了一句说:“你不信也不要说,这是对佛祖不尊重。”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们本打算直接下山去的,谁知中途寺庙主持了一场活动,甄选五对真情侣和假情侣来参加,游戏规则是十对真假情侣,在大雄宝殿外闭着眼睛出发,按照心内所想围着乾湖和佛云寺绕一圈,如果是真情侣,无论走多远,有情人终会遇见。如果是假情侣,就算围绕着佛云寺走十圈,也终难相遇。   没想到十对情侣中,我和沈世林被选定为假情侣参加这场活动,沈世林似乎对于这个活动表示无所谓,其实我也挺无所谓的,当做是一场游戏。   在经过主持们解说后,十对情侣开始从大雄宝殿外出发,我看了沈世林一眼,沈世林也看了我一眼,我们双发往相反的方向出发。   我们所有人走散后,身上的手机所有联络的通讯工具全部被没收,我撑着伞到处游玩着,从来没想过这个游戏会有传说中那么玄幻。撑着伞一时看看花,一时看看河里的鱼,又一时在乾湖的小河畔客栈喝喝茶吃吃糕点。   吃饱喝足后,又散了一会儿步,我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快暗下来了,是该回去了。   转身便撑着油纸伞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居然发现自己迷路了,周边都没有路标,我起初有些焦急,可又觉得,随便吧,就这这样走下去,总会到达集合点的。   就这样一路没有目的走着,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我太累了,在一处湖边休息了一会儿,天越来越暗了,我刚想着如果再找不到路,我就找路人求助,刚从地下站起来,抬头便看见沈世林。   他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一身暗紫色华服站于一片人海后,风微微撩起衣摆,他眼里隐约含着笑意。   我当时第一感觉是,这什么破游戏,不对,不对,我们是假情侣,按道理说不该遇上的,现在却遇上了,只能说这个什么游戏真不准。我看了他一眼,掉头就走,可走了几步后,发现前面是一片湖水,是尽头。   我停下脚步,望着那一湖涟漪湖水,那不是尽头,那是绝路。   我听见身后的沈世林脚步声朝我走近了,我转过身看向他,有微风在我们周身穿梭着,撩动我们翩翩衣角。   我说:“这游戏好像不准。” ☆、053.这场游戏你玩不起   我说完那句话,我们两人手中握的感应器在感应到双发后,忽然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那感应器在手中闪着五颜六色光。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将那东西一扔,立即从沈世林身旁跑了过去,跑了很远,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直到路边终于有路标后,我才磕磕碰碰到达佛云寺。   回去后,我们对于我们相遇的事情决口不提,这场活动结束后,我们下山逛花灯。山城这座城市到处均保留历史的痕迹,建筑特色都偏园林式。满城的花灯,在湖水的倒影中有种扑朔迷离的美。   我们晚饭是在游船上吃的,吃完饭后,换下那身衣服,所有一切全部打回原点。   他不再是白天那轻佻的翩翩佳公子,用折扇挑起我下颌。笑着说:“好俊俏的模样。”   我也不是那个对他袅袅行礼的小姐,和他说:“公子高夸了。”   梦境都是有时间规定的。   夜晚十点半回了酒店住所,经过沈世林那栋别墅酒店时,门口窝了一个人,我当时还吓了一跳,直到门口那团黑影站了起来,在黑暗里怯怯唤了一句:“世林……”   我身体一紧绷。便看到一团黑影仿佛旋风一般朝沈世林狂奔而来,紧接着黑暗里响起顾莹灯的声音,她说:“世林,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连戏都不拍了,跑来这里找你。”   沈世林大约也感到很意外,抱着顾莹灯许久,手才在她后背拍了拍,说:“这样很危险,你经纪人呢。”   顾莹灯说:“我没有告诉经纪人,我什么都不顾,我就跑来找你了,没想到你们这么晚才回。”   顾莹灯的声音带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抱怨,沈世林说:“有些事情耽搁了,以后出来至少要和经纪人打招呼。或者父母。”   顾莹灯埋在他怀中始终不说话。   我望着他们在黑夜里拥抱的身影,笑着说:“顾小姐今晚的安排是……”   顾莹灯说:“我要和世林一起,我不想一个人。”   我不再说话,沈世林也没否认也没有赞同,不过他牵住她的动作已经表明,他已经同意了。   我拿房卡为他们将门打卡,顾莹灯来的真的很匆忙,当她站在灯光下时,脸上连眼影都没卸完的妆容便已经泄露出她的仓皇,沈世林牵着她进去后,我站在门外笑着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祝沈总和顾先生好梦。”   顾莹灯回过身说:“精微,麻烦你了。”   我说:“不麻烦。”便为他们将门给轻轻合住。共见爪巴。   我从门口离开后,走了一段路,不知道是路的原因还是高跟鞋的原因,刚离沈世林的别墅没多远。脚便扭了一下,我一路上一瘸一拐回到自己住处,进屋后,将门关好,一脸恍然。   第二天早上十点的飞机,陈哥开车来送我们去飞机场,我为顾莹灯提着她那小袋行李放入后车箱,他们两人已经作入车内。当我同酒店的行李员全部将行李放好后,转身拉开车门上车,陈哥脸色有些怪异。   他视线时不时从透视镜看向还靠在沈世林肩头熟睡的顾莹灯,眼神时不时看向我。我表现得非常正常,脸上带着笑问陈哥怎么了。陈哥立马摇着头说没什么。   沈世林坐在后车座翻着下午到达万有时,开会需要用到的文件,顾莹灯就那样靠在她肩头,完全不被他偶尔翻文件的动作给扰心。   离机场的路行只有一半时,顾莹灯终于醒了,醒来后的她显得神采奕奕,她坐在车后不断问陈哥我们这趟出差累不累,有没有去哪里玩。   陈哥当然如实的说了我们的行程,说我们昨天去佛云寺玩了一天,但都是大概的说了一下,并没有详细说什么。可我顾莹灯一样听得兴致勃勃,坐在后座满是可惜的说:“早知道我该早点来,错过了这么好的花灯会。”   陈哥说:“明年还可以来啊,山城每一年都有的。”   顾莹灯看向正看文件的沈世林说:“世林,明年花灯会你陪我来好不好。”   沈世林翻了一页纸张,说:“嗯,可以。”   顾莹灯很容易满足的欢呼了出来。   我们到达机场后,陈哥并不和我们同一班飞机,他还要去处理好车,比我们晚。我提着顾莹灯的行李跟在他们身后,顾莹灯时不时回头问我需不需要帮我拿,我自然笑着回答说不用,这是我的职责。   顾莹灯朝我吐了吐舌头说:“那就麻烦你了。”   我们坐上飞机到达B城后,沈世林连休息时间都没有便回了公司开会,我因为陪着沈世林接二连三出差这么多天,江铃顶替了我,放了我一天假,让我好好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从花灯会回来,我都没觉得累,可明明昨天夜晚睡了很好的一觉,现在却觉得全身疲惫不堪,我拖着行李拦了一辆车回到家里,刚要进小区的时候,我们小区门口停了一辆车,是袁腾的车。   我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头疼,却还是拖着行李往前走。袁腾似乎已经从车内看到我了,他将车门推开后,从车上下来,看到我手中的行李和一脸疲惫的模样,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我知道你今天出差回来,累吗?”   我想了想,很如实的点点头,说:“挺累的。”   袁腾接过我的行李,说:“走吧,我送你上楼就走,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找你。”   袁腾这样说,我也不好拒绝。将手中的行李递到他手中,我们两人相互沉默的走着,谁也没说话。   袁腾将我送到门口后,对我说:“好好休息。”   我说:“谢谢。”   我回到家什么都没管,甩了东西便往床上一趟,很快便睡了个昏天暗地,如果不是夜晚九点时,门外门铃响,我估计我可以从白天睡到明天早上。   我睡眼朦胧出去开门,是送外卖的小哥,他将外卖递到我手中说:“您的外卖。”   我疑惑的说:“我并没有喊外卖啊?”   送外卖的小哥说:“是下午四点的时候,一位姓袁的先生为您订的,他说让我九点准时来给你送餐。”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我最喜欢的一家餐馆内的东西,对快递小哥说了一句谢谢。   回到房间后,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发现果然里面有一条袁腾发来的信息,他说:“别睡太久,不然夜晚会失眠,九点起来记得吃晚饭。”   看到那条短信后,我莫名的觉得自己有些被感动了。   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像袁腾这般关心过我。   我将外卖吃得干干净净,等我吃完后的十分钟,袁腾准时打电话给我,他在电话内问我有没有吃饱。   我心情还算好,至少比先前从公司回来在小区门口见到他要好,我在电话内对袁腾说:“谢谢你,袁腾。”   袁腾笑着说:“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你刚吃完饭,不要立即坐下,下去散散步,明天上班精神肯定百倍。”   我们两人说着一些有的没的,可莫名的气氛冷了下来。   袁腾在电话内沉默许久,突然说:“精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我听了他这句话,心里警铃大作,心想终于都要来了。   我说:“我没怎么想过以后,我只觉得过好现在才算关键。”   袁腾说:“你现在还年轻,确实没有想过以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再过几年后,你的以后会是怎么样的?”   袁腾和我说的事情太过遥远,我现在想想那些以后都觉得像是下个世纪的事情一般。   袁腾在电话内说:“你不可能为了这份工作而将自己所有的未来全部丢弃。”   我总觉得今天袁腾话里有话,我冷着声音问:“什么意思。”   袁腾说:“我都知道了,你和沈世林。”   我握住手机的手一紧,非常暴怒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袁腾说:“我知道上次我和你去餐厅吃饭时,为什么沈世林会主动和我打招呼,我也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你和我在一起时,神情恍惚了,你们公司现在都在传你和他的流言蜚语,精微,我和你说句实话,这场游戏你玩不起。” ☆、054.天地一念,始于精微   我没有和袁腾解释什么,因为觉得没必要,如果他也像公司内大部分人一样误解我,解释就没意义了。我们两人这通电话在不愉快中结束。   第二天我去上班,江铃笑意盈盈走上来问这几天出差的感受,她话里有话,我听得明白,可我装作不懂,很职业化说:“还好,工地上环境挺差的。”   江铃说:“所以你要珍惜你现在的工作环境,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和你一样,跟在老板身后吃吃喝喝。”   我看向她,挑眉说:“是吗?”   江铃笑了笑,从我身边走过,她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侧过声说:“沈董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她说完这句话,脚步轻快往前走着。   我双手无意识的紧握拳头,我早该想到公司内流言蜚语这么大动静。会惊动沈世林的父亲,可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听江铃的语气,我似乎是大难临头了。   我也并没有拖时间,在江铃通知我董事长找我时,便径直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再次到达曾经工作的环境时,觉得陌生又熟悉。乔娜坐在沈董办公室外接电话,她看到我来后,将电话挂断,起身朝我走来很公式化的说:“沈董等你好久了,进去吧。”   自从上次我和乔娜谈过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了互不相干的陌生人,我也有很久没见她了,现在这样看看她,发现我们双方和当年稚嫩的自己都有很大不同,不同之处在于哪里,我想,应该是我们双方再也不曾坦诚面对过彼此。   我问她最近工作忙吗?   乔娜说:“都挺好的,沈董现在已经算是半退休式了,没有沈总那么忙。”   我说:“那我进去了。”   我敲门推门进入后,沈董事长还是如以前一般坐在办公桌前。鼻梁上架了衣服老花镜,坐在光下面看着报纸。他桌上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说实话,我现在才敢仔细去看沈董,发现他和沈世林都挺像的,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共沟余弟。   我有点紧张,却还是小声唤了一句:“沈董。”   沈董事长听到我声音后,放下手上的报纸,他将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摘下来看向我,说:“是姓纪吧。”   他声音带着老人声音特有的缓慢和沙哑,我说:“是,我姓纪,名字叫纪精微。”   沈董事说:“天地一念,始于精微。”   我没想到他会念出我名字的出处,这句话我至今也不知道出自于哪里,听说当年是我父亲取自电视剧内道长念出的一句台词。我一直觉得自己名字很奇怪。奇怪在哪里,大约就是精微两字,好像很少有女孩子取这名字。   董事长端起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茶,他说:“知道世林为什么会和顾莹灯订婚吗?”   我没想到他忽然这样问,而且是问的这样直白,这个问题似乎与我也没多少关系。   我说:“相爱,顾小姐喜欢沈总,沈总自然也是因为喜欢顾小姐才选择和她订婚。”   沈董事长喝了一口茶。说:“不,他或许并不爱她,他之所以和她在一起,是因为看中顾莹灯的背景。”沈董慢悠悠说:“顾家背景并不比我们沈家差,或许你都未曾听过顾莹灯的背景。顾家在清朝年间世代为官,到现在家族生意黑白纵横,顾莹灯又是家里四代单传,世林娶了他,不管是对他事业或者以后的道路都有帮助。”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我说:“姑娘,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或者你对他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其实我都不会阻止,也不会和你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说:“女人看感情,男人看的是利弊。”   我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说:“沈总,我想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和沈总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顾小姐的家庭背景如何其实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好好工作。”   沈董事长听了我的话,笑了,笑容里不知道是轻蔑还是笑我天真,他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很容易天真,如果没有世林,你以为你今天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别认为这是你的好运气,这世上从来没有好运气这样一说法,他不护着你,明天的你很可能已经开始在人才市场,投着一封封没人看的简历。”   沈董事长说了这些话,果然没有在多说什么,他重新拿起那份报纸,戴上老花眼镜,说:“去工作吧。”   我紧咬着唇,过了半响说:“我明白董事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沈总,我也有话和您说,这些话关乎我的尊严与名声,或者我们这样的人在你们眼里名声是怎样,你们并不在乎。可我看重,您今天这些话每一句都在侮辱我人格,我知道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传我和沈总的事情,甚至更多人传是我在勾引他。我想在这里再次和您重申一遍,我和沈总并没有任何不良的关系,我对他更加不存在勾引的心,我的家庭需要我,我也需要这份工作,所以我不会那么蠢,拿自己前途和名誉去玩这场游戏,沈董,请您放心。”   我说完这段话,不管对方是接受或者以为我故作清高,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说出我想说的话,他们怎样理解的,一点都不重要。   沈董事长没在看我,目光在报纸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对于那段话他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我往后退了一步,朝他低头说:“打搅了,董事长。”   我从房间退出来后,乔娜正好端了两杯水,她看了我一眼,我径直要从她身边离开时,乔娜将手中盛水的一次性纸杯递给我。   我停下脚步看向她,她说:“劝你一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是最重要,这场游戏你根本玩不起。”   又是这句话,和袁腾一模一样的话。   我问她:“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样的话。”   乔娜说:“曾经的朋友。”   我接过她手中那杯水,抬脸一口喝尽,将一次性纸杯还给她说:“谢谢。”   我便从这里离开来到走廊口等电梯,大约三分钟电梯应声而开,我正想抬脚进电梯时,里面站着的人正好是沈世林,他身旁是圈住他手臂的顾莹灯,正笑容甜甜和他说着话。   我看到他们两人后,唤了一句沈总与顾小姐,便往电梯一旁一站,给他们让路。顾莹灯从沈世林身上移开视线看了我一眼,对我笑了笑,接着又和沈世林说:“世林,我叔叔和我爸爸说,想要你今天夜晚和我回去一趟,商量我们两个人的婚事,你要记得哦,别因为工作又忘记了。”   我并没有看沈世林,只听到他说了一句:“我知道。”两个人从电梯出来后,我才从电梯侧面进入电梯内,门缓慢合上,将那那对男女彻底隔成两个世界。   我对着那扇映着我身影的电梯门无所谓笑了笑。   之后那几天,我都在行政部本分的做着我的工作,再也没有和沈世林有任何接触,他也没来找过我,就算见面,我礼节性唤他一句沈总,他也是轻轻点头,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很多次有些文件需要找沈世林批示,我都直接让他办公室内的前台替我拿进去。我很忙,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琐碎又不存在的事情,公司最近很多大方案,又要配合银行对公司做例常的调查,一个报告又一个报告,一个通知又一个通知,将自己忙到头昏脑涨的。   而沈世林更忙,他不仅每天一个会议接着另一个会议,最近这段时间,大约顾莹灯对我有些危机感了,时常来公司突击找沈世林,外面的人渐渐议论起他和顾莹灯的婚事了。   听到他们的婚事将近,我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新的八卦上市,旧的八卦也会被人忘却。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记起我和沈世林的事情,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我从睡梦中醒来,脑海内总会浮现那天的沈世林,站在人海中,身穿一袭紫衫,手握折扇,眼眸含笑望着我。   而我,仓皇从他身边逃窜而走。 ☆、055.失恋   这段时间徐婉怡和她妈吵架了,她妈把她名下的两处房产全部收了回来,还让人把锁换了,她住不了。又不想回家,拖着行李非常坦荡的来找我,说上次她收留了我,这一次让我也收留她。   对于她这么不要脸的理由,我没道理将她扫地出门,她要住就住,不过在她住进来时,我就和她约法三章,不准带狐朋狗友。徐婉怡无精打采答应了,拖着行李进屋后,就坐在沙发上发着呆。我很少看过一向活泼不已的徐婉怡有过这样的表情,当即就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不过也没有理她,因为我急着赶去上班。   我上完班回来,发现徐婉怡没在客厅,又去卧室找没发现。以为她肯定是出去疯了,正这样想着时,忽然听见洗手间内传来细微的哭泣声,我站在门外静静听了一会儿,发现是徐婉怡的声音。   我当时以为这傻姑娘不会受了什么打击打算在洗手间割腕自杀吧,这个念头冒出来,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寒气,冲过去便对着门踹了一脚,门就那样轻轻松松被我踹开了。   浴室内的徐婉怡全身湿透坐在浴缸。一脸惊吓的看向我,她脸上还挂着眼泪。   我检查了她双手和双脚,又看了一眼浴缸内的水,发现并没有什么,我才放下心来,声音略大问她在这里搞什么鬼。   徐婉怡看到我后,表情恍然了好久,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嚎啕大哭,就如抱住一颗浮在水中的救命木头,很长时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徐婉怡这样紧紧抱过我了。她抱住我一直在哭,哭得特别伤心。我没怎么安慰过人,更加没有安慰过一直恶言相向的徐婉怡。她在我怀里撕心裂肺的哭着,我有些束手无措。   问她为什么哭,她也不说话。   直到我将她领到客厅的沙发上坐好,我问她妈是怎么知道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徐婉怡才嘶哑着声音说,那天徐毓因为怀孕,身上有一段时间一直漏红,宋驰在医院内陪着徐毓保胎,徐婉怡和宋驰一直有一段不好的关系,徐婉怡一直认为宋驰是爱她的,因为无论徐婉怡闯了多少祸,宋驰都在她身后为她默默的擦着屁股,可徐婉怡没想到一直对她很好很好的宋驰,居然在孩子和她上,选择了孩子。想趁着徐毓不知道前和徐婉怡分手。   徐婉怡和她姐姐从小就感情不好,两人从小争东西争到大,徐婉怡和徐毓的男人有一腿,她一点也没觉得愧疚,甚至还觉得宋驰提出分手,是宋驰辜负了她,当即就和宋驰在医院的楼梯间吵起来了,正好徐婉怡她妈煲鸡汤来医院,那天特别多的人,电梯上去一趟要好久才会下来一趟。徐毓住在四楼,她妈觉得等的时间都要比爬的时间久,便从一楼爬到四楼。   正好撞见和宋驰争吵的徐婉怡,她刚开始并没有听清楚多少东西,可看到宋驰死死抱住发疯的徐婉怡后,她才知道坏事了。共在记号。   她妈妈在得知徐婉怡和宋驰的事情后,怕影响现在本来胎像不稳的徐毓,又怕徐婉怡和宋驰死灰复燃,情急之下为她安排了一位男人相亲,徐婉怡和对方见过一面,她妈就逼着徐婉怡和对方订婚。   依照徐婉怡这大小姐的脾气,她自然是不肯,当即便气冲冲和她妈吵了一架,她妈不仅把她账户冻结,并且连房子都封了,徐婉怡一气之下来到了我这里。   于是才有刚才她躲在浴室内哭的那一幕。   徐婉怡说完这些后,她哭着说:“表姐,我爱宋驰,我不要和一个什么都不了解,只见过一面的男人结婚。”   我递了一张纸巾问她:“宋驰知道你妈要你和别的男人结婚的事情吗?”   徐婉怡说:“他知道。”   我说:“那他怎么说?”   徐婉怡哭得更狠了,她说:“他根本没有说什么,只说让我想清楚。”   这样的答案我觉得心寒,其实说到感情我和徐婉怡虽然吵吵闹闹,可双方有事了,都不会不管的,而徐毓,虽然我和徐毓平时过年节偶尔能对上几句话,可基本上不过节见面的话,平常日子的就和陌生人一般,没什么交情,感情上我是偏向于徐婉怡,可理智上我觉得徐婉怡这样的做法很不对。   我对还在哭的徐婉怡问:“你想过你的以后吗?”   徐婉怡迷茫的摇摇头,我看着她这模样,就已经知道她的答案。   我说:“徐婉怡,如果我是你姐,我一定会杀了你,你知道吗?”   徐婉怡被我的话吓到了,我继续说:“如果你不想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你就最好断了对宋驰的念想。不管宋驰爱不爱你姐,不管你是否和宋驰感情有多深。你们这段关系是错误的,你并不是受害者,受害者是你姐,所以你别用这幅你受了多么大的委屈的模样在这里哭,应该哭的人是徐毓。”   徐婉怡的道德标准挺低的,在她的世界观里她觉得只要是男女,她喜欢,她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上一次她为了刺激宋驰,甚至连和一个五十多岁老头都谈起恋爱。   徐婉怡哭着说:“可我没了宋驰我根本不能活,如果她想要孩子,我也可以为他生,为什么他会为了孩子而放弃我?”   听到徐婉怡这句话时,我觉得幼稚得想哭。   我说:“徐婉怡,如果你姐没有了宋驰她还能活吗?如果你想要你姐死,你现在就跑去告诉她,你睡了他男人,然后和她公平竞争,这样至少你还有一半机会。如果你只是一味在这里哭,那你一半机会都没有。”   徐婉怡咬着唇,沉默好半响,她很无助的说:“我虽然和徐毓感情不怎么好,可怎么说她都是我姐,我不会这么做的。”   我嘲讽笑了一句,不知道是告诫自己,还是告诫徐婉怡,冷冷说了一句:“你还算有救,如果不想伤害徐毓,那就忘掉他,就算自己会死,也一定要忘掉他。”   徐婉怡被我语气吓到了,她满脸疑惑问:“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我回过神来,问了一句:“有吗?”   徐婉怡用力点头,过了许久她说:“纪精微,你是不是失恋了。”   她这句话,让我身体一僵,有半刻失神。徐婉怡察觉到我神色,忽然又说:“不会吧?你真失恋了?”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郑江算不算?”   徐婉怡撇了撇嘴,没说话。   徐婉怡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哭过一场后,便说要带着我下楼吃顿好的,我知道她银行卡被冻结,到最后还是我付款,我看她虽然又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可每间总有些忧愁。今天不好打击她,便拿起衣服陪她下楼,刚走到楼下时,再次碰到袁腾。   离上次我们打完电话后,袁腾很久都没再联系过我,这次在小区楼下撞见他,倒让我有些疑惑。   他看到我身边的徐婉怡后,疑惑看向我。我简短介绍说这是我表妹。   袁腾对徐婉怡微笑了一下,朝她说:“你好,我是精微的朋友,你可以叫我袁腾。”   徐婉怡没心情,对袁腾的自我介绍随便点了点头,便拉着我要走。   袁腾大约是知道我们要去吃饭,他说他今天来也是来约我吃饭的,说最近有一家海鲜店新开张,问我们要不要去试试。   我是想拒绝的,可徐婉怡眼前一亮,那表情似乎是找到了待宰羔羊了,当即就答应了,嚷着说要去吃海鲜,我没办法,不好反驳的只好随着徐婉怡去闹。   我和徐婉怡上了袁腾的车后,徐婉怡和袁腾聊得挺投机的,到下车时,不知怎么竟然抽风的,一口一个姐夫叫的亲甜。   我和袁腾都满脸尴尬,我死死瞪了徐婉怡一眼,她看到后,不仅不改,还叫的更加亲热。 ☆、053.冷笑   我们吃饭期间,徐婉怡一直问袁腾是不是在追我,袁腾笑得儒雅,也丝毫不否认说:“连你也看出来。”他看了我一眼说:“不过好像你表姐没看出来。”   徐婉怡今天不知道抽什么疯。她手中拿着一只螃蟹,嘴里咬着蟹黄,说:“不是吧,表姐,姐夫这样一表人才的人,你都看上不上?”   她那句姐夫一出,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拿起手边一包纸巾就朝她砸了过去,怒吼了一声:“徐婉怡!你够了!”   徐婉怡看见我似乎真蕴藏了怒火,她揉了揉被纸巾砸的脸,说:“好了,不说总好了吧?”   袁腾看到这场景,只是笑了笑,没说话,递了一只剥好的虾放在我碗内,我看了一眼。拿筷子重新夹起递给了徐婉怡。一旁的徐婉怡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袁腾一眼,又将那只虾夹到我碗内说:“我才不吃呢,我对虾过敏。”   这顿饭吃到尾声,江铃打电话说,让我回来一趟,她要一份明天开会需要用的文件。   我在电话内说:“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饭。”   江铃说:“我也还没吃饭,难道你在和别人吃饭,今天夜晚这份文件你就不给我了。明天的会议就不开了吗?”   江铃这样一说,我只能说:“好的,我立马就来。”   我挂断电话后,对袁腾说:“我需要去一趟公司,你们两人吃吧。”   我招来服务员买单,袁腾起身说:“现在车不好打,我送你。”他又看了一眼窗外,他说:“而且现在外面好像下雨了。”   经袁腾这一提醒,我侧过脸去看,发现外面果然下起了毛毛细雨,为了怕江铃久等了。我说:“好吧。”   我们正要起身,还坐在餐桌上猛吃的徐婉怡,用油腻的手指着鼻子问:“那我呢?”   我说:“我们先送你回我那儿吧。”   徐婉怡觉得可以接受。便拿纸巾擦拭完手指上的油。等我要去买单时,袁腾已经买完了,催促着我们说:“快走吧,不然雨要下大了。”   我们三人一齐出了海鲜楼,袁腾去提车。果然没一会儿,外面下了好大一场雨,我站在门口看着这座雨中城市,地下一片雨水反映的冷光,正脑海放空时。   徐婉怡挨在我耳边说:“表姐,我觉得袁腾挺好的。”   她冷不丁一句话,将我思绪拉回,我想起她之前一口一个姐夫,声音不悦说:“再好也和我没关系,别给我贴上去喊姐夫,丢不丢人。”   徐婉怡手搭在我肩上说:“刚才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都发亮。表姐,他比郑江好多了。看他开的车也不便宜,穿着方面都挺有品味的,没什么好挑的。”   我呵呵笑了两声,没说话。   等袁腾开车来后,他从车内撑起一把伞,来到海鲜楼门口接我,将我和徐婉怡送上车,他自己才收了伞,回了驾驶位置。将徐婉怡送回去后,徐婉怡还很不识趣和他打招呼说:“姐夫,那我先走了。”   袁腾到现在似乎很坦然接受了这称呼,他朝徐婉怡挥了挥手,徐婉怡撑着伞转身走了。   袁腾又再次开车将我往公司送,刚才有徐婉怡在,没显得怎么样,可现在徐婉怡一走,反而之前的热闹衬得现在的尴尬,袁腾再也没有提我和沈世林的事情。他只是偶尔问我一些生活上的问题,我也一一答了。   到达公司后,袁腾撑着伞将我从车上接了下来,我们两人撑着一把伞快速从雨中跑到公司大门口,袁腾随着我进入公司。我们两人进入公司内大厅时,走在我前面正在收伞的袁腾,西装上一片湿漉漉的,我看到他后,喊住了他。   他将伞装入伞袋内,回头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往前走几步,从包内掏出纸巾在他额头上还有肩头擦着,袁腾目光有些欣慰的看向我。   我擦拭着他鼻尖上的雨水,隔了许久,轻声说:“袁腾,我们不适合,别为了我把自己放在特别低的位置,你并不欠我什么。”   这句话我只用了我们两个人才听见的音量,袁腾动作明显一愣,他低眸看向我,我也眼里一片坦荡的看向他。   正当我们两人对视时,大堂内忽然传来江铃的声音,我和袁腾同一时间回头去看,发现江铃和一个男人站在电梯前,正远远的看向我和袁腾。   起初因为隔得太远,我看不清楚是谁,但江铃的声音我还是听清楚了,当江铃朝我们走近后,慢慢地,他们的脸愈来愈清晰,   走在江铃前面的,是沈世林。   袁腾也看见了,他手忽然握住我放在身侧的手,很奇怪,那一刻我并没有拒绝,我只是望着朝我们走来的两人。   直到他们两人彻底站在我面前,江铃看向我和袁腾互相牵着的手,她眼里的情绪耐人寻味,不过很快,她对袁腾打招呼说:“袁总,您好。”   袁腾有些惊讶问:“你认识我?”   江铃笑着说:“您最近在我们公司很出名呢。”   她这句话含着另一层意思,袁腾自然听懂了,他没说话,而是看向江铃身旁的沈世林,脸上带着笑意和沈世林伸出手说:“沈总,我们果然再次见面了。”   沈世林看了一眼我们相互握住的手,很快收回视线,他轻轻握上袁腾的手,似笑非笑说:“袁总最近来我们公司很勤快。”   他这句话语中带笑,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两人的手轻轻碰触一下,很快便松开了。   袁腾说:“最近也经常看见沈总。”   沈世林低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对江铃说:“已经是下班了,这份文件明天让纪助理亲自送上来。”   他说完后,便径直往前走。   江铃有些意外,不过等沈世林离开后,她看向我说:“既然沈总已经下吩咐了,你可以暂时可以回去了,明天拿吧。”   江铃对袁腾打了一声招呼,便也从大厅离开了。   留下我和袁腾站在那,过了许久,袁腾在我身边说:“我们也走吧。”   我说:“走吧。”   袁腾还牵着我手,可走到大厅门口时,我故意说了一句:“我看下几点了。”便松开他的手,低头去包内拿出手机看时间。袁腾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女士手表,他并没有戳破我拙劣的借口。   袁腾将我送到小区楼下,他和我说了一句晚安,我也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我们相互道别完后,我便撑着伞进了小区。   回去后,徐婉怡已经在我房间呼呼大睡了,可地下一团纸巾,她紧闭的眼睛比之前红肿了些,估计是哭过,我叹了一口气,为她将被子往上盖了一点。   我洗漱完,在她身边轻轻躺下。   第二天上午,我按照沈世林昨晚的吩咐,将那份会议要用的文件拿到他办公室内,他正用电脑和对方视频对话,我进来他并没有看我。   我自然将那份文件放在他办公桌前,便要退出去。   正在视屏对话的沈世林说:“一杯咖啡,谢谢。”共在肠血。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去茶水间为他泡了一杯咖啡,再次进来后,视屏会议已经结束,他就坐在办公桌前,目光就那样毫不掩饰的看向我,脸上面无表情。   被他这般赤裸裸盯着,我感觉连走路都有些奇怪,不过却还是尽量保持平衡,端着咖啡来到他面前,递给他说:“沈总,您的咖啡。”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咖啡,过了良久,才伸出手接过我手中的咖啡,他手拿瓷勺在咖啡杯搅拌了一下,很快他放下勺子,正当我以为他要喝时,他手忽然一松,那杯滚烫的咖啡便洒在他腿上,咖啡杯在地下摔得粉碎。   我身体一惊,第一反应便从办公桌上抽出几张纸巾,立马弯下腰去擦拭他被咖啡泼湿的长裤,当我接触到他身体时,沈世林忽然一把握住我手,将我往他怀中一拽,我人便坐在他腿上,他一把掐住我脖子,我顿时不敢动。   只能仰着头看向他,连呼吸都是停滞的。   沈世林掐在我脖间的力气并不大,可让人感觉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微眯着眼睛,危险的说:“乾湖时,为什么要走。”   我看向他,冷笑说:“我不走,难道还当真吗?”   他手缓慢收紧,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却还能呼吸。   我说:“你是打算掐死我吗?”   沈世林过了半响,薄唇吐出一个字:“不。”随即他说:“纪精微,这段时间你过得似乎很好。”他说完这句话,手忽然松开我脖子,反而手移到我后背,将我身体一压,我身体顿时往前倾,人便伏在他肩头,他手在我发丝上抚摸着,语气极其温柔的说:“可我过得不好,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你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没有想我,每一分,每一秒,连看份文件脑海内都莫名奇妙的浮现你。”   他挨在我耳边说:“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嗯?”   我静静的伏在他肩头,感觉他气息声很大,也没有挣扎,而是随遇而安,任由他这样抱着,脑海内其实空白一片。   他温柔的声音渐渐冷下来,他说:“不过,这段时间你过得似乎比我好多了。”   他说着竟然笑了,笑得很大声,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冷笑。 ☆、057.一时兴起   我说:“想,怎么会不想,我过得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这几天我的挥洒自如,我的淡定自若。都是假的。沈世林,你问我乾湖时为什么要走,因为我知道,我们没结果,我没有显赫的家室,我所有一切全部都必须要靠自己去争夺,而且你已经有了顾小姐。”   我从他肩头微微动了一下,抬起头在他耳垂处轻轻一吻,他身体顿然一僵,我唇并没有迅速从他耳垂上离开,而是挨在他耳蜗处小声说:“女人看重感情,男人看利弊,这是你父亲告诉我的,可我已经受过一次伤,我不想拿我的感情和你现在对我的兴趣去博,因为如果有一天。你对我失去了兴趣,我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一团垃圾,我们不能任性,把这种兴趣最原始保存好吗?”   他捧住我脸,让我看向他,他问我:“你觉得我现在对你只是一时兴起?”   我以暧昧的姿势坐于他腿上,问:“如果我让你现在甩掉顾莹灯,你会吗?”   “显然不会。”他低笑了出来。   我圈住他颈脖,在他眉心、鼻尖、最后是唇上吻了吻。说:“你显然不会,那我自然不会去博,这场游戏我玩不起,所以,也请为了我们双方能够在日后好相见,都保持冷静。”   我说完这段话,要后退时,沈世林将我压在办公桌上,吻便如暴风一般朝我颈脖吻了过来,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任由他吻着。他手不知和何时在我小腹上游走,我捧住他脸和他死命拥吻着,正当两人都气息不稳。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和沈世林都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他含着欲望眼眸看向我,我笑盈盈的看向他,喘着气说:“瞧,我们两人都这般冷静。”   他垂眸笑了出来,手指在我锁骨处往下滑,最终停在我起伏不定的胸前,为我扣好有些松弛的扣子,手停在我胸部上,他说:“真想一口将你吃掉。”   我将他放在我胸口的手拿开,从他腿上起来,站在他面前不疾不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扎好头发,对他说:“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他笑而不语。   我随便从他桌上拿了一份文件,在他面前低着头职业化问:“沈总。文件给您送到了,如果没事,那我就先去工作了。”   他嗯了一声。   我往后退了几步,快速走向门口,将门一开,门外站着的是前台,她眼里藏着慌张看向我,过了许久,结结巴巴的说:“我、我、高层们都在等了,等沈总一起开会。”   我朝她笑了笑,说:“沈总很快了。”   说完便抱着手中的文件从这里离开了。   下班后已经是夜晚十点了,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我手拿着伞关掉办公室内的灯光时,发现江铃办公室灯还是开启的,便没有锁门。   下楼后,外面雨势逐渐变大,我撑开伞在雨中行走着,徒步走到路上,身后忽然有一束光打来过来,我撑着伞回头看过去,黑暗的雨中缓缓开过来一辆车,停在面前,前车窗缓缓被打开,陈哥的脸便从窗口伸了出来,他声音颇大问:“纪小姐,我们送你一程。”   我看向紧闭的后车窗,对陈哥表示感谢笑了笑,说:“谢谢,不顺路,我搭公交方便。”   陈哥见我拒绝了,又往后车座看了一眼,似乎是没看到什么,最终只能对我说:“这么大雨,那你回家小心。”   我点了点头,那辆车便从我面前缓慢开走,在一处转弯处消失。共史余弟。   快到公交车站时,我忽然记起中午我吃完午饭回来,钱包扔在办公桌内的抽屉里忘记拿了。我拍了一下脑袋,庆幸自己还好没有上车,我只能转身重新往公司内走,到达行政处后,我从抽屉内拿出自己钱包,刚准备出门时,忽然听见侧面江铃的办公室内有人说话。   我以为这么晚了,肯定还有人在这里加班和她处理工作,刚走两步,觉得这声音不对,是个男声,而且是还挺熟悉的男声,我停了许久,步伐特别小朝江铃办公室内走去,房间内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办公室清晰无比。   江铃说:“以后别私自来办公室找我,如果被人看见了,我们两人都会完蛋。”   男声说:“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而且这时候,公司哪里还有人在公司。”   江铃还是不放心说:“可我们也要以防万一。”   那男声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还是抑制住自己说:“好了,好了,工作都处理完了,我们走吧。”   里面传来脚步响声,感觉他们走近后,我进了茶水间,蹲在窗户口下面,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传来锁门的声音,我才从茶水间走了出来,等了几分钟,来到窗户口望下去,发现楼层太高,只隐约看见停车场有一辆车开了出来。   那辆车是江铃的,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那声音是谈集的。   我回到家后,徐婉怡打来电话问来不来吃夜宵,我问她和谁在外面,她说:“姐夫啊,他请我吃饭呢。”   我一阵头疼,又忍不住在电话内咆哮说:“徐婉怡!别给我发疯,我告诉你,你如果再这,明天你就给我滚蛋!”   徐婉怡在电话内说:“喂!纪精微,你别太得寸进尺了,我也是有脾气的,别总是对我大呼小叫,反正还是在海鲜楼,你来不来,随你!”   徐婉怡很快便将电话给挂断了,当然我还是没有去,虽然没吃晚饭我弄了碗面凑合着,坐在沙发上边看着一些美容养生的节目。一碗面吃完,盒子还没放下,门外便有铃声响起,我以为是徐婉怡回来,从沙发上起身,正想去收拾这死丫头时,将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是徐毓。   我身体一僵。   她手中提着一些水果,对于我的愣怔,她反而微笑了一下,对我说:“精微,表姐来看看你。”   我看着面前穿着单薄和小腹微凸的徐毓,有一刻没动,而是在思考她怎么来了,我们两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   徐毓说:“不用觉得意外,我知道婉怡在你这。”   我将门拉开,立即接过徐毓水中的水果,将她领到沙发上坐下,又为她去厨房内泡了一杯茶出来递给她。徐毓接水杯时,指尖都是苍白的。   她特别温婉对我笑了笑说:“别这么紧张,我就是来看看婉怡。”   我在她对面坐下说:“她和别人出去吃饭了,没在。”我拿起电话说:“我现在打电话让她回来。”   徐毓快速说:“不用,她不在正好,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当她说出这句话,我隐隐觉得她今天来的目的会有些敏感,甚至让我为难。果然下一秒,徐毓说:“婉怡虽然从小和谁都不亲近,和我这个亲姐姐相比,她对你比对我亲,她有什么事情从来不和我说,今天我来……”她停顿了一下,身体在沙发上不安的动了动,她问我:“婉怡和宋驰的事情,你知道吗?”   徐毓眼睛紧紧盯着我,仿佛稍微眨一下眼,就会遗落我一丝情绪。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我现在捏不准徐毓是否知道宋驰和徐婉怡的事情,可现在徐毓孤身前来问这件事情,估计她也听到了一点风声,但应该也不确定宋驰和徐婉怡的事情是否是真的,所以才来问我。   我疑惑问:“宋驰和婉怡有什么事?”   徐毓怀疑看向我:“你不知道吗?”   我说:“这段时间徐婉怡不是和舅妈吵架了吗?我并不知道。”我顿了顿,满脸好奇问徐毓:“表姐,你说的事情是什么事?”   徐毓沉吟了半响,捧着手中那杯没有喝过一口的水杯放于桌上,她一句话都没说,便拿起雨伞从我房间内走了出去。我跟在她身后说:“表姐,我送你吧,这么晚了,你还有孩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   徐毓站在门口对我说:“不用,我一个人可以回去的,不打扰你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从楼梯处下楼,我望着徐毓单薄的背影,忽然心里莫名有一种愧疚感,可有些事情,她知道越少,这个谎言越真实,对于她现在的情况是最好。   走了两步的徐毓,忽然直直朝着楼梯倒了下去,我当时吓得魂都散了,立马冲过去抱住了她,还好她手死死拽住了楼梯扶手,徐毓瘦弱的脸苍白无血色,她双眸紧闭。在我即将要抱起她时,徐毓死死拽住我衣领,睁开眼,用歇斯底里的声音问我:“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我被她表情吓到了,感觉她拽住我衣服的手仿佛要透过那层布料掐入我肉内,在她狰狞的表情面前,我坚定回答:“没有。”   徐毓忽然放声大哭出来,她哭得凄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间哭,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立马播了医院电话,又紧接着播了徐婉怡电话让她通知宋驰,徐毓出事了。 ☆、058.划痕   把徐毓送到医院后,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没有哭没有情绪,躺在床上任由医生为她检查。   我在医院内照顾了徐毓一个小时。当宋驰进来后,我将病房留给了他们夫妻两,从房间内离开了。我出来后,徐婉怡站在病房门前脸色苍白,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手竟然有些细微颤抖。   徐婉怡看到了我,问我:“怎么回事?”   我揉了揉眉心,疲惫万分说:“还能怎么回事,徐毓今天来找我,问我你和宋驰的事情。”   “你告诉她了?!”徐婉怡尖声问了出来。   我冷冷瞪着她:“我要告诉了她,早就告诉了,何必还等现在。”我顿了顿又说:“我骗了她。”   徐婉怡莫名松了一口气,我看她一脸庆幸的模样,侧脸看向紧闭的病房,将徐婉怡拽到楼梯间,说:“你别庆幸太早了。虽然我否认了你和宋驰的事情,可看徐毓的表情不像是不是知道,我劝你最好早有个心理准备。”   徐婉怡硬脾气又上来了,她气冲冲说:“难道她还能够杀了我?现在你们还要让我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现在也已经将宋驰还给她了,她是不是让我死她才好?”   我说:“宋驰不是玩具,你以为有借有还就没事了吗?徐婉怡,事情都到了这地步,我一点也不同情你,这世界上这么多男人,你怎么玩火玩到你姐身上来了?”   徐婉怡说:“从徐毓第一次带宋驰来我家时。我就喜欢上了他。”   我闭嘴不说话,被爱情蛊惑的人。一般都会忘记身边所有的一切,她只记得。她是喜欢他的。   我和徐婉怡相顾无言站在那好一会儿,宋驰从病房内出来了,他径直朝我们走来,徐婉怡本来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有些细微的紧张,我觉得我一个外人待在这里也不好,便和徐婉怡说了一句:“好了,没我事情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你自己解决吧。”   我正要走,徐婉怡猛的握住我手,她轻声说:“陪我,我怕。”   听到她说我怕时,我忽然想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婉怡,居然也会说出自己怕的话,我幸灾乐祸说:“这可不像你。”   徐婉怡狠狠瞪了我一眼。宋驰到达我们面前后,徐婉怡立马收起瞪我时狠狠的表情,她站在目光有些紧张看向宋驰,宋驰看向我,他依旧向往常一般朝我温和笑了笑。我自然也对他笑一下,算是相互打招呼。   宋驰说:“婉怡,我有话和你说。”   这明显就是逐客令,我很识趣说:“那我先走了。”   徐婉怡缓缓松开我,没有再坚持让我停在这里。   我从他们两人面前走过,走了差不多两米多远,隐隐听见身后传来两人的交谈声,因为双方都压低了声音,说了什么,并不是太清楚,我只知道当我要拐弯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我立即转过头去看,徐婉怡流泪满面对宋驰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宋驰说:“你以为你能一直这样?”   徐婉怡激动说:“我可以为了你一直这样。”   宋驰笑了,他手在徐婉怡头发上轻轻揉了一下,他说:“婉怡,我不能。”   女人最悲哀的地方在于,当你用自己所有东西赌上一个男人时,其实那男人是有所保留的,他退可攻,进可守。而女人一条路走到头,才发现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我从医院回到家后,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房间,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便朦朦胧胧睡看过去。   大约快天亮时,徐婉怡回来了,她轻手轻脚爬到我床上,我醒了,但没有睁开眼,因为我感觉徐婉怡人缩成一团,捂着嘴闷着声音呜咽着,这个时候不要去拆穿她的悲伤,让她哭下去,她会明白,世界并没到末日。   听她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嘤咛了一句。徐婉怡立马就不呜咽了,在一旁装作自己睡着的模样,我没有看她,起身换工作服,然后去浴室洗漱,化了一个还算清淡的妆遮住一夜无眠的黑眼圈。   九点照样准时准点,精神焕发去上班。   上午工作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江铃便打了个电话让我准备外出,说是顾莹灯在影楼和沈世林挑婚纱,让我去DL珠宝店拿一副钻石项链送去。   当我听到这个安排时,很久没有说话,江铃在电话内问:“怎么?你有异议?”   我说:“没有,我立马准备。”   挂断电话后,我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立马下楼到大厅,看见有一辆车在哪儿等,我径直走过去,陈哥从车内出来和我打招呼,我对他笑了一下,便快速上了车。   陈哥是专门来接我的,他将车发动后,将车开出公司门口,他看了我一眼,终于开口说:“纪小姐,我觉得你和沈总挺配的。”   我笑了,侧过头看向陈哥说:“他和顾小姐更配。”   陈哥听了,叹了口气说:“其实现实里灰姑娘很少,这个社会谁不是拼背景,拼本事,连婚事都讲究门当户对。”陈哥非常惋惜说:“真可惜。”   我假装没听懂,问陈哥可惜什么。   陈哥非常坦率说:“你们没有在一起啊。”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说:“陈哥,我和沈总从来就没在一起过,而且你千万别乱说,我和他只是上下属关系,而且顾小姐人这么好,又漂亮很般配啊。”   陈哥说:“顾小姐虽然不差,可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差了点什么。”   我说:“好啦,好啦,赶紧开车吧,还要去珠宝店拿东西呢。”   陈哥不在废话,将车速度加快了,我侧过脸看向窗外,迅速往后滑的风景。   到达珠宝店后,我按照吩咐取了那副珠宝项链,悄悄看了一眼价格,发现真是贵到没有天理,一副钻石项链就够我们这些平凡人无忧无虑一辈子,我悄悄咂舌。   提着装了钻石项链的保险箱便上了陈哥的车,到达影楼后,陈哥将我放下,我提着保险箱来到服务台,轻声说:“我是为顾小姐送项链的。”   工作人人员笑容甜美说:“这边请。”   我跟着她上了楼,来到一处偌大的化妆间,顾莹灯正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涂抹着,她大约是从镜子内看到了我,欢喜的唤了一句:“精微,项链拿来了吗?”   我提着保险箱提到她面前,顾莹灯按了几个密码,保险箱便开启,她拿起那条珠光璀璨的钻石项链放在颈脖处,试了试,撇了撇涂了口红的唇说:“好像又不好看了。”   顾莹灯问:“世林,你觉得怎么样。”   “还可以。”   我往后一看,沈世林正从换衣间出来,身穿一件正式的燕尾服,他身躯笔直站于镜子前,姿势优雅的整理领口的领结。   工作人员正弯着腰为他扣着西装扣子,我看到这一幕后,立即收回视线。   顾莹灯将那条钻石项链放下说:“还是另外买过一条吧,总觉得不好看。”   沈世林笑了一声,没说话。   我站在那有些尴尬,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顾莹灯化好妆后,从化妆镜前起身,看到着装完毕的沈世林,拖着坠地的婚纱,快速朝他跑过去,可能婚纱裙摆太长,顾莹灯朝着沈世林摔了过去,沈世林动作非常迅速的抱住了她。   顾莹灯摔在沈世林怀中,一直没动,忽然闷笑了出来,挨在他颈脖说:“我真是笨死了。”她说完这句话,要从沈世林颈脖处抬起脸时,忽然眼睛注视在他颈脖处一道指甲划痕上,顾莹灯伸出手按照那划痕的方向滑了下去,指尖到到达划痕的尽头时,沈世林一把握住顾莹灯的手,说:“你很聪明。”   顾莹灯笑着说:“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沈世林将顾莹灯扶正,问:“发现了什么。”   顾莹灯看向他颈脖的指甲划痕说:“女人的痕迹。”   沈世林忽然看了我一眼,我往后退了几步,忽然脑海内浮现昨天他吻我时,在混乱喘息中指甲不小心滑到他颈脖的画面,沈世林嘴角弯起一丝诡异的笑,他从我身上收回视线,看向顾莹灯问:“你认为是谁的。”   顾莹灯说:“不会是昨晚我划到的吧?”   沈世林点了点她鼻尖说:“果然不蠢。”   顾莹灯朝他调皮吐了吐舌头,说:“你这么聪明,我肯定不能太蠢了。”共丰有亡。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工作人员便领着他们去影棚拍摄,我并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嘛,正要跟去时,顾莹灯忽然侧过身对我说:“精微,你如果还有工作的话,可以先回去,我这边没事的。”   顾莹灯这样说,我说:“那好的,那我先回公司了。”   我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忽然莫名觉得这里面的光线真刺眼,回过身只能将顾莹灯随便扔在保险箱内的钻石项链锁好,怕她到时候拍照要用,便下楼存放在了影楼。   我从婚纱馆出去后,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我拉开车门正要上车时,忽然看到出租车门上的玻璃上倒映了一个人。我身体一僵,缓慢侧脸抬头一看,沈世林正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处,面无表情看向马路边上的我。 ☆、059.醉酒   沈世林和顾莹灯早在两年前定下婚约,一直到如今还没有商量好结婚的日子,在公司上算得上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可在外界媒体却很少去提及这件事情。大约是沈和顾两大家族没放话之前。各大媒体自然不敢放出消息。   最近这段时间,传沈世林和顾莹灯结婚的消息越来越烈,很多人都公开讨论,如果沈家和顾家两家联姻,结婚当天的彩礼钱会不会上亿。   很多人都猜测上亿还是少数,估计十亿都会上。   大约是干办公室这行的人太过无聊了,就光这还未得到证实的话题,便可以讨论半个小时。共丰岛圾。   我坐在办公桌前,听同事们谈论偶尔也会插上一句嘴,他们起初以为我会介意,议论的时候,还时刻注意我的脸色,在他们打赌是一亿还是十一彩礼钱时,我压了一百,压在了十亿上。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看向我。   我笑着说:“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其中一位关系和我还算和谐的同事说:“你……怎么也来压了。”   我看了一眼压在办公桌上的钱。发现压十亿的比较少,反而一亿的多,我说:“一亿肯定少了,就光顾家那些亲戚凑份子钱都可以凑出几亿,更别说沈家了。”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有几个人立马从一亿改为压十亿,支持一亿的人把钱一收,笑嘻嘻的说:“那咱们到时候看结果咯,我觉得保守一点是没错,沈和顾两家虽然是大财团。可这世界上有一句话叫财不露白,就算有这么多彩礼钱。也不会爆出来的。”   我们正兴致勃勃聊着这件事情时,江铃从办公室出来。看向我们,所有人都纷纷回自己位置。   江铃走过来将一份文件交到我手中,问我:“项链送过去了吗?”   我说:“送过去了。”   江铃点点头,便又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都小声议论说:“江秘书真是铁面干将,我们办公室内好像没有谁不怕她。”   有人说:“不过江秘书年龄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结婚?”   其中一位同事说:“你傻啊,她只要结婚,就会生孩子,等到她生孩子时,她这位置还能够保住吗?肯定会被手下顶了。”   “可也不能为了这份工作,孩子都不生婚都不结啊。”   “这行本来就是吃青春饭的,年龄一到,估计你不想结婚和生孩子都不行了。”   这场话题并没有议论多久,午休时间过去后,大家又开始全身心投入工作内。   下班后,袁腾再次来找我,我一身疲惫站在公司台阶上。袁腾朝我走来,他说:“肯定还没吃饭,走吧。”   我说:“去哪里。”   袁腾说:“你想吃什么。”   我说:“日本料理。”   袁腾接过我手中的公文包,我没有拒绝,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了,总觉得很累,有时候也希望自己身边能够有个男人,可能不爱他,却好过一个人在这座冰冷的城市孤军奋战好。我没有拒绝袁腾,任由他拿着我公文包,我跟着他上了车。   他带我去了本市一间口碑装潢都不错的日本料理店,他点了蛮多食物,又点两小瓶清酒。等菜上来后,袁腾为我夹了一个寿司放入碟子内,他看了一眼我的脸色,说:“昨晚没睡好吗?”   我倒了一杯清酒,嗯了一声,说:“徐婉怡昨晚哭了一夜,一夜连三个小时都没睡满。”   袁腾问:“她怎么了?”   我将杯内的清酒一饮而尽,说:“都是她们家的家事,很乱,根本说不清楚。”   袁腾也没再问,而是叮嘱我:“别总是喝酒,挺伤胃的,先吃点东西吧。”   我们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一些以前的事情,大约是这里的环境实在太棒了,耳边偶尔有竹板敲着石块儿响,还有涓涓细流的水声,谁都没去顾忌这一夜离明天又近了多少。   袁腾大约也喝了不少酒,他脸颊上有些许红晕,他端着酒杯笑着说:“你第一次来我们公司面试时,外面正好下起了小雨,当时你撑了一把红色的雨伞,在细雨中前行,风吹起你长发时,特别漂亮,当时我就站在办公室楼上看着你一路进了公司大厅,当时面试人员将你面试资料递给我时,我根本没有看你的工龄,也没看看过你的资料,想都没想,就直接让面试人员通知你被录取了,说来也真是好笑,明明身为老板,我反而怕你这个员工不会选择我们公司。”   我没想到他会提这件我不知道的事情,听了我意外了很久,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几年前去他公司面试时穿了什么衣服,没想到他却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袁腾喝了一口酒,他说:“我们一起工作了这么久,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感觉,说实话,精微,我挺遗憾的,我遗憾为什么没在一开始我们遇见时,就让你喜欢上我,导致现在让你喜欢我比以前更难。”   我给他添了一杯酒,又给我添上,我笑了笑说:“其实感情这事情,是将感觉和缘分的。”   袁腾放下酒杯,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他目光有些微醉看向我,他问:“精微,我到底哪点不好了。”   我没有收回手,而是反手握住他,说:“你没有哪里不好,袁腾,你在我心目中甚至都比郑江还好,其实在和郑江分手后,我也在后悔,为什么没在你追求我的时候和你在一起,这样我就不用在后面遭受这么大的背叛。可我发现好像不行,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我觉得你就像我大哥,我的朋友。”   他从我手心中收回手,重新端起桌上那杯酒,再次一口干掉,他笑了,笑容里有些忧郁,他说:“好遗憾,我不想做你的大哥,你的朋友。”   他从我手心中收回手,重新端起桌上那杯酒,再次一口干掉,他笑了,笑容里有些忧郁,他说:“好遗憾,我不想做你的大哥,你的朋友。”   我说:“对不起。”   他笑了笑,又给自己添上一杯,他转移了话题问:“沈世林呢,你对他什么感觉。”   “自卑。”我很如是说。   袁腾说:“其实这个世界是分三六九等的。”   我说:“是啊。”   我们之后还聊了一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服务员上了不少酒,最后我们都醉了,均是大醉一场,零零碎碎说了一些什么,没有什么印象了。   我只记得袁腾扶着出了饭店,抱着我坐入车内后,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这个吻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差不多一秒。之后他做回了驾驶位置上,开车缓慢送我回到了公寓。   然后用我手机打了个电话让徐婉怡下来接我,徐婉怡看到们两个人醉醺醺的模样,当即就觉得不可思议,还问袁腾喝成这样是怎么开车回来的,袁腾笑着说:“想着精微明天要上班,无论怎么样,都要送回来,工作可是她生命。”   徐婉怡白了袁腾一眼说:“你太不行了,我要是你,直接把人抬回家,你这样追女孩子是不行的。”   袁腾过了半响,说:“精微不是那样的女孩子,我不会那么对她的。”   其实当时我并没有醉的多么沉,他们说的话,我基本上还是听得懂的。袁腾离开后,徐婉怡骂骂咧咧将我扶上了楼,将我往床上一扔,便没再管我,自己睡自己的。   第二天上班时,我脑袋昏昏沉沉的,连走路都有些晃,中午时,沈世林和益康制药的程总一起吃饭,江铃和沈世林一起去得。   听说益康制药的程总和沈世林关系一直挺密切的。   中午时分,我正泡了一杯浓茶给自己清醒一下脑袋时,我舅妈一个电话打来,便问我是在公司还是外面。想到之前她打了几个电话给我,我都故意不接,还有答应她没办到的事情,我心里还是微微有些过意不去的,便问了舅妈一句:“您吃饭了吗?”   我舅妈根本不和我寒暄,她在电话内说:“万有集团的沈总是不是和程总今天会在江平吃宫廷菜?”   我脑袋内的的胀痛,瞬间就醒了一般,我说:“您怎么知道。”   我舅妈在电话内说:“我一早就知道你靠不住,精微,别怪舅妈这次鲁莽,我和你舅舅这次真是走投无路了,手里这批货如果出不去的,没资金周转,我们厂就会倒闭,我不能等了,今天我必须主动去找程总谈。”   我听我舅妈语气很坚决的样子,我问:“所以你今天打电话给我是因为什么。”   我舅妈说:“我会和沈总说,我是你舅妈这件事情,他应该会看几份薄面为我们在程总面前说话的。”   我瞬间就傻了,我说:“舅妈!你就算告诉沈世林你是我妈都没用,他只是他手下的下属,你能不能静下来,再去计划事情?”   舅妈冷笑说:“最近你和你们沈总走的很近吧?我相信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够他为了你来帮我了。”过来半响,我舅妈说:“精微,你舅舅不能破产,我们一定要挺过这一关,就算你不想帮我们也没关系。”   她很快,便将电话挂断了。 ☆、060.敬酒   现在我和沈世林的关系已经恢复到一个冷静点,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私人利益纠葛,也更不想让他觉得,我是那种以为和他有点不一样关系。便大把利用他权势在外猖獗的女人,可我舅妈明显已经不听我任何劝,我感觉头疼,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接听她电话,如果当初是我想办法帮她约见程总,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握着手机坐在那沉默半响,觉得坐以待毙是不行,我收拾好东西,和办公室内的人说了一声,便从公司内匆匆离开。   因为是中午吃饭的高峰期,车很难打,我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手机不断拨打我舅妈舅舅的电话,两个人手机都显示关机。   大约半个小时之久,终于有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我拉开坐上去。便说了一句:“平江路的百花殿。”   司机非常敬业,大约是知道我赶时间,没有和我废话一句话,便快速开车过了红路灯,等我到达百花殿时,下车便想要进去,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们问我有没有会员卡,或者是否和人预约了。   百花殿是本市一家不对外开放的贵宾会所,一般的暴发户还进不去,对会员挑选很严格。就连我跟在一些老板身后,进进出出。都还没进过百花殿。   我说:“我是沈先生的秘书。”   虽然我没有报沈世林全名,可保安一下便听出这位沈先生是谁。他皱眉看向我,说:“您先稍等一下,我们必须打电话去确认。”   我犹豫了下,说了一句:“好。”   那位和我对话的保安便进了百花殿,大约三分钟,他匆匆出来,对我说:“沈先生让我问,您是不是姓纪?”   我说:“对,我叫纪精微。”   保安说:“我带您进去。”   我说:“谢谢。”   那保安领着进了一条回廊,进入轿厅往侧门进入,来到一间里阁,保安说:“到了,沈先生让您进去。”   保安刚说完这句话,里阁内就有人推门而出,我侧脸去看,是江铃。   她将门关住。对我说:“你随我来。”   我看了里面一眼,又看了一眼早已经走在前面的江铃,只能转身随她走,她将我带到一处井边,双手抱胸冷着脸问我:“你知道你家里人来了吗?”   我低下头,有些抬不起脸说:“知道,但是这是……”   “别和我说什么但是,你这种行为已经显示出你的不专业,你这是在扰乱沈总工作你知道吗?”江铃打断了我的解释。共丸尤号。   江铃又说:“纪精微,做女人最应该知道的一点,就是懂进退,可你现在仗着沈总对于你的特殊,竟然公然让你家人利用沈总和程总的关系来谈生意,光这点你真的可以滚蛋十几次了。还有,你能不能有点脸?你和沈总的交情已经到了现在这地步了吗?”   江铃的话像是在我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可我竟然反驳不了,我只能强调说:“并不是我让我家人来的,她们来之前,我并不知晓。”   江铃不耐烦说:“你不用和我辩解,你家人明明说是你介绍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话无比耻辱,虽然没有当面听到,但我隐约也能在脑海内想象,沈世林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是不是在冷笑我和别的女人一般庸俗。   江铃见我不说话,她揉了揉眉心说:“行了,你先进去吧,记得别让你家人乱说。”   我迟钝的点点头,然后身体不知道是怎么从那口井边来到那一扇门前,有工作人员为我开门,我走近房间内时,隐隐约约听见说话的声音,绕过一处绣着江南水乡的屏风,便看见我舅舅和我舅妈,果然坐于桌前,脸上带着夸张的可笑,声音内是过分的谄媚。而沈世林和益康制药集团的程总,坐于他们对面,各自都没说话,只是任由他们两人说着。   程总一脸尴尬,沈世林手中一直握着一只茶杯,低眸正望着茶杯内碧绿的茶水。   气氛有些怪异和尴尬。   我站在那观察了一段时间,趁我舅妈说完话换气时的间隙,插了进去,唤了一句:“沈总。”为时。   桌上的人全都看向我,就连正在卖力介绍公司的舅妈舅舅都侧脸来看我,我没有看他们,而是径直朝他们走过去。   沈世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坐在他左侧的程总有些疑惑看向我,我非常直接大方和他自我介绍说:“您好,程总,我是沈总的助理,我姓纪。”介绍完后,我对程总微笑道:“很高兴见到您。”   那程总脸上的尴尬才消失一点,大约是因为我是女人,出于男士风度,立即便让工作人员加位。   我在舅妈身边坐下时,我舅妈立马笑开怀,朝程总介绍说:“这是我侄女,程总应该认识吧?”   程总说:“沈总身边的秘书是江铃,纪小姐,倒是今天才见过。”程总看向身旁的沈世林问:“新招的?”   沈世林说:“嗯,才来几个月。”   舅妈说:“我家精微虽然才来几个月,可自从她来了,陪沈总出差一直都是我家精微。”   我舅妈这句话,是在暗示我和沈世林关系不凡。   我放在桌下的手一点一点握紧,我甚至都不敢去看沈世林的表情。   我看向舅妈说:“我是江秘书的助理,和沈总出差,只不过是江秘书工作上抽不出时间,所以派我,舅妈,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先走吧,别打扰沈总和程总谈事。”   我冷冷看向他们,舅妈完全无视我的眼神,她握住我放于桌下的手,笑着说“今天既然来了,肯定是我们来招待沈总和程总,你这傻孩子,怎么这点礼貌都不懂啊。”舅妈的手在我手心内一捏,她又说:“虽然你在沈总身边工作,可既然今天是你舅舅招待沈总和程总,精微你和我是一家人,你可要替我们一人敬一杯酒给程总和沈总。”   我舅妈甚至还不等我反应,立马从桌上端过两杯酒,根本没有余地让我拒绝,我深吸一口气,端起桌上一杯酒,站于程总面前,面带微笑说:“程总,我敬您一杯,今天如果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或者给您带来不便,希望您别介意。”   那程总四五十岁的年纪,脾气倒是挺好,他说:“无妨,既然是纪小姐敬的酒,我自然不能够不喝的。”   我笑着说:“最近您身体方面不便,我喝酒,您就以茶代酒。”   程总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大约是疑惑我为什么会知道他身体最近忌酒。其实很早以前,江铃就将一些合作伙伴的资料拿给我看过,恰巧程总在里面,所以我才知道他身体忌酒。   我将手中那杯白酒一饮而尽,程总看到后爽朗一笑说:“纪小姐不仅人漂亮,连心都是玲珑的。”   他紧接着将手中那杯茶喝尽。   敬完程总后,我端起另一杯白酒来到沈世林面前,对他简短说:“沈总,我敬您。”   我不等他反应,便端着那杯白酒喝下一口时,沈世林忽然站了起来,手在我杯身边缘一挡,我疑惑看向他。   他从我手中夺过那杯白酒,放在手中摇晃了一下,白酒浓醇的液体挂着高脚杯的杯壁,他端着那杯酒,按照酒杯上我的唇印喝下了剩下半杯酒,他喝完后,意味深长说了一句:“纪助理,总是让我惊喜万分。”   我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沈世林喝完这杯酒后,低眸看了一眼高脚杯口上的口红唇印,他手指在上面轻轻擦拭,便将那空酒杯放于桌上,对我舅妈似笑非笑说:“酒是不必敬了,我可是会心疼。”   酒桌上有一瞬间寂静无声。   许久,我舅妈回过神来了,听了这句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笑着说:“沈总这样待我家精微,我家精微真是荣幸。”   我整个人像是被人扒个精光,暴晒在众人眼下。 ☆、061.你还不值这个价   沈世林说:“是我的荣幸。”   我舅妈见气氛融洽了,又问:“那程总,刚才我和您和谈的那件事情,不知程总意向如何?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公司接洽?我们公司愿意低于世面价钱和程总合作。”   舅妈双眼放光看向程总。本来嘴角带着笑意的程总,犹豫的说:“这……”然后看了一眼沈世林。   沈世林慢悠悠从碧绿的瓷器筷托上拿起一双雕刻了花纹的银筷,他从青花瓷碟子内夹起一块白色中心带红的糕点递入我的盘子内,对我舅妈说:“不急,既然是精微的家人,一切好。”   程总听了,立马笑着说:“既然沈总说一切好说的话,那就一切好说。”   他给我舅舅舅妈一人添了一杯酒,说:“今天我们不谈生意,大家都是朋友,坐下来聊聊挺好的,生意的事情,另外时间专门聊。”   我亲眼看见我舅舅舅妈眼内瞬间闪烁着希望,一直没说话的舅舅,说:“那咱们今天就高高兴兴喝酒。”   这场饭对于我来说是漫长的,之后饭桌上没有任何人聊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舅妈和我舅舅招来服务员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酒,又上了一些菜和糕点。   我没看那些菜价,但我知道一定不便宜,看着他们笑容满面的脸,我没有心情吃。连沈世林夹在我碗内的糕点,我都没有碰一下,我舅妈还问为什么都不吃。当她看到我脸色时,很识趣没在往枪口上撞,谁都知道我情绪不对,可谁都不戳破。益康制药的程总似乎全程是看沈世林的脸色。   如果不是沈世林在,我相信我舅妈贸然前来和他谈生意。他一定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去听她们说这些废话,也绝对不会和他们客套说一切好说。生意上的人最现实。你破产了,别人还乐意看到。宁愿不赚那点差价,也要拍着手看一场热闹。   这顿饭吃到尾声,我舅妈说去一趟洗手间,她提着包出去的。   她走了没多久,我起身说:“我也去一趟。”   我出来后,径直朝收银台去,我舅妈正站在收银台前和服务员算账,指着账单上一个菜名说:“怎么这么贵?你们店是不是坑人啊!这些菜分量都不足,一人一口就没啦!还敢收这么贵!”   她又指着先前点的那些酒说:“这些酒的价钱你们是不是也给我乱添加了?一顿饭吃了十多万,是不是在坑我啊?!”   我舅妈骂骂咧咧说肯定是服务员把价钱乱填了一个数字,死也不信这顿饭要这么多钱,从收银台拿了一份菜单,一个一个菜名开始翻价钱,服务员站在那一脸鄙视的看着她。   我冲过去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菜单,她惊愕回头看我,我说:“不用翻了。这顿饭的钱没算错。”   舅妈说:“怎么可能一顿饭要十多万?我们吃的是饭,不是钻石!”   我指着收银台一个花瓶摆饰品说:“你知道这个花瓶多少钱吗?你这顿饭的钱还没这只花瓶贵,刚才你用的碗,纯蓝田玉打磨雕刻,桌上铺的绣花餐布,是江苏着名的纯手工苏绣,质料是丝绸的,筷子是银筷,用的碟子瓷器用品是国用品,你所花的钱一点也没浪费,全部物有所值。”   舅妈说:“我才不管他们这里用的是什么东西,反正我去西餐厅吃个东西都没那么贵,来个破破烂烂的旧房子就这么贵,以为我不懂这些么?”   我说:“百花殿建于清朝末年1839年属于私用民宅,1995年被列入文化遗产,这里一年四季只招待二十位客人。”   我面无表情念出这栋百花殿的价值,舅妈听了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服务员脸色也越来越鄙夷了,她在一旁说:“这位太太,请问您有会员卡吗?”   我舅妈像是意识到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语气立马放柔和说:“哦,我是沈先生请来的。”   服务员奇怪看了她一眼,忽然在电脑上面搜索着什么,怀疑说:“沈先生并没邀请您的记录。”那服务员转而看了我一眼,说:“这位小姐我是记得,纪小姐是沈先生的助理,是有邀请的。”   舅妈脸色有些闪躲,我估计她们是混进来的,趁服务员没发现前,我立马证明说:“这两位是沈先生的客人,是有邀请的,只是没通过你们这边记录。”   那服务员半信半疑,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过了许久说:“这顿饭,沈先生已经结账了。”   我舅妈明显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她是为了这顿饭钱,还是没被拆穿而庆幸着,我看了她一眼,对服务员满是歉意说:“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服务员对我笑了笑。   我说完,便往前走,我舅妈追在我身后说:“精微,精微,万有集团的沈总一看就对你有意思,早知道事情这么顺利,我和你舅舅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了。”她见我没有理她,她又说:“要是你妈知道你被这么个了不起的人物喜欢着,还不知怎么乐呢,以后舅妈如果有事求你的话,你可要多多帮舅妈的忙。”   她还在说着,我脚步停了下来,看向不远处门口站着的男人。我舅妈也看到了,她立马住了嘴。   我看见他眼里明显闪过一丝鄙夷,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我舅妈从我身边冲了过去,笑容满面说:“沈先生,您怎么出来了,饭吃好了没?还需要上些甜点吗?”   沈世林恢复了平时一副优雅有礼的模样,他很有修养微笑说:“不用,这里血燕非常正宗,徐太太需要来一碗吗。”   舅妈说:“不用,不用,刚才让您买单真是破费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里阁,我跟在他们身后,有一瞬间很想一走了之,可我知道,我不能,如果就这么走了,说不定他们还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这顿饭吃完后,程先生最先离开了,我舅妈舅舅送我和沈世林上车,我们坐上车后,她还不忘在在车窗外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沈世林,我勉强应付着,还不等她们说完,我便让陈哥将车门关住。   陈哥见我脸色不善,动作很快速便关了,舅妈舅舅被阻挡在外面。   车子开动很远,都能够听见他们在后面说:“沈先生,走好。”   等车彻底离开百花殿这一条路时,我激动侧过脸看向沈世林说:“从一开始你就可以将他们拒之门外。”   我语气隐含了巨大怒火,我觉得如果自己稍有不慎把控不住情绪,整个人便会如一只气球一般爆炸。   可和我怒火隐忍相比,沈世林就镇定多了,不,应该说他事不关己,他闲闲说:“他是你家人。”   “你有把他们当我家人吗?”那句话我几乎是怒吼而出。   本来坐在那事不关己的沈世林,忽然眼眸一暗,一把将我压在车门上,他身体将我压在车门上,手按住我脸,他冷冷地说:“纪精微,你知道你现在是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吗?”   前面开车的陈哥不敢说一句话,也不敢回头看,只是一味开车。   看到他眼里的阴冷,我人被他压车门上不敢动半分。我沉默了半响,咬着唇许久,深吸了一口气,才从愤怒中挣扎出来,说:“抱歉,沈总,是我太激动。”   沈世林嗤笑了一声,按住我脸的手移到我脸上,略带玩味轻轻拍了两下,他说:“我告诉你,无论我对你是怎样看待,都别试图挑战我的极限,连顾莹灯都不敢,你凭什么敢?”共丸斤划。   我忽然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说:“对,我这样的身份怎么敢和顾莹灯比?以后我自然会注意,也请沈总以后不要顾及我的面子,明明厌烦的事情,却还耐下心思应酬,你不觉得这样很为难自己吗?”   沈世林盯着我脸上的眼泪,有一分钟没有动,只听见车外快速划过的风声。   被他这般盯着,我有些不自然,强装镇定说:“你可以起来了吗?”   沈世林忽然低下头,脸朝我一点一点靠近,我往后缩,发现后面是车门,没有路,他掌控住我脸,舌尖忽然在我脸颊的眼泪上舔了一下,我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尝了尝,额头和我额头相抵,他低笑了一声说:“你家人恨不得将你卖给我。”   我微微靠近了他,让我们两人的身体更加贴合,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我手抚上他脸,仰着脸看向他问:“沈总您要吗?”   沈世林任由我手碰触她脸,他指尖在我另一边脸颊的眼泪上一挑,他暧昧的说:“你肯卖,我自然肯要。”   我靠在他怀中,手环住他腰身,整个人如他怀中的动物,我手指在他心口画了一个圈,我感觉他身体震动了一下,我挨在他耳边诱惑说:“我要你整个沈家,你肯吗?”   他听了我这句话,笑了,他胸口发出沉闷的笑声,震得我耳朵疼,他将我推开说:“你还不值这个价。” ☆、062.晕倒   我端正的坐在车上,笑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盯着陈哥的头顶。   沈世林是怎样,我没有再去关注。反正我们到达公司后,这一路是沉默的。   我下班后回到家,发现一地全部都是零食,到处餐不忍睹,徐婉怡手中抱了一包瓜子,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随手往茶几上一扔,茶几上的泡面盒子内全部都是瓜子壳。我冲上去将手中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便拿起不远处的扫把开始扫着地下的瓜子壳。   徐婉怡像是丢了魂一般,看见我在打扫,也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仍旧往地下扔着,我将手中扫把往地下一扔,抬脚踢了踢沙发上的徐婉怡,我说:“徐婉怡,我希望你住在我这里的时候。把我习惯性当成我是你表姐,而不是你保姆。”我指着洗手间:“你去看看你那些衣服,都发霉发臭了,我是不是下班回家还要帮你洗掉?”   徐婉怡无精打采说:“我没让你洗。”   我说:“你虽然没让我洗,可你几天的衣服全部堆在洗衣机内,你让我怎么洗?”   她无所谓的说:“那你顺便帮我洗下就好啦,又不是多久的事情。”   我指着门说:“你给我滚。”   徐婉怡从沙发上站起来说:“纪精微,你什么意思!我现在是乞丐还是你养的一条狗?你凭什么让我滚?你当时住在我哪儿时,我还没让你滚呢!”她指着那台老式电视机说:“你这么破烂的地方,你他妈请我住我都懒得住呢!”   我今天大约是从她妈受了不少气,当即什么都没顾。只顾着和徐婉怡发泄,我们两个人吵了起来。甚至差点动手了,最后徐婉怡气冲冲将手中那包没磕完的瓜子往地下一砸。指着我脸说了一句:“纪精微!难怪郑江不要你!你他妈就是个泼妇,那袁腾看上你真是瞎。”   她这句话刚说完,我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她捂着脸有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一切都安静后,我歇斯底里对她说:“徐婉怡,你可以骂我,可你别给我提郑江。”   徐婉怡看到我脸色,她吓了一跳,很快,她眼眶红了,忽然爆发出一声哭声,从我这里冲了出去。   我看着她离开,全身无力般坐在了沙发上,脸埋在双手内,许久,才抬起脸来。   我坐在那也不知道多久。觉得自己缓过神来后,我起身将客厅重新打扫过一遍,又将洗衣机内徐婉怡的衣服全部洗好,正要拿出来晾好时,我手机响了,我全身疲惫来到客厅内,拿起公文包在里面翻找着,翻了许久,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我妈,我本想挂断,可想到有可能是徐婉怡跑去我妈那儿告状了,想确认一下她是否回家,便按了接听键。   我妈在电话内有气无力的唤了我一句:“精微。”   我听她声音有些不正常,当即问了一句:“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嘛。”   我妈在电话内说:“精微,妈妈不舒服,精微,妈妈好想你,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共丸役亡。   我妈声音内满是哀求,我已经很少听过她用这种语气来哀求过我,就算当初我们两人为了郑江的事情,吵到死不罢休,她都未曾用过这样语气和我说话,我感觉她似乎是出事,也放下了自己对她的芥蒂,声音柔下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妈在电话说:“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全身无力。”   我问:“郑江呢?”   我妈说:“郑江还在学校,我不敢打电话让他担心,他学校最近有比赛,每天要给学生电脑培训,很忙的。”   我说:“好,我现在就回来,你先躺会儿。”   我以为我妈真出事了,匆匆赶到家里后,她躺在沙发上,脸上敷着面膜,郑江正坐在她身边看着一些养生书,我看到这一切时,愣了。   我妈看到我回来了,立马将面膜一揭,说:“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儿问你,今天你舅妈跟我打电话说你和你老板关系很要来着。”   正在看养生书的郑江,听了这句话悄悄抬头看了我一眼,很快便低下头。   我瞪着她说:“你不是生病了吗?”   她理所当然说:“我要是不骗你,我生病了,你回来吗?”   我今天已经发过火了,不想再发第二次火,将手中买的一些水果往地下一扔,转身便要拉门离开,我妈在后面拽住我说:“纪精微,你妈我可是很开明的,你要是真钓上个有钱的老板,妈也不嫌弃,反正我只有你这么个女儿,你好我当然也好,你舅妈的事情记得给我上点心,她今天可是打电话来给我,和我说了半天你的不是。”   我听了我妈的话,转过身看向她,问:“她还敢说我的不是?”   我妈手在脸上拍了拍,说:“是啊,她说你巴不得他们家破差。”   我笑了,我说:“她巴不得将我卖给别人,来让他们家发财。”   我妈听了这话,她恨不爱听,她停止了拍脸的动作,说:“纪精微,好歹你舅舅也是我弟弟,你能不能给我放尊重点?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你舅舅家的人,认为他们家比我们家有钱,你抬不起头来,可好歹你舅舅当年也给咱们补贴了不少,你这是叫恩将仇报你知道吗?”   我不想和她吵,转身就要走,忽然脚步又停了下来,我回过身在客厅内巡视了一圈,指着电视机后背那块墙壁说:“我爸的照片呢?”   我妈神色有些闪躲说:“收了。”   我说:“收了干嘛。”   我妈说:“你爸都死了这么久了,现在我和郑江结婚了,你总要顾及郑江的感受吧。”   我说:“那你想过我的感受,想过我爸的感受吗?”   她说:“哎,纪精微,你是不是有病!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你还翻出来总是说干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在房间内四处走着,最终来到他们卧房,以前放我们全家福的地方,全部换成了她和郑江的结婚照,那一刻怒火攻心,我冲上去将那婚纱照取下来往地下一砸,郑江和我妈的脸,在地下化为破碎。   我妈尖叫着的跑了进来,怒气冲冲问我:“纪精微!你在干什么!”   就连在外面的郑江都跟了进来,他看到地下的碎片时,也紧皱眉头的望着我。   我指着那一地碎片说:“我告诉你,你们这些照片一张都不准给我挂,原先我爸的照片该挂哪儿挂哪儿。”   我冲到我妈面前,拽住她手臂问:“你把我爸照片放哪儿了?”   我妈伸出手就要来打我,被郑江拦住了,郑江语气焦急说:“精微,你别急,你爸的照片在我这儿,我帮你挂,你别这样,你先安静下来。”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样的神情,反正郑江看到我表情后,脸上满是担忧的模样,我妈本来要打我的手,看到我神情不对,立马放下了,脸上同样是担忧。   我觉得自己头晕,蹲在地下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直到郑江将他们的婚纱照全部取下来,将我爸的换上去,我看到墙壁上,我爸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我瞬间才缓过神来。全身疲惫的坐在地上。   郑江和我妈都不敢说话,只是安静又担忧的望着我,一直到大半夜,我才从地下站了起来,刚想出去,脑袋一阵晕眩,我还没来得及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人便朝后面仰去,所有一切恢复寂静。   那种寂静,仿佛我已经死了。   早上醒来后,我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郑江,他坐在我床边削着苹果,模样认真。苹果被他削的非常漂亮,仿佛又回到几年前,我们谈恋爱一年的时候。   我从小喜欢吃苹果,郑江并不喜欢吃,他却为了我削得一手好苹果的绝活。   我盯着他侧脸许久,轻声开口说:“郑江。”   他侧过脸看向我,看到我醒了,立即将手中那只快削皮成功的苹果放下,问我:“你醒了?”   我从床上挣扎的坐了起来,郑江立马过来扶我,我问他:“我怎么了。”   郑江说:“医生说你这段时间太过劳累,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休克了。”   我听了,揉了揉额头问:“我身体应该没什么别的什么大碍了吧。”   郑江将枕头塞到我后背,说:“医生说你有些贫血,记得准时吃饭。”   昨天大闹一场,现在觉得全身酸痛,我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下来了,郑江将我扶好后,转身为我去倒了一杯热水,又用脸盆为我倒好洗脸水,端了了过来。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有一瞬间颤动了一下,脑海内竟然全部都是我们以前的画面,我甚至不受控制唤了一句郑江。   他回过身看向我,脸上满是疑问。   我喊住他一瞬间,我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江以为我是因为工作,他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们已经给你公司电话为你请假了,不会扣你工资的。”   我听了,忽然又释然了。   我们之间已经到了互相不了解的地步,以前只要我喊他一句,他就知道我要什么,可现在我就这样看着他,他都感觉到不到我是因为什么。   郑江见我没说话,他问我:“怎么了,不舒服?”   我说:“不是,我只是有些累。”   他望着我,想说什么,门外传来我妈和我舅妈的声音。   他住了嘴。 ☆、063.让我心动的女人   我舅妈和妈进来后,两个人聊起什么,脸上都有一些意犹未尽的模样。我舅妈一改往日对我的冷淡,热情朝我走来。握住我手,眼里含着担忧说:“精微,不是舅妈说你,你们年轻人虽然比我们这一代人多读了一些书,多懂得一些知识,可照顾自己的身体,你们却反而弱多了,工作重要,可身体更重要,以后别那么拼命了。”   我手从她手心中抽回,没有说话。   舅妈脸色尴尬了,她望着我侧脸好一会儿,说:“舅妈知道那天是我太过鲁莽了,可精微,如果那天我和你舅舅不冒险的话,事情会这么顺利吗?而且之前你答应过我们。会为我们安排的,可我们等了那么多天,等到你舅舅差点快破产了,你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打了几天的电话,不是关机便是不再服务区,你告诉舅妈,你现在是不是生我们气?可我们是不是更应该生你的气?”   我说:“舅妈,你们在做这件事情时,我并不反对,可你们说是我介绍你们去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为我的工作带来影响?”   “怎么可能会有影响。这段时间你和你们沈总这么要好,就光那天的招待。我觉得他对你可不止喜欢那么简单喔。”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认为我们怎么不简单了,觉得我是他情妇?”   她被我噎了,没说话,脸上是一副扫兴的模样,我妈看到这情况,在一旁怒斥我说:“纪精微,你怎么说话的?女孩子能不能注意点分寸?”   我瞪着我妈:“你别给我在这说话,这里唯一没有资格说话的就是你。”我又看向我舅妈说:“你也别自以为是认为我和沈世林关系匪浅,我还没那么大面子让他去费那么大的劲,去拯救一间早已经破败落寞的工场,这几年你和我舅舅在赌场输了多少钱我也就不说破了,你们两夫妻历史在外面已经被人给扒烂了,谁愿意和赌鬼合作?你们愿意以低于市面价的价格给人家货,人家还害怕这货早就押给了别人。”   我这话毫不掩饰,一针见血像把刀一般划破她们勉强支撑的那层面子。我舅妈估计之前还顾及我和沈世林的关系,给我两分面子,现在我说出这番话,相当于在她尊严上和希望上踩了两脚,她指着我说:“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我们是赌鬼!纪精微,你别以为自己在那什么破公司工作,就得寸进尺!当初你可是没少吃我家的,住我家的!”   我说:“那你有本事别和别人说,你是我舅妈,也别再利用我的关系去找沈世林。”   我舅妈胸口上下起伏着,指着我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她转而对我妈说:“你、你、你,你家纪精微真是好本事!当初亏我还给她出学费,她读了这么多书竟然这样来报答我的。”   我妈追了出去,她焦急的说:“文和,你别生气,我精微就是这样的性格,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妈追着我舅妈出去后,郑江欲言又止看向我,他看向我,刚要说话时。   我打断了他,我说:“郑江,别学他们那样来对我说教,我告诉你,你也早已经没有这资格。”   外面天气似乎很好,阳光在经过几个雨天后,终于露脸了,我揉了揉眉间,疲惫的说:“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郑江站在我床前许久,他说:“那你好好休息。”他转身便离开了。   这段时间太累,精神每天处在极度紧张中,别人万分嫌弃的医院,我却觉得非常舒服,昨天夜晚睡了一夜,今天早上醒来一会儿,郑江离开后,吃了一点东西便接着睡。   一夜一天,对于在梦内醉生梦死的我,并没有觉得多么漫长,一直到夜晚七点,我感觉自己有些饿了,才在半梦半醒之间强迫自己需要醒来了。睁开眼,病房内一片黑暗,我从床上动弹几下,伸出手便要开灯,眼睛接触到窗口那黑影时,我动作僵住了。   我硬着声音问:“你是谁。”   站在窗口的黑影晃动了一下,很快他回答了我,他说:“睡得好吗。”   听他声音,我便听出了是谁,反而松了一口气,将持在半空中的手继续往前伸,将灯光打开。   窗口的人,正好回过身看向我,我们两人对视着,我笑了笑:“沈总,什么时候学起了古时候的小偷,半夜进女人房了,可惜我这是病房,应该没什么东西让你惦记吧。”   沈世林身上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西装,里面是淡蓝色的衬衫,他身材高挑,站于灯光下时,影子投射过来,总有一种压迫感。   他听了我话,嘴角含着笑,说:“若是不当一回梁上君子,又怎么知道原来纪小姐睡着后,如此香甜诱人呢。”   我懒得理会他的调侃,揭开被子便要下床,脚还没落地,脑袋有些晕眩,我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脚站于冰冷的地板上。正揉了揉两颊太阳穴,感觉他走近了,我放下手看向他。   沈世林看了我一眼说:“一天一夜,大脑自然会产生晕眩。”他单膝跪在地上,当他手碰触到我脚背时,我下意识往后缩,沈世林一把握住我脚,我脸上火烧一般,怒目看向他问:“你干什么?”   沈世林理所应当说:“你不用穿鞋吗。”共司系划。   我说:“难道我没长手吗?”   他握住我脚放在手上观察了一下,说:“古时候女人的脚象征贞洁,假如被男人看了,或者摸了,女人就要嫁给对方。”他指尖在我脚心抚摸了一下,我觉得有些痒,他为我穿好鞋说:“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现在应该算是我的女人了。”   他说完,又为我穿好另一只鞋,我坐在床上,低眸看向他手上的动作,说:“就算按照古时候的规矩,女子的脚视为贞洁,我脚被你摸了,也不会是你的女人。”   他挑眉,站了起来。   我说:“因为在你之前,已经有男人摸过了。”   他两声撑在我身边,脸靠近我,手攫住我下巴,颇有兴趣问:“哦?比我之前的男人是谁?”   我说:“你知道又能怎样?”   沈世林嘴角噙着笑,眼眸里隐隐含着狠戾说:“不怎么样,最多剁掉她碰你脚的手,那你不还是我的女人吗?”   他盯着我表情许久,在我唇上亲吻了一下,噗嗤笑了出来说:“别紧张,我只是说着玩玩的。”   他收回手,从我面前站直,转身走向洗手间,我狠狠擦拭着他碰过我下巴的手,他回过头看向我,说:“我都不嫌,你还嫌脏?”   我说:“我两天没洗脚了。”   他抬手低头闻了闻,笑着说:“是有点儿味道了。”   沈世林从洗手间出来,脱下身上的西装罩在我肩头,说:“想吃什么。”   我说:“没什么想吃的。”   他不说话,站在我身边很自然来牵我手,在他碰触到我手背那一刻,我立马收了回来,对他说:“沈总现在是把我当什么了?我可不是你身边那些召之即来的女人。婚外情,我从来不玩。”   他说:“我从来没把你当成那种女人。”   我说:“那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沈世林低眸看向了我,动作温柔为我抚顺了耳边的头发,他说:“让我心动的女人。”   我说:“哈,真是荣幸,难得让沈总动心。”   沈世林为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他没有在牵我手,只是说了一句:“走吧。”   我站在他身后望着他高挑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才跟随在他身后,我们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到达医院楼下大厅时,有一辆车停在门外,陈哥从车内出来拉开车门,对我笑着说:“纪小姐,身体好点没有?”   我笑着说:“没多大的事。” ☆、064.争吵   沈世林将我带到一间西餐厅,点了很多东西,可他并不吃,修长的手肘懒懒的撑再桌上。手支着下颌,嘴角带着笑意看我进食。我被他看得很尴尬,根本吃不下什么,放下手中刀叉看向对面的沈世林,翻了个白眼说:“沈总,您这样让我很不自然。”   他手指在我嘴角擦拭掉沙拉酱,说:“我不介意。”   面对他时有时无亲密的动作,我早就处变不惊了,只是他手离开后,我用餐巾用力拭擦了一下,仿佛想要赶走他指尖留在皮肤上的燥热。面对他无耻的回答,我再次翻了个白眼,说:“可我介意,身为女人在公共环境下,保持自己的修养,这是很有必要的。”   他听了终于换了坐姿。身躯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碟子内的实物上,他说:“再吃点。”   我拭擦完嘴角说:“不用了,吃不下了。”   我们两人从西餐厅内吃完后,沈世林送我回医院,陈哥一直在车内等,沈世林为我拉开车门时,我小声问了一句:“最近都在传你和顾小姐的婚期,具体是在哪一天。”   沈世林问:“怎么,打算抢亲?”   我说:“我可不敢,我只是在想你们结婚那天。彩礼钱到底有多少。”   沈世林听了我这话,嘴角的笑意越浓了。他说:“听说他们打赌,你压了一百。”   我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沈世林说:“听人说的。”   “这一百不知道是亏还是盈。”我说完后弯身进入车内。沈世林也坐了进来,将车门关上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将我送到医院楼下,我从内车内下来时,小声说了一句:“沈总,提前祝您新婚快乐。”   他坐在车内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儿,淡淡说:“还早。”   我说:“我舅妈的事情如果您觉得有可帮性,您就帮,如果觉得没可帮性,可以自行考虑,可以依照您个人利益来。”   他嗯了一声。   我从车内下车,朝着医院走去,差不多到达大厅时,停在外面的车转了个弯,便从医院门口离开,我过了许久,直到耳边再也没有那辆车的引擎声。我转过身,医院门口除了几辆救护车外,基本上没什么私家车。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发现还是沈世林之前披在我身上的西装,我看了一眼,手抚摸着衣服面料,上面还有他专有的味道,淡淡的,绿茶一般的洗衣液香味。   我披着沈世林的衣服来到病房,病房内的床上坐了一个人,是郑江,床头柜上放着一份冷透的饭,我看了一眼后,走了进去,非常平静说:“还没回去。”   郑江说:“刚才我来给你送饭时,看到你和一个男人离开了。”   我将身上那件西装外套拿了下来,随手挂在衣架上,说:“我并不知道你回来送饭。”   郑江视线停留我挂在衣架的那一件衣服,他说:“那个男人我认识,是你的老板。”   我挂衣服的手一顿,看向坐在病床的郑江,我平问:“所以呢。”   郑江看向我说:“精微,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说:“什么关系和你什么关系?”   他说:“精微,如果你是因为不甘心是我先背叛你,所以你才急于找一个人来显示自己没有输是吗?”   听了郑江的话,我莫名想笑,我说:“你是说我因为不想在你面前这么狼狈,所以才故意撩拨沈世林,装成自己失去你并不伤心的样子吗?或者还可以试探你反应,看你是不是吃醋?”   郑江没有说话。   我当即就笑了,我说:“郑江,做人不要太自恋了。你的背叛虽然让我愤怒过,让我悲伤过,可这并不会影响我一辈子,你在我生命中只不过是一个过客,既然你要走,我自然就不留。我也更加不会允许自己留在那个没有你的地方,我会不断前进,不断遇到很多事情,而当我遇见很多事情后,你在我心里其实只不过是一块很小的伤疤,我完全没必要再去在伤心,也不用自作多情用别的男人来试探你对我感觉。”我停下话,捂着心口说:“郑江,你在我心里就跟烟花一样,回首已成灰,别把自己当成多么重要,好好和我妈生活。”   我说完这句,郑江的脸色已经铁青,每一对分手后的情侣,或多或少都会对对方有心存幻想,有些自大的人,甚至觉得分手后,前女友一定还对自己恋恋不忘,在失去自己中不能自己,顺理成章他就成了那份感情的胜利者,他沾沾自喜,他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其实在前女友眼中,她早已经把他忘却在十万八千里,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甚至生活过的比以前还精彩,只是郑江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不给他面子,来戳破他。   郑江恼羞成怒说:“我并没有这样想,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在玩火,沈世林是你上司,可你知道吗?越是这种男人,对你们这种女人玩起来越是得心应手,你别被他的财势给迷惑了。”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他这种男人玩女人得心应手?我告诉你,郑江,你别用你的小人之心来说别人。”   “你觉得我小人之心?”   我冷笑:“而且我是哪种女人?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被他财势给迷惑了?原来我在你眼里一直是贪恋财势的女人,郑江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对我居然这样的看法。”   郑江有些百口莫辩,他脸色暗沉看了我许久说:“随便你怎么说,可精微我还是劝你一句,你和他玩不起,他会毁掉你的名誉,你以后还需要嫁人。”   我侧过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冷笑说:“谢谢,名誉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而且我玩不玩得起,你也无权发话。”   郑江从我病床上起身,说了一句:“随便你。”便从我病房离开了。   我冷笑看向他离去方向,心里莫名有种痛快,对我就应该这样,这段感情中我并不是弱者,我应该让他看到离开他的我过得比以前精彩,我并没有沉溺在过去而要死要活,他在这段感情中,也并没有挣到什么面子。   对,就是这样,像一把刚打磨出来的刀一般,毫不留情面插入对方胸口,谁都不是赢家。   第二天我便出院去公司上班,谁都没有来医院看我,是我一个人将出院手续办,然后一个人将东西送回出租屋,然后赶去公司上班。   到达行政部时,公司内的同事在得知我住院了,都对我嘘寒问暖,不管是好意的关心或者是假意的关心,我都一一谢过。   办公室内小霞正好是今天生日,同事们说要夜晚去KTV庆祝,办公室内的所有人都去,我和小霞之间虽然有些矛盾,那天下午她还是邀请了我,我自然给面子答应和她们一起去。   小霞生日请客自然是要请上司江铃的,江铃平日虽然一脸严肃,可面对下属的邀请,她还是很乐意参加。夜晚的时候我们下班,行政部的人便陆续赶往KTV,到达包厢时,来的人并不止我们行政部,还有项目部一些男人们,谈集也来了。他坐在项目部男人那一堆,江铃坐在行政部同事的中央,一个总经理秘书,一个项目部经理,两个部门的头,双方自然是被众人众星捧月。共司边血。   我走进去后,坐在角落内,自己喝着饮料看着他们疯,公司内有明确规定,同公司的人不准有恋情发生,平时工作上没多少明显,可一到下班,谁和谁是一对,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谈集和江铃两个人始终都保持了一定距离,甚至连眼神接触都没有,陌生得像个陌生人。   公司内禁止谈恋爱对于普通员工如同虚设,可对于有经理职位的人来说,被人发现可非同可小,我坐在角落,时不时注意着江铃。   中间小霞闹着为江铃点了一首歌,是男女对唱的歌,并没有特指江铃要和谁对唱,可项目部有一位员工不知道是对江铃有意思,还是想巴结她,主动献殷勤和江铃合唱。   那男人长相也还算端正,年龄估计比江铃小一点,两人合唱时,眼神时不时对视,很有火心四溅的味道,不知情的人甚至在下面起哄让两人喝交杯酒,江铃当时半推半就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也对年轻的小鲜肉魅力无法阻挡,在众人起哄下,脸色绯红和对方进行了交杯酒。   所有人像是疯了一般大叫着,包厢内气氛热闹非凡,只有谈集坐在沙发角落喝着闷酒,情绪明显没有先前那么高。我若有所思盯着他。   本来正在喝酒的谈集,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视线,忽然侧过脸看了我一眼,我们两人视线相对,我反应过来,立马移过,为了缓解尴尬,我端着酒杯隔空敬酒。谈集看了我一眼,没多久,他端着酒杯来到身旁坐着,对我笑着说:“纪小姐不唱歌吗?”   对于他忽然靠近,我有些尴尬,不过还是从善如流说:“我不会唱歌。” ☆、065.遭难   谈集说:“你看上去很文静。”   我端着酒杯,有些惊讶说:“是吗?我给你的感觉是这种吗?”   谈集挨得我很近,他说:“是,刚才一直没有见你说话。”   我想要移开一点。发现自己已经坐在沙发最右端了,我尴尬的笑了两声,放下手中的饮料说:“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刚起身,便正好和包厢中央和同事们闹完的江铃对上,她看了一眼谈集,又看了一眼我,目光里流窜了一些什么,我心里隐隐觉得江铃误会了什么,她看了我一眼,立即转过头,和身边的小鲜肉亲密交流着。谈集看到后,一口闷掉杯内的酒,从沙发上起身说:“不是要去洗手间吗?我和你一起去。”   我说:“哦,我好像又不用了。”   谈集看了我一眼,从我身边离开径直出了包厢。我看了身边的同事,立马又坐了下来。   唱到十二点,我们开始散场,小霞在KTV外面为我们安排回家的车,只拦了两辆车,项目部和行政部的同事大多都有车,只有我没有,两辆的士是行政部两位同事坐的。   他们正商量要谁送我一程时,谈集主动提出:“我送纪助理吧。”   所有人全部看向他,包括江铃。   谈集看都没看江铃,对我说:“纪助理。走吧,正好我们顺路。”   我觉得我好想无意识间成为了谈集和江铃感情的武器。如果让江铃误会了什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工作生涯。以后必定不能平静,我立马谢绝了他的好意,我说:“不用,我有人来接,你们可以先走。”   谈集问我:“谁啊?我认识吗?”   所有人站在那看谈集对我一脸殷勤的模样,眼里全都是暧昧,我感觉谈集特别烦,只能再次说:“我男朋友。”   谈集有些惊讶说:“你有男朋友了?”   我说:“是啊。”   谈集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当护花使者了。”   所有人纷纷上车,江铃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转身上了她自己的车,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站在大街上开始拦车,拦了二十分钟,才有一辆车开过来。   第二天我来上班。行政办的人昨天大约都玩得太嗨了,均是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我一早便被江铃喊入办公室,她交了一些零碎又麻烦的事情让我做,这些事情一般都有专门的人分工去处理掉它,可这次江铃全部分到我一个人的头上,我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领了工作后,便开始处理,一直到中午,连吃饭时间都没来得及,江铃又一个电话将我派了出去订酒店,酒店房间是为万有的合作伙伴所订的,必须要亲自去查看酒店的设施还有和酒店内的员工,交代所居住的人一些装饰喜好和禁忌。   那间酒店是本市的六星级酒店,离我们公司很远,几乎要坐三个小时的地铁,然后转车到达。我到达罗威森国际大酒店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在酒店内订了三间总统套房,和酒店经理敲定好明天客户来时的菜单,然后又去房间内查看了设施,等这一切全部办完后,已经是夜晚十点,等我去赶地铁后,发现地铁已经不通车了。   这个区域相对比较偏僻,客户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这边离景区特别近,游玩的时候,不需要转车,也不需要大面积去找路。   我站在地铁的入口看了一会儿,只能另外想办法,坐公共汽车明显是不可能,打车的费用特别高,而且公司有可能不报销。我打了个电话给江铃,说这边不通车了。   江铃在电话内说:“不通车我能够怎么办?那边地铁九点就不营业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工作的时候怎么不抓紧一点?”   我说:“我打车回来吧。”   江铃说:“我告诉你,从那边打车到我们这边区域,至少也得三百块钱,三百块钱公司是不给报的,因为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时间,所以你自己怎么回来看着办吧。”共司史弟。   听到江铃的语气,我颇为火大,在电话内说:“你四点给我的任务,赶到这里已经是七点,我去酒店订房间和敲定菜单就需要花掉两个多小时,你明明知道这边比较偏,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江铃在电话内说:“那也就是我给你安排错了?难道公司内所有的事情还要按照你的时间表来走吗?”   我说:“江秘书,现在已经是十点,很快就十一点了,我在这几个小时内,一直赶车,连中午饭都没吃,你现在连路费都要我自己出,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江铃说:“我告诉你,不是我不给你报,是公司不给报,你看着办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希望你明天早上准时来公司上班。”   江铃说完,便将电话给挂断,我听到嘟嘟嘟的声音,看了许久,忽然心内一股无法言喻的火,直往脑顶窜。望着周围黑茫茫一片,就连一些店面都开始关门,又加上一天没有吃东西,觉得又累又饿。   我在这陌生的区域走着,正想拦一辆车先直接回到R区再说,走了一段时间,发现这边的士有些稀少,不是客满就是需要换班,我正无比恼怒时,忽然身后飘来一阵酒气,等我反应过来时,身体忽然被一个满身酒臭味的男人抱住,我吓得当即尖叫了出来。   那满是酒臭味的男人将我拦腰抱起,伸出手就来扒我衣服,我拿着手中公文包不要命的朝对方脑顶死命砸着,他因为有些疼痛,手便去遮挡脑袋。我再次用力朝着他脑袋狠狠一砸,转身便想跑,身后的男人一把拖住我腿,我整个人朝地下狠狠一摔,那男人便朝我压了下来。   抽出皮带便将我手给绑了,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我当时忽然第一次有种绝望之感。   一边死命挣扎,一边朝马路上大声呼救着。   幸好路边偶尔有路人经过,可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当警察赶来时,我身上的衣服基本上被扒得差不多了,那醉汉被警察两三下便给扣住,当时我被人从地下扶起来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甚至分辨不出这里是哪里,我该去哪里。警察将我带到警察局后,有位女警察为我倒了一杯水轻轻拍了我肩膀,我才回过神来,接过她递给我的水。   女警察问我:“小姐,您应该没事吧?”   我恍然的摇头,嘴唇都是颤抖的。   女警察检查了我身上,发现只有一些抓伤,除了衣服被撕裂的严重基本上没有大碍,她脱了一件衣服罩在我身上,语气温和说:“你别怕,那醉汉已经被扣了起来,现在正在醒酒,你先喝杯水,然后告诉我们你家人的电话?”   我张了张嘴,许久说了一句:“好。”便去口袋内拿手机,刚拿出来手机,手不稳手机便摔在了地下。   那警察弯腰去捡,手机便发出光芒和铃声,有电话打了进来。   那女警察看了一眼来电提醒,问我:“这电话我能接吗?”   我根本没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么多,当即点了点头,那警察见我情绪大约也不能冷静思考什么,便按了接听键说:“您好,我们这里是警察局,请问您是纪小姐哪位?”   那警察边接电话边走向门外,隐隐传来几句模糊的话,没多久那警察便接听完电话回来说:“我们已经通知了您朋友,他大约两个小时就赶到。”   我喝了一口水,颤抖着说:“好,谢谢。”   我坐在警察局两个小时,那醉酒的男人已经醒酒了,正在被审问。我已经逐渐镇定了下来,起身正想问刚才那女警察我什么时候可以走时,警察局门外快速停了一辆车,车内下来一位风尘仆仆的男人,紧着是一个女人,之后是司机。   等他们从警察局进来后,我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然后那男人身后冲过来一个人,是陈哥,他才刚到门口便焦急问:“纪小姐,您没事吧。”   我疲惫的摇摇头,说:“没事。”   声音是嘶哑的,勉强发了出几个音节。   为首的男人朝我缓慢走了过来,拉起我缩在外套下的手臂,他低眉看向我手臂上的抓痕,抬起头又看向我颈脖处,眼眸内的情绪越来越冷。   过了许久,他将我揽到怀中说:“没事了,别怕。”   我靠在他怀中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哭,只是特别安静的任由他搂着,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茶香味,我才觉得安下心。他抱住我许久,有警察走了出来,问了一句:“您就是沈先生?”   沈世林将我放开,对那警察说:“对,我是。”   警察说:“刚才纪小姐在洮胡路遭遇一位喝醉酒的先生对她欲行不轨之事,因为当时有人及时报警了,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请您放心。”   沈世林听了没说话,脸色非常阴沉,那警察说:“我们有些相关的手续需要纪小姐配合一下。” ☆、066.伤   我录完口供后,警察和我们说随后会对醉酒犯进行处理,我们可以先回去。沈世林将陈哥留下来处理稍后事宜,便带着我出警察局。江铃站在门口望着我,她脸上带了关切赶来问:“精微,你没事吧?早知道我就应该早一点通知你来这边订酒店,我没想到客户们来的这样突然,他们明天就到达了本市,所以我才这么匆忙让你来处理。”她脸上满是自责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望着那那自责又内疚的模样,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你不过也是安排上的问题,又不是故意的,只能怪我倒霉吧。”   江铃握住我手说:“真是对不起,真不敢想要是警察来晚了,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我说:“其实我是准备自费打车回来的,可这边比较偏,出租车比较少。”   沈世林在一旁听,问:“自费?”   我说:“我处理好酒店已经十点了,去赶地铁时。发现地铁已经不通车了,我打电话问江秘书怎么办,她说她让我自己想办法,还和我说公司不会报销打车费,毕竟这边到R区挺贵的。”   沈世林听了,看向江铃。   江铃立即说:“当时我正在处理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没想到你这边情况会是这样,一般像几块钱地铁的费用是不会报销的,我没料到你回来会需要打车,最近财务这块管得很严的。”   我说:“我知道你也很为难,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说到这里。我眼睛有些酸,声音哽咽说:“我想到刚才……我就觉好怕。”我手从外套内伸了出来。暴露在门口的灯光下,手腕上的勒痕有些狰狞。我说:“当时他拿皮带捆住我手,伸出手就来撕我衣服……你不知道当时我真想死了算了。”说到这里,我本来极力抑制的情绪,有些奔溃了,捂着脸便哭了出来。   江铃蹲下来就要扶我,沈世林说:“你去开车。”   他吩咐完江铃,便扯掉我身上的外套,将他的外套脱掉,动作迅速把我上身全部裹住,在江铃惊讶的视线中,他将我打横抱起。我没有挣扎,只是在沈世林怀中小声哭泣着,等他抱着我出门时,江铃站在后面还没回过神,我从沈世林怀中抬起脸来,对警察局门口的江铃诡异笑了一声。然后很快缩到他怀中,手死死抓住他衣襟。   江铃过了许久才来开车,我始终窝在沈世林怀中没有动过,也不知道车开到哪里了,车子缓缓停下,沈世林轻声在我耳边说:“到了。”   我从他怀中缓缓抬起脸来,看了一眼车顶的灯光,觉得有些刺眼,闪躲了一下。沈世林手在我脸上擦拭掉一些脏东西,说:“我送你上楼。”   他要将我打横抱起时,我立马惶恐说:“不用,沈总,我已经没事了。”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说:“没事的,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便快速抓起手边的公文包,紧紧裹住自己的衣服,推开车门下来,江铃从车内追了下来说:“我送你上楼吧。”她根本不准我拒绝,走上来扶住我手臂,便带着我往前走。   她握住我手臂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我们两人看似相互扶持行走着,到达楼道间时,江铃松开了我,伸出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时,我早已经在她之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清脆无比,我手心是麻酥的,暂时没有感觉,我对江铃说:“江铃,其实我们可以很好相处的,从一开始我们就可以相安无事的做上下属的关系,可你不断给我难堪,不断陷害我为难我,那个帖子是你和肖亮联手发出来的吧?上次在港式茶楼时,我亲眼看着肖亮和你同进同出,明明是你开除了肖亮,却故意让肖亮误会是因为我的关系,她才会被开除,而且沈总从来就没让你开除过她,你只不过是想把那场火往我身上引,你早就看中肖亮在我们办公室的人际关系,因此让我在行政办孤立无援是吗?”   江铃被我甩了一巴掌后,还没回过神来,她不可置信看向我,过了半响,她说:“纪精微,你敢打我?”   我说:“我为什么不敢?事到如今难道我还怕得罪我你?怕你踢走我?”我顿了顿说:“江铃,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以为还够资格踢我出局?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对沈世林别有用心吗?对,你猜对了,我对他确实别有用心,他现在对我可不止感兴趣那么简单。”   我对她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聪明还是其次,你知道吗?你的才能在男人眼中都抵不过一张脸。”   江铃脸色惨白,如果不是左脸那一巴掌红印,算得上是基本没有血色。   我说完这句话,裹紧衣服朝着楼梯走去,至于江铃之后怎么样,我也没去管。一口气爬到五楼后,坐在镜子前,看到身上那些抓伤时,心内想起颈脖上一阵黏稠感,还有身上酒气,就觉得恶心无比。   我在浴室放好热水,在里面狠狠洗了两个小时,直到身上搓破了皮,才从浴室出来。   第二天公司打来电话让我带薪休息两天,说是让我在家里好好修养身体和平稳情绪。这件事情并没有流传开来,除了我和江铃还有陈哥沈世林知道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我那天夜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约沈世林也早已尽第一时间,让人进行了封锁。   这关乎我名誉,就算那一天夜晚并没有发生什么,可只要别人听说我被酒鬼强奸未遂,光强奸这两字就够劲爆,根本没有人再去在乎未遂那两字。而且这种事情对于公司影响也不是很好,如果被记者或者对手公司抓住把柄,肯定会以万有苛刻员工的标题大肆宣扬。   待在家里第一天时,陈哥打电话给我让我开门,当时我还觉得奇怪,陈哥来我家干嘛,我将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位女医生,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是沈先生派过来为纪小姐查看身上伤口的。”   一夜过后,我身上的勒上还有擦伤确实有些疼,昨天夜晚睡之前随便抹了一点药,便没去管了,我没想到沈世林竟然还会派医生过来。我将医生请了进去,那女医生让我进房间,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我照着她说的做,脱掉身上睡裙,便趴在床上。   医生很轻柔为我清洗伤口,又细致的为我上药。   她说:“你昨天是不是就涂了点碘酒?”   我说:“对啊,我觉得不怎么严重。”   女医生说:“会留疤的。”   我惊讶回头去看她,那医生说:“不过你放心,你按照我给的药,每天准时擦一遍,基本上不会留疤。”   我松了一口气,那女医生大面积涂完后,因为药水没有干,她让我在床上躺一会儿,便提着手上的药箱从我房间离开。   我感觉伤口处有一些丝丝的疼,脸埋在床上没有动弹,也不知道趴了多久,门外门铃再次响了,我从床上随便套了一件睡裙,从床上爬了下来,来到客房将门拉开,门外站着的人是沈世林,我第一反应就是关门,他从外面一把按住,很轻松将门推了进来,然后一把抓住我手将我往他怀中一拖。   我面色绯红挣扎着说:“你先出去!”   他抱住我说:“怎么?还害羞?”   我说:“你没看见我没换衣服吗?”   经我一提醒,他目光停留在我衣服上,然后看向我睡衣紧贴的胸部,他似乎是明白什么,故意明知故问:“没穿内衣?”   我想要将他推开,可他钳住我手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根本动弹不得,我张嘴就朝他颈脖咬过去,他一把揪住我头发,我感觉到疼痛,他顺势控制住我后脑勺,便用力朝我吻了过来。我甚至半点防备也没有,他咬住我唇,舌头便死死抵住我。   他的吻比以往几次都用力,我甚至有一种他恨不得将我吞下去的错觉,我手在他胸口死命捶着,过了许久他将我推倒在沙发上,我还来不及惊呼,他一把捂住我唇,脸颊离我特别近,他喘着粗气,眼里升起一簇小火苗,说:“乖,别乱动,我查看你的伤。”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是低沉的,可低沉内又带了一些莫名的诱惑。   我脸在他手下挣扎了两下,他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这样说,我也不好挣扎什么,因为我感觉到他身体起了一丝丝变化,我身体僵硬,更加不敢动,只能眼睛带着警告瞪他。   他手在我脸颊抚摸了一下,然后低眸看向我颈脖处的伤口,他手指仿佛带着火一般,在我本来就热辣的伤痕处抚摸着。   我感觉到难耐,却又不敢说什么。   他看到那些伤痕,收回手问我:“疼吗?”   我喘着气说:“你压住我伤口,我当然疼!”估圣帅才。   他笑了,并没有从我身上起来,而是去揭我睡裙裙摆,我心内咯噔了一下,语气带着警告说:“沈世林,你敢乱看,我就杀了你。” ☆、067.还挺好养   沈世林指尖捏着我因为挣扎和混乱,差不多到达大腿根部的裙摆,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噙着笑。在我目光下,将我裙摆往下一拉,将我大腿遮住,他说:“你想多了。”   便从我身上起来,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口,我心还在剧烈跳动着,脸上的绯红逼近耳根,我小心翼翼往沙发后退了退,退了一点,觉得还不够,又捂着裙子再次往后退。   沈世林望着我这幅模样,觉得颇有意思,他靠在沙发上,手撑着脑袋,就那样望着我,他说:“我要成心想对你怎样。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机会捂裙子?”   他这样一说,我立马又拉扯出一个抱枕压在腿上,他目光又移到我胸部处,我低头一看,气得将那抱枕朝他扔了过去。他手一把接住,笑了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身,沈世林起身朝着门走了过去,他拉门时,低头研究了有些松动的门锁,随即才将门打开,陈哥手中抱着一些蔬菜水果。站在门口说:“沈总,这是您要的东西。”   他接过。从袋子内拿出一个橙子检查了一下,觉得新鲜度还可以。便又放了回去,然后和陈哥说:“让换锁的师傅来一趟。”   陈哥听了沈世林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我门上的锁,说:“是该换了,这边的房子看上去都好陈旧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朝里面的我笑嘻嘻打着招呼说:“纪小姐,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便离开了。   沈世林提着手中那一袋东西入了厨房,出来后,脱掉身上的西装,挂在衣架上,取掉手腕上的黑色皮带腕表,然后松了松袖口的银白色袖扣。   我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说话,他一边挽衣袖,一边问:“喜欢吃什么。”   我坐在那儿,说:“随便。”   他将衣袖挽到手腕处,露出修长的手臂。说:“还挺好养。”   我说:“谢谢,穷人家的女儿,你给她草她都不会嫌弃。”   沈世林入了厨房,我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将那条带蕾丝边的围裙,很自然的穿在了身上。身材高挑的他在逼仄又低矮的厨房内有些不协调,不过他很会随遇而安,微弓着上身将袋子内的食材一一拿了出来。   趁他没有注意到我,我快速入卧室,从里面换好衣服出来。沈世林还在厨房内忙碌,我站在门口说:“你会做饭?”估圣投划。   他调着料,说:“会。”   我有些出乎意料说:“你们这种人基本上不都是在饭局上来来回回吗?就算饿了回家都是保姆给你们热饭热菜的。”   他说:“我十七岁的职业其实是厨师。”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在我印象中厨师这个职业,都是穷人家读不起书,中途辍学的人退其次学的手艺。我没想到背景厚实的沈世林居然十七岁学的是厨师。他见我一脸惊讶的模样,说:“当然,二十岁后改行了。”   我说:“为什么会学厨师?”   沈世林说:“为妻子下厨。”   我说:“你的目标?”   他说:“我母亲的。”   我说:“沈夫人对人应该很和善。”   他说:“还算好。”   我说:“顾小姐以后一定会是幸福的沈太太。”   沈世林将手中切好的橙子递到我唇边,我微微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小口咬住,正想吃到嘴里时,沈世林忽然弯下腰吻住我唇,咬住了橙子另一半,他捧住我脸,缠绵的吻着我,直到我们两人都气喘吁吁,那瓣橙子也在我们嘴里分食而空,他才舔掉我下唇瓣中央的汁水,笑容暧昧挨在我耳边说:“顾小姐可没这福气。”   我微微有些不自然别过脸,他已经站直在我面前,说:“帮我洗菜?”   我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有很多菜还没洗,便说:“好啊。”   沈世林牵住我手,垂眸仔细又温柔为我将衣袖一层一层撸好,他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叮嘱说:“别让手臂上的伤口碰到水。”   我没说话,正想去拿菜,他手抬起我下巴说:“听见了吗?”   我将他手移开,说:“听见啦。”   曾经有报道说会下厨的男人,一般智商都高,这句话我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可看到沈世林将三菜一汤做得和五星级饭店内的饭菜一般漂亮,我不得不承认,这报道可信度还是挺高。   毕竟我身边就有一个典型的列子存在,根本无法辩驳。   我跟在他身后就是打打下手,等他全部完成后,我将饭菜端到桌上摆好,欣赏了一会儿,觉得用这些几块钱一个的盘子装这些菜,真是浪费了。   沈世林从厨房内出来,我们两人正要开始吃饭时,沈世林手机响了,他起身接听电话。他没怎么说话,只是在电话即将挂断后,说了一句:“嗯,我现在就来。”   他将电话挂断后,转身便从衣架上拿起西装外套,重新将松开的领口扣好,对我说:“我有事,先走了,这几天注意伤口。”   我看了他一眼,说:“好的,你走吧。”   他穿好衣服后,便推门从这里离开,我坐在餐桌边好一会儿,起身来到窗户口,楼下那辆车停了一会儿,很快便转了个弯消失。我回身望响这桌丰盛的菜,又看了一眼还亮着的灯的厨房,忽然觉得食不知味。   尝了几口后,便放下碗,将桌上的菜一一用保鲜袋装好,放入冰箱内。等一切全部搞定后,我从厨房出来,发现桌上有一只男士手表,是沈世林刚才留在这的。   我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擦拭掉镜面上的灰尘,清晰看到时针的针头停在十二点。   十二点,果然一切都该醒。   沈世林走后没多久,修锁的师傅便来了,将我门外那把老旧的锁换上一把新的,等他换好后,我觉得还挺牢固的,要给师傅钱时,他说已经给了。我想,沈世林应该给了,便送师傅下了楼。   我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在家里做做家务,练练瑜伽,看看书,两天时间很快就过了。   休息两天后,我开始去上班,可到达公司后,并没有看到江铃。所有同事都埋头工作,气氛有些怪异,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我和一位比较要好的同事张楚去茶水间泡咖啡时,张楚谨慎的望了望门外,忽然挨近我说:“精微,你知道吗?江秘书请假了。”   我有些意外问:“她为什么请假?”   张楚说:“她并没有说请假的原因,不过有小道消息说,她工作上做错了一件事情,被沈总罚停两月。”   我听到这消息,脸上满是惊讶,可心里大约是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故意问了一句:“会不会弄错了?江秘书应该是有事才请假的吧?”   张楚喝了一口咖啡说:“除非是产假,不然根本没有两个月时间让她休息,而且江秘书根本没有男朋友,更别说孩子了,产假肯定是不可能。”张楚再次瞧了瞧门外,挨在我耳边说:“你休息的第一天,沈总对江铃发了很大火,一向待人谦和有礼的沈总居然对江秘书发火了,你想啊,这里面肯定和她休息的事情是有原因的。”   张楚挨在耳边说:“这两个月肯定会有人来顶替她的位置,如果公司不另外招的话,我估计会是你。”张楚声音顿了顿说:“精微,这可是你升职的好机会,我和你说,江秘书的职位公司可是配房配车,工资不仅涨几倍,就连出入的场合都是达官贵人,你一定要把握机会。”   我听后,沉默了半响。   正好门外有人推门进入,张楚拍了拍我肩膀,端着咖啡杯便出去了。   下班的时候我正好在门口碰见了谈集,他脸色不是很好,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模样,我从后面喊住了他,他回身看向我,带着疑惑看向我。大约是在疑惑我喊住他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笑着说:“最近好久没见你来我们行政部了。”   谈集笑着说:“是吗?最近没什么事情要找你们行政部。”   我说:“江秘书休息两个月,你知道吗?”   谈集听到我这句话,脸上故作惊讶问:“真的吗?怎么会休息两个月?”   我说:“我也不清楚,我今天来上班听别人说的。”   谈集笑了两声说:“可能是她家里有事吧,看来,以后这两个月我可得经常来找你了。”   我说:“还轮不到我,公司会另外招人。”   谈集听了没说话,前面有人喊他,他应了一句,说:“我朋友在等我,那我先走了。”   我和他说了一声再见,他便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人事部的人来宣布江铃休息两个月事情,因为她的职位空缺,公司将身为她助理的我,暂时替补上去,一直替补到她休假期满了,这个消息算不上突如其来,行政办的人都还算正常,人事部的人宣布这个消息,便将江铃的车钥匙交到了我手中,还有一些出入高级会所的贵宾卡这些东西,全部一一清点了给我接手。 ☆、068.喜好   办公室内的人都笑着恭喜我,态度别说多真诚了,和平时不冷不淡相比,对于他们今天的热情反而让我受宠若惊。张楚吵闹着说我暂时升职。要我请客,不管江铃是否真的会在两个月内回归,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我自然也高兴,便当即爽朗的答应了,下班后,又是行政办的所有人,去了公司附近韩式烧烤店吃东西,六七个人要了一个大桌,所有人围在桌上叽叽喳喳点着菜,点了差不多几十分钟,终于敲定后。   服务员上茶水,几个人便聊起了一些八卦,都是女人,话题自然不断,可今天她们的重点全部都放在我身上,行政部以前对我有过冷眼的同事。都对我赔礼道歉,还说以前相信了那些流言误会了我,让我不要在意。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墙倒众人推,可当有一天你得势后,别人又会像失忆一般,笑脸相迎和你说着巴结的话,完全忘记就在不久以前,她们的冷眼和讽刺是如何投掷在别人身上的。   很快服务员端着泡菜和烤肉上桌,所有人又将话题转移到明星和珠宝包包上,气氛还是挺融洽的。就在此时。坐在对面的张楚忽然推了推她身边的人,所有人对于她忽然的动作有些疑惑。直到张楚指着门口,她压低声音说:“你们看。沈总和顾小姐。”   所有人随着张楚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这件饭店的经理亲自拉开车门,车内下来一男一女,女的身材不算高挑,但胜在娇小,脸上戴了一副墨镜,她挽着身边高大的男人,两个人由经理领了进去。   后面跟了一些助理和随从之内的人,仗势看上去挺大。   门口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是陈哥,他手中正拿拖着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视线在饭店内张望了一下,正想随着那群人进入另一条走廊时,陈哥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他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中的我,朝我笑着打了一声招呼。便拖着那行李快速跟了上去。   当他们离开后,张楚羡慕嫉妒恨说:“顾小姐真是幸福,沈总这种又帅又有钱又有能力的男人,这种绝种好男人,居然成了她的男人。”   一位同事说:“沈总他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一般这种中等饭店依照他们的身份,基本上是不来消费的。”   张楚白了她一眼说:“你傻啊,顾小姐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家泡菜,你不知道吗?”   那位同事说:“真是幸福,如果我有一位沈总这样的男朋友,这一辈子我就此生无憾了。”   张楚接话说:“这种男人本来就不属于我们,人家顾小姐背景和沈总可也是相得益彰,什么样的男人配什么样的女人嘛,这种男人咱们还是在脑海内意淫下就算了,毕竟小说内和电视剧内的灰姑娘与王子,都是骗小孩的。”   张楚用夹子夹了一些里脊肉放在烤肉炉上铺平,又说:“前几天还有人看见沈总和顾小姐去珠宝店挑结婚戒指了,你们知道吗?”   同事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朝张楚围了过来,满是兴致勃勃问:“真的吗?这么说两人真的准备结婚了?”   张楚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反正看最近这么多流言蜚语,两方都没有否认的话,我估计应该是差不多了。”   同事们听后都唉声叹气,摇头可惜说:“不知道咱们公司内多少人要失恋了。”   张楚见我没有说话,忽然将话题扯到我身上来问:“精微,你难道不知道一点风声吗?”   我端着手中的大麦茶,疑惑问“什么风声?”   张楚说:“挑选戒指的事情啊。”   我笑着说:“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江秘书,毕竟之前我一直都是在办公室内工作,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久,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后,我去收银台结账,正好撞见出来的陈哥,他也看到了我。他笑着问:“你们怎么也在这吃饭?”   我笑着说:“同事们闹着请吃饭。”   陈哥说:“听说你最近升职了?”   我说:“只是暂替。”   我看到陈哥手上拿了车钥匙,疑惑问:“沈总和顾小姐不是在这吃饭吗?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啊?”   陈哥搔了搔头,说:“顾小姐要吃北街的酒酿圆子,我现在要去北街买。”   我说:“那不耽误你了,你快去吧。”   陈哥和我说了一句再见后,便拿着车钥匙开车匆匆赶去北街。   我结完账后,所有同事都已经到了门口等我,我们站在外面告别完后,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剩下我一个人时,我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这家韩式烧烤的对面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咖啡坐下。   坐了大约十分钟,陈哥的车赶到店门前,他从车上匆匆下来,手中提了东西,进去了大约二十分钟,沈世林和顾莹灯他们从里面走了出来,顾莹灯的手牵着沈世林,一直面带笑容和他兴致勃勃说着。而沈世林表情始终带着温和,静静听着,也不说话,两个人站在有风的夜晚,像是黑夜里最亮的星,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让人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顾莹灯说到高兴的时候,还调皮的踮起脚尖吻了沈世林的脸。   两人上了车后,身后那些随从上后面两辆车,两辆车跟在前面那辆商务车后,便消失在店门口,很快,一切化为平静。   我端着手中咖啡,一点一点喝完后,才起身朝不远处的公交站走去。   第二天上午,陈哥开车带我去顾家接顾莹灯出来,顾莹灯从顾家别墅出来,脸上没带墨镜,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走路时,那微卷的马尾便一晃一晃的,非常青春靓丽之感,她穿着简单的运动服来车旁,我从车内出来,立即为她拉开车门。   顾莹灯今天心情似乎挺不错,她和我打了一声招呼说:“精微,早啊。”   我说:“顾小姐早。”   她朝我点点头,弯腰入了车内。   今天一早我本来是要接替江铃的工作,为沈世林整理开会的材料的,可顾莹灯打了个电话给沈世林让我陪她去逛街,我当时感到很惊讶,毕竟自从因为以前那些流言,顾莹灯已经很久不曾和我见面了,她这回主动要我陪她逛街,这真是让我感到意外。   不过竟然是工作,我自然一早放下手上的工作马不停蹄由陈哥送到顾家门口,等着顾莹灯从别墅内出门。   陈哥将我们两人送到一处商场,我和顾莹灯下车,两人进了商场,顾莹灯偶尔在首饰店停一停,有时候在女装店看一下,   我跟在她身后,直到来到一间男装店,顾莹灯走了进去,在里面转了很久,最终停在一处挂满领结和商务领带专柜前,她朝站在不远处我说:“精微,你过来一下。”估向长血。   我提着她买的东西来到她身边,她指着一条黑色的商务领带还有一条绸缎面料的深蓝色斜纹领带问我:“如果让你给世林买东西,你会选哪一条?”   我看着她指的两条领带,笑着说:“我对沈总的喜好并不了解。”   顾莹灯说:“没事的啦,你只要告诉我你觉得哪一条好看就好了。”   我犹豫了半响,指着那条黑色的商务领带说:“我觉得这条会比较适合。”   顾莹灯说:“为什么你会选这一条?”   我说:“商务领带比较适合各种场合,而且沈总的衣服都是比较沉稳简单的。”   顾莹灯听了点点头,便让服务员拿下那条黑色商务领带,我立马提着包去付款,买下这条领带后,顾莹灯又带着我去了男士衬衫专柜,她再次指着一件简单没有任何花色的白色衬衫和一件暗格子衬衫让我选,我指了那件白色的。   顾莹灯将那件白色衬衫拿下来放在手里摸了几下,脸上带着笑意说:“精微好像挺了解世林喜好的,你刚才选的都是他常用的几款,他很少穿花哨的衣服,不过我摸他喜好摸了差不多一年才完全清楚,可精微你呢?”   她问我这句话时,眼睛内平静一片,嘴角甚至还带着微笑,可我却因为她那些话吓出一身冷汗。   我立马解释说:“我也是乱选的,没想到会和沈总的喜好相配。”   顾莹灯笑容甜甜说:“证明你眼光和他眼光很相似,你们两人应该很合拍。”   我说:“顾小姐,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因为我以前的老板穿衣服的风格和沈总的接近,所以刚才我才下意识挑选的。”   顾莹灯挽住我手说:“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选错了。”她将手中那件衬衫交给服务员后,又转了一下西服。   我买完单后,顾莹灯说:“这边好像没有手表店。”   我问:“您需要买手表吗?”   顾莹灯说:“不是我要买,是世林,上次我给他买的那款黑色皮带的手表不知道被他丢哪儿了,昨天没看见他戴,我想给他挑过一款。” ☆、069.实验   听到顾莹灯说起那手表,想到那东西就在我家抽屉放着,我心内有些心虚,只不过很快。我便放松下来,还推荐了一款手表牌子给顾莹灯,她听了我推荐和介绍,似乎觉得也挺满意,可这个商场并没有这款牌子的男士手表。   我和顾莹灯出了商场后,陈哥又载着我们去了东风街的那间店,她在那间店内挑选了很久,最终挑中一款同样是黑色皮带的石英表,简单又内敛很适合沈世林。   顾莹灯拿在手中观察了很久,便让服务员包了起来。这款男士手表虽然款式简单,可价格却极其贵,看到顾莹灯眼都不眨一下,我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我和顾莹灯逛了差不多一个上午,两人在外面吃完午饭,顾莹灯紧接着去美容院做了一个美容,我在美容院的待客室等了整整两个小时。一直到下午三点,顾莹灯才容光焕发出来。   她一边穿外套,一边问我:“世林快好了吗?”   我说:“沈总正在清江湖面上喝茶。”   顾莹灯问:“和谁呀?”   我说:“和万有的一些合作商。”   顾莹灯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先去找他吧,等他和别人喝完茶,估计就可以去换戒指了。”   我下意识问:“什么戒指?”   顾莹灯将手指伸到我面前,笑容内满是满足与幸福说:“我们上次去挑结婚戒指,回来发现戒指大了,想换过一个号。”   我看到她纤细的无名指上素雅的指环,愣了一会儿,随即笑容满面说:“真漂亮。”   顾莹灯放在眼下看了看。有些不相信问:“是吗?”   我说:“对呀,设计方面虽然素雅可胜在精致。”   顾莹灯笑的越发开心了。她说:“当时我和世林去挑选戒指的时候,我第一眼看中的便是这款。世林也说很漂亮。”   我说:“那我提前祝顾小姐和沈总新婚快乐。”   顾莹灯脸上有些绯红,她笑着说:“还早呢。”可脸上的幸福感怎样都掩饰不了,我看到她脸颊红晕,和眼睛内的幸福洋溢,莫名觉得,她真幸福。   二十三岁的年纪,有了自己最为喜欢的事业,有自己中意的意中人,还有别人需要仰视的耀人背景。从小被父母保护着,长大后直接被父母过渡到丈夫手中。   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生之中免受风吹雨打,上帝真是会偏爱。   相反我们这种人,从小道路坎坷,所有一切如果不靠自己争取,那就是坐吃等死。   我提着她买的东西站在马路上等着陈哥从停车场开车上来,等了六分钟。陈哥把车开了上来,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为顾莹灯拉开车门,顾莹灯坐上去后,陈哥看到我手中提这么多东西,立马帮我提到后车厢,等这些全部处理妥当后,陈哥开去清江。   我们到达清江时,天空飘起了丝丝细雨,有小点雨滴轻敲着镜子一般的湖面,清江湖中央正飘了一艘画舫,偶尔有丝竹声飘了过来。我们站那等了一会儿,有一艘小船来接我们,我和顾莹灯上了船,小船游了十几分钟终于靠近了大船,顾莹灯很轻快上了船,我穿着高跟鞋,并不方便,有些费力的上了那艘大船。船内坐了三四个男人,坐于红木椅上,雕花圆桌上煮了一壶散着热气的碧螺春。   顾莹灯进去后,便朝面对我们手执茶杯的沈世林唤了一句:“世林。”船内的三四个男人全都看了过来。顾莹灯丝毫不顾及他们的眼神,一上船便坐在沈世林身边,挨在他耳边娇嗔说:“我等了你好久。”   沈世林说:“不是去逛街了吗?逛得怎样。”   顾莹灯笑着说:“逛了,不过都是给你买的。”   沈世林夹了一块糕点在顾莹灯面前,她喜滋滋的接过,手拿住那块糕点便小口咬了起来,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沈世林笑了一下,在一旁说:“慢点吃,没人抢。”   这里面的人基本上都认识顾莹灯,顾莹灯虽然时常出现屏幕上,可商圈内的人没人不认识顾莹灯的背景,不认识顾莹灯,认识沈世林便也算认识了她。   我走了进去,唤了一句:“沈总。”   沈世林看了一眼,算是应答了。   之后船上一直只有顾莹灯在说着话,她说话向来带着点俏皮,船上都是男人自然爱听她说,妙语连珠的顾莹灯逗得船上的人,均是哈哈哈大笑。连沈世林都带着笑意望向她。顾莹灯说累后,男人们便谈着生意,顾莹灯听了大约觉得没趣,便从沈世林身边起身,来到我面前说:“精微,你觉得无聊吗?”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我,我笑着说:“还好,这是我的工作。”   顾莹灯牵住我手说:“外面的风景似乎很漂亮,我们出去看看吧?”   我有些迟疑,不过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那我陪你。”   顾莹灯很高兴点点头,牵着我从船内到达船头迎风看着。湖岸上有杨柳抽着绿丝,微风细雨,真是一个好阴绵绵的天气,身边的顾莹灯四处观望,忽然她万分惆怅唤了我的名字,她唤:“精微。”   如果不是我离她近,这句话很快便会飘散在微风里。   我侧过脸去看顾莹灯,她眉间从先前的眉目欢喜到如今的郁郁寡欢,她目光看着远方一片茫茫湖水说:“你说世林爱我吗?”   她说出这句话时,目光忽然幽幽移转到我身上,我当然官方又保守回答说:“沈总当然喜欢您,公司内的人说他是将您捧在手心疼的。”   顾莹灯说:“你不用安慰我,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了。”她侧过脸看向我,特别冷静告诉了我答案,她说:“他不爱我。”   我莫名感到心惊,顾莹灯握住我手说:“不如我们做个实验好么?”   我疑惑的望向她,顾莹灯嘴角弯一丝诡异的笑,她说:“他不爱我,他喜欢你,可精微姐姐,你永远都夺不过我。”   她嘴角划起一丝阴森的笑意,我还没回过神来,她身体忽然往前面悬空,很快,我听见她尖叫了一声,我人便随着她一起坠落湖水中央。   我感觉水四面八方朝我涌了过来,窒息的恐惧感随之而来,我在湖水中死命挣扎着,而顾莹灯坠落水后,根本一丝挣扎也没有,任由身体往下沉。   我死命扑腾着水花,大声呼着救命,在挣扎中隐隐约约看到岸上站着的沈世林,在他即将要从船上跳下时,我忽然明白顾莹灯说的实验是什么意思了,她是想让我明白,就算沈世林再怎么喜欢我,对我再怎么感兴趣,那也仅仅是喜欢,仅仅是感兴趣而已。他不会为了我放弃什么,也不会为了我去改变什么。他依旧会冷静去择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这种男人对事和物永远只有利和弊!   可我从始至终不需要他为我改变什么,也从来不用他为我放弃什么呀……   我心忽然一片冰冷,在沈世林跃下去那一刻,我用尽全身力气像是疯了一般,朝船上狂喊了一句:“顾小姐沉了!先救顾小姐!一定要先救顾小姐!”   当我喊出那句话后,湖水内噗通了一声,沈世林沉入了水中后,便不见踪影。我在心里警告自己,一定要坚持一会儿,一定要坚持,我不需要他来救我,我不需要他救我。顾莹灯沉下去了,他救的人,自然是情况最危险的顾莹灯,这是没有感情区分的,这只是人一种本能利弊观。估向叼才。   我这样在心内想着,身体体力也逐渐不支,我身体开始往下沉,一点一点,身下仿佛一片无底洞。   我任由身体沉没于水中,睁着眼睛望着水面上一片圣洁的日光照着水内所有一切,水面上方掠过一处人影,我看见沈世林抱住顾莹灯从我上方游过,在他即将要跃上水面时,他忽然在水内匆忙朝下看了我一眼,隔着一片茫茫水光,我没看清楚他表情,也没看清他的意图。   只是在关键那一刻,闭上了眼。   我从来没奢求我们之间会有什么,所以我也不想知道答案,我不想知道他的选择,让一切都别太清晰。   很多时候,答案太过残酷,那就选择逃避,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   那么,你也不会失望。 ☆、070.捷径   再次醒来后,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袁腾,他坐在我床边正胡乱翻着手中的杂志。   他大约是感觉我动了下。抬头看向我,发现我醒了后,他将手中的杂志往床上一扔,我刚想说话。袁腾说:“你嗓子呛水,可能会有些疼。”   我发出一个音节,感觉确实有些疼痛,反复适应了很久,我问袁腾的第一句话是:“顾小姐,怎么样?”   袁腾说:“她很好,就在隔壁病房。”   我听这句话,不知是轻松还是沉重。袁腾盯着我的脸说:“你为什么不问是谁救了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我说:“很重要吗?反正我已经上来了。”   袁腾说:“如果答案不重要,你就不会逃避。”   我说:“既然结果是我还活着,那过程自然就不重要了。”   袁腾语气加重说:“精微,你别自欺欺人了!”   我说:“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说我自欺欺人。或者是我得意妄想,我跟你们说过很多遍,我从来就没有和沈世林有过什么关系,我从来不觉得我对沈世林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袁腾,我在他身边只是单纯为了生活和工作,我不可能去为了那些误解和流言蜚语,就放弃掉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这是我最后的东西。”   袁腾眼神犀利的看向我说:“这份工作能够为你带来什么?”   我说:“金钱啊。”   袁腾说:“你很缺钱?”   我说:“还可以。”   袁腾说:“既然还可以你要那么多干什么?难道自给自足,平平静静生活不好吗?”   我笑了,说:“袁腾。你现在有了一切,你自然不觉得钱对你是否重要。我告诉你。我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我也不想被家那些亲戚瞧不起。我爸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被一场大火烧死,可他被消防人员救出来送去医院时,其实是还有救的,只是烧伤了心脏,要做心脏搭桥,可那时候我们家家境本来就不宽裕,手术费在当时要几十万,我和我舅妈他们去借钱,你知道我舅妈他们说什么吗?他们说我爸早该死了,说这个手术还不能够保证百分之百成功,活下来的几率只有三成,她让我们别浪费钱,留着钱还不如补贴给活人。   当然,最终她还是没借钱给我,我和我妈没酬到钱,草草将我爸从医院接了回来。刚回到家还没一个小时,他就死了。   他死后,我和我妈不得不投奔舅舅,我在我舅舅家生活得并不怎么好,虽然他家有钱,可我在他家住的那段期间,就相当于他们家的保姆,他们家一家四口的衣服全部都是我洗,我放完学回家后,还要去厨房帮忙。   我舅妈为了省下一笔保姆费,干脆将家里的保姆给辞了,家里所有家务活重担,便真正落在我身上,直到我开始上高中寄宿,她们给我的生活费根本连学杂费都不够,如果不是我妈在零件场内,没日没夜上夜班,拿钱补贴给我,我想,那时候我肯定已经饿死。   在我最饿最累最无助的时候,我就在想,长大后我一定要活的像个人,而不是像只狗一般祈求别人施舍,所以,不管我是否缺钱,钱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第一首位目标。”   我说出这段话特别平静,甚至没有波澜,可只要想到大雨内我跪在地上求我舅妈舅舅借钱给我,让我救救我爸时那场景,我就忍不住全身颤抖。袁腾自然不会懂我当时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没有资格说懂。   袁腾听了,久久都没说话,因为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告诉过他,在他面前我永远不抱怨不悲哀,在遇到挫折时,总能够用自己的努力去屈服,从来不会哭,也不会说累,像个机器人一样不断往前。   袁腾说:“精微,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那么累的位置?”   我说:“不然我该怎么样?”   袁腾犹豫了一会说:“你不知道女人成功的捷径很容易吗?”   “就是找个男人嫁了,在外人眼里光鲜亮丽,可实质上回到家就必须为男人做牛做马,用自己那张谄媚的脸时时刻刻去注意他的情绪,然后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左右三思去问他要钱,然后在朋友面前炫耀我老公对我有多好吗?”   袁腾说:“你不会活成那样。”   我说:“对,我确实不会活成那样,因为我不会将希望依赖在别人身上,只有自己才不会抛弃自己。”   袁腾说“不管怎样,如果你嫁给了我,我们两人对双方都会特别尊重,绝对不会让任何一方成为对方的奴隶和负担的。”   我问他:“为什么?”   袁腾说:“因为我爱你。”   我听了这个回答,特别想笑,我说:“你会爱我多久?”   袁腾犹豫了一会儿,明显是被这答案给缠住了。   我说:“袁腾,你自己都没有答案,你怎么知道我们结婚后,一定会幸福?”   袁腾沉默了,我笑着说:“别再做这种无谓的假设了,我知道如果我嫁给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可是袁腾,我真不想将自己放于那么悲哀的境地,我现在还年轻,完全可以靠自己。”我看了他紧皱的眉头说:“如果我到了三十五岁后,你依然说爱我,那时候我就嫁给你。”   袁腾说:“希望那时候,你还看得起我的。”   我没回答袁腾,而是转移话题说:“顾小姐醒了吗?”   袁腾说:“不清楚,反正她住院后,隔壁病房来了很多人来探视,最后怕影响她休息,已经谢绝探视,保镖在门口守着了。”   我揭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袁腾立马扶住我说:“你干嘛?”   我说:“顾小姐坠水,怎么说都是我的疏忽,我总该去看看她。”   袁腾说:“可你现在都成这样了,怎么还下床去看她?”   我拍了拍他手说:“没事的,只是去看看。”我指着衣架上的衣服说:“麻烦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好吗?”   袁腾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肯定劝不住你。”他无奈的转身去为我拿衣服。   袁腾扶着我出了病房门,来到隔壁一间病房,果然门口都站了保镖,还有些来探视的人,不住的往病房内踮脚去看,高大的保镖如门神一般,将所有人迫切的心都阻挡在门外。   袁腾说:“还是算了吧,好像进不去。”   我站在那一会儿,上前一步对那保镖说:“我是沈总的秘书,和顾小姐一起落水的,想看一下顾小姐是否安全了。”估向亩亡。   那保镖看了我一眼说:“您姓纪?”   我点点头说:“对,麻烦您通报一下。”   那保镖让开了,说:“直接进去吧。”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让我进去,在众人讶异的视线中,袁腾扶着我进了病房,我们站在门口时,才发现原来顾莹灯房间了还有很多人,有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位大约与沈世林相仿年纪的男人。   顾莹灯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沈世林站在病床不远处,沈董也在,坐在靠近顾莹灯床边的沙发上。   那对中年夫妻一脸担忧的望着顾莹灯,靠在床上的她,调皮的牵住那中年贵妇人的手,摇晃着撒娇说:“哎呀,妈妈,我都没事啦,你别那么紧张。”   贵妇人脸上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担忧,嘴角却明显带着宠溺的笑,她抬手点点她额头说:“你这脾气,也只有世林受得了你。”   顾莹灯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世林,苍白的脸仍旧不忘带着灿烂的笑,她从床上爬了起来,伸出手对沈世林说:“世林,我要你抱抱我,你不知道当时我真以为我死了,好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站在病床边的沈世林,一脸无奈看向顾莹灯,很配合抱住了站在床上的她,语气虽然有些责备,可话语里隐隐带着纵容,他说:“以后别淘气了。”   她娇小的身体依偎在他怀中,脸上满是害羞的神色,却还不忘轻轻反驳说:“我才没淘气呢,只是不小心而已。”   病房内所有人都笑了,就连那名与沈世林年龄相仿的男人,都笑着说:“世林,你这样宠着莹灯,你们结婚后,可有得你好日子过了。”   沈世林始终温和且包容的将顾莹灯抱在怀中,反而是他怀中的顾莹灯对那名青年男子抱怨说:“叔叔,你总是这样说人家,难道世林对我好,不好吗?”   沈董在一旁说:“应该的,应该的,我家世林什么都不好,可就是对待莹灯这方面,倒是事事俱全。”   病房内的气氛其乐融融,这样一幅画面真让观看的人都感觉心里暖暖的,我站在门口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袁腾也发现了我的却步,他问我:“还进去吗?”   我想了一会儿,说:“走吧。”   袁腾正扶着我想转身离开,刚还没来得及出门,身后忽然传来顾莹灯一句:“精微。”   我和袁腾身体同时一顿,侧过脸去看,顾莹灯已经从沈世林怀中退了出来,坐在床上一脸惊喜的看向我,她鞋都不穿从床上下来,跑到我面前,一脸庆幸说:“还好你也没事,真是吓死我啦。” ☆、071.贪欲   我仔细看了顾莹灯几眼,发现她表情并没有什么怪异,非常自然,我甚至怀疑之前她将我拉下湖水内和我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一场梦。   病房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部看向这边。顾莹灯的母亲顾夫人走上来。皱眉疑惑问:“这位是?”   顾莹灯挽住我手臂说:“这是世林的助理,昨天我落水后,她为了救我也一并落了下去。”   顾夫人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保养得宜。她朝我浅浅微笑了一下,脸上虽然没有表现什么,可明显态度有些轻慢,她淡淡说了一句:“谢谢你救我们家莹灯。”   我自然非常识趣说:“这是我应该的。”   我的突然闯入,让病房内有种奇怪的气氛,仿佛一个正在热火朝天吃团圆饭的大家庭,忽然被一位陌生人闯入,将这美好的气氛破坏了。   我觉得有些尴尬,眼睛始终不敢乱看,只能坚持对顾莹灯笑着说:“顾小姐没事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顾莹灯真心实意说:“精微,谢谢你。”   我说:“不用谢。既然没事的话,您好好休息。”   顾莹灯点点头。   袁腾扶着我转身,我们出了病房门后,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我出院后的夜晚,我舅妈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是程总已经开始和他们洽谈了。我刚回到家里,看着一些冰冷破旧的家具许久,放下手中的包,站在客厅内对电话问:“这么快?”   我舅妈在电话内非常高兴说:“是呀。我和你舅舅也根本没想到那么快,精微,舅妈还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夜晚咱们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我看了一眼冰冷的厨房,正好懒得自己做饭,有吃白不吃,对我舅妈说:“可以。”   我舅妈这次竟然还难得给我面子,她说:“你选地方了。”   我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舅妈笑着说:“一家人讲什么客气呀,这次我们还多亏了你呢。”   有了舅妈的话,我将吃饭地点订在本市着名的五星级酒店,要了个大包厢。   他们来的人也多,徐毓和宋弛也来了,郑江和我妈,徐婉怡上次被我扇了一耳光后,没想到竟然也来了。   我们所有人坐下后,我舅妈端着酒杯对徐婉怡说:“婉怡,上次你和你表姐吵架了,今天和你表姐道个歉。”   徐婉怡坐在我对面,瞪着她妈说:“我凭什么要道歉呀?那天本来就是因为她给了我一巴掌,应该是她给我道歉!”   徐婉怡说到道歉这两字时,情绪有些激动,手甚至在桌上重重拍了两下,大圆桌有些摇晃。   我舅妈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徐婉怡的耳朵,说:“你这死孩子,如果不是精微,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够每天开着跑车无所事事瞎炫耀吗?!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表姐,几天后,我们家就破产了!那时候你连乞丐都不如!”   徐婉怡被她妈揪的嗷嗷直叫,我坐在那看她和她妈大战三百回合后,徐婉怡终于妥协在她妈手下,来到我面前声音像是蚊子一般小和我说:“对不起。”   我坐在那喝了一口水,掏了掏耳朵说:“你说什么?”   徐婉怡再次说:“对不起。”   我说:“没听到。”   徐婉怡咬牙切齿说:“纪精微,别得寸进尺。”   徐婉怡她妈就站在她身旁,当即在她脑袋上给了一巴掌说:“你别又给我抽风!”   我看到徐婉怡眼睛都红了,也没再为难她,说:“好了,道歉我受了。毕竟上次我也有错,我不该打你,我也和你说声对不起。”   徐婉怡看了我一眼,目光呆滞,大约没想到我会和她道歉。这段时间我也反省了一下自己,当天确实是自己脾气暴躁了点,把对她爸妈的火全部发泄在她身上,这很不公平。   现在想想,徐婉怡又做错了什么?平心而论,她给予我的帮助还是挺多的,本来眼睛有些红的徐婉怡,才情绪缓和了一些,说:“这还算句人话。”   歉也道了,这顿饭就开始了,我妈今天心情似乎特别好,在吃饭的时候,还感叹我们一家这么多年,难得一起吃个饭。   我舅舅说:“是啊,这几年都是各自忙各自的,反而是家人很少在一起吃饭。”   我舅妈指着徐婉怡的脑袋说:“特别是她,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整天只知道在外面吃喝玩乐,没有半点上进心。你看精微,人家现在是大企业老板的秘书了,手下掌管了好一些人,你呢?你除了会打扮除了会玩,你还会什么?”   徐婉怡被她妈念叨的烦了,紧皱眉头说:“你别总是念叨我,烦不烦?”   我舅妈说:“你还嫌我烦?家里出事儿了,你半点忙也帮不上,反而还总是向我伸手要钱,你妈都没觉得烦,你还觉得烦?”   徐婉怡说:“那你要我帮什么忙啊?我能够我帮上什么忙?”   舅妈说:“你也都二十二了,是不是该工作了?”   徐婉怡说:“有什么工作好做?”   当我舅妈看向我时,我心内咯噔了一下,果然下一秒,我舅妈盛了一碗汤给我,她笑容亲切说:“精微,你和婉怡从小要好,你看她现在都二十二了,你能不能帮婉怡在你们公司找份工作?”   我听她语气就感觉到不对劲,果然我的第六感还是非常准的。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我用勺子小口喝着那碗汤说:“她会做什么。”   我舅妈说:“现在你当秘书了,手下肯定还缺个助理吧?多少钱工资没多少关系,最主要是让徐婉怡跟在你身后,和沈总他们去见见世面。”   我指着徐婉怡说:“你是说让徐婉怡跟在我手下,去和沈总见见世面?”   我舅妈说:“不行吗?我家婉怡也不差的。”   我冷笑了一声说:“舅妈,你是卖了侄女还不够,现在连女儿都要卖了吧。”   我这句话一出,舅妈脸色变了,桌上气氛开始凝固,我妈使劲给我使眼色,我没看她。   徐婉怡忽然拿起面前的碗往桌上一砸,那只瓷碗在钢化玻璃质的转盘上,旋转了几圈,最终保持歪斜的姿势细微摇晃着,她说:“你是不是恨不得我现在就找个男人嫁了?”   舅妈说:“你怎么又提到这个话题上了?找工作怎么就和你嫁人有关?”   徐婉怡冷笑说:“我还不知道你心内那点算盘吗?你让我当表姐助理,不就是想把我安排在那姓沈的身边,想我们在接触中发生点什么,让那姓沈的看上我吗?”徐婉怡对她妈吼了一句:“妈!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她指着徐毓说:“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怕我抢了宋弛,让你宝贝女儿徐毓伤心?!”   徐婉怡她妈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在她话刚落音时,狠狠给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在气氛诡异的包厢内,尤其清脆。舅妈指着门的方向说:“滚!你给我滚!”   徐婉怡捂着脸,眼睛内包着眼泪水,她脸上满是恨意看向她妈,她说:“你要我滚,我今天偏不!我告诉你,当初就是我勾引宋弛!就是我勾引他上床的!怎么了?做了这些事情还怕人说吗?”   徐婉怡指着宋弛和徐毓说:“你以为就你会为了他生孩子吗?我告诉你,二十岁那年我为他打过胎!”   面对徐婉怡的疯狂,徐毓坐在宋弛身边始终沉默不语,她脸色苍白,模样比上次更瘦了,握住勺子的手,青筋暴起,她低垂着脸沉默不语。   徐婉怡见她不说话,她对徐毓吼叫说:“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   宋弛一巴掌拍在桌上,那桌子垮塌下一半,我坐在那儿,都能够听见玻璃晃动的回声,宋弛眉目内都是隐忍,他眼里含着警告看向徐婉怡说:“够了!”   徐婉怡泪流满面说:“不够!宋弛,这些都还不够,我妈现在为了徐毓恨不得将我嫁给别人,我就那么廉价吗?她至于如此糟践我吗?”   宋弛额头青筋暴起,可他还是保持平时的温和说:“婉怡,你妈不是这个意思。”   徐婉怡说:“那又是哪个意思?”   宋弛没有回答。估布女技。   徐婉怡看向宋弛问:“宋弛,我今天只要一句话,你爱不爱我?”   宋弛依旧沉默。   舅妈忽然拽住徐婉怡的头发,便将她往门外拖,咬牙切齿说:“你觉得现在丢脸还不够吗?!你觉得你丢人现眼还不够吗?!你给我滚!立马给我滚!”   徐婉怡被她拖住头发,身体往后仰着,因为头皮疼痛,她大声尖叫的哭了出来。   一桌子人都坐在那儿谁都没有动,我也没有。   坐在那一脸沉默的的徐毓,忽然斜斜从座位上倒了下去,所有人看了过去,发现椅子上一滩血迹,而徐毓早已经倒在地下不省人事,坐在桌上没动的人都冲了过去。   徐毓被紧急送到医院,小产而引起血崩的她,在半夜醒来后,关在病房内哭到天亮。而徐婉怡满脸苍白坐在走廊内,她捂着脸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要伤害她。” ☆、072.在爱情里的人,都觉得可以为对方去死   我看向蹲在地上止不住哭泣的徐婉怡,过了半响静静蹲在她身边,她一直哭,哭到我都觉得耳鸣了。徐婉怡才停止了哭泣。面无表情盯着前面一团光影,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递了一张纸巾给她,徐婉怡接过后,并没有擦拭,而是麻木说出一句:“我让徐毓流产了,我和宋驰以后大约也不可能了了。   我说:“这样不是很好吗?”   徐婉怡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宋驰。”   我说:“在爱情里的人。都觉得可以为对方去死,可当过了一定时间后,你反而觉得凭什么我要为他去死?”   徐婉怡抽泣说:“什么意思?”   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说:“你现在觉得你很爱他,可等你经历过很多,认识了很多人,走过了很多路,你就不会觉得他对你多重要了。以前我失去郑江时。我也和你一样,特别恐慌没有他的日子,也特别恐慌明明分手了,却还要和他若无其事相见。”   徐婉怡问:“那现在呢?”   我笑了笑,说:“现在,忽然觉得无所谓了。”   徐婉怡追问:“你不爱他了?”   我说:“大约是吧,只是看见他时,还是会愤怒,可没有当初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愤怒了。”   徐婉怡将脸埋在双腿内,没抬起头。中途有医生推着因为痛苦呻吟的病人从我们面前经过,我闻到那浓浓的消毒水混杂药水的刺鼻味道,觉得这里的空气糟糕透了。   我没有在医院内待多久,因为还要上班,第二天后,我跟沈世林从会议室内开完高层会议出来,我拿着文件跟在他身后。会议室内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后,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直到我们走到一处安静的走廊处,走在前面的沈世林停下了步伐,我也同他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回身看我,而是视线看向远处一处小窗户处。他说:“那天……”   “那天的事情已经算是过去了,也请沈总和我之间只存在公事。”   他听到我这句话,终于侧过身看向我,我没有看他表情,只是低头看向光洁地板上两道纠缠的影子,我说:“还是那句话,为了我们以后好相见,我们双方都保持冷静和距离感。”   我听见沈世林笑了一声,特别小的一声笑,如果不仔细去听,根本无法听到,他没说话。我听到他脚步声越来越后,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之后那几天我和沈世林之间保持了上司与下属该有的距离,在我和他报告工作时,他也没有多余的一句话。而我批完文件后自然就离开了。对于上次坠水的事情,我们都决口不提。   而顾莹灯坠水后,顾家和沈家都一致同意让她休息,顾莹灯挡不住双方给的压力,便开始全面停工,不工作的她特别黏沈世林,每天中午都会带亲手做的便当给沈世林送来,夜晚还嚷着要沈世林陪她吃晚饭。沈世林虽然忙,可总会答应她任何要求,很多次沈世林正在工作,顾莹灯一个人坐在一旁无聊,想法设法打扰她工作,一时拿着他工作的电脑放一些流行歌,一时又挨在他怀中呼呼大睡。   每当有同事从沈世林办公室经过,听到严肃刻板的办公室传来阵阵柔情蜜意的流行歌曲,各自都窝在办公室内,满脸羡慕说:“顾小姐真是幸福死了,在沈总工作时放那些情啊爱的歌,她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是啊,我记得上次有一个部门经理,在和沈总报告工作的时候,就因为手机响了一下,就被开除了。”   有同事捧着心口说:“沈总真是把顾小姐宠上天了。”   “人家天生就是让人宠的,咱们还是工作吧。”我看到办公室内的人又在花痴了,走上将手中一份文件递给小霞,打断了她们的话。   张楚从办公桌上抬头看向我,说:“纪秘书,你连让我们幻想的权利都不给。”   我笑着说:“我的职责就是在你们陷入虚构的世界时,提醒你们现实的残酷,这样你们才会有动力工作。”   所有人哀叹了一声,纷纷回了座位。   自从我接手江铃工作后,办公室内的气氛没有以前的严肃,同事之间也不再是每天埋头处理工作,偶尔在工作期间聊聊家常和八卦,虽然工作速度上大大减慢了,可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工作反而没有平时那么累了,大家身心都比较愉悦,不再因为工作上的枯燥和同事间发生口角。   偶尔,我也会和他们说些笑话。   张楚曾经偷偷跟我说,现在同事们都盼着江铃晚点回来,因为江铃一回来,大家现在悠闲是日子肯定就没有了。   我听了,自然是一笑置之,不好说什么。   因为上次坠水的事情,耽误了顾莹灯换戒指的事情,今天下午,她一早就来公司等沈世林下班去珠宝店,我拿着一些山城新区第一期工程归纳好的资料进沈世林办公室时,顾莹灯正靠在沈世林肩头睡了过去,而沈世林坐在那看文件,为了防止顾莹灯吵醒,仅用一只手处理手中工作。   房间内阳光正好,照射在那一对男女身上,没有一丝违和感。   我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将手中一些资料递到沈世林面前,轻声说:“沈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他一只手接过,动作有些不方便。我走上前为他将文件的另一边摊开,他忽然将手中的文件往地下一扫,办公室传来一声文件摔落声。我看了沈世林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   很快,顾莹灯被吵醒了,她拧着眉,脑袋在沈世林手臂上蹭了蹭,声音内带着惺忪问:“什么东西摔了……”   沈世林手在顾莹灯头发上抚摸了两下,说了一句:“吵到你了,在睡会儿。”他视线却依旧看向我。   顾莹灯在他肩头蹭两下后,又拱到他怀中,睡在他腿间,没了声响。   沈世林说:“捡起来。”   我听了他的话,只能弯下腰,将那些被他扫在地下的文件,一一捡起,然后重新放回他办公桌。   下午时,沈世林处理好工作,带顾莹灯去珠宝店换戒指,我让陈哥准备好车在外面等,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陈哥坐在我身旁说:“沈总和顾小姐怎么还没来?”估扔住亡。   我看了一眼时间说:“应该是还有什么工作处理完,被耽误了吧。我们在等一会儿。”   陈哥点点头,我们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公司门口有人出来,我也不好打电话催,只能坐在那耐心的等着。   陈哥忽然在我身旁说了一句:“最近你和沈总怎么了?”   我从窗口回过头看向陈哥,笑着问:“什么怎么了?”   陈哥说:“精微,你是不是因为顾小姐……”   和陈哥相处了这么久,我们之间也算是熟了,他也从之前客气的纪小姐变成了精微。   我知道陈哥要说什么,我见沈世林和顾莹灯还没下来,干脆转过身看向陈哥,认真说:“陈哥,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可我只想和你说,以后像关于这反面的话,都别说了。”   陈哥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这让我很难堪,也让我很烦恼,从始至终我只是沈总的助理。”   陈哥看了我许久,见我脸色严肃,最终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以后不会说了。”   我说:“谢谢。”   我们这个话题结束后,我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和珠宝店预约的时间就快过去了,便只能在这和陈哥说:“你在这等一下,我上去看看。”   陈哥点点头。   我推开车门,便朝着公司大厅赶,坐上电梯后,我刚从电梯出来,便见不远处有一对男女正在忘情拥吻着,我脚步停了停。   顾莹灯踮起脚尖,整个身体依偎在沈世林怀中,手攀住他颈脖,眼睛微闭,正脸颊发红向他索要吻,而沈世林则搂住顾莹灯的腰,低着脸旁若无人吻着她。   这层楼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我站在那儿,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前进,该不该打扰,或者说我该退回去,当做从来都没看见一样。   我手机忽然在此时发出震动,在它即将发出铃声时,我隔着口袋死命按住一个键,我感觉手心内是一片麻木的震动。   只有呜呜的声音,本来正闭眼和顾莹灯拥吻的沈世林,忽然张开眼准确无误看向电梯旁的我,眼睛内浮现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在顾莹灯要睁眼时,他捧住和顾莹灯的脸,和她加深了这个吻。   顾莹灯整个人已经全部瘫软在沈世林身上,沈世林将怀中的顾莹灯压在一处墙壁上,从她嘴唇吻着她脸颊。   房间内是喘息,是暧昧,是撩人。   我闭了闭眼,握紧拳头转身按了一下电梯,门开后,便走了进去。 ☆、073.很敬业   我坐上电梯一直往下,不断往下,一直到达一楼后,我从电梯内走了出来。身躯挺得笔直。朝着大门口那辆车走去。   拉开车门上车后,陈哥从我身后看了又看,疑惑问:“怎么还没见沈总他们下来?”   我看着挡风玻璃前方一排葱葱郁郁的大树,说:“应该还要很久。”   陈哥看向我,说:“还在工作吗?”   我说:“算是吧。”   我们坐在车内又等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公司大堂内终于出现一对身影。沈世林牵着顾莹灯走了出来,我走下去为两人拉开车门,顾莹灯脸颊上的红晕未去,明显心情特别好,而沈世林伸手为她拨动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顾莹灯脸上愈发红了,她小声问他:“刚才都弄乱了。”   沈世林笑了一声。说:“你现在才发觉。”   顾莹灯听了沈世林的话,手捂住发红的脸,立即上了车。   本来弯身要进去的沈世林忽然停了停,站在我面前说:“等了很久吗。”   我说:“没多久。”   他说:“很敬业。”   我说:“谢谢。”   他上车后,我也入了副驾驶位置。   陈哥用心开着车,到达珠宝店后,店长亲自出来迎接,我走上去满脸歉意和店长说:“区店长,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时间耽误了,过了预约的时间了。”   珠宝店的区店长笑着说:“没事,没事,沈总和顾小姐要来,就算是等到夜晚,我们也是要服务的。”   我们在店门口寒暄了一会儿,店长带着沈世林和顾莹灯进了珠宝点。两人坐在贵宾区,工作人员手中带着白色手套,端着铺了天鹅绒的珠宝盒子来放于桌上,区店长亲自在一旁介绍每款戒指的含义,沈世林坐在一旁,手中端着一杯咖啡。   顾莹灯兴致勃勃的看着,不断询问沈世林戒指的款式好不好。沈世林坐在一旁,非常给她自主权说:“你喜欢就好。”   区店长在一旁笑着奉承说:“沈先生对您这么好,顾小姐真是幸福。”   顾莹灯睁大眼睛看向区店长问:“你觉得他对我好吗?”   区店长说:“当然,R市谁不知道沈先生对顾小姐捧在手心疼。”   顾莹灯轻轻捶了捶沈世林说:“每个人都说你对我好,难道我就对你不好吗?”   沈世林放下手中咖啡杯,嘴角含笑说:“好了,选吧。”   顾莹灯十足的小女人态,在挑选戒指的过程中,因为区店长时不时恰到好处的奉承,让她嘴角的笑容都停不下,挑戒指挑了整整两个小时,最终敲定一款镶满碎钻的婚戒,顾莹灯很喜欢。   从珠宝店离开后,先开车送顾莹灯回顾家,到达顾家别墅大门口时,我们的车正要驶入顾家大宅时,迎面正好迎来一辆黑色的车,为了给对方让路,陈哥不得不往后倒退,等那辆车从铁门驶出来后,那辆黑色的车停在门外,车窗缓缓降了下来,出现一张男人的脸。   沈世林侧脸,朝车窗外微微点点头,和对面那辆车内的男人打招呼,那男人也微点头回了一礼。   顾莹灯趴在窗口朝外面大声唤了一句:“叔叔!”   那男人从沈世林身上移开视线,看向车内的顾莹灯说:“回来了?”   顾莹灯说:“对啊,我们刚才去换戒指,我妈呢?”   那男人回答说:“正在家等你。”   顾莹灯又问:“叔叔,这么晚,你去哪儿啊?”   那男人说:“公司有些事,去处理一下。”   两人坐在各自的车内,短短对话了几句,因为说话并不方便,对方车窗缓缓升上去后,便朝着我们来的方向离去。   将顾莹灯送到顾家大门口后,她从车上下来,还依依不舍看向沈世林。沈世林没有下车,而是温和说:“好了,进去吧。”估扔估圾。   顾莹灯只能点点头,缓慢朝着别墅大门口走了进去。   送完顾莹灯后,陈哥将车调头,车内没有人再说话,安静的诡异,可这诡异却又没有任何人去打破,到达我家小区门口时,我提着包包下车,将车门关住,站在车外小声说了一句:“沈总,慢走。”   车内没有回答,车窗紧闭,看不见脸,车子在我面前停了一会儿,终于朝着车流汇入,最终消失在霓红灯闪烁的暗夜里。   我回到家后,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将自己以个大字躺在床上,躺了整整十分钟,电话又响了,我从床上挣扎起来,拿起不远处的包,从里面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   我沉默了半响,还是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乔娜的声音,她说:“下班了吗?”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说:“已经在家了。”   乔娜说:“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我,我不觉得我们现在还有什么需要联系的理由,不过我还是说了一句:“好,在哪里。”   乔娜说:“我们最后一次吃饭是在哪里,就在哪里。”   我说:“我现在过来。”   我重新穿好鞋子,提着包出门,开着公司配给我的车,赶往以前我们经常吃饭的小餐馆。我将车停好下车后,乔娜坐在窗口位置,她也穿着职业装,明显也才下班,我们两人隔着一块玻璃对视了一会儿,我从大门进入餐馆后,来到乔娜那一桌,坐在她对面。乔娜将菜单递给我说:“吃什么,自己点吧。”   我接过,随便翻了两下,发现菜单都不用翻,里面的东西闭着眼睛都能够念出来,我象征性的翻了翻,和服务员要了一份青椒炒肉,还有一杯鲜牛奶。   服务员离开后,乔娜为我倒了一杯水,她说:“你最近看上去挺忙的。”   我说:“对啊,和以前相比,确实忙。”   乔娜说:“新工作怎么怎样?看上去你很得心应手。”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说:“还好,和以前归纳文档,收发邮件,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乔娜目光看向玻璃外,意有所指说:“工作上是差不多,可待遇却差很多。”   我随着她视线看过去,发现她视线落在我停在小餐馆外的车上。   我笑着说:“是差很多。”   乔娜收回视线,看向我说:“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现在你成长的速度似乎比我想象中预期要快。”   我说:“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应该还在你手下做事。”   乔娜喝了一口水说:“这么说,你是该感谢我。”   我笑了两声,没说话。   点的东西很快就好了,服务员端了上来,乔娜的口味还是没变。她看向我的辣椒炒肉问:“什么时候喜欢吃辣了。”   我说:“不知道,大约是最近没胃口。”   乔娜将我点的热牛奶递到我面前,她定定看着我,说:“好了,我们之间也没必要绕圈子了,很多事情我们心里明白就好。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你这位子坐不久。”   我拿筷子的手一顿。   乔娜似乎很满意看到我的反应,我将手中筷子重新放到桌上,看向乔娜说:“怎么说。”   乔娜说:“江铃后天就会重新回公司。”   我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出乎意料,皱眉看向她说:“你怎么知道?”   乔娜说:“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今天我来告诉你,是因为不管我们之间的感情如何变化,可总的来说,和别人相比,我们之间应该会比陌生人更亲一点。”她看了我一眼,说:“江铃后天重新回归工作,这话你信还是不信都随你,时间一到,你自然会知道真假,我只是来提醒你。”江铃忽然朝我靠拢,在我耳边说:“想铲除她,就尽早。”   她说完这句话,很快便往后退了退,用勺子舀了一勺汤。   我动作滞了滞,许久,笑了出来,重新拿起桌上那双一次性筷子,将她掰成两半,夹了一点青椒递入口中尝了一会儿,说:“这里的青椒炒肉还可以,不是特别辣,你试一下。”   乔娜说:“我可吃不了辣。”   和乔娜吃完饭后,我们两人分手,我开车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情便在家里翻找着,从客厅到卧室,从卧室又到客厅,最终在另一只公文包内,找到那张名片。   我拿在手中,盯着名片上的谈字看了许久,最终又放回了包内。   刚开始时,我或许还在怀疑乔娜话的真假,可到第三天后,江铃果然回归公司,官复原职。 ☆、074.牡丹亭   我去上班时,张楚指了指江铃办公室的方向,眼睛内满是深意,办公室内的气氛和前几天相比。今天特别严肃。所有人都埋头工作,不发一言。   我放下手中的包,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个纸袋子直接入了江铃办公室,我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她说了一句:“请进。”   我推门而入,江铃正坐在办公室内打电话。她并没有看我,而是朝着电话不断讲话,我站在那儿一直等她将这通电话打完,大约三分钟后,她挂断电话,靠在椅子上,看向门口的我。过了许久,她嘴角弯起一丝笑意说:“纪助理,好久不见。”   我拿着手中的东西说:“好久不见。”   她指着她办公桌面前的椅子说:“坐。”   我也不客气,将椅子拖了拖,坐在她对面。   江铃坐在那打量我许久,笑着问我:“纪助理,感觉这段时间怎么样?”   我说:“很好,只是有点想江秘书。”   江铃大笑几声,她说:“话别说得这样客气,谁也不知道是想还是不想呢。”   我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她面前说:“里面的东西是当初人事部交给我的东西,现在你回来了,我自然该还给你。”   她慢悠悠接过,将袋子内的东西往桌上一倒,车钥匙和一些会所的贵宾卡,便全部倒在桌上,江铃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放在手中观察了几下,笑了笑说:“谢谢。”   我说:“不用谢。”   我从椅子上起身说:“如果没有事的话,那我就去工作了。”   江铃端着咖啡杯说:“去吧,别让行政部没有半点工作紧张气氛了。”她摸着咖啡杯的杯身说:“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一个个变得懒惰无比。”   江铃开始上班后的第一天,便开始整顿行政部的工作效率和记录。当时第一个拿开刀的人就是张楚,将她这几天所做的工作全部否决,甚至连各个项目的资料都全部推翻重做。还将张楚骂得当即哭了出来。   我非常明白她此等做法,只不过是杀鸡儆猴而已,她知道张楚和我关系比较好,所以拿她开刀。她在行政办重新整顿了一番后,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张楚眼睛通红,我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说:“别哭,哭了也没用。”   张楚握紧拳头朝江铃办公室方向说:“她凭什么这样对我?这段时间我赶了多少夜工做出来的东西,现在就被她一句话全部推翻重做,她还当不当我是人了?”   周围有同事说:“哎呀,谁叫她是管咱们的呢?你吃这口饭,就必须受这口气,抱怨也没用,只有有一天你比对方强了,你才有资格和她争论。还是老老实实把东西重做吧。”   张楚说起话说:“大不了我辞职不干了,总行了吧?”   有同事说:“你傻不傻?这份工作你好不容易得来,你凭什么为了她,就放弃自己所有努力?”   我在一旁说:“是啊,蕾姐说的没错,不要为了没必要的人,去放弃自己所有努力。”   张楚看着那一堆被退回来的文件说:“可这么多东西都需要重做,一个星期后就要用了,我这得赶多少个夜班。”   我说:“没事,我们各自分一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办公室内的人听我这样,都附和说:“是啊,每个人都分一点,很快就完成了。”   张楚听我们这样说,眼里充满了感激,她忽然握住我手说:“精微,谢谢你。”   我说:“没事的,都工作吧。”   这一个星期内,办公室内所有同事全部帮张楚赶工作,赶了很久,一直到星期六,才终于在夜晚六点半赶完,张楚无比激动又轻松说要请我们吃大餐,办公室内的同事们大概被这段时间的工作强度累得疲惫不堪,并没有谁想大半夜还去吃大餐,都恨不得下班后回床上躺着,都谢绝了张楚的好意。   张楚只能来到我身边说:“精微,他们都不去,我们两人去吧?”   我正在收拾东西,将手机放入公文包内,拉好拉链说:“行啊,正好还在想夜晚吃什么呢。”   张楚挽住我,从口袋内拿出一张VIP卡说:“锦绣园的贵宾卡,我同朋友借的。”   我有些惊讶问:“这都可以借到?”估扔帅号。   张楚说:“我朋友爸妈的,我都没去过那种地方,今天咱们两人好好大吃一场。”   锦绣园是园林式别墅餐厅,算是本市一家特色餐厅,也是会员制的,不过没有百花殿会员制那么严厉,锦绣园只要有钱都可以进,不过像我们这种生活在中层的人,还是没什么能力去消费。   我和张楚两人从公司出来后,便打车直接往锦绣园赶,在去的路途中,我坐在车上问张楚:“楚楚,你是不是和人事部的艾琳很要好?”   张楚正在玩手机,听我这样一说,她抬起脸看向我说:“对啊,我们从小学一年级就是同学,一直到大学,我和她同时进万有,只不过她进了HR,我进了行政部。”   我说:“哦,是这样的,我有点事情想找她帮忙,你能不能有空的时候,帮我约一下她?”   张楚说:“她不管招人,只管举报投诉中心小组。”   我说:“我是有点私人的事情找她帮忙。”   张楚爽快的说:“放心,只要我说一句,她肯定会帮忙的。”   我正要说谢谢时,张楚拿起手机说:“不如现在我就打个电话给她,让她和我们一起出来吃饭?”   我说:“方便吗?”   张楚说:“肯定方便,她要是知道我们去锦绣园吃饭,指不定给她乐成什么样呢。”   我笑着说:“那就谢谢了。”   我们到达锦绣园后,张楚在园林式别墅餐厅外到处转着,里面景色非常美,尽管是夏日天气,外面的花草被晒垂一片,可这园林内的花朵却像是在温室里开放一般,大朵大朵,非常美丽。   因为要等她朋友艾琳,我和张楚在池塘边看了一会儿荷花,正拿着手中鱼食喂池塘内的锦鲤时,张楚忽然推了推我,我疑惑看了她一眼,张楚指着不远处一栋大院子别墅说:“你看见那挂着红灯笼的别墅没?”   我看了一眼说:“怎么了?”   张楚说:“你仔细听,是不是里面有人在唱曲儿。”   我们都没说话,屏息听着,那挂着红灯笼的园林别墅内,确实有咿咿呀呀的曲儿传来,似乎是昆曲。   张楚牵着我就朝那走去,她带着我像是做贼一般,趴在那扇大门上听了一会儿,她小声朝我说:“还挺好听的。”   我感觉这样很不礼貌,便拉着张楚离开。张楚忽然看到那门前大朵牡丹花,拉着我就要去摘一朵,我正要去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她手中拿着那朵牡丹别在耳后问我:“像不像杨车二娜?”   我憋着笑,摇摇头说:“不像。”   张楚从耳边拿下牡丹,伸出手就要来给我别上,她说:“你这么漂亮,这花肯定适合你。”   我感觉别再耳朵后面很俗,笑着躲避,张楚灵活便伸手来抓我,我不断往后逃窜的,忘记了身后是阶级,当我意识过来时,我身体往后一仰,在我以为自己会摔下去时,忽然有人在身后说了一句小心扶住了我。   我还没回过神来,只看见张楚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反应过来,立马从扶住我的那人怀中退了出来,往后一看,原来身后站了不少人,我随便往那些里一瞟,便看见沈世林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而刚才扶住我的男人居然是顾莹灯她叔叔。   张楚不认识顾莹灯叔叔,但她认识沈世林,所以她才会那般惊愕的捂住嘴巴。   刚才闹得太欢,根本没想到那扇有着咿咿呀呀昆曲的大门内竟然有人出来。   张楚捂着唇拉扯了我一下,她结结巴巴说:“沈总……”   我自然知道那是他,我很快就镇定下来,朝不远处的沈世林唤了一句:“沈总。”   沈世林站在高高的阶级上,他就那样没有情绪的看向我,也没有应答我,更加没有半分反应。   我和张楚都有些尴尬,毕竟出现在别人门口,还摘了牡丹花,还闹得像个疯婆子一般,确实有失颜面。   正当谁都没说话时,随着出来的保镖对挡在门口的我们说:“麻烦两位小姐让一让好吗?”   我和张楚才回过神来,立马往一旁躲,几位保镖开路,而一位经理模样的人,对先前扶住我的男人说:“顾先生,沈先生,我们这边请。”   顾莹灯他叔叔离开时看了我一眼,随即便转过视线,随着那经理离开,沈世林在经过我身边时,停了停,他没说话,往前径直离开。   等所有人陆陆续续都离开后,那门内还隐隐约约传来一句:“软咍咍刚扶到画栏偏,报堂上夫人稳便。少不得楼上花枝也则是照独眠……”   我和张楚都松了一口气,在确认人都离开后,双方像是有感应一般,朝那扇大开门望去,大厅内有一个大戏台,台上有一位戏子穿着一身璀璨的戏服,咿咿呀呀婉转的唱着。 ☆、075.猎物   戏台上的人唱完最后一句后,便收拢身体,拢着衣袖从台上离开。   张楚朝我吐了吐舌头说:“还真是气派无比。”   我说:“是挺气派的。”   我们两人在那门口站了一会儿,很快人事部的艾琳便来了。她从圆拱形的门外走了进来。嘴里不住的发出惊叹的哇哇哇声,看到张楚后,走上来便在她肩膀上给了一巴掌说:“行啊,楚姐,舍得请我来这地儿吃饭。”她看到张楚身边的我时,问:“这不是纪助理吗?”   我朝她微笑“艾琳。你好,我是张楚的同事。”   那艾琳起初对我还有些陌生和警惕,可我们聊了一会儿,一起在一个别墅内吃完饭,双方熟悉后,倒是都相处的挺愉快,我们三个人还点了一瓶酒。张楚不胜酒力,喝了一点后,便趴桌上呼呼大睡,只有我和艾琳两人还在吃着饭。   艾琳看了一眼不醒人事的张楚说:“这死丫头喝不了酒,还喝,回去后肯定又要人抬着回家。”   她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着,看向我说:“对了,张楚刚才不是说你有什么事实找我帮忙吗?什么事?”   我笑了一下,说:“其实不是什么私事,是公事。”   艾琳听到我说这句话,放松的神色收了收,我给她盛了一碗汤,她接过说了一声谢谢,我收回手,从包内拿出一张名片递到艾琳面前。她疑惑看了我一眼,将那张名片拿在眼下看了看,脸色变得有些严肃,随即她像是明白过来什么,念了名片上的名字,许久看向我。   我笑了笑说:“名片上的人姓谈,名字叫谈岳力。是谈集的父亲,我请求人事部私下调查南溪园林式别墅区内绿化工程的所有经费。”   艾琳眼神有些尖锐看向我问:“你确定有问题?”   我说:“我非常确定。”   艾琳收了那张名片没有说话,正在此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张楚抬起脸来,满脸迷茫问:“吃完了没有?”   艾琳白了她一眼说:“小姐,等着你去结账呢。”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艾琳说:“你扶着她,我去买单。”   艾琳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神志不清的张楚挣扎了两下,含含糊糊说:“我去结账,今天说好我请客的。”   艾琳扶住她说:“您现在走个路都成问题,还是算了吧。”   将艾琳和张楚送上车,我转身要在锦绣园门口拦辆车时,身后忽然有一束强光朝我照射过来,我手罩在眼睛前,有些无法适应,转过身去看,才发现身后有一辆私家车开着大灯照射我。   我放下手,直直看向那辆车,灯光刺眼看不清楚车内的人,但心里隐隐知道那是谁。   那辆车没动,我自然也没动,直到它朝着我快速开了过来,当我以为他要撞向我时,那辆车却停在我身边。   只不过只停了一小会儿,很快便从我身边行驶而过,消失在一片黑暗里。   我提着包站在那许久,继续在门口等着出租车,直到门口的保安告诉我,要前走一段路,在另一条路口才有出租车坐。   我只能提着包往前走,走了一段路程后,发现之前那辆车并没有走远,而是停在路中央,离我不过两米远,我正转身要走时,车上下来一个人。   我看到他后,提着包不断往后狂奔着,可我还没跑多远,忽然耳边是一阵急刹车的声音,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照射来,鼻尖是汽油挥发的味道,我双腿发软坐在地下,面前有辆车,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如果刚才谁速度再稍微快些,我想,此时的我一定飞了起来。   那辆紧急刹车的车没动,我也没动。   跌坐在地下许久,耳边是一片寂静,那辆车才终于有人推门下来,是一位司机模样的人,蹲在我面前焦急问:“小姐,有没有事?”   紧接着车内又下来一个男人,他站在暗影内问了一句:“阿照,没事吧。”   蹲在我面前的男人站了起来回了一句:“顾先生,并不知道情况,是位女士。”   我听到那声顾小姐时,才基本上知道停在面前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那男人慢慢朝我走近,直到现在我面前,我才看清楚他的脸,果然是顾莹灯的叔叔。   他站在我面前打量我许久,蹲下身朝我伸出手说:“需要去医院吗?”   我从地上自顾自爬了起来说:“不用,没事的。”估讨低技。   我刚站起来,身后传来沈世林带笑的声音,他说:“宗祠,我以为你走在我们前面。”   他这句话刚落音来到我身后。   顾莹灯的叔叔说:“有些事情耽误了,没想到你也还在。”   沈世林视线落在我身上,语气半真半假说:“我找助理说点事,没想到她一点儿也听话,跑了。”   顾莹灯的叔叔问:“这是你助理?”   沈世林说:“可不是。”   那男人说:“那就不打扰了。”   沈世林说:“不送。”   司机拉开车门,顾莹灯的叔叔转身上车,没多久车子发动,便从我们身旁擦肩而过,等他彻底离开后,沈世林一把将我扣在他怀中。   我发疯一般死命挣扎,可男人和女人的力气相差实在太大,沈世林干脆将我整个人往身上一扛,带着我便往不远的车走去,我在他肩头激烈挣扎的连鞋都掉了,他拉开车门一把将我扔了进去,我刚想推开车门跑出来,沈世林一把将我这边的门按住,他低声说:“纪精微,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这句话,让我身体动作立马安静下来,我侧过身看向他,忽然冷静下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世林坐在我身旁,他挑眉盯着我脸看了一会,眼睛内往常一般带着笑,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冷笑,他打量我许久说:“看不出来,你这张脸还挺会给我惹不快的。”   他说完,低头看向我膝盖上的擦伤,手上力道非常强硬,他将我腿放于他长腿上,手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色的急救箱,他有条不紊从里面拿出碘酒,用镊子夹着棉花为我清醒着伤口,动作非常熟练,看到他专注的模样,我忽然有疑问,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我感觉到疼痛,微微皱眉,沈世林抬头看了我一眼,动作迅速处理完,他给我贴好纱布,一切都完成后。   我问他:“你想怎样。”   我说完这句话,便想从他身上收回腿,沈世林按住了我腿,他说:“我没想怎样,而是你想怎样。”   我说:“我想请沈总对我放尊重。”   他问:“比如呢。”   我看向他说:“比如求沈总放过。”   沈世林朝我倾身,他抬手轻挑起我胸前安静垂着的长发,放在鼻尖微闭眼闻了闻,他轻声说:“从你接近我的那天开始,就不可能了。”   他睁开眼看向我,瞳孔内的一切仿佛漩涡一般,不断诱惑着,吸引着,他说:“纪精微,你很聪明,可同样的,你很天真。男人对于没到嘴的猎物会一直保持兴奋感。”   他靠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的音量说:“我不急,让你先玩一会儿,等你玩够了,我自然会将这块放在嘴边的肉,一点一点吃掉。”   我长发在他指间悄无声息滑落,他说:“所以,别挣扎。”   他说完这些话,我感觉全身发冷,仿佛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感。   沈世林看到我表情,他很满意的笑了笑,手指在我脸上温柔的细细抚摸着,他说:“这张脸别太会招风影碟了,否则,闹大了,双方都很难堪。”   他说完,手从我脸上收了回来,对司机说:“开车。”我坐在那一脸恍惚,只觉得一切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根本不是我想抽身就可以。   司机将车开到我楼下,沈世林将我的包递给我,他说:“记住我的话。”   我缓慢接过,推开门打着赤脚从车上下来,身后那辆车一直静静停在那儿,直到我已经到了楼上,那辆车才缓缓离开。   我坐在床上将手中的公文包放下,坐在那便一直都没动,耳边反复是沈世林那句:“我不急,让你先玩一会儿,等你玩够了,我自然会将这块放在嘴边的肉,一点一点吃掉。”   早上醒来后,已经是早上八点,我全身冷汗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洗手间看向镜子内的自己,满脸憔悴,眼睛下有一圈黑眼圈。   我看到这样的自己,洗漱完后,便为脸上妆,直到苍白的唇被口红涂抹成一片嫣红,我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076.沅陵遇   早上去上班,张楚就坐在座位上和办公室内的同事演绎昨天我们在锦绣园出丑的那件事情,同事们听得津津有味,还说我们怎么吃顿饭就把沈总给人遇上了。   平时他们绕着公司上午下午走上十圈。都芳踪难觅。   张楚描述起当时场景时。口水飞溅,还说有个男人英雄救美了我一把,那个男人就是顾莹灯的叔叔,顾宗祠。   听到英雄救美,所有人的眼睛都发亮,围着张楚连声问那男人帅不帅。张楚说:“当初我连沈总都不敢看,哪里还敢去看那男人,不过看那排场应该也非富即贵。   所有人都暧昧看向我,一副有内情的模样逼问我说:“人家都救了你,没道理没看见人家长什么样吧。”   我只给了一个字:“帅。”便回了自己办公桌上,整理桌上成堆的文件。   所有人哀叹了一声,说了一句:“没意思。”均回了自己桌上工作。   张楚来到我身边。朝我挤了挤,我知道她要问什么,早已经先她开口说:“我想喝咖啡,你要不要?”   张楚明白了我的话,立马配合说:“哈哈哈哈,昨晚喝了点酒,好困啊,走,正好弄杯咖啡去醒醒神。”   我们两人一起进了茶水间,张楚看了一眼茶水间门外,问:“对了,你昨晚找艾琳帮忙,她答应了没?”   我用杯子接着咖啡说:“她人挺好的,答应了。”   张楚问:“你找她帮什么忙?”   我朝她伸手,张楚立马将杯子递给我,我放在咖啡机下。说:“没什么大事,一点儿芝麻大小的事情。”   张楚见我不说,她也不好再问。   我们出去后,江铃打电话让我去趟她办公室,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便来到她办公室,江铃正翻着文件,听到开门声。便将手边准备好的文件扔在桌上说:“你好好看一下这里面的资料。”   我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拿起那份文件翻开,里面的资料是目前一位一线的当红女星,上面是她所有的资料。   江铃盖住文件抬起脸看向我说:“沅陵遇这个女星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说:“我看过她演的一些电视剧。”   江铃说:“很好,我们万有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顾小姐为我们代言产品,可这一次顾小姐因为身体原因基本上演艺事业上全面停工,而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公司在本市有一处百货公司新开张,需要请这位沅陵遇来帮我站台,而她为了帮我们公司站台推掉了很多档期,她现在正缺一名助理,我们公司为了表示诚意,将临时派给助理去帮助她一段时间,一直等她招聘到合适的助理。”   我说:“所以呢?”   江铃说:“所以,我决定派你去。”   江铃见我不说话,笑着问我:“怎么?不想去。”   我说:“江秘书,为什么是我?”   江铃说:“很简单,你心思细腻,在和人相处上有自己的一套,现在所有部门都调不出人手,在短时间内,我们也无法去聘请一位值得信任的助理,而且这位沅陵遇小姐听说脾气不是特别好,我觉得这份工作,你是不二人选。”她看了一眼我表情说:“放心,行政助理这份工作会照样发薪水给你,沅陵遇小姐那边也会按照上一个助理所发的薪水为你发放工资,也就是说你只需要做一份工作,便能够领两份薪水。”   江铃看向我说:“有问题吗?”估讨欢圾。   我反问:“我有权利拒绝吗?”   江铃说:“自然没有。”   我拿上那份文件没说话,出去之前江铃提醒我说:“忘记告诉你了,这位阮陵遇小姐最近在和顾小姐的叔叔顾宗祠有过绯闻,别看轻她,说不定人家的看山就是顾宗祠。”   我说:“我知道。”   我从办公室内出来,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翻看沅陵遇的资料,她虽然和顾莹灯名声不相上下,可在影视方面顾莹灯的底子是实打实的,顾莹灯的每部戏几乎都是史诗大片,而这位阮陵遇的,均是一些脑残偶像剧,不过胜在性感长得好,会炒作,宅男们基本上都赏脸捧场。   我正一页一页看完那些枯燥的内容,张楚走上来疑惑问:“你拿这个女星资料干嘛?”   我说:“我这个月可能需要调岗去给阮陵遇当一段时间助理。”   张楚一听,彻底傻了,她说:“精微,你没弄错吧?这女的出了名的难伺候,上回还传出她喊人毒打自己助理呢?怎么会让你去伺候那种人?”   我看了一眼江铃办公室,张楚小声说:“肯定是那死变态整你。”   我不知道江铃是否故意整我才将我派去当沅陵遇助理的,反正第一天到达阮陵遇那报道时,她正坐在化妆锦前让化妆师细细画着妆,连正眼都不给我,非常高傲问我是不是万有派来的。   我用了我最亲和的态度说:“我是公司派过来照顾沅小姐的。”   她用眉笔描眉,问我:“我主演过的电视剧有几部。”   我顺畅的回答:“偶像剧七部,古装剧三部,十部电影。”   她又问:“哪一部电影得过奖。”   我被问住了,因为昨天的资料内并没有关于她影片得奖的内容,她见我沉默了,忽然将手中的眉笔往镜子前一砸,从我我面前站起来,手指着我说:“你连什么影片都没得过奖都不知道,你怎么给当助理?!”   她又指着我脸说:“还有,你长得这么狐媚是不是想来和我抢饭碗啊?!”   我稳住她情绪说:“沅小姐,我想您是误会了。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对于您影片得奖可能是资料上不齐全的原因,确实是我失职,回去后我会认真欣赏您的所有电影的,您先别激动。”   沅陵遇冷哼了一声说:“给我倒杯水,这什么鬼天气,真是热气我了。”   我听了她的话,立马转身在凌乱的片场照着我饮水机,看到后,我拿上纸杯为她倒了一杯凉水,插上吸管端到她面前,不知道身后谁撞了我一下,当我端着水递到她面前时,纸杯内的水洒了出来,泼湿了她衣服。   沅陵遇气的站了起来,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说:“你到底长没长眼睛?”   我捂着滚烫我又麻的脸愣了许久,完全没料到她会忽然给我了我一巴掌,我瞪着她,阮陵遇说:“你瞪什么?给我道歉!”   正在休息的一些片场工作人员和群众演员都围了过来,我不想将事情闹大,柔下声音说:“对不起,阮小姐。”   她听了的道歉,又加上经纪人说:“哎呀,陵遇人家好歹是万有派来的给咱们的,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消消气,这么大热天的别发那么大火。”   阮陵遇说:“万有的怎么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行政助理,谁不知道那工作就是整天当杂工的。”   那经纪人立马转移话题说:“你夜晚不是还要去见顾先生吗?气坏了可就不好了。”   那经纪人一提顾先生,沅陵遇一脸怒容收了收,说:“我夜晚去见他,不准让她跟我去。”   那经纪人愣了愣,立即说:“好的,好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姑奶奶。”   那阮陵遇解掉腰上的腰带,往椅子上一扔,说:“真不知道请这么个人来是什么意思,事不会干,还来和我抢风头。”   夜晚阮陵遇去见顾莹灯的叔叔,我在片场为她收拾一些化妆用品和戏服,还有一些私人用品,将所有东西全部打包好,全部提到她住处后,我满身疲惫下班了。   一个人走在路上,冷风袭来,连脸上那一巴掌都变得更加疼痛。   因为这边片场离我们那区有点远,我随便在宵夜摊上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便回了出租屋,回到家后,碰了碰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心想,这阮陵遇还真是狠,今天一来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那些资料我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看漏了,去网上搜索了一下,然后又和文件上的资料一对,忽然明白了,江铃现在是死咬住我不放啊。   我往床上一躺,整个人像是瘫痪了一般,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赶到沅陵遇的住所接她去片场,她从楼上下来冷冷看了我一眼说:“车子座位不够用,你自己找车来片场。”   我说:“沅小姐,片场离您住所有些远……”   沅陵遇说:“远你就不用来了吗?如果这都干不了,你最好还是滚回去当你的小杂工吧。”   我说:“好,那我先送沅小姐上车。”   她戴上墨镜弯身上去,保姆车上还很空,可谁都不敢说话,只能任由沅陵遇胡诌。   她离开后,我立即拦了一辆车赶到片场,到达那里时,才发现车费高达一百多,这笔钱公司肯定不会报,我只能想着在吃饭钱里面省了。   到达后,阮陵遇已经化完妆了,她看了我一眼,便让我去去和一些工作人员搬机器。   当时那些工作人员都愣住了,这些机器都是大型机器,基本上都是一些男人干的活,没想到她会派女人来干。 ☆、077.听话   可明显这个剧组是沅陵遇的主角,她这样说,导演站在一旁瞧了我一眼说:“随便随便,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然后指着现场的人说:“那边的威亚吊一吊。还有摄像机都移一下。”   那导演指着不远处一个摆设的大缸子说:“你和别人把那东西移到正厅来。到时候会有一场祭拜戏。”   我看着沅陵遇得意洋洋的脸,什么都没说,随着几个男人一起去搬那大缸子,搬了两下,觉得实在太重,反而在耽误了那几个一起搬缸子人的进度。我当时是使尽全力尽量不拖他们后腿。在缸子移到大厅放下那一瞬间,手差点被底部压住,还好几个和我一起搬缸子的人,立即为我将缸子斜住,让我手从里面抽了出来。   等到达中午后,沅陵遇吃不惯片场的午饭,让我出片场去买。现在正是在郊区拍一场打斗片,离市里来回来去要很远,等买好午饭快要赶到片场时,因为郊区的路实在不好走,高跟鞋踩在一颗细小的石头上,脚一歪,整个人一屁股摔在地上。   脚上传来阵阵钻心疼,我抱着手中的饭,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然后看着脚环位置一点一点肿了起来,算了一下,这已经是今年第二次崴脚了,看来今年真是事事不顺。   我看了一眼,发现荒山野岭的四处无人,只能将高跟鞋脱掉,从地下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走了半个小时,满头大汗时,身后一条土路上开过来一辆私家车,是往片场方向去的,当即我什么都没想,看了一眼时间。很快午饭时间就要过了,如果没趁点送到,沅陵遇肯定又会以此来大发肝火,只能冒险朝那辆私家车招手。   那辆私家车不知道是否看见了我,本来已经从我身边旁若无人开了过去,开了一会儿,忽然又朝我倒了过来,停在我身边。   我满身狼狈抱着手中饭盒,提着高跟鞋望向那紧闭的车窗,许久车窗缓缓降下,里面出现的竟然是顾莹灯他叔叔的那张脸。   他看到我也有些许惊讶,不过并不明显,像他们这种人和沈世林一般,肯定早已经不喜形于色,收敛情绪最佳好手了。   他从车窗内看向窗外的我,沉声问:“需要上车吗。”   我有些讶异,但还是接下他的话说:“对,顾先生,我需要去片场。”   他说:“你认识我?”   我说:“我们已经见过几次,自然就认识了。”   他说:“我正好要去片场。”   很快他助理下来为我拉开车门,我站在车门外说了一声谢谢,提着东西就要上去,可刚抬脚,发现自己赤脚上全部都是泥巴,肮脏不堪,而且在陌生男人面前露脚始终不好,我缩了缩。   他似乎是看出我的顾忌,说:“没关系,上车吧。”   他又对为我开车门的助理,淡淡吩咐说:“为这位小姐拿东西。”   他助理听后,立马伸过来来接我手中的东西,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没有多有托词,将东西交给他助理后,便匆匆上了他车,坐进去后,才发现车上都是我脚印。   我觉得今天肯定是我最狼狈的一天。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注意我什么,坐在我旁边接听了一个电话,一直在和对方聊着生意上的事情,我也放松了一会儿。车子在崎岖的山路开到片场,我提着手中的鞋子从车上下来,弯身对车内的人表示感谢我。   他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助理将那盒饭交给我。   我下车后,他那辆车便径直开入片场内,带起一地的烟尘,我觉得,非常嚣张……   因为片场除了导演敢径直开入片场以外,基本上是没有人敢的。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只能一瘸一拐走了进去,等我到达沅陵遇休息室时,沅陵遇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些群众演员坐在屋内吃着盒饭,有一位工作人员提醒了我一句说:“她刚才已经吃完了,现在正和导演去了投资者这部戏的老板那里。”   我说:“投资人?”   那人说:“对。”   我和他说了一声谢谢,便坐在片场揉了揉脚,才满身疲惫起身去外面清洗脚上的灰尘,又穿好鞋子赶到休息的地方,捂住不断发出叫声的肚子。   一直到了下午,顾莹灯还是没有回来,导演回来了,让片场的人准备一下,开始拍男主和女二的戏份。   我一直在片场等到晚上十点,沅陵遇终于回来,我第一时间端了一杯水过去她,她接在手中喝了一口,我看到她心情似乎挺不错,至少没有回来就刁难我,她指着不远处的扇子说:“热,给我打扇。”   我刚拿起扇面,那导演忽然亲自来了一趟说:“精微,外面有人找你。”   我刚疑惑想,谁会来找我时,那导演催促了一句:“你快去吧。”   沅陵遇放下手中的杯子说:“你没看见我这边还让她干活呢,工作时间,谁准许她去见闲杂人了。”   导演说:“这次你就别计较了,这次的人不一样,你要人干活我派一个人给你就是了。”   沅陵遇见导演都这样说了,撇了撇嘴,说:“到底什么人啊?我现在就偏不让她走怎么了?”   导演忽然变脸了,说:“沅陵遇,你别得寸进尺。”   气氛有些尴尬,不过沅陵遇还是闭嘴了。   那导演立即说:“快走吧,别让人等久了。”   我只能歪着脚一瘸一拐跟着导演出去,到达片场外时,外面漆黑黑一片,树林内满是蝉鸣声,不远处安静停了一辆开着车灯的车,我一瘸一拐走了过去,正疑惑是谁时。   导演立即走到车前对车内的人说:“沈先生,纪小姐人到了。”   里面的人嗯了一声,导演便替我拉开门,我走过去后,看到车内坐着的人居然是沈世林。   我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问:“你怎么……来了……”   他看了一眼我脏兮兮衣服和鞋子,放下手上的杂志,过了半响说了一句:“晒黑了。”   那导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车内的沈世林一眼,很识趣的悄无声息离开。   我站在门口没有动,沈世林朝伸出手,我没有理他,站在那儿没动。沈世林说:“是要我出来抱人?”   我知道他一般说到做到,我只能弯身做了进去,车内冷气开得正好,我在片场全身都湿透了,沈世林视线落在我脚环处,他干燥的手指捏住我小腿,我瞬间疼的叫了出来。   伸出手就要去推开他,沈世林及时扣住我手,他眉目阴沉问:“怎么回事,前天添伤,今天又添伤。”   我想要甩开他手,语气不是很好说:“我的身体关你什么事。”   沈世林听了忽然危险笑了一声,说:“需要我对你这具身体宣布主权吗?”   我看到他脸上情绪,没敢惹他,没有接他话。   沈世林松开我腿,对司机说:“去医院。”   我说:“我还要工作。”   我这句话刚说完,车子便已经开动,我知道自己说什么话都是徒劳,便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车子开出郊区后。   车内都没人说话,我大约实在太累了,靠在车上甚至不顾身边坐了一个危险人物,竟然闭上眼睛就那样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自己颈脖有些酸疼时,正想动,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正好看见沈世林的下颌,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他低下脸看向我,对我还算温和我说了一句:“醒了。”   我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他怀中,我身体一惊,就想从他怀中起来,他手顺势按住我,笑着说:“还是睡着了听话。”估系找技。   我瞪着他,没理会他的话,而是问:“现在我们到哪里了。”   沈世林说:“医院。”   我这才在他怀中动了动,发现已经是半夜了,医院大楼已经熄掉许多灯,周边一些商铺早已经关灯关门,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时盖了一层毯子,也不知道我们在这停了多久。   大约是这个夜太安静了,我靠在他怀中听着他心跳,真有一瞬间的时间没动没说话,脑海内什么都没想,一片空白。   沈世林也没有,依旧保持抱住我的姿势,他手上还是拿着先前扔掉的那本杂志翻着,大约他是太过无聊了,这本杂志他已经看到了最后一页。   许久,我将毯子从身上拿开,对他说:“你可以放开我吗?我脖子疼。”   他抱住我的手松开,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揉了揉脖子说:“送我回去吧,我很累。”   他看了我一会儿,倒是破天荒没有否定掉我的要求,对司机说:“送纪小姐回去。”   那司机将车调了一个头,重新发动后,沈世林说:“我会让江铃明天将你调回来。”   我说:“不用,这是我的工作。”   他轻笑了一声,说:“这么倔只会让自己受苦。”   我说:“怎样才会不受苦。”   沈世林放下手中的杂志,将我脸掰了过来,让我看向他,他看了我许久,说:“听话就不会受苦。”   我说:“可惜,我天生不会听话。” ☆、078.被堵   第二天早上赶去片场,沅陵遇坐在化妆镜前看了一眼时间,看向提着她一些日用品的我,冷笑问:“纪小姐。你来这是赶早餐还是来上班啊?”   我看了手腕上的手表。迟到了五分钟。我笑着说:“刚才路上有点堵车,所以……”   沅陵遇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朝我伸出脚,指着地下一双靴子说:“帮我穿鞋。”   我看了她脚许久,放下她的日用品。蹲下身拿起地下的拍戏用的靴子,我帮她穿了很久,我并不知道怎么穿才算正确,顾莹灯见我摆弄了很久,忽然朝着我踹了一脚,我整个人往后仰,她指着我鼻子骂说:“你是猪吗?!这种事情都不会干!真不知道你这猪脑袋会干什么!”   正在布置现场的导演看到后。立马走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对阮陵遇说:“你又在发什么疯?”   沅陵遇指着自己,问:“你说我在发疯?”   导演说:“陵遇,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沅陵遇指着我说:“这是我的助理,我想怎样就怎样,你会不会管太宽了?”估系边血。   那导演将沅陵遇拽了起来,一直拽到片场的休息室,隐隐听见导演说什么,让阮陵遇忍一忍,说我和她以前的助理都不一样。   阮陵遇尖锐的说:“哪里不一样了?不就是比以前的助理长得狐媚吗?他们明知道我们当这行的,特别忌讳身边的人抢自己风头,这是要抢我话题,说我阮陵遇不如助理吗?”   导演试图和她解释什么,可他似乎又在忌讳自己该不该说,过了半响挨在阮陵遇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阮陵遇听了半响没说话,导演拍了拍她肩膀说:“好好拍戏。这样做对你没有坏处,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谁都不能得罪。”   两人说了许久,有工作人员在场地说了一句:“许导,全部准备就位。”   那导演听了,说了一句:“好,现在就开拍。各就各位。”   导演经过我身边时,还非常和我亲切说,让我先去休息一下,需用到我的时候,自然会喊我,这可和前几天的态度有很大不一样。   不过我很识趣说:“没事,我为沅小姐准备好美容花茶。”   他笑了笑,说了一句:“辛苦了。”   之后几天阮陵遇倒是都消停了,她不断在片场拍片,连续拍了四五天,她受不住这里天气,和导演请假说要休息,导演现在差不多是在求她拍戏,当然连声说好,甚至让她多休息几天。   沅陵遇休息的第二天,便是去奢侈品店逛街,我跟在她身后提了很多东西,她逛完后街后,我以为我们该回去了,毕竟东西挺多,行动也不是特别方便。可她还要去美食街吃奶茶,我当时听了简直觉得她是疯了。   美食街一到旅游旺季,基本上整天条街都是拥挤不堪,甚至稍微一个走前,一个走后,双方就会被人群冲散,看不见对方。   我当时就提出自己的问题说:“沅小姐,去那边似乎人太多,最近因为新戏话题都在您身上,这样去可能不太好,咱们还是另外找一天时间吧。”   阮陵遇看向我说:“你这是在限制我的自由?”   我说:“不是。”   她说:“不是你就别给我废话。”   她说完,便朝着美食街走,我只能提着许多东西跟在她身后,一路警惕看周边有没有可疑的人,到达美食街时,沅陵遇买了许多小吃之内的东西,可她基本不吃,有的碰一口就会吐掉,一条街上拥堵不堪,我废了好大力,才勉强跟在她身后。   可走了一段路后,发现阮陵遇不见了,我当即就慌了,在这条街四处寻找着,最后在一处公厕处找到她,她当时被一堆人围住,人群内特别拥挤,她满脸惨白被人堵在公厕处,完全出不来,又没有保安。   我提着手中的东西在人群中使劲拥挤着,可还没进去又被人挤出来了。我立马用手机打给了阮陵遇的经纪公司,让他们派车派人来,说阮陵遇在街上被截了。   就这样僵持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沅陵遇经纪公司的人向附近保安请求帮忙,才在人群中将她带了出来,我提着她东西护着她上车,很多人都拿手机拍我们,可谁都管不了那么多。   我将阮陵遇护送上车时,有记者阻挡在车门口拿摄像机对准我问:“请问阮小姐和顾氏集团的高层顾宗祠先生两人是否是恋人关系?”   我想要将车门关住,发现根本没那么大力气,还好有保安将记者从车门口拉走。   我立即关上车门,车子才在人群中缓慢行驶,许久才从这条美食街脱离。   等全部安静后,我侧头去看阮陵遇,发现她已经吓得粉黛失色。   不说是她,就连我这旁观者看到那滔滔的人,就算没有密集恐惧症,都会觉得害怕。   之后阮陵遇关在家里几天没出去,没过多久报纸出来了,我早上一边吃早餐,一边赶去沅陵遇家的路途中,看到报纸上一个大标题,上面写着:“当红女星阮陵遇公厕被堵,助理清纯气质赛过她。”   当时看到这标题后,我立即往下看,发现有很多我护着阮陵遇上车时的照片,甚至还有正脸照。   我连早餐都没胃口吃了,想着今天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而且这些记者真会瞎写。   等我到达阮陵遇公寓后,刚进门,她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手中报纸,手指上夹了一根烟,窗户紧闭。   我将她要的早餐放在桌上,将窗帘拉开,她放下手中的报纸,什么都没说,便开始吃早餐。   吃完后,又在房间内练了一会儿瑜伽,我将她公寓内打扫了一遍。   一直到下午有人打电话约她去夜店喝酒,阮陵遇答应了,还让我跟去。   我知道今天的她一定需要发作,如果不依着她,以后的日子会非常难过,二话都没说便随着她去了夜店,不过在去夜店之前我打了张楚一通电话,没人接。我用手机截图向她发了一张我目前定位所在的地图给她,之后关掉手机。   我们到达夜店后,里面一片妖气升天,到处均是年轻男女在舞池内疯狂扭动着,男女穿着暴露,烟味极大。这样的场景我从没来过,只能紧紧跟在沅陵遇身边来到一处满是人的酒桌。   因为灯光太暗,我基本上是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隐约分辨得出是荧屏上经常出现的明星,不出名的有,出名的也有,所有人看到阮陵遇来了后,将她拉进座位中间,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个男人拉了进去,他笑着说:“这不就是清纯赛过阮陵遇的助理吗?是挺好看的,可身材方面嘛……”   他视线下流的在我胸部前看了一眼,我懂他眼神内的意思,只是巧妙的转过身,坐在阮陵遇身边。   阮陵遇倒了一杯酒,也给我倒了一杯说:“来来来,今天我请客,不醉不归,谁都不准给我玩花样儿。”   所有人见阮陵遇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倒也没有多嘴,均举起杯和她和喝酒,我也只能端着酒杯和他们喝着。   喝到最后十几个人开始灌我,而且似乎是有预谋的,我刚开始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想着让沅陵遇发泄完便好,可喝到最后我越来越晕了,最后实在觉得不行,和他们推托着,不肯再喝。   可几个男人一把按住我手臂,一个男人按住我身子,忽然手中拿着几片药片一样的东西就往我嘴里塞,我死咬着牙关。   沅陵遇坐在那,手夹烟靠在一男人身上说:“纪精微,你吃下去,这件事情咱们两清,我也不为难你。”   我非常明白这东西是什么,有人掰开我嘴,我知道自己越挣扎只会让自己受更多的苦,他们将那药丸递到我嘴里后,立马给我灌了一杯酒,我死死咬住那几颗药丸,手捂住嘴巴,趁他们没注意时,用舌头轻轻抵了出来。   在他们发现异样之前,我立马捂着嘴巴奔到洗手间,第一时间就拿手机报了警。   等警察赶到后,阮陵遇那一桌人被逮得正好,我从洗手间出来时,正好看见他们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脸,在摇晃的灯光中被警察带了出去。   我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忽然捂着胸口狠狠呕吐了出来。   阮陵遇被带进了警局,我这个助理当然要到场。我呕吐完后,打了一个电话给阮陵遇的经纪公司,告诉他们阮陵遇被警察带走了。   我之后在药店买了醒酒药吃完后,便拦了一辆车立即赶到警察局。   到达警察局后,被抓来的所有人中均在尿检,我站在警察局外,没多久沅陵遇的经纪人便来了。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将大致情况和她说了一遍。   那经纪人问我:“谁报的警?”   我说:“我也不清楚,我出来后,警察就来了。”   那经纪人沉脸许久,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公司,让所有人准备好封锁消息,她挂断后,望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又按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她语气柔和说:“请问是邓助理吗?能否帮我联系一下顾先生吗?”   那经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门外走去,之后我并没有听清楚多好。   只知道,没过多久,阮陵遇还没尿检完,就被放了出来。   经纪人二话不说,就拿衣罩住她脑袋,带着她出了警察局,我跟在她身后,我们走了一段路,确定安全后,阮陵遇将脑袋上的衣服一扯,转过身便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她神情激动说:“是你报的警!”   她这句话刚落音,忽然有一束光袭了过来,我们全部看了过去,原来不远处停了几辆车。   我捂着脸还没明白过来,车内下来几位穿黑色衣服的保镖,一把将还明白情况的沅陵遇给擒住,紧接着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沅陵遇惨叫了一声。经纪人被这忽然的情况给弄懵了,当即慌张问:“你们是谁!这是在警察局!”   没多久,车内再次下来一个人,他从黑暗里走出来,声音带笑说:“沅小姐刚从警察局出来,不会又想进警察局蹲着吧。” ☆、079.道歉   下来的人居然是陈哥,我彻底愣了,他站在灯光里朝我挥了挥手说:“嗨,纪小姐。没事吧。”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来这里,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几辆车,想着他来了,沈世林肯定也在车内。   沅陵遇被擒住动弹不得,尖叫了问了一句:“你们是谁!凭什么打我抓我!”估池向划。   陈哥走了过来,拿出一根烟抽了抽。用打火机去点火,没点燃,看向沅陵遇说:“我们也不认识阮小姐啊,只是现在阮小姐动了纪小姐。”他抓起阮陵遇那只打我脸的手说:“这只手可是要不得了。”   那经纪人以为他们是什么混道上的人,声音有些尖锐说:“我现在可救报警了,你们是什么人!”   陈哥放下沅陵遇的手,捂着胸口说:“哦哟。我好怕哦,不过,既然我们敢在警察局们口逮住你,还怕你报警?”   陈哥说完,对那保镖说:“沅小姐尿检没过,送回警察局。”   经纪人慌了,她说:“沅小姐已经尿检过了,她没有问题,你凭什么送她去警察局。”那经纪人看了陈哥一眼,说:“沅小姐是顾先生亲自接出来的,你别乱来。”   这句话内意味深长,陈哥听了犹豫了一阵,似乎听到顾先生这个名字确实有些怕,他沉默了半响,朝那些保镖说:“沅小姐原来是顾先生的人,那就……”他咧嘴笑了。说:“那就对不起了,我们沈先生说要送人,我们也没办法,也麻烦您和顾先生说一句不好意思了。”   陈哥说:“带沅小姐回警察局。”   那几个保镖钳住阮陵遇往后走,沅陵遇慌张失色大叫说:“静姐!我不要去尿检!我不要去!”   声音有些尖锐了,那经纪人看了一眼保镖,无视沅陵遇的尖叫。掏出手机就想打电话给谁,可她这通电话还没打,便再次有辆车开了过来,直接停在我们面前,车内下来一个人,是顾宗祠派来的人。   他看了一眼沅陵遇,又看了陈哥一眼,走过去和陈哥说:“刚才顾先生已经和沈先生交涉过了。”他将手机递给陈哥,说:“有通电话需要你接。”   陈哥拿起电话接听许久了,他接完后,说:“既然是沈先生的意思,那我们放了沅小姐,可沈先生的意思是,沅小姐必须道歉,如果不道歉,今天我们不会放人。”   顾宗祠的人说:“我们顾先生说,只要放人,想要怎么处置或者道歉都可以。”   陈哥说:“好。”   走到我面前问:“精微,你怎么想的?”   我看到这一出戏,还没明白过来,但隐约是明白顾宗祠要保沅陵遇,而沈世林和顾宗祠之间的关系,双方都有些尴尬。   我没想到沈世林会出面为我解决这件事情,而且会不惜和顾宗祠打擂,我之所以是报警是害怕之后沅陵遇对我还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步,我也不是什么白莲花,这歉也一定道的。   我和陈哥说:“我没怎么想,道歉也可以。”   陈哥嘿嘿笑了两声说:“那我就按照沈总说的道歉方式来了。”   他说完,对那保镖使了个眼色,忽然擒住沅陵遇的保镖从她腿上狠狠一踹,她惨叫了一声,整个人朝我双腿跪拜,我吓得往后退了退。   那保镖直接拽住沅陵遇的长发,沅陵遇死咬住唇,都不肯道歉。   经纪人看到沅陵遇狰狞的脸,走到顾宗祠的人身边说:“沅小姐后天还需要拍戏,是否可以……”   顾宗祠的人不耐烦说:“顾先生已经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沅小姐以后还是不知好歹,他不会管她了。”   那经纪人闭嘴了,而是走到那沅陵遇身边说:“陵遇,你和纪小姐道个歉。”   沅陵遇死咬着唇说:“我不道歉,他们难道还杀了我不成?”   那保镖对着沅陵遇一脚踹了过去,沅陵遇整个人倒在地上,经纪人死咬住牙齿,却什么都不敢说。   阮陵遇从地下挣扎了起来说:“我不会道歉的……”   那保镖对着她脸便狠狠一踹,阮陵遇趴在地下忽然惨痛的大哭了出来。那经纪人终于急了,立马冲过来跪到我面前说:“纪小姐,我替她和你道歉,麻烦您让他们住手好不好?这样下去她过几天戏都拍不了,您帮我和沈先生求个情,下次我一定带上她亲自登门道谢。”   我看到沅陵遇的经纪人在地下跪着求我,我开始以为只是单纯一句道歉,没想到会这么血腥,我看到趴在地上蠕动的沅陵遇,觉得这几天她对我打骂赚回来就好了,便对陈哥说:“陈哥,算了。”   陈哥说:“沈总的意思可还不止这点呢。”   我说:“没事,我会和他说。”   陈哥听了我的话,便让保镖松开了阮陵遇。   经纪人便一把冲了过去,扶起地下的沅陵遇。   顾宗祠派来的人对陈哥说:“多谢。”   陈哥挥了挥手说:“没事。”   顾宗祠的人上车后,陈哥来到我面前说:“走吧,咱们也走吧。”   我跟着陈哥上车,那几个保镖陆续上了后面几辆车,我坐在车内并没有看到沈世林,陈哥像是看出我的疑惑,笑着说:“沈总没来,他被公事缠住了。”   我说:“那他……”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陈哥似乎早就看穿我想问什么,他说:“你脚受伤那天,沈总早就找人盯着你哪儿,他只是一直没说。而且你发了截图给张楚,张楚知道你肯定是遭沅陵遇虐待了,当即在楼下看到了我,就和我求助,我们到达沅陵遇公寓时,有人说她把你带去酒吧,等我们赶到,有酒吧的人说你被人灌酒,还灌了药,被人带到警察局了。我打电话告诉沈总这件事情时,他早就料到顾宗祠会保沅陵遇,不过他连犹豫都没有,让我们将沅陵遇重新弄进警察局,并且尿检,你知道的,尿检出来如果有问题,沅陵遇这一辈子肯定是毁了,之后顾宗祠亲自打了电话给沈总,让他卖个面子,沈总和顾宗祠的关系你也知道,双方都不好闹大,沈总就短短几句先让沅陵遇将这几天对你所做的事情,双倍还回来就好了。”   我听陈哥的话,问:“难道他就不怕顾宗祠误会我和他什么吗?”   陈哥笑了说:“顾家都是聪明人,你以为像他们这种人家的人,会因为一个女人,双方撕破脸皮吗?”陈哥说:“不会,他们看中的就是双方联姻的利益,至于这段婚姻中出现了多少个女人,往往都是忽视。”   陈哥又说:“你以为顾小姐会不知道沈总对你的心思?你别太小看她了,她很聪明的,她只是不说而已,因为他们这段婚姻本来就是从利益出发,忠诚反而还是其次。”   我听了沉默了半响,陈哥开动车说:“走吧,很晚了。”   我没再说话,陈哥发动车子离开,他一直将我送到一处别墅,我看了一眼,说:“这不是我家。”   陈哥说:“沈总说的,办完所有事,送你来这里。”   我拉开门就要下车,陈哥一把拉住我,他说:“精微,别让陈哥为难。”   我说:“陈哥,你也别让我为难。”   我正要将车门推开时,陈哥在我身后说:“沈总说了,就算绑也要把你绑到他面前。”   我推车门的手一顿,重新坐了回去,看到陈哥为难的样子,他大约也不想对我动手,我说:“走吧。”   陈哥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我们不需要动手。”   陈哥将我带到别墅门口,在外面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一位老叟来开门,看到我们后,说:“纪小姐,请进吧。”   我看了一眼陈哥,陈哥示意我进去。我对陈哥说:“你在门外等我,我等会儿还要回去。”   陈哥摆摆手说:“当然。”   我跟着那老叟进去后,那老叟忽然又出了大门,并且还将门给锁住了,当我回过神来,去拉那扇门时,发现是死的。   我心有点慌,第一时间就像拿出手机打电话,沈世林便从出现在对面二楼的阶级上,他穿着衬衫就那样面无表情看向我。   我看了他,忽然有些奔溃的朝他大声喊叫说:“你到底想要怎样!” ☆、080.失踪   他从楼梯上下来,站在不远处说:“酒还没醒。”   我说:“我酒是醒了,是你还没醒。”   他朝我伸出手说:“过来。”   我没有动,而是愤怒说:“别以为你帮我我就会感谢你。我告诉你。沈世林,我这种女人是没有心的,你也别以为我会和别的女人一样,对一点点帮助就感动得恨不得肝脑涂地。”   他说:“我并不需要你感谢我。”   我说:“那你做这么多有什么意思?”   他笑了,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他说:“你见过狮子让别人碰过自己猎物吗?”   他端起茶几上一杯咖啡,优雅的喝了一口,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咖啡杯的咖啡,随即放下,他说:“在我和没吃掉前,谁都不准碰一下。”   我说:“所以你是势必要吃到我吗?”   他放下咖啡杯看向我。   我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说:“如果你只是想要我陪你睡。这有什么难的,反正我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烈女,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我伸出手解掉衣服上的扣子,一粒一粒,解完后,将身上的连衣裙褪下,我赤裸着身体站于他面前,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坐在那儿,眼神毫不掩饰看向我,我感觉身体皮肤像是被他眼神刀割一般,我说:“厌了,就放了我。”   他说:“怎么忽然这么想。”   我说:“反正都逃不出你手掌心,那还不如我主动,对于我也没坏处,我只是不希望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好。”   沈世林手慢慢摩挲杯子,他嘴角含笑说:“你反而对我主动,倒让我无从下手了。”   我说:“如果我的主动能够让你对我,失去征服快感,我觉得这笔交易我非常满意。至少不用当你手中的小白鼠被你逗着玩。”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我面前。倾身在我耳边闻了闻,他声音低沉说:“很香。”   不知道何时,他手指从我大腿处滑到臀部,我身体猛然紧绷,有一瞬间很想狠狠给上他一巴掌,可我没有。   我瞪着他,他看到我反应,眼睛含笑说:“这样的素质,你行吗?”   我挑了挑眉,圈住他脖子,身体依偎到他怀中,说:“要不试试?我觉得我经验还挺丰富的。”   他说:“是吗?”   我低头在他下颌处吻了吻,往下吻了吻他喉结,他身体一颤,手一把按住我后脑勺,他手指在顺着我臀部一点点移到颈脖,声音沙哑说:“这么调皮,很不乖哦。”   我埋在他胸口没动,他双手忽然一把将打横抱起,我身体便在他怀中,他抱着一直上楼,来到一间卧房,他将我放在床上,我身体躺平在床上,视线一直紧盯着他。   他垂下脸,忽然在我胸部吻了吻,我拽住他衣襟的手猛然收紧。他舔舐了一阵,我觉得身体有种似火烧的折磨感。   他看了一眼我的反应,埋在我胸口闷笑了一声,很快他将被子往我身上一盖,他抬起我脸,笑着说:“睡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我身体上起来,从我床上离开。   出去时,还很贴心关灯说了一句:“晚安。”   直到他离开后,我身体才放松下来,可也越来越看不清楚沈世林了,他不是对我很感兴趣吗?为什么我都主动扒干净站在他面前了,他却不要?   或许男人真的只是单纯喜欢征服的过程,当结果直接呈现在他们面前,反而,失了兴趣。   我心里说不上沉重还是放松,总觉得他这样一个男人,我看不透。   第二天一早,有人在我床前放下一件崭新的衣服,我从揭开被子,拿起那件衣服换上,推门就要出去时,站在楼上看向客厅下,发现餐桌旁坐了两个男人,保姆在一旁布早餐。   我刚看到,坐在沈世林对面的男人忽然轻轻一脸,便看到了我。   紧接着房间内响起顾莹灯的声音,她说:“叔叔,我听人说昨晚R市发生了一件大事,有十几位明星在夜店吸毒被警察抓了,你知道吗?”   我身体猛然一抖,第一时间转身回了身后的房间,在轻轻关上房门那一瞬,我听见顾莹灯在外面问:“叔叔,你看什么呢?”   顾宗祠的声音传来,他说:“我知道,今天早上出了报纸。”   顾莹灯说:“我听小道消息说,沅陵遇也被逮了,不过被人保下来了。”   顾宗祠说:“是吗?”   顾莹灯问:“最近在传你和沅陵遇的绯闻,叔叔,保下她的人不会是你吧。”   许久,沈世林的声音传来,他略带笑意说:“说不定是我呢。”   顾莹灯佯装恼怒说:“你敢。”   我靠在房门上吓出一身冷汗,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完全不知情,而且顾莹灯没上楼吗?如果让她看到我躺在沈世林的床上,她会怎么样?   我靠在门上,脑袋内均是一片纷杂,不过听楼下款款而谈的声音,想来顾莹灯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顾莹灯在楼下和还说了一些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莹灯说:“好了,早餐也为你们两个男人准备好了,叔叔既然和世林有事商量,那我就离开了。”   沈世林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顾莹灯高兴的说:“放心,有司机呢。”   没过多久,传来关门声,顾莹灯大约是离开了,我紧绷的身体才松开。   我正在想要不要等顾宗祠离开再下去?虽然他已经看见我了,可好歹他也是顾家的人,我在他面前出现始终不好。   直到顾宗祠的声音传来,他说:“金屋藏娇,你也不怕莹灯知道吗?”估池每扛。   沈世林说:“宗祠半夜英雄救美,不也很痴情吗?”   顾宗祠没说话。   沈世林说:“请纪小姐下来吃早餐。”   我靠在门上听见脚步声传来,很快门外就有人敲门说:“纪小姐,沈先生让您下楼吃饭。”   我只能说:“好。”   等仆人离开没多久,我拉开门走了出去,果然顾莹灯不见了。只有沈世林和顾宗祠坐在那里,我缓慢下楼,沈世林手上正餐具细细切着盘子内的食物,他看到我下楼后,说了一句:“醒了。”   我感觉顾宗祠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感觉气氛很怪异,只能冒着头皮坐在沈世林身边说:“对。”   沈世林放下手中的餐具,将切好的食物递到我面前,说:“吃吧。”   我看了他一眼,他端着手中的水杯递到我手边,然后才正襟危坐看向对面的顾宗祠似笑非笑说:“这样盯着我的女人,宗祠,我可会生气。”   顾宗祠从我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沈世林说:“沅陵遇人呢。”   沈世林笑着说:“昨天人不是交给你了吗?”   顾宗祠说:“人是交给我了,可之后又不见了。”   沈世林端着高脚杯喝了一口水,他说:“可你不该问我。”   顾宗祠说:“世林,我很清楚你的手段。”   “哦?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自己的手段。”   “有人告诉我,沅陵遇被经纪人带到公寓后,第二天早上被你的人带走了。”   沈世林放下高脚杯,为我从碟子内夹了一块蛋糕,问顾宗祠:“谁说的。”   顾宗祠也看向他,许久,他也笑了笑,意味深长说:“没事,三天后不见人,我会报警。”   沈世林说:“嗯,失踪了总归不好。”   顾宗祠将身上的餐巾拿了上来,扔在桌上起身说:“不陪了。”转身便从这里离开了。   沈世林半点影响也没有,手指在我碟子上敲了敲,示意我吃早餐。   我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他说:“沅陵遇你弄哪里去了?”   沈世林说:“你怎么知道阮陵遇在我这里。”他靠近我,舔了舔我嘴角的奶油说:“看来你很了解我。”   我想要推开他,他扣住我手说:“想知道她人在哪儿吗?你吻我一下。”   我脸色涨红推开他说:“你不会杀了她吧?”   沈世林看着我许久,忽然笑了,他手在我脸上拍了拍,说:“你电视剧看多了,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从来不会做杀人犯法的事情。”他摸了摸我脑袋说:“乖,别乱想。”   第二天后我到达剧组后,导演那里已经停工,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在收拾场地,我随便问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问今天和昨天阮陵遇有没有来过片场。   工作人员说:“导演和经纪公司的人都在找她呢,现在这部戏拍到一半,已经全部停工了,她根本没来。”   我没有多问,转身离开片场,又去经纪公司找沅陵遇的经纪人,发现门口来了很多警察,我站在那儿看了许久,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转身离开了。   因为阮陵遇的消失,我暂时只能从片场回到万有工作,来到行政部上班时,张楚看到我就抱住我哇哇大叫说:“精微!你这段时间到底遭那死变态哪些非人的折磨呀,竟然受了一大圈,居然还晒黑了这么多。” ☆、081.输家   我在办公室内和张楚他们聊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去江铃那报道,进入她办公室后,她正坐在办公室内手拿报纸看着什么。我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她抬起脸看向我,对我说:“请进。”   我走了进去,拉开凳子坐在她面前,笑着说:“江秘书,这回该我和你说好久不见了。”   她将手中报纸放下,我正好看见报纸版面上是关于明星吸毒被抓事件。我笑着说:“你也在看这?”   江铃说:“纪助理,你好像又犯错了。”   我看向她,江铃指着那张印有吸毒版面的报纸说:“沅陵遇现在不仅惹上吸毒被保的风波,甚至失踪,我们公司半个月后就开始要进行宣传站台,她人现在不见,不仅会影响工作进度。甚至之前所做的工作全部都是白搭,这就是你这几天的工作成效吗?”   我说:“我的工作是她助理,并不担保她的人身安全和自由,至于她去哪儿了,现在连我都不知道。”   江铃手指在报纸上用力一点,她说:“但你至少得保证我们公司形象,现在就算没有清清楚楚爆出她吸毒的事情,可只要沾上一点儿边,那么,这个明星我们公司是决计不会要,现在各自都签合同,她人却不见了,还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让我们这些进入后续准备工作的人该怎么办?这个损失你来承担吗?”   我说:“江秘书,如果你真心是为了公司形象着想,你就不会在给我阮陵遇的资料上。私自漏掉一块她电影得奖的一些奖项资料了。”   江铃看向我说:“什么意思。”   我从包内拿出那份她之前给我的沅陵遇资料,将文件平摊在桌上,我翻了翻说:“你自己看一看,所有资料全部都很齐全,唯独在她奖项和成就这一块没有,而且沅陵遇这样的人很在乎自己的荣誉,资料是谁准备。这一块是故意缺掉还是有意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铃拿到我手中翻看了一下,故又放下,她说:“你的意思说是我故意漏掉这一块的?”   我笑着说:“很难不这样想。”   江铃说:“纪秘书,在明知道我会给你的资料有可能是不完善的,为什么不多做功课?这是你自己工作态度问题。”   我说:“你有时间给我做功课吗?”   江铃说:“那就是你的问题,我只给你发配任务,至于你怎样分配自己的时间做功课,就是你的问题。”   正当我们之间气氛有些僵住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江铃恢复了平常的神情,对门外的人说:“进来。”   门外的人是小霞,她和江铃说:“江秘书,人事部有人找。”   江铃随口问:“人事部的谁。”   小霞脸色有些怪异说:“举报投诉中心小组。”   江铃脸色起了细微变化,她顿了一下,许久又稀疏平常对小霞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工作吧。”   我从座位上起身,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江铃没说话,我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下转身从她办公室离开。   我出去没多久,江铃从办公室出来,随着人事部的举报投诉中心的小组下楼,在离开时,江铃笑着问举报投诉中心小组的组长说:“怎么了?是有部门遭投诉了吗?”   那组长说:“你先跟我走。”   江铃听举报中心小组的组长语气,表情僵了僵,随着他出了行政部。   等她离开后,所有人围在一起猜测举报投诉中心小组找江铃是什么事情,毕竟只要被这种工作性质的小组找到,总归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一,是遭人投诉,二,是遭人举报,三,是工作上出现了问题。   张楚看了我一眼,我对她笑了笑。   有人提起了周庆的事情,说:“上次周庆的事情到现在还没解决呢,不会是江秘书也落网……”   有一位大姐敲了一下无遮拦的同事一下,说:“咱们先别胡说,说不定是人事部的人让江秘书配合他们工作呢?”   所有人对于这方面的猜测都住了口,均回了座位工作。   张楚清了清嗓子说:“对了,精微,我想去趟洗手间,你陪我吧。”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说:“好呀。”   我随着张楚离开了行政部,到达洗手间张楚将我拖到一处角落,目光紧紧盯着我问:“精微,你上次和我说找艾琳有事,不会是关于江秘书……”   我没有任何掩饰说:“对,上次我找艾琳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张楚忽然惊讶的捂住嘴巴,看向我说:“你……举报了她……”   我点点头。   张楚谨慎的看了四周,压低声音问:“你举报了她什么?”   我挨在她耳边说:“南溪园林式别墅工程区的绿化工程资金有多不明确的地方,江铃和项目经理有相互串通的嫌疑,损害了公司利益,并且项目经理谈集和行政部江秘书存在恋人关系,我举报的就是这些。”   张楚瞪大眼睛久久都没回过神来,我看着她笑了笑说:“你干嘛这么惊讶?很难以接受吗?”   张楚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而且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看向她说:“因为我当你是朋友啊,而且你和艾琳的关系,就算我瞒着你,等事情过去一段时间,艾琳自然也会告诉你,如果我现在瞒着你,岂不是让你觉得我做人不够真诚?”我走向洗手台打开水龙头,说:“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完全是碰巧而已,如果不是上次谈集找江秘书来报销发票,我可能现在还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存在了这么多问题。”   我将手伸到水龙头下,任由冷水冲刷着手。   张楚再次惊讶说:“江秘书和项目的经理谈集?不会吧,两个人看上去没怎样交集,而且项目部有个材料员对江秘书还挺有意思的,怎么会他们两个人有恋情关系?”   我洗完手说:“你到时候看就好了。”   我在烘干机前烘干手,张楚忽然朝我竖起大拇指说:“精微,我发现你真是超级聪明,我早就想那老巫婆离开了!”   张楚因为兴奋有些高昂,我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她立即捂住嘴巴左右看了看,看到没人后,朝我笑了笑。   我们两人出了洗手间后,沈世林办公室外的前台打内线通知我,说是有一场饭局需要应酬,让跟着去,我接着这通电话,许久,都没动。   直到张楚在一旁戳了戳我,我才回过神,慢吞吞收拾好东西,到达楼下大堂,一眼便看到大堂外的车,我提着东西缓慢走到车旁,陈哥下来为我开车门,我对陈哥说:“我坐副驾驶位置就好了。”   陈哥看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转身上了驾驶位置上,我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位置,后座坐着沈世林。   我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先前那通电话内也只是简单告诉我,让我跟沈世林出去一趟。   车内是沉默,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停在一处饭店前。陈哥为沈世林拉开车门,他下车后,我跟在他身后,有人早在那候着我们。   我们坐电梯来到五楼一间餐厅,我跟着沈世林走了进去后,发现里面并没人。   我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会儿,沈世林侧过身看向我,笑着问:“还怕我吃了你。”   我没有理他,提着包走了进来,有侍者在后面为我拉开凳子,我坐下后,他为我们手旁的水晶杯内加满了柠檬水,随即从餐厅内出去。   没过多久,侍者推着食物进来,动作非常轻柔又标准端了上来,我和沈世林对望着,他起身来到我身边,拿起餐巾弯腰为我细心垫在膝上,他在我耳边问了:“西餐习惯吗。”   我挺直身体在哪儿,没有动,只感觉脸庞是他头发擦过耳畔,有种怪异的暧昧。   我说:“我都可以。”   他垫好后,捏住我下巴,在我唇上吻了吻,他说:“我不喜欢听你这样随便的回答。”   我说:“反正我的回答不管是随便或者是正式,你都不会认真去考虑。”   他离开我唇畔说:“不一定,如果觉得在考虑范围内,我都不会拒绝。”   他说完后,便直起身,从我面前离开,坐在我对面,我们两人面对面看着,我望着他优雅的为自己垫好餐巾,一切礼仪与素养都无可挑剔,心里却阵阵发冷。估庄刚扛。   我好像从来没看透过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已经将我摸清楚十分,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我们两人对视了几秒,他薄唇勾起一丝笑,说:“这样看着我,是不是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爱上我了。”   我说:“你不也一样看着我吗?”   他端起手中的红酒杯说:“对,我现在已经爱上你。”   这句话他说得毫无遮掩,甚至有些理所应当,我没有预想中的心跳加速或者害羞,我端着酒杯说“那我还真要感谢你已经爱上我了。”我轻轻抿了一口,说:“一般在爱情里,谁先爱上对方,谁就是输家。” ☆、082.值得吗?   沈世林说:“在你面前,我很荣幸当一位输家。”   我笑着说:“呵呵。”   我们两人没再说话,都安静用餐,用到大约十几分钟的餐。坐在对面的沈世林透过我从透明化的玻璃墙处看着什么。他眼神内的神色,破有些意味深长,甚至不怀好意。   我放下手中的餐具,侧过身站起来,发现身后的风景挺好好的,街道两旁有很多法国梧桐。葱葱郁郁,阳光热烈而不灼。   法国梧桐树下面还有一座非常大型的酒吧,五楼的距离,不高不矮,正好可以清晰看清楚楼下的一切,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世林已经来到我身后,他微微倾下身。挨在我耳边说:“好戏要开场了。”   我正疑惑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时,马路上忽然开过来一辆警车,很快,一辆两辆,紧接着是记者开过来的私家车,他们齐齐冲到酒吧,大约十几分钟,警察最先出来,手中带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失踪三天的沅陵遇。   就算我是站在五楼,可我也仍旧清晰看到沅陵遇被警察拉出来后,一脸惶恐惊慌失措的表情,她一边死命挣扎着,一边大喊大叫说:“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放开我!”   这边街道还算安静,她凄厉的叫声虽然隔了这么久,可我这边却仍旧清晰听见。   正当满是惊讶外加出神时。沈世林挨在我耳边慢悠悠地说:“顾宗祠三天后没找沅陵遇,就在前天报警,警察找了几天后,在酒吧找到沅陵遇。”他笑的轻柔问:“你说找到她时,她在干什么?”   我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问他答案,我周身散发着一种红酒香醇味。   沈世林简短说:“她在吸毒。”过了半响。他声音含着轻笑又说:“你说顾宗祠是救她还是害她?外面这么多记者,她还有救吗?”   我全身冰冷,望着窗外这一切问:“你喊来的记者?”   他说:“算不上是,不过是我找人向警方透露的消息,记者闻风赶来而已。”   我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现在是毁掉了她,她和你并没有多大的仇。”   他笑着说:“我们仇大着呢。”   我缓慢转过身去看他,沈世林一点点朝我靠近,我一点一点后退,直到后面是一堵玻璃墙,他将我压在玻璃墙面上,抚摸着我脸,在我唇上吻了吻。我们两人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都有点儿大,相互纠缠一起,他把玩着我耳边的发丝说:“动了你,这仇算大吗?嗯?”估庄纵弟。   我觉得此时的沈世林充满了危险,我虽然并不同情沅陵遇,可也从来没想过让她下场这么惨,我以为那天夜晚的她已经算是付出代价,可我没想到代价之下,还有代价。   她只不过是踢过我几脚,给过我几巴掌,然后让人给我灌药,可这些和她现在所承受的代价相比,要渺小很多很多。   她现在就相当于一辈子完完全全给毁了,而这一切全部都是眼前这眼眸含笑,仿佛半点危险都没有的男人所做,这样的手段完全不给对方留有任何余地,这次顾宗祠想要保她,似乎真难了。甚至连顾宗祠都会扯入这场风波,而这件事情再也不是一件小事那么简单。   我心底发冷,却什么都没说,沈世林将我放开后,淡淡说了一句:“继续用餐。”   他转身已经坐于餐桌前,重新将餐巾放置于膝上,我缓慢走了过去,拿住餐巾的手在细微颤抖着,过了半响,我深吸了一口气,端起水晶杯喝了一口柠檬水。   听着外面警车的鸣叫声,还有沅陵遇的凄惨的哭救声。   远远的传来一句,她的:“静姐!救我!”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救她了。   我闭上眼睛,许久,重新拿起餐具吃着饭。   我们从餐厅回去后,坐在办公室内一直沉默不语许久,到夜晚七点时,张楚在座位上伸懒腰起身推了推我说:“精微,咱们下班了。”   我伸出手就去抓包,收拾好东西后,站了起来对张楚说:“我们走吧。”   张楚见我心神不宁的问:“你怎么了?出去一趟就成这副模样了。”   我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   张楚说:“那你回家早点休息。”   我们两人坐电梯到达一楼大厅时,张楚推了推我说:“顾小姐和沈总。”   我抬起脸便正好看见顾莹灯挽着沈世林从大堂经过,身后跟着陈哥他们,两人出了公司大门便弯身上车,很快,车便从公司大门开走。   张楚又花痴说:“你没觉得有沈总这样一个男人当男朋友很有安全感吗?”   我下意识说:“安全感没有,危险感倒十足。”   “哈?”张楚疑惑的看向。   她大约是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敷衍着说:“没什么意思,走吧,下一班车的公交时间就要到了,咱们还是快点走,不然又要等十几分钟。”   第二天,报纸出来了,沅陵遇被抓的消息在R成掀轩然大波,甚至还有人将之前第一次被抓,保下他的金主猜测到了顾宗祠身上。前段时间正在传顾宗祠和阮陵遇的绯闻,而她出事了,顾宗祠这幕后金主,自然会救他。   可这还没什么,网上百分之九十的人认为顾氏集团高层顾宗祠这样的做法,是明显一种将法律无视,罔顾王法的做法。   虽然这则消息没有完全证实,可已经有人议论纷纷,顾氏今天早上股市一开盘,便跌了0.83%。   我送文件上沈世林办公室时,推门正好看见顾宗祠坐在沈世林办公室内,两个人坐在里面聊着什么,隐隐约约听见顾宗祠一句看似平静又内含深意的话,他说:“沅陵遇失踪后,是在一间酒吧找到,她毒瘾发作后,有人给了她货。”顾宗祠话停了停,说:“给她货的是你的人,紧接着警察得到了沅陵遇的线索,很快便赶到。”   沈世林笑了笑,没说话。   顾宗祠低头喝茶一瞬间,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沈世林用镊子夹起案几上的茶杯放在茶水内烫了烫,他说:“你不也是为了女人吗?”   顾宗祠放下手中茶杯,笑了一声说:“你说要是莹灯知道他准未婚夫为了别的女人,和她叔叔作对,她会怎样?”   沈世林将两只洗好的茶杯重新放好,发下手中镊子,看向对坐的顾宗祠说:“她很聪明,不,应该说,你们顾家人都不蠢。”   顾宗祠听了,笑了出来,他靠近沈世林耳边说了一些什么。我站在门外明显看到沈世林眼睛闪过一丝阴冷,很快,当顾宗祠往后退下时,沈世林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说:“你试试。”   我正站在门口时,身后忽然传来前台一句:“纪助理,你站在这干什么?”   我身体忽然一弹,手中的文件全部掉落在地,里面的人都齐齐看向这边,我立即将门给关住,对前台笑的慌张说:“哦,没事,我先下去了。”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前台从后面喊住我说:“纪助理,你的文件难道都不要了吗?”   我听了,只能转过身又立即朝前台走过来,蹲下身将地下的文件一一捡起,刚起身要离开时,那扇紧闭的门被人拉开,门口站着的人是顾宗祠。   我按照礼貌,唤了一句:“顾先生。”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应答,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径直往电梯门口走去。 ☆、083.处置   我匆忙回到办公室后,正好碰到人事部的人上来行政部,张楚和一些同事都站在一旁看这着,均没有说话。   而行政部的人在江铃办公室进进出出。搬走她办公室内的电脑和一些文件。还有一些数据和报销的发票。江铃也站在一旁看着,当人事部的人全部搬得差不多时,艾琳走上来对江铃说:“江秘书,这些东西我们暂时会进行调查,到时候自然会给你一个结果。”   江铃脸色苍白,半响说了一句:“好的。”   东西全部运出去后。只剩下我们行政部内的人,江铃看了我一眼,转身便回了自己办公室。   行政部的人均是你看我我看你,各自转过身开始工作。估庄夹划。   下班后,我和张楚在公交车站等公交时,张楚说:“今天人事部的人来调查江铃电脑内的资料还有她工作上票据的数据,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我看着黑夜里霓虹灯闪烁下的那条马路。半响才说:“这两天就会知道结果。”   张楚说:“昨天我还特意去问艾琳事情进展怎么样。”   我问她:“怎么说?”   张楚说:“她不肯讲。”   我说:“先别急,事情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张楚是受过江铃的气,公交车来后,在上车时,她恨恨的说:“只希望一次性将她掰倒才好。”   我们两人上车,车门关上后,便朝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的马路开,这时张楚又和我聊起了阮陵遇的事情,甚至公交车很多人都在聊,我听到后,觉得心慌无比,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害一个人连翻身机会都没有,虽然并不是亲手将她推到这地步,也相当于是我亲手将她推到绝路。   回到家后,我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站在那看了许久,忽然不想做饭,也不想喊外卖,第一次觉得工作回来会是这样累。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这般累。   我站在那儿许久,阳台上吹来很大的风,我看了一眼,脱掉鞋将阳台门打开。正想将晾衣杆的衣服取下来时,我抬头一看,便看到女士衣服中夹杂了一件男士的商务西装,在空中随着微风微晃着。   我站在那儿看了许久,伸手将上面所有衣服取了下来,拿回房间后,便一一叠好,直到只剩下那件男士商务西装后,手在衣料面上摸了摸,最终也叠好。   我正想拿衣服去浴室淋浴完上床睡觉时,门外传来门铃声,我以为是业务,这段期间我厨房的水龙头坏了,因为白天没时间,所以打了电话约他夜晚过来帮我弄一下。我开门后,才发现不是。   是手中提了东西的徐婉怡。   她看到我,抬手和我打招呼说:“嗨,我亲爱的表姐,你最近过的好吗?”   我看到她那张灿烂的笑脸,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和她联系了,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后,她没来找过我,我也因为忙于工作没有找她,看她今天精神满面来找我,倒让我惊讶了,我将她放进来后,她在门口换完鞋子,便将手中的外卖递给我说:“知道你肯定没吃饭,给你带的。”   我有些意外接过,放在手中看了看,居然都是我爱吃的菜,我说:“你以前可从来没这么体贴过,还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真是难得呀。”   徐婉怡对我咧牙笑了笑,说:“是吗?”   我点头说:“是啊。”将那盒饭放在茶几上,便回厨房给徐婉怡倒了一杯水。   她接过后,我坐在沙发上吃着那盒饭问:“对了,上次后,宋弛和你姐怎么样了?”   徐婉怡沉默了一会儿说:“徐毓没了孩子后,和宋弛要离婚,可最后,没离成。”   我笑了两声说:“呦,你不得伤心死啊。”   徐婉怡握着杯子沉默了半响,我吃饭的动作顿了顿,想着不会伤到她心了吧,谁知徐婉怡抬脸看向我说:“刚开始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啊?好不容易当一回这么坏蛋的第三者,居然没有上位成功,而且宋弛不肯离婚,他爱不爱我这个答案就显而易见了,我确实有过一段一蹶不振的日子,可后来,慢慢地,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时间久了,见得人多了,经历了很多事情,忽然觉得自己还挺傻,也挺混蛋的。”   我第一次见徐婉怡说出这么懂事的一番话,以前她觉得入侵她姐姐徐毓的家庭理所当然,没犯什么罪,并且还非常理直气壮,现在她和我说这番话,倒让我愣住了。我以为她是故意不想在我面前狼狈才会故作轻松说出这番话的,我盯着她许久,发现徐婉怡眉间反而轻松一片。   她,好像真放下了。   我从她脸上不仅搜寻到了轻松,还搜寻到一丝笑意。   这丝不可抑制的笑意,我很熟悉,我和郑江谈恋爱时,这样的笑也曾出现过在我脸上。   我看了她许久,忽然问了一句:“徐婉怡,你是恋爱了吧。”   徐婉怡忽然慌张抬头看向我,立即就否认说:“哪有,你别胡说,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看到她慌张的表情,只是笑了笑,继续低头吃着手中的东西,徐婉怡在一旁说:“不过,我觉得……表姐,你也是时候找个男朋友了,你都二十六了,女人能有几个二十六。”   我吃着饭,对于这个话题不是特别感兴趣,敷衍回答说:“你表姐我没人要,大不了一辈子不嫁呗。”   她在一旁阴阳怪气说:“我妈前几天还在诅咒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呢。”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妈可真刻薄。”   徐婉怡在我这坐了一会儿,接了一个电话,满脸甜蜜的笑,和我匆匆说了一句下次再来找我,便从我这里离开了。   我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想着,年轻,可真好。好像永远都可以永无止境鲁莽前行,失败了没关系,我有时间去修改。   第二天早上,人事部的人一早进了沈世林办公室,江铃来上班了。看似毫无异样,可我进去和她报告工作时,发现她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发着呆,看到我进来后,她立马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我和她报告完工作出来后,关上门那一刻,发现她又恢复了满脸疲惫的模样不知道想什么。   下午我被沈世林喊了上去,他将一份文件递给我,我疑惑的接过,拿在手中翻开,发现是江铃那件事情调查的资料和一些收取的证据,文件里有经过江铃手的所有票据,还有文件最后一页所夹的名片。   我拿起最后一张名片,沈世林坐在那儿问我:“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回过神来,放下那张名片说:“按照私人感情来说,我觉得江秘书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按照公司利益出发,一切都用证据说话。”   沈世林说:“你还挺会回答。”   我说:“这是我的实话。”   沈世林没有和我打官腔,而是又问:“举报者是谁,你只清楚吗。”   我说:“这件事情我并不清楚。”   沈世林看着我许久,我手心虽然出了一手冷汗,可脸上仍旧保持平静没有任何闪躲和他对视着,他看了我一眼说:“人事部没有告诉我举报者。”   我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问:“那沈总打算怎样处置江铃?”   他手支着下颌,问:“你觉得应该怎样处置。”   我说:“公司禁止同公司人恋爱的原因,是禁止双方因为感情而在工作上串通,损失公司利益,而现在谈集利用江秘书的关系中饱私囊,江秘书也没有认真执行自己的工作,有包庇纵容之嫌,给公司利益造成了损失。”   沈世林问:“所以呢。”   我说:“结果还是由各个高层来商议结果。”   沈世林听了,点点头,说:“下午三点,发出会议通知。”   我将文件盖住,说:“是,沈总。”   我回到办公室后,打开Word文档,拟了一份通知,拟到一半,又删掉一小段,这样反反复复后许久,最终才拟好。   之后往各高层的秘书邮箱点了群发。   下午三点召开紧急会议,人事部的人和各个高层之间一起商议对于江铃还有谈集的处置,我代替了江铃的位置进行会议记录。   会议上均是一片严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意见和不同处置,江秘书在沈世林身边工作这么多年,和高层之间的接触也比较多,关系打得比较好,很多人对于江铃的处置比较轻,对谈集的处置比较严重。   有支持江铃的人说:“依照我这几年对江秘书的了解,此人工作能力极强,对待事情认真,而且在万有工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女人本来就比男人重感情,一时迷惑也情有可原,我觉得可以从轻发落。”   也有反对江铃的人说:“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如果这次从轻发落,会为公司以后造成不好的风气,让很多人以为,我们万有集团对于中饱私囊之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觉得这样很不好,对于这样的事情就该一次性根治。”   而沈世林坐在主席位置上,一直面无表情听着,没有发表过任何一句意见,不过,他眉间隐隐约约带了一丝不耐烦。 ☆、084.利用   会议上商量许久,都没有得出最终结果,反而听老高层们费了一大堆口水。   沈世林明显不郁,将手中一只黑色钢笔往会议桌上一扔。便说了一句:“之后再议。散会。”   我回到办公室后,揉了揉眉,觉得在会议室内听着一些高层的话,脑袋到现在都是废的,张楚见我回到办公室后,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朝我走来。围在我桌上问:“结果怎样?”   我放下揉眉心的手说:“沈总说,之后再议。”   张楚听了,眉心内隐隐有失望,不过她顾忌在办公室内,表情没有太明显,她说:“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这么麻烦?”估庄吗圾。   有同事说:“怎么不麻烦了。这件事情还算好,下面人上来批个东西,都是层层批报,半个月都没个回应,这已经算顶好了。”   我将电脑重新启动了一下,问张楚:“江秘书呢?”   张楚说:“今天早上上了一会儿班,就在刚才请假回家了。”   之后几天,经过会议后再次的决定,江铃和谈集双双开除,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并且谈集所中饱私囊的一百多万,将全数还回。公司念在两人为公司效劳这么多年,不将采取法律途径。   这样的决定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能说谈集和江铃两人今后的职业生涯,都将有污点,以后。应该没有什么大企业敢用他们俩了。   江铃被开除的那天,她和我交接工作,我在她办公室内,看着她将一些私人物品缓慢收了进去,她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我站在一旁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给她最后一片尊严。她将桌上一张照片放入纸箱内。抬眼看向我,说:“你赢了。”   我说:“这并不算赢。”   江铃说:“我知道是你举报的。”   我说:“随便你怎么想。”   江铃冷笑一句说:“不过,你也不算赢,只能说我自认倒霉。”   我听她这句话内有另一层含义,皱眉看向她说:“什么意思?”   江铃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我面前,面带嘲讽说:“我知道你因为上次论坛和照片对我一直怀恨在心,现在你将我掰下来,我一点也不意外,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可怜。”   她看向我。   江铃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论坛上面的东西不是我联合肖亮发布的,大约你死都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我说:“你不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江铃说:“那些信息是沈总派人发的。”   她一句话,我身体有些不可抑制往后退了退,江铃嘴角含着嘲讽的笑意说:“你应该死都想不到吧,不管你相不相信,可这些事情确实是他一手导演的,他故意在工作上偏爱于你,让我心生嫉妒,并且一早非常有计划带你去山城出差,不然你以为你有那么好的运气,出差一次,会那么巧真的去南溪别墅区那里巡视吗?南溪别墅上半年沈总就已经去过一次,他之所以故地重游便是想让已经起疑心的你查下去。”   江铃停顿了一下,又说:“肖亮被开除的事情,也是他的意思,我当时只是顺着他意思下来,他之所以和你否认这不是他决定,是想让你觉得是我故意将所有矛头全部扔到你身上,好让你以为我对你是故意刁难。”   我尖声说:“可他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江铃说:“因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我摇头说:“我并不明白。”   江铃说:“我是沈董派在他身边的人,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想过要除掉我,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说:“你怎么会是沈董的人?!”   江铃面对我的惊讶,面不改色说:“沈总和沈董一直不和你应该也知道,沈董非常忌惮沈总,将我派到他身边,就是让我监督他。”   我说:“沈总是沈董的儿子,他为什么要忌惮他?”   江铃耸耸肩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是这些,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上次被停掉工作后,还能回来?不就是沈董下令让我重新回来的吗?”   我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一层,难怪工作这么久以来,就算江铃是沈世林身边最亲近的秘书,他对她都是有所保留,并不完全信任。   江铃视线在这间办公室内巡视了一圈,她眼里隐隐有着水光,她说:“其实在这里工作这么久,我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可他一直忌惮我,在别人眼里我看似是他工作上最亲近的人,其实只不过是他手边最想除掉的一颗棋子,现在他借用你手将我除掉,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确实违反了公司的规定,并且私自包庇谈集虚报价目和任由他从中拿差价,我会有这个样的下场,我非常服气。”   江铃看向我说:“我只是可怜你,工作了这么久,居然到现在才知道,当初抹黑你,伤害你的居然是他。我不敢说他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真,但用这种手段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我想感情再深也深不过利益,我只想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想和商人谈感情,那你就大错特错。”   她抱起手中的纸箱说:“这样也好,不用每天在大公司内浮浮沉沉,总害怕自己醒来后,一夜之间什么都被别人抢走了,或者以后我没有这份工作,没有了优厚的经济来源,可穷也是活着,有钱也是活着,说不定以后还自在一些。”   江铃抱着手中的纸箱从我面前走过,没再说什么,甚至头都没回,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关门声,我身体一软,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身体随着椅子旋转了半圈。   之后我是怎样从江铃办公室出去的,我不并不知道,只是坐在办公桌上久久都没动。   张楚走了过来,见我这幅模样,满脸焦急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或许,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从一开始我就怀疑过沈世林对我的感情,我觉得他对我只是兴趣而已,到现在看来,他连兴趣都装的,那论坛上的东西,还有上次在颁奖典礼时,他暧昧挨在我耳边说话,原来都是他故意的。   原来我在他手下,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夜晚下班时,乔娜在大堂遇见我,眼里含着笑意看向我,她在我身边说:“恭喜了,纪秘书。”   我没有笑,也没有回答,只是提着手中的公文包不断前行这。   乔娜见我表情并不高兴,皱眉问:“怎么了?除掉障碍,升职不是很快了吗?”   我说:“有空吗?”   她耸肩说:“我也不需要陪男朋友,也不用去应酬,有的是空闲。”   我说:“一起喝一杯。”   乔娜说:“以前你可从来不喝酒的。”   我说:“今天不一样,我高兴。”   乔娜望着我脸色,怀疑说:“你现在这样子,可不像高兴,不过,我应该当第一个庆祝你升职的人。”   我和乔娜在一间小餐馆内点了很多东西,还点了两瓶酒,这是我们这段时间内,放下心结,第一次坐在一起聊着以前的事情。   我端着酒杯笑着说:“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怪过你,乔娜,我甚至还要感谢你。当初你愿意用自己的关系,将没什么好学历,没多少工龄的我招进万有,那时候的你,你是真心想为我好,想将还在底层挣扎的我提拔出来,可后来,我们在一起工作后,反而矛盾升级,虽然谁都不说,可我知道,你对我有不满,我对你也有不满,朋友本来就经不起利益试探的。”   乔娜说:“都过去了。”   我喝了一口酒说:“不,其实没有过去,如果不是你,或许现在的我,还在小公司窝着,天天拿着微薄工资,跟在老板身后像孙子一样活着。如果没有你,哪里有现在穿着一身名牌,每天出入达官贵人的场所的我,甚至我连让他看我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哪里还有资格去怪他对我利用。”   乔娜看着我,她眼里有担忧说:“精微,你醉了。”   我说:“对啊,我醉了,真醉的不轻,等我醒后,一切都会好。” ☆、085.升职   我和乔娜在小餐馆内喝了好多酒,我们两人都喝大了,我们两人在路上相互扶持回家,说了好多大学时候的乐趣。说着。说着。我们都笑了,可笑后,我们却哭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大约是青春的欢笑过后是感伤,回不去的感伤。   成人世界的规则太过残酷,而学生时代的自己又太过幼稚。以前十分想要逃离的幼稚到现在才发现,竟然是永远回不去的纯真。   我们两人宿醉了一场,醒来后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我看了一眼时间,OM我将床下的乔娜一踢,说:“乔娜!赶紧醒来!上班要迟到了!”   本来还横躺在地下的乔娜听到上班要迟到后。从地下翻腾而起,我们两人一身酒气,都没有时间换衣服和洗澡,当即在洗手台前洗漱完后,各自提着公文包去公交车站赶公交。   乔娜公司有给配车,但她放在公司没有开来。   我们两人穿着高跟鞋在马路上狂奔着,像是两阵飓风一般,在最后两分钟终于到达车站上了车。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各自气喘吁吁,随着公交车一摇一摆的狼狈模样,忽然相互对视,大笑了出来。   悲伤过后,我们都需要坚强生活。无论你受过怎样的伤,经历过怎样的背叛与苦难,可这都不是你后退的理由,因为老天永远不会眷顾一个每天只知道唉声叹气。怨生活,怨所有人的人。   我和乔娜一路说说笑笑到达公司,两人在电梯门口分手,我进了行政部,她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在进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所有人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力朝我鼓掌。我惊了一下,紧接着有人朝我喷彩带,所有人笑着说:“恭喜我们纪秘书升职!”   我笑着扯掉又发上的彩带,笑着说:“大家可别这么早恭喜我,现在公司还没有下来通知让谁顶替江秘书的位置,说不定等会儿就会有上司来呢。”   张楚坐在办公桌上,手上还拿了彩带筒说:“谁敢来啊!谁敢来咱们都不服是不是!”   办公室内的人立马回应说:“那当然!咱们行政部可不是随随便便进人的!”   我笑着催促说:“好了,好了,大家都快点工作吧,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那今天肯定要请大家大吃一顿,谢谢你们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包容与理解还有配合。”   所有人欢呼了起来,笑闹了一段时间后。   人事部再次来到我们行政部,向我们宣布顶替江铃职位的事情,果不其然就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由我来顶替江铃的位置。   当时宣布由我顶替那一刻,我心里没有什么喜悦,不过也没有什么不高兴,心情始终淡淡的,因为我知道,这一刻总会来,没什么高兴也没什么喜悦。   人事部将江铃之前所拥有的一些东西全部交给了我,说了几句恭喜之后,便下了楼。   我从外面搬入了江铃的办公室,看到崭新的电脑和宽敞的房间,还有窗口从楼下一览无余的风景,我站在那看了许久,然后将自己所有东西一一摆放好。   下午时,我来到沈世林办公室,他正手拿钢笔在文件上龙飞凤舞签字,听到我来了,也没有抬头,而是说:“纪秘书,恭喜升职。”   我站在他办公桌前,笑的非常开心说:“多谢沈总。”   他签完字后,放下手中钢笔盖住文件,看向我说:“你升职为何要感谢我。”   我说:“如果不是沈总,我根本没有机会。”   他笑着说:“不,你很聪明,我相信机会是准备给聪明人的。”   我说:“谢谢您的夸奖。”   我将手中的文件放于他桌上,说:“这是江铃让我交给您签字的文件。”   他拿起一份,翻了翻,随后又随手盖住说:“你喝酒了。”   我愣了一会儿,说:“您怎么知道。”   他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来到我身边说:“衣服是昨天的,一脸宿醉未醒的模样,这可不是你工作该有的状态。”   我笑着说:“是吗?昨天太兴奋了,和朋友小喝了一杯。”   他身躯斜靠在办公桌上,伸出手帮我抚了抚昨晚睡皱的衬衫领口,说:“今天需要休息吗。”   我硬着声音说:“不用,我可以。”   他收回手说:“不用勉强自己。”   我打掉他手,说:“是沈总在勉强自己吧?”   他两手往后撑在桌上,我们两人终于平视,他含笑说:“你有情绪。”估来叉亡。   我侧过脸,一口否认说:“没有。”   他手指轻轻捏住我下巴,让我看向他,他说:“我不喜欢撒谎的女人。”   我说:“我同样不喜欢强迫我的男人。”   我将他手一打,转身便出他办公室,刚走出门口便听见他在身后轻笑了一声。   夜晚为了庆祝我升职,我请行政部的同事去附近的酒店点了一桌,桌上的人说说笑笑,根本没有人提江铃,均是笑着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行政部的人差不多都有男朋友,大家吃完饭后,都赶着回家和男朋友约会的约会,和老公看电影的电影。   便没有在续摊。   我将张楚送上公交车后,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行走着,夜风有点冷,用手将自己紧紧裹住,走了一段时间后,我在一处电玩城门口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那儿,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我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是袁腾。   忙过这段时间后,我忽然才觉得袁腾好像真的许久都没来找我了,看到他心里还是有一丝高兴的,正想走过去找他喝杯茶,我刚到门口,进入电玩城的袁腾已经出来了,身边牵了一个女人,两人正说说笑笑,情绪都挺不错。   正当袁腾要拿车钥匙解锁时,他一抬头,愣住了,他身边的女人也愣住了,在看到我后,悄悄从袁腾手中抽回手,目光闪躲看向我。   袁腾也有些不自然唤了一句:“精微。”   很自然的一句精微,再也没有以前的富有激情,这一句精微像是唤普通朋友一般陌生。   我笑着看了一会儿,看向他身边的女人唤了一句:“婉怡,你们两人怎么在这里。”   徐婉怡结结巴巴想解释什么,她开不了口。   站在一旁的袁腾也沉默了一会儿,气氛有点怪,有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看向袁腾说:“你好像很久都没来找我了。”   袁腾有些尴尬说:“这段时间公司有点忙,所以……”   我说:“哦,那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转身便离开,袁腾忽然从我身后冲了过来,说:“精微,你听我解释。”   他拽住我的手,我停下来看向他有些焦急的脸,我看向他问:“你想向我解释什么?”   袁腾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婉怡站在一旁目光有些伤感看向袁腾,她始终没有靠近。   我指着她说:“那你和我说说事情是怎样?”   袁腾说:“我和她只是……”   我逼问他:“只是什么?”   袁腾说不下去了。   我将他手从我手臂上扯掉,提着手中的包便往前走,袁腾继续追了过来,他说:“精微,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和她其实没有什么的。”   我忽然转过身来,狠狠朝着袁腾一巴掌,我说:“你根本不用和我解释什么,也不用慌张,我告诉你袁腾,我们之间本来什么关系也没有,是,你是曾追求过我,可我很明确的拒绝了你,所以你在这期间喜欢上了别人,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你现在为什么一副出轨急于向妻子解释的模样?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让人难以接受吗?”我指着不远处的徐婉怡说:“这是我表妹,你刚才这幅模样,让她心里怎样想?”   徐婉怡站在冷风中,看着袁腾双眼通红。   我说:“袁腾,我之所以这么生气,不是因为你放弃了我,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很没有担当,并且还不把我当成朋友,你和徐婉怡在一起了,很难以启齿吗?你瞒着我的原因,是不是想以后脚踏两只船?”   袁腾说:“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怕你对我失望!”   我冷笑说:“你已经和徐婉怡在一起了,为什么还害怕我失望?是不是觉得以前信誓旦旦说会一直等我的话,变成了废话,这句话前三个月你才说完,今天就被我撞到你和我表妹一起逛街了?让你觉得很抬不起头?”   他低头沉默了下来,我看了他许久,又问:“袁腾,如果现在我让你和甩了徐婉怡,和我在一起,你肯吗?” ☆、086.释怀   袁腾果然沉默了下来,徐婉怡红着眼睛站在一旁,始终不敢说话,那模样儿要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件事情我确实接受不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朋友或者亲人与自己有关的男人有纠葛。我当然不能免俗,可更多的还是释怀。每个人都不可能像当初所说的话一样,爱你一辈子,这是不现实的。   每个人都需要前行,谁都不会留在原地,看着枯燥的风景。等待那个永远也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人。   我见沉默的袁腾,笑了出来说:“好了,你犹豫了,就证明你已经不爱我了,袁腾,好好和她在一起。”   我说完这句话,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从他们两人面前离开。   袁腾也没再追上来,他和徐婉怡两人呆呆站在我身后,我抱着自己不断往前走着,走了很远,直到双方再也见不到彼此,我重重的松了一口,告诉自己:“纪精微,你应该高兴一点,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第二天我下班回来,徐婉怡站在我家门口,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自顾自掏出钥匙开门,徐婉怡跟在我身后。不敢说一句话。我将门推开后,她站在外面不知道该不该进来,我冷冷看了她一眼说:“如果想要进来就动作快点,不想进来,立马滚。”   徐婉怡快速的走了进来。   我将门关上后,徐婉怡更在我身后,我放下手上的公文包收拾着茶几上基本凌乱的杂志。徐婉怡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表姐……”   我受不了她婆婆妈妈,转过身看向她,徐婉怡说:“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和我袁腾之间的关系了。”   我放下手中两本杂志,看向她说:“所以,为什么没说。”   徐婉怡说:“我怕你接受不了。”   我说:“我为什么要接受不了?”   徐婉怡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为什么。   我笑了,说:“让我来说吧,你之所以不说,其实你一早就知道袁腾在追求我,而且你早就把袁腾认为是我的男人,所以你才会内疚才会害怕被我知道。”   徐婉怡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说:“徐婉怡,如果今天我和袁腾在一起了,我一定会重重给你一巴掌。可我们没有在一起,并且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明确拒绝过他,所以他和你在一起本来就理所当然,我只是受不了,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吃窝边草?”   徐婉怡咬着唇说:“你说得对,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和袁腾是一对,可表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吗?”   她说:“就在前一段时间徐毓那件事情发生后的那天夜晚,我去你家找过你,当时你已经睡了,我无家可归,却在你家楼下碰见了袁腾,当时他为了不让我打扰到你休息,所以提出给我提供地方暂住,我当时也是因为确实不好麻烦你,银行卡和信用卡全部被冻结了,所以我才跟了袁腾给我提供的地方暂住,那段时间我天天哭,夜夜哭。   宋弛选择了徐毓,放弃了我,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袁腾人很好,他看在我是你表妹的面子上,对我一直照顾有加,可表姐,袁腾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当你和沈世林出出进进的时候,你知道袁腾是怎样的心情吗?当袁腾看到你被沈世林从警察局抱出来,他赶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车,就站在那儿眼睁睁看着你,从他面前离开。他甚至连上前去问你怎么样的勇气都没有。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真的很可怜,因为你从来就没在乎过他的感受。”   徐婉怡笑了一下,说:“昨天夜晚他竟然还和我提出分手,表姐,有时候我很嫉妒你,因为你有这么好的男人不求回报爱着你。”   徐婉怡脸上滑下大滴眼泪,她声音有些嘶哑。说完后,她捂着脸蹲在我面前,似乎不想让我看到她哭。   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许久说:“现在这个这么好的男人是属于你的了,你哭什么。”   徐婉怡身体僵硬了一下,她缓慢从手掌心中抬起脸看向我,她有些疑惑问:“什么意思?”   我笑着说:“其实你和袁腾有这样的结果确实让我出乎意料,不过他确实如你所说是个好男人,我不想辜负他,现在由你替我照顾他,正好能够减少我对他的愧疚。”   徐婉怡问:“你不怪我们?”   我说:“刚开始有点,毕竟谁都受不了,自己的表妹和自己有关的男人牵扯到什么关系,尽管我和他并没有在一起,可总归心里不舒服,只不过,现在好了。”   徐婉怡忽然破涕笑了出来,冲过来紧紧抱住我,她埋在我怀中说:“表姐,我一直觉得你就是典型的刀子嘴和豆腐心,你昨天故意让袁腾甩掉我,就是想逼他确认我们的关系吗?”   我说:“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好,我确实是想让他甩掉你。”   徐婉怡在我后背轻轻敲了几下,说:“你讨厌!”   经历过昨天夜晚后,我第二天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约袁腾出来见见面,就在我们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袁腾早已经在哪儿等我了,我到达那里后,他对我笑了笑。我将包放在凳子上,坐在他面前说:“我还以为我算是来得早呢,没想到你比我更早。”   袁腾将咖啡推到我面前说:“其实每次和你见面时,我总习惯早到。”   我喝了一口咖啡说:“是吗?”我捂着胸口夸张说:“那我到底有多虐待你啊,昨天徐婉怡来我家,和我说了好多我对你不好,你多么可怜,怪我多么不识好歹,不知道珍惜你的话,说到连我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   袁腾皱眉说:“你别听她瞎说。”   我笑了出来,说:“好了,好了,首先我必须要对昨天那一巴掌对你道歉。”   他说:“没事的。”   我认真下来说:“袁腾,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所以你和徐婉怡在一起也并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只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觉得你是爱徐婉怡的,那你就认真对她,我这个表妹你也知道,从小没吃过多少苦,前段感情也坎坷到让人想哭,所以,不管怎么样,你最终的目的,请像以前待我一样那样待她,好吗?”   袁腾看着我,脸上表情欲言又止,当他开口想说什么时。   我立马打住说:“好了,别说什么要和她分手的话,就算你和他分手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袁腾苦涩的笑了出来,他说:“精微,我有时候觉得你真不像个女人,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你都可以像个战士一样,往前一直冲,好像身后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拦住你,也没有什么东西留住你,有时候我在想,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留住你的脚步,让你停一停?”   我喝了一口咖啡说:“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大约我累了,就会需要休息了。”   袁腾说:“如果我出现在你累得时候,那该多好。”   我说:“我们没在一起,应该归结于没有缘分,在不对的时间遇见不对的人,怎么样都不会有结果。”   袁腾端着咖啡杯朝我举杯说:“那就为我们没有缘分而干一杯。”   我说:“当然,怎么说以后你可是我表妹夫,你还得喊我一声表姐呢。”   袁腾笑了出来,他说:“休想,怎么说我还是你以前老板呢。”   我说:“谁叫你要找我表妹,在辈分上,我总该占你们点便宜吧?”估来来血。   和袁腾在咖啡馆喝了半个小时的咖啡回到公司,莫名觉得全身心放松了。没过多久,袁腾和徐婉怡正式在一起了,徐婉怡还将袁腾带回去给全家人看,我也去了。怎么说呢,她妈当时终于放下心来了,袁腾开的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可好歹是一个公司,家里也什么都不缺,人也相对性成熟,徐婉怡的爸妈非常满意。   宋弛表情很怪,说不上放松还是沉重,他全程都没有说话,徐毓也没有。他们两夫妻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有时候觉得生活挺不公平的,徐婉怡破坏了她姐姐的家庭,可一转身仍旧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给宋弛和徐毓留下的,是一道永远都无法弥补的裂痕。   我从徐家饭局上出来后,我妈就将我拉到门口问我什么时候找男朋友,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一向懒于回答,看了一眼时间,下午陪沈世林去顾家吃饭的时间到了。   我妈又说:“最近隔壁的陈阿姨说他儿子从国外回来了,说想约你们两一起见见面,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我敷衍着回答说:“妈,你没看到我每天忙得脚都不着地吗?哪里还有时间去相亲。”   我妈说:“可你都二十六了,不可能永远都为了工作马不停蹄吧?总要结婚生子,总要回归家庭……”   就在此时,我电话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陈哥打来的,当即就对我妈说:“好了,好了,有时间我再告诉你,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我按了接听键,一边走一边说:“陈哥,我快好了。我现在立马就来。” ☆、087.华尔兹   我到达陈哥开车等待的路口,到达后,陈哥便将车门拉开出了车,朝我挥手说:“纪秘书。这儿。”   我看了他一眼。径直朝他走了过去,拉开门时,看到车内顾莹灯也在,她朝我挥手打招呼,我对她笑着唤了一句:“顾小姐。”   今天是顾莹灯的父亲顾江河的寿辰,顾家夜晚大摆宴席。沈世林和顾莹灯自然要一起去。今天早上因为要和徐家人吃饭,我请了半天假,所以下午才会让陈哥顺便在马路边上等我。   我刚上车,我妈的电话又来了,我按了接听键,刚放耳边说:“妈,我正在工作。到时候再和你说。”估来丽才。   我妈在电话内不依不饶说:“我不管你什么工作,刚才陈阿姨又打电话来了,说是明天无论如何都让你和他儿子见一面,精微,不论如何,你都要给我准确的答复。”   我无比烦恼说:“我哪里有空去相亲?明天我还要上班呢,妈?”   我妈说:“我不管你要不要上班,你终身大事比你工作重要,明天你一定要来,我们在约好的地方等你。”   她说完就将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我还想说什么,忽然察觉过来,车上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刚才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大。   我一阵懊恼。   陈哥一边开车一边看向我说:“你明天让你去相亲?”   我无比头疼说:“对啊,挺烦的。”   陈哥哈哈笑了两下。   坐在后座和沈世林坐在一起的顾莹灯说:“精微应该不大吧?你妈这么急干吗?”   我并不想谈论私事,说:“这个年纪。家里人都比较急。”   顾莹灯听了,轻轻推了推一旁正闭目养神的沈世林一下,说:“明天记得给精微姐放假,耽误别人终身大事多不好。”   我刚说完:“顾小姐,不用,我会自己抽空另外去约的,今天已经请了半天假了。”沈世林便睁开眼看向我。他淡淡说:“公司最近很忙。”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时间给我放假,顾莹灯听了,撅了撅嘴说:“最讨厌你们这些资本主义了,总是压榨员工。”   沈世林说:“再说吧。”   顾莹灯见他说话的兴致不是特别高,便没再说话,安静的挨在他身旁,拿着手机玩着小游戏。   陈哥安心开车,握我这手机坐在那儿也没有说话,一直到达顾家,顾莹灯挽着沈世林下车,我跟着出来,发现门口停了很多辆车,别墅内的花园草坪处,均是端着高脚杯的人,来来往往。   顾莹灯指着草坪处一处草地处的人影说:“世林,伯母和伯父都到了,我们过去打招呼吧。”   沈世林挽着身穿长裙的顾莹灯朝沈董事长和沈夫人走了过去,我跟在他们身后,角落处沈董事长和顾莹灯的父亲顾江河两人说着什么,看到沈世林和顾莹灯来了后,顾江河心情大好,笑颜大开说:“我以为你今天只顾着缠着世林,连我这父亲都不要了。”   顾莹灯松开沈世林,快速朝着他走过去,抱住他在他怀中撒娇说:“爸,今天是您生日,我当然要和世林一起来为你贺寿呀。”   女儿在怀,顾江河哈哈大笑说:“都还没过门,就变成了要和世林一起来为我贺寿了,你知不知道害羞?”   顾莹灯脸色绯红,娇声唤了一句:“爸爸,我和世林都订婚了,你别再笑我了。”   顾江河再次笑了出来,就连沈董事长身边的沈夫人都端着高脚杯笑着说:“都这么大了,还害羞,刚才我们两家商量着你和世林的婚事。”   顾莹灯惊喜的抬起脸看向顾江河说:“真的吗?”   顾江河说:“当然,你们订婚了这么久,你岁数也不小了,也该商量你和世林的婚事了。”顾江河看向沈世林说:“世林,你怎么看?”   沈世林凝视着顾莹灯,眼里一片柔情说:“如果莹灯没有意见的话,我也觉得是时候了。”   沈董事长问顾莹灯:“莹灯,伯父可不会强迫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世林结婚?”   顾莹灯满是小女姿态跺跺脚,捂着脸害羞的说:“伯父,你明明知道我早就想嫁给世林了。”   所有人被顾莹灯害羞又直率的表达方式逗得哈哈大笑,顾江河眼角笑意未收,满脸宠溺看向顾莹灯说:“那咱们趁着今天的日子商定一下。”   顾家和沈家两方人便朝着别墅内走,因为是两家人商量婚事,我这个外人并不方便跟去,他们进去商量婚事之后,我便在别墅草坪处端着酒杯站着,望着这别墅内一片好景色,眼里却是茫然一片。   我端着手中的酒杯便一口喝了下去,在草坪处转悠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看到很多贵妇人和穿西装的男人们在草坪内跳着华尔兹,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头有点晕,正想转身走时,忽然看到一个人。   是端着酒杯站在不远处,看人跳舞的顾宗祠。我正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立即离开,刚迈开步子,不知何时侧面来了一位端着香槟的侍者,他视线大约也是被草坪上的舞蹈给吸引了,竟然端着那一盘酒,朝我身上撞了过来。   瞬时间,一片破碎声。   那侍者明显慌了手脚,连声和我说对不起,我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说:“没事。”正想离开时,忽然面前有一双手递过一章白色的手帕,我看了一眼,又看向拿手绢的男人,轻声说了一句:“顾总,谢谢。”   他站在我面前说:“喝了酒?”   我老实说:“喝了一点点。”   他问:“世林呢。”   我说:“和沈董和顾董他们商量他和顾小姐的婚事了。”   他端着手中的红酒杯喝了一口红酒,眼神看向草坪中央,说:“你看来,不是很平静。”   我擦拭着胸口的酒渍的手一顿,迟疑了一段时间,我说:“顾总多想了,我很平静。”   我说完这句话,擦拭就要离开时,顾宗祠在我身后说:“可否邀请纪小姐跳一支舞。”   他说完,便将手中的酒杯放于侍者托盘中,来到我面前。   周围有很多人看着,我并不好拒绝,看向他伸出来的手,我说:“我不是很会跳舞。”   他说:“没关系,我也不是很会。”   我将手放入他手中,他非常绅士牵着我往舞池中央走,我以前读大学时,在舞蹈社和学姐们学过一点舞蹈基础,华尔兹也学了一点,顾宗祠很绅士,在舞池内一点点领着我,甚至我有几个动作跳错了,他会轻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见的声音念拍子,然后手在我手臂处轻轻抬一抬调整我姿势。   跳到中半场时,我有些紧张,顾宗祠微微低下头说:“他在不远看向我们,别慌。”   我知道他话内的他指的是谁,刚想回过头去看,顾宗祠忽然按住我脑袋说:“往后看,你就会输。”   是的,往后看我就会输。   我随着顾宗祠的动作,用尽自己力气尽量将每一个动作做到完美,当音乐身停止后,顾宗祠放开我,在我面前非常绅士拘了一礼。   我随着顾宗祠转身离场时,视线便在不远处的人群内看到沈世林和顾莹灯,顾莹灯在他身边很兴奋,看向我和顾宗祠,用力拍着手掌心,回头对沈世林说:“世林,你有没有觉得我叔叔和精微很配?”   沈世林手中端着酒杯,目光漫不经心看向我,他随便嗯了一声。   我脚步有些艰难的朝他们走近,顾莹灯小跑了过来,对顾宗祠说:“叔叔,没想到你和精微居然在这。” ☆、088.贪得无厌   顾宗祠说:“听说你们正在商量婚事?”   顾莹灯笑容满面说:“是呀,是呀。”   顾宗祠问:“商量的怎么样?”   顾莹灯看了一眼身旁的沈世林,眉梢止不住的幸福,她说:“父亲说再过三个月。天气不冷不热的时候好穿婚纱。”估豆农巴。   顾宗祠说:“那叔叔就在这提前恭喜了。”   两人对了一会话。顾莹灯将视线移到我身上说:“对了,精微,我们结婚当天缺个伴娘,你也知道我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我想请你当我的伴娘怎么样?”   顾莹灯忽然将话题转到身上,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尴尬的笑了两声说:“这样恐怕不好吧。”   顾莹灯张大眼睛,一脸不懂问:“哪里不好了?”   我说:“毕竟我只是沈总的秘书,我的身份……”   我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全,顾莹灯走过来握住我手说:“你怎么这么想?秘书又怎么了?只要我把你当成朋友,谁还敢多说什么。”   我勉为其难答应说:“好吧,只要顾小姐不嫌弃。”   顾莹灯笑的开心说:“精微,你人真好。”   面对她的夸奖。我只是笑了笑,没说多余的话。顾宗祠的助理从右面走了过来,挨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很快顾宗祠对我们微笑说:“那就不打扰了,我还有事。”   顾莹灯笑嘻嘻说:“叔叔,你天天忙工作,也该找女朋友啦,我觉得精微很好,很适合你。”   顾宗祠在顾莹灯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说:“你这小鬼,还为叔叔牵线了。”   顾宗祠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随着助理离开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三人,沈世林一直没有说话,气氛在顾宗祠一走,瞬间冷了下来,只有场地上飞扬的大提琴曲在悠扬歌唱着。   顾莹灯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沈世林。她说:“世林,你不……高兴吗?”   沈世林侧过脸看向顾莹灯,嘴角含笑问:“我像是不高兴吗?”   顾莹灯说:“那你为什么都不说话。”   沈世林嘴角的笑容没变,他说:“我只是在考虑婚礼是用西式还是中式好。”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中高脚杯内半杯酒一饮而尽,随手将被子搁在端着空托盘路过的侍者手上,转身便走。   顾莹灯跟在他身后挽住他。兴致高昂说:“我觉得中式传统一点比较好,你觉得呢……”   “嗯,你喜欢就中式。”   “可我又很想穿婚纱耶。”   “那就中西式。”   “真的吗?”   “嗯,你喜欢就好。”   两人在草坪上越走越远,有风吹来时,顾莹灯的发丝纠缠着沈世林衣襟,我站在那许久,手不知何时握紧了拳头。   从顾江河的寿宴回来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陈哥开车送我回家,来到一半时,沈世林让陈哥停车,陈哥疑惑的看向他。   沈世林再次重申一次,陈哥不敢违抗,将车停在一处马路边,沈世林再次说:“你下车。”   陈哥虽然疑惑,可还是按照沈世林吩咐下车,许久,沈世林从后车座下来,拉开驾驶车门坐了上来,我看向他说:“你想干什么?”   沈世林根本不和我说话,发动车后,便踩油门将车开了很远,我往后去看被丢在马路边的陈哥,惊讶说:“陈哥还没上车!”   沈世林对于我话充耳不闻,我看到陈哥在车后一幻化成一个黑影,我又侧过脸看向他,冷下声音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沈世林认真开着车根本不理我,我闹腾了一会,干脆什么都不说,安静坐在他身边,也不知道车在黑夜里开了多久,沈世林终于将车停在一处别墅前,是上次陈哥带我来过,他的住处。   他将车停好后,倾过身解开我安全带,当他手碰触到我腰部时我身体顿时紧绷,缩在车门处谨慎盯着他问:“你想干什么?”   沈世林皮笑肉不笑说:“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我侧过脸看向黑漆漆的夜晚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忽然将我从座位上抱了起来,我惊呼了出来,在他怀中挣扎说:“你放我下来!”   可他完全无视我的话将我从车内抱出来后,便径直朝大门走去,在门锁上按了密码,抱着我一路上楼,他将我扔在床上,便伸手开始解着自己衣服,我明白了他的意图,在他解领带的空隙,从床上爬了下来,想一鼓作气冲出门外,可脚还没越过房门线,沈世林转过身一把将房门按住,我人便被他困在门口,他双手撑着门,我在他手臂中间,警惕的瞪着他说:“沈世林,你是想强奸我吗?”   他朝我阴森笑了笑说:“纪精微,我发现不能对你太纵容,不然你都不知好歹。”   我说:“你到底想怎样?”   他温柔的抚摸了我头发,笑着问:“今天跳的开心吗?”   我想将他手打掉,他一把将我手腕扣在门上,说:“怎么?不想起说?”   我瞪着他说:“沈世林,你就是个混蛋。”   他噙着笑,忽然倾下身吻了吻我的脸颊,又从脸颊吻到我耳垂颈脖,我感觉到他吻过的每一处皮肤有有种灼烧感,身体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我颤抖着。   沈世林的吻从颈脖移到我锁骨,他舔舐着逗弄着,在他亲吻我之际还不忘抬头看我神色,当他吻停在我胸口时,他牙齿在我皮肤上轻轻咬了一下,我闷哼了一声。   沈世林眼里带着阴冷的笑意抬头来看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幅模样,侧过脸躲避住他的视线,沈世林一把钳住我下巴,强迫我看向他,沈世林说:“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你这倔强的模样。”   他高大的身体压住我,手不知何开始解着我的衣服,我喘着气一把按住他撕扯我衣服的手,我看向他说:“你会和顾莹灯结婚吗?”   他微微停下动作,唇一直在我颈脖边吻着,我们双方呼吸都有些混乱,他喘息的声音内满是欲望的诱惑说:“会,她是未来的沈太太。”   我说:“你们结婚是中式还是西式。”   他的吻开始来到我肩膀,我衣服已经褪到胸口位置,他说:“中西结合。”   我笑了说:“沈世林,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是玩物?是兴趣,或者说,是你用来除掉江玲的棋子?”   他吻我的动作一顿,他从我怀中抬起脸来,似笑非笑看向我说:“江玲告诉你的。”   我说:“她全都和我说了。”   沈世林手指在我脸庞温柔抚摸着,他说:“你得到你想要的,我除掉了我该除掉的,一举两得,这步棋很划算。”   我冷笑说:“所以,我在你手中其实是一颗棋子,对吗?”   他手指抚摸到我唇瓣,手指在我唇纹上细细摩挲着,他温柔又无奈说:“你是我最不可能伤害的一枚棋子。”   我忽然大声笑了出来,笑到我想流泪,我从门上缓缓滑落,坐在地下,抱住自己说:“沈世林,你的沈太太是顾莹灯,你永远都没想过娶我,所以我在你眼里可能连顾莹灯都不如,你凭什么说你最不想伤害我,我告诉你,从你利用我那天开始,你已经对我造成伤害,你以为我们会有什么结果吗?”   他站在我面前垂眸看向我,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仰着头看向他,我说:“如果你很想要我,我给你就是,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安心对待你的沈太太,婚礼当天我也会如期而至为你送祝福,好吗?”   他缓缓蹲在我面前,看到我眼泪,他指尖在我脸上擦了擦,说:“哭什么。”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说:“我没有哭。”   他笑了,为我将眼泪擦干净,哄小孩的语气说:“好,我们没哭。”   我解着身上的衣服,将自己脱干净后,我主动依偎到他怀中,他虚虚实实抱住我,我挨在他耳边说:“抱紧我。”   他动作迟钝了下来,我伸出手为他解着领口的领结还有他衬衫的纽扣,一一解着,当我们两人上身都赤裸相对时,我肌肤紧紧贴住他。   我感觉我们两人都同时轻颤了一下。   他呼吸渐渐开始急促,可始终没有动作,我抱住他也没动,两个人仿佛在赌博,谁都没有现行一步,沈世林抱住我,过了许久,他说:“纪精微,你知道商人什么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吗?”   我埋在他怀中,许久说:“算计。”   他抚摸着我头发,说:“不对。”他伸出手将我从地下上抱了起来,我身体一轻,他将我放于床上,手开始解开皮带,面带微笑朝我说:“是贪得无厌。”   他说:“知道什么是贪得无厌吗?”他停顿了一下,手抚摸着我额头说:“在他还没满足前,谁都没有资格谈条件。”   他这句话刚说完,身体一沉,我有些疼痛哭了出,而他也没有停。我翻身想给他一巴掌,他死死将我按在床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拿着手中皮带将我双手捆住,我动弹不得。 ☆、089.相亲   我醒来后,房间内是散落的衣物,我从丝绸质的被窝里裸身坐了起来,沈世林正站在镜子前认真的扣着衬衫上的纽扣。我坐在他身后默默的看了他许久。   他没有回头看我。而是将领口最后一颗纽扣扣好,心情好像挺不错问了一句:“醒了。”   我没说话,从床上下来便从地下抓起衣服往卧室内的浴室走入,打开水便冲刷着身体,沈世林在外面说:“水温别太凉。”   我抹掉脸上的水说:“凉点挺好,至少让我清晰的认识到。昨晚我被一个混蛋强奸了。”   我听见沈世林在外面闷笑了出来,他说:“昨晚你似乎也很享受。”   我任由花洒上的水将我全身包裹,睁着眼睛看向对面镜子内的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处好像都在叫嚣的显示,昨晚的一夜激情。   我面无表情说:“男欢女爱,很正常,你不也一样很享受?”   他笑的很大声。我听在耳内,却像是魔音入耳一般,脑海内全部都是昨晚那纷乱暧昧的画面,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很傻很天真,忘记他是个商人,谈条件对于他来说只是形式上的问题,骨子里,他没有赚足,一定时间上是不肯收手。   我从浴室内淋浴出来,沈世林将我往怀中一抱,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捧住我脸,朝我唇准确无误吻了下来,我踮起脚尖,勾着他脖子仰起脸迎合着他。大约两分钟之久,沈世林压抑着喘息将我松开,他眼眸内染着情欲,我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胸部也上下起伏着。   他一只手抱住我说:“好了,别再勾引我了,我担心你会没有力气上班。”   我感觉嘴唇有些微肿。含笑看向他说:“谁说我要上班了?”我在他薄唇上吻了吻说:“总裁,我今天我要去相亲,难道您忘记了?”   他任由我吊在他身上,他一只手托住我臀部,另一只手在我鼻尖点了点,说:“又开始不乖了。”   说完,便抱着我我往床上走,将我放在床上后,他手中不止何时多了一块浴巾为我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我也没有力气再动,靠在他怀中任由他擦拭着。   直到发丝被他打理得半干,我在他怀中有些昏昏欲睡了,他放下手中的浴巾,从身后紧拥着我,脸埋在我发丝间,他深吸一口气说:“知道吗,今天我可能没有心思上班。”   我懒懒的说:“嗯。”了一声。   他抱住我手的大手开始又有些不规矩游走在我小腹处,我任由他的不规矩,只是懒懒靠在他怀中,懒洋洋地,不怎么想动,他在我颈脖处流连又缠绵的吻了吻,许久,他忽然张嘴咬住我细细的一层肌肤,我疼的下意识挣扎,他一把按住我,牙齿上的力道更加用力,我因为疼痛闷哼了一声。他咬了许久,终于松开了我,手指在我颈脖处的牙齿印上抚摸了一下,他笑着说:“送给你相亲男士的见面礼。”   在他即将要松开我之际,我忽然抬头捧住他脸,在他下颌处张嘴就咬了上去,咬得比他刚才用力多了,他没有动,只是任由我咬着,手抚摸着我头发,许久,我松开,看向他下巴处红红的牙齿印,从他怀中起来说:“送给未来沈太太的见面礼。”   我没有今天没有去上班,沈世林也没有多说什么,我问他经过昨天一夜后,今天不上班的话,是否会给我发工资。   沈世林坐在餐桌前从报纸间抬起脸来,看向我说:“我可以提前预支你十年的工资,3650天,包括节假日与休假日。”他放下手中报纸说:“甚至挂个空头职业,我都照样给你发。”   我端着手中的橙汁喝了一口,说:“沈总,真大方。”   他说:“我对我的女人一直大方。”   我放下手中杯子,伸出手挑起他下巴,笑着说:“沈总,是不是你女人为之尚早。”   他握住我挑起他下巴的手,吻了吻我手背说:“好了,把早餐吃了。”   沈世林去公司时,让陈哥送我去我那相亲对象那儿,他自己由另外的司机送去公司,我临走时,他站在车外抚摸着我脸,警告说:“聊两句,适可而止。”   我说:“那可不一定,如果条件尚可,和我有眼缘,爱上他,明天就闪婚也说不定。”   他眼眸含笑说:“你可以试一试。”   我没有理他,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回身坐上车。   沈世林站在车外看了我一眼,陈哥将车开动,将车窗升上去后,我嘴角的笑意收敛,脸上面无表情甚至麻木的看向窗外划过的一切。   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陈哥唤了我两句,我没有反应,直到陈哥再次大声唤了我一句,我回过神来,茫然的看向陈哥。估豆丽扛。   陈哥说:“你说中途需要停一下的药店到了,需要下去吗?”   我看向窗外,视线正好定在XX药店的几个大字上,我说:“需要下。”   陈哥要下来为我开门,我说:“陈哥,不用这么麻烦,我下车就好。”我提着手中的包将车门推开,朝着那间药店走去,买了一盒避孕药,顺便在隔壁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我坐回车上后,便开了几粒药喝着水吞了下去。   陈哥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也没管陈哥现在是怎样看待我,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样看待我自己,人在犯错后,第一件事情,是要知道该怎样保护自己,特别是女人。   陈哥重新将车发动后,将我送到一间叫destiny的西餐厅前,我提着包刚下车,我妈便十万火急打来电话问我,到了没有,我一边拿着电话,一边朝里面走,说:“已经到了。”   她在电话内说:“我现在就在这间西餐厅等你,你快来。”   我挂断电话,我和这里的服务员报出相亲对象的名字,工作人员便领着我来到一处卡座,我妈和一位大约二十八九戴黑框眼镜的的男人坐在一起,那男人身旁还有一位和我妈年龄相仿的中年妇女。   我提着包走上去,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问好说:“陈阿姨好。”然后又看向拿带黑框眼镜的男人。   那男人看到我时本来有些木讷老实,看到我后,甚至连看我一眼都不敢,一味低着头,声音像蚊子一般细小朝我唤了一句:“纪小姐,你好。”   我淡淡微笑和他打招呼。   那陈阿姨似乎对于我很满意,热情的站了起来一把握住我手,便将我拉到他儿子身边坐下,并且开始询问工作和工资。   我妈在饭桌上全程骄傲又炫耀说我现在的公司可是本市数一数二大公司,连国外硕士毕业的人,都要经过层层面试删选都不一定能够进的大公司,年薪自然几百万年一年。   我坐在那都不怎么说话,只是一味喝水,   陈阿姨捂着唇笑容都掩饰不住,说:“一早就听说你女儿不差,我儿子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可在国外工作这几年,工资也不差,这次他回来,挑了很多个,各个都没看上眼,你家精微算是几十个女孩子里面条件样貌最好的啦。”   我妈暗藏刀锋说:“是啊,我家精微也挑了好久,有房有车的人都不少,可总觉得不靠谱儿。”   两房你来我往,暗含火星,我和那男人都没说话,直到两方都意识到抢了风头,便双方使了个眼色,我妈说:“精微,我陪你陈阿姨去附近商场买个东西,你们两人先吃,别等我们。”   我敷衍的嗯了一声,那陈阿姨又对她儿子说:“淳儿,妈去去就来,你好好照顾精微。”   那男人脸微红的点点头。   等他们离开后,饭桌上彻底冷清下来,那男人时刻注意我情绪,一副想和我说话,又不敢的模样,气氛有些尴尬。   直到点的东西都上桌后,那男人才鼓起勇气和我说:“纪小姐平时放假时,有些什么活动?”   我喝了一杯柠檬水说:“有空的时候练练瑜伽,看看书,或者出去走走。”   他说:“纪小姐肯定是一位非常有内涵的人。”   我放下手中的水杯,笑着说:“内涵算不上,因为我看的书都是恐怖加悬疑还有推理的书,比如犯罪心理学这种也偶尔看看。”   他大约是没想到我会忽然这样回答,有些措手不及,他尴尬的笑了两声,说:“纪小姐品味真独特。”   我松了松领口,说:“有些热。”   他抬脸看向我颈脖,目光忽然一滞,我用纸巾擦拭颈脖看向他疑惑问:“怎么了?”   他立即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他为我夹了一块水果放入碟子内说:“多吃点水果,多吃点水果。”   我笑了笑,这场相亲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等我们饭吃完后,我妈和那陈阿姨回来了,两人手中什么都没买,我估计是在街边上蹲了两小时,买了一瓶矿泉水赶来的。   他们两人亲切的问候我们两人相处怎么样,我和那男人回答都挺好的。 ☆、090.请帖   我妈和那陈阿姨让我们两人双方交换了电话号码后,这场相亲会便正式完成,下午本来想着去公司上班的,可只要想到自己回去就要见沈世林。想了想。还是没有。   在马路上正漫无边际走着,徐婉怡忽然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空,自从他和袁腾在一起后,很少联系我,大约是恋爱忙,大约是觉得袁腾现在和我的关系有些尴尬。种种原因也猜不透是哪一种。   我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第一次在上班的时间在外面这样悠闲的逛,便说:“有空。”   徐婉怡在电话内有些兴奋说:“正好,我找你陪我逛街呢。”   我问她:“你需要买什么?”   徐婉怡说:“我和袁腾打算今年下半年结婚呢。”   我有些惊讶问:“这么快?”   徐婉怡说:“越快越好,有好男人就得尽快抓住,我想去看一下家具。”   我说:“好的,我在长丰广场这边。”   徐婉怡讲电话挂断后。很快便打了一辆车赶来,她看到我后,哇哇大叫说:“表姐,你怎么瘦了?”   我有些不相信问:“是吗?”   徐婉怡手在我腰上掐了一下,说:“以前还有点肉感,现在腰上面几乎没什么肉了。”   我才意识到,这段时间真的瘦了挺多,我大学期间体重曾经几度上升三位数,可步入社会,体重只有越来越轻,从来没有越来越重。   徐婉怡见我情绪似乎不是很高昂,便拉着我说:“好了,好了,今天你老妹带你去一处购物天堂,把你身上这件老土又丑死人的工作装换掉吧。”   她拉着我就往前走,我也没有拒绝。发现自己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买过新衣服,我们两人到达一处商场时,徐婉怡便拉着在一处女装前挑选了衣服,她自己也试了几件,我们趁着夏天即将要过去之前,买下了几件清凉颜色亮丽的长裙。   我将工作装换掉后,穿着新买长裙出来。徐婉怡站在我身边,暧昧笑了笑,指着我颈脖处那牙齿印:“昨天夜晚干坏事了?”   我侧过脸,白了她一眼。   她戳着我脊梁说:“看样子,情况还挺激烈的。”   她调笑了两句,然后站在我面前张开手臂问我:“怎么样?好看吗?”   我观察了几眼,点点头说:“你在打扮这方面一直得心应手。”   我和徐婉怡在商场逛了一段时间,两人一人买了几件衣服,提着袋子便往家具城赶,徐婉怡平时只对衣服和化妆品有耐心,对于这些家居的东西,她是一刻也不肯看一眼了,大约是想结婚了,心境成熟了,她在家具城对每一处的家居都要看上一眼,在我耳边说指着那一处说,袁腾可能会喜欢,指着这一处说,袁腾喜欢这样的风格。   我听得烦了,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再和她出来逛街,我就不是人。   逛了一圈后,身边像是逛菜市场到处张望着的徐婉怡,忽然指着一处黑白色彩的家具高兴说:“哈!我要的风格终于找到了!”   她说完,便拽着我往那处黑白色彩的家具地跑,我们刚到,才发现有业务员正为一对男女介绍这套家具,他们正在研究那排柜子,背对着我们。徐婉怡问业务人员说:“这柜子能够找人给我介绍介绍吗?”   她这句话刚说完,正在介绍柜子的业务员,和那对男女转过身看向我们,当我看到那对男女是江铃和谈集时,我彻底愣了。   很明显江铃也看到了我,他身边的谈集脸色不是很好。当然,我现在算是他们两人的仇人,能够有什么好脸色给我,我正想当做从没认识过一般,拉着徐婉怡离开。江铃忽然对我笑了笑说:“今天没上班?”   我有些意外,却还是回答说:“今天休假。”   江铃听了,沉默了一会儿。   我又问:“你们也来看家具?”   江铃说:“对呀,我和谈集正准备要结婚了,所以来家具城看看。”   我听到这个消息,对她笑着说:“那就恭喜了。”   不知道是她将身上那套严肃的工作装换掉的原因,还是时间久了,她身上工作气息被周围环境冲淡的原因,她现在站在我面前真的特别普通,不会有人再去联想,几个月前,她还是一家大企业内行政秘书,管理手下的员工。   她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位普通女人。   我们正要走时,江铃忽然问我:“我们结婚的那天我想邀请你。”估豆在号。   我有些意外。   她眉梢带着笑意说:“虽然我们曾经在工作上为敌,我也因为你而丢失了工作,可这并不影响我们曾经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她从包内掏出一份婚礼请帖递到我面前,说:“其实上一个星期,我就想邮寄过去给你,只是因为时间上的原因,所以一直没有寄给你,今天正好碰巧遇见,顺便给你,如果你愿意来,我很欢迎。”   我看着她伸过来的那张大红色喜帖,许久才伸出手接过,对她说:“好的,我会准时到达的,祝你们新婚快乐。”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挽着谈集从我们面前离开。   他们离开后,徐婉怡伸出手从我手中拿过那张请帖,放在手上翻了翻说:“我以后的请帖不会用这样的颜色,大红太俗了。”   我看向徐婉怡问:“人为什么要有婚姻?”   徐婉怡还在研究着请帖内容,说:“女人这一辈子到达一定年龄了,最后的归属不都是回归家庭吗?难道一个人一直孤单一辈子吗?那多悲惨啊。”   徐婉怡将请帖还给我,忽然打了个冷颤说:“以前和宋弛在一起时,我连婚姻想都不敢想,现在和袁腾,忽然觉得,结婚挺好的,至少我有个家。”   徐婉怡说完,便缠着那业务员介绍那套家具。   我站在那盯着手中的请帖许久,最终将刺眼的红收入包内。   我和徐婉怡逛到夜晚后,她还说要逛轻纺市场,她精力太过旺盛,我有些熬不住,便和她说了再见,自己提前回了家,在厨房简单弄了一碗面,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看着电视剧。可随意一瞟,里面正好报道顾氏和万有联姻的消息。穿着枚红色职业套装的主播坐在摄像机前,一本正经分析顾沈两家联姻后,今后的项目发展,还有两家的商场模式会有哪些意象想不到的变化。   我看了两眼,电视屏幕上忽然出现一张情侣照片,是沈世林牵着顾莹灯行走在异国街头,被人偷拍到很久以前的照片。   主持人寥寥数语说了几句他们之间的感情状况后,画面又转换到对顾和沈两家以后商业上注重的区域。   我看了几眼,笑着想,昨天才商议好,今天就大肆报道,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关掉电视机后,便将手中那碗面吃完。   第二天我上班后,办公室内的人都颇为暧昧谈论着沈世林下颌处的牙齿印,说得挺起劲,我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下意识用衣领遮住自己颈脖处的压印,便快速的朝办公室内走去,关好门后,在镜子前照了照,发现还有些红肿和牙印,只能叹气将领子束高点。   我整理好工作后,便抱着文件上了沈世林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请进。”   我推门进去后,发现房间内有还一些部门经理在和他报告工作状况,他坐在椅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漫不经心听着。   部门经理报告了很久的工作,我也等了许久,一个小时过去后,几个部门经理终于将工作报告完,抱着文件从沈世林办公室退了出去。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将手中需要签字的文件递到他桌上。   沈世林握住我手,将我抱到他腿上,他脸埋在我胸口问:“昨天相亲怎么样。”   我说:“非常好,学历过关,长相过关,有房有车。”   我看了他一眼说,拿上刚才放在桌上最上面一份文件,将文件打开,我从里面拿出一张大红色的请帖递给他说:“我们昨天一见钟情,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昨天夜晚连夜连结婚请帖都弄好了,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份。”   他目光看向我手指间夹住的请柬,他没有接。   许久他嘴角重拾起笑意,接过我手中那张请柬,一只手将请柬打开,他看了里面的内容许久,重新盖住,在我鼻子上揪了揪说:“又淘气了。”   我笑了笑说:“我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反应。”   他看向我问:“那我刚才的反应,你满意吗?”   我说:“没有想象中的精彩。”   他爽朗笑了出来,半响,他把玩着我手说:“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的反应一定会让你后悔。”   他这句话用特别轻松的语气说出来,可却暗含十足的警告。   我笑了笑,从他腿上下来,收回手说:“好了,沈总,我该开始工作了。”   我从他面前离开,站在他办公桌前将那几份文件说明哪些急着用,哪些可以缓几天。   他支着手,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 ☆、091.旷工   我从沈世林办公室回来,人事部通知我去面试新来的助理,我又坐上电梯径直下楼到达面试会议室,人事部的人将今天来面试的人丢了几份简历拿给了我。我放在手中翻看了几下。发现来应征的人都挺年轻的,大多都是名牌大学毕业。   我看了一下,心里有个底,面试很快就开始了。   都是些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没什么工作经验,只有其中一个工龄比其他女大学生长一点。不过眉眼里一片精明,说话有理有条,我没有挑选,而是选了一位刚毕业没什么心眼,性格方面也比较胆怯的人。   这场面试并不长久,一个小时便搞定了,通知他们回家等结果。我便回了行政部。   第二天新来,那新来的助理便来我办公室报道,她坐在我面前,有些紧张,我没有给她太大的压力,而是语气谦和的派给了她近几天的工作任务,便聊了几句家常便让她出去了。下午时分我带她去见沈世林,当时顾莹灯正在她办公室内。   我们进去后,顾莹灯正坐在沈世林沙发上翻着杂志,手中正拿看一个苹果在咔擦咬着,她看到我们进来后,好奇的打量了我身后的小助理,好奇问:“咦,精微,新来的?”   我笑着说:“对,新招来的助理。带来给沈总认识一下。”   顾莹灯咬了一口苹果说:“看上去好年轻呀。”   那小助理似乎是认识顾莹灯,非常识趣的来到她面前唤了一句:“顾小姐。”然后有些腼腆说:“我很喜欢您演的电视剧。”估叼农扛。   顾莹灯坐在沙发上对那小助理亲切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然后低头翻着杂志。   那小助理也没有觉尴尬,然后来到沈世林办公桌前,细声喊了一句:“沈总……”   沈世林从文件中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便低下头看向眼下文件。   我站在一旁说:“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重要或者加急的文件就交给沈总。”   小助理点点头,乖巧说:“我明白了。”   我说:“那沈总,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先下去了。”   他没有抬头看我,也没有说话,不过我已经当做他默认,带着小助理下了楼,她工作能力还可以,和办公室内的人相处也比较和谐,之后那几天公司正在处理上次沅陵遇所留下问题,需要继续找一个口碑极佳影视方面的成就也比较有深度的明星来进行宣传和站台。   而沅陵遇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后,被警方证实是吸毒后,被刑事拘留,还好我们前期对于宣传方面投资还不算大,顶多浪费几份策划书而已。沅陵遇吸毒被抓后,由于时间紧急,最近正在挑选娱乐圈口碑比较好的演员,有些不是档期对不上,有的便是最近绯闻缠身。   我挑选了好久,最终才敲定一位才女型的歌手,虽然没有沅陵遇那样大红大紫,可在歌唱事业中,破得业内好评,最重要是档期接洽的上,我将选定的人资料递交给沈世林,他看后,觉得没问题,让我抓紧进度就好。   我上午十一点便打电话给对方经纪人聊了聊此事,对方经济人非常热烈的回应了此事,并说夜晚邀请我一起吃晚饭,详细谈一下细节。   我觉得时间没有任何问题,便提前将事情都处理好,夜晚六点时,和歌手还有经纪人吃饭。   到达那里时,那经纪人是个非常精明的男人,歌手看上去性格非常好相处,中国饭局上讲的是酒,在这期间难免都喝了一点,事情谈拢后,双方握手说合作愉快,便明天准备让律师拟出合同,将合同签一下。   双方说完再见后,我将他们送走,自己蹲在店门口许久,觉得脑袋一片晕眩,过了一会儿才起身,回身去收银台付款收账。   出来时,电话忽然响了,我没有看来电提醒,按了接听键后,哑着嗓子喂了一声。   电话内的人问我:“事情谈妥了吗。”   我站在门口捂着胸口,有些难受说:“已经谈妥了。”   他问:“在哪里。”   我喘了口气说:“在锦江饭店这边。”   他说:“我来接你。”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黑沉沉的夜空,深呼吸一口气,将鼻腔内的酒气吐出来。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有一辆车停在我面前,车上下来一位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看到我后走了上来抱住我说:“喝酒了?”   我闭着眼睛靠在他肩头,说:“对,喝了一点。”   他冰凉的手指在我眉头试了试体温,随即拉开车门揽着我上了车,车内冷气开得不热不冷,他为我解了解了领口,说:“以后有业务,让专攻这块的人代你去。”   我靠在他胸口,痴痴笑了两声说:“不行,凡事都得靠自己。”   我觉得身体有些热,将他解开一点的衬衫领口再次扯了扯,沈世林看了一眼我有些低开的领口,最终将我揽在怀中,说:“好了,别乱动,很快就到了。”   车子停下后,他将我从车内抱了出来,保姆开门,他径直抱着我上了二楼,将我放在床上为我解开衣服,我躺在床上对他傻傻笑了两声,他目光一直看向我,没有动,只是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头顶。   我躺在那儿对他笑着说:“世林。”   他:“嗯。”了一声。   我又唤了一句:“世林。”   他压在我身上,薄唇在我唇上吻了吻,他贴着我唇嗯了一声。   我觉得有些痒,撇过脸说:“讨厌。”   他笑了出来,吻了吻我脸颊,顺着我皮肤来到我耳垂处,说:“喝醉了比清醒时可爱。”   他说完这句话便温柔的吻着我,我闭着眼抱着他腰身,将自己沉沦在他这缠绵的吻内,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很顺其自然,很快,我们衣服都解开了,相互拥抱着,我感觉有些疼的时候,他温柔的哄着我,之后是属于成人世界内的欲望与沉沦。   再之后,实在累了,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我闭着眼睛在床上四处摸找着手机,忽然一双手主动将手机递到我面前,我半眯着眼睛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小助理的声音,说:“纪秘书,今天永嘉经纪公司打电话来,问我们下午什么时候签合同。”   我感觉耳边多旁痒痒的,躲避了一下说:“等律师的合同出来我们就签。”   小助理问:“您还在睡觉吗?”   我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说:“对,正打算上班了。”   小助理在电话内过了半响说:“您今天好像迟到了。”   我猛然睁开眼,上方便是沈世林那张脸,在我要开口前,他低头在我锁骨处吻了吻,我身体一股电流传递,他像是故意的,一边吻着还一边舔舐啃咬着,我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小助理在电话内问:“纪秘书?您怎么了?”   我说:“哦,有些咳嗽,我现在立马就来公司。”   小助理说:“您别急,沈总也还没来公司。”   我说:“好的,那我先挂了。”   我挂断电话后,将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想要推开,他挨在我耳边,声音内满是早上刚睡醒时慵懒的沙哑,他说:“嗯,再休息一会。”   他说着,手便在我身上上下其手,我咬牙切齿说:“沈总,您是老板,可以随时旷工,可我不行。”   他根本不理我,吻从我锁骨开始移到我胸下之后是小腹,他鼻息上的热气喷洒在我肌肤上,让我有些颤栗。   他带着恶劣笑意问:“要不要。”   我认输说:“好吧,但我请求您在十一点前放过我,让我可以顺利下床到达公司。”   他听了这话,声音低低笑了出来,说:“当然,我会让你很轻松享受。”   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两点,我匆匆穿好衣服便下楼,沈世林正坐在餐桌上悠闲的吃着午餐,我看到他后,大声问他为什么不喊我。   他很理所当然说:“你累了。”   我快速抓了抓头发上说:“我当然累,可今天我和你一起旷工,别人会怀疑的。”   我说完,便提着包便冲出了别墅大门时,沈世林端着咖啡杯,低眸喝了一口说:“喝杯牛奶再走。”   我说:“来不及了。”   他将牛奶推了推,我只能停下来将那杯牛奶一口气了下去,便从厅内冲了出去,陈哥的车正好在那里等,我什么都来不及考虑,拉开车门便冲了上去。   到达公司后,我刚出电梯,小助理就追在我身后说:“纪秘书,刚才永嘉来了很多次电话,让您给回过去。”   我推开办公室内的们,喘着气说:“我知道。”   小助理又说:“还有很多急着要的文件需要沈总批一下,才能发下去实行,可他今天也还没来,而且刚才顾小姐也来公司找过他。”   我放公文包的的手一顿,看向小助理姜婷问:“顾小姐来过公司?”   姜婷说:“对,可是沈总没再公司,她就走了。” ☆、092.订婚纪念   我听了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姜婷离开后,我坐在电脑面前发呆许久,伸出手将电脑打开。工作到一下午。沈世林还是没有来公司,那些急需找他签的文件只能往后推,下午拿上合同便和永嘉经济公司那边签署合约,双方都觉得没有问题,便签了名,让他们从明天开始配合好我们的时间。   第二天。沈世林要去参加一个大型慈善晚会,身为他未婚妻的顾莹灯当然代表他女伴出席,夜晚我和陈哥在一家店门口等着顾莹灯化完妆出来,等了一会儿,顾莹灯穿着晚礼服手挽在沈世林臂弯中,两人缓缓走来。   我从车内出来,将门拉开。笑着称赞说:“顾小姐,今晚您好漂亮。”   顾莹灯看向我,眼尾笑意难收,她表情还是和往常一般,笑着对我说:“难道我平时就不漂亮了吗?”   我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笑着说:“当然,平时也漂亮,只是这次算是惊艳。”   他们两人弯身进入车内,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陈哥开车赶往晚会,到达那里时,我将邀请卡拿给举办方登记了一下,便三个人进入晚会。沈世林和顾莹灯一进去,便是全场焦点,不仅因为两人婚事在即,更大的原因是顾沈两家联谊之后商场的发展和变化。   顾莹灯虽然平时生活中有些小女孩子气。可只要站在这样大型的灯光下,代表沈世林太太出席时,她身上所有的稚气在这一刻化为成熟,脸上带着优雅得体的笑容,陪着沈世林站在众人视线下,接受瞩目,在回答问题上也巧妙有技巧。   很多人都称赞他们两人天造地设。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只要能够用来夸赞的词,在他们身上均都用尽。而沈世林也是一副体贴温柔的未婚夫,当沈世林端着酒杯,和对方浅谈着生意上的事情时,顾莹灯便安静站在他身旁,仰着脸望向他,眼睛内的涓涓情意,便有夺眶而出之势。   当然,看到这一切,我非常平静,只是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杯,便跟在离他们不远处,以防止什么突发情况发生。   这场宴会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沈世林和慈善晚宴上遇到的合作商上了二楼休息室谈点事情,顾莹灯跟了上去,我在楼下等了两人差不多两个小时。   一直到慈善晚宴终于开场,两人才缓缓从楼上下来,我领着他们进入会上,沈世林和顾莹灯入座在前排,两人坐下后没多久,入会口进来一些人,是带着秘书和助理姗姗来迟进场的顾宗祠。估叼阵才。   他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安然落在沈世林隔壁位置,他助理秘书和我一般坐在他们身后,顾宗祠和沈世林低声交谈了一句后,随后双方都没再说话,而是视线投放在台上。   此种慈善晚宴大都是当地政府所举办的,名义上是慈善,其实背地里不过是让各界商人掏出自己的口袋内的钱去捐赠各种慈善工程,而很多商人也愿意为自己投资当面子工程。   台上主持人轮流将商人们捐赠的东西搬上台,开始介绍,紧接着再将别人捐赠出来的东西拿出来拍卖,拍了一轮一轮,坐在前面的顾宗祠和沈世林都没怎么举牌,除了有几件字画挂顾宗祠的助理举了几下牌之外,基本上双方都没怎么动。   一直到一件压轴之品被拿了出来,是顾莹灯捐赠的钻石项链,七百万起拍。顾莹灯本身就是明星,加上顾家的背景,想巴结的人自然是数不胜数,竞拍的人很多。   坐在前面的顾宗祠看向沈世林说:“世林,这次别怪我没手下留情。”   沈世林笑了笑,没说话。   顾宗祠一举牌就将价钱抬高到九百万,这件压轴之品很受人欢迎,台后面也很多举牌的,当那副钻石项链叫价到一千五百万的时候,沈世林低头在顾莹灯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随机轻轻一抬手举了两千万。   价格一下抬高五百万,价钱越来越高,很多人开始不举,只有顾宗祠在沈世林加价加到两千万时,他再次举牌,是三千万。   顾莹灯像是意识到什么,手围在嘴边朝顾宗祠说:“叔叔,你怎么能够这样!”   顾宗祠侧脸看向顾莹灯说:“你急什么?还怕世林没钱吗?”   顾莹灯明显是知道顾宗祠故意抬沈世林的杠,而沈世林始终平静,当顾莹灯还要说什么时,他低声小声说什么了,我听得不是太清楚,顾莹灯也安静下来。   顾宗祠加到三千万后,沈世林直接将价钱再次提了一个跨度,加到五千万。   顾宗祠笑看了一眼,他对沈世林说:“上次江州丹鹤工程赚了这么多,我代替孤儿院的孤儿和山区的小朋友谢谢你了。”   他说完,再次将价加高到八千万。会场气氛越来越紧张,我清晰听到身后有人吞了一口口水,就连坐在我身侧顾宗祠的助理还有秘书都靠拢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当所有人都在猜测沈世林会不会举牌时,他加码到一亿五千万。   全场哗然。   所有人全部看向顾宗祠,他坐在那儿始终没再举,顾莹灯焦急的看向沈世林说:“只不过是一条项链,既然捐出来了,我就没打算要了,你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大的价钱去竞投?根本不值得。”   沈世林说:“这条项链是我们订婚时,我送你的纪念品,你真不打算要?”   顾莹灯听到沈世林这样说,愣了,她看向沈世林,眼里泛着泪光说:“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沈世林笑的谦和说:“我怎么会不记得,今天是九月二十二。”   顾莹灯盯着他,半响说:“我们的订婚纪念日。”   她这句话一说,台上的拍卖师忽然在案板上敲定,激动说:“恭喜沈先生以一亿五千万的价格拍得顾小姐所捐赠的钻石项链,我们在这里也感谢沈先生对我们慈善事业的帮忙,也在这里提前祝贺沈先生和顾小姐百年好合,情比金坚。”   当全场掌声响起时,顾莹灯忽然激动的扑在沈世林怀中,在一片掌声中,她哭了,她说:“世林,能够在今后的日子成为你的太太,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沈世林拥着她,没有说话,视线忽然掠过我,在接触到他视线之时,我将脸别了过去,没有看他。   顾宗祠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看向拥着顾莹灯的沈世林,可当记者将镜头对准他时,他立马我也带着真心实意祝福的笑。所有人全部站起来为鼓掌,可我没有,我只是木讷的坐在那儿,看着他们紧紧相拥的身体,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纪精微,今天是他们订婚纪念日……   我也不知道这场拍卖会是怎样散场的,我在随着人群出会场时,脚在阶级上一绊身后有一个人扶住了我,我侧过身去看,是顾宗祠。   他说:“纪秘书,小心脚下的路。”   他说完后,便松开了我,我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我回到家后,已经是深夜一点,我坐在房间内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换上睡衣,然后在洗手间卸掉妆,站在阳台上望了一眼星光闪闪的天空,觉得风有些冷,便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我和沈世林在电梯门口相遇,我静静的站在他旁边,他也没有看我,当电梯门应声而开,我们两人走了进去,门关上后。   沈世林看向电梯门上我们两人纠缠的影子,他说:“生气了。”   我提着公文包说:“没有。”   沈世林笑了一声,他说:“这是我作为未婚夫分内之事。”   我说:“那我也恭喜沈总了。”   电梯门开后,我从沈世林身边经过,小声说了一句:“那我先去工作了,沈总。”   他嗯了一声,站在电梯内没有动,我出门后,电梯门渐渐合上,张楚正好站在门口,瞪大眼睛,指着电梯问:“哦我的天啊!刚才我是看到谁了?那人好像是沈总!”   一般沈世林乘坐的是专用电梯,他很少用员工用的电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会站在那儿,张楚还在一脸惊讶,我笑着说:“你刚才看错了,并不是沈总,是一个要去沈总办公室的部门经理。”   张楚明显不相信,她说:“好像不是,我刚才看到的就是沈总。”   我问她:“你觉得沈总真会坐员工电梯吗?”   张楚摇摇头说:“应该不可能。”   我说:“那还不是?”   张楚还不相信自己看错了,还要向我说什么时,我拍了拍她肩膀说:“好了,好了,咱们工作吧,不然又得加班。”   她一边摸着脑袋说:“是我眼花吗?难道真是我眼花?应该不是我眼花吧?我明明看到的人是沈总呀?可沈总怎么会坐员工电梯?这不现实吧?”我都快到办公室了,张楚还在后面反复自我否定与猜测,我觉得好笑的摇摇头。   推门进了办公室后,刚开电脑,桌上那份早报上铺天盖地都是昨晚那场慈善晚宴。 ☆、093.开业典礼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督促百货宣传开工的进度,一个星期过去后,宣传片和广场海报横幅大多已经出来,新开张的百货是在R市一个算比较偏僻的郊区。沈世林在购买百货地皮时。地价非常便宜,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他会把万有百货开到人流量并不流通的郊区,而且这项工程投资非常大,外界很多人都预测郊区开百货大厦前景不会特别好,可紧接着还没有两个月,政府宣布Y郊区将开通新线的地铁。   紧接着Y郊区在短短几个月内。地皮水涨船高,新地铁线开通没多久,这座区域的经济与人流量飞速上涨。   而当地唯一的百货公司,只有万有。   新合作的歌手最近也开始发布新歌,宣传力度正好。到达百货公司开工那一天,我在最后一天晚上忙到焦头烂额,不断和活动策划部的人商量百货开张那天的流程还有活动与表演。策划案递上来好多个,可全部都是千篇一律,不断否定,不断修改,因为时间上的问题,策划部的组长说:“明天就是开业期,关于活动的节目与流程只能调节不能修改。”   我喝了一口咖啡说:“可就在前一个月,新锐百货公司开张用的活动与流程和现在你们交给我的策划书差不多,新锐百货是我们的对手,开张本来就是宣传的最重要的头炮,如果与对手雷同,会给公司添口舌。”   策划部组长也暴躁的抓了抓头发说:“可问题是时间上完全赶不及,当初根据阮陵遇的活动现在也全部否决,在这么短时间,重头开始做过,我们已经尽力了。”   大半夜了。每个人都很累,阮陵遇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每个部门差不多都加班到很晚,现在改掉活动的内容明显是不现实。我看了看桌上他们交给我的策划案,看了许久,问有些昏昏欲睡的策划部组长说:“对了。之前为阮陵遇做的策划案有吗?”   策划部组长说:“有。”   我说:“你交给我。”   很快有人出门抱了几份文件过来,我大致翻阅了一下,指着文件上的流程说:“既然之前我们都是按照阮陵遇这份策划书准备的,那我们现在就吸取阮陵遇这份策划书内的亮点,然后再结合现在这份策划书的亮点,将两份策划案合并,你们说怎么样?”   策划部组长听了,睡意醒了一些,他说:“好像这样也可以。”   策划部组长看向他的部下们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所有人都昏昏欲睡表示没有问题,一屋子的人便将两份策划书开始提取出亮点,重新合并,这样进行已经是夜晚两点,策划书好后,立马让百货公司正在准备场地的工人开始开夜工准备。   当所有事情全部处理完毕后,所有人都累瘫了回了家,我处理掉一些琐碎的事情,也满是疲惫回了家,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睁开眼便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换掉身上的衣服开始往公司赶。   到达公司时,陈哥的车便停在公司门外等我,我满身疲惫上车,陈哥看到我这幅模样,递过来一杯咖啡说:“昨晚一夜没睡?”   我有气无力说:“加班了一个通宵,前天加班到四点,感觉现在整个人都是废的。”   陈哥说:“沈总现在也正在利亚国际商务会所和别人谈事,我们现在要过去接他赶去百货公司参加开业典礼。”陈哥看我昏昏欲睡的模样,说:“你先睡一会儿,反正路程还远着呢。”   我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喝了一口咖啡后,靠在座椅上吹着冷风想让自己醒醒神,也不知道是车内太过安逸,还是真的太困,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陈哥轻轻推了我一下,说:“快醒醒。”   我迷茫的睁开眼看向陈哥,陈哥说:“已经到达百货开业典礼现场了。”估低叨圾。   我揉了揉眉心,问:“沈总呢?”   陈哥回头看了一眼,我随着他看过去,才意识到沈世林坐在后座,陈哥是什么时候接到他的,我竟然半点知觉也没有,我们下车后,我才发现我们车后面跟着七八辆车,车内出来的人都是一些西装革履的公司高层管理者,还有神色严峻的保镖。   我完全没想到这样的阵仗,也就是说我刚才在所有高层眼下,在老板眼下睡了几个小时?   我完全没有时间多想,因为一下车,便围过来很多记者,我站在沈世林身边对那些围过来的记者说:“麻烦各位让一让,麻烦各位让一让。”   可记者们一门心思扑在沈世林和顾莹灯的婚事上,拿着摄像机不要命一般挤,尽管有保镖在后面协助,可行走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沈世林脸上没有多大表情,步伐很稳的往前走,我尽量跟在他身后,那些高层带过来的秘书也尽量在维持现场。   我感觉自己肺都要挤出来了,一直被保镖护着走在前面的沈世林忽然停了停脚步,在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在人群内一把牵住我手,将我护在怀中手捂住我脸便往前走着。   我甚至来不及去思考这一切,只听见耳边是激烈又刺耳的闪光灯声,脸被沈世林埋在怀中,一群人终于从记者的围剿中走了出来,当们到达场内时,沈世林松开了我,由着经理引领去了场内看时装秀。   所有经过我身边的高层领导们,眼神都暧昧掠过我身上,可谁都没说话,而是从我身边经过,和走在前面的沈世林交谈着。   我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愣,还是快速跟了上去,进入会场后,第一场是时装秀,是招待一些万有的宾客,来的人均是达官贵人,我安静的坐在沈世林身边,目光一直看向台上的模特,踩着高跟鞋,身材高挑从舞台上经过,我侧脸看了一眼身边的沈世林,他正在和身边的中年男人交谈着,时而浅笑,时而沉默,时而安静聆听。身上散发一种沉着稳定优雅得体的气质,让人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我看了他许久,他和身边的中年男人说了一句什么,停止了交谈,侧过脸看向我时我,我视线忽然和他相撞。   我想移过脸,沈世林忽然昏暗的灯光下,握住我手放在他腿上。他目光投向舞台上,我没有从他手掌心中抽回手,只是轻轻回握住了他,和他一起看向舞台上来来往往的模特。   在剧烈响起的音乐声中,我有种恍然如梦之感。   这场时装秀进行到一半,沈世林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将之后剪彩的事情交给了高层们,看了一会儿时装秀,便牵着我从百货公司特殊通道离开,一直牵着我出了电梯时,沈世林忽然停了下来,将我按在停车场下面一处柱子前,他掰着我下巴便吻了下来。   停车场内有一种墓地般的冷清,他舌头纠缠着我,让我根本无法抗拒只有承受,他吻到我双唇有些发肿,身体因为昨晚加了一夜班实在没有力气,有些发软时,他捧住我脸说:“以后像这种情况,跟在保镖后面就好,听见了吗?”   我全身无力靠在他怀中说:“嗯,记者好像都拍到了。”   他将我抱在怀中说:“没事,我会处理。”   我从小到大没怎么哭过,可当他在这一刻将我温柔抱在怀中时,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住他两处衣角,眼睛发酸。   我也不知道我们相互抱了多久,忽然身后传来电梯停顿的声音,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 ☆、094.钱好   我们从百货公司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沈世林还需要去别的公司开个会,我没有跟去,是管理他手下业务助理跟去的。我回到公司大厅时。我被新来的项目部经理唤住,他朝我走来说:“纪秘书,很忙吗?”   我看了他许久,记忆里好像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虽然偶尔工作上有些接触,不过我还是微笑说:“向经理?有事吗?”   他笑着说:“是这样的。我想和你问一下沈总什么时候回公司。”   我看了一眼时间,对向恒说:“沈总今天下午还不知道回不回公司,只是你找他有事吗?”   向恒说:“R市新开发的一块地需要新招标建筑商,成本预算已经出来了,我想交给沈总过目一下,看哪些地方需要缩减或者没必要铺张的。”   我说:“你明天来吧,我估计他今天不会回来了。”   向恒朝我点点头说:“那好的。我明天再来找沈总,麻烦纪秘书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   他从我身边经过,忽然又转过身说:“纪秘书,对了,我有几张小款型的票据需要你批一下。”   我说:“好呀,我正好需要回办公室。”   向恒跟着我一并进了电梯,他随着我来了办公室后,将几张票据交给了我,我核对了一下钱,发现数目都不是很大,是一些出差办事所产生出来的消费,我报销给了他。   正要将钱递给他时,向恒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盒国外产的护肤品,他缓慢从办公桌桌面上推到我面前说:“纪秘书,这是我爱人出国时买回来的护肤品,她说很好用。让我拿过来给你试用。”   我看他一眼,接过他递给我的护肤品,看英文标志是名牌套装,一套要好几万,我放在手中观察了一会儿,笑着说:“你太太太客气了,怎么好意思让她送东西给我。”   向恒说:“她在做代购。也不知道哪些护肤品好,所以让我找同事们都试用一下,如果觉得好用,她就多进一点好用的货。”   我拿起手中的公文包说:“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我给你钱。”   向恒连忙摆手说:“不不不,不用,纪秘书,给钱就太过生疏了,我们是按进价拿货没怎么贵,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试用一下,如果用完了觉得好,就告诉我们。”   正好门外有人敲门,向恒说:“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工作了。”   我笑着说:“好的,代替我谢谢您太太。”   向恒离开后,我将那套护肤品顺手搁置在办公桌下的柜子内,走进来的助理姜婷,她说:“纪秘书,这是今天公司内的来访纪录您看一下。”   我接了过来,翻看了几下,说:“好的,你安排一下沈总明天的日程表。”   姜婷点点头,接过那份来访纪录,她从我办公室内出去后,我坐在椅子上伸手将办公桌柜子下那套护肤品拿了起来,放在眼下研究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随手扔在办公室内的角落,便开始处理一下今天堆积的事情。   夜晚和张楚一起下班,我开着车两人正商量着去哪里吃饭时,我电话响了,前方路段正好是拍照区,我没敢接,让张楚帮我拿一下手机,她从我公文包拿出来后,放在眼下看了几眼,说:“是个没有打备注的陌生号码。”   我一边看路况,一边问:“哪个区号开头?”   张楚盯着手机念出了号码,我刚想说:“按掉吧,是骚扰电话……”   张楚说:“我已经接了。”她说完,便将手机挨在我耳边,我听到里面传来他一句:“在哪里。”   我手机声音很大,特别是在车内这种密闭空间,张楚坐在我身旁,我吓得当时把油门当成刹车踩,车子便往前冲了过去,张楚大叫了一声,她放在我耳边的手机忽然抛了出去,我紧急踩好刹车,身体急速往前一倾,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过了半响,我才惊魂未定从方向盘上抬起脸看向身边的张楚,她正死死闭住眼睛,明显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我唤了她两句,她才缓缓睁开眼看向我,瞪着我说:“你吓死老娘我了,接个电话怎么情绪就那么大?”   我平复好情绪,看了一眼前面,发现是空旷的马路并没有多少车,便有些庆幸了,对张楚说:“刚才踩错油门了。”   张楚捂着胸口说:“心脏病都出来了。”   我笑了两声说:“好了,咱们去吃日本料理吧。”   我说完重新开车,将车开到一处日本料理店前,在张楚下车后,顺手从座位缝隙中拿起刚才被抛出去的手机,打开查看了一下,发现都是刚才那号码打来的电话。   我下车后,回复了一条信息:“和同事吃饭。”   发送完,便将手机关机。   我和张楚在日本料理店吃了一点东西,两人吃完后,正要送张楚回去,站在门口的张楚指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说:“那辆车很眼熟。”   我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握住包的手紧了紧。   张楚说:“好像是沈总的车。”   我催促她说:“好了,哪里是沈总的车,我先送你回家吧。”   张楚看了那辆车一眼,嘟囔了一声说:“好奇怪啊,最近怎么总觉得沈总无处不在,以前可是一年里难得看见他一次。”   我送张楚回家时,从反光镜看过去,发现那辆车一直跟在我们不远不近的距离,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张楚,她正在玩手机,并没有注意,我将车开快了一些,一直将张楚送到她家小区楼下,和她说完再见,我才转身上了车离开。   车开出她小区后,我转了一个弯,一直缓慢开到我家小区楼下,停好车后,那辆车也停在不远处,我推开车门下来,身后黑色私家车内也下来一个男人。   我站在不远处看了许久,朝着他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说:“你怎么来了。”   他伸出手拥着我,在我唇上吻了吻,笑着说:“开车技术真是让人担心。”   我说:“你那时候打电话,张楚在我身边,我吓死了。”   他笑了笑,拥着我一起上楼,到达房门口,我正掏出钥匙开门,沈世林挨在我颈脖处吻着我,我觉得痒痒的,根本没心思开门,笑着说:“让我先把门打开。”   他挨在我耳边低低说:“刚才开会时,满脑子都是你。”   他说完这句话,便捧着我脸在黑暗的楼梯间吻着我,我手拥着他,承受着他绵绵细雨一般的吻,当他手游走在我大腿根部时,我手中的钥匙从指尖脱落,身体软在他怀中,无力说了一句:“先进去。”   他咬了咬我耳朵,没有回答,只是拥着我蹲了下来,一边死命和我痴吻着,一边伸出手去捡地下的钥匙,当他指尖拿到钥匙拥着我再度站起来后,忽然楼梯间传来一声东西摔落声,声控灯在那一霎间彻底亮了,沈世林还在吻着我颈脖,我迷离睁开眼,看到他身后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妈,一个是郑江。   我彻底僵住了,过了半响,我推了推压在我身上的沈世林,他意识到我的异样,抬眸疑惑的看向衣衫凌乱的我,他看到我视线,侧过身看了过去。   发现身后两个人,倒是没有半点惊吓,只是第一时间为我整理好凌乱的领口,然后低声问:“认识?”   我目光呆滞看向他们,过了半响说:“我妈和……郑江。”   沈世林坐在我家沙发上,我妈非常热情的招呼着他,郑江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没有说一句话,我在厨房内切着水果,从厨房出来时,听见我妈有些局促紧张说:“沈总,不好意思没什么东西招待你,你吃什么?我让我家精微下楼去买。”估低匠圾。   沈世林浅笑了一声,非常有修养说:“谢谢,不用。”   我妈还在说什么,我将手中那盘切好的水果往桌上一扔说:“沈总,吃水果吧。”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内带着笑意,并没有说什么,我坐在他身旁拿起碟子内的水果啃着,他看着我吃完一小块水果后,没有待多久,起身便和我妈道别,我妈还非常不舍的留他说:“沈总,还没吃晚饭吧,我让我家精微做。”   沈世林非常委婉拒绝了,我们将他送到楼下,司机为他拉开车门,他弯身进去后,车没多久便开动消失在黑暗里。   我妈站在那儿看了许久,咂嘴满脸向往说:“精微,要是妈哪天能够有这样的待遇,妈就心满意足了。”   我转过身朝着楼梯间走,没好气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妈说:“不是很久没见你回去了吗?你也不给个电话,所以我和郑江来看看你。”   她跟在我身后说:“精微,你和陈阿姨的儿子还联系吗?”   我说:“没联系。”   她拉住我说:“我觉得沈总这人挺好的,你得抓住机会。”   我呵呵笑了两声说:“你是觉得人家钱挺好的吧。” ☆、095.招标   回到楼上时,我妈还在和我说让我抓住沈世林的事情,我站在厨房内收拾着,完全不想理她。   我干脆趴在门框上说:“精微。沈总年龄多大了?你见过他父母吗?听说他上次帮了你舅舅。下次他来我家,你可不能像今天这样随便。”   客厅内忽然传来一声东西摔落声,我和我妈同时转过身去看,发现地下摔碎一只被子,郑江站在那堆碎片旁边,看向我和我妈。说:“别忘了,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郑江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我妈听了说:“未婚妻又怎样?只要没结婚。”我妈想了想,说:“就算结婚了还可以离婚,现在这个社会难道不都是这样吗?”   郑江脸色很难看,他大约是没想到我妈会说出这样无理的话,他说:“你是她妈妈。怎么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是很有钱,可你难道让精微当他的小三吗?!”   我妈来火了,她冲到郑江面前问:“什么叫我让精微当他小三?这不是还没结婚吗?!到时候谁和谁结婚还不一定呢!”   郑江问我妈:“你觉得他们那样的人家会要精微吗?”   我妈更加怒,她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了?!我们家到底哪点不行了!吃得饱饭!有闲钱买得起东西!我家精微又怎么了?我家精微这么漂亮怎么就配不上他们那样的人家了!”   我妈开启胡搅蛮缠模式,郑江被我妈呛得哑口无言,我闲闲的靠在厨房门框处看向他们俩。   郑江甩下一句:“懒得和你说。”转身便要掉头就走。   我妈从后面冲上去一把拽住郑江说:“什么叫懒得和我说?现在和我结婚了,你是不是就开始嫌弃我老了?嫌弃没现在的年轻姑娘漂亮了?郑江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郑江很无语说:“你怎么又提到这样的话题上来了?你烦不烦?”   “我烦?你居然嫌我烦!”   我看着在门外争吵的两人,走了过去,将房门往外一关,便将两人关在了门外,自己抱着那碟没吃完的水果,接着继续吃,门外不断传来郑江和我妈的争吵声,渐渐地,声音变小了。   很快,便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件事便是套了一件衣服下楼,在报亭处要了一份报纸,左右翻了翻,想看看有没有关于我和沈世林的事情,可翻了好久,报纸上除了报道昨天百货在Y区开张典礼的消息,其余的均没有。估低巨号。   我松了一口气。觉得时间还早,便顺着马路去了一家粉店,点了一碗米粉缓慢吃着,偶尔抬头看一眼粉店内挂在墙上的电视机。   吃完早餐回去后,我刚到公司上了一会儿班,助理姜婷便在门外敲门,我说了一句:“进来。”   姜婷站在门外对我微笑说:“纪秘书,您有家人找。”   我从电脑前抬起脸看向她问:“家人?”   姜婷说:“对,刚才楼下前台打电话来说,来的人自称是您舅舅,说是想和您见一面。”   我沉默了一段时间,对姜婷说:“好,我知道了。”   姜婷从我办公室离开后,我从办公室出来,坐了电梯到达楼下,正好在大厅的沙发处看到正在翻杂志的舅舅,我走了过去,他听到我高跟鞋的声音,立马抬起脸看向我这方,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精微。”   我说:“什么事?”   舅舅笑着说:“上次你让沈总帮了我们一个这么大的忙,舅舅想请你顿饭。”   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说:“现在才十点半,午饭还是早饭?”   舅舅说:“那我们去喝杯咖啡?”   我长驱直入问:“舅舅,说吧,找我什么事。”   他见我没有和他客套,便看向我说:“舅舅有事找你,不是什么坏事,是好事,我们先去咖啡厅坐下,慢慢说行吗?”   我狐疑的看了他几眼,半响说:“好吧。”   我们来到咖啡厅,我舅舅为我点了一杯咖啡,他自己只要了一杯红茶,他坐在我对面观察我神色许久,终于,开口说:“精微,我听说你们万有最近在本市新开发了一块地皮,正在招标建筑商?”   我喝了一口咖啡,说:“对啊,怎么了?”   舅舅说:“就是……就是……”他吞吞吐吐的,似乎在估量我是否肯帮他忙,我一直静静坐在他对面,等他将话说完。   他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他说:“舅舅想问问,你们万有招标建筑商要哪些标准?”   我笑着说:“投标方公司资质等级,多个同类项目的经验,还有投标方公司业内口碑。”   舅舅听了,说:“舅舅最近有位弄建筑的朋友,我在里面参股了,我们想投标万有,所以舅舅想请你帮忙,能否帮我们一些忙。”   我说:“什么公司的?”   他说:“滕州建筑有限公司。”   我说:“这个公司不是什么大公司呀。”   舅舅说:“不过他在业内口碑很好,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可每个大公司都是从小公司走过来的,只要有机遇。”   我说:“舅舅,我不好办事的,我只是个秘书。”   我舅舅看了我一眼,忽然皮夹内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我面前,他说:“舅舅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帮忙,这里面是两百万,只要你帮成舅舅了,之后还有一百万会汇到这张银行卡上。”   我端咖啡杯的手顿了顿,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三百万对于我来说不是个小数字。   我说:“舅舅,你知道我真的不好办,招标会不是我负责。”   他说:“舅舅也不是多有为难你,只要你在招标会那天和评审团打声招呼,或者主动为我们向沈总推荐一下,这个事情就简便得多。”   我不好太过强硬的拒绝,不过又不能不拒绝,我过了半响说:“好,要我帮忙也可以,可是我不保证能够成功。”   我舅舅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我拿起那张银行卡举到他面前说:“不过,我不要钱。最近听说你们厂和益康制药的程总合作后,效益非常好,舅舅,如果你愿意让我入股你们盛东制药厂,你要我帮这个忙,我可以暂时考虑考虑。”   我舅舅当即喜笑颜开说:“这没问题,你要入股多少?”   我说:“入股你股份的百分之二十,只不过这百分之二十的钱由你出,也就是说,相当于你要分配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我。”   他脸当即就垮了下来,语气没有先前的欢喜了,他说:“精微,你这个要求会不会太过份?你要多少钱,舅舅都可以给你,可是你要股份这……”   我拿着瓷勺在杯内轻轻搅拌说:“舅舅,承包万有的工程所赚取的可不止你这小公司内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谁都知道万有这样的巨头,随便一个零头就可以让你们这些小公司撑死,如果你觉得不行,那我也就不为难了。”   我按了服务铃,喊来服务员买完单,提起包说:“舅舅,事情你考虑一下,如果觉得没有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还要去上班,下回如果我休假我会去看看舅妈。”   我提着包要离开时,我舅舅坐在那儿咬牙切齿说:“五百万,事成之后,我给你五百万。”   我脚步停了停,很快便又继续往前走,他也没有在追上来。   之后那几天,我舅舅那边很安静没有来找过我,也没打电话给我,我忙着工作自然也没时间去找他。   万有的招标会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我偶尔从项目经理向恒哪里听说过招标会一些我消息,听说这次来招标的,都是一些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小公司刚投的标书,还没到达万有评标人手中就被刷了下去。   滕州公司我查过,确实不是什么大公司,几年前在行业内或许还有点火,可这几年开始走下坡路,勉强只能排到三线,三线公司想一口咬下万有这样的鳄鱼,真是痴人说梦话。   我根本没有想过我舅舅会同意我那条件,安心上了几天班后,我舅舅再次打电话和我说:“精微,我们见一面。”   我看了一眼时间,说:“好呀,我只有中午有时间,还是上次我们见面的那个咖啡。”   我舅舅说:“好的。”   他将电话挂断。   我挂断手机后,便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到达公司对面的咖啡厅时,我舅舅已经坐在那儿等我了。我入座在他对面,这次他开始开门见山说:“我这几天考虑了你那个条件,精微,舅舅同意,只不过,你要保证我们百分之百中标,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才会分配给你,如果最终我们刷下去了,那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自然不能给你。”   我没想到他真会答应,反而是我愣在那儿许久。   我舅舅见我反应,问:“怎么了?不同意?”   我说:“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同意。”   我舅舅冷笑说:“精微,这么多年来,舅舅还是第一次看清你,真是不叫的狗才咬人。” ☆、096.笑话   我下班回到家后,端着咖啡杯站在阳台上看向楼下那条街许久,望着下面匆匆碌碌的人,很多人为生活奔忙一生。到老时。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死的那一刻,除了感知儿女在耳边嚎啕大哭,其余一切,应该是一片空白。   我……要当那样的人吗?   我喝了一口咖啡,吹了不久风。将那杯冷透的咖啡放于阳台上,转身进了房间。   第二天上午,我将万有组织好的专家组的评标团人选呈上去给沈世林看,他接过后并没有看,而是等前台从办公室离开后,朝我伸出手,我非常明白他的意图。朝他走了过去,他将我抱在腿间,一只手翻着文件,我看到到评标团内的人名时,轻声问:“这次似乎有很多大公司投。”   他翻了两页,停下手,握住我的手看了两眼,说:“嗯,有几间承包商算是我们的老合作人了。”   我挨在他怀中,手指无聊的卷着他深黑色的领带问:“那你觉得哪家好?”   沈世林任由我玩着,他目光移到那份名单上,说:“几家大公司既然与我们都算是老合作商了,我自然不会揽下这个难题,那就让评标团定了。”   我挨在他肩头,眯了眯眼睛,说:“想睡觉。”   他抱着我。说:“靠一会儿。”   我懒懒的嗯了一声,靠在他肩头没有动,沈世林抱着我,单只手翻阅着文件,我听着偶尔的纸张翻动声,耳边是窗户外传进来的蝉鸣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有一种时光的味道。   有很多次外面有人敲门,沈世林都没有出声,敲门的人没有得到回应,便不敢再敲,也不敢进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半睡半醒睁开眼,沈世林继续保持单手抱住我腰的姿势,垂下脸看向他怀中的我,吻了吻我额头说:“醒了?”   我圈住他颈脖蹭了蹭,不愿醒来,我感觉他轻笑了一声。   他手指摩挲着我脸,说:“刚才你的助理来找你。”   我靠在他怀中,睡眼惺忪睁开眼看向他问:“找我什么事啊?”   他吻了吻我眼睛,声音温柔说:“不清楚。”   我笑了笑,回了他一吻,然后从他怀中起身,理了理有些皱巴巴的衣服说:“好了,我该去工作了,老板。”   我走到门口时,正好听见有人敲门,紧接着响起前台的声音,她说:“沈总,有一份紧急的文件需要您签一下字。”   沈世林淡淡说:“进来。”   门被推开后,前台似乎早就知道我在里面了,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朝我微笑了一下,我也朝她微笑了一下,然后径直出了沈世林办公室,   我到达办公室时,向恒正好站在我办公室门口,张楚端着水杯朝我走来说:“呀,你去哪里了,这么久,向经理等你好久啦。”   我笑着说:“刚才出去处理点事情。”我走向向恒问:“向经理有什么东西需要帮忙吗?”   向恒说:“我来给你上交一下进仓材料的总文件。”   我推开门说:“咱们进去说吧。”   向恒说了一声:“好。”   他随着我走了进来,我坐在办公前拿起电脑面前一瓶护手霜,挤了一点在手心揉摸着,向恒拿着文件坐在我对面。   我看向我手说:“您太太送给我的护肤品非常好用。”我朝护手霜努嘴说:“还赠送了一小盒护手霜,用了非常舒服。”   向恒笑着说:“我还担心不好用呢。”   我将手上的护手霜涂抹均匀,看向向恒,说:“对了,编制计划财政厅政府采购办审核了吗?”   向恒说:“已经审核了,最近正在编制招标文件了。”   我试探性问:“你觉得这次招标会,一些新公司会有机会中标吗?”   向恒沉思了一会儿,说:“机会很少。”   我说:“为什么?”   向恒说:“我看了万有这几年招标项目的所有文件,发现中标的承包商都是非常可靠的承包商,而且在市场上有一定地位和名誉度的,很少冒风险去启用新公司,或者三线的公司。”   我相互涂抹的手停了下来。   向恒看向我问:“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我笑着说:“因为我很少参加过这样大型的招标会,想了解一下。”   向恒说:“大公司的招标会都是采用公开招标。”   我说:“听说你和评标会的人都很熟?”   向恒说:“还可以,以前的公司所用的招标咨询公司就是万有现在所用的这一家,有过一些接触。”   我说:“行了,你把文件交给我吧,我到时候给你交给沈总。”   向恒起身说:“那就谢谢了。”   我说:“不谢。”   向恒离开后,我靠在椅子上沉思许久,最终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对方接通了,我开口说:“舅舅,我必须要亲自确认滕州公司是否靠谱,才会考虑帮你忙。”   我舅舅在电话内百分之百保证说:“肯定靠谱,现在我们两家合作,正准备开始扩大规模了。”   我说:“我需要亲自去看一下,还有滕州这几年所承接的所有项目资料。”   舅舅说:“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说:“明天吧。”   第二天我抽了一个时间去滕州公司,是我舅舅的朋友和他合伙的老板亲自来接待的我,他带我去参观他们公司,规模这方面都挺大,所有手续也全部齐全,并不存在什么不规范的漏洞,他一边带我参观,一边在我耳边说他当初和我舅舅多么多么要好,现如今合手搞这个公司,只要吞下万有这个项目,公司的前途不可估量。   其实我并不怎么想听他这些废话,只是认真查看着,在会客室内,他秘书将滕州公司这几年所有大大小小的项目资料拿了出来,我放在手中查看了一下,发现滕州以前确实还承接过打大项目,只是近几年的工程非常零碎,走了下坡路。   我查看完后,到中午时候,他说要代表我舅舅请我吃饭,然后带我见见他们公司内几位经理,为了确保滕州公司的靠谱性,我没有拒绝,随着他们去了本市一家非常难以预定座位的私房菜馆。   我们到达那里后,滕州公司的老板杨岱点了很多菜,大约是照顾我是女性,桌上并没有点酒,他几位重要的部下在建筑方面也表现的非常专业,一切看上去都正常又正规,这顿饭吃到后面,我缓缓放下心来。   我必须确保滕州靠谱,如果不靠谱到时候工程启动出现什么意外,那前面等着我的将是绝路。   我必须在冒险的情况下,保证这件事情能够安然度过。   我们吃完饭,从包厢内出来,正要去搭电梯时,忽然迎面和沈世林他们撞见,他们一样还是很多人,由着这里的老板亲自招待,引着他们进入走廊处,沈世林和一位中年男人并排前行,两人低声交谈,在他们即将拐弯进入另一条走廊时,沈世林忽然抬起头,我猛然低头隐藏在杨岱和他的一些经理中间,低着头没有看任何地方,心却猛然跳动。   不过他看的不是我们这方,而是随意的看了一眼,随即便收回了视线。   我们两方的人背道而驰,感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我随着杨岱他们进入电梯,当电梯门关上那一刻,我终于松了一口。   杨岱送我离开,往我手中塞了一个大红包,和我说:“不要介意,你是你舅舅的侄女,也就是我的侄女,叔叔就在这里多多拜托你了。”   他的红包我没有收,我笑着委婉拒绝了他,他也不好硬塞给我,反而热情的将我送到车上,还为我关上车门在车外说,让我多关照了。   我不敢在这里多有停留,怕沈世林忽然出现在楼下,或者站在楼上窗户处看见我,我坐入车内后,便开着车快速开入马路上,汇入车流。估低以技。   一直到达另一条街,我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我刚回到公司没多久,沈世林便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当时甚至在想,他刚才是不是已经看到我了?所以才打电话来试探我?我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因为他在电话内的语气非常平常。   我保守的回答说:“我刚和我舅舅他们吃完饭回到公司了。”   沈世林在电话内笑了一声说:“夜晚等我。”   我问:“你呢?你现在在哪里?”   他说:“和一些官员吃饭。”   我说:“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他说:“再见。”   夜晚的时候,我上楼找沈世林,刚笑着将门推开,我愣了,因为里面办公室内不止有沈世林,还有顾莹灯,她正趴在他办公桌前,手撑着脸笑看向他,说着什么。   当她听到开门声,侧过身来看我,由趴着改为站着,她问:“纪秘书,什么事情笑的这样开心?”   我嘴边的笑容僵硬,好半响才收了收,说:“哦,刚才在外面听前台说了一个很好的笑话。” ☆、097.翻天   顾莹灯走上来,牵住我手问:“什么好笑的笑话?说给我听听?”   我说:“看我给你变个魔术,能让自己忘记是条狗。”   顾莹灯楞了一下,办公室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没一会儿。顾莹灯忽然捂着唇哈哈大笑了出来,她笑了,我也笑了。   她笑的停不下来说:“这个笑话好冷啊。”   我说:“对呀,真冷。”   她笑得捂着唇说:“它明明是条狗,魔术师让他忘记自己是条狗,那归根结底还是狗吗?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我说:“是呀。她就是在掩耳盗铃。”   沈世林从沙发上拿上外套穿好,走过来说:“好了,不是要吃韩国料理?”   顾莹灯停止了笑,她摸了摸眼角说:“你终于下班了,走吧,希望那间店还没关门。”   两人携手往门外走时,顾莹灯转过身看向我说:“精微。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说:“不用,我最近在减肥,你们去吧。”   顾莹灯和我说了一声拜拜,没再说什么,我站在门口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才从沈世林办公室内出来,为他将门关上,两人上了专用电梯,我去的是员工电梯。   是呀,明明是条狗,却忘记了自己是条狗,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关系?只有让自己有一天真正变成人,你才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是狗。   夜晚我下班时,我在门口看见急匆匆的向恒,我从后面唤住了他,他侧过身看向我。我笑着走了上去问:“这么急忙忙去干吗?”   向恒说:“我老婆这几天生了孩子,现在医院,我要去照顾她。”   我惊讶问:“你老婆生啦?公主还是小王子?”   向恒脸上止不住微笑说:“是个女孩。”   我说:“走吧,上次你太太送了我一套护肤品,她生了孩子我自然要去看。”   向恒有些出乎意料说:“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我说:“不会,正好让我去沾沾新生命的喜气。”   我没有开车,坐的向恒的车。他开车带我径直开往医院,我们路途中聊了很多小孩子的事情,虽然我不怎么懂小孩,可总比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懂,我们到达医院后,她妻子本来正抱着孩子睡觉,看见我们来了后,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对我笑容灿烂说:“纪秘书,您怎么来了?”   我笑着说:“我和向恒是同事,他刚说你生了,所以顺便来看看你。”   向恒将椅子搬到我面前说:“请坐。”   我说:“谢谢。”   我坐下后,她妻子和我聊了几句家常,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向恒便在一旁逗弄孩子,她妻子是一位相当和善的人,就算刚生完孩子脸色枯黄,头发凌乱,可当她笑起来,确实人让人感觉舒心,我在那坐了一会儿,没有打搅太久,走的时候塞了一千块钱给孩子,向恒的妻子死都不要,我笑着说:“这和你们送给我的护肤品相比,是九牛一毛,如果不收下,那我就把护肤品还回来给你们就好了。”   她妻子拗不过我,便笑着让向恒送我,我们两人刚出来,便在门口碰见一位穿着时尚前卫的女人,大约二十七八,她像幽灵一般站在门口。不仅我吓了一跳,连向恒都吓了一跳,我刚开始以为是不认识的人,谁知向恒警惕看了一眼关门的病房门,压低声音对那女人说:“你来干什么?”   那女人说:“我来看看你的孩子。”   向恒说:“谢筱韵,你别闹了成吗?”   那个叫谢筱韵的女人苍白的脸上流两串眼泪,她说:“向恒,如果我这算闹,我告诉你,今天我就不会站在门口等你出来了。”   我感觉情况不对,站在那儿有些尴尬,向恒也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我说:“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向恒满是羞愧与歉意说:“不好意思,纪秘书,那我就不送你。”   我说:“没事,那我先走。”   向恒没再看我,拽住那女人便离开了病房门前。   我从医院出来,看着这黑沉沉的夜晚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医院门前拦了一辆车便回了家,刚到达小区楼下,便看到有一辆车停在那里,我站了一会儿最终走了过去,车窗缓缓下降,我站在车窗外问:“你不是陪去吃晚饭了?”   车的人看向我说:“已经结束了。”   我说:“哦。”   他坐在车内问:“怎么,不高兴?”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沈世林,你觉得我是怎样的女人?”   他将车门打开,我坐了上去,他目光含笑看向我,说:“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女人。”   我侧过脸,狠狠瞪着他说:“记住,我不是什么好女人。”我说完,将车门推开,快速从车内走了出来,沈世林也没有出来追我,只是坐在车内一直看着我上了楼。之后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我上楼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打开洗手间的花洒淋浴,站在水中脑海内混沌一片。   第二天开始出售招标文件,滕州公司是以杨岱的名义买入招标文件,为了能够让滕州在一轮不被刷下去,我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再去犹豫,过了几天后我主动去找向恒,跟他谈了谈了招标会的问题。估宏圣扛。   向恒开门见山说他一早就知道我不断问他招标会的事情来意,他说他只是没想到我是为了一家小公司冒这么大险。   我笑着说:“向恒,我为了这间小公司冒险,自有我的道理,我只问你这个忙可帮不可帮。”   向恒握着茶杯沉默半响说:“让我为你和评标团去打招呼没有问题,可你第一轮保下他们,第二轮不一定。”向恒话顿了顿,他忽然压低声音说:“你在沈总眼皮底下这样做,你真的敢吗?”   我反问他:“为什么不敢?只不过是给有前途的公司一个机会。”   向恒摇摇头说:“不,纪秘书,你听错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问你,你是否想过后果。”   我沉默了一会儿。   向恒说:“你真以为你可以在沈总手掌下翻天吗?” ☆、098.占有   我听了向恒的话,笑了笑,说:“既然决定来找你,我就已经想好了所有后果。你不用提醒我。我非常清楚。”   向恒若有所思,没说话。   我说:“向经理,在这个职位上,有很多需要互相帮忙的时候,这一次,就麻烦你了。”   向恒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不能当面为你去帮忙,我会介绍滕州公司给评标团的人认识,之后的事情就靠滕州和我评标的人亲自接触了。”估宏巨号。   我手抚摸着咖啡杯杯身说:“根本不用这样麻烦,你直接技巧性向评标团透露沈总这次想启用新公司的信息,就算滕州不亲自去接触,他们也知道应该怎样做。”   向恒皱眉说:“可是……如果被沈总知道。”   我说:“不,沈总没有机会知道。我们只是透露出沈总想启用新公司,并不是确定他要启用新公司,揣测和确定之间有很大区别,毕竟太多人揣测他的态度与决定了,我们身为他的手下,揣测得自然比外界的准确,而到达评标团耳里,他们肯定必信无疑,如果真有万一沈总知道了,评标团也会认为是我们揣测错了,也不会和沈总说什么。”   向恒一副明白的模样,他说:“就算和他们透露沈总想启用新公司的讯息,可这次招标也有很多小公司在投,滕州不一定能够选上。”   我说:“这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评标团肯定会把招标文件交给沈总过目,而这些招标文件自然会经过我的手。我们只要保证滕州在前期不被刷下去就可。”   向恒说:“可以,我会保证滕州前期不被刷下去,后期就看你了。”   我举着咖啡杯在他杯身处轻轻碰撞了一下:“合作愉快。”   他说:“合作愉快。”   万有开始接受招标人标书,之后那几天向恒是怎样处理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舅舅前一天打电话给我,说是他们的招标标书已经递了。几天后,招标书截止日后的第二天。所被留下的招标文件到达我手上,小公司和大公司所占标书一半一半,没有多也没有少。   看来评标团也还在试探当中。   我将所有标书翻了一遍,翻到最后才发现是滕州的,我看了一眼他们标书的内容,然后合上,将滕州的标书挪到中间位置,然后从办公室出来,坐上电梯径直来到沈世林的办公室门外。我站在门外敲了敲,里面说了一句:“进来。”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向恒在沈世林办公室内,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双方点头之交笑了笑,等向恒和沈世林报告完事情后,他从沈世林办公室内离开。我走到他办公桌前,将手中一些标书放在他桌上说:“沈总,这些是评标咨询公司上交给您的所有公司的标书,您过目一下。”   我说完这些正想离开时,沈世林拿了一份标书翻了两下,他问:“标书你也看了。”   我说:“我过目了一下。”   他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笑着说:“我也不懂这些事情,毕竟评标团都是对这些公司经过各个方面的考核评比,才将最终入围的标书呈上来,我想,应该都不差。”   沈世林听了,嗯了一声。   他将手中那份标书随意扔在一旁,看向我说:“还在生我气?”   我说:“什么气?”   沈世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天气热的原因,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他来到我面前将我脸抬起来,观察了一下我脸上的情绪,说:“你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大关系。”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我直视他眼睛说:“对啊,我就是个坏女人,我会嫉妒顾莹灯,我会恨你为什么不能给我想要的一切,却还要强迫我和你在一起,让我变成现在这样,沈世林,你真自私。”   他细细抚摸着我脸的每一寸,他说:“只有足够喜欢,才会想要不顾一切占有。”他轻笑一声说:“恨我,总好过从来没有得到过好。”   他在我唇上吻了吻,说:“工作吧。”   我从沈世林办公室出来,来到电梯前,向恒还没走,他也在等电梯,我来到他身边问:“电梯还没来?”   向恒说:“我刚到,电梯正好下楼。”   我笑着说:“这一趟电梯应该不需要多久了。”   等了差不多三分钟,电梯终于上来了,我和向恒一起进入电梯,门关闭后,向恒说:“沈总看了标书了吗?”   我说:“翻了两下。”   向恒问:“如果依照你对沈总的了解,你觉得他会选哪一家?”   我耸了耸肩说:“跟了他这么久,其实我根本猜不准他在想什么。”   向恒说:“像他们这样的地位的人,早已经将情绪练就的不喜形于色,这很正常。”   电梯停在行政部后,我说了一句:“我先去工作了。”   向恒说:“我回项目部。”   我们兵分两路,回到办公室后,张楚端着水杯来到我房间,她坐在我椅子上,神秘兮兮的看了我一眼。我斜眼看向她问:“怎么了?”   张楚说:“你最近怎么那么忙?感觉你行色匆匆的。”   我收拾着桌上的文件,说:“最近招标会就要开始了,很忙的。”   张楚喝了一口水,说:“是挺忙的,而且很激烈呢。”张楚看了我一眼说:“对了,你觉得哪家公司会中标?”   我耸耸肩说:“其实我也不清楚。”   下午我从沈世林办公室内抱着标书出来,正在等电梯的空隙,我看了一眼放在最上端的标书,发现果然是大公司的,并且和万有还有过很多密切的合作。坐上电梯到达行政部后,我关上门,将标书全部摊在桌上,在一堆标书内翻出滕州的,然后又一一整理好,最终将滕州放在最上端。   评标咨询公司的人来接时,我将那些标书交到他们手中,那人粗粗看了一眼最顶部的标书一眼,似乎是明白什么,他和我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要走。   在他要走时,我唤住了他问:“对了,现在滕州建筑公司效益怎么样?”   那人听了,笼统回答说:“还可以。”我听了若有所思点点头。   来接标书的人又问:“为什么这样问?”   我笑着说:“刚才沈总标书的时候,好像看了很久滕州公司。”   接标书的人问:“看了很久吗?有没有说什么?”   我说:“好像还接了滕州公司老板的电话,没有说什么。”   那接标书的人沉思了一会儿,笑着说:“那谢谢了,我先走了。”   我说:“好的,您慢走。”   评标咨询公司的人离开后,我回到办公室后松了一口气,坐在座位上很久都没动,紧接着我舅舅打电话来焦急问我事情怎么样了,我揉了揉眉心说:“已经尽量为你办了,中不中就看你们的造化。”   我舅舅觉得我这个答案太过笼统,并不够准确性,他在电话内焦急问:“精微,你一定要确定我们百分之百中标哦。”   我不耐烦说:“舅舅,这件事情没有谁能够百分之百让你中标,反正我做了所有一切我能够做的事情,会不会中,就看招标会那天了。”   我说完,便将电话一挂,心却还在猛烈跳动,之后几天公司开始发出邀请函和招标会地点与时间,紧接着便是招标会那天。在招标会的前一天,我舅舅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给评标团的人塞红包。   我在电话内说:“不用,反而塞红包,就显得你迫不及待,让别人觉得滕州对于这次招标没有把握,你只要按照正常程序去参加招标会就好,别太过张扬,也别太过平淡。”   我舅舅听了说:“行,现在到了这一步,我们什么都只能听你的了。” ☆、099.纵容   招标会那天,沈世林坐在旁关席观看了一会儿,我坐在他身旁看向会场内有条不紊的进行的招标会,有评标咨询的人在场和沈世林细声解说着。他脸上没有多大的情绪。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只是视线一直落在主持人身上。   我坐在他身边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大的异样,其实手心内已经出了一手冷汗,杨岱带着他的秘书坐在一排投标人席位上不断抬头看向我,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沈世林,然后狠狠瞪了一眼杨岱。警告他别看我。   杨岱意识到我的意思,他立即从人群中收回视线,和身边的秘书说着话。   当投标会进行到中阶段时,沈世林并没有停下来再继续看下去,而是离开了招标会,我提着公文包跟在他身后。   紧接着和沈世林去百花殿参加了一个饭局,都是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几方人聊了一些市场走势,我坐在沈世林身边,一直没有说话,他夹了一只芙蓉大虾放于我碗内,不知道他是在席间喝了一点酒的缘故,还怎么的,他挨在我耳边吻了吻说:“怎么了,有心事。”   饭桌上很多人,我有些不适应的躲避了一下,我回过神来,说:“哦,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工作。”   沈世林手中端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酒杯,对于我的躲避,他也并没有表现不悦,而是笑了一下。然后和饭局上的人说着话。   饭桌上的人也早已经见怪不怪,根本没把刚才当成事,和沈世林谈论新开发的地皮今后的发展。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久,出来时已经是夜晚了,沈世林喝了一些酒,有些微醉,他将我揽在怀中。一边走,一边说:“还在想着工作。”   我挨在他怀中说:“没有。”   他笑了一声说:“没有想着工作的话,你这幅心事重重的模样,肯定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这句话刚从他口中出来时,我身体猛然一僵,他抱住我的手似乎也感觉到我的僵硬,脚步停了下来,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收了,面无表情看向我。我没敢和他对视,低垂着脸。   许久,他冰冷的手指在我脸颊边似有若无的摩挲着,他说:“看着我。”   我咬着唇,才缓慢抬起脸看向他,他看向我眼睛,含着冷笑说:“你在怕什么。”   我声音有些不自觉颤抖说:“我没怕。”   他笑了,脸上虽然带着笑,可眼睛内是一片冰冷,他说:“郑江这个男人是你第一个男人,对吗?”   我猛然抬起脸,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看到我错愕的表情,意味深长笑了笑,说:“我不问,你是否打算不说?”   我半响没回过神来,颤抖着嘴唇说:“他……我……”   我以为他说的是投标会的事情,没想到他说的居然郑江,这措手不及的转变让我失去了平时的冷静,甚至一句完整解释的话都说不出了。   他见我说不出话来,手温柔在我头上抚摸了两下,他说:“我们不急,回家慢慢说。”   他冷哼了一声,便松开我独自一人径直朝门外走去,有服务员端着酒从我身边经过,目光满是好奇看向我,我看向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抬脚快速追了出去。门外的车依旧静静地等在那里。   我站在车门口伸出手将门拉开,坐在沈世林身边。   车子一直开到沈世林别墅,司机将门拉开,他最先出去,我跟在他身后,入了别墅后,沈世林脱掉外套,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扯了扯领口的领带,一边入了厨房倒了一杯纯净水。我跟着他来到厨房,站在门口说:“郑江确实是我以前的前男友,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沈世林端着水杯,靠在橱柜上看向我,低头看了一眼杯内的冰水说:“所以呢。”   我说:“我们分手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沈世林朝我伸出手,说:“过来。”   我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脸,许久才缓慢到达他身边,他将手中的杯子递到我嘴边,说:“喝掉。”   我闻了闻,才发现不是水而是洋酒,我皱了皱眉,说:“你知道我喝不了酒。”   沈世林说:“酒是个好东西,只有喝醉的人,才会愿意说实话。”   我说:“我根本不需要和你说什么实话,我们之间本来才谈过三年,而且那都是以前了,你现在凭什么还为了这件事情来和我生气?”   他噙着笑意,问:“是吗?”   我撇过脸不想看他,觉得他真是无理取闹。   他忽然掰住下巴,我疼的叫了出来,他拿着手中那杯往我嘴里灌,我身体在他怀中死命挣扎,他将那杯酒彻底从我嘴里灌下去后,我猛烈咳嗽着,他将手中的酒杯往橱柜上轻轻一放,低头吸允掉我唇边吐出来的液体,他咬住我下唇瓣,我疼死命挣扎。   他将我钳的紧紧地,当我感觉舌尖上有血腥味传来,他终于松开了我,舔掉我下唇瓣上的血,含着冷笑挨在我耳边说:“郑江来找过我,他说,你图我钱,我很生气,不过,现在我对你这么感兴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是请你从今天夜晚开始,将郑江这两字从心上挖干净。”   他说完,便将我松开,径直出了厨房。   我身体无力的依着橱柜滑落,蹲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空荡的别墅内,传来他脚步声,越走越远,到最后化为一片寂静。   我蹲在地下好久,嘴里是血腥味和烈酒的味道混合,手忽然捂着唇便在橱柜的水槽内狠狠呕吐了出来来,呕吐完后,我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狼狈,和口腔内刺鼻的酒味。出来后,发现一楼的大厅内只有我一个人,我缓慢的走向楼梯上,来到沈世林那扇紧闭的房门外,我说“他怎么去找你了。”   里面没有回应。   我说:“沈世林,我现在和你说真话。”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门被人拉开,沈世林穿着浴袍站在门口,我看到他后,整个人便冲到他怀中,死死抱住他,我脸埋在他怀中说:“对,我曾经爱过他三年,那时候我甚至想过和他结婚,我甚至想过我们结婚后,计划着为他生几个孩子。可就在前几个月他背叛了我,我们很快就分手了,之后我遇见了你,我承认,到现在我都忘不掉他,不是因为我还爱他,而是他留在我心上的疤痕太大,我现在只要提起郑江这两字,我就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是疼的。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他之后为什么会去找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世林,我真的不爱他了。”   他任由我抱着他,静静听着我的话,我埋在他怀中,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怎么了,脑袋内全是几个月前,我在门外将郑江和我妈捉奸在床的画面,我有些头疼欲裂,我忽然一下就哭了出来。   我哭着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间会去找你。”   沈世林的下颌抵在我头顶,他说:“好了,别哭了。”他笑了出来说:“刚才真是把你吓到了。”   他要我抬起脸来,我不肯,死死埋在他怀中,他没有办法,最终任由我坚持。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双眼红肿抬起脸看向他,沈世林看向我红肿的眼睛,指尖擦掉我脸颊下的眼泪,说:“眼睛肿了。”   我没有说话,任何他擦拭着。   他看到我衣服上的酒渍后,伸出手为我解掉身上的裙子,我身上光裸着,他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说:“浴室里已经放好水了。”   我挨在他怀中没有动,任由他抱着我去了浴室,当他用水为我清洗这头发时,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他什么时候找你的。”   沈世林手法轻柔的为我打理着长发,他说:“前天。”   我说:“沈世林,我可以直言告诉你,我就是为了你钱。”   他为我清洗头发的手顿了顿,随即他继续清洗着,说:“没关系,我能给你的,也只有钱。”   我在温热的水中动了动,伸出手捂着脸,脸颊上不知道是雾水还是泪水,流在嘴角特别咸。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人在他怀中,他正靠在床上翻着一本杂志,我从他手臂上抬起头看向他,问了一句:“几点了。”估宏系号。   他揭了一页杂志,说:“已经是下午了。”   我重新埋在他怀中,嘟囔了一声:“还要上班。”   他说:“准你假了。”   我埋在他怀中蹭了蹭,小声说:“老板,这样纵容你员工,公司会不会破产?”   他放下手中的杂志,伸手将我上身抱到他胸口,我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心跳声,他说:“不会,我喜欢纵容你。”   我猫在他怀中笑了出来。   我懒懒趴在他身上,也不想起来,直到一通电话响起,沈世林从床头柜上拿起,看了一眼来电提醒说:“你的电话。”   我从他手中接过,看到来电提醒上显示舅舅两个字,我拿手机的手莫名一抖,不过随即很正常按了接听键,对着电话平静喊了一句:“舅舅,找我什么事。” ☆、100.够格   在我舅舅开口说话之前,我故意翻了一个身,侧对着沈世林,动作虽然像是很平常接听电话。可按住电话的手。让耳朵都有些疼痛。   我舅舅在电话内说:“精微,今天招标会已经完成了,过几天就是开标会了,你那边有消息吗?”   我对手机说:“哦,一起吃饭啊,我今天下午才有空。婉怡也来吗?”   我舅舅在电话内听到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在电话内说:“好的,夜晚五点,我们在阖家酒店见。”   我说:“好,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夜晚见。”   我将电话挂断后。非常平静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沈世林从后面抱住我,他吻着我后背,我身体因为敏感而觉得有些痒,沈世林说:“你舅舅找你吃饭吗。”   我背对着他,任由他吻着,我说:“对啊,夜晚五点。”   他说:“夜晚我送你。”   我立即说:“哦,不用,上次你看到了,我舅舅用我的名义找你帮忙,挺尴尬的,还是算了吧。”   沈世林也没有坚持,他沙哑着声音说:“随你。”   他在我背脊处吻的痒痒的,我立马用被子将自己卷成春卷说:“我没有力气了,有点饿。”   他看我卷着被子坐了起来。笑了笑,不过也没有再坚持,将卷成春卷的我打包抱入浴室。   我们两人在楼上磨蹭了许久后,终于下楼,餐厅内已经有保姆准备好了午饭,沈世林为我拉开椅子,我入座。说了一声谢谢。   我们两人正吃着饭,门外传来门铃声,我当时没有在意,所有心思全部扑面前那盘食物上,保姆走去开门,很快传来她惊愕的一句:“顾小姐。”   我拿餐具的手一顿,当即慌张看了一眼沈世林,他闲闲的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动作间一派淡定,门外传来顾莹灯的声音,她说:“阿姨,我来找世林。”   那保姆说:“顾小姐,先生正在用午餐。”   保姆让开了一点,顾莹灯提着包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看到我时,嘴角的笑容仿佛一瞬间被卡住了。她站在那儿看向我,我觉得背脊发冷,放下手中的餐具从餐桌前站起来,看向顾莹灯说:“顾小姐,您来了。”   顾莹灯皱眉,疑惑问:“你怎么在这里?”   保姆在一旁说:“是这样的,先生今天在家里休息,因为急需处理一些文件,让我打电话给纪秘书,让她亲自送过来,正好先生正在吃饭,纪小姐没吃,我又多做了一些,怕浪费,所以留纪秘书来吃饭。”   面对保姆的说辞,顾莹灯眉心的皱褶还是没有抚平,她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正感觉度日如年时,坐在那里用餐的沈世林,用餐巾擦拭了嘴角,他问:“吃饭吗。”   顾莹灯将视线移向他说:“还没有。”   沈世林说:“坐下来吃一点,正好红姐多做了。”   顾莹灯脸上的严肃因为沈世林这句话便变缓和,她说:“好啊。”   那保姆眼疾手快,便为顾莹灯拉开椅子,她放下手中的包入座,保姆转了个身入了厨房。   我起身说:“我已经吃饱了,谢谢沈总的招待,我还有工作,那……我就先走了。”   沈世林没有说话,反而是顾莹灯看了一眼我盘子内的食物,抬头看向我说:“东西都没怎么吃,就走吗?”   我笑着说:“我是吃完饭东西来的,不是特别饿。”   她脸上同样带着浅浅的笑意,很快保姆便为顾莹灯准备好餐具,我没有在这里久留,对顾莹灯说:“顾小姐,那我先走了。”   顾莹灯笑意盈盈的说:“好,路上小心点。”   我说:“会的,谢谢。”   我从沈世林的别墅出来,走在大马路上便随手摇了一辆车,司机问我去哪里,我沉思了好长一段时间,说:“柏林小区。”   司机听了,将车打好表,便径直从这一条别墅区开了出来,我坐在车上看向往后不断划过的风景,放在心口的手悄然握紧。   到达柏林小区时,我习惯性想去包内拿钱,可发现平时包不离手的黑色公文包如今不翼而飞我望着空落落的身侧,沉默了好半响,才记起包还在沈世林的别墅,那司机以为我是要霸王他,他往后看向我说:“小姐,三十二块,谢谢。”   我摸了摸口袋,才摸出手机说:“不好意思,我身上没带钱,我请我朋友来付钱。”   那司机倒也没说什么,任由我拿手机拨打电话,我在电话薄内翻找到郑江的号码,连想都没想,立马按了拨号键,很快,便被接通了。   郑江在电话问:“精微,找我什么事。”   我说:“我在你家小区楼下,你过来一下,我没钱付车费。”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学校上课。”   我说:“你快点,十分钟!”   郑江说:“好。”   挂断电话后,我看向司机师傅说:“师傅,我朋友要十分钟之后赶来,到时候耽误了您多长时间,便付多少钱给您,好么?”   那司机觉得我很好说话,便也没有和计较,说:“好好好,没事。”   郑江赶来后,气喘吁吁,我估计他是一路跑过来的,学校离他的小区没多远,他替我付完款,我从车内出来,郑江还有些喘息未定说:“你怎么来了。”   我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看了他许久,他抹掉脸上的一把汗,脸色有些迟疑问:“怎么了?”   我说:“郑江,你老实告诉我。”   他身体站直看向我。   我说:“你是不是去找过沈世林?”估宏土圾。   他犹豫了会儿,没有否认,而是直接承认了,他说:“对。”   我说:“你和他说了什么。”   郑江说:“我只是让他离开你。”   我伸出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脸一侧,保持被我甩耳光的动作愣了足足一分钟,周边是汽车经过的鸣笛声。郑江捂着脸看向我,他没说话。   我说:“你有什么资格让他离开我?你到底是以什么资格来和他说让他离开我!”   郑江皱眉说:“精微,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我告诉你,我也是为你好,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说:“那你又是什么好人吗?”   他被噎的哑口无言,不过,随即他说:“虽然我对不起你,可我不会让你一直躲躲藏藏被人瞧不起。”   我冷笑说:“郑江,我告诉你我,如果让我选当他情妇,和嫁给你相比,我宁愿当他情妇。你那什么所谓的名分我一点也不需要,你不知道当沈世林情妇多光彩呢?走出去无论谁冲着沈世林的女人这几个字,别人就要给我几分面子,可你呢?和你出去有什么光彩吗?”   郑江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他对我吼了出来,他说:“纪精微!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说:“对,我就是变成了这样,郑江是你一手将我变成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郑江有些惶恐牵住我,他说:“精微,我和你说对不起,你别为了赌气去毁掉自己一生。”   我将他手狠狠甩掉说:“怎样才算毁?你是不是和沈世林说我是为了他钱,才和他在一起的?”   郑江解释说:“我只是想让他远离你。”   我冷笑说:“郑江,你真了解我,我就是为了他钱,托你福,说给了他听,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去图他钱了。”   我说完这些话,转身便要走,郑江从后面拖住,他说:“精微,你冷静一下。”   我将他拉住我的手狠狠一甩,我指着他说:“我警告你,郑江,你别碰我。以后我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想当我爸?你还不够格。” ☆、101.中标   郑江苍白着脸,没再说话。   我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开,可走了一段时间后。又转过身停在郑江面前。我朝他伸出手说:“钱包拿出来。”   郑江看了一眼,缓缓从牛仔裤内掏出钱包,我接过打开后,从里面掏出几百,然后将钱包重新塞到他手中说:“这些钱就当我借你的,我会找我妈还的。”   我说完。转身便从他面前离开。   夜晚五点到达阖家酒店时,我舅舅早已经点好东西在那儿等了,他看到我来了后,焦急走了上来,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坐在座位上,说:“我来得算早了。”   舅舅说:“精微,过几天就开标。依照你的看法,你觉得事情结果会怎样?”   有服务员上菜,刚才从沈世林那里出来,根本没吃多少东西,顾莹灯就来了,刚才在郑江面前费了那么多口水,早已经饿到不行。我根本懒得理他的焦急,拿起筷子便吃着东西,吃了几口,我舅舅还是没有等出我的回答,他没忍住,再次问:“精微,你先别吃,舅舅问你话呢。”   我停下手上的筷子,看向他说:“舅舅,我说过。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之前,我们谁都不知道结果。”我看了他一眼说:“我今天来找你是让你签一份东西。”   他看了我一眼,我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份协议,放在他面前说:“先别说亲戚,亲兄弟都明算账,口头协议肯定不成。您这份东西签一下。”   舅舅拿起那份协议看了许久,他脸色不是很好说:“何必呢?难道舅舅还骗过你吗?你小时候要学费,要零用钱,哪次没给你。”   我不想听他那么多废话,我直接一句:“当初我求您借钱救我爸时,您就没肯。”   他听了这话,可能觉得确实理亏,没再说什么,我指着纸张上的一处说:“在这里签一下吧。”   他接过我给他的笔,咬牙切齿在我指的地方签下名字,签好后,我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收回公文包内,对我舅舅说:“好了,谢谢啦。”   我舅舅冷哼了一声,别过脸,我没有管他,拿起桌上的筷子依旧吃得开心,这顿饭吃完后,我和我舅舅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他不是怎么接受,我擦掉嘴巴便离开了阖家酒店。   第二天上班时,我特意晚到十几分钟,提着包进入大厅等电梯时,沈世林身后跟着助理还有几位部门经理,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我站在人群中远远看了他一眼。   张楚挨在我耳边说:“沈总。”   我说:“我看到了。”   我们这方等电梯的人,都是一副敢看又不敢的模样。   他经过大堂式,径直往专用电梯那断走,助理跟在他身后,手中拿着一份打开的文件和他说着什么,他认真听着。   走到电梯门口时,不本来正在认真听助理讲解的他,忽然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停留的时间很短,差不一秒两秒的时间,他便收回了视线,对助理说了一句什么,电梯门开后,便走了进去。   他们离开后,身边的张楚彻底疯了,她拽住我手臂说:“看见没?刚才沈总看了我们这边一眼。”   我收回视线,懒懒地说:“早就看见了。”   张楚立马从包内拿出镜子,照了照妆容,我看了她一眼,不解问:“你这是干什么?”   张楚说:“在沈总浑身散发着风度翩翩的男人面前,当然要用最好的一面让她看见。”   我翻了一个白眼说:“人家又不是看你。”   张楚听我这样说,补妆的手一手,推了我一把说:“哎,你怎么说话的,就算不是看我,可你也别这样残忍的戳破我的幻想好吗?”   我笑着说:“好好好,是我错了,不应该戳破你的幻想,沈总看的人是你,是你,就是你。”   身边的助理姜婷笑了一声。   张楚推了我一把,娇声说了一句:“讨厌。”   我和姜婷都笑了出来,很快,电梯下来后,我们走了进去。   到达行政部后,开完例常会议,行政部的同事们便各自回到各自岗位开始工作,我来办公室后,坐在椅子上许久,打了一个电话给向恒,询问一下招标会的情况。向恒在电话内和我说,他也在打探消息,只不过招标会那边瞒的很紧。   我说:“你和评审团的朋友联系一下,看是否能够套出消息。”   向恒说:“行,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二十分钟后给你回复。”   我说:“可以,我等你电话。”   我挂掉向恒电话后,还没等到二十分钟过后,便被楼上一个电话打到内线,我提起话筒接听,里面传来沈世林办公室内前台的声音,她说:“纪秘书,沈总让你上来一趟。”   我听了她的话,说了一句:“知道了,我立马上来。”便将电话挂断。   我以为沈世林找我只不过是普通的什么事,等我到达他办公室后,他将一份标书递给我,我疑惑看向他,缓慢接过,翻开后发现是滕州的标书,我当时心下一惊。沈世林靠在那看向我,脸上没有怒意,也没有喜色。估宏序血。   我看完后,镇定下心,很平静问:“沈总,怎么了?”   沈世林说:“你觉得这家公司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翻了一眼那份标书,说:“这家公司我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听人说过。”   沈世林说:“说来听听。”   我说:“听说这家公司在建筑行业内,只能算一线二线,前两年业绩较好,和几所大公司有过几次项目接触,可是这两年公司业绩有点下滑趋势。”   沈世林听了:“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也不好说什么,放下手中的标书正想说点什么,门外有人敲门,进来的人是前台,她站在办公室门外说:“沈总,文星证券的李总求见。”   我说:“那我先下去了。”   我到达楼下后,助理姜婷朝我走来说:“纪秘书,刚才向经理打电话来找你。”   我听了,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到达办公室后,我再次回了一个电话给向恒,很快电话便接通了,向恒在电话那端说:“纪秘书,刚才我帮你打探了一下消息,滕州公司当天在投标会现场名次靠最前面。”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问:“真的吗?你没有听错?”   向恒说:“我是亲耳听评标团一位朋友说的。”   我想起之前沈世林忽然间问我滕州这间公司的事情,我沉默了半响,向恒在电话内问:“纪秘书,你还在听吗?”   我说:“我在听。”过了半响说:“刚才沈总有问我滕州这间公司的事情。”   向恒在电话内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回答的很片面化。”   向恒问:“然后呢?”   我说:“然后他什么都没说。”   我心里有些没底问:“评标咨询公司早已经将推荐中标候选名单交给了沈总。”   向恒有些惊讶问:“也就是说滕州虽然杀入了第一名,可最终抉择中标的人,还是沈总?”   我说:“有可能。”   向恒说了一句:“现在我们该做的,已经全部做了,任何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我在电话内说了一句:“谢谢你,向恒。”   他说:“客气什么,应该的。”   我和向恒打完电话后,坐在那相当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姜婷走进来让我签一份文件我才回过神来,   过了两天后,终于到了开标会那一天。我没有去,因为我陪着沈世林去了一间公司开会,并没有到开标会的现场。   在别的公司开会一开便是几个小时,我坐在一旁坐着会议记录,工程师一直在台上用手中的笔指着投影仪上复杂的图形讲解着,我记一下会议记录,便看一眼手机时间,沈世林一直坐在一旁,认真听着。   就在这个会议接近三个小时后,手机忽然在口袋内发出震动,我看了一眼,是向恒打来的,我按了拒接键,再次静下心来做记录时,此时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我舅舅打来的。   我看了一眼沈世林,他似乎也发现我手机的震动了,看了我一眼,我想了一会儿,挨在他耳边说:“沈总,公司内有个紧急的电话,我接听一下。”   他靠在皮椅上,手撑在皮椅扶手上,支着下颌,他嗯了一声。   我拿着手机弓着腰缓慢出了办公室,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拿出手机,刚想回拨给我舅舅,向恒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向恒在电话内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纪秘书,结果出来了。”   我握紧电话问:“什么样的结果。”   向恒说:“滕州……中了。”   我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再次问:“再说一遍?”   向恒说:“滕州中了,千真万确。”   反而到了这一刻,我有了一种不现实感,我握着手机沉默半响,向恒在电话内问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在陪沈总开会。” ☆、102.一飞登天   我们从会议上回来后,紧接着赶去白花殿和沈董事长吃饭,其实一开始我不是特别想去,可我没有和沈世林说。因为这是我的工作。我不能利用私人关系就让他对我有任何特殊,而且沈董事长也不可能永远避而不见。   我们到达白花殿后,刚到达门口,乔娜便迎了出来,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她收回视线对沈世林说:“沈总。沈董事长已经在里面等您许久了。”   沈世林看了乔娜一眼,便径直朝一间装潢典雅的隔间进入,我跟在乔娜身后进入后,才发现里面不仅沈董在,就连沈夫人都在,沈世林入座在沈董对面。沈夫人在看到沈世林进来后,热情为他盛了一碗汤。笑着对他问:“世林,最近公司忙吗?”   沈世林并没有去碰那碗汤,简短回了一句:“还好。”   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沈董事长说:“公司的事情我从来不担心,只是世林感情上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处理的。”沈董放下手中的银筷说:“昨天顾家打电话给我,说是前天从你那离回去后,情绪不是很好,她妈妈打电话来问我你和她是不是吵架了。”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在一旁为他布菜,沈世林坐在那说:“她怎么了。”估上叼亡。   沈董事长说:“今天好像是病了,一直躺在床上没怎么动,她妈妈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说是让你去看看她。”   沈世林说:“好,下午我会去趟顾家。”   沈董事又说:“对了,你和莹灯的婚事是不是该操办了。”   沈世林放下手中的雕花银筷说:“时间还早,再过半月开始操办。”   沈董事长听了还算满意,动作缓慢喝了一口汤说:“眼看婚事在即。别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让沈家难堪,顾家难堪。”   沈董事说完这句话目光虽然没有看我,可我总觉得他是意有所指,沈世林这次没有再回答什么,而是不急不慢的用着餐。   我和乔娜一直站在一旁候着,两父子之后也没在聊什么事,双方似乎都没什么话讲。只有还风韵犹存的沈夫人在一旁说了几句玩笑话,这顿饭就在不冷不淡中完成。   我们送走沈董事长后,沈世林便去了顾家,当然我跟了去,车子到达顾家别墅门口时,是保姆出来迎接的,紧接着顾莹灯的母亲从楼梯上出来,看到沈世林后,立即走了上来说:“世林,你终于来了,莹灯那丫头在床上都躺了一天一夜了,饭也不吃,也不说话,只是闷着声音哭,我真是被她弄到没辙了。”   沈世林眉头微皱,他说:“医生来过吗。”   顾夫人说:“早就来过来,什么都检查了,身体上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应该是心情不好吧。”   顾夫人并没有直接询问沈世林和顾莹灯是否吵架了,可是话内却隐含着淡淡的责备。沈世林也没在大厅内多有停留,顾母便领着他上了楼,来到顾莹灯房间,她正躺在床上背对着我们,不远处的桌上放了好几份饭,她都没有碰一口,沈世林站在门口唤了一句莹灯。背对着我们躺在床上的顾莹灯身体抖动了一下,不过她还是没有侧过身来看我们。   顾夫人站在门外说:“丫头,世林来看你了,你快起来。”   她还是不吭声,顾夫人对沈世林笑着说:“她不理我,她对你一直非常听话,我想,也只有你能有办法制服她了。”   沈世林对顾母淡笑说:“大约是和我闹小脾气了,别担心。”   顾母有了沈世林这句话后,便放了放心,对站在门口的仆人使了一个眼色,便伸手为他们带上房门,在门即将合上的缝隙中,我看到沈世林走近了顾莹灯的床边,在他手即将要碰触到顾莹灯后背时,那扇房门终于被关住。   顾母转过身看向我,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眼神内虽然有露出明显的不客气,可那样打量人的眼神,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问我:“你是世林的秘书?”   我说:“对。”   顾夫人说:“你跟我来一下。”   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身便从门口离开,我站在那不知道该不该走,可看到空无的门口,最终还是随着他们下楼。   到达楼下后,顾夫人指着对面的沙发说:“你坐。”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放下包坐下,仆人端了两杯红茶过来,递了一杯给我,顾夫人自己伸手端了一杯,精致的白色瓷杯内红茶的颜色暗亮,有冉冉热气从茶杯口冒了出来,顾夫人将杯口的热气吹散,浅浅喝了一口茶说:“既然是世林的助理,你应该也知道前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我虽然端着那杯冒着热情的红茶,可并没有喝,我垂下眸说:“我只是为沈总处理公事,关于他和顾小姐之间的事情,抱歉,我并不是特别清楚。”   顾夫人将手中的茶杯放于桌上,看向我说:“我听我家莹灯提过你。”   我手下意识捏紧瓷杯,抬头看向她,笑着说:“是吗?”   她点了点说:“上次也多亏了你救我家莹灯,不然我现在都不敢想那后果。”   我说:“其实我也是帮倒忙,最后可能还拖累了顾小姐。”   她说:“你别谦虚,我家莹灯说世林好像很喜欢你……”   我不知道顾夫人这话内是否暗含着另一层意思,只是眼睛真诚的看向顾夫人,微笑说:“我只是沈总手下一名比较得力的助手,算不上喜欢。”顾夫人说:“纪小姐何必谦虚,世林随时将你带在身边,就可以看出你对他可不止助理这么简单。”   我刚想解释,顾夫人打断我的话说:“好了,别再说这些无谓的话,掩饰的话一般都是说给傻子听的,而纪小姐也别帮我们当傻子来招待,你和世林之间什么样的关系,沈家看得非常通透,我们顾家自然看得通透,你不过是想在他身上捞几块钱,男人嘛,我们都非常了解,我们之所以不管,是因为完全没必要管,像你们这样的女人层出不穷,倒下一个后面还有十个,今天我在这里只劝纪小姐几句话,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清清白白,找个和自己相得益彰的男人嫁了,千万别想着一飞登天。”她顿了顿,看向我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一飞登天的事情。”   顾夫人说完这些话后,仆人便从厨房端着水果进来,她脸上立马扬起笑意,热情的招呼我吃点水果。   我坐在那儿觉得浑身冰冷,当她将水果递到我面前时,我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顾夫人笑看向我,说:“不用谢,吃完这些水果,纪小姐应该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儿,如果想从男人身上捞点钱,捞完后,应当适可而止,等别人出手来给你难堪,那可就不妙了。”   我轻轻咬了一口水果,脸上竭力保持微笑。   我们两人之后又若无其事坐在那里喝着茶,聊着天,仿佛刚才那一幕根本不曾出现,一直到沈世林和顾莹灯终于从楼上下来,顾夫人抬起脸去看,笑着说:“闹别扭了这么久,妈妈可是口水都劝干没用,怎么世林一来,你就起来了。”   顾莹灯站在楼梯上,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嘴角还是有些笑意,她娇嗔的说:“妈妈,你别再打趣我了。”顾莹灯看到我坐在那儿后,站在楼梯上笑着说:“精微,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握住手中凉透的茶杯,勉强笑了笑说:“我是陪沈总来的。” ☆、103.股份   沈世林扶着顾莹灯下楼,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沈总,那我去车内等你。”   顾莹灯挽留说:“还坐一会儿,反正也没事。”   顾夫人也说:“是呀。你和我家莹灯关系这么好。陪她说会话。”   我笑着说:“不用,我还有两份邮件没有回复,不打扰你们一家了。”   我说完这句话,动作特别稳的从沙发上提起包,然后转过身朝着大门外走去,顾莹灯和她母亲也没有在挽留。我坐会车上,陈哥正在用手机玩着小游戏,看到我后,有些讶异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沈总呢?”   我握紧拳头说:“他还在里面陪顾小姐。”   陈哥感觉我脸色有些不对,他问:“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我说:“陈哥,你曾经有被人看不起过吗?”   陈哥关掉游戏,他坐在我身边说:“当然。特别是干我们这行的,接触的人都是一些大老板,有时候开车去接公司内的客户,车内稍微有些颠簸,对方就会指着你鼻子骂,可是你不能回嘴,也不能回手。”   我说:“就因为他们有钱吗?”   陈哥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这种底层生活的人,为了生活奔波,自然要受很多屈辱和委屈,可你又能怎样?你既然不能让自己成为人上人,那你只能忍气吞声接受。”估上妖弟。   我没再说话,陈哥看向我说:“你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我稳下情绪说:“没事,只是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   陈哥说:“可不是,人生哪有绝对公平。”   我和陈哥在车内等了差不要一个小时,陈哥接了一个电话说:“咱们不等了,沈总今晚在顾家用餐。”   我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是晚饭时候了,我说:“那我们先随便找一间餐馆凑合吧。”   陈哥说:“沈总让我先送你回去,让你今天提前下班。”   我说:“他今天夜晚不回公司了吗?”   陈哥说:“沈总没说,估计要很久。”   我说:“好的,那你先送我回家。”   陈哥送我回去的路途中,不断劝我想通一点,毕竟顾莹灯总归是沈世林的未婚妻。他劝我的话说得很隐晦。可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没说什么,因为最没资格说什么的人便是我。   车到达我家小区门口时,我从车内出来对陈哥说了一句谢谢,陈哥坐在车内,脑袋伸出窗口说:“今天晚上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我笑着说:“陈哥,我没有生气,你别担心。”   他说:“没生气才好。”便和我挥了挥手从我家小区楼下离开,等他离开没多久,我立马打了一个电话给向恒,他接听后,我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向恒在电话内说:“我还在公司加班,快下班了,我们在哪里见面。”   我说:“宝岛咖啡。”   向恒在电话内说:“好,我立马就到。”   我拿出车钥匙去地下车库提车,便一路开到宝岛咖啡,刚入了咖啡厅坐下十分钟,向恒便来了,他手中拿着钥匙有些气喘吁吁说:“应该没有迟到吧。”   我为他倒了一杯大麦茶说:“没有。”   向恒坐下后,便开始和我提开标的事情,他说:“我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你昨天还和我说评标咨询公司的人将中标推荐名单交给了沈总,我以为这件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了,虽然滕州排名最靠前,可按照沈总的处事方法,像这种三线小公司他并不会采用,就算滕州的数据被捏造的非常漂亮,可像他们这种商人,从来不考虑谁的价格压得更低,反而会选谁更加靠谱。”   我说:“我也觉得奇怪,当初我以为开标那天就咨询公司的人选一下中标人选就好,可没想到最终推荐的名单还是到达了沈世林手中,那时候我和你一样,觉得没戏了,以为沈总是不会选这种小公司来承包万有的工程的。”   向恒肯定的说:“可今天开标后,确实是滕州中标了,就连那些和万有合作的老合作商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用手中的勺子舀一勺蛋糕,吃了一点,觉得太甜腻,便放下没再吃。   向恒皱眉说:“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寻常?”   我说:“有什么不寻常的。”   向恒说:“太不像沈总办事风格了。”   我沉默了半响,向恒看向我说:“难道是沈总知道些什么了?”   我否认说:“不会,如果他知道些什么,我现在肯定不能安然坐在这里,而且滕州公司更加不可能中标,没有这种可能。”   向恒一听,也赞同似的点点头。   我们最终还是没没商量出沈世林为什么会选中滕州的原因,两人一人喝了一杯咖啡,向恒的妻子打了几个电话询问他在哪里,我见他似乎也挺忙,便没在留他,让他回去陪孩子和妻子。   向恒临走前说:“既然已经中标了,也没什么异样,那我们这次就纯粹当自己运气好,别想太过,反而让自己陷入并不存在的漩涡内。”   我说:“我明白,已经中标了,只希望接下来的事情都能够顺顺利利。”   向恒离开后,我坐在宝岛咖啡厅很久,最终又开车回了公寓。   之后几天滕州办完一些必走的流程后,便开始和万有签合同,签完合同的第二天,我舅舅便带着股份转让书和律师来找我,我仔仔细细浏览完合同后,觉得基本上没有什么错误,正想签时,我舅妈气势冲冲从咖啡馆外面冲了进来,一把夺过我的笔和我手下的合同说:“我不同意!”   面对我舅妈突如其来的出现,我和我舅舅都感觉到不可思议,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我舅妈便把手中那份股权转让书撕碎,她撕完后,指着我鼻子神情激动说:“纪精微,你舅舅的厂子是我和他辛辛苦苦一手打拼出来!你凭什么一分钱都不花,平白无故分走我们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凭什么?”   我坐在那儿冷冷看向她。   我舅舅拽住她说:“你别这么激动,我回家自然会和你解释,这里人这么多,你别丢人现眼行吗?”   我舅妈将我舅舅一甩说:“如果你今天敢将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她,我就和你离婚!”   舅舅一脸为难说:“秀珠,你别为难我。”   我舅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到底是谁为难谁?你告诉我,就因为她帮你揽了万有的工程吗?你和杨岱合伙弄滕州我就不说了,她在里面随便几句话我们就要倒贴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她,凭什么?你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舅妈的声音太过尖锐,引起咖啡馆内一些人观望,我提起包起身说:“今天是签不成了,改天吧。”   我转身就要走,我舅妈一把就拽过我,像是发疯一般说:“纪精微,现在谁不知道你和你们老板那些臭勾当?你随便几句话的事情,就要吞掉我半辈子的心血,我告诉你,你没门!”   我转过身冷冷瞪着她说:“行啊,如果你觉得这个工程对于你们来说可有可无,完全可以和万有说毁约,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定不要你的。”我看向我舅舅说:“舅舅,如果你觉得不想平白无故白给我这股份,我现在就去和万有的人说,反正你们也才刚签合约没多久,毁约后,最多拿着我这百分二十的股份去赔万有就好。”   我舅妈伸出手就要来打我,在我脸上狠狠打了几拳,我没有还手。   她打了我几拳还不够,伸出手又来打我耳光,我伸出手将她往沙发上狠狠一推,她整个人倒在那里,我站在她面前冷冷说:“我告诉你,王秀珠,别得寸进尺,我敬你是我舅妈,所以我才不和你动手,反正话也撩在这了,你们怎样决定,全凭你们。”   我甩下这句话,便在所有人视线中,径直出了咖啡厅。   我走到外面后,天空正挂着火辣辣的太阳,正想上车离开,我表妹徐婉怡和袁腾正好赶到,我停在那儿看了一眼他们,徐婉怡走来上来问我:“表姐,怎么回事啊?刚才我妈要死要活打电话给我,说你要分我家股份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简短一句:“你自己去问你爸。”   我甩下这句话,徐婉怡她妈就从咖啡馆内冲了出来,她一把抓住徐婉怡的手说:“婉怡!纪精微不是人!骗你爸的股份!”   徐婉怡听后,皱眉看向我说:“表姐,我爸为什么要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在这大街上我根本不可能告诉她,说我为了他爸揽下万有的工程,我只能说:“你爸没告诉你吗?”   徐婉怡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说:“如果你不知道情况,你去问你爸,我也细说不了。”   徐婉怡说:“可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真的吗?”   我说:“是真的。”   徐婉怡脸色一变,她说:“凭什么?!这是我家的股份凭什么给你!” ☆、104.别走   我冷笑了一声,说:“徐婉怡,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婉怡说:“表姐,不管是什么出于什么原因。我爸都不应该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们才是他股份的第一继承人。我虽然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可这厂子是我爸和我妈一同大拼出来的,他并没有权利一个人做决定。”   我说:“所以呢?”   徐婉怡她妈冲上来又想抽我一巴掌,袁腾一把冲过来拦住了她,皱眉说:“阿姨,您先冷静一下!”   舅妈的手被袁腾给钳在手中动弹不了。她脸上满是怒色,瞪着袁腾说:“你到底是我婉怡的男朋友,还是她纪精微的?你拦我干嘛?”   袁腾解释说:“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打人?”   我舅妈冷笑说:“我告诉你袁腾,她纪精微差不多是靠我们家补贴才活下来的,别说打,就算今天让她喊我一句妈都不过分,她爸当年死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们家出的殡葬前,说不定现在还……”   “啪!”   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中,我舅妈捂着脸不敢置信看向我,说:“你打我?”   我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不定,说:“你别提我爸!”   徐婉怡忽然冲了上来一把掐住我说:“你凭什么打我妈!”   我下意识反应想要将掐住我的徐婉怡狠狠推开,袁腾忽然冲上来一把将我推开,他神情焦急说:“精微!婉怡怀孕了!”   我身体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脚上的高跟鞋一崴,我整个人便倒在地上,公文包内的所有东西在地下洒了一地。袁腾将徐婉怡护在怀中,脸上甚至也有些不可思议看向倒在地下的我。   我也瞪向他,手心内是一片火辣。   耳边是一片寂静。   也不知道过多久,袁腾反应过来立即松开徐婉怡,过来扶我,在他手即将碰触我时,我特别无力说了一句:“袁腾。你别碰。”   在他手要碰触我时,他听到我这句话,彻底僵住了。   我蹲在地下像一只狗一般的狼狈,将那撒落一地东西一一捡入公文包内,然后脱掉脚上脱根的高跟鞋,提着包站了起来,整了整因为刚才混乱中抓乱的衣服。重新站在他们面前,平静说:“别来和我争论这份股份是否该给我,之后会有律师你父亲联系,好了,身为一家人,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将关系弄僵,之后你们商量出一个结果给我,如果不想给我股份,那就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换算钱交给我,如果连钱都不想给我,可以,和万有毁约,我一分股份也不要,一分钱也不收,还是那句话,拿你们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去赔万有的毁约金,哦,我提醒你们一句,可能这百分之二十都不够赔。”   我走了一步,又退回来看向王秀珠说:“也忘记提醒你了,当初我和你丈夫签了协议,别以为拿了好处撒泼一场,这东西就可以赖掉。”我指着王秀珠说:“也别和我提我爸,如果可以,当年在他死的时候,我就应该拿把刀杀了你。”   我抬手扎好头发,提着包从他们面前经过,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前面一排车内有一辆黑色车发出声响,我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发动车,缓缓从车位上倒了出来,从容不乱从他们面前开走。   开了很远,我一只手掌握住方向旁,一只手不断摸着眼睛内的液体。   开了很远,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夜深了,我将车拐了个弯,向另外一条马路驶去,我将车停在马路边什么都没管,就开始朝着那片别墅区走去,最终站在沈世林家家门口,我没有敲门,我知道他还在公司,可我也不想打电话给他,我怕他问我怎么了,我回答不出来。   我只是蹲在他门前,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前方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忽然有一片光打来停在不远处,我隐隐听见有女人的说话声,是顾莹灯。   黑暗里有两个人影朝我走来,这次我没有躲,也没有动,只是麻木的蹲在那里,像只无家可归的狗一般。   他们走到离我只有三米远的时候,有人停了下来,他说:“莹灯,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顾莹灯问:“为什么?”   他说:“没为什么。”估上讽弟。   顾莹灯还想说什么,最终她说了一句:“好吧,我先走,明天你千万要记得来找我。”   沈世林说:“好。”   黑暗里,谁也看不见谁,我感觉有一团黑影离开了,许久,再次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就停在我面前。   不远处传来车子发动的引擎声,车光远远转弯时,朝我们照射过来。我抬头看时,隐隐借着灯光看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男人,我看不见他脸,只是抬头朝黑暗里说了一句:“下班啦。”   黑暗里传来他一句:“这可不像你。”   我笑着说:“我也觉得,只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想你,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我依着门站了起了起来,因为蹲久了,膝盖有些疼痛,我身体有些不稳的了晃,脚下一软,便朝他摔了过去,额头正好砸在他胸口,他揽住我腰,我靠在他胸口嗤笑了出来,说:“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应该不常见,沈世林,现在开始,我想你吻我。”   我感觉他没动,我伸出手按照感觉在黑暗里寻找着他脸,许久才抚摸到,我踮起脚尖便朝他狠狠吻了上去,就在我唇接触到他那一刻,他将我往门上一推,人便压了上来。   我闭上眼睛死命缠着他,不断和他激吻着,也不知道我们两人吻了多久,沈世林将我压在门上,一只手在我后脑勺处的密码锁上按了密码,门开后,里面的灯光全部开了,他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手掌托住我臀部,便将身后的门推开,将我抱了进去。   一切都很混乱,进去后我人被他推到在地毯上,我迫不及待解着他衣服,当唇要吻上他颈脖时,沈世林忽然将我脑袋往地下一暗,头顶的水晶灯明晃晃在上面照射,我在一片刺眼的光芒中睁开眼,发现沈世林的白色衬衫扣全部都是口红唇印。   他衬衫凌乱不已的敞开在那里,他按住我的脑袋,眼眸内风起云涌,忽然握住我手看了一眼,手掌心内全部都是擦伤,有沙粒陷在伤口内,他握起我另一只手,看了一眼,一样的,伤口内夹杂着沙粒。   他说:“我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   我腿勾住他腰身,手正想圈住他颈脖吻上他,他再次将我往地下狠狠按住,他冷笑了一声说:“怎么?受了伤就来我这里疗伤,纪精微,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身为我女人这段期间,请保持好身上的一切?”   我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摔了一跤而已。”   他钳住我脸,轻笑说:“是吗?摔一跤脸先着地吗?”   我无所谓说:“对啊,就是脸先着地,特别疼。”   他听了我这话,将我缠住他腰身的腿给撩开,从我身上起来,手理着胸口凌乱的衣服,在他要走的那一刻,我从地下爬了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他腰,脸挨在他后背,哀求说:“世林,别走?” ☆、105.神魂颠倒   我坐在沙发上,沈世林正用镊子夹着碘酒将我手心的沙粒清洗出来,说真的,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直望着手法轻柔又熟练的沈世林微笑说:“沈总。我觉得你这专业的手法一点也不比医生差。”   他将镊子内用过的棉花扔在铁盘内,指了指我右手,我两只都伸到他面前说:“有时候我觉得,陌生人反而比亲人的好更为纯粹。”   沈世林说:“所以,你现在觉得我对你挺好。”   我说:“你对我真的挺好,反正比我的至亲之人好多了。”   沈世林为我将伤口包扎好。他说:“不一定,所有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就像我对你的好,必须建立在我对你感兴趣的前提,如果我对你不感兴趣,对于你这样的女人,我会疲于应对。”   我歪头。故作天真不懂说:“所以,沈总对我现在还处在兴趣阶段?”   他抬手轻敲我额头说:“所以,现在是我最疼你的阶段,别太叛逆。”   我揉了揉额头,看向沈世林问:“那沈总觉得我现在对你是怎样的阶段?”   他将刚才所用的工具一一收回急救箱内,笑着说:“你对我在哪个阶段,并不重要。”   他提着急救箱站了起来,走向餐桌前放下,保姆从厨房内下了一碗面条出来,放在我面前,我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又看向他。   他淡笑来到我面前,说:“心安理得等着我来伺候的女人,你倒是第一个。”   他端起桌上那碗面条,我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那我真是三生有幸。”   我看到面条的汤水上有碧绿的葱,我说:“那沈总。既然我这么有幸,那可否请您将葱花挑掉?”   他手在我鼻子上揪了下,说:“得寸进尺。”   他说完这句话后,还是用筷子将里面的葱花一一挑点,然后夹了一小块递到我嘴边,我笑着看了他一眼,张开嘴很心安理得吃了下去。   他喂得很缓慢。我吃的更加慢,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屋内水晶灯的灯光橙黄,让里面的一切都充满了温暖的光辉,我有些恍惚,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随时眨眼便会消失,可心里的幸福却是真实存在   大约是心里的幸福感太匮乏了,明明我们说着凶残又虚情假意的情话,我却还是可以自己欺骗自己。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沈世林正坐在客厅和助理谈着事情,我来到楼下坐在他身边,懒懒的靠着他,耳边是他不高不低,充满磁性的声音。   他抚了抚我之前睡乱的长发,对助理说:“台卿的那块并没有提升价值,谭敬他们既然要,我们就在一旁当旁观就好。”沈世林眼内带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他说:“谭敬想买下台卿这块地孝敬顾宗祠,到时候顾宗祠接手了他的好意,只要静候他怎么甩掉这块烫手山芋即可。”   管理他手下地皮和房产商铺的助理说:“顾宗祠对于阮陵遇那件事情非常介怀,这段时间一直对我们咬着不放。”   沈世林说:“不急,他总有一天会松的。”   沈世林助理瞧了我一眼,眼里闪现一丝犹豫,似乎是忌讳我在这里,有什么话不好说。沈世林抬了抬我脸,我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他,他将一杯牛奶递到我嘴边,我有些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牛奶见底后,他放下空了的杯子,对助理说:“无妨。”   助理得到他的同意,才开口说:“阮陵遇今天早上在监狱自杀了。”   我听了这个消息,忽然一惊,沈世林手在我后背安抚了几下,他像是听助理报告了今天股市跌了一般的小消息,没有半分惊讶与意外,语气内平静到让人害怕,他说:“结果呢。”   助理非常简短说了一句:“死了。”   沈世林淡笑说:“如果她愿意等几年,说不定她还能活着出来。”   “她出事后,接的代言和电影就有几十个,还不包括没上映的电影,被爆出吸毒后,广电局禁止了所有关于她的作品上架,导致很多公司遭牵连,都在起诉她赔款,出来后她肯定一无所有,还要背负一身的债,我想面对这样的境况估计她出来后也活不下去。”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没在谈阮陵遇,我手脚却莫名的冰冷。   助理走后,沈世林将我抱在怀中问:“还没醒困?”   我睁开眼睛从他怀中坐了起来,说:“早就醒了。”   他含笑看向我:“不高兴?”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没有,只是刚才喝了一杯纯牛奶有些恶心。”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翻了翻,说:“好的东西,往往才是最难咽下。”   下午我去了一趟公司,刚到办公室,姜婷便在电梯口拦住我说:“纪秘书,有位自称是您舅舅的先生正在待客室等您。”   我听了,正整理有些皱的衣领的手一顿,很快便问:“什么时候来的。”   她说:“来了很久了,我让他先回去,他和我说一定要等到你才肯走。”估亚大划。   我冷笑了一声,朝着会议室走去,在推门进去时,我对助理姜婷说:“准备两杯咖啡。”   姜婷说:“好的,纪秘书,我知道了。”   我推门进入,我舅舅就坐在沙发上,他看到我来了后,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讨好的笑说:“精微,你来了。”   我坐在她对面,姜婷很快端了两杯咖啡进来,她放在桌上,我端了一杯移到他面前说:“舅舅,昨天我们闹得很难堪。”   我舅舅干笑了两声说:“我知道,所以舅舅今天来和你道歉了。”   我端着有些烫的咖啡杯在瘦手内,我说:“昨天我说的,你们考虑的怎么样。”   他问:“什么考虑的怎么样?”   我笑着说:“关于万有的工程问题,如果舅妈真的不想平白无故给我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舅舅可以折算成钱,只不过我估计你一时间要拿出百分之二十的钱,肯定是拿不出。当然,你还有个选择,那就是主动放弃万有工程的承包权,其实对于我来说并没什影响。”   我舅舅尴尬的笑了两声,他语气放得很低,脸上是小心翼翼的讨好,以前的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嘴角看我,从来都是他们徐家一家站在我家门口,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告诉我妈嫁给我爸多没出息,她应该怎样做,告诉我爸他是多么废物,他应该怎样做才算个男人。   对于我家永远是指手画脚,以高人一等的姿态告诉我们该怎样做人。   我舅舅说:“精微,你也知道你舅妈没读过多少书,典型的头发长见识短,她根本不明白我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也根本不了解万有一个工程的利润到底有多大,她只知道守着厂子,认为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了你,算是抽掉了我们的家底,所以她昨天才会那么激动。”   我喝了一口咖啡。   我舅舅看了一眼我的脸色说:“不过舅舅昨天和你舅妈解释了一下,她现在了解了,已经同意将股权转让给你。”   他从包内拿出一份纸袋装好的东西递到我面前,说:“昨天你舅妈撕掉的合同,我已经让律师重新打印了一份,你看一下。”   我从他手上接过,从纸袋内拿出那份合同放在眼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随即放在桌上,并没有签字,而是看向我舅舅说:“舅舅,我也知道你夹在我和我舅妈间很为难,我也不想为难你,我签完这份合同后,我要明确规定,在今后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给我后,我并不会入职你公司,但是今后你的大业务方面一律要和我商量,并且年底分红必须我四你六,在财务方面的账面必须交留底给我,我会派我的财务和你的财务一起管理账单。”我顿了顿,又说:“还有,你之前所欠下的债务,必须在合同里写明与我无关,如果你觉得可行,那这份合同我才打算签。”   我舅舅脸上满是怒火,他声音顿时高了几个音量说:“纪精微!你别来得寸进尺!你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都是我给你的,你凭什么要求年底分红我六你四?还有,凭什么公司必须入驻你的财务?”   对于他的怒火我一点也不着急,我笑着安抚说:“舅舅,现在你是骑虎难下,你应该也知道你现在面临的是什么,我不想和你多争辩什么,如果刚才我所提的要求你都可行,那咱们一切好说,如果不行,还是刚才那些话,看您的抉择。”   他气的身体有些颤抖,看我的眼神满是陌生,他应该怎么都想不到,以前寄居在他家,对他满脸惧怕的侄女有一天会掐住他的命脉,他应该怎么都想不到。   其实走到这一步,他身后已经是绝路。   如果他不答应我,面临的将是几千万甚至高达上亿的违约金,可他若是答应我,他的老本行就即将遭人分了饭碗,并且还是平白无故要将自己拼搏半生的东西拱手让人。   我舅舅脸上的怒火暂时性被压住,他坐在我对面沉默许久,过了半响他说:“纪精微,既然之前是我有求于你,关于你的要求我答应便是,但有一点我不答应,关于以后大业务方面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个公司只能有一个主义,一个领航,而且你根本没有涉足过我们这行业,和你商量根本没用,反而是白搭。”   我笑着说:“舅舅,你别小看我,虽然我没有涉足过这块行业,在一旁为你监督着,好过到时候业务方面出问题好,而且我接触的人比你广,如果有资源呢?”   我舅舅听我这样说,他有些不信问:“你不是说不管公司方面的事情吗?”   我说:“我虽然不管,可有机会为公司开拓,对于我的利益也有帮助。”   我舅舅听了,大约也觉得有利可图,他说:“行。”   我说:“还有,别让外界知道我在你公司入股了。”   他离开后,合同并没有签,因为还有些地方需要修改,我送他到楼下时问他,我舅妈那边他是否真确定没问题?   我舅舅说:“她那边我会搞定的。”   我说:“可以,只要别发生昨天的事情就好,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朝他伸出手,我舅舅看了我一眼说:“你比你爸爸聪明,也知道见机行事,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样让我们中标的,可我相信沈世林现在一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不然,这次中标不会那么容易。”   我笑着说:“你太高估我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106.超市   我们两人站在门口假模假式的客套一番,我送走他后,我妈立即一个电话便甩了过来,我知道我舅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每家每户广而告之我是多么混蛋与六亲不认。我早就有这个准备。   按了接听键正打算听我妈一腔炮火时,我妈一开口声音内居然是掩不住的兴奋,她问我:“精微!你在你舅舅家是不是有股份?”   “嗯,算是吧。”我敷衍着她,一边朝着公司内走。她忽然在电话内狂笑出来,那刺耳的笑声在耳边回放。让人觉得对面的人已经疯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说:“女儿啊,妈妈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现在你有了股份,也算是半个老板了。”   我有些出乎意料问:“妈,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对不起舅舅舅妈吗?”   我妈说:“虽然你这样的做法确实有些对不起你舅舅,可这么多年你也知道,你舅妈败了你舅舅那么多钱。咱们帮你舅舅拿着股份比任由你舅妈去败光比较保险。”她说停顿了一下说:“你舅妈昨天来我这里找我,在我面前哭着骂你是怎样骗你舅舅股份的,又哭着说让我在不管管你的话,你就变成了狐狸精,说你专门勾引那些有钱男人。”   她语气变得激动万分说:“唉!她凭什么说你骗你舅舅股份?如果不是我们家,她们家能够揽下大公司的工程吗?说你勾引有钱男人,怎么啦?需要我家帮忙的时候就是有魅力,不要我们帮忙的时候,就说你是狐狸精专勾引有钱男人,那她家徐婉怡还专勾引她姐姐的男人呢,现在接手的男人,还是捡了我家不要的,她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们家?!”   我妈在电话内像是练脱口秀一般,我懒得理会她,到达办公室后,我将电话放到一旁。任由她说累了将电话挂断,我抬起脸去看通话记录,整整半个小时,她一个人自说自话整整半个小时,我觉得这一刻我对我妈其实是五体投地,肃然起敬的。   她电话挂断后,紧接着沈世林便将电话打了进来。我看着在桌上不断震动的手机,在心里默默数了十声,才伸出手接听这通电话。   我笑着问:“沈总,有什么吩咐?”   沈世林在电话内,声音带笑说:“刚才你的电话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和谁通话需要这么久。”估亚乐扛。   我手拿着鼠标在电脑上乱按:“你猜?”   电话那端传来纸张声,大约他还在处理文件,他说:“嗯,猜不出,你说。”   我说:“沈总这么聪明居然猜不出来,是我妈打来的,说又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看我什么时候有空去见见。”   他轻笑了一声,笑声悦耳:“你妈好像对我很满意,还能看上别的男人吗?”   我说:“只要我还看得上就好。”   他说:“那我可要时刻紧盯了。”他话停了停,又说:“夜晚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我说:“好的,夜晚见。”   我将电话挂断后,张楚正好从门外推门走进来,看到我脸上还没来得及收的脸,将门关上,一脸八卦的模样,问我是不是恋爱了,   我白了她一眼说:“难道我没恋爱,就不能笑了?”   张楚坐在我对面说:“哪有,只是你这神色太值得让人怀疑了。”   我在键盘上敲击了几行字,抬头看向张楚问:“找我什么事?”   张楚暧昧兮兮对我笑着说:“当然是好事。”   我狐疑的看向她,张楚从怀里拿出一份放到我面前说:“刚才项目部有人让我交一样东西给你。”   我看了张楚一眼,她缓缓打开文件,从里面拿出一份糕点,说“上次小霞生日那天,人家早已经就注意到你了,只是一直不敢说,也不敢靠近,大约是一段时间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心内的爱过终于压抑不住,所以才拜托我送你东西的。”   我接过张楚递过来的糕点,看了一眼说:“谁啊。”   张楚说:“项目部的副经理,邱泽。”   这个名字我并没有印象,对于张楚说人家暗恋我的鬼话我也没怎么信,看到她双眼紧盯着我手中的糕点,将糕点推到她面前说:“吃吧,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吃甜食。”   张楚得到我这句话,便欢呼了一声,在我办公室把那盒糕点全数吃完了。   她吃完后,不忘说:“唉,他邱泽长得挺帅的,你考虑考虑!”   我将文件往她身上一扔,她一把抱住,我笑着说:“滚出去工作。”   我当时以为张楚只是随便说说,毕竟在这段期间身为女人的第六感,我还真没感觉有什么人会来暗恋我,可下午我准时从公司下班后,刚走了不远忽然记起自己还有些东西没有处理好,往回走到电梯口等电梯时,电梯下来后,出来很多人,我往旁边让了让,正打算进入时,身后忽然有人唤了一句我的名字,我转过身去看,唤我名字的是一个长相还算端正的男人,可我不记得我认识他。   只是疑惑的看向他,那男人朝我走了过来说:“你不记得我了?”   出于职业素养,就算不记得我也笑着说:“找我有事吗?”   他有些腼腆的说了一句:“邱泽,我是邱泽。”   我在脑海内回忆,忽然想起邱泽就是今天早上张楚和我说的项目部那位副经理。   我有些意外的问:“邱经理,找我有事吗?”   邱经理搔了搔头发说:“我找你,只是想问问你……”他迟疑了一会说:“今天那盒糕点怎么样?”   我像是明白了什么:“谢谢,那盒糕点味道挺可以的,是长风街的那一间港式茶餐厅的糕点吗?”   他说:“对,我听说你似乎很喜欢那一家的糕点。”   我说:“对,那家的糕点甜而不腻。”   他犹豫了一会,似乎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目光微微一移,便正好看见沈世林从专用电梯那端走了出来,他视线也正想看向我这端,我移开视线,正想和邱泽说告别的话,谁知他已经比我先开口说:“纪秘书,夜晚……有空吗?”   我看到沈世林朝大门口走了出去,陈哥跟在他身后,他们出去后,没一会我电话响起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对邱泽满是抱歉说:“不好意思,邱经理,我还有点工作需要处理,今天没有空,如果有工作上的问题需要我协助,改天再约好吗?”   他还想说什么,我没有等他开口脚步匆忙朝大堂外走去。   到达门外后,我站在阶级上,视线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公司门口一处大花坛处正安静的停了一辆黑色的suv,我接听了再次想起的电话,脚步轻快的往那辆车的方向走过去,说:“我看见你的车呢。”   电话内的男人说:“十分钟了。”   我说:“我知道,我本来比你早到楼下。”   他说:“刚才和那项目部副经理聊什么。   我来到他车边,故意说:“你猜。”   车门便被人从里面推开,里面的男人一手握住手机,一面看向车外的我,他对着电话内说:“看来我的危机感来了。”   我放下手机,做了进去,他手很自然将我抱去怀中,另一只手在我鼻子上捏了一下问:“瞧你这得意的小模样。”   我靠在他怀中,握住他手说:“当然,证明我魅力还是存在的。”我苦恼的说:“刚才他约我去吃饭,说真的,我应该答应的。”   他眼里隐隐有些纵容的笑意,他说:“需要我帮你重新约吗。”   我说:“不用,我以后自己约。”   陈哥在前面接听了一个电话,大约是他妻子打来的,他在电话内不断说着超市打折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早,便挨在他怀中笑着提议:“沈总,我想逛超市。”   他低头看向我,说:“嗯,好。”   我中途让陈哥将车开到超市,我和沈世林下车,刚到超市门口,便有很多夫妻还有小情侣在超市门口进进出出,大约都是在为晚饭购置食材,沈世林牵着我走在人群里,很像这些情侣中平凡的一对,都在为了生活而奔波着充实着。   我和他在超市内缓慢逛着,正好是高峰期人很多,他将我护在怀中在拥挤的人群里缓慢行走着。   期间不少有年轻的小姑娘频频回头来看他,这也难怪,一般逛超市的人穿得都比较随便,没有谁像他,一身严肃的黑色商务西装来到聚集满是大妈的地方,在一片吆喝着抢夺打折货物前悠闲的走着。   我觉得在这样的地方,真有些对不起他那身衣服。   我挨在他侧脸处吻了一下他,他侧过脸看向我,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开心。”   他回了我一吻说:“垃圾食品不准拿。”   我笑的开心说:“是,总裁。”   我们逛了大概半个小时,买齐了一些今晚用的食材,正要拿东西去付账时,迎面正好和同样推着推车一起来逛超市的徐婉怡还有袁腾狭路相逢。 ☆、107.聚会   身边的沈世林明显感觉我放慢了脚步,他随着我视线看过去,目光停在了袁腾身上。我对沈世林说:“我好像还有东西忘记买了。”   我说完这句话,手握住沈世林手中推着的推车便想转道。徐婉怡一早就看到我们。她松开袁腾,朝我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说:“表姐,我们聊聊。”   我怕徐婉怡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只能尽量柔和着声音说:“明天行吗?我今天没时间。”   徐婉怡看了一眼我身旁的沈世林,她开口说:“我认识他,她就是上次我们在薛家葬礼上的沈世林。”   沈世林看向我。我简短介绍说:“我表妹。”   他朝徐婉怡微微点点头,徐婉怡一脸不屑侧过脸看向我说:“不管,我们今天一定要聊聊。”   我只能对身边的沈世林说:“我需要一段时间。”   他说:“好,我在车内等你。”   我们各自买完将手中的东西付完款,沈世林在车内等我,我跟着徐婉怡在附近一家奶茶店坐下,她开口讽刺说:“表姐。你连沈世林这样的男人都能勾搭上,你为什么要非要我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沈世林随便给你一个零头就可以抵得上我们家那厂子一年的进账,我妈和我爸现在为了这事,在家里闹着要离婚,你知道吗?”   我坐在她对面,翻着手上的茶水单,兴趣不是特别高说:“这好像和我并没有多大的联系。”   徐婉怡双眸内可以喷出火,她声音尖锐说:“什么叫和你好像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你,我家会变成一团乱吗?”   我笑了笑说:“是啊,是因为我,可我有义务去调解你们家的家庭矛盾吗?”   徐婉怡有些激动,手在桌上拍了一巴掌,单薄的木桌有些晃,袁腾在一旁及时制止住徐婉怡说:“婉怡,你别这么激动,有话咱们可以好好聊。”   徐婉怡性格一直是属于比较冲动的那种类型。她将袁腾的手从手背甩开,怒目看向他问:“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袁腾有些尴尬解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婉怡说:“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就请你不要阻止我们之间的事情。”   袁腾脾气一向比较顺人,更何况现在徐婉怡有了他的孩子,他果然没在说什么,而是安静坐在一旁看向我和徐婉怡。   我们两人僵持了许久,徐婉怡也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说到最后,沈世林打来电话催我。   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又看了一眼对面还不断骂我的徐婉怡,我喊来服务员买单,然后说:“我知道你很不理解为什么我会要你爸的百分之二十的古风,徐婉怡,我已经不想和你纠缠,也不想和你妈纠缠,还是之前的话,如果你能够说服你父亲,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要不要也无所谓,你现在和我说太多也只是废话。”   我提着包便从桌前离开,来到奶茶店门外后,今天一天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乌有,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带着微笑来到沈世林的车门前,将车门拉开后,他正坐在车内翻着杂志,侧目看向我说:“怎么这么久。”   我坐去车内说:“因为一些家庭矛盾闹了起来。”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放下手上的杂志便牵住我手。   第二天后,我舅舅便拿着合同来找我签,还是公司对面那家咖啡馆,他看上去无精打采一脸疲惫的模样,大约是这几天和我舅妈闹的很凶,我也没有多问什么,他将重新拟好的合同拿给我,我便细细的查看了起来,觉得无误后,我拿出笔便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合同又递给了他,他接过后,并没有立即动笔,而是盯着那份合同看了许久,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与与决定,过了半响,他电话响了,他本来不打算接,可那通电话不依不饶,他看都没看来电提醒,按了接听键,便对着电话内恼怒的吼了一句:“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们女人家的懂什么?每天只知道守着那点死钱就以为自己发财了,我告诉你王秀珠,这份合同我是签定了,你如果要离婚的话,那咱们明天九点就在民政局门口见!”   我舅舅怒气冲冲说完这些话,便将电话狠狠按掉,之后又将电话关机,提起桌上的笔便要在上面签字。   在他即将要下笔时,我开口说:“舅舅,你考虑清楚了吗?”   他抬头看向我说:“没想清楚又能怎样,难道我还能有退路吗?!”   他说完这句话。便果断在那张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相互签完合同后,律师在一旁讲解之后的事宜,还有今后公司事情分配的话,当一切都讲清楚双方都觉得没有问题,又陆陆续续签了一些必备的手续。   当所有一切办完后,我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毕竟这个世界上谁不容易,而且他再不是,终究也是我舅舅,我真心实意和他说了一句谢谢。   他并不接受,签完字后,便带着律师一句话都没说,从咖啡馆离开。   我回到公司后,里将留底的文件放于一处隐秘的抽屉内,然后锁上锁,便开始着手准备手中的工作。   一直到下午四点快要下班的时候,行政部的人闹着说今晚要去唱并且一个也不能少,我当时是想要推脱的,可没有推脱得掉,只能答应她们同去。   夜晚下班后,在他们组织去的人的数量时,我乘机躲在一旁打了一个电话给沈世林。他接听后,我在电话内对他说:“我今晚可能去不了你哪里了。”   他在电话内问:“怎么,有约?”   我说:“行政部的人说要去唱歌,你知道的我根本推不掉。”   他说:“嗯,几点回来。”   我说:“还不知道,但是应该大约在十一点和十二点之间。”   他说:“我倒是来接你。”   我说:“好呀。”   我正在讲电话,张楚从后面一把冲过来钳住我的肩膀说:“谁打来的?这么神秘?”   我立马捂住电话,顺势将手机放入包内说:“没谁。”   她切了下说:“好啦好啦,咱们该走啦。”   等我们到达ktv后,我发现并不止我们行政部的人,项目部的人也来了,不仅项目部的人来了,就连邱泽也在,我当时第一直觉便是去看张楚,她朝心虚的眨了眨眼,将我从门口推了进去,小声挨在我耳边说:“既然已经来了,那就痛痛快快的唱歌嘛,别想太多。”   她说完便将我安排在沙发上邱泽身边坐下,很快包厢内的气氛便嗨了起来,说实话我和邱泽并不熟,双方间也没什么话题可聊,他问了我几句比较平常的话后,我们双方便尴尬的坐在那儿,还好向恒是不是上来和我说几句话,缓解了这些尴尬。   之后不知道谁点了一首歌,又是男女对唱的,我估计是张楚为了也和邱泽点的,正当有人起哄谁和我对唱时,向恒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歌曲,拿起桌上的话筒,笑着说:“这首歌我知道唱,而且还是我拿手作品。”   我真是特别感谢此时向恒为我解围,立马拿起话筒说:“来,正好没人和我唱,咱们合唱。”估以长弟。   很快我们便合唱了起来,唱完后,包厢内气氛怪怪的,特别是坐在沙发角落的邱泽。我没有理他,故意和向恒走近让他知难而退。   这场歌唱完后,沈世林准时打来电话,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拿着手机立马出了包厢,在洗手间按了接听键,小声喂了一句。 ☆、108.高枕无忧   我和沈世林打完电话出来后,经过大堂时,在一处候客处看见了顾宗祠,他嘴边正叼着烟。微眯着眼睛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两人谈的很投入,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时不时手舞足蹈,顾宗祠看了,只是将烟从嘴边拿下来,朝烟灰缸内弹掉烟上的烟灰。   我本来转身绕过一处躲避他们,可刚走两步。身后传来顾宗祠一句:“纪小姐。”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他靠在沙发上,手指在烟灰缸内弹掉烟灰,西服揽在手臂间,朝我走了过来,站定在我面前,说:“纪小姐。好巧。”   我讪讪笑了两句,说:“好巧,顾小姐。”估以厅弟。   顾宗祠问:“一个人?”   我说:“没有,还有同事。”   他笑着说:“世林没陪你来?”   我说:“他没来。”   顾宗祠听了将手中的西服穿好,他看向我说:“顾小姐应该知道沅陵遇的事情吧。”   他提到沅陵遇,我手指下意识握紧,我说:“并不是很清楚。”   他冷笑了一声,说:“没关系,你不清楚,世林清楚就好。”   他意味深长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正当我在想怎么和他说告辞时,顾宗祠说:“纪小姐知道阮陵遇是怎么死的吗?”   其实我并不想听他谈论这个话题,这段时间我一直下意识回避这件事情,我简短又惊愕的问:“她死了?”   顾宗祠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对,几天前,没多久。”   我不敢相信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弄错了?”   顾宗祠说:“很遗憾。这已经成了事实。”   想到沅陵遇和顾宗祠之间的关系,我对顾宗祠说:“顾先生,别太难过。”   顾宗祠笑了,他那样的笑,像是听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他说:“我为什么要难过。”   我说:“顾小姐不是您女朋友吗?”   他说:“以前是,后来不是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正想找借口告辞,顾宗祠弯下腰目光和我平视说:“别忘记,阮陵遇是因为你而死的。”他轻蔑一笑,说:“沈世林居然为了你,玩死了一条人命,回去告诉他,让他最近期别太高枕无忧了。”   顾宗祠说完这句话,便直起身,从我面前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朝待客处离去的背影,愣站着许久,直到身后传来张楚的声音,我机械化转过身去看她,张楚朝我走了过来,握住我手疑惑问:“你手怎么这么凉?”   我手从张楚手心中抽出,说:“哦,没事。”   张楚见我神情恍惚,脸上满是奇怪,我转移话题说:“走吧,他们应该还在里面唱歌呢。”   张楚说:“刚才已经散场了,所以我才会出来找你。”   我说:“那就回去吧。”   我们到达楼下后,所有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向恒也提前离开了,只剩下邱泽和张楚在这里,邱泽看到我后,出声说:“纪秘书,我送你回去。”   我说:“不用,我们不顺路的。”   大约今天邱泽被我接二连三拒绝,也觉得很没面子,他没有坚持,而是叮嘱张楚送我回家的路上小心点,张楚当然说:“放心啦,我知道的。”   邱泽离开后,张楚见我脸色还有些没缓过来,她再次问我:“你怎么了?”   我过了半响,才说出一句:“张楚,阮陵遇死了,你知道吗?”   沈世林来接我后,我并没有告诉他我今天遇见顾宗祠的事情,他只是淡淡问了我几句今天好不好玩,我没怎么有心情和他说太多的话,简短的和他说了几句,回到他别墅后,我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他正坐在床上看书,我来到床上,轻轻躺在他身侧,他手习惯性将我揽入怀中,我挨在他心口说:“你和顾宗祠最近怎么样?”   他翻了一页纸张,漫不经心说:“见过几次面,还好。”   我说:“你们关系是因为沅陵遇才变不好的吗?”   沈世林将书一角折了一个记号,他将手中的书放于床头柜上,问我:“为什么这样问。”   我说:“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他笑了一声,说:“虽然沈家和顾家联姻,可并不代表算是合并,顶多算是以后两家在生意上共赢而已。”   我没想到沈世林会将他和顾莹灯婚事说得这样轻巧,我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该沉默,我说:“哦。”   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唇便吻着我,手在被子内解着我衣服,他吻着我嘴角时,说:“你回来后,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我身上的浴袍被他解开了,我说:“我今天在KTV遇见了顾宗祠。”   他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一点惊讶也没有,继续吻着我胸部,手开始退掉我底裤,他呼吸渐渐变得厚重,他懒懒的说:“嗯,然后呢。”   “他说你为了我玩死了一条人命,他让你最近别太高枕无忧。”   沈世林嗤笑了出来,许久,手在我头上揉了两下,说:“就这两句话,看把你吓的,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样时,怎么就不见你怕。”   他说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我们赤裸相对时,我感觉下体有异物侵入,有些疼,我轻轻推了一下他,他一把按住我,沉声说:“别动。”   早上醒来后,是上午十点,我从浴室内洗漱完出来来到楼下,正有人和沈世林商量着婚礼的事情,我走到楼梯口,正好听见那人和沈世林说:“场地我们已经提前一个星期便预定了,到时候,奥尔岚州那边会为我们留出场地,岛上是度假村,举行婚礼后,可以留五十多位来宾入宿。”   沈世林坐在餐桌旁优雅的吃着早餐,目光看向落地窗外那片开得灿烂郁金香,许久,正在和沈世林报告事情的人问:“婚礼上细节处理方面,是交给您的秘书纪小姐还是……”   沈世林收回视线,反下手中咖啡杯,说:“不,交给傅助理处理。”   那人说:“是,我明白了。”   那人离开后,我从楼梯上下来,坐在沈世林身边,他将早餐放到我面前,说:“今天醒得挺早。”   我坐在他身边,看向他说:“为什么不让我接手你婚礼上的事情?”   他似笑非笑看向我说:“你确定你能够理智去处理这些事情?”   我说:“为什么我不能够理智处理?是,你们结婚的事情交给我这样身份的人,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可沈总,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避讳的,相反,你的婚礼我亲手打理,亲眼看着你将别的女人娶进家门,这样的纪念意义我觉得挺棒的。”   他笑着说:“你觉得这样的纪念意义很好?”   我说:“对,我觉得很好,因为你结婚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正式结束,你可以不同意,可这是我的想法。”   许久,沈世林将我脸移向他,他语气温柔说:“结束?”他哼笑了一声,说:“纪精微,你还有资格说结束吗?”   我说:“有。”   他从我脸上收回手,眼睛内含着笑意,说:“好,我们试试。”   我到达公司上班后,张楚手中捧着报纸从我办公室内走了进来,我疑惑看向她,张楚将门关住后,她坐在我对面,将手中的一张报纸摊开在我面前,指着一处新闻说:“精微,你看到,阮陵遇,阮陵遇的消息。”   我低眸一看,入目的便是一张惨白无血色,横躺在地下明显已了无生气的照片,我吓得下意识反应立即拿起桌边上一份文件,死死按住罩住那份报道,我有些激动的说:“你怎么把这东西给我看了。”   张楚说:“你昨天说阮陵遇死了,今天早上就传出她死后的照片,我以为你感兴趣。”   我说:“不,我并不感兴趣,你把那份东西收了。”   张楚看我吓得苍白无血色的脸,大约也知道我是真的害怕,她立即将那份报道从文件下抽了出来,卷成一团塞到垃圾桶内对我说:“好了,好了,已经没有了,你平时看上去冷静无比,怎么胆子反而比我还小?只不过是一张死人照片,又不是真实死在你面前,你这样怕什么?”   我感觉手心内出了一手冷汗,侧过脸看向张楚后,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说:“好歹我和沅陵遇相处过一段时间,如果一个半月前她还在你面前生龙活虎,一个半月后,她就死了,你会不会害怕?”   张楚打了一个冷颤说:“还好我没见过她,不然真的吓死。”   我双手捂着脸,眼睛内全是阮陵遇死后横躺在监狱的那张照片,耳边忽然闪过顾宗祠昨天夜晚在KTV对我说的一句:“沈世林居然为了你,玩死了一条人命,回去告诉他,让他最近期别太高枕无忧了。”   我抹掉额头上的冷汗,许久,我对张楚说:“小楚,如果我说阮陵遇是因为我而死,你信吗?”   张楚看了我表情一眼,忽然捧腹哈哈哈大笑说:“你开什么玩笑?她一个大明星怎么会因为你而死?明明是她好好的明星不当要吸毒作死。” ☆、109.东窗事发   我签完股权转让书后,在第六天后,我和我舅舅去工商管理局办理了登记手续,我们登记完后。在回来的路上我问他滕州公司现在接手万有的项目进行得怎样。提到这个项目,他对于我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他说:“差不多还有三个月就准备陆续开工了。”   我听了说:“如果这次这个项目你们处理好,今后滕州在业内的知名度也算一炮打响。”   我舅舅说:“反正用我最大的努力去做这个项目。”   我问他和舅妈怎么样,他冷笑了一声说:“你揣好你的股份就好,至于我会和她怎么样就不劳你费心。”   他这样说。我也不好再问什么,我们兵分两路后,他说:“赶紧找好你的财务,别到时候算账的时候,怪舅舅我贪了你的。”   我说:“放心,这几天我就会找。”估土东巴。   我们两人在工商局门口,各自上了各自的车。第二天后我便开始在网上招聘财务,可还没等我找到财务,便被一个消息惊得措手不及。向恒被爆出私下贿赂评标团,就连当时几人在饭店吃饭时的画面都被拍了下来,并且是直接举报到沈世林那里。   我当时吓得浑身发软,向恒被爆出这件事情后,我还没见到他本人,他人便被沈世林唤到办公室,整整一个下午没有出来,我在行政部坐立难安,就连姜婷让我来签字的文件,我签到一半都失神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我以送文件为由去了沈世林办公室,刚到达门口时,前台便将我拦住,她满脸歉意告诉我。说现在我并不方便进去,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前台非常清楚我和沈世林的关系,除非顾莹灯在办公室内时,她才会婉转暗示我不能进,而这次她是直接表明了不能进。   我站在办公室门虽然和平常没有两样,依旧对前台温和笑。转身后,心乱如麻。对于向恒这个人,我其实并没有把握他对我是否忠心,我只知道从他送我护肤品那一刻,是有意向我投诚,我当时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和他礼尚往来两次,手中又握住他出轨的证据,并不担心他会将内部帮助滕州的事情捅出去,毕竟他既然帮我,那我们两人就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除非我们两人鱼死网破时,他才会傻到去捅破,可这一次,似乎真有点鱼死网破的味道。   如果他不将我爆出来,这件事情便是他一个人扛,可在利益面前,谁又会这么蠢?去包庇一个和自己相互利用的人?   而且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爆出来的?是有计划而来,还是恰巧被人抓住把柄?   我整个人彻底乱了,来到电梯前,我等了一会儿电梯,门开后走了进去,电梯开始往下降落,我脑袋内全部都是沈世林知道我在他眼皮下玩花样时的反应,还有昨天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脑海内一堆的疑惑,电梯门应声而开,我机械似的从里面出来,刚出门,便撞上一个人,紧接着是撒落一地的文件,那人唤了一句纪秘书。   我回过神来后,看到的人是邱泽,他脸上满是惊讶看向我。   我看向地下的文件,对他说了一句:“抱歉。”便立马为他将文件捡了起来。   捡到一半后,站在我面前的邱泽立马蹲下,帮我一同捡着地下的文件,担忧问:“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我将捡好的文件递给他,说:“我没事,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和邱泽来盘旋,正想说告辞离开时,邱泽忽然说:“我知道,你的心事是什么。”   我站定在他面前,邱泽过了半响说:“你在为向恒担心。”   我打量了他几眼,发现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看这忽然冒出来的邱泽,他长相五官都很端正,可他身上的气质我不太喜欢,太阴。   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邱泽说:“纪秘书,你应该已经知道向恒是怎样的人。”   我很讨厌有些人在事情还没结论之前,便妄想当柯南来给这件事情解密,我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非常了解。”   邱泽说:“既然你了解,明明知道他这种人在职业道路上,手法不干净,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担心他?”   我说:“我没有担心他。”   邱泽眯着眼睛看向我说:“你喜欢他。”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听到他这般肯定的定论,我笑了,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邱泽见我脸上满是不信,他说:“我知道,从我注意你那么久开始,向恒便对你一直献殷勤,你们两人这段时间比往常更近。”   我看向他满是肯定的脸问:“你一直在观察我?”   他说:“你记得吗?小霞生日那天,从那时候我就开始注意你,我知道像我们这种人你根本不会注意,所以只能在私下里,每天来公司偶遇你,看你一眼我也很满足,我以为我能够忘记你,可是时间越久,我发现你在我心上的存在就越深。”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有些激动,我竟然有些恐惧的往后退了退,他朝我逼近,我身后是已经关闭的电梯门。   他说:“邱泽这种小人你为什么不放弃他?他有我那么喜欢你吗?”   我吞了口口水说:“邱经理,您先请冷静下来,我和向恒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想您是误会了。”   他脸上扬起一丝开心,问:“真的吗?你和向恒的关系真的不是那样吗?”   我说:“对,我和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问:“那我呢?你可以接受我吗?”   我想要从他手中抽出手来,可是他握得太紧,还有他此刻有些不正常的神色,让我觉得很恐慌,我舔了一下干燥的唇,说:“邱经理,您可以先放开我吗?”   他大约也意识到吓到我了,他松开我的手,脸上有些疯狂的神色收了收,站在我面前笑着说:“没事,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松开我后,我一分钟都不敢在他面前待下去,将挡在面前的他狠狠一推,便从他面前狂奔离开,一路奔到行政部,正好撞到拿文件的张楚,她手中的东西被我全数撞落,他惊呼了一声。   我停在她面前捂着胸口惊慌的喘着气,张楚也被我吓到了,她连地下的文件都没管了,满是疑惑看向满脸惊慌的我,我喘了好久的气,才将气息喘匀。我上气不接下气,点了点脑袋问:“邱泽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张楚瞪大眼睛说:“没有啊,他很正常啊,你怎么吓成这样?”   我说:“反正我无法解释他刚才给我的恐惧,以后,以后,你别再撮合我和邱泽了。”   说完,我似乎还怕外面的邱泽会追进来,立马狂奔到办公室。   之后夜晚我连下班都特意看看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没有发现邱泽的身影后,我才快速从停车场开车出来,一路上把车开到最快的速度,到达小区公寓楼下,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后,我不断拨打向恒的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听,之后又打了向恒家的座机,是她老婆接听,当时她老婆感觉有些奇怪,因为我在电话内一直没有说话,连着喂了很多声后,我才开口问:“向太太,向恒的手机为什么一直没人接?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要找他。”   向恒的妻子听到我开口,便听出了我的声音,她在电话内问:“您是纪秘书?”   我说:“对,我就是纪秘书,上次去医院看过你的。”   向恒的妻子奇怪的说:“怎么了?什么事情找他这么急。”   我再次重申了一遍说:“是公事,很急的公事。”   向太太说:“我家向恒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他现在不是还在公司吗?”   听到向恒这样说,我也不好再纠缠下去,毕竟一个女人打电话直接打到他家里确实有些不妥,我在电话内说:“那好的,向太太,如果您先生回来了,麻烦帮我转告一下,让他回来第一时间回个电话给我。”   向恒的妻子在电话内说了一声好,我挂断电话后,坐在那望着老式电视机上的影响发呆许久。   这一夜,向恒没有给我回电话,我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去上班,我便被沈世林喊去办公室,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那静静地看向我,眼神内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因为联系不到向恒,我猜不准他是否已经将我捅了出来,我站在沈世林面前,在心内思考了许久,忽然笑了一句问:“你这样看向我干什么?”   沈世林朝我走了过来,他冰冷的手抚摸着我脸,他笑着说:“我在想,这张脸此刻在想什么。”   我感觉他手心的冰冷像是化为一条凉腻的蛇一般缠住我脸,我勉强笑着说:“我在想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手指移到眼睛,顺着我眉毛的形状抚摸了一下,他说:“不,人心隔着肚皮,没有谁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我咬着唇,干脆不说话。   他看向我紧咬的唇,笑着问:“向恒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晓。”   我下意识反驳说:“我觉得这件事情是别被人无中生有!”   沈世林眼睛眯成一条线看向我,眼睛内散发出点点寒光,他说:“我只是问你,对于向恒的事情,你看法是怎样,你为什么这般激动?”   我意识到自己举止太过激动与反常,在沈世林的审视下,我立马平静下来说:“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都没有资格说什么。”   沈世林听了我这回答,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悠悠喝了一口茶,他说:“刚才我听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他轻笑了一声,手指在精致的茶杯杯身上细细抚摸着,他目光含笑看向我,他说:“有人和我说,向恒和你一起合谋,为滕州公司贿赂了评标团,并且还在我眼皮下耍了一些小手段。”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里的笑意不见,他说:“这件事情,你说,我信还是不信。” ☆、110.虚惊一场   沈世林盯着我惨白的脸许久,他忽然带着玩味笑了出来,我的反应似乎让他很满意,他声音柔和说:“过来。”   我看了他一眼。手脚有些发冷。不过还是缓缓朝他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他牵住我的手说,将我抱在怀中说:“和你开了一个玩笑,把你吓成这样,胆子这么小。怎么行?”   我靠在他心口,全身冰冷,只听得见他胸的心跳声,我缓缓抓住他衣襟,吞了吞口水,过了半晌才开口说:“什么意思……”   他淡淡说:“向恒昨天和我否认了这个传言他说并不关你事。”   我握住他衣襟的手松了松,身体虚软一片。我有些生气说:“以后别和我开这样的玩笑的。”   他抚摸着我头发说:“嗯,只要你安分守己,自然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犹豫了一下,问:“那向恒呢……”   他说:“事情还在调查中,是真是假,还不清楚。”   我说:“向经理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没理由会为了一家小公司冒这么大的险,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无中生有。”   “对于向经理你似乎很关心。”   我感觉沈世林声音内隐约有了一些不悦,我没有在提向恒的事情,而是将话题转移。   从沈世林办公室出来后,我双腿发软,径直来到了行政办,我第一时间再次打了向恒的电话,他没有接,之后一下午我始终都处在惶然中工作,让我没想到的是。向恒居然没有将我捅出来,这让一早做好了所有最严重后果的我,有些出乎意料。   一直到夜晚下班时,我接到向恒的电话,他在电话内和我说,他手机昨天正好没电,刚才才充电开机。看到我电话后,便立即回复了我电话。   他声音听上去非常平常,我坐在车内,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向恒说:“我在家里。”   我说:“昨天呢?我打了电话去你家,并且让你妻子转告一下,你回家后就回我一个电话。”   向恒说:“我昨天并没有回家。”   听他这样说,我就明白他昨天夜晚去了哪里,别人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而是和他言归正传说:“谢谢你并没有说出来什么。”   向恒在电话内说:“没事,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处理不妥当,才会连累你。”   我说:“那你有没有承认你贿赂了评标团?”   向恒说:“没有,我现在什么都没承认,而且对方除了能够拿出几张我们吃饭的照片,基本上没有什么证据直指我贿赂,这其中本来就不存在金钱交易,只是简简单单吃了一顿饭,和对方打了一声招呼,并没有让人抓把柄的地方。”   听到向恒这样一说,我松了一口气,说:“对,你千万别承认,这件事情只要我们不承认,别人凭几张照片是证明不了什么的。”   向恒在电话内犹豫了一会儿,问:“沈总,有没有为难你?”   我说:“并没有,他也只是普通询问了几下。”   向恒听了还想说什么,他电话内传出他妻子的声音,大约是叫他吃饭,我不好打扰他太久说:“好了,你去吃饭吧,之后具体事宜我们改天再聊。”   他说:‘行,那你自己小心点。”   我说:“我知道。”   和向恒挂断电话,我又打了电话给了我舅舅,告诉他如果这段时间有人来滕州调查,让他别暴露了他是滕州公司的老板之一,也让他别说出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他应该也是猜出出事了,在电话内问是不是万有察觉到了什么。   我没有时间和他去解释这么多,让他记住这几点就好。   在他即将要挂断电话时,我还不放心说:“舅舅,我很明白告诉你,如果我刚才说的任何一点,被人知道了,你承包万有的工程,就有点悬,你别忘记,如果这件事情被捅破,我顶多被人开除,还可以拿着你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半辈子无忧。可你不一样,如果被万有知道,滕州是靠关系才中标这工程的,那你不仅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没有了,就连是否还会继续承包万有这个工程都有点悬,你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舅舅听了,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在电话内说:“什么叫我赔了夫人又折兵?既然我承诺给你的东西给了,那你答应我的事情自然要做到,精微,如果事情出现什么差错,别说舅舅到时候对你不客气。”   我说:“你这是在威胁我?”   他说:“对,这就是威胁。”   我说:“我当初只是承诺为你揽到工程,而之后发生了什么定数谁都无法保证。而且现在也不是纠结谁是否做到的问题,你只要记住我刚才说的那几点就行。”   他听了,倒也没说什么,说了一句:“明白了,滕州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电话挂断后,我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   之后公司被派去调查向恒的人也没查出向恒关于评标团什么问题,评标团对于上次和向恒吃饭的事情,也非常一致表示,几人是老熟识,之所以见面只是单纯吃个饭叙叙旧,并不存在什么,而且也没查到向恒和滕州公司有什么接触,也没有找到他帮滕州贿赂评标团的理由。估土在圾。   这个事情调查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多,没有查到什么,向恒重新上班,这件事情就在当初的盛大中悄然消散。而我也吓出了一身虚汗,当事情得到平息后,终于喘息了一口气。   我舅舅那边的工程也终于开始起步,因为这件事情,我和向恒的革命友谊算得上是更近了一步,从他没有出卖我那天,我对于他已然放下了戒备,他在得知我最近找财务,顺便为我介绍了一位在这块经验丰富的财务给我。   他没有问我找财务是为了什么,而我也只是告诉他我舅舅公司最近的财务辞职了,所以要重新应聘一个,并且是信得过的。   而我也接手了一个工作,那便是接手沈世林婚礼上场地布置的工作。 ☆、112.网   我刚开始以为他并不会把这件事情交个我做,可我没想到他还是派给我做了,当时我接到工作任务后,坐在办公室内望着那张任务单看了许久。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全数看清楚。看完后,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一字不漏背下来。   我从小成绩虽然不是特别差,但也不是特别好,从来没有出现过看一遍,就可以全数记下的东西。   如果问我什么感受,其实没有什么感受。这个世界上就是如此,情爱早已经排在利益后面,沈世林是如此,而我自然也是如此,我们谁都没有例外,两个人又非常清楚双方这段感情。   我不带个人感情为他操办婚礼上一些琐碎的事情,沈家和顾家两家联姻。婚礼场面自然是极其壮观的,这个婚礼一开始便提前两三个月准备。我开始确认沈家和顾家来参加婚礼宾客的名单,又加上婚庆策划公司的人时不时来问我婚礼上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对于这场婚礼,除了按照顾莹灯先前所说,中西结合这点,基本上之后的事情便全是我们自由发挥。   沈家和顾家是从来不插手管,也从来不过问,好像这场婚礼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个举足轻重的仪式,并没有多少神圣感。   那天我和婚礼策划师交涉回来,在公司遇见了向恒,我们两人再次聊了几句,他问我最近工作怎么样。   我一脸无奈说忙死了。   向恒也说,最近孩子一天一天大,夜夜啼哭。他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我笑了两声说让他耐心的。   在我们两人进入电梯后,我问他是否查到放出照片的人,向恒说:“没有查到,东西是直接举报到沈总那里,要想查到很难。”   我想到那天疯狂的邱泽,问:“会不会是你手下的副经理?邱泽干的?”   向恒问:“你为什么认为会是他。”   我说:“他似乎是误会了我们两人什么,以为我们两人之间存在感情关系。会不会对你怀恨在心,在后面放你冷箭?”   向恒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说:“邱泽?喜欢你的邱泽?”   我说:“谈不上喜欢,我就觉得他精神上有问题。”   向恒皱眉说:“他在工作上几度与我为难,我当时以为他是看不惯我直接空降,坐了他的位置才导致的。”   电梯门开了后,说:“总要找到在背后放冷箭的人才好,不然你在明他在暗,这事情就很难办了。”   向恒说:“我知道,我会注意他的。”估土丰号。   我从电梯出来,正好遇见手捧文件的姜婷,她唤了一句纪秘书,又看向即将要关上电梯门内的向恒,唤了一句:“向经理。”   向恒对她微笑说:“姜助理,要下楼吗?”   姜婷说:“不是,我是要上楼。”   向恒说:“哦,那可能不顺路,那我先走了。”   姜婷腼腆的点点头,电梯门关上后,向恒坐上电梯离开了,我看向姜婷问:“上楼干什么?”   姜婷说:“有几份文件需要交给沈总。”   我听了,点点头便往前走。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看向正在等电梯的姜婷问:“是滕州公司负责的有关项目文件吗?”   姜婷侧过身看向我,她说:“不是,并不是滕州的。”   我朝她走近说:“把文件给我看一下。”   她抱着文件犹豫了一下,我挑眉问:“怎么了?”   她咬唇说:“没什么,不是一些什么重要的文件。”   她将怀中的文件递给了我,我放在手中翻了两下,发现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也不是滕州负责那块项目的文件,我盯着她看了许久,发现刚开始来应聘时,清汤直面大学生模样的姜婷,在短短期间,穿衣打扮上竟然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我目光定在她涂着嫣红口红的唇上,半晌,笑着说:“你今天好漂亮。”   她有些不自然挽了挽头发,说:“谢谢。”   我将文件交给了她,电梯门开了,她要走时,我在后面提醒说:“以后这种文件,不用麻烦沈总,拿给我签就好了。”   我说完这句话,没有等到她回答,便径直朝着行政办走去。   下午我到顾家征询顾莹灯对于婚礼上的要求,刚到顾家门外便看见顾宗祠的车从里面开了出来,我往一旁让了让,他车正好经过我身边,也没有停下来,径直朝马路那端开走。我来到顾家大门口时,是顾家的保姆为我开的门,她带我径直到达一处练琴房,里面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那保姆笑着告诉我说:“今天我家小姐的钢琴课时间到了,纪秘书就在这里稍等一下。”   我笑着说:“好的。”   那保姆离开后,我站在练琴房外看向坐在一架黑色三脚架钢琴前,优雅弹琴的顾莹灯,她弹的钢琴曲是莫扎特的梦中的婚礼,指法和拍子都非常准确无比,她反复练习了几遍后,终于弹完,从三脚架钢琴前起身,看到站在门外的我,朝我走过来,微笑说:“精微,你来啦?”   我说:“是的,顾小姐,我来时想征询一下您对于婚礼有哪些要求与特色。”   大约是练了很久,她双手相互按了一下手指,穿着简便的家居服说:“走吧,我们去楼下谈。”   我们到达楼下时,保姆很热情端了水果和奶茶来,顾莹灯和我说了几点她对婚礼的要求,我都用本子一一记录下,我们聊了半个小时,顾莹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站在一旁侯着的仆人说:“杨妈,你去我房间把我的相册拿过来。”   那杨妈听到顾莹灯的吩咐,转身上了楼,没多久便拿了一份相册过来,顾莹灯开心的接过,放在手中翻了一下,她递到我面前说:“我想在婚礼上放一个短片。”   她放在桌上翻开里面的照片说:“这是我和世林从认识起到现在所有的照片。”   她翻开的第一张,是他和沈世林的合照,我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将她相册做成短片的要求给记下,我一边写一边问:“那还有底片吗?”   顾莹灯回忆了一下,她说:“有,但是这些照片因为是不同时段照的,很多照片都是分几个相机装的。”   我说:“可以,我到时候会和婚礼策划师说一下这件事情。”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她对于这短片想要什么风格的内容时,顾莹灯对我说:“精微,你知道我和世林是怎么样在一起的吗?”   对于她这样的话,我并不怎么感兴趣,可显然,我也没有什么机会拒绝,我笑着说:“应该很自然而然?”   顾莹灯说:“不,刚开始我们两人是在宴会上见过一面,当时我还在读大学,对于他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不怎么喜欢。”她朝我眨眨眼说:“以前我喜欢阳光型的男孩子,我觉得和那种男孩子在一起应该很开心,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往往阳光型的男孩子,思想上比女孩子要幼稚,我必须要时刻注意他的心情,如果他不开心了,我要哄他,如果我们吵架了,我不肯低头的话,不成熟的人肯定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尊严,而等待着对方先向自己低头,好像这样就是赢家了一般。相爱的时候,可以忍耐对方千般万般的缺点与幼稚,可后来,累了,忽然又觉得,如果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是不是要陪他一起成长一辈子?   我在认识世林后的那一年里,陆陆续续交往了很多这样类型的男孩子,最后分手了,无一例外大吵大闹,而世林始终也没说什么,只要我失恋了,打电话给他,虽然只是不咸不淡几句开导的话,可莫名的,我就觉得很安心,这是任何一个男孩子都给不了我的感觉,那种感情不知道是不是爱,后来,我们就莫名其妙在一起了,然后就订婚。”   她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很快的,真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一般,我们两人的相处模式一向不咸不淡。有时候一个月不见一面,都没觉得奇怪,可反而是这种模式让我觉得很轻松,我喜欢接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父母觉得这段婚姻有利可图,沈家觉得有利可图,我也觉得轻松自在,无关爱情,所以我们最终决定结婚。”   她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一定很想问我们之间是否存在爱情这个问题,在船上我就告诉了你,他也许不爱我,但我分量一定比你在他心目中重要,他是商人,他非常明白利弊的区分,他也不是那种为了情爱沉迷的庸俗男人,他时刻都在冷静的分析利与弊,我从来不担心他会做错什么事情。”顾莹灯看向我说:“所以,我明知道你和他之间有着千丝万缕扯不尽的干系,可我不会动,我也不稀罕他什么爱情,我要的是沈太太这个位置,我要的是他沈家能够给我父母所带来的利益,而我只要不去戳破你和世林之间的一切,因为这样你永远没办法从这张无形的网中挣扎出来,而他也不会将你从这张无形的网中牵出来,最后被困死在这张网中的只是你。” ☆、112.放虎归山   顾莹灯说完这段话,我仍旧保持端正的坐姿,目光安静的看向她,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没有悲伤。我想这是我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中伤,我很平静的微笑凝视她,我说:“顾小姐,婚礼细节还有什么要求吗?”   她笑容渐渐扩大,说:“不用。我相信你会很了解我和世林的品味。”   我说:“那之后一些事宜,我便按照自己的要求来了。”   她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奶茶,说:“精微,谢谢你为我们操办婚礼。”   我从顾家出来后,走了好远,嘴角的笑容才缓慢消失。我觉得我嘴角几乎要僵掉了,第一次觉得原来勉强自己笑,会这么艰难。我开车回到公司后,姜婷来到我办公室,她嘴唇上口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擦掉了,现出健康粉嫩的颜色。   她将一些资料放于我桌上,转身要出去时,我喊住了她,她转过身看向我,我指着面前那条椅子,笑着说:“小婷,坐吧。”   她看了我一眼,毕竟还太年轻,脸上竟然有些发白,她缓慢坐到椅子上,脸色忐忑看向我。我笑着问:“今年多大啦?”   姜婷小声说:“23了。”   我听了,感叹了一句:“好年轻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碌碌无为,懵懂无知呢。”   她咬着唇不说话。   我又说:“对了,你有男朋友了吗?”   她看向我,犹豫许久。缓慢摇头。   我说:“二十三岁不是恋爱的年纪吗?为什么没有?”   她声音蚊子一般小,她说:“没有遇到觉得合适的。”   我听了点点头,说:“现在的女孩子都是宁缺毋滥。”   我说完这句话后,便没再开口,她坐在我面前更加没有话说,我知道这一刻的她心内一定是煎熬的,我让她在这沉默中保持煎熬许久,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急切了,隐约带着泪水,似乎是想像我解释什么,在她即将开口时,我笑着说:“行了,去工作吧。”   我从抽屉内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说:“顺带将我这把这份文件交给沈总。”   她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接,我带笑静静看向她,过了好久,她终于从我手中接过那份文件,一步三回头从我办公室内离开。   之后几天时间,我都没有上过沈世林的办公室,全部让姜婷代劳,刚开始几天,她或许还时刻注意我的神色行事,可慢慢地,她开始连我神色都开始不顾了,我派给她文件去给沈世林她也不会在推脱,每每从他办公室出来后,她脸上总是带着喜悦,那模样,真是青葱少年,让人赏心悦目。   张楚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她跑来我办公室问我过我几次,问我为什么总是将姜婷派上楼,她问我难道不怕自己的位置遭遇威胁吗?她甚至还和我说,姜婷每次上去的神色都有些不正常,就跟吃了春药似的,脸红扑扑的。   我只是笑着回答:“现在的小女孩,都是这样。”   张楚见我一点也不急,她反倒是急了,甚至在工作上因为我的缘故,对姜婷越来越看不顺眼了,并且行政办都察觉到了姜婷的异样,都是女人,都明白她脸上的神色代表什么,久而久之,行政部内的人都很少再去和姜婷接触,除非是不必要的时候,万不得已需要和她接触一下,才会找她说话。   可姜婷对于这样的转变,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我们的态度在她心里似乎并没那么重要。我也乐得悠闲,开始在这些空闲时间整理我舅舅那间工厂的业务,还有新财务给我邮件的一些账单,发现自从益康和我舅舅那间工厂开始合作后,盛东的业绩便开始比往年好转了,甚至超过了盛东业绩最高峰阶段,看完这些资料后,我心里渐渐了有了一些底。   如果现在的盛东股份转售出去的话,价格也应该不低,大约是在七八百万左右,如果按照现在的趋势涨,很有可能上涨成千万,我细细算了一下,发现盛东如果一直和益康制药合作下去,未来一定不可估计,问题是舅舅会善罢甘休,一直任由我白和他分红下去吗?   不过,益康制药的程总是因为沈世林的缘故才会和盛东合作,我舅舅应该会明白,如果没有我,益康和盛东合作简直是一个不可能的梦,暂时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甚至还会很好的靠着我,一直靠到他觉得自己可以不用靠益康的时候,那时候才将是我的危机。   下午时分,我刚用邮件和我新请的财务联系完,楼上的电话便直接打到我办公室,前台说:“纪秘书,沈总让你上来一趟。”   我握住电话问:“有没有说什么事吗?”   前台说:“没有,只是让你上来一趟。”   我说:“我现在有点忙,我让我的助理上来好吗?”   前台沉默了一会儿,她没说话,她没说话,我就当做她默认了。   挂断电话后,我从办公室内出来,对正在电脑前工作的姜婷说:“小婷,沈总让你上去一趟,你去看看有什么工作需要处理。”   所有人被都抬脸看向我,又看向姜婷,姜婷立马放下手中的鼠标,她感觉到大家的视线,虽然有些不自然,可明显眼睛内浮现一丝喜悦,她说:“好的,我现在就去。”   姜婷从行政办离开后,张楚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我一眼说:“精微,她现在心内的想法昭然若揭,谁不知道她那点狼子野心啊?你总是放虎归山,真的好吗?”   我对张楚笑着说:“年轻女孩都比较单纯,你别把别人想的那么坏。”估役广弟。   办公内有一位大姐说:“就是年轻女孩单纯,才会异想天开,以为自己可以一飞登天,可这世界上哪里有一飞登天,就算登天了,也必定狠狠摔落。”   又是这句话,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一飞登天?果然,年龄大阅历丰富的人,都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一飞登天的事情,可年轻的人们,总将这个世界想象的太过容易,以为自己攀上一颗大树,就以为到了云端,摔下来才发现,那是地狱。   我笑了笑,说了一句:“大家都工作吧。”   所有人只能叹气开始着手手中的工作。   姜婷这次上去后,整整两个小时没有下来,而谁都不知道这两个小时她在沈世林办公室做了什么,直到她下来后,脸上有些红,面对我们时神色闪躲,身上套了一件男士西装,她用那件西装死死裹住自己身体,谁都不知道那件西装外套下的她是怎么了。   她看到我们的视线后,便脸大红的入了洗手间。   张楚第一个愤愤不平了,她来到我面前说:“精微,刚才那女的要是没勾引沈总,我真不信张,我他妈倒过来姓楚!”   又有人说:“整整两个小时,够上床的时间了吧?如果不上床,谈情说爱总够吧?不然孤男寡女两个小时,难道是在办公室内玩过家家?”   张楚冷笑说:“你没看见那女人身上的西装?我敢打赌一定是沈总的。”   “肯定是沈总的,我在想,她刚才用外套紧裹着自己,难道战况太猛?里面的衣服全部撕烂了?”   她们越想越歪,越想越暴力,我觉得我应该适时阻止她们这种不好的思想,拍了拍手,笑着说:“好了,我的小伙伴们,不管人家在楼上两个小时是干嘛了,咱们还是好好工作吧,议论老板的八卦,你们是想年底后,没年终奖拿吗?”   所有人都白了我一眼,张楚哀嚎着说:“精微,你怎么就这么淡定?你就不怕那小妖精在沈总耳边吹点耳旁风,一转眼就将你刮不见了吗?职场就是这样啊,女人的职场不就是靠男人睡上去吗?谁段数最高,谁就可以靠着男人轻而易举,将自己对手打走,男人的职场靠实力,女人的职场,不靠实力,没有规则,讲的便是魅惑男人的段数。”   我说:“我相信,我运气应该没那么差。”   回到办公室后,里面的座机便响了,我拿起话筒接听,里面传来沈世林的声音,他说:“你最近似乎很忙。”   我看向电脑上的PPT文档,说:“最近婚礼上很多事情要准备,所以很忙啊。”   电话内沉默了一会儿,电话内的沈世林说:“今天让你助理早点下班。”   我看了一眼我堆积如山的一些资料,说:“可是沈总,她的工作还没……”   沈世林说:“你处理好。”   我说:“好,没问题。”   他:“嗯。”了一声,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让姜婷提前下班后,因为还要加班自己去楼下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回来后,正好看见姜婷跟在沈世林身后从大堂经过,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没有穿职业装,而是一件颜色清新草绿色的裙子,在到达门外后,陈哥拉开车门,沈世林非常绅士让姜婷先上车,然后才弯身坐了进去。   之后,这辆车便消失在大门口。   我回到行政部内,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叹了一口气,开始加班。 ☆、113.变态   我连着将姜婷的工作也一并处理完,抬头一看时,发现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觉得有些口渴边去茶水间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后。从茶水间走出来,本来是要径直入办公室的,我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身体有些发麻,侧过身看过去,发现行政部大门口站了一个人,看不见他脸。只隐隐感觉有个人影轮廓站在那儿。   我吓了一跳,问了一句:“谁啊?”   那人没有回答,我走到开关处,将灯开启,看到的人便是邱泽,我整个吓傻了,自从经历过上次在电梯门口的事情后。我一直躲着他,他来找我,我也避而不见,现在他就那样笔直站在我门口,并且还不说话,我连端住杯子的手都有些发软,却还是自我镇定,让自己显得很平静说:“邱经理,你怎么来了?”   他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中提了一盒东西,来到我面前说:“我知道你在这里加班,怕你饿,所以给你送夜宵来了。”   看到他脸色正常,说话也正常,我才稍稍安心一点,可心里还是忐忑万分说:“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他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我怕吓到你。”   我说:“你不开口。反而更吓我。”   他眼睛内满是歉意说:“不好意思,以后我不这样了。”   我说:“没事,没事。”   他将手中的夜宵拿了出来,全部摆好在一张办公桌上,我站在那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脸上虽然平静一片。可心里想着的是,到时候怎么把这神经病打发走。   他见我站在那儿不动,以为我是在讲客气,他立马拉过来一条椅子放于我身后说:“精微,你坐,不用讲客气的。”   他手便来按住我肩膀,我身体一惊,却只能按照他的方式去做,缓缓坐在那条椅子上,他将一次性筷子拆开,将连在一起的木筷掰开成两根递到我面前,说:“趁热吃吧,不然都凉了。”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说:“谢谢。”   其实我根本没什么胃口吃夜宵,而且是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行政部现在是四十九层楼,如果稍微有点不对劲,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保安知道,我只能尽量按照他的意思,用筷子夹着那些夜宵吃完。   最后实在塞不下了,我放下手中的筷子说:“我吃饱了。”   邱泽问:“那你还要工作吗?”   我说:“还要,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先回去吧。”   邱泽说:“不行,这大晚上的,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觉得很不安全,我等你下班。”   他这样说我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可只要想到自己还要在行政部和他相处这么久,我心里就发毛,转念想了想,如果现在下楼的话,说不定还有保安,反而在楼上待久了,保安肯定都不在了,我立马说:“不用你等,反正也不是一些紧急的事情,我先下班,你送我到楼下好吗?”   他眼睛内扬起一丝兴奋说:“好啊,我送你下楼。”   他说完,便将办公桌上剩下的饭盒收好,然后装入塑料袋内,我立马转过身去办公室收拾东西,正想打个电话找谁来接我时,我才发现自己一个可打的电话都没有,打给向恒现在肯定不现实,他家里有妻子有儿子,这么晚打给他,肯定会让他妻子误会,可我应该打给谁?   我想了一会儿,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我侧过脸去看,邱泽站在门口说:“收拾好了吗?”   我握着手机提起桌上的公文包,笑着说:“走吧。”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到达电梯门口,等了差不多几分钟,电梯门应声而开后,里面空无一人,我走了进去,邱泽走了进来,我们两人共处在这间电梯内谁都没说话。我不知道是这个电梯内太安静了,还是我心跳声和呼吸声太重,总觉自己呼吸声显示处自己现在正处在极度紧张中。   我看向不断往下的电梯楼层,在心里祈祷着再快点,再快点,希望下一秒就到达楼下大厅。   到达第十层时,站在我身边的邱泽忽然悄悄向朝我伸过手,一把将我握住,我小幅度挣扎了一下,邱泽又移过来点握住,我感觉他手心的冰冷让人觉得很森然,他假装不懂问:“精微,你手心怎么那么多汗?”   他转过身看向我,我用力从他手心中抽回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哦,没事,我手向来出汗。”估役引巴。   他站在灯光地下笑了两声,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忽然伸出手一把按住我,我身体撞在电梯内壁上,他脸上满是急切说:“精微,和我在一起好吗?”   我在他手下死命挣扎说:“你放开我!”   他没有松手,依旧将我按在电梯内壁上,神情激动说:“精微,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每天夜晚有多想你,也许你并没有办法理解我对你的感情,可没关系,我自己理解就好了,你和我在一起好吗?我求你了,你和我在一起吧,我会爱你一辈子。”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脸朝我压过来便要亲吻我颈脖,我感觉一阵恶心,伸手便拿起手中的公文包朝着他狠狠砸过去,一边狂呼着救命,慌乱中伸出手便在电梯上按了报警铃。   就当我慌乱中做完这些事情时,电梯门忽然应声而开,终于到达楼下了,我将压在我身上的邱泽推开,他纹丝不动,我忽然抱住他脑袋在他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他感觉到疼痛忽然尖叫了一声,我抬脚便踹向他!   他倒在了里面,我什么都不顾从他身上踩踏而过,狂奔出去后,还没走两步,身后忽然有人拽住我,我以为是邱泽,大声尖叫了一句:“死变态!放开我!”   我刚吼往完,身后忽然传来一句熟悉的男声,他说:“是我。”   他这句话刚到达我耳边,我彻底就安静下来,侧过脸身去看他,才发现居然是沈世林,他身旁站着的人是一脸惊讶的姜婷。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被我踹倒在地的邱泽已经从电梯内追了出来,看到拉住我的沈世林后,他动作立马一僵。   沈世林拧眉看向因为惊慌而大口喘着气的我,又看向捂着额角淤青的邱泽,姜婷在一旁瞪大眼睛问:“纪秘书,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捂着胸口喘着气,根本没办法解释刚才那一切,邱泽立马接话说:“刚才是我吓到纪秘书了,我是她回家的。”   沈世林看向我,我捂着胸口说:“邱泽,你刚才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应该知道。”   邱泽疑惑的问:“我刚才做了什么事情?不是送你下楼吗?是你自己听不了鬼故事所以才吓成这样。”   我瞪向他,过了半晌我才缓过神来,闭嘴不说话。   沈世林目光看向邱泽,许久说:“什么鬼故事,说来听听。”   邱泽大约没想到沈世林会让他说他随口捏来的所谓鬼故事,他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又特意看了我一眼说:“还是不说了,不然免得纪秘书又吓到了。”   沈世林脸上没什么表情向他,只简短说了一个字:“说。”   邱泽愣了一下,在这短时间内,他根本捏造不出什么恐怖的鬼故事,沈世林笑了一声,抬起我手臂,将我紧握住手机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从我手心中拿出,看向邱泽说:“不说我就报警了,电梯里面有录像,警察来了似乎就不好了。”   沈世林拿着我手机正要按数字时,邱泽忽然一把跪在沈世林面前,说:“沈总,没有什么大事,您别打。”   沈世林嘴角带着笑意看向他,轻声问:“哪只手碰了。”   邱泽脸色惨白,他说:“我没……”   沈世林长腿一抬,便将他人直接踹翻在地下,大堂内有保安听到后,闻声跑来。邱泽被踹翻后,便想从地下挣扎而起,沈世林一把踩住他撑在地下的手,缓缓蹲下,邱泽惨叫了出来,沈世林笑着问:“是这只手吗?”   邱泽因为疼痛面无扭曲,直摇着头,含含糊糊说:“不不不!不是!”   沈世林起身,又踩住他另外一只手,淡淡问:“那就是这只了。”   邱泽疼得直接嚎叫了出来,沈世林用力在他手指上朝地下拧了几下,抬脚再次朝他胸口踹过去,在他抬第二脚时,我立马走过去拽住他说:“别打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目光停留在我凌乱的衣襟上,手指在我颈脖上的皮肤处碰了碰,问:“还碰了这里,嗯?”   我怕闹出人命,下意识否认说:“没有,他只碰了我手,并没有碰这里。”   他听了,明显不信,可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慢条斯理帮我理了理衣襟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几天没管你,你反而比平时胆大了。”   他将我衣领的纽扣一直扣到颈脖处,我从来没这么扣过,觉得有些不舒服,正想松开一颗时,他手将我按住,笑着说:“怎么,还想诱惑男人?” ☆、114.原因   第二天我来上班后,行政办的人都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看到我从门外走进来后,立马围了上来关切问我昨晚有没有事情。对于她们的关心我反而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一一对他们说:“昨晚没事,只不过是一场惊吓,后来保安来了,就没事了。”   张楚从人群内挤了进来,一脸后怕的模样说:“我还没想到邱泽竟然是这样的人,可恨我以前还撮合你们呢。没想到他这么猥琐这么无耻!”   张楚挽住我手臂,脸上满是关切又愧疚的神色问:“精微,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把他和你牵线,差一点就害了你。”   我安慰张楚说:“没事的,没事的,别多想。不关你事。”   张楚愤怒的说:“我今天早上还看见邱泽来上班了!难道没有报警吗?”   我说:“本来就没发生多大的事情,没必要报警。”   我们正说着话,张楚忽然视线从我身上略过看向我身后,她脸色一变,满脸嘲讽说:“哎呦,我当谁来了,原来是咱们的姜助理呀。”   所有人全部看向从门外进来的姜婷,她穿着黑色的职业装,手中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口,脸上满是小心翼翼又不敢看我们的模样。张楚朝她走了过去问:“怎么?今天来这么晚?以为勾搭上个男人就什么事情都不要干了吗?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那么不学好?”   张楚口无遮拦阴阳怪气的说着姜婷,姜婷在我印象中一向不多话,现在更加,只是眼睛内有闪闪烁烁的水光,脸色发白。我走过去拽住张楚说:“好了,大家都是同事。少说点。”   张楚将我手甩开说:“如果昨天不是她勾引沈总,将她本应该做的事情全部推给你,你至于加班到那么晚,发生那样的事情吗?”她斜瞟了姜婷一眼说:“现在的人啊,以为搔首弄姿几下就觉得自己是皇后娘娘了。”   姜婷彻底哭了出来,脸上流下两行眼泪,她一句话都没说。捂着唇从行政办小跑着离开,张楚抱着手,切了一声说:“来这里装什么白莲花。”   姜婷从行政办离开后,便一上午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打了她的电话,她没接。正担心她是不是被张楚刺激太过,想不通出什么了事情的时候,楼上再次打来一通电话下来,我接听了。   前台还是那句:“纪秘书,沈总让您上来一趟。”   姜婷不在,我也没什么好借口可找,只能在电话内说:“好的,我现在立马就上来。”   挂断电话后,我来到沈世林办公室,他正在办公桌前看文件,我站在他办公桌前问:“沈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他头都没抬,而是换了一份文件,问:“听说你们行政办最近不是很团结。”   他很少过问过行政办的事情,我说:“有一点。”   “她还是一个小姑娘,何必。”   我没听懂他的话,但我很明白她说的小姑娘是谁,看来姜婷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一转身便来他这里告我状。   我笑着说:“沈总对于小姑娘的定义是什么?对于我来说,只要具备工作能力,有手段,会逗男人开心,并且会打小报告的人,应该不算是小姑娘。”   他放下手中的钢笔看向我说:“她并没和我打小报告。”他似笑非笑说:“你好像很讨厌她,不然为什么花这么多功夫,让她在行政办越来越难以立足呢?”   我笑了出来说:“沈总,您会不会太高估我了?我每天特别忙,根本没时间去花这些功夫,而且不是您待她非常特殊吗?她之所以在行政办难以立足,是您对她青睐,才导致成现在这样,而且她也乐此不疲,怪不了别人。”   “看来我还是太纵容你了。”沈世林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   我静默了半响,说:“您可以选择不纵容。”   他轻笑了一声,说:“你现在打的不就是这主意吗?”   我从沈世林办公室内出来,姜婷已经回来了行政办,她站在我面前蚊子一般小声唤了一句:“纪秘书。”   我打量了她几眼说:“去哪里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我笑看了她一眼说:“小婷,刚才确实是张楚的错,我在这里向她代你道歉。”   她有些受宠若惊看向我,张楚听见了,立即从办公桌前起身来到我们面前说:“凭什么我们要道歉?难道刚才我哪句话有说错吗?”   我使了个眼色给张楚,张楚根本不管不顾,她拽住姜婷说:“喂,姑娘,你好好的一个人装什么林黛玉?少恶心巴拉给我这样一副脸面好吗?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对我说,你是不是跑去告状了?”   姜婷立马摇晃着脸,她说:“我没,我没有告状。”   张楚冷笑一声说:“你这鬼样子,谁信?”   我拽住张楚说:“张楚!别说了!她没有告状!”   张楚说:“如果她没有告状,那为什么她走后不久,你就被沈总喊去了办公室?而且一回来就和她道歉,难道不是和她和沈总告状,说我们行政部的人欺负她吗?!”   姜婷来行政部这么久,同事之间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从来没有破开嗓子大吵过,或许因为她真的太年轻了,对于这样的变化有些无法接受,她大哭了出来对张楚说:“楚姐,我真没有,你相信我。”   张楚似乎很讨厌她流泪,她语气依旧毫不客气说:“你少在这恶心巴拉了,你想让我和你道歉?有本事你让沈总去炒了我呀,如果没炒掉我,我告诉你姜婷,你就休想我道歉!”   张楚放完狠话后,姜婷哭得更凶了,行政部的一些同事上来劝她说:“算了,少说两句,都是同事,以和为贵啦。”   姜婷哭了一会儿,抹掉眼泪,一句话都没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红着眼睛开始工作。   我叹了一口气对张楚说:“你这样让我真的很难办,张楚,你这脾气能不能收一点?”   张楚含沙射影说:“我最看不惯有人在我面前白莲花,明明是心机婊,还装得自己多么单纯的模样,恶不恶心?”   张楚和姜婷吵完架的第三天,人事部主管来找我,她是负责部门与部门间针锋调节的,她来找我确实让我很惊讶,我让姜婷倒了一杯水给她,人事部主管看了一眼递水给他的姜婷后,没有说话。   等她离开后,她才开口说:“纪秘书,最近听闻你们办公室内摩擦不断,同事与同事之间不是很和谐,我想来询问一下是因为哪些缘由而起的。”   我没想到人事部主管会将这样的事情管到我们行政部来了,我笑着说:“没有,只是一点小摩擦,你知道的,一起工作,难免都会有些脾气。”   人事部主管说:“不,这次的小摩擦不同往日,我听人说张楚这个人在办事情上能力一般,可刁难人这方面有些刻薄,和你助理姜婷一直有摩擦对吗?”   我嘴角的笑容收了收,看向人事部主管问:“谁说的?”   人事部主管说:“你别管谁说的,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如果张楚的脾气还不能改,并且在公事上面带有私人恩怨,无法调节的话,公司可能会对她采与劝退或者开除。”   我说:“这是谁的意思?”估吗何划。   人事部主管说:“没有谁的意思,我们只是实事求是来办。”   我放下手中一次性水杯说:“方主管,我真的很想知道告密的人是谁,为什么我们行政办的事情,作为人事主管的你,比我还清楚?我承认在处理团队团结这事情上,我很失败,可我也不希望我们部门的事情,需要借助您的手来管理,而且我并不认为这是张楚一个人的错,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只是果断的对张楚进行处罚,我觉得你这样的做法让人很难服众。”   过了许久,人事部主管叹了一口气说:“纪秘书,你难道还不明白?上头吩咐下来的事情,谁会去分析这件事情到底是谁错的原因?” ☆、115.监视   我送走人事部主管后,进入办公室时看了一眼行政办正在认真工作的每一个人,她们脸上都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这中间必定有一个是向沈世林告密之人。我甚至怀疑向恒和评标团见面的事情都有可能是我们行政部的人传出去的。而这个到底是谁?   下班后,我约了向恒在一间川菜馆吃饭,我和他说了一些我们行政部最近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和他说完,便问他有没有揪出在沈世林面前举报他的人。向恒很遗憾说:“我查了很久,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我听了。沉默半响说:“也许不是你们项目部的,有可能是行政部的人。”估吗每划。   向恒问我:“为什么这样觉得?”   我说:“我怀疑我们行政部有汉奸。”   向恒放下手中塑料水杯,明显是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我说:“刚才我也告诉了你,最近我们行政部发生的一些事情,昨天张楚和我助理姜婷大吵一架后,今天早上人事部主管为了这事来找我,并且是沈总授意的。”   向恒皱眉。问:“你的意思是你们办公室内有人和沈总告密?”   我说:“对,肯定有人。”   向恒说:“会不会是那姜婷为了报复张楚,故意去沈总面前告状,沈总才会出手管的?”   我说:“第一次她和张楚吵完架后,我便因为这事被沈总喊了上去,当时我或许会怀疑是姜婷告的状,可第二次后,我发现并不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事情事不过三,姜婷没道理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不断和沈总告状,这并不是一个聪明女人该做的事情。”   向恒说:“所以,你认为告密者另有其人?”   我点点头说:“对,而且就是我们行政部的人,因为我们发生了什么,对方总是第一时间告了状。别的部门的人根本不会对我们行政部这么清楚。”   向恒听了,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他说:“很有这个可能。”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那你觉得会是谁?”   我说:“我还不知道,藏得太深,现在还只是猜测的阶段。”   向恒说:“别打草惊蛇了,别让对方知道你已经知道告密的人就在行政部。”   我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们两人又聊了一段时间,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向恒吃了一碗饭后,喝了一口大麦茶,似乎是想起什么,他说:“邱泽最近被调走了。”   我夹菜的动作一顿,看向他问:“调去哪里了?”   向恒笑着说:“那地方方圆三十里根本没有什么人,出去买包烟都要坐上几个小时的汽车才有地方买,而且那边气候特别冷,我估计他一年半会是回不来。”   我说:“他是去管工程吗?”   向恒说:“可不是,当然是管工程,那块地方根本没有人想接手,听说包头和工人们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他孤家寡人一个人去那地儿管工程,估计要给他们当孙子。”   向恒眼里隐隐有着幸灾乐祸。   我说:“什么时候出来的消息?”   向恒说:“就是昨天出的消息。”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沉默了一会儿,向恒见我沉默,他说:“人调走了,你以后就不用躲他了,我很奇怪,为什么当时你们没有报警,不过报警他最多在里面坐上几个月牢房,根本不痛不痒,现在就不同了,他去那地儿管工程一管就是一年多,包头工人都还不是好惹的主儿,回不回得来,还真不一定。”   向恒笑着说:“我真怀疑沈总在为你出气,不然怎么这么巧,才发生你的事情,他就被派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尴尬笑了两声,没说话。   第二天早上来上班后,张楚一脚便将姜婷的办公桌给踹掉,并且还将她桌上所有文件全部推倒在地上,砸着她摆放在桌上一些日常用品,并且朝张楚桌子上吐了一口口水,骂了一句婊子,气冲冲说:“有本事你他妈再去告状!”她说完这句话,觉得还不解气,紧接着又踹了一脚。   姜婷始终站在一旁安静看着,张楚看到她不说话,忽然冲上去便给她一巴掌,姜婷捂着脸,不敢置信看向她。   张楚指着她说:“我根本不怕你告状,有本事你就开除我!”   其中有一位和张楚关系还算可以的蕾姐走上来,立马拦住她说:“张楚,你这脾气怎么就不收一收?就算姜婷再怎么不对,你也不能打人啊!”   张楚将蕾姐推开说:“我还怕吗?我就不信她还敢去告状。”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观察每一个人表情,我们办公室内只有五个人,姜婷张楚和蕾姐还有小霞,另外一位小爱。   姜婷和张楚两个人排除,那就只有小霞和小爱蕾姐。   我看向蕾姐,她正劝着张楚不要太生气,而小爱正蹲在地下为姜婷收拾着刚才张楚踹乱的文件,小霞起身安慰着姜婷。   等小爱将地下东西全部收拾好,也跟着蕾姐一起去劝张楚,我站在那儿观察了每一个人的神色,发现都没什么异样,我缓慢走过来便对着张楚臭骂一顿,她被我骂的眼睛都红了,却始终不敢说什么。   我指着地下的东西让她全部捡起来,张楚不肯,大概是气不过,便从办公室内冲了出去。   我也跟着跑了出去,出了行政办后,张楚在四十八楼等我,她看了一眼我身后,问我:“人应该没来吧?”   我说:“没来。”   正好电梯门开,我们两人一起进入电梯,然后到达保安部监控室内,便让技术人员将画面调到行政办,我们两人在保安部内坐了一会儿,行政部内并没有什么异常,蕾姐小爱还有小霞都坐在办公桌前工作,而姜婷却趴在桌上大哭。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估计一时半会儿这个人是不会有行动的,便让张楚这几天一直在监控室守着,又打了一个电话让向恒到公司技术部将小爱还有蕾姐小霞与姜婷的所有通讯工具全部监控住。   一直过了两天,在监控室待了差不多两天的张楚终于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当时我正在办公室内处理工作,张楚说:“精微,你接一下截图。”   我用通讯工具接受了张楚发来的截图,发现姜婷时常在沈世林办公室内进进出出,每次出来,她脸上都满是笑意,我看到后面,忽然接收到小霞站在沈世林办公室门口徘徊的图片。   张楚打了一行字说:“她没有进去。”   我又打了一行字过去问:“然后呢?”   张楚说:“刚才一个小时前在门口转悠了几分钟,最后又离开了。”   我说:“好的,我知道了。”   之后张楚在那儿又守了一下午,没发现什么,下班后,我刚到家,向恒便打来电话给我,他说让我开电脑。   我知道肯定是他那边有情况,很快向恒发给我一个文件包,我点开后,里面全部都是一些邮件的内容,有些是关于工作的,有些是一些日常文件,之后一个文件夹我再次点开,里面密密麻麻冒出三十几封邮件,全部都是我工作日常,还有在工作期间见了过什么人,和谁联系了,出去了几次,还有几封我和向恒还有我舅舅见面的邮件,还用红色线条给标记了。   我越看到后面,心内越发发冷,直到看到后面才找到关于姜婷的事情,里面清清楚楚描述了前几天张楚和姜婷争吵的经过,就连今天上午张楚打了姜婷一个耳光这样的事情都记得非常详细。   看到后面我看了一下发这些邮件的账号,我问向恒说:“这个账号谁的?”   向恒说:“是你们公司小霞另一个号子。”许久,向恒说:“精微,你被沈总监视了。” ☆、116.公平   我说:“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   向恒说:“也许,他早已经知道你和我帮滕州和评标咨询公司打招呼的事情。”   我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向恒在电话内说:“小霞,应该是沈总的眼线。所以。你以后行事需要谨慎了。”   我说:“如果他知道我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样,那他为什么不说?”   向恒说:“我也不知道,也有可能他并不知道你帮助滕州的事情,而且这个账号内并没有我和评标团吃饭的照片。”   我说:“所以小霞只是单纯是沈世林的眼线,我和你的事情并不是她爆出去的?”   向恒说:“我觉得可能是这样。”   我沉默了半晌都没说话,向恒安慰我说:“你别觉得灰心。不仅你身边有眼线,就连我们部门都有,这么大一个公司,你以为身为老板半点眼线没有吗?这决不可能,而且你身为沈总身边属于接触公司机密的人物,小霞也不是你坐上这个位置之时才进公司的,以前的江铃。不同样被沈总的人监视吗?”   向恒说:“这只是大股东中一种生存手段,这样的大公司最怕的就是被身边人背叛,你身边才一个小霞,我告诉你,那些高层身边可不只一个小霞那么简单。”   我听了半晌没有说话,一直缓过来许久,说:“我知道了,我没有灰心,也没有难过,我只是没想到公司里面的人会这么错综复杂。”   向恒说:“我当初任职的公司,大股东在第二股东手下埋了两三个人,第二股东想上位好多年,私下里和身边的人紧锣密鼓准备好多年,才刚开始打算篡位,就被大股东被拿个正着,到最后他才发现。背叛他的人,居然都是大股东安插在他身边的人,那才叫可悲呢。”估吗呆划。   向恒说:“以后你多防着点那小霞就好了。”   我说:“好了,我知道了。”   我和向恒挂断电话后,我坐在那发呆了许久,忽然笑了出来,我想起顾莹灯的话。果然,我在他们这些富家子弟面前还是太过年轻,我竟然荒唐的认为自己在他心目中应该算是有点特殊的,可到最后才发现,这特殊竟然是以监视防备为前提,也就是说如果我背叛了他,他便随时可以将我除掉。   轻而易举,毫不拖泥带水。   第二天我去上班,人事部直接通知我张楚不要来上班了,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张楚还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人事部等着我和张楚去协商,可是我没有,张楚是为了帮我才会被开除,我肯定不能对于这样的决定撒手不管。   我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的人,姜婷不在,这段时间根本不用我吩咐她上楼去做什么了,上面直接有人吩咐她做什么,虽然我是她上司,可最近我的工作不知不觉已经全部被她代替。   而反过来她的事情全部都是我在处理。   我上楼去找沈世林,刚到他办公室门口,前台便告知我,沈世林下午出去开会了,我问他是和谁,前台告诉我,是陈哥和我助理。   我得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意外,真是半点意外也没有。   原来他不纵容我的后果竟然是连见他一面都难,对啊,我本来就是依附着他生存,没有他其实我什么都不是。现在有人代替了我,我更加什么都不如了,一切都在按照我计划走,他终于对我放手。   这是一个好迹象,我可以好好工作,再也不被那些不必要的事情扰乱,等一切都足够成熟了,便可以离开了。   我在他办公室外面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以为他在这两个小时内就会回来,可没想到他还是没有回来,直到前台接了一个电话后,对坐在大厅内的我说:“纪秘书,您助理刚才打电话来说漏了一份文件在办公室,说让您帮她送过去,可以吗?”   我回过神来,回答前台说:“可以。”   她将文件名称写给了我,我回到行政办在姜婷办公桌上找到她要的文件,便开着车往他们所在开会公司赶,到达那里时,我在会议室门外被拦住,保安问我找谁。   我说:“我是沈总的秘书,我姓纪。”   那保安说:“沈总的秘书不是姓姜吗?刚才跟着沈总进去的,你是不是别的公司混进来的?”   我说:“刚才您所说的姜秘书是我助理,难道她刚才没有和你交代我会送文件过来吗?”   保安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鬼话,把你工作牌交过来。”   我将手中的工作牌从公文包拿了出来,递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才确认我身份,对我放行,我刚要进去时,会议室的门便打开了,里面陆陆续续出来一些人,为首的是沈世林和公司的老总,姜婷抱着文件跟随在沈世林身边,隔着沈世林对那老总说着什么,那中年男人见姜婷年轻漂亮,被她几句话说得眉开眼笑。   还止不住对沈世林说:“姜小姐肯定深得沈总喜欢,不仅聪明还漂亮,最重要是嘴甜。”   他们正说着话,沈世林脚步停下,那中年男人见沈世林停下了脚步,自然也随着他停下,我拿着文件来到他身边说:“沈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他侧脸看向身边的姜婷问:“几点通知的。”   姜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沈世林,她犹豫的说:“一个小时以前通知的。”   沈世林没有太多情绪,也没有多说什么,便从我身边别过继续往前行,我跟在他身后说:“刚才路上有点堵车,所以……”   沈世林说:“别为自己工作上的失责找借口。”   姜婷跟在他身旁解释说:“沈总……是我通知纪秘书晚了,我应该早点通知的……”   我站在那儿看向他们远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基本上散空的会议室,只能抱着文件朝他们追了过去。到达公司楼下后,沈世林已经坐在车内,姜婷要随着坐进去时,我握住车门对车内的他说:“沈总,我们聊聊。”   车内的人没有回答,陈哥看了我一眼,没有强行关车门,姜婷也在一旁等着。我见他没有回答我,又再一次说:“沈总,我有事情必须需要和你聊聊,请给我时间。”   车内许久才传来他一句:“上车。”   我得了他的允许,弯身坐入车内,姜婷转身坐入了副驾驶位置上,车子一路开到公司门口,姜婷从车内下车,看了我一眼,我坐在车内没有动,她站在车门外对沈世林说:“那沈总,我回公司了……”   沈世林嗯了一声。   车子重新发动,从公司重新开走,一直开到一处静谧的大街处,车子停下,陈哥从车内下来,我和沈世林都没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开口说:“我来是想和沈总谈谈张楚的事情。”   沈世林轻笑问:“以什么身份。”   我说:“您的秘书。”   他说:“很遗憾,你根本没有资格和我谈。”   我说:“如果是为了张楚打了姜婷一耳光的事情而将她开除的话,我觉得您在里面带了私人恩怨的因素,这对于张楚很不公平。”   “公平?你和我谈公平?”沈世林嘴角带着笑意看向我。   我说:“对,我来和您谈公平。”   沈世林抬手别了别我被风吹乱的头发,他语气温柔说:“精微,原来你还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你想要公平,可你至少也必须给我一点我需要对你公平的理由。”   我任由他为我温柔别着耳边的发丝,问:“沈总,难道在您心里真的没有除去感情色彩的公平吗?”   他抚摸着我脸说:“我喜欢你时,给你的一切都是公平的。”   我从他手间垂下脸苦笑问:“所以,现在这一切不公平了,代表了什么。”   他反问:“你觉得代表了什么。”   我笑着说:“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和您谈公平的事情,可这一次,这唯一次,我求您再对我公平一次,别开除张楚。”   他坐在我身边没说话,良久,他说:“好。”   我回到办公室后,张楚坐在办公桌上发愣,行政办气氛有些奇怪,我走了进去后,小爱和蕾姐围了过来,只有张楚坐在办公桌前没有动,蕾姐说:“人事部的人说张楚没有团队精神,还有动手打了姜婷被开除了。”   姜婷正好坐在办公桌听到蕾姐这样说,立马站起来说:“我和沈总去解释,我想他们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我说:“不用去解释了,张楚没有被开除。”   所有人都看向我,张楚也同样,我走到张楚面前说:“安心工作吧,没有的事情。”   张楚脸上满是惊讶问:“真的吗?”   我说:“真的。”   办公室内的人全部都欢呼了出来,张楚抱着大笑说:“精微,我以为咱们以后就要兵分两路了,没想到还能够一起上班,简直太开心了!”   我笑了两声,侧脸看向站在一旁的姜婷,她朝我笑了笑。 ☆、117.因果轮回   之后的日子姜婷彻底代替了我的位置,虽然没有带有秘书的头衔,可行事作风反而是秘书的模样,我也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她。本分做着自己的事情。行政办内的人都细微察觉到了什么,很多次张楚在私下里问我,是不是自己已经开始被姜婷端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可沈世林待姜婷的一切已经全部讲明,我确实被姜婷端了。   有时候我难免会想笑,这个世界因果轮回。当初利用手段将江铃从这个位置踢下去,最终我又被当初自己亲手挑选的助理给踢下位。   这个世界果然讲究一报还一报,没什么道理可讲的,虽然这样的结果是我自己造成的,可就像顾莹灯所说,我必须从那张网内挣扎出来,既然没有任何人救我。那我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爬,总有一天,总会挣破。估吗扔亡。   私下里很多人已经将姜助理改成了姜秘书,虽然面对我时,仍旧客客气气喊我一句纪秘书,可有什么都变了,因为他们眼神里再也不是当初那种巴结奉承的表情,反而变成了赤裸裸现实的嘲讽。   下面的人都在等待那靠近权利中心的人跌落,只有到那一天,那些得不到的人,好拍手痛快一番,那些准备许久的人,好大干一场。   可我没有输,我知道,我并没有输,如果我想。姜婷手中这一切还是我的,只不过现在让她在这张网中一点一点沉沦,对于我来说,也挺好,因为我会看到她几年后的后果,那时候我会庆幸现在的自己,足够理智。   向恒曾找我聊过几次。他大概也听了公司的传言以为我失宠了,很多次都旁敲侧击问我是否打算一直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他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内带着无法理解。   我知道如果我一直这样沉沦下去,伤害到的也是他的利益,他好不容易利用投标那次事件让我对他信任,可我才对他信任没多久,我便从权利中心掉落,如果我一直这样下午,我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无用了,而他又要花费精力去寻找那新的踩踏板。   我很诚实对向恒说:“向恒,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我要的是全身而退,也许以后我没有以前那种实力去帮助你,可我想之后的自己应该也不会差很多,总会报答你帮我投标的那次。”   向恒似乎觉得我看出了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脸上有些尴尬,嘴里却还极力掩饰说:“哪里,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忧你,毕竟你爬上这个位置也很不容易。”   我笑着说:“当然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一切,看以后自己的造化吧。”   向恒为我鼓励打气说:“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我们两人在咖啡馆内坐了一会儿,我便回了公司工作,我刚到行政办,张楚眼睛红红的坐在那里,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   我知道她有事情瞒着我,笑着说:“走吧,去趟我办公室。”   张楚跟着我走进来后,我将门关住,指着凳子说:“你坐。”然后为她倒了一杯水,问她为什么眼睛这么红。   张楚握住我手说:“刚才我听别人说,你的位置很快就要被姜婷给顶了,精微,你告诉我真是这样吗?”   我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   张楚眼睛越来越红了,她说:“你当初在江铃手下吃了多少苦啊,好不容易熬出头了,竟然就这两三下被姜婷顶了,凭什么?”张楚又斜眼看了一眼门外说:“而且我们公司的人太见风使舵,前几天还背地里和我议论姜婷如何作风不正,今天就开始巴结她了。”她狠狠跺了跺脚说:“亏你以前还对他们这么好呢!”   面对张楚的激动,我反而很淡定,喝了一口水后,我说:“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啊,别人又不是傻子,你干嘛这么生气。”   张楚说:“我只是气不过他们每个人都那么假。”   我大笑了出来,张楚恨铁不成钢说:“精微,你笑什么!”   我笑到停不下来说:“张楚好歹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今年都二十五了,成人世界的规则还不懂吗?职场上还有谁会特别真?能进到万有来的人,都不傻。”   张楚叹了口气说:“还是以前在小公司好,没有竞争力,毫无戒备相处多好啊。”   我说:“所以那间小公司永远只能是小公司。”   我以为我的职业生涯将永远这样下去,我也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等待自己最终被姜婷给顶替的时候,可我没等来自己被姜婷顶替的消息,却等来我舅舅的电话,他在电话焦急问我,益康制药怎么了,忽然就在前天毫无预兆和盛东停止了合作。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完全是毫无预兆,我一时间根本回答不上来,我舅舅在电话内急得直跳脚说:“精微,前一个月我们才答应为盛东赶制几万吨的医用明胶,现在东西都粉碎包装好放在仓库了,只等着最后一批出来就出货了,可现在对方居然直接莫名其妙和我们中断了合作,这是为什么吗?你可别吓舅舅。”   我问:“当初没签合同吗?他们这算毁约。”   我舅舅在电话内说:“之前一批签了,这是追加的,本来打算在下一个星期签合同,可今天事情忽然就成了这样。”   我在电话内尖叫说:“舅舅!你到底在搞什么啊!追加合同居然不签!你到底怎么做生意的?!”   我舅舅在电话内说:“我不是以为你在万有吗?想着合同迟一点签肯定也没事,毕竟益康制药厂这么大一个集团,还有沈世林罩着,他们肯定不敢毁约的。”   听了他这天真的回答,我冷笑了出来,说:“舅舅,我老实告诉你,沈世林已经不罩咱们了,而你这批货没有合同,简直死无对证。”   我舅舅在电话内尖叫声比我还大,他说:“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不罩咱们了?!我千多万的货你现在才和我说这件事情!纪精微,你是不是来坑我的!”   我揉了揉眉心说:“好了,我们先别吵,吵了也没有什么结果,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不是去争论谁对谁错,而是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舅舅明显乱了阵脚,这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所有资金全部投在这批货内,如果对方不接收,这些货暂时输不去,堵死在家门口,没有资金周转,不出一个月,这厂子必倒。   他说:“那你和我说,现在到底该怎办?”   我说:“你先把这段时间输入益康的货单全部留着,近期的也要留,到时候如果真没办法了,打官司好歹也是留证了,然后你现在立马去联系益康制药的程总,夜晚一起吃个饭,我等下立马就过来。”   舅舅在电话内问:“你和沈总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以前他不是挺喜欢你的吗?怎么转眼成这样了?”   我说:“别人结完婚五十年的,白头到老后还要离婚呢?何况是我们?”   舅舅焦急说:“好了,好了,我现在打电话给程总。”   他挂断电话后,我坐在那儿许久都没动,手都是软的,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没有预料,我以为沈世林给我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放过我了,可我没想到后面他还留了这一招。   利用他的关系织下这张网,想要挣扎出来,似乎真有些困难。   十分钟后,我舅舅再次打电话过来,他告诉我程总根本不接电话,就连今天中午运过去的货,还没到达他那里,就在半路被退了回来。   我问他是否打了他秘书的电话,我舅舅说:“她秘书电话也没人接。”   我们两人都同一时间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我说:“我去益康制药找程总。”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甚至来不及请假,拿着公文包从办公室出来后,对张楚打了一声招呼,便出了公司。   到达益康制药集团楼下,我在大厅内和前台说想要见程总一面,前台问我有没有预约,我说没有预约,只是有急事找程总。   那秘书说必须要有预约。   我做过这一行,明白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便没再和前台浪费时间,趁她没再注意我,径直坐上电梯来到程总的办公室,前台以为我是有预约的,端了一杯水过来,笑容满面告诉我,说程总现在没再公司,不过还有两个小时就会回来了。   我对她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在程总办公室外面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果然如前台所说从外面回到公司,在看到他从电梯内出来那一刻,我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微笑朝他走去。   他看到我后,眉心一皱,看向前台问:“纪小姐怎么在这里?”   前台说:“纪小姐?不是金小姐吗?”   明显前台把我和别人搞错了,因为没多久那位金小姐便从电梯出来了,走上来非常热情和程总打着招呼,程总也和对方打着招呼,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便带着金小姐去了会议室。 ☆、118.破产   我在他的办公室外面等到傍晚,益康制药的程总终于将金小姐从会议室内送了出来,他看到我还坐在办公室外面,眼神带着责备看向前台。前台满是无奈回看了他一眼。   他将金小姐送走后再次折了回来,我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向他。   程总叹了一口气说:“纪小姐。并不是我们益康不帮你们盛东,而是上次你们给我的货,各项质量指标根本就没过,你应该也知道我之所以和你们盛东合作完全是看沈总的面子。”   我说:“程总,您能和我们说说盛东的货哪些指标和我质量存在问题吗?如果其中有问题的货您退还给盛东,我们帮您重新赶制一批货出来,我只希望您能再给我们盛东一次机会,虽然我们合同没签,可这批货确确实实是答应您益康赶制的,希望您能够将到处承诺的,继续到底。”   程总有些汗颜的看了我一眼,他也说不出货物出了哪些问题的,那刚才说盛东指标和质量不过关只是一个借口。   我看了好半晌,我继续说:“程总。在商场上讲的就是信誉问题。虽然盛东没有和您签订合约。可您益康制药的人,都清楚我们的货是为你们赶制的,也是您益康要求追加的,如果您在中途否定了我们的货物,甚至以没签合同为缘由而拒收,我相信事情闹大了,对你们益康的信誉不是特别好,我请求您认真思考思考。”   我来并没有打算求他,毕竟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理亏,可如果一开始就以求人的嘴脸,对方会以为捏住了你七寸对于你低三下四的祈求反而看不起,我需要让他认识到是他益康赖账,需要他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而不是我们盛东走投无路在求他施舍。   果然他脸色比刚看到我在他办公室内时柔和了一点,甚至还隐约带了内疚,他声音诚恳说:“我知道这次是我们益康理亏。你们有权利责怪我们益康不守信用,可是那又能怎样?这些货物全部都是以合同来做准则,你们要是没有合同,就算打官司我们益康也不一定能够承担得了大部分责任,纪小姐,你也知道我们益康现在也是靠着别人吃口饭,我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可现在我真的只能对你对你舅舅说声对不住了。”   程总这句话刚说完,前台便接了一个电话,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对程志鹏说:“程总,千灯酒会的负责人打来电话问您,现在是否准备出发了?”   程志鹏说:“告诉他们,我现在就来了。”   秘书立即说了一声好,有在电话内说着什么。   程志鹏看了我许久,他说:“纪小姐,刚才我话也和您挑明了,您回家好好想想。”他看了我一眼,忽然朝我靠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人啊,不要太聪明,要会装傻才好,尤其是女人。”   他说完这句话,便招来前台好好招呼我,他带着秘书助理从办公室内离开。   我站在那里一会,前台也不敢催我,笑容尴尬问我还需不需一杯咖啡,我对她笑着说了一句:“不用,谢谢你的招待。”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益康离开,到达楼下后,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张楚打来电话问我我现在在哪里,我四处看了两眼,和她说了个地址。   张楚在电话内问我说那里干嘛,今天我无辜旷工被姜婷知道了。   我冷笑了一声问:“被她知道又能怎样?”   张楚在电话内说:“虽然她没有怎样,可现在的形式你也应该知道,能够少被抓住一些把柄,就少抓一点。”   我对张楚说:“别忘了,我才是她上司,张楚,把我桌上属于她的文件全部拿给姜婷处理。”   张楚犹豫说:“这……样不敢吧?”   我说:“既然她还没有彻底顶替我位置那一天,那她在这期间就要接受我派给她的所有任务。”   张楚沉默了半晌,许久才说:“好吧,但是你今天还回公司吗?”   我揉了揉眉心说:“不会回公司了。”   我回到家后,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脱掉高跟鞋,紧接着松掉领口的扣子,然后以大字型倒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了许久,我舅舅再次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我按了接听键,他在电话内我有没有见到益康制药的程总,我说见到了。   他在电话没焦急问:“既然见到了!程总怎么说的?”   我说:“程总说一切以合同为准则,也就是我们没有签合同,这批货他就不打算要,就算我们才去法律途径他也不会接手。”   我舅舅急了,他说:“可他总该告诉我们一个不接收我们货的理由吧!这莫名其妙忽然就和我们终止了合作关系,这不是逼着我往死路走吧!”   我说:“对啊,他现在就是逼着我往死路走。”   我舅舅听出了我语气里的怪异,他像是猜到了什么,有些迟疑问我:“精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淡淡说:“是沈世林的意思。”   “什么是沈世林的意思?”   我说:“益康忽然间停止合作就是沈世林的意思。”   我舅舅自己电话那端瞬间炸开了,他说:“纪精微!你们男女之间的感情事实是你们的事情!为什么拿我的全部身家来开玩笑!纪精微!要是我闯不过这关,我告诉你,你也别想有好日子的过!”   听到我电话内我舅舅甚至有威胁意味的声音,我对着电话冷笑了一声说:“如果没有我,你以为益康会和你们合作?舅舅,你别做梦了,而且也别来威胁我,盛东里面也有我的股份难道我是故意让盛东出问题吗?”   他被我问的哑口无言,大约也明白关键时刻不是争论谁是谁非,而是找出解决办法,他说:“精微,如果这是你和沈总感情上的问题,这就比别的问题好办多了,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精微,要不你现在和他去道个歉,男女事情都是这样,吵吵就过去了,没必要拿各自的利益来闹呀,”   我冷笑说:“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决裂。”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我舅舅的电话给挂断了。   第二天去上班后,我来到行政办,没看到姜婷,我看向张楚问:“她人呢?”   张楚说:“他在会议室做会议记录。”   我说:“让她开完会来一趟我办公室。”张楚见我脸色有变并不敢多说什么,说了一句好后,我便径直入了办公室。   等姜婷来完会下来,我看着电脑,姜婷站在我对面看向我,我从电脑面前抬起脸看向她问:“把沈总今天的行程表给我。”   姜婷听了,回身从我办公室出去后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给我,将沈世林的行程表翻了出来放到我面前,我接过拿在手中翻了翻,一边看一边问:“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跟在沈总身边,想必你应该也学了很多东西吧。”   姜婷谦虚说:“我知道的还只皮毛,闯了很多祸,不过还好沈总没有说什么。”   我抬起头看向她,发现她眉梢带着喜色,我放下手中的电脑靠在椅子上问:“你很喜欢沈总。”   姜婷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她神色凝滞了一番,随即否认说:“并不是纪秘书想的那样……”   我笑了出来说,打断她想要解释的话说:“好了,不管你是怎样想的,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来通知你,这段时间把你本职工作做好,至于和沈总出去应酬的事情我会来处理。”   姜婷没有立即答应,她似乎刚想说什么,看到我神色后,又将想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过了半晌,她才心不甘情不愿说了一句:“好。”   她从我办公室内出去后,我从桌上随便拿了一份文件出了行政办,直接到达沈世林办公室门外,正在接电话的前台看到我有一丝惊讶,我对她笑了笑,用眼神示意问她能否进去,前台朝我轻轻点了点头,我抬手在门外敲了两下,里面许久传来一句:“进来。”   我抱着文件推门而入,并没有说话,而沈世林也没有抬头看我,而是一直低头处理文件,过了好久,他大约是没听到有人说话,皱眉说了一句:“怎么不说话。”然后从文件中抬起脸,看到是我后,眼睛内闪过一丝意外,大约没想到来他办公室内的人居然会是我。   我对他微笑说:“沈总,我有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他看到是我,又低下头,问了一句:“姜助理呢。”   我将那份文件摊在他面前,说:“她在行政办处理别的事情。”   他看到那份文件后,手上的钢笔笔尖并没有落在那份文件上,而是放下钢笔看向我说:“听说昨晚你让她加班到很晚。”   我笑着说:“难道不应该吗?”   他笑容散漫说:“旷工一天的你,难道应该吗?”   我说:“沈总可以选择扣我工工资,或者开除我。”   沈世林忽然将手中的钢笔往文件上一拍,办公桌发出沉闷的回声,他面无表情看向我,眉间是不悦。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开口,办公室内是短暂的沉默。   许久他开口说:“聪明的女人应该懂适可而止。”   我说:“我很想适可而止,可是沈总欺人太甚。”   我目光毫不示弱看向他说:“沈总,您应该也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益康制药的程总忽然终止了和我舅舅的合作。”   沈世林说:“没错,我的意思。”   我说:“如果您是对我不满,可以朝我来,我没有一句怨言,可您现在是在攻击我家人!”   他微眯着眼睛看向我,说:“你现在是和我争论我是否该这样做吗?”   我说:“对,虽然程总是因为您的关系才和盛东合作的,可如果现在你因为我的关系而让益康制药的程总对盛东进行耍赖和违约的行为,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商人该做的事情。”   他似乎是觉得我刚才的话有点可笑,他说:“你认为商人是怎样。”   我低着头说:“至少要有最起码得诚信。”   他听了觉得似乎很有意思,指着靠近他办公桌的一处窗户口,他说:“你站这里。”   我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还是按照他所说的,站在他指定位置,沈世林手支着下颌,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他说:“脱掉你身上衣服。”   我皱眉看向他,没有动。   他看了一会,起身来到我面前,我感觉到面前一股压迫感,再次后退才发现身后是透明的落地窗,身下是仿若万丈悬崖,我有恐高症,闭了闭眼。   沈世林撅住我侧对他的脸,强迫我看向他,他目光在我脸上细细欣赏着,他淡淡说“对,商人讲究诚信,可诚信的前提是一物换一物,如果做不到双赢,那就干脆毁了,谁也别想得到,你见过有合作的商人在明知道没有利益可得的情况下,还源源不断往里面投吗?或者说你现在很有资格值得我这样为你,嗯?”台节序技。   他看向我惨白的脸,轻笑了一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白拿的馅饼,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我身体死死贴着透明玻璃墙,根本不管回头,仿佛能够听到外面有呼啸而过的声音,我仰起头说:“第一呢。”   他手不知何时握住了我垂在身侧的手,他将我的手抬了起来放于我衣领处,他笑着说:“在我面前将身上这件衣服一件不留全部脱掉。”他话停了停,手法轻柔的抚摸着我耳侧的发丝说:“在我面前仔细反省自己的过错。”   我再次问:“第二呢。”   他弯下腰看向我,在我唇角吻了吻,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说:“什么都不用说,带着你的尊严从我面前离开。”他手指轻挑的挑了一下我耳垂,低下声音说:“在家里静静等着盛东破产吧。”   我紧握住拳头,他垂下眼眸静静观赏我的脸色,我们两人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挨这么近,我知道他从来都不是好人。 ☆、119.海边   我们两人静静对视着,我没有动,他更加没有动,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传来姜婷的声音,她在门外轻声说了一句:“沈总,是我。”   我看了一眼沈世林。可他还是没有动,仿佛门外根本没有人敲门,我手抵在他胸口说:“沈总,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他听我这样说,似乎很感兴趣一般,挑眉说:“哦?”   我说:“我会在盛东破产之前找出拯救盛东的办法,如果在盛东即将破产的最后一天,我没有想出办法拯救,到那时再您面前脱下这件衣服,和您认错,您觉得怎么样?这样谁都不亏,你要到你想要的,而我至少自己也努力了一把,如果真不能跳出你手掌心。那就从此老老实实待着。您觉得行吗?”台亩私亡。   他听了。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很有兴趣,他垂眸看了我一眼,唇挨着我脸颊低笑说:“我对你一直很有耐心。”   我说:“这算答应了?”   他说:“嗯。”   门外的敲门声有些急促了,我嘴角勾起一丝笑,说:“我的助理迫不及待想要进来了,难道沈总这么狠心让人家在外面等久吗?”   他没有从我面前离开,反而是靠我更加,他捧住我的脸,手揽住我腰,我身体不得不被迫靠经他,他狠狠咬住我唇,便和我纠缠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最终口腔内是谁的血腥,很纷杂,谁也分不清彼此。   他吻了我很久,直到我们两人都感觉身体起了一丝变化。我手及时捂住他还想我吻住我的唇,在他深沉的眼眸下我朝他轻轻摇了摇头,他伸出手为我理了理领口,薄唇还带有水光,他说:“还真是贪心又两全呢,不过,我喜欢。”   他放开了我,我脚着地,便感觉有些虚软,稳了许久,最终才站直。   他朝着门外说了一句:“进来。”   沈世林这句话刚落音,门外的人便迫不及待推门而入,看到房间内的我后,她脸色有一瞬间凝固,随后才迟疑又意外说了一句:“纪秘书……”   我手在领口理了理,她目光不敢明目张胆落,但却还是飘忽不定看了一眼沈世林,又看了一眼我领口,我回身从沈世林桌上拿起那份他并没有签好的文件,对他笑了一声说:“那沈总,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带笑嗯了一声。   我看了一眼姜婷,朝她若无其事笑了笑,便从沈世林办公室离开。   到达电梯门口时,我嘴角的笑容收了收,化成无表情。   之后那几天我舅舅打来电话,反复劝说让我和沈世林道歉,并且求他不要对我们盛东赶尽杀绝,我都没有理会他,我说:“舅舅,这件事情我自会有解决方法,你不用急。”   我舅舅在电话内简直暴躁如雷,他说:“纪精微!你当然不急!可我玩不起你知道吗?!而且滕州公司我正在和杨岱合作,那边万有的项目款暂时才打了一小半款,没有付全款,基本上有一半要我们先垫,杨岱催着我要钱,我去哪里拿钱出来去垫万有的?!这真不是开玩笑的,精微,就当舅舅求你,你一定要和沈世林认错和好,这是我全部身家,如果这个厂子没有了,你舅舅大半辈子心血就毁于一旦了。”   他说到后面,竟然开始哀求我,他说:“我一直知道你恨我当初没有借钱给你救你父亲,可是精微,那时候不是舅舅不肯救,那时候我的厂子也是艰难期,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去救你父亲,如果你还恨我,我舅舅明天来给你跪下道歉好吗?”   我听到电话内的他,声音内满是疲惫与苍老,我没有说话,说实在话,我确实实实在在恨过他,可过了这么久,当初心内的恨也消散了不少。我还记得当年我爸死后,我寄居在他家,徐婉怡和徐毓都有零花钱买自己想要的发饰和零食,可我没有,我每次都只能站得远远的,看着她两姐妹相互炫耀着今天的她们在商场内买了什么,吃了什么。   我舅舅看到后,总会背着舅妈偷偷塞零花钱给我,可久而久之后,他这样的行为被舅妈发现了,当即便和他大吵了一架,并且还吵闹着要和他离婚,自从他在舅妈面前发誓再也不私下给我钱后,他甚至连和我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看我舅妈的脸色。   我叹了口气和他保证说:“舅舅,你相信我,我不会让盛东破产的。”   可他始终不信,我也不想和他解释那么多。   之后那段时间我都在想拯救益康的法子,甚至和向恒介绍的几家银行的处长吃过几顿饭,和他们商量贷款给我们,银行在听到是我们盛东后,连饭都不肯吃,便直接离开了。剩下我后向恒面面相觑。   我坐在那儿沉默了许久,向恒说:“银行这些地方肯定不用打主意,既然沈总要逼盛东进死胡同,必然就会将死胡同路过的人清掉。”   我说:“如果连银行都不肯贷款给我们的话,那还有谁会愿意借钱给我们盛东?”   向恒沉默了半晌,他说:“我倒是有个办法,可是这个方法比较冒险。”   我看向向恒说:“你先说来听听。”   向恒说:“现在肯搭救你,肯定是沈家的对手。”   我说:“怎么说?”   向恒说:“你不妨去找万有的对手请求帮助,不过,这样的方法也不行,就算对方是万有的对家,没有利益可图肯定也不会白白帮你的。”   我们两人都同时沉默下来。   我说:“为今之计之际,只能在短时间搜索出几家急于要货的制药厂和对方谈谈了。”   向恒也赞同这个办法,他说:“现在只能这样,只有急于要货的人才会接手这样急于输出的货,不过对方如果知道盛东的情况,肯定会死命打压价钱,到时候有没有利润可赚,是赚是亏,还说不定呢。”   我说:“可总比让这批货把整个厂子堵死好,到那时候才是所有本钱打水漂,而且这种用在药物内的东西都是有保质期标准的,我必须快点行动,货留越久,就越难弄出去。”   向恒说:“是的,你必须尽快。”   和向恒从饭店出来后的第二天,我便开始大幅度搜索本市的制药厂,搜出五十多家,然后一家一家筛选下来,最终选定十家急于要货的制药厂。   头一天便和三家的厂长联系了,可对方在听到我们是盛东后,连面都不肯见,直接回绝了我们并不需要货。我没有就此放弃,第二天一早再次一早和新联系的一家小厂谈,可谈了大半天,对方竟然将价钱打压到一种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而且对方和我谈业务的人态度还不是特别好。   坐在茶馆内一边喝茶,还一脸轻蔑的说:“现在敢接手你们盛东的货和万有为难的也只有我们了,这个货你们要是卖不出去就必死无疑,也只有我们才会帮你们。”   言语间完全一副是我们盛东占了他们便宜,让我有一种想拿起面前茶杯砸他脸的冲动。   谈到后面,我们自然没有谈拢,紧接着我下午再去和另一家约好的制药厂见面,谈了两个小时,双方都没有谈好,便各自散场。我回到家后,便全身疲惫躺在那儿,什么都没想,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最后一天,也是十家里面最后的一家制药厂,也是唯一一家答应我们以合理的价格和我们谈的厂子,那天我特意化了个淡妆,信心满满去了约好的地方和对方谈。来和我见面的人是一个长相貌不惊人,但好在气质儒雅,让人舒心,说话也非常有礼。   我们聊了十分钟,他刚开始还对我们满口夸赞,还说非常急切需要大量的货,问我们现成的是否有那么多,我们现货的数量达到他的要求,就在即将腰谈妥后,和我谈业务的人中途接了一通电话,他起身和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便起身离开。   打完电话出来后,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没有之前的热情,神色带了闪躲,我坐在那儿笑看着他一会儿,他继续坐在我对面,为我倒了一杯茶,他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说:“并没有多久。”   他又笑了几声,我当做没有注意到他异样的神色,从口袋内拿出一份合同说:“对了,成先生,刚才您说要和我们立即签合同,我这边合同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双方都签一下吧,签完后,我带您去盛东看货。”   他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满脸歉意看向我说:“纪小姐,我们厂子对于你们盛东非常满意,可刚才我们厂长打电话来说,说是就在刚才和另一家明胶场签订了合同,所以您们这批货,我想我们可能……这个合同我们可能不能签了。”   我惊讶的说:“成先生,怎么会是这样?刚才您不是还和我们说要签合同吗?您告诉我,刚才我是不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啊?我在这里和您道歉好吗?”   他从椅子上起身说:“纪小姐,对不起,这个合同我做不了主,您还是另外找人吧。”   他说完,便提着手中的公文包便匆匆离开,连多余的话都不敢和我说,我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无力的坐在那儿叹了一口气想,难道天要亡我也?   我从饭店离开,正想回公司时,下午我便接到姜婷的电话,她在电话内焦急的说:“纪秘书,你快来!你舅舅出事了!”   我听了她这句话,愣了愣,在电话内问她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她会打这个电话给我。   姜婷说:“我们现在正在海边,你过来就知道了,必须快点,不然真会出事!”   我感觉到姜婷的语气似乎真不是开玩笑的,便按照她给的地址在路边拦了一辆车便往海边赶,到达那里时,姜婷便站在海边的码头等我,她脸上满是焦急神色。我站在她面前问怎么回事。   姜婷说:“刚才您舅舅来找沈总,为了求沈总放盛东一条活路,竟然跳到海里冲浪,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么大年纪了,哪里经的住海浪的折腾啊!”   姜婷说这些话时,眉间的焦急之色是真实存在,我刚开始还是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她将我带到另一处码头,指着远处开过来的一艘大帆船,她指着船后面正随着晃荡的水面漂浮的黑点说:“你看到了吗?!你舅舅就在那里!”   我仔细看着大帆船后面的黑影,刚开始可能因为距离远没有看清楚,可当那艘船靠近我们后,我才看清楚随着水面飘荡的人真是我舅舅。   我当即抓住姜婷的手臂说:“沈世林呢!他人现在正在哪里?!”   姜婷被我神色吓到了,她愣愣的指了指那艘正在绕圈的船说:“在那艘帆船上。”   我把手中公文包扔掉,大声骂了一句:“妈的!沈世林这混蛋!”   我转身便四处观望着什么,看到码头处停了一辆小型的水上漂,什么都没管,便冲了上去让正在收绳的船夫说:“追上那艘大船!”   那开船的人看了我一眼,我立即上岸捡起那只公文包返回那艘水上漂,然后从包内掏出一手的钱递给他说:“给我开!追到了我还给你!”   那人被我神色吓到了,当即也没有说什么,便发动那艘水上漂,船便快速发动着,朝着那艘大船追了过去。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逐渐靠近后,那艘大帆船停了下来,船上有人跳下海里打捞着什么,没过多久便捞上一个人。我像是意识到什么,站在那搜水上漂大叫着说:“沈世林!”   喊了两句,我们的船已经靠近了那艘大船,我看到船上站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手中正端了一只高脚杯,杯内是亮红的液体,他正带着笑意看向捞上来的人。   我再次大喊了一句:“沈世林!”   他终于侧过脸看向我,看到真的是他后,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喊了一句:“沈世林!我舅舅要是出事了!我不会放过你!” ☆、120.心寒   我的船靠近帆船后,我立马爬到那艘大船上,什么都来不及顾,第一时间便冲到那些穿着救生衣的人中间。   他们将我舅舅从还海内捞了上来。放平在甲板上,他脸色发青双目紧闭,不知是生是死。我扑在他身上摇晃了他几下,伸手在他鼻尖探了探鼻子,发现呼吸非常微弱。   我起身冲到沈世林身边,一把揪住他衣襟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沈世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说完后,转身便要走,沈世林一把将我后背按住说:“站在一旁看着就好,会有人救他。”   我激动的说:“那是我舅舅!”   他平静的说:“那是你舅舅又怎样?你懂救人吗?”   我没在挣扎,因为船上有人提着急救箱走向躺在甲板上的舅舅,每个人都有条不紊进行抢救,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没过多久,进行压胸的医生非常淡定收起抢救的仪器,没多久我舅舅从甲板上挣扎了起来。我将按住我的沈世林狠狠推开。一把冲到那些人中间。我舅舅醒来后,在人群中四处看了一眼,最终视线定在我身后的沈世林,他从甲板上爬了上来,一把抱住沈世林的腿,他说:“沈总,我活着上来了,我求您放过我们盛东,给我一天活路,以后我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看到他仿佛像条狗一般哀求着沈世林,我心内的怒火像是要将自己给吞噬了一般,我怒吼了一句:“舅舅!你何必这样去求他!你到底懂不懂自尊这两字怎么写?!”   我伸出手便要将他从沈世林腿上拉开,我舅舅忽然像是疯我一般将扯住他的我狠狠一推,他脸色发青说:“尊严算什么?!尊严能够拯救盛东吗?尊严能够保住我半辈子心血吗?纪精微,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用像条狗一样去求别人。谁不想要尊严?可现在尊严对于我来说狗屁都不如!”   他说完这些话,便再次哀求着沈世林,而沈世林始终像个主宰者一般,居高临望着这一切像是看一出好戏一般,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他手臂,红着眼睛说:“好了,笑话也看完了,现在你满意了吧?看到我们狼狈像条狗一般在你面前你高兴了?”   面对我抓狂,他只是轻轻握住我手将我放到一旁,他手刚从我手上离开,我刚想动,便有一个人将我钳住,我动弹不得。   他看了一眼抱住他腿的舅舅,缓缓蹲在他面前,目光和他平视,笑着问:“你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谈的条件是什么吗?”   舅舅急切的说:“我记得,我记得,只要您放过盛东。”   沈世林非常满意的笑了笑,说:“把你刚才和我谈的条件当面对你侄女说一遍。”   他听了沈世林的话,神色有些迟疑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沈世林,明显有些犹豫。   沈世林淡淡说:“怎么?不肯说?”   他赶忙回答:“没有没有,我说我说。”   他将脸移向我,良久才开口说:“精微,只要你和沈总在一起十年,沈总说就放过我们盛东。”   沈世林听了似乎不是很满意,在一旁漫不经心提醒:“原话好像不是这样。”   我舅舅满头大汗,他想了一会,又开口:“精微,沈总说了,只要你在他身边十年,他一定会让益康和我们重新合作的。”   沈世林眉间已然不悦,他没有了耐心,对身边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说:“好像这还不算原话,付博,你说。”   叫付博的男人说:“徐总主动提出,愿意将纪小姐卖给沈总十年。”   我冷冷看向我舅舅,他不敢看我,将视线移开,许久,想了想,又看向我说:“精微,这对你,对我,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你也不亏。”   我说:“舅舅你把我当什么?”   他说:“这比你去求人的方法好太多,而且和沈总在一起是你的荣幸,很多人想都不敢想。”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失望将脸别过,其实我本来不应该对他奢望什么,现在他手上可以和沈世林谈的筹码只有我,上一次他不就是利用我和益康合作吗?这一次只不过是故技重施。   沈世林嘴角的笑容扩得越大,他略带嘲讽说:“这就是你一心要帮助的家人?他们可以为了利益把你卖给我,现在有没有觉得很失望。”   我没有说话。   甲板上只有海风声,有一瞬间谁都没有说话,我舅舅再次看向沈世林,视线内满是小心翼翼,他轻声问:“沈总,您考虑的怎么样?”   沈世林来到我面前:“这就要看你侄女的意思了。”他握住我有些冰凉的手,似乎是想暖热我,将我的手包裹在他手掌心中,他眼眸含笑问:“怎么样,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说:“事到如今沈总还要我说什么。”   他说:“嗯,你不说也好,那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好了,陪你玩这场游戏也无妨,只是事实对于你来说确实有些残忍。”   我面无表情说:“我从来没有觉得残忍,这样的事实我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   他听了,忽然在众人视线中将我抱在怀中,海风有电点大。我头发被风吹散纠缠在他胸口,他抚了抚我头发,半开玩笑说:“怎么办,现在的你让我有些心疼。”   我们下船后,码头上只剩下我和我舅舅,所有人都已经离开,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再管他,正想转身走,我舅舅一把抓住我手腕说:“精微,这对于我和你都是一笔好买卖!你以为你一家一家制药厂和别人谈,他们真会接收我们的货吗?你别太天真了!只要沈家一天不松口,这些制药厂的人一天就不敢和我们合作,没有谁会愿意得罪沈家的!”   我冷笑说:“所以,我在你眼里只是你手中可以卖出的筹码?舅舅,你真是让我对你大开眼界。”   他焦急说:“你听我解释,和沈总在一起你真的没有吃亏,他给你的好处会比你这份工作带来的收入还要丰富,你为什么就不听我劝呢。”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在和他纠缠下去,抱着手中的公文包一身狼狈从这码头离开。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后,姜婷看到了我,她立即走上来问:“纪秘书?您舅舅应该没事吧?”   面对她这关怀的话,我简短说:“没事。”   她说:“昨天沈总确实过分了,徐先生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让被帆船在海里拖着走了这么久,会不会……”   我看向姜婷,冷笑说:“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   姜婷顿了顿,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我说:“既然不够聪明就别在这里耍小心眼。”   姜婷脸色有些发白,我没有管她,径直入了办公室。   之后我没在管盛东的事情,我确实已经寒心,当初这么努力帮盛东度过困境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为自己手中的股份,可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是我舅舅,就算我没有股份在里面,我自然也不会置之不理,可现在看来,盛东根本不值得我这样费心费力去管。   我舅舅大概是也感觉到了我对盛东的倦怠,见我对盛东不上心,比之前更加着急,他打过几次电话给我,我都直接拒绝,差不多一个星期后,他给我打了及几时通电话未果后,终于再次发来一条信息给我,他说:“精微,只要你帮舅舅这最后一次,我愿意再次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看了这条信息许久,过了半晌,回了几个字:“百分之二十。”   这条信息发过去后,手机便没有动静,第二早上才收到回复,他说:“成交。”   其实我没有告诉他,盛东根本不会怎样,就算最终没有找到解决办法沈世林也不会不管,他如果一早就知道我和沈世林早已经有了约定,肯定连杀了我的心都会有。   我没在坐以待毙,如果能够自己解决的话,那便皆大欢喜,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不想再被打回原型,   我又开始冥思苦想的为盛东想办法,可眼看着盛东被这批货堵的腾不开手,就在这时,有一个人来找我了,而这个人我怎么都没想到会与他有交集,这个人居然会是顾宗祠。   那天我正好下班出了公司,刚走了两步,便有一位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我面前询问我是不是顾小姐。   我当时以为是公司内的同事,可又觉得对方陌生,不过还是看向对方说了一句:“对,我是。”   那人说:“我是顾先生的助理,是专门来找纪小姐的。”   我疑惑看向他,说:“找我什么事?”   顾宗祠的助理说:“纪小姐跟我来,就明白了。”他见我眼里带着警惕,又补充了一句说:“顾先生说,一定不会让纪小姐空手而归的。”   他这句话内话里有话,我看了顾宗祠的助理一眼,犹豫了一秒,我说:“好,麻烦带路。”   他直接将我带到一辆车前,为我将门拉开,他说:“请。”   我提着包的手紧了紧,不过还是弯身上了车。台亩系亡。   顾宗祠的助理将我带到一处会所内,然后领着我进入一间包间,里面很安静,等我走进去后,才看到顾宗祠现在包间在的阳台上,背对着我,正望着天边的一处彩霞。   我来到他身后,站了许久,最终开口唤了一句:“顾先生。”   他转过身看向我,笑着说:“纪小姐,您来了。”   我说:“对。”   他提起桌上一盏白色描金的茶壶问:“红茶喝的惯吗?”   我说:“都可以。”   他为我倒了一杯红茶递到我面前,我双手接过。 ☆、121.条件   我手中端着有些滚烫的杯子看向顾宗祠,他靠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说:“你应该知道我找来是因为什么事。”   我说:“顾先生,我并不知道。”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桌上的烟盒内掏出一根烟。并不急于点燃,他说:“我想,到了现在这地步你应该对沈世林这样的人有了一知半解。”   我静默了一会儿,没说话,因为我不是很确定他今天来找我是为什么。   他说:“他为人处事方面,也不需要我多讲。”   我说:“顾先生,请您直说。”   他点燃手中的烟说:“我可以帮你救盛东。”   我有些意外看向他,直接问:“条件。”   顾宗祠说:“你倒挺懂规矩的。”   我说:“我非常明白这个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顾先生肯帮我,自然会有相对应的条件来和您交换,这是商人的做法。”   顾总次弹了弹烟灰,他说:“不,我和沈世林做事方法并不一样,他讲究利益,可有时候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感情,比利益更珍贵。”他看了我一眼说:“比如像纪小姐这样漂亮的女人。如果让我选。”他笑着说:“我肯定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   我笑了一声说:“顾先生真风趣。”   他说:“当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我并不好批判谁要的东西才够正确,但我奉劝纪小姐一句,如果你是想凭一己之力逃出他手心,是天荒夜谈。”   我说:“所以顾先生可以帮我?”   他说:“只要你配合。”   我说:“您还是先给我条件。”   他说:“把万有今年正在洽谈的重点项目透露给我。”   我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说:“不可能。”我起身就要走。   顾宗祠在后面说:“纪小姐重感情,沈世林好像并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有所打算,你只要将万有重点项目的一些信息透露给我,对于万有来说,只不过是损失几笔小的生意,并不妨碍什么,可如果纪小姐不愿意,你将失去的是盛东,还有将在盛东破产后,背负一身债,刚当了盛东的股东没多久,没分到红,就要承担破产后的负债令。我想,纪小姐应该也不希望是这样吧。”   我脚步顿了顿,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我面前说:“纪小姐,聪明的人应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只需要付出小小的一定代价,得到的却是你一辈子需要去努力奋斗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你不觉得这笔交易只赚不亏?”   我冷笑看向顾宗祠说:“顾总说的不错,可我还没到达这走投无路的地步,虽然我和沈世林之间谁都不是善男信女,双方不过都是各取所需而已,可这么多年职业生涯告诉我,作为一个人,应该遵守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他说:“你确实还没有到达走投无路的地步。可纪小姐是否想过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以为世林会为你放弃顾莹灯?”他笑了一声说:“他并不会,而纪小姐以后一辈子都将在他的掌控下,你现在既然没有能力逃脱他手心,时间久了你更加没有,或许他现在对于你还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才这么下血本来和你玩,可等到你年老色衰,两人之间的情趣全无,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没有子嗣的女人,到底该何去何从?”   我音量加大说:“顾先生为我想的还真是长久呢。”   他说:“每个人都要学会为自己打算,感情是一时的事情,以后的一辈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说完后,回身坐回沙发上,将手中那只剩半根烟掐灭,他说:“我不需要你现在给我做决定,也不会强迫纪小姐,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一把尺,纪小姐回去后,好好想清楚吧。”   我没有回身,只是说了一句:“告辞。”   出了这包厢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路边忽然迷茫无比。   我全身疲惫回到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内全部都是顾宗祠的话。他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我也知道将几个重点项目的信息透露给他,最多让万有多了一些失去这几笔项目的危险,可我相信沈世林完全有能力去应对的,这对于我来说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可以拯救盛东,又可以让自己从沈世林手心中逃出来,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大的诱惑中我会拒绝。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闹钟吵醒的,睁开眼第一时间便要穿好衣服上班,可还没从床上下来,我脑海内忽然冒出一件事情,我连爬带滚从床上下来,立即在窗户口的一处柜子前翻箱倒柜,从一堆文件中中终于翻出一张深红色的喜帖。   看了一眼日子,没有记错,今天是江铃的结婚日。   我站在衣柜前拿出一件礼服,换好后又为自己挽了一个头发,在出门前打了一个电话给姜婷让她代替我今天所有工作,她也没有问我今天请假是要去做什么,她很快便回答了一句好的。   我想,我不在对于她来说,更好。   在去参加江铃婚礼时,我在门口遇见了肖亮,她是和一位男人同行而来的,看两人相互紧挽着的手,便知道两人是男女朋友,她也看到我了,不过并没有和我大招呼,而是冷哼一声,便和她男朋友进了婚宴内。   我无所谓笑了笑,在门口给完自己的礼金便随着人群走了进去,婚礼现场并不是特别大,只是简单在酒店内办了几桌,来的人是亲人朋友同事,我自然坐在她同事那一桌,很不凑巧,我和肖亮打对。   她看到我后,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全程都是冷着脸,反而是他身边的男朋友时刻注意着她情绪,一时问她要不要水,要不要吃点糖,非常体贴,这时的她才露出一丝笑意。   直到台上的新郎新娘终于出现,江铃胖了不少,穿着厚重的婚纱站在谈集身边一脸幸福的笑,她手时不时捂住有些突起的小腹,让人很难相信就在半年前,她脸上除了铁面无私还是铁面无情,现在表情这样柔和幸福的她,真让人有种判若两人,恍如隔世之感。   或许,婚姻真是一种痛苦一快乐并存的一种矛盾关系体。   两人在幽默风趣的主持人调侃之下,非常害羞又幸福的说出了两人相知相爱的心路过程。   江铃说:“一个人女人再强大,终究是一个女人,在工作那时,我和我先生之间不断有争吵与矛盾,那时候的自己像极了一把冰冷的武器,对待任何都有了一种冷酷,而且我和我先生都同在一家公司,两人经常会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进行激烈的争吵,很多次,我觉得特别累,不知道是哪里累,虽然工作上的成功为自己带来了荣誉感,可我在这个位置上从来没有过踏实之感,总害怕一醒来自己就被比自己更年轻更能干的下属给代替。   确实之后的自己被更年轻更漂亮的下属给替代了,并且还因为对方导致我们夫妻两双双丢失了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可我并不怪她,我反而要感谢她,如果不是她,现在的自己才不会活的这么踏实又真实感,一个女人无论工作上在要强,总有一天会需要一个家,而谈集愿意给我一个家,我很感谢他,在这里我也同样要感谢来参加我们婚礼的所有亲戚朋友们,谢谢你们来见证我们最幸福的时刻!”   江铃说到最后竟然热泪盈眶,谈集在一旁将她揽在怀中,手中拿着纸巾不断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   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一刻的幸福。   我坐在台下静静望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之后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婚礼开席后,谈集挽着江铃在席间一桌一桌敬酒,轮到我们这桌后,江铃视线放在我身上,她眼底没有恨也没有责怪,而是带着浅浅笑意,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会觉得她很美。   她轻声说:“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说:“咱们好歹也同事一场,我总该来一下。”我看了一眼谈集,他对我虽然没有释怀,可今天是他们新婚日子,他也没有给我脸色看,至少也回了我一笑。   我笑着说:“你们好幸福呀。”   江铃笑着说:“你也会的。”   我说:“谢谢,那就沾沾你们喜气了。”   江铃和我简短说了两句,然后又和肖亮打了一声招呼,看到她身边的男人问:“这是你男朋友?”台厅向巴。   肖亮说:“对啊,新公司的认识的,打算下周一结婚了。”   江铃感叹说:“好快呀。”   肖亮说:“我现在都二十五了,再不赶快结婚,以后都成黄脸婆了。”   江铃笑着朝她举杯说:“谢谢你能来。”   肖亮和男朋友朝她杯子碰了碰,江铃又看向我,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肖亮二十五就急着结婚,我都二十六了,现在连参加婚礼都是孤身一人。江铃看到我尴尬的模样,她笑着说:“放心,以后我也会来喝你喜酒的,只是希望你别让我久等了。”   我笑着说:“当然,我也不年轻了,肯定要趁着自己还有市场时嫁出去。”   我从江铃婚礼回来后,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路边上漫无边际走着,我走到一处广场大屏幕处,上面正播放一则娱乐新闻,是顾莹灯和沈世林的婚期最终定下来的报道,屏幕上一对婚戒,外加一张顾莹灯一身洁白婚纱站于海边的照片。   我站在大屏幕下,耳边隐约听见有人感叹了一句:“郎才女貌,门户相当,天作之合。”我侧过脸去看,发现说出这些话的人,都是像我们这种为生活奔波忙碌的人。   有些人的婚姻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家,简单平凡幸福这就是最终目的,而有些人的婚姻,像一段传奇,备受人津津乐道,受很多人憧憬,可这样的婚姻注定只能受多数人憧憬与幻想,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拥有。   平凡的人注定是平凡,传奇的人始终是传奇。   我没有看完那则婚讯报道,转身从广场上离开,随着那些脚步匆匆,面色忙碌的人汇入这平凡中的其中一个。   我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又开始忙碌上班,我刚到达公司门口,我舅舅便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是公司现在因为资金无法周转,其他的业务没有钱投进去,不得不被迫停止,而和别的公司所签署的交货期就快,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资金可以任由他转动,他在电话内说:“我们随时都可能要赔违约金,已经有银行来催我们还贷款,现在还有人得知我们盛东的消息,开始来厂子内大吵大闹,押走了被益康拒收那批货。”   我舅舅声音内几乎带着哀求,他说:“精微,你到底有没有想到办法?”   我眉头紧皱,快速朝公司内走入说:“你别急,先找袁腾借钱周转,他会借的。”   我舅舅在电话内说:“徐婉怡知道我将股份给了你后,在家里闹着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也找过袁腾借钱,可是徐婉怡不肯,她现在怀孕了我也不想刺激她。”   我说:“宋驰呢?”   我舅舅说:“宋驰和徐毓前一个月已经移民国外了,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们。”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下一点一点往下沉,我说:“你别急,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会帮你去借钱,暂时周转的。”   我挂断电话后,看了一眼即将关闭的电梯,我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刚走出门两步,便看到面前有一辆车从身边经过,车内闪过姜婷的脸。   那辆车是沈世林的。   我站在那驻足观望了一眼已经消失不见的车,继续前行着,边走便掏出电话给了袁腾一个电话。   他接到我电话后,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问我找他什么事。   我在电话内对袁腾说:“袁腾,我们聊聊。” ☆、122.小人精   我去找袁腾,他已经坐在咖啡厅等我,我坐在他对面,他已经为我点好了东西。   桌上摆了一叠精致的抹茶味蛋糕。还有一杯卡布奇诺,这些都是喜欢的东西,我看了一眼袁腾。   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和徐婉怡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袁腾说:“下个月吧。”   我说:“这么快?”   袁腾说:“婉怡现在有了孩子。她嫌肚子大不好穿婚纱,想趁肚子还没明显之前,把婚事给办了。”   我笑着说:“恭喜了。”   我们两人静静对视了几秒,我发现袁腾似乎真的成熟了很多,他眉间一片淡然,再也看不见他以前和我见面时的喜悦了,现在的我在他心里应该算是普通朋友。   我收回视线,用勺子将杯内一张小熊笑脸搅乱,我说:“袁腾,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请你帮忙。”   袁腾说:“我知道你有事找我。”   我笑着问:“你怎么知道?”   他说:“一般没有事的话,你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的。”   我笑了出来,说:“你还真了解我,当然今天这件事情会让你为难。”   他看向我,等着我之后的话。   我说:“我需要和你借钱。”   他非常爽快问:“借多少。”   我想了一下:“七八百万吧。”   袁腾有些惊讶问:“怎么要借这么多?”   我说:“我有用。”   袁腾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帮盛东借的。”   我说:“你怎么知道吗?”   袁腾说:“我实在想不出你借这么多钱。是用来干嘛。除了盛东。”   我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摊开来说更方便,我需要这笔钱来周转,等盛东经过这段艰难期间,我会以市场利息价还给你的。”   袁腾犹豫了一段时间。他没有开口说话。   我喝了一口咖啡,笑着问:“怎么了?怕徐婉怡不肯?”   他说:“你知道的,按照我们的情谊这笔钱我肯定是要借给你的。”他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头说:“可很不巧就在前几天,婉怡说要掌管家里的账务,所以我把我的钱全部给她了。一时间我拿不出这么多。”   我有点失望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   袁腾见到我脸上失望的神色说:“你别急,我可以找朋友借一些,可能达不到你想要的字数,最多只能借到三四百万。”   我听了这个数字,确实不是预期要的数字,不过多几百万总比没有好,我说:“可以,什么时候有?”   袁腾说:“给我一个星期吧。”   我说:“一个星期太久,你知道的,盛东拖不了那么久。我们必须将快到交货期的一些货赶出来。”   袁腾说:“四百万我至少要两天才能拿出来。”   我说:“可以,麻烦尽快。”   袁腾说:“好的,我会尽量。”   我们两人交谈完后,双方都沉默着,以前袁腾还没和徐婉怡在一起时,我们两人相处也经常沉默,现在更加不用说。我快速喝掉杯内的咖啡,便想起身告辞时,袁腾问我:“你和沈世林最近怎么样?”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和沈世林,我耸了耸肩说:“没怎么样,我们从来就没怎样过。”   袁腾说:“他根本不适合你,现在他这样把你往死路逼,可见这个男人有多狠。”   我说:“无所谓,只要度过这个难关。一切都会好。”   袁腾见我这样说,也没在开口说什么,只是在我们最后分手后,他有些为难说让我别告徐婉怡他为我借四百万的事情。   我笑着说:“这是当然。”   我们两人分别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些沉重,大约还是接受不了,当初能够为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变成如今请求他帮忙,都要照顾另一个人的情绪的转变。   袁腾在第二天准时将四百五十万打入我账户,我知道这些钱对于盛东来说只能解决得了皮毛,可有总胜过无,我将四百五十万直接转到自己在盛东的财务那里,然后吩咐她拿去赶近期即将要交货的一批。   然后又打了一个电话让我舅舅先暂时收回和滕州一起承包万有项目的投资,先将资金撤回来补盛东现在的空缺,我舅舅当即就在电话内否决了我这个决定,他说他不会撤回滕州的资金的,那边已经正式开工,如果撤掉的话,当初费了那么大代价为滕州竞标到万有的项目就白干了,到最后全部都是让养岱全干了。   我非常明白他不会肯,可现在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盛东必死无疑,必须保住老本行,才有力气进行万有的项目,如果盛东出事了,到时候他背负一身债,更别说和杨岱一起承包万有的项目了。   我在电话内劝他,我说:“舅舅,现在我们必须这么做,你全部把盛东的钱挪到了万有这个项目上,如果盛东倒了,你以为万有你还有钱继续投资进去吗?”   我舅舅在电话内说:“不行,万有项目我好不容易才竞标到,还给了你盛东百分四十的股份,现在要我半途而废,全部便宜杨岱,我肯定不干。”   我知道现在无论怎么劝,都没用,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好不容易拿到的一块肥肉弃之不顾,可现在我们只能拆东墙补西墙,我和我舅舅在这件事情上发生了很大的分歧,双方各执己见。   最终没法,我妥协了,我说:“那我们另外想办法。”   在筹集资金这段时间,我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张楚也发现了我症状,她问我几次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说我这段时间在公司内总是匆匆忙忙,甚至时常旷工早退,她问我难道不怕被开除吗?   说到这里,张楚像是响起什么,在我面前酸溜溜的说:“姜婷这小妖精,今天又和沈总去应酬了。”   我听到张楚这样说,没怎么说话,而是随口问了一句:“在哪里应酬啊。”   张楚挨在耳边神秘兮兮说:“当然是在百花殿,听说最近万有接手了政府一个新环保城计划,沈总今天正在和官员们谈这个问题呢。”   我听她这样,疑惑的重复了一句:“新环保城计划?”   张楚说:“对,听说是好大一个工程,总资金投资就上了三十一亿不止。”   我说:“居然这么大项目。”   张楚说:“是呀,现在知道的也只有我们四十楼到五十楼之上的人,四十楼以下的人还不知情,正在保密阶段。”   我听了,点了点头。   张楚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哎,中午了,咱们下楼去吃东西吧,听说对面有一家糖水店的糯米丸子很好吃。”   我说:“好啊。”   我和张楚两人收拾了桌上的文件,便一起下楼吃东西,刚出大门便有一辆车开了过来,司机将后面的门拉开,里面下来一个人,是带着墨镜的顾莹灯,她一眼就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她。   张楚在我身旁有些激动说:“顾小姐耶。”   我没有理会她的激动,而是对下车的顾莹灯笑着打招呼说:“顾小姐。”   她对我笑着走了上来,问:“精微,你去哪儿?”   我说:“和同事去吃饭。”   顾莹灯点了点头,我问:“你来找沈总吗?”   顾莹灯说:“对呀,打他电话没人接,刚才打到你办公室也没有接,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我说:“什么时候打的?”   顾莹灯说:“早上打的。”   张楚在一旁说:“我们早上行政部的电话线出了问题,一个小时前才修好。”   顾莹灯听了说:“原来是这样。”   我说:“沈总没在公司。”   顾莹灯问:“他去哪儿了?”   我说:“他正在百花殿和官员们吃饭。”   顾莹灯有些奇怪问:“平时他开会不是都你在跟吗?”   张楚立马阴阳怪气插嘴说:“现在不是纪秘书了,变成将姜婷……”   我小幅度推了一把张楚,她瞪了我一眼说:“怎么了?本来就是事实啊,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顾莹灯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她嘴角的笑意收了收,问:“姜婷是谁。”   我说:“是我的助理,新来的。”   顾莹灯像是想起什么,她说:“就是上次你带来世林办公室那个女孩子?”   我说:“对,是她。”   顾莹灯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的笑,不过并不是特别明显。我看了一眼时间,正要和顾莹灯告辞时,她忽然拉住我手撒娇说:“精微,你陪我去百花殿吧。”   我说:“沈总在和官员吃饭,这样好像不好吧……”   顾莹灯说:“没事的,我们只是去看看,并不进去,咱们在外面等他谈完事情出来就好了。”   我没有拒绝,对身边的张楚说:“张楚,你一个人去吃饭好吗?我陪一下顾小姐。”   张楚看了一眼顾莹灯,立马说:“嗯嗯,没关系的,你陪顾小姐吧。”   她说完这句话,便一个人离开。   我和顾莹灯坐上她开来的那辆车赶往百花殿,顾莹灯说这段时间她之所以没有来找沈世林,是因为前段时间去国外旅游了,为以后婚后的度蜜月做充分的准备。   我听了笑着问她哪些地方她觉得适合度蜜月的,顾莹灯思考了很久,笑着说:“我还是觉得马尔代夫美,虽然去过很多次了,可那里的气候和风景挺适合情侣去的。   我笑着说:“我也觉得马尔代夫很美,只不我没去过。”   顾莹灯说:“以后你结婚了,可以让你老公陪你去。”   在路上闲聊期间,车子已经到达了百花殿的门外。我们没有进去,而是坐在车内等待着,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百花殿门口有人陆陆续续出来,紧接着有车从停车场一辆一辆开了过来,停在门口。   门口出来一些穿西服的官员,我和顾莹灯坐在车内静静望着,很快,便看见身穿黑色西装从门内走出来,他身后果然跟着姜婷。   姜婷正寸步不离跟着她,目光一直停留在正和别人说话的沈世林身上,眼睛内隐隐流露出一丝欣喜。   我从百花殿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顾莹灯,她脸上多少变化,可视线明显定在姜婷身上。   我们坐在车内谁都没说话,一直看着百花殿门口沈世林和官员们交谈了几句,之后那些官员陆陆续续上车后,车子从门口一辆一辆离开,当沈世林和姜婷要上车时,顾莹灯忽然对司机说:“往前开。”   司机听了她的话,将车子开动缓缓朝沈世林开了过去,一直停在沈世林的车前。   顾莹灯从车内下来,我也随着她下车,本来正由经理亲自开门弯身进入的沈世林直起腰,看向顾莹灯和我。姜婷也有些惊讶的看向我。台厅双扛。   顾莹灯脸上带着笑意走上去挽着沈世林的手臂,唤了一句:“世林。”   沈世林看向身边的顾莹灯问:“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顾莹灯伸出手保住他,在他胸口蹭了蹭撒娇说:“想给你个惊喜嘛,所以自己就来了呀。”   沈世林轻笑一声,拍了拍我顾莹灯的后背,说:“怎么样,好玩吗?”   顾莹灯从他怀中抬起脸,说:“还好,要不是你没空,我才不会一个人去呢。”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是视线定在沈世林旁边的姜婷身上,问:“什么时候助理比秘书的权限都大了,以前不是精微陪你出来应酬吗?”   沈世林淡淡扫了我一眼,对顾莹灯说:“嗯,她最近有些事情忙,所以换她助理。”   顾莹灯若有所思点点头,姜婷立马毕恭毕敬唤了一声顾小姐,顾莹灯看了她一眼,笑意盈盈的并没说话。   我们都站在百花殿门口时,经理立即走上来说:“顾小姐,不如进去喝杯茶?百花殿最近新出了一种糕点,正想请您试试呢。”   沈世林看向顾莹灯问:“怎么样,需要试一下吗。”   顾莹灯高兴的说:“好呀,正好在国外这几天吃了太多汉堡,很想念百花殿的糕点,咱们吃完再走。”   沈世林点了一下顾莹灯的鼻尖,笑着说:“小人精。” ☆、123.意外   顾莹灯因为想吃这里的糕点,我们由着经理重新带入,经理对着对讲机直接让服务员给我们开了一间雅阁,是在一间亭子的阁楼之上。四周没有窗户,只有水红色帷幔在风中四处随风飘舞着。   顾莹灯站在亭子内,望着楼下的风景。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嗯,有花香。”   经理端着一壶茶过来,有服务员陆陆续续摆好茶具和茶案,沈世林坐在石凳上,顾莹灯闻了闻花香后,随着沈世林坐了下来,望着服务员端着各色各样的糕点上桌。   我和姜婷站在一旁,并不敢直接上桌,顾莹灯看了我一眼说:“精微,你来坐。”   她只喊了我,并没有请姜婷,我立马拒绝说:“不用,顾小姐和沈总用吧。”   顾莹灯说:“刚才你还没吃饭,便被我喊来了,现在肯定很饿,你快坐下。”   我不断的拒绝着。最终赖不住顾莹灯的热情我只能坐下。   顾莹灯手中捏了一个糕点笑着说:“这里的空气真好。”   沈世林说:“嗯,还算可以。”   顾莹灯说:“反正比国外的好多了。”顾莹灯看向我,见我根本没碰面前的东西,立即指着我面前一碗东坡红烧肉说:“你吃点,千万别和我讲客气。”我感觉再矜持下去。就显得矫情,只能拿起桌上的银筷夹了一小块东坡红烧肉,我小口尝了一口,觉得味道没有想象中的油腻,肉质嫩滑,味道还可以。   顾莹灯眼巴巴看向我问:“怎么样?好吃吗?”   我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笑着说:“肉质嫩滑,还可以。”   顾莹灯听了我的话,伸出手也在小盘东坡肉内夹起一小块,她尝了尝,皱眉便放下筷尖处没怎么动的东坡肉说:“有点油腻。”   似乎很难吃,服务员正要提起茶壶为她倒水时,顾莹灯挥了挥手,示意服务员退下,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姜婷说:“姜助理。倒茶会吗?”   姜婷听到顾莹灯唤她,立即上前来对顾莹灯说:“我来为您倒茶。”   她提起茶壶,首先为顾莹灯倒了一小杯茶然后端起茶杯双手毕恭毕敬递到她面前,顾莹灯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   姜婷又提着茶壶来到我面前,刚要为我倒茶时,顾莹灯忽然站了起来,她四处观察了着风景,姜婷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为我倒茶,茶水在杯内满后,她端起手中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递给我,我伸出手刚触碰到茶杯要接过时,顾莹忽然在姜婷灯身后尖叫了一声。人便摔在了她身上。   正在端茶给我的姜婷手一晃,茶水便晃荡了出来,当我手感觉到灼热的刺痛时,我听到姜婷惨叫了一声,我身体忽然被人一拉,人便被沈世林抱在怀中站了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那杯水便从姜婷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水花全部溅在姜婷穿着丝袜腿上,她立马蹲下身捂住自己烫伤的腿惨叫了出来。   我还没回过神来,沈世林忽然抓住我手,对站在一旁吓傻的服务员多沉说:“还愣着干什么?拿冷水过来。”   他说完,便拽住我手,拿起桌上一杯冷水往我手上一浇,我感觉到疼痛,动了两下,他立马按住,语气不是很好说:“别动。”   当沈世林做完这一切后,我抬头一看发现刚才摔倒的顾莹灯已经从地下站了起来,而姜婷也捂着被烫的手,她还蹲在地上,两人全部看下我,我意识过来后,忽然快速从沈世林手中收回手,立马站起来说:“沈总,我没事。”   沈世林似乎也才意识过来,看向看着我们的顾莹灯和姜婷,很快有白花殿的医护人员提着急救箱走了上来,一把将蹲在地下的姜婷扶起,立马为用冷水冲刷着,她双手比我惨,大面积烫伤,手背上泛红,很快便起了水泡,可她却没有坑一声,只是任由医护人员为她处理着,她脸色因为疼痛发白。   我正发呆时,沈世林一把将我按在石凳上,便有人提着一桶一桶冷水上来,开始为我冲着手上的伤口,没多久,手上的灼热感逐渐消退后,医生才为我涂着手上并只有小面积烫伤的伤口。   沈世林皱眉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顾莹灯走了上来,满脸歉意说:“刚才……对不起,精微我没想到鞋子会滑掉,害你和姜婷受伤了。”   刚才谁都看得出来我顾莹灯是故意的,可谁都没有戳破,我任由医生涂抹着手背,笑着说:“没事的,你也是不小心的。”   顾莹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身看向身后的姜婷一眼,大概是药水让皮肤感觉到刺痛,姜婷一脸冷汗,竟然疼的小声叫了出来,顾莹灯在一旁对着那医生大呼小叫说:“你轻点!”   那医生只能点点头。   当医生为我们全部处理好后,姜婷忽然看了一眼沈世林,她眼里隐隐流露出什么,沈世林并没有看她,他的目光一直停在我手背上。   我抬头正好和姜婷视线相撞,她带着水光的眼睛内竟然有一丝恨意,我像是忽然间明白过来什么,侧过脸看向站在一旁的顾莹灯,她脸上一丝得意还来不及收,在看到我看向她后,脸上立即带着关切的笑意。   我忽然像是意识到,顾莹灯刚才那一计似乎是想让姜婷恨上我。   我立即走到姜婷面前拉起她手,查看她伤势问:“还疼吗?”   姜婷含泪看了我一眼,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放到沈世林身上,隐隐带着殷切。顾莹灯走上来,来到沈世林身边庆幸说:“刚才还好世林拉了一把精微,不然两人都会大面积烫伤,那就麻烦了,现在还好,精微只是烫伤了一小块,医生说过几天就会好了,可惜姜助理手上的伤可能会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愈合,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顾莹灯说到这里,立马自责说:“我刚才……真没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世林面无表情看向顾莹灯说:“今天你话怎么这么多。”   顾莹灯听到沈世林的话后,抬脸看向他,大约是沈世林从来没用过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咬着唇问:“世林,你这是在怪我吗?”   沈世林脸上一直保持阴沉,直到顾莹灯表情快要哭出来后,他忽然笑了一声,走上去将她揽在怀中,擦拭她下眼睫毛处挂着的眼泪,略带责备说:“我只是在担心你,这么大了,怎么走个路还这么不小心?”   顾莹灯有些委屈埋在他怀中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当时地下太滑,我脚步不稳就摔倒了。”她说完后,在他怀中竟然哭了出来,她说:“世林,你别生我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世林抱着顾莹灯在怀中哄了一会儿,说:“我没有生你气,只是担心你摔伤,好了,别哭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你哭的。”   顾莹灯埋在沈世林怀中嘤嘤哭了许久,终于从他怀中起来,看向我和姜婷可怜兮兮说:“精微,姜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受伤了。”   我抬着烫伤的手,对她笑着说:“没事,你也不是有意的,这是个意外,大家都不想的。”   她再次看向姜婷,姜婷咬着唇,许久说:“没事的,顾小姐,你别太自责。”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没有谁还有心情品尝糕点,我和姜婷上了陈哥的车,顾莹灯和沈世林上了顾莹灯的车。   我和姜婷坐在车上后,陈哥看到我手上的伤惊呼了一声:“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手上这是烫伤了还是怎么了?”   我收了收说:“没大碍的。”然后没有多看陈哥,而是看向身旁的姜婷问:“还疼吗?”   姜婷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打算和我说话,只不过她最终还是开口说:“不是很疼。”台厅豆圾。   见她不想说话,我只能坐在她身边叮嘱她伤口的一些禁忌,让她回家多注意注意。   她坐在那儿听着,始终没吭声。   我想了想,说:“姜婷,刚才因为我就坐在沈总身边,所以他拉的人才会是我,如果是你坐在他身边,他一定拉的也是你。”   姜婷说:“你不用和我解释,我知道的。”   我问她:“你知道什么?”   姜婷说:“你不用假惺惺,你不过是一直在利用我。”   我完全没听懂她话,我说:“你把话说清楚。”   姜婷忽然扭过头看向我,平时那沉默不语,容易害羞的女孩子此时眼神内满是恨意,她说:“你还用我说的多么明白?其实你和沈总早就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可那时候的你贪得无厌,利用自己职位的方便和向恒之间有勾当,你怕沈总知道你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想全身而退,所以才会利用我去吸引沈总的视线,然后自己好一点点隐退是吗?纪精微,你故意让行政部的人孤立我,故意让张楚甩我一巴掌,这全都是你做的对吗?”   我冷声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姜婷冷笑一声说:“你别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你也别以为评标团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我告诉你,只有你一个人在掩耳盗铃,你的贪心你的心机,难道还不够吗?”   我说:“评标团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婷说:“是我和沈总举报的。”   我说:“你到底想干嘛?!”   姜婷问我:“我问你到底想干嘛?表面对我好,其实背地里刀刀插我胸口,你做人可以还虚伪一点吗?你不知道你对我假惺惺笑的时候,我有多恶心。”   我气的全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哥忽然将车来了一个紧急刹车,因为惯性,我和姜婷往前一倾,陈哥说:“你们要吵下车吵!”   我和姜婷谁都没再说话,各自看向车窗外。   一直到达公司后,沈世林的车已经不见了,大约是没有来公司,陈哥坐在车上说:“姜小姐,你也别光说别人,你不也是在将计就计吗?就算精微耍了一些小手段又怎么样?难道你没有耍手段吗?你现在在这里说什么贪心不贪心的,你用身份来说?而且她还是你上司呢!”   我没想到陈哥会忽然开口,他停了停话说:“再说,精微和沈总之间有关系我们自己都明白,可你什么意思?你不也一副清纯小白兔的模样恨不得上去倒贴吗?你也彼此彼此,你们两人谁都好不过谁,只不过姜助理,以后有些话别摊开来说,摊开来说的话,就太没意思了,半斤对八两,谁也好不过谁。”   陈哥的话将姜婷说得脸色白一块青一块,她刚想反驳什么,话到嘴边忽然一句也没说,推开车门便气冲冲离开。   只剩下我和陈哥坐在车内,过了半晌,我说:“陈哥,你没必要帮我的,毕竟少得罪一个人,总归有好处。”   陈哥说:“一个小小的助理我还怕她不成?这小助理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每天摆着一副小白兔的脸给谁看。”   我笑了笑说:“总之谢谢你。”我苦笑一声说:“我可能中计了。”   陈哥有些不明白问:“中什么计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对陈哥说:“以后我的日子肯定不太平了,这小白兔发飙了。”   陈哥说:“你还怕她?当初江铃你都不怕?你还怕这刚出校门的奶娃娃?”   我笑了笑,没说话。   陈哥叹了一口气说:“当初在山城时,你和沈总多么好,当时我们还去参加灯会了呢。”   我闭上眼睛说:“陈哥别说了,那都是过去了。”   陈哥叹息了一声,他果然没再开口。   我坐在车内好一会儿,然后再次对陈哥说了一声谢谢,便从车上下来了,我到达行政部后,张楚看到我手也受伤了,立马惊呼了一声说:“我的老天呀。怎么一个二个都受伤了?”   我问她说:“姜婷呢?”   张楚撇了撇嘴说:“谁知道呢,刚才进来后,便气冲冲去了洗手间。”   我听了张楚的话,立即从行政办小跑出去,刚到达洗手间,便听见姜婷嚎啕大哭声。 ☆、124.无力回天   我站在那儿听着姜婷在里面哭了好一会儿,并没有进去。我进去了又能够怎样?解释又能够怎样?在愤怒面前不管你的道歉与解释多么真诚,她已经没有理智去思考那么多,她唯一的想法是。如果可以,恨不得将你杀掉,等这个念头一闪过。愤怒逐渐褪去时,和她说的话比现在强行上去说的话有用一百倍一千倍。   我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我处理好手中所有事情后,和张楚从公司内出来,本来是要相约一起吃晚饭的,张楚接了一个朋友的电话,大约是有事情,便提前先走了,并没有和我一起去吃完饭,我看了一眼时间,也没什么食欲再去大吃一顿,沿着这条街走着,走出了商业街中心,便停在一家沙县小吃店门口前,走了进去点了一份汤一份米线,便坐在那儿望着店外面车流如潮发着呆。   我随便吃了两口东西。便买完单,提着东西从沙县小吃的店内出来,因为这边车并不是好打,自己又没有开车,便一个人散着步。散了一会儿,路边经过的人时而侧目看向我,我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侧过身一看,是一辆私家车,它正以人行速度缓慢跟在我身后。   我站在那辆车前,没有在走动,那辆车也终于停了下来,有人将车门推开,下来的人是陈哥,他手中提了一袋东西来到我面前。   我疑惑问:“陈哥,你跟着我干嘛?”   陈哥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提着的东西交到我手中,我拿在手中看了一眼,是市面上不常有卖的烫伤药膏。陈哥说:“沈总说。他不希望你身上留有任何一个疤,所以,这段时间让你好好护理好手上的伤口。”   陈哥说完这句话后,没在多说什么,回身上了那辆开着大灯的车,我提着东西站在那儿,看着陈哥上车后,那辆车转了一个弯缓慢开动,因为这里是人行道,刚才有停了一小会儿,正好经过交警来巡查,有一位骑着摩托车的交警挡在车前敬了一礼,车子停了下来,交警和车内的人交涉着什么。在单子上大约是写了一个罚单之内的东西,递进去后,只看见车内有一双手递了两百块钱出来,交警再次敬了一个礼,车子便往前开走。   我站在那儿发愣许久,发现路边的人全部都看向我,我提了提手中的东西,然后没再停留,继续往前走着,回到家后,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发现有些红肿,因为不能碰水,也不能洗澡,只能坐在那儿看着空落落的房间想办法,许久,才起身来到浴室用毛巾随便洗了一下脸,便回了床上躺着。   第二天去上班,姜婷也来了,我在行政办开完会后,当家都要散去后,我喊住了姜婷,她停下来看向我。我从台下走到她面前,将手中一只药膏递到她手中说:“虽然我不是很想理你,你也不是很想理我,可以后我们还是需要一起工作下去,你也别和我耍小性子,我们这是公司,不带有任何私有感情,如果你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而记恨我,那我也只能和你说声对不起了,谁都不欠你,是,确实我被沈世林拉了一把,可你该恨的人并不是我,我也并没有让他拉我,如果因此你觉得我欠你的,对你内疚万分,那你就想错了,拿着这只药膏,好好我擦着伤口,别给自己手上留疤,不然你以后想到这行业立足都难,我想说的只是这些,收好你的药膏,最好在十分钟内把你这幅全世界好像欠你的情绪收起来,我是你上司,请你来是让你工作的,并不是看你臭脸的。”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中的那只药膏放在她手中,转身离开了。   中午楼上开高层会议,因为姜婷的手不方便,我代替她去沈世林身边做会议记录,我抱着等下会议上需要用到的文件上了沈世林办公室,他正好从办公室内出来,他身后跟着的人是他的助理,付博。   付博这个人我并没有怎么见过,至少在沈世林身边当差这么久一来,除了上次在他别墅看过机会,基本上他是不长出现在公司的。   他大约是主要管理沈世林手下的房产,与地皮还有商铺的投资,我抱着手中的文件到达他面前时,付博对我点了点头,我也回以他一笑,然后对沈世林说:“沈总,会议上的资料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他听了没说话,而是径直往前走,我跟在他身后一直往会议室内去,到达会议室内,高层们都已经到了,沈世林入座在会议桌前。   这次开会的内容时关于环保城计划第一步排污方案,这次这个项目投资量非常大,并且还需要配合政府新出的排污方案进行实施,半点也来不得虚的。以前的环保城虽然打的是环保城的主题,可真正按照政府的政策来实行的很少,因为目前在环保这一块,光排污上所需消耗的资金就非常庞大,一个工程做下基本上可赚的很少。   而且这个项目万有还并没有真正接受,还在初步预算与接洽中,这次召开会议便是商量这块棘手的肥肉万有是否值得吞下,又能否在吞下后,全面按照国家的政策施行后,保证万有在这项大工程中有足够的利润可赚。   有高层认为,配合国家政策来建立这环保城有点不现实,一条一条符合规定更加不现实,所能够做到的地方必定会有欠缺,可这又是政府项目半点也来不得虚的,为了节省资金和可赚利润,他建议在市面上找一家排污公司,在背后出资让对方来接手这个项目,而之后那个公司是否是按照政府的规定来实施的,这就不关万有的事情了。   有些高层并不认为这样的办法好,当场便将这个意见反驳了,他们认为一点是,在后面出资,如果排污公司并没有达到政府所要的要求,万有一样会有影响,这件事情必须由万有来亲力亲为。   两方不同意见的人商量了许久,我正坐在一旁手拿电脑坐着会议记录,在电脑上敲击着,牵动手背上的伤口有点疼痛,我正想停了停,发现这一漏神,大家的话题飘了很远。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指,正想继续时,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的沈世林对助理付博说:“你来做。”   本来正认真讨论的高层,忽然被沈世林这句题外话全部吸引了视线,所有人都看向,沈世林坐在一旁,坐姿端正,半点也没有异样,在付博接过我手中的电脑后,便淡淡说了一句:“继续。”   这次会议开了大约两个小时之久,我一直坐在沈世林身边听各方高层的讨论,沈世林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在一旁安静听着,一直到会议散会,付博将做好的会议记录保存好,然后拿着电脑上来交给我说:“纪秘书,已经保存好了,你只需要存一下档就好。”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电脑,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他笑着说了一句:“不客气。”便随着沈世林出了办公室大门。   我刚到行政办门口,我舅舅再次打来电话给我,他说:“精微,你筹到钱了吗?”   我说:“筹了四百多万,有一家小药厂的货暂时应该出得来。”   我舅舅在电话内说:“四百万根本不够,刚才那几家大厂子又打电话催我出货了,并且还要求提前交货,现在因为短缺资金,所有业务全面停工,这让我哪里有货给他们啊!”   我说:“你找你生意上的朋友借一下,现在我只能给你提供这么多。”   他在电话那端冷笑一声说:“什么生意上的朋友?你得势时你就是朋友,不得势,他们恨不得一人踩一脚,精微,我告诉你,今天又有银行催我还款了,还说如果规定的日子内还不了贷款,便要拿盛东作抵押。”他说完,还不放心说:“精微,舅舅这次可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再过半个月你要是没想到方法,我们两人身上就要背上大笔债。”   我万分疲惫的说:“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我挂断电话后,望着窗户口外沉思,难道我这一辈子真过不了这一关了?还是说在山城乾湖那次相遇,真是一个破不了的劫?   我这一辈子真要一直被沈世林掌握,然后受他摆布吗?这是我希望的生活吗?   就像顾莹灯说的,一辈子在他织的这张网内,坐井观天,永远等着井口上的男人朝井底投食,如果是这样,那我的理想,我的人生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不,这样的生活太可怕了,我应该需要有一段正常的婚姻,我不能像顾所说,一直困在他手心内,年老色衰后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这样的自己会不会太过悲哀了?   我握住手机的手一紧,在心内告诉自己,只要过了这一关,我就会有盛东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从此我可以很好的运营盛东,到那时候,再也不用自卑害怕别人瞧不起自己了。   可是,现在的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想?盛东走到现在这一地步,如果沈世林不退让,明显是一盘死棋,任凭我如何努力也会无力回天。   如果我答应顾宗祠……这个念头冒出来,我狠狠摇头,不,一定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能这样做。   正从茶水间泡了杯速溶咖啡出来我的张楚走了过来,拍了拍我肩膀,我吓了一跳回过身去看她,张楚担忧的问:“精微,你怎么啦?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勉强笑了笑说:“没事的,只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   张楚低头看了我一眼,她忽然小声尖叫了一声说:“呀,你抓你自己手干什么?!”   我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过果然发现烫伤的部分,有深陷的指甲痕迹,我立马收回手,张楚抓住我手在伤痕上吹了吹,说:“精微,你现在太不正常了,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从她手中抽回手,笑着说:“没事的。”   张楚刚想说什么,我手中的手机便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键,刚问了一句:“请问哪位。”   里面忽然传来一个男声,他在电话内说:“您好,纪小姐,我是顾先生的助理,上次我们见过,您还记得吗?”   我看了一眼张楚,朝着办公室内走去,直到关上门口,我才说:“我记得。”   顾宗祠的助理说:“沈总想约您下午见个面。”   我犹豫了一段时间,说:“好,下午五点我才有空。”   电话内的人说:“好的,五点没有问题,还是在百花殿。”台在呆划。   我说:“行。”   一直到下午五点后,我从公司内下班,张楚约我一起去吃饭我拒绝了,直接开车赶往了百花殿,到达那里时,有人将我直接引到上次我和顾宗祠见面的包厢,我进去后,他正坐在红木椅子上,看着身穿素净旗袍的服务员演示着茶艺。   木棍撑起的窗户外,有池碧绿的池水,池水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车,正带动着中池内的水,有不知名的花瓣飘洒在水面上,房间内一片宁静悠然,说不出的让人舒心。   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顾宗祠从服务员手中的茶杯上移开视线,看向站在门外的我。   他笑着说:“你来了。”   我说:“对。”   有服务员抬了一把椅子放在顾宗祠对面,他说:“请坐。”   我也没有任何客气,便直接坐在了他对面,服务员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接到手中,看向顾宗祠说:“顾先生,我非常明白您今天约我来的目标,我来是想告诉您,还是之前的话,我有我的底线,抱歉,并不能帮到您。”   顾宗祠一点也不急,他闻了闻茶杯内浓郁的茶香说:“我一早就知道你答案,也不是来强迫你,只是单纯想和你喝一杯茶。” ☆、125.阴谋   我笑着说讽刺说:“顾先生真闲。”   他说:“你真不多考虑一下?”   我笑着说:“不了,从来就没有考虑过。”   顾宗祠低笑一声,问:“值吗?”   我说:“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来评判是否值不值。只要依照自己心内走,自己觉得值,那便是值。”   顾宗祠放下茶杯。拍了拍手,笑着说:“精彩,纪小姐的话真是精彩,倒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说实在话,如果今天你答应了我,我会觉得你这种女人一无是处。不过一般讲情义的人都不会有出息,反而一心向上爬的人,虽然贪心,可她注定有一天会成功。”   我说:“谢谢您夸奖。”   顾宗祠说:“你这样的决定,他并不会感激你。”   我说:“我这样的决定无关任何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顾宗祠看了我良久,说:“或者说,其实下意识内你已经爱上了他,所以宁愿被他禁锢,面对唯一可出逃的机会你之所以退缩。是明白,只要你背叛了他,你们之间将永远不会有可能,所以,你不敢。也不愿,对吗?”   我握住茶杯的手有些抖,低头喝了一口浓郁茶香的茶,看向顾宗祠说:“顾先生,你觉得我这样的年纪,还会被蛊惑在男女的情爱中吗?”   他大笑了一声,说:“被情爱蛊惑可无关年龄,只要你一天还活着,就难保自己不会有一天深陷这泥潭中。”   我看向顾宗祠说:“那阮陵遇之于顾先生呢?”   顾宗祠语气淡了下来,他说:“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   我说:“顾先生为了她,和正在和顾家合作的沈家作对,值得吗?”   他低下头喝了一口茶,说:“阮陵遇死的时候,怀了我的孩子,两个月。”   我手指下意识握住茶杯。没有说话,顾宗祠看向我冷笑一声说:“当初在酒吧,是你报警的,对吗?”   我放下茶杯,没有说话。   顾宗祠端起桌上那茶壶,缓缓为我茶杯内再次蓄满茶水,他说:“放心,这笔账我不会算你身上,虽然你是导火索,可对付女人向来不是我顾宗祠的习惯,这笔账我会和沈世林一笔一笔算清楚。”   我重新端起面前那杯茶,然后一点都感觉不到烫的感觉,端到手中后,便一口喝了下去。心内是一种钻心的疼痛,却被这股灼热赶走了身体内的冰冷。   我和顾宗祠在这间包厢内坐了一会儿后,我放下手中空了茶杯,起身说:“叨扰了。”   我转身要走,顾宗祠从红木椅上站了起来,扣好胸前的西装扣子,他说:“我送你。”   我刚想拒绝说不用,话到嘴边看到他已经来到我面前,只能说一声:“那就多谢了。”   我们两人从屏风内走了出来,服务员将包厢的门轻轻一推开,我刚抬脚出去,一抬眼,便看见沈世林从我们打对的包厢走出来,我浑身僵硬。走在后面的顾宗祠在我身后对对面出来的沈世林说:“世林,原来你也在这里。”   沈世林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顾宗祠,嘴角带着笑意说:“宗祠怎么会和我秘书闲情逸致在这喝茶。”   顾宗祠来到我身旁,对沈世林说:“莹灯上次吵着闹着要将纪小姐介绍给我,我赖不过,所以约了纪小姐出来坐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他话停了停,再次说:“应该不会介意吧?”   沈世林笑意盈盈说:“怎么会介意,已经是下班时间,这是她的自由。”   付博在他声旁低声提醒了一句:“沈总,谭总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   沈世林对顾宗祠说:“那就不打搅了。”他说完后,视线在我身上冰冷一扫,随即往前走,没过多久,便消失在拐弯处。我一直没有动,顾宗祠在一旁提醒说:“纪小姐,该走了。”   我握紧拳头说:“你故意约我来,是早已经算准了沈世林会在对面,对吗?”   顾宗祠走在我面前,说:“也可以这么说。”   我说:“你到底在打算什么算盘?”   顾宗祠说:“既然纪小姐已经放弃了手中的机会,那就别问为什么。”   他说完后,便朝前走着,顾宗祠的助理正好从走廊那端走了过来,挨在顾宗祠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顾宗祠满意的笑了笑,说:“走吧。”便和助理从我面前消失,留我一个人站在那儿。   我从百花殿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开车去了沈世林别墅,等到差不多夜晚十一点,有车开了进来,停在了大门口。我立即从车内下来,走到沈世林车门外,抬手敲了敲紧闭的车窗。   车熄火,许久,静默的车内才缓慢降下车窗,出现沈世林的脸,我甚至来不及观察他神色,而是开口说:“今天之所以我会和顾宗祠吃饭,是他一手策划的。”   沈世林没有看向我,而是面无表情看向前面,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出,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说:“那你告诉我,他在策划什么。”   我说:“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为了盛东求尽了人,都没有人愿意帮盛东,可沅陵遇的死你知道吗?她死的时候怀了顾宗祠的孩子,他才会想要利用我对付你。”   沈世林终于侧过脸看向我,他脸上是冰冷的笑意,他说:“那你说说看,他想怎样对付我。”   我说:“前几天他约过我一次,并且提出条件让我将万有最近的重点项目的资料透露给他,他便为我帮盛东。”   沈世林说:“所以呢。”   我说:“我没有答应,当场就拒绝了,可顾宗祠说给我时间考虑考虑,我从他哪里离开后,所以他今天又约了我,再次问我答案,我还是拒绝了。”   沈世林抬眸看向我,半玩笑半认真说:“所以,我应该感谢你没有背叛我吗?”   我说:“沈世林,我并不需要你感谢什么!我之所以拒绝也不是为了你,这是我身为你秘书的职业操守,我来是想告诉你,顾宗祠不是什么好人,今天他故意约我在你对面喝茶,并且正好让你撞见,他动机一定……”   “好了。”沈世林忽然出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愣了愣,他坐在车内说:“他想要做什么,几天后自会有结果,而你是否背叛了我。”他轻笑了一声:“你也不用急于解释,在结果没有出来前,你这些话,都是废话。”   很快他车窗缓缓升了上去,车便从面前发动开向别墅内,我站在那儿看了一眼朝着地下的石子狠狠一踢,骂了一句:“滚你妈的废话!爱听不听!”   骂完后,还是有些不甘心看向别墅内,发现楼上楼下都有灯光,正想收回视线,视线落在二楼的阳台上,顾莹灯正一身浴袍,手中端了一杯牛奶远远的看向我,我们两人对视了一下,她对我甜甜笑了笑,然后端着手中的牛奶进了房间。   我紧握住拳头,站在那儿许久,转身回了车,然后将转了个弯,便开了最快的速度朝面前的路开了过去。   之后几天我上班更加心神不宁,总觉得顾宗祠让沈世林撞见我和他在一起目的绝对不单纯,我想了好久,可还是没想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再次恍恍惚惚过了两天后,发现公司内一切正常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肯定是自己多想了,这么久没动静的话,一定只是巧合。   终于,我放下心来正准备好好工作时,我舅舅再次打来电话,我以为他又是为了公司的事情,正想告诉他我会想办法时,我舅舅忽然在电话内兴高采烈说:“精微!咱们公司有救了!”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有些不确定说:“舅舅你再说一次。”   我舅舅在电话内说:“今天早上我接到泰和制药厂的电话,他们厂内的厂长说,他们最近正急需一批货,说要我将益康拒收的那批货转卖给他们,并且还和我说,要多追加一批果冻胶,因为他们厂不仅是制药厂,还是经营零食厂,并且还承诺会先打款给我们!”   我听我舅舅在电话内掩饰不住的兴奋,没有高兴过早,而是问舅舅:“泰和制药厂?”   舅舅说:“对,紧排益康制药后面,和益康制药在行业内一直是竞争对手。”   我说:“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舅舅说:“一点都不突然,泰和一早就知道我们和益康闹掰了,为了和益康作对,自然就帮我们呗。”   我沉默了半响说:“好像并不是这样简单。”   我舅舅说:“管他简不简单呢,反正有人来帮我们,先度过这个难关再说,而且这次机会难得,我们一定要抓住。”舅舅兴奋的声音停了停,说:“好了,不和你说了,我们后天就要签合同了,我先去工厂看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就要挂断,我立马说:“舅舅,签合同那天你最好带个律师,还有我觉得事情不是很对劲,为什么在我们求益康的时候不帮,反而在现在帮?而且他们给出的条件会不会太利于我们了?你没感觉这一切太过幸运了吗?我举得有些情况不对,你先暂时不要签。”   舅舅在电话内不耐烦说:“你求别人来帮咱们就正常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大厂愿意帮我们,难道还会坑咱们这个即将要破产的小厂吗?而且我一早就打听过了,泰和确实正在赶制一批正准备上市的感冒药胶囊,你别太多疑好不好?”   我知道现在我再说下去,肯定只会增添他的厌烦感,虽然此刻能够有人来帮盛东我心里也隐隐有些高兴,可这高兴里面却还夹杂着不确定与不安,太过顺利的事情,太让人值得怀疑了。我只能在电话内暂时先稳住舅舅说:“签合同的时候你和我说一下,在签之前把合同发给我,还有,千万要记得带律师,律师会保障我们合法权益。”   舅舅太过兴奋了,他连声说:“我知道了,知道了。好了,如果没事的话,我挂了。”   他挂断后,我握着手机站在那儿沉思许久,立马回身用电脑搜索了一下泰和制药厂,搜索引擎给出的消息便是几百条,全部都是泰和制药厂近期收购小厂的消息。   发现果然是一个大厂,而且和益康隐隐有着不相上下的气势,和益康的程总一直不是很合,两大制药厂双方斗得死去活来的。   最后沉思了一会儿,确实,大厂就算别有用心,也没必要把主意打到这一身债的明胶厂内,不仅讨不到便宜,还惹了自己一身骚,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好怀疑的。只是,这件事情太过突然,太过顺利,难免让人怀疑。   还是说,老天注定我命不该此?   正当我抱着庆幸度过了几天后,在签合同那天,我舅舅果然将对方签署的合同提前发给我,我细细浏览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硬条件的规定,而且对双方都很公平,只是将价钱下调了两成,基本上都可以接受。   我舅舅打来电话问我,觉得合同怎么样。   我说:“没什么问题。”   我舅舅说:“那我签了。”   我握住手机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过了许久,说:“好,签吧。”   这一次,我赌这一次,应该不会有问题,我心内带着庆幸的想。   舅舅签完合同后,便和泰和厂内厂长去外面吃饭,第二天后,泰和一早就将一笔款直接打到盛东总账户内,我惴惴不安过了几天,发现盛东又开始照旧开工,有了这笔款转动,厂内停工的业务开始往常运行,并且厂内的员工也开始连夜加班,为快到交货期的制药厂赶货。   盛东也开始一点一点有了转变。台在扔血。   直到一切都平静没有任何异动时,我才放下心来,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自己是被吓怕了,变成了现在这生性多疑的性格。   盛东开工后的第十天,早上我刚来上班时,行政部内的气氛有些怪,我看到办公室内的付博时,他转过身看向我,说:“纪秘书,沈总有点事找你。” ☆、126.你最好是淹死我   我看到付博神色有变,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我也没有多问,对付博说:“好的。”   我放下手中的公文包随着付博上了五十楼。刚到沈世林办公室门外,端着水杯的前台看了我一眼,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不过很快,她便站在门外敲了敲沈世林的办公室门,里面传来一句进来,前台端着手中水杯来到办公室内,我随着付博走了进去。正好听见一个男人站在背对着我们站立在窗户口的沈世林说:“前天正好接到消息,顾宗祠已经私下里和负责这个项目招标的官员吃饭,并且还出了比我们更高的价格来和我们争这个项目,本来已经属意我们的官员开始和我们打起了马虎眼,之前明确表示非我们万有莫属,今天早上打电话过去后,对方说这件事情还需要全面考虑考虑。这不难想,为何短短几天转变会有这么大,董事长在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沈世林一直背对着我们,视线一直落在楼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位部下继续说:“这件事情我们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除了高层之间和几个负责这项目的经理知道外。基本上没有别的什么人知道,不过,就在顾宗祠和对方官员见面的前几天,沈总的秘书纪精微曾和顾宗祠见过几面,沈总会不会是……”   我听到对方这样一说。脚步顿了顿。   前台将手中的水杯递给那一直在说话的人,他接过水杯说了一声谢谢,目光正好落在我身上,不过随即看向依旧背对着我们沈世林。   办公室内有一瞬间,谁都没有说话,我没有,付博没有,沈世林更加没有,也不知道这个沉默过了多久,沈世林终于回过身看向站在后面的我,眼神非常准确的落在我身上,我握住拳头丝毫不闪躲。   他眉目间带着笑意问:“你认为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说:“一早我就和你解释过,我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   沈世林的部下有些气愤看向我说:“你敢说清者自清?你舅舅的工厂之所以能够起死回生你以为别人不知道是谁帮的忙?泰和虽然名眼里看起来和顾宗祠没什么关系,可就在你们见面后的后几天内。顾宗祠和泰和老总吃了一顿饭,紧接泰和帮了你们大忙。”   我说:“泰和为什么会帮盛东连我都在疑惑,难道这不可能是顾宗祠确确实实的阴谋吗?我有那么蠢光明正大见完顾宗祠,后脚就泄露公司机密吗?如果我要是想背叛万有,从见他一面开始,我就应该将事情处理妥当,而不是现在让所有箭头公然指向我,让我哑口无言!”   沈世林的部下说:“好,那你说,这件事情是谁泄密出去的,或者是你故意让所有矛头指向你,然后再来和我们叫委屈呢?这样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我说:“我无话可说。”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站在那一直没说话的沈世林淡淡开口说:“你们先出去。”   办公室内的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前台第一个出门,紧接着沈世林的部下,然后是付博,我以为我也要出去,刚走了两步,沈世林说:“你留下。”   我身体一僵硬。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付博在外面将门带关,沈世林站在我身后说:“面对我。”   特别平静的一句话,却含了莫大的命令,我闭了闭眼,转身面对他,沈世林看向我,他说:“你过来。”   我睁开眼,朝他走了过去,刚到他面前,沈世林牵起我手放在眼下看了看,他手指在我手背那一圈烫伤上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我感觉有些疼又痒,可却没有动。   沈世林温和的问:“疼吗。”   我说:“我不想再和你解释,如果你相信我,就相信我,如果你不相信我,就是我做的。”   他好像没有听见我这句话,再次问了一句:“嗯,回答我,疼吗。”   我手从他手掌抽离,对他大吼说:“沈世林!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对,就是我将机密泄露给顾宗祠的!你可以去报警!可以说我是商业间谍!也可开除我!甚至是让盛东倒闭!你爱怎样都可以,只要你随意!”   我说出这些话时,激动得头发都散了下来,发圈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用尽全力说出这些话,只是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好累,像是陷入了一个永无休止的圈套中,爬不出,也挣脱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可我没想到,连过好一点都会这么难。   我抱着一头乱发缓缓蹲在他面前说:“对,就是我做的,我已经不想解释了,沈世林,有时候我觉得特别累,尤其是解释。”   我也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直到站在我面前的沈世林缓缓朝我走来,他也蹲在我面前,手指撩起我遮住额前的一丝乱发,他往我耳后别了别,他说:“好了,我又没说怪你,何必这么激动。”   他将我揽在怀中,手指在我后背轻抚说:“陪我吃个早茶。”   我根本不明白他现在是什么意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轻轻牵住我的手,然后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他手为我抚了抚有些乱的头发,牵着我往外走说:“想吃什么。”   我一直手捂住脸,让自己的情绪短暂恢复正常,声音有些嘶哑说:“随便。”   他低笑了出来,说:“女人可不能太随便。”   我们两人到达楼下后,陈哥的车已经在那儿等着,他就一直牵着我,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我瑟缩了一下,他侧目看向我,问:“怎么,怕了?”   我说:“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人的身份。”   他温柔的说:“不怕,如果明天有关于你半点闲言碎语,下午你就不会再见到他们。”   他这样说着,我莫名觉得冷,只能随着他一步一步来到陈哥的车上,我们两人坐入车内后,陈哥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沈世林。   反而是沈世林非常淡定,我们到达一间早茶餐厅后,沈世林点了很多东西,都是女人爱吃的甜食,我没怎么动,他也没吃,我们两人任由桌上的东西冷掉,大约在早茶餐厅坐了一个多小时,陈哥结完账回来,看到桌上的东西都没动,大呼太过浪费了。   沈世林看了一眼煮得特别滑的小米粥说:“重新打包一份粥,现在她可能吃不下,之后会饿。”   陈哥看了我一眼,听了沈世林的话,立马又去找服务员点餐,东西打包后,沈世林带着我去看了一场音乐剧。   诺大的音乐剧现场只有我们两个人,台上是着名的歌剧团在演出着,其实我根本没看下去多少。   看到最后,我只见到穿着洛丽塔裙子的女人和台上穿着礼服的男人相拥一起,以为这是一出圆满的爱情剧时,抱住男人的女人忽然缓缓拿出一把刀,男人还没反应过,女人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ILOVEYOU.”一把刀便直插入男人心脏。   男人惊愕的瞪大眼睛,他还没反应过来,人便已经倒在地下,鲜血淋漓。   这一幕太过真实,在那男人倒下那一刻,我吓了一跳,有些不安的动了两下,一直很淡然看向这一幕的沈世林,手忽然轻轻覆盖在手背上,握住我满是冷汗的手,直到我们从歌剧院出来后,我还没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在他即将带我上车时,我脸有些苍白说:“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   沈世林破天荒没有反驳我,他说:“可以。”便带着我弯身上了车,我以为他是真的送我回家,等我看向车窗外时,才发现车子已经到了沈世林别墅外,外面已经逐渐黑了下来,他牵着我下车,保姆将门打开,看到沈世林身边的我后,笑着说了一声:“先生您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后,保姆又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沈世林脱下外套递给了保姆,他牵着我来到餐厅内,果然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他为我拉开椅子,我坐了进去。   有仆人拿着醒酒器为我手边的高脚杯内倒了一杯酒,沈世林说:“把酒拿走。”   我立马握住手边上的酒杯说:“不用,我想喝。”   他看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而是为我盛了一碗汤,我端着手中的酒杯便一口喝了下去,仆人紧接着又倒了一杯,我接二连三喝了几杯后,觉得头有些微晃,我捂着脑袋像个疯子一样笑着,看向不知道何时温柔的沈世林已经变得面无表情了,他就坐在对面看着我。   我笑着说:“沈世林,对,评标团那一次就是我在你眼皮底下耍的手段,我收了我舅舅的股份,你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可我告诉你,他们说的全都没错,就是我和顾宗祠告的密,他说,如果我答应了他,他就可以将我从你手里弄出来,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受你摆布。”我捂着脸闷笑了好久,然后继续端着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喝完后,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来到他面前,身体摇晃不稳摔倒在他怀中,他一把将我抱住,我人便在他腿上。   我圈住他脖子,手指在他薄唇上点了点,含含糊糊说:“我告诉你,我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我劝你还是早早把我踢开,不然有一天,我不敢保证我还会在你手下干些什么事情。”台在史亡。   我趴在他怀中痴痴笑了出来,我说:“昨天夜晚,你和顾莹灯过得好吗?是否很快乐,一定很快乐吧。”   他伸出手推了推怀中的我,我像是牛皮糖一样,趴在他身上不肯离去,好一会儿,我忽然伸出手去捧住他脸,便要压下唇在他脸上胡乱吻着,他像一座雕塑一般,坐在那儿始终没有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将我身体打横抱了起来,任由我醉醺醺解着他领口扣子,吻着他。   他带着我径直上楼,进了卧室,他在卧室内开了一扇房门,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将我放了下来,然后将我身体往浴缸内用力一压,忽然鼻腔,口腔内吸入的是刺骨的冷水。由于窒息的恐惧,我在浴缸内死命挣扎着。沈世林手上的力道变本加厉按住我努力想往上仰的脑袋,闷了差不多一分钟,我感觉自己快要死时,他将我提了上来,挨在我耳边带着冰冷的笑问:“醒了吗?”   我在他手中剧烈的咳嗽着,刚晃了晃脸上的水缓过神来,没想到他再次将我往浴缸内一按,这一次我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感觉到自己逐渐没有力气后,便任由冰冷的窒息包围着自己,我以为沈世林会杀了我。他将我从浴缸内拽了起来,高大的身体压一把将我压在水内,我大口喘着起,他手指我钳住我下颌,欣赏着奄奄一息的我。   我在他手中剧烈咳嗽了几声,声音嘶哑说:“你最好是淹死我。”   他笑着说:“我不会淹死你,我只是让你明白,什么谎话能够说,什么谎话不能说。”   他说完后,粗鲁的动作忽然温柔了下来,解着我衬衣的扣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手揽了揽我腰,让我靠在他怀中,低头在我耳边,嘴角带着恶魔一般的笑意,语气却像是温柔呢喃般说:“纪精微,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我就杀了你。”他抚摸着我脸,像是怕我没听见,再次说了一句:“听见了吗,嗯?” ☆、127.相互折磨   我站在浴室门口看了一眼,然后换上保姆给的衣服,出来后,楼下的沈世林果然在吃早餐。不过,不止他一个,有陈哥。也有付博。   他们齐齐看向我,我反而很自然到达楼下。付博正在和沈世林报告顾宗祠与负责环保城官员接触的最新进展,我坐在他对面,他淡淡听着,然后将一个勺子递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接过,可并没有拿来舀碗内的粥,而是往地下一砸。   勺子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付博和陈哥惊愕的看向我,我坐在那里非常自然的看向沈世林,他倒没有多大的情绪,而是让付博捡起来。   付博将勺子捡起来后,双手递给我,我看了半晌,冷笑了一声接过。当他们以为事情就这样算的时候,我再次把手中的勺子往地下一砸,我看向沈世林说:“谁都不准捡。”   付博和陈哥面面相觑,同一时间观察沈世林的脸色,大概是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过。沈世林不疾不徐为我倒了一杯牛奶。对即将蹲下身在此去捡的付博说:“我来。”   付博惊愕的看向他,沈世林从椅子上起身,弯身将被我扔在地下的勺子捡了起来,并且还用餐巾擦拭干净,然后来到我身后,握住我放在餐桌上的手,将那只勺子放入我手心,他说:“如果这勺子还有第三次摔在地下的机会,在郑江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敢保证。”   他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我肩,说:“好好吃饭。”   说完,便回身坐回了原先的位置,看向拿着勺子还在愣怔中的我,过了半晌。我拿着勺子的手有些颤抖,不过还是舀了一勺子粥,机械般塞了一口进去。   沈世林满意的笑了笑,对还在愣怔中的付博说:“接着说。”   付博回过神来,继续说:“沈总,我们需不需要约一下负责环保城的官员吃个饭?如果任由顾宗祠这样明目张胆的和对方接触,糖衣炮弹一扔,有可能这个项目就和我们失之交臂,现在的官员一个比一个精,谁给的条件更好,他们看中的自然是能够让他们获利最大的公司。”   沈世林冷笑了一声说:“并不急,沈家正在和顾家办婚事,我相信顾江河应该不会任由顾宗祠这样明目张胆来抢我们沈家的生意,而且他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环保城项目。就破坏掉这段联姻,我们根本不需要动,顾江河自然会给他弟弟上一堂什么叫原璧归赵的课。”   付博听沈世林这样一说,当即意味深长笑了出来,他说:“也对,毕竟现在顾家还是顾江河掌管,就算顾江河睁一只眼闭一只任由顾宗祠来吞掉沈家的项目,可他应该会清楚,如果这个项目最终吞掉了,他们顾家想要和万有在生意上做共赢是不可能了,而且顾小姐应该也不会任由他叔叔破坏掉她美好的姻缘吧。”   两个人意味深长对话了一段时间后,这顿早餐也吃完了,陈哥送我去公司,沈世林将我送出来后,大约是夏天快要过去了,今天隐约有入秋的趋势,凉风出来,确实有点冷。   他看了一眼我身上了凉爽的连衣裙,为我紧了紧连衣裙胸口处有些松散的扣子,他说:“闹了这么久,你应该也知道,顾宗祠可以救你一时,他救不了你一世,尽管这次是他放出的烟雾弹,我也需要提醒你,别和他走太近,不然你的日子可没现在这样平静。”他笑了一声说:“好了,我们公司见。”   在他手从我领口收回时,我说:“这个游戏应该还没结束吧。”   他挑眉看向我,等我之后的话。   我看向他说:“盛东还没到最后一步,所以也就是说我还没输。”   沈世林含笑问:“你以为泰和帮盛东就万事大吉了吗?顾宗祠能够帮盛东多久?”   我说:“我和你当初约定的,只要盛东度过这一关,那你就放我走,而之后的事情,更加不需要沈总来担心。”   他说:“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如果你真想看到事情最终结果,我也不妨陪你玩玩。”过了几秒,他又说:“但是,这场游戏彻底结束后,请你收起那随时想要逃走的心,下一次,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来陪你玩这些幼稚的游戏了。”   我冷笑说:“好像不会有下一次了。”   陈哥站在身后提醒说:“纪小姐上车吧。”   我看了他一眼,说:“好。”   我正要走时,沈世林忽然牵住了我,我疑惑回过头去看他,他抬起我脸,在我唇上吻了吻,吻完后便将我松开。   我跟着陈哥上车后,车子从沈世林别墅离开,我正望着外面发呆时,车忽然停了下来,我过了许久,才将感觉到,侧过脸看向陈哥,问:“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陈哥脸色郑重说:“精微,我必须要和你谈谈。”   我被他这正式的语气吓到了,笑着问:“你要和我谈什么?”   陈哥说:“你和沈总最近怎么了?”   我笑着说:“没怎么啊,不是和平常一样吗?”   陈哥说:“我知道你不把我当朋友,自然不会和我说实话,可这段时间以来,我跟在沈总身边对于你们的事情也有些了解,你们明明是爱着彼此的,为什么现在却要针锋相对?”   听到陈哥用爱这个字眼时,我笑了出来说:“陈哥,你觉得我们爱对方吗?”   陈哥快速点头说:“对啊,如果不爱对方,何必这互相折磨。”台史豆亡。   我并没有说话,陈哥见我沉默,许久开口说:“自从上次你和我顾小姐同时坠落水中,我就觉得你和沈总之间出了问题,有时候陈哥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那么不想和沈总在一起吗?”   听到陈哥这样说,我笑了,我看向他,我说:“陈哥,如果我和沈世林在一起了,那我在他身边到底算什么?情妇?或者他圈养的金丝雀?陈哥,或许在你们男人心中,名分并不重要,你们只注重在一起过就好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和顾莹灯的身份差多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两个背景这样强大的家族下夹缝生存你觉得这现实吗?或许前期我还可以利用沈世林对我的兴趣在顾莹灯和沈家周旋着,可如果有一天他对我失去了兴趣了,你觉得我还有回头路可以走吗?”   陈哥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他说:“你为什么总是用兴趣来形容沈总对你的感情?”   我冷笑了一声说:“难道不是吗?”   陈哥说:“如果沈总只是单纯对你产生兴趣的话,就根本不可能任由你在他眼皮底下耍这么花样了,沈总其实一早就知道你和向恒的联手,如果不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你们这点小手段真的能够瞒天过海?”陈哥见我没说话,又说:“好,我们暂且不说这些,就光你手上烫伤这见事情来说,你以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当时我送你和姜婷回了公司后,你知道沈总和顾小姐为什么没来公司吗?因为两人吵了起来,沈总和顾小姐这么多年,连半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可那天他不仅对顾小姐发火了,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有见过她。”   陈哥见有些意外的表情,说:“顾家和沈家现在两家关系你应该也明白,他会置沈家和顾家利益关系不顾,为了你手上的伤和顾小姐发火,可想而知你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了。”   我笑着问:“那他和姜婷呢?”   陈哥说:“姜婷只不过可有可无。”   我说:“那你敢说这段期间以来,沈世林和姜婷同进同出难道没有什么暧昧关系吗?”   陈哥被我问住了,我看到他脸上表情的怪异,冷笑了一声说:“陈哥,别在和我说他对我到底有多好,至今我所看到的是他为了自己的兴趣强迫我待在他身边,我所看到的是他逼着盛东走投无路。” ☆、128.泄密者   陈哥将我送到公司后,我坐电梯来到行政办,蕾姐小霞小爱还有张楚他们满脸异样看向我,姜婷在一旁吃着早餐。   我笑着和她们打招呼。蕾姐小霞小爱满脸怪异的看我一眼,便立即移开视线。   我当做没有看见,径直进了办公室内。张楚跟着我走了进来,她将门关上后,坐在我办公桌对面问:“精微,这件事情不会是真的吧?”   我看向她说:“你觉得呢?”   张楚有些为难说:“我当然相信事情并不是你做的,可是现在很多证据都指向你,而且你也确确实实去见过顾宗祠……”   张楚观察了一眼我的神色说:“不过不管你有没有做,我都永远无条件相信你,反正你自有你的做事方法。”   我看了她一眼,微微有些感动的,抿唇笑了出来说:“嗯,好的,为了感谢你这样信任我,那我也要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我泄的密。”   张楚可能先前还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听见我否认后,她激动的握住我手说:“精微。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不管怎么样,你随便外面的人怎么说,反正他们也影响不到你什么。”   我说:“当然,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天被人议论了。”   张楚听了我的话。眉间的激动收了收,她皱眉问:“可是如果不是你泄密,那真泄密的人会是谁?”   我沉思了一会说:“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张楚有些郁闷的说:“如果这个人不揪出来,对于你的名声肯定不是很好,也就是意味着你要把这黑锅背一辈子。”   我望着窗外有些阴沉的天空,许久说:“不急,这个人总有一天会被揪出来。”   关于公司内最近对我的流言蜚语,我并没有出面否认,因为只有沈世林和顾宗祠内斗的动静越大,盛东才好从中坐收渔翁之利,我舅舅几次打来电话和我报告厂内的情况,说厂子已经渐渐恢复正轨了,相信只需再过一段时间有了泰和帮助的盛东一定会元气大增。   我只在心里希望,沈世林和顾宗祠之间斗得越久越好,只要等盛东过了这段艰难期。所有一切都会好。   第二天,我和张楚从外面吃完中午饭回来,我径直入了办公室,正要开电脑工作,我感觉桌上的文件有些奇怪,因为之前离开放在正中央的水杯移动了一点点,我以为自己离开时不小心移动了或者记错了,并没有在意。手刚握住鼠标,我脚在凳子下移了移,感觉脚边踩了什么东西。   我愣了一下,将滑动的工作椅往后推了推,低头一看,脚边下竟然是一只笔。我弯身捡了起来,放在手中看了一眼。又看向桌上一份合住的文件,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走的时候我记得这支笔明明是夹在文件夹内的,什么时候掉在地上?   我疑惑了一段时间,立马翻开面前那份文件,发现里面的资料有些不太正常,因为太过整齐。   我的办公室肯定有人进来过,并且,还被人翻动了。   我从办公室内出来,问办行政部的所有人我房间是否有人进去过,正在用休息时间和同事闲聊的蕾姐说:“中午大家不是都下楼吃饭了吗?怎么会有人进你办公室?”   小爱在一旁说:“是啊,应该不会有人进你办公室吧?”   我侧过脸看向姜婷,她正拿着电脑玩着小游戏,没有看我,也没展现出什么异常。   张楚立马问:“怎么啦?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我从姜婷身上收回视线,笑着说:“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正当我转身回办公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请问谁是是纪小姐?”   我下意识反应,转过身说了一句:“我是。”可当我看过去后,看到的竟然是三个警察,身体一僵硬,心内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三个警察朝我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为首的对我说:“您好,纪小姐,我们是商业犯罪调查科的,今天早上十点我们接到举报,有人说您涉嫌商业泄密,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办公室内的人全都吓到了,特别是张楚,从椅子上起身说:“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商业犯罪?什么商业泄密?别开玩笑了!而且举报的人是谁?”   警察说:“举报之人是万有公司内最高决策人沈和志先生。”   张楚瞪大眼睛有写接受无能,重复了一句问:“最高决策人沈和志沈董?”   警察说:“对。”   正当我们都没从这三个突如其来的警察身上回过神来之时,行政部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所有人同时看了过去,乔娜穿着高跟鞋从门外跑了进来,她停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模样,见到屋内的警察没有半点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只是喘着气朝我走了过来,对警察说:“您好,我是沈董的秘书。”   为首的警察看了她一眼,也礼貌性回了一句你好。   她说:“我可以在你们带走她之前和纪小姐说几句话吗?”   三位警察你看你,我看我,最终还是为首的警察说了一句:“可以,但是麻烦尽量快点。”   乔娜说了一句:“谢谢。”便将我往一旁扯了一下,挨在我耳边说:“我也是刚才才得到消息,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先和他们走,我稍后会通知沈总他们。”   我说:“是沈董举报的?”   乔娜说:“对。”   我说:“为什么?”   乔娜说:“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总之对于他们来说,是为顾和沈两家联姻除掉障碍的一个顺手机会。”   我听了乔娜的话没说话,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说:“别想太多。”   警察在一旁提醒说:“好了吗?”   乔娜立马回了一句:“谢谢,已经可以了。”   乔娜领着我和警察从万有大堂穿过,有很多人都看向我们,我没有看任何人的眼神,我相信现在他们的眼神应该都并不是很友善。   警察带我上了警车后,乔娜站在车外朝我挥了挥手,在车子发动之前,我像车外的她投了感谢一笑,虽然也有可能她看不见,可这一刻我谢谢她在我有困难之时,为我挺身而出。   到达警局后,有一位男警察一边做笔录,一边询问我。   我将顾宗祠和我见面的地点还有见过几次面,甚至在见面时和他说过些什么话,以及他说话时的表情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那警察说:“今天早上我们联系过泰和制药厂的老板,他承认了确实是因为顾先生曾和他打过招呼,所以他才会选择和你们盛东合作,如果你没有将万有商业机密泄露给他,那我想请问一下,他为何会帮一个即将破产的一个明胶厂?”   我语气非常平静回答说:“他想让沈先生误会我,以为我背叛了他。”   警察语气走流程式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沉默良久,才开口说:“不知道,也有可能他只是想用这招来掩护真正的泄密者。”   警察看了我一眼,再次记录一下对话记录,他又问:“那你认为泄密的人会是谁。”   我沉默了半晌,摇头说:“我不清楚。”   警察循循善诱问:“那有怀疑的对象吗?”   我想了一下,说:“没有。”   警察做完记录后,说:“好的,谢谢您的配合,但是有可能您现在不能离开。”   我说:“好。”   警察离开后,我坐在四面是墙,只有中间有一套桌椅的房间内,眼神放空的望着,这是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突然。   我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两天,早上第一缕阳光从窗户口照射进来后,铁门被人打开,门口第一个进来的人是付博,我坐在那里没有动。   付博看了我一眼,走了上来说:“是沈总让我来接纪小姐回家。”   我说:“泄密的人找到了吗?”   付博沉默了一会儿说:“目前还没有。”   我说:“没有的话,那走得了吗?”   付博说:“沈总已经和这里的局长打了招呼。”台投岛弟。   我说:“哦,那走吧。”   我跟着付博从警察局内走了出来,刚到警察局门口时,忽然门口停了一辆车,车内下来一个女人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我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出来的人是沈董事长和乔娜。   我和付博同时停了下来,沈董事虽然满是白发,可精神方面却非常好,走起路来生风。   付博看到他后,立马唤了一句:“董事长。”   董事长连看都没看付博,而是眯着眼睛打量我,看向付博问:“是世林让你带这个女人出来的?”   付博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是的。”   沈董事长冷哼一声说:“我把人送进来,他两天内就把人给捞了出来,他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付博明显不是很擅长应付这种场景,硬着头皮说:“沈董,沈总并不是这个意思,商业犯罪调查科确实没有十足的证据来证明。公司机密是纪秘书泄露的。”   沈董事长有些激动问:“所有证据全部指向他,付博你居然告诉我证据不足?这么多年你跟在他身后还真是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付博解释说:“沈董,您别误会,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沈董事长冷哼一声说:“你少和我打马虎眼,他现在就是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这种女人是冲着他什么来的难道他自己比我还不清楚吗?!上次本市一个重点项目他居然轻而易举承包给了一个三线公司!这种事情连一个三岁小孩都知道危险系数大!可他居然任由这女色人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而且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胡闹!你告诉我你们沈总到底想干嘛?!”   沈董怒气很大,因为说话太过激动,身体有些晃,一旁的乔娜看了立即说:“沈董,您别太激动,注意身体。”   沈董将乔娜一推,然后指着我说:“这种女人会背叛他我一点也不奇怪,我奇怪的是明知道这种女人心术不正他为什么还要留!”   面对沈董的怒火,付博有些为难说:“董事长,我们只是负责办事的,并不清楚沈总心内的想法,而且,纪小姐并不是您想的那种人。”   沈董说:“那今天他是非要把人带走不可了?”   付博说:“对。”他观察了沈和志一眼,又说:“沈董,实在是抱歉了。”   沈董冷笑,对乔娜说:“打个电话给丁局长,我看谁敢带这女人走。”   乔娜迟疑的看了一眼沈和志,又看了我一眼,刚想说什么,沈董看向她说:“看着我干什么?我让你打电话!”   乔娜不敢再迟疑,立马点头说:“好,我立马就打。”她说完,便掏出手机,去了一旁给丁局长打电话。   她打完电话回来后,皱眉看向沈董事长说:“刚才电话打了过去,张局长说商业犯罪小组的队长说,确实没有纪秘书的有关泄密证据,因为证据不足才不得已放出来。”   董事长听了当即大怒说:“难道现在我说的话都没用了吗!现在万有还是我在掌管,他会不会太嚣张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   虽然并不知道沈和志嘴里的那句他指的是谁,可隐约也明白他指的是沈世林。   乔娜在一旁解释说:“也许真是证据不足呢?如果纪秘书真泄密过公司机密,警察也不会这么轻易放人。”   沈董事长冷笑了一声,看了我一眼,他说:“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什么吗?”   我说:“记得。”   沈董说:“他可以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认,何况是区区一个女人,我劝你还是收起那些花花肠子。”他冷哼一声说:“这次他可以救你,下一次,可不一定了。” ☆、129.总归会醒   沈董事长离开后,付博带安慰性质安慰我说:“纪小姐,别想太多。”   我说:“没事,这样的话我听多了。”   付博没在说话。而是将前面的车门拉开,我弯身进入,坐在前面开车的付博问:“是想休息一天还是开始上班?”   我望着窗外说:“休息一天。”   现在的我暂时没有状态上班。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最好的自己休整回来,才能去面对前方未知的狂风暴雨,我想彻底静一静。   付博将我送到我回家后,我说了一声谢谢,第一件事情便是将一段时间发霉发臭的厨房收拾了一番,然后又为自己下了一碗面条,便坐在沙发上吃了几口,门外传来开门声,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嘴里还叼了一小块煎得金黄的鸡蛋,当我将打开后,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穿着正式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点会议的沈世林。   我们两人静静的对视着,我甚至连嘴边那小块鸡蛋都忘记咀嚼了,过了半晌后,我正想开口问他怎么来这里了。他忽然伸出手将我往怀中一带,我脸便被他压在胸口。我身体有一瞬间僵硬如铁,直到他在我耳旁的发丝抚摸了几下,他说:“这两天吓到了?”   我明知道我应该狠狠的拒绝这一刻他给我温暖的错觉,可是,我没有。我反而安静的靠在他怀中,抛却那些当初我万分坚持的,有些疲倦的嗯了一声。台投役弟。   他在我额头发丝间吻了吻,说:“好了,没事了。”   我脸在他怀中动了动,然后紧紧抓住他衣襟,我渴望他身上的所有一切,这一刻我只想就这样,没有任何防备在他怀中死去。   可是,连这样的想法都变成了渴求,因为沈世林身后传来付博一句:“沈总,我们该走了。”   当这句话在耳畔如约而至时,我知道,短暂的梦总归会醒。   我们两人同时放开了彼此。   沈世林看向我,说:“好好休息。”   我说:“嗯。好的。”   他手在我脸上抚摸了一下,两秒之后便收回手,随着付博离开了。   我望着已经不见身影的门口,许久,才转过身回到房间,第一时间站在窗口看向楼下那辆车,付博和沈世林的身影从楼道间走了出来,付博拉开车门,沈世林正要弯身进入时,他像是受到什么感应一般,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口的我。   我们再次隔着楼上楼下对视着,直到付博隐约在他身侧再次提醒了一句,他才收回视线,弯身上了车。   很快。楼下那辆黑色的私家车消失在一处花坛拐角处。   我才将含住在嘴里那小块煎蛋缓缓咀嚼完。   第二天我去上班,在大厅内等电梯时,听见身后有人议论我,是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双方站在不远处小声议论着,我面对着电梯门听了许久,大约都是我出卖公司机密,还有前两天被警察带着的事情。   我听了许久,忽然转过身,她们看到我后,都吓了一跳,故作模样观察着大堂内顶端的水晶灯,我提着包笑着说:“如果你们是想让我听见,不妨大点声,如果你们不想让我听见,不妨小点声,不大不小却背对着别人说人是非,只会让人觉得很没素质,也有点蠢。”   那两公司职员相互朝我白眼,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电梯门恰在此时开了,我提着包随着等电梯的人走了进去。   到达行政办后,正坐在办公桌上喝茶的张楚目瞪口呆看向我,我对她笑了笑,然后以非常好的状态和行政办的所有人打招呼,特别是姜婷。她正好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桌上的文件,看到我后,抱着文件起身,来到我面前,笑着说:“纪秘书,看到你没事的话,我就放心了。”   我说:“当然,我很好。”   她说:“好,就好。”   张楚立即走上来,将姜婷一推说:“喂,你这话说出来可半点诚意也没有,别在这假惺惺了。”   姜婷眼里带着点不耐烦看向张楚,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对我说:“既然这样,那我就陪沈总去开会了。”   她正要从我面前离开时,我在她身后唤住了她,她回过身看向我,我走到她办公桌前,将她桌上一份文件拿到她怀中说:“记得,开完会回来,把这短时间财务传上来的财务报表都归纳一下,还有去年和前年的,并且做个总结。”   她不满说:“我没空。”   我说:“我下午四点必须准时给我交上来。”   姜婷咬唇半晌后,大约是还有些惧怕我,她咬牙切齿说了一句:“好。”   她正要走时,我再次拽住了她,她惊愕又疑惑回过头看向我,我伸出手从她头发上夹的一枚小巧樱桃形状的水晶夹子扯了下来,她感觉到疼痛,呼疼了一声,捂着头恼怒的看向我说:“你干什么?!”   我将手中的夹子伸到她面前说:“公司规定,在上班期间,行政办人员不准佩戴发网以下的东西,以后请你收起你这些东西,不然我会按照公司规定进行处罚。”   姜婷一把从我手上抢过那枚水晶夹子,语气并不是特别好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便抱着文件匆匆离开。   张楚在一旁目瞪口呆看向我,大约她是没想到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便会给姜婷一个下马威,她说:“精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强悍了?”   我笑着问:“不可以吗?”   张楚朝我竖起大拇指说:“我为你点三十二个赞,也是该压压这小妖精了,不然她都不清楚谁是主谁是仆了。”   我笑了笑,提着包便进入办公室,张楚跟在我身后嚷着问我是不是没事了?   我将公文包内的文件拿了出来,说:“嗯,差不多吧。”   张楚捂着胸口庆幸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正将放好文件,忽然实现定在空落落的桌角,张楚问我怎么了。   我问:“我桌上那盆花呢?”   张楚像是想起什么,回答说:“你被警察带走后的第一天夜晚,我早上来后,发现花摔碎在地上了。”   我说:“怎么会摔碎?”   张楚说:“不知道,也许是有什么猫进来吧?”   我提醒说:“这是四十九楼,哪里来的猫?”   张楚说:“对哦,可是那是怎么摔掉的?   我说:“也许我办公室有人来过。”   张楚正想接着问什么,门外传来蕾姐的声音说:“张楚,你准备的资料怎么样了!我等下十点就要呢!”   张楚听到蕾姐这样一说,立马从我办公桌前起身,对我说:“好了,不和你聊了,我必须去工作了。”   张楚从办公室出去后,我坐在办公桌前望着空落落的桌角,有一瞬间没动,许久,才将电脑开启,开始工作。   下午后,我去了一趟监控室,让那里的技术人员将近几天的监控记录翻出来给我看一下,技术人员看了我一眼,大约是觉得我眼熟,问我调监控记录做什么。   我说:“我丢了东西。”   技术人员惊讶问:“什么东西?贵重吗?”   我说:“不贵重,可很有纪念意义。”   那技术人员说:“这样的情况是该查查,不然以后丢大东西就麻烦了。”   技术人员查了许久,我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调出来那几天的日子显示空白,我问是怎么回事。   那技术人员也奇怪的说:“哎?怎么会空白呢?”   我心内一沉问:“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正当我这句话问出来后,监控室门口有一位端着水杯进来的工作人员提醒说:“24到31这几天的监控录像都没有,因为那几天正好监控系统遭病毒侵入,抢修了好久呢。”   正在为我调查监控录像的技术人员问:“我怎么不知道?”   那人说:“你不是说你老妈生病了吗?你那几天休假当然不清楚。”   那技术人员满脸歉意对我说:“纪秘书,实在不好意思,我并不是特清楚,耽误你时间了。”   我追问:“那几天的真查看不到吗?”   他说:“病毒侵入导致瘫痪,也就是说摄像头基本上是没什么用的。”   我说:“好的,谢谢。”   我从办公室出来后,沉思了许久,当我发现办公室遭人进入后,万有的监控系统便遭人倾入,这好是我被带到警局,我办公室内没人的这几天,为什么会这么巧?   而且依照上次顾莹灯在百花殿吃饭后,耍的一点小心机后,我就非常清楚姜婷不折腾一些事情出来那是不可能,可是这么久这一连串遭泄密,监控系统遭病毒倾入,这些事情没道理和她一点干系也没有,可是,真的会是她吗?可如果是她,那泄密者也是她?   我想到这一步,觉得应该不可能,第一,我认为她没这么大的本事致使万有的系统遭病毒倾入以致瘫痪,这明显是有人刻意攻击。   二,她不会不明白泄露公司机密是犯法行为,而且她喜欢沈世林,也不可能因为恨我,而去做毁坏公司利益的事情。   可是这个人,究竟会是谁?   ===========================================题外话   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这边经常停电,对,有些人说的确实不错,我真的窝在山沟沟里,在农村的人应该也明白,三天两头停电,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情QAQ   还有人说我四更变三更的人,我再次在这里解释一下,四更变三更,更数上变了,可字数上没变,甚至还多更了字数,因为我把四更的字数变成了三更一起更新了。   还有昨天,我本来已经写好的更新被吞在家里的电脑拿不出来,很多人反应最后一章错别字多,那是我用手机一点一点重写的,所以请见谅,我也很努力,并不是故意拖欠大家。   在这里也说句对不起,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可在这里我想说一下,大家固然等待焦急,可我更焦急,因为我断更了,我要扣钱,编辑会追杀,我比谁都焦急,也并不是故意拖着不放。   大家在埋怨我不准时的时候,其实我在努力想办法自己该怎办能够保证今晚的更新。   好了,不说这么多了,以后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对大家也满是愧疚,真是对不起,下次我会更努力减少双方的摩擦的。(另应为附加语里写不了,之后会删~ ☆、130.姜婷   我带着疑惑回到办公室,张楚从办公桌抬起我脸看向我,我心事重重回到办公室,张楚紧接着走了进来后。将门一关,我以为她又是来找我闲聊,正想告诉她没空时。   张楚开口问:“精微。你刚才下楼干什么去了?”   我揉了揉眉头说:“有点事。”   我抬头一看,发现张楚有些紧张犹豫看向我,情况似乎有些异常,我知道张楚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将面前那张椅子推到她面前说:“你坐吧,咱们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说。”台投医扛。   张楚听了我的话,坐了下来,她嘴唇动了许久,我没有打断她,而是安静的看着她,等她开口说话,她犹豫了大约三分钟,终于纠结的说了出来,她说:“精微,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说:“你说。”   她双手纠结在一起,手都捏得有些发白了。好一会儿,她说:“其实那盆花我知道是谁打掉的。”   她见我没说话,抬眼看向我,再次说:“是姜婷,就在前一天。行政部的人都下楼吃饭了,我也同蕾姐她们一起出去了,蕾姐和小爱还有小霞她们想去甜品店吃双皮奶,我因为还有工作没有做完,所以先上楼了,当时我听见你办公室内有动静,我以为你回来了,非常高兴推开门一看。”张楚停顿了一下,她说:“我正看见姜婷在你抽屉内还有桌上到处翻找什么,她大概听见开门声了,有些惊慌回过身看我,手上拿着的文件一下扫在那瓶花上,所以才会打碎。”   我冷冷的看向她,问:“可是你为什么在之前我问你话时,你要和我撒谎?”   张楚慌张解释说:“因为我有把柄被姜婷抓在手中。”   我靠在椅子上看向她。张楚说:“就在前几天我趁你没在办公室时,在上班时间用电脑玩了一会儿网页游戏,当时网页上面弹出一个视频窗口,而且是显示好友发来的,我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点了接受,可我才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病毒,因为我们电脑都是直接被监控部所控制的,导致公司内所有监控系统发生了瘫痪,这件事情只有当时坐在我身边吃东西的姜婷知道,当时我以为她会去公司举报我,可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且还告诉我,让我这段时间别声张。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导致公司监控系统瘫痪的,我当时以为她人还很好呢,可谁知被我撞到她在你办公室翻东西时,她立即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张楚说到这里,语气也越来越低了,甚至有些闪躲看了我一眼,她声音蚊子一般细小说:“这几天我纠结该不该告诉你,姜婷在你办公室内翻东西肯定没什么好事,所以……所以现在我还是过意不去,想要告诉你。”   我听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说话,张楚见我没说话,有些急了,她焦急看向我说:“精微,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可是我很害怕你知道我利用上班时间玩游戏,并且还导致了公司监控系统瘫痪,我肯定会被公司处罚的。”   我安慰张楚说:“放心,我并没怪你,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情。”   张楚问:“什么事?”   我说:“你真确定姜婷是来我办公室翻了文件?并且很慌张?”   张楚竖起三根指头说:“我发誓。”   我说:“我知道了。”   张楚有些意外问:“难道你不骂我吗?”   我冷笑了一声说:“虽然你利用上班的时间玩游戏确实有些缺德,可关于公司系统遭瘫痪的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张楚说:“怎么说?”   我说:“如果你刚才所说的话全部属实,我怀疑姜婷是泄密者。”   张楚瞪大眼睛问:“你、你、你、会不会搞错了?怎么会是姜婷?”   我说:“那她为什么偷偷摸摸在我办公室内翻东西?”   张楚说:“她当时和我解释说,来你公司找一份沈总要用的文件。”   我说:“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张楚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张楚疑惑问:“我能够帮你什么?”   “将你刚才和我说的话,全部原话叙述给沈总听。”   张楚拒绝说:“不行,我将原话叙述给沈总听,这不相当于我上班玩游戏的事情和导致公司监控瘫痪的事情,全部被沈总知道了吗?”张楚从椅子上起身,果断拒绝说:“不行,肯定不行,被沈总知道了,我肯定会被开除的。”   我从后面拖住她说:“当然,我会保证你工作的安全性,你只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沈总,我一定保证你不会受半点责骂,甚至还不会被开除。”   张楚死都不肯,她说:“沈总是我男神耶,我不想破坏我在他心目中第一印象啦。”   我翻了个白眼,深吸了一口气认真说:“难道你想看我一辈子背着这个黑锅吗?”   张楚快速说:“我当然不想啦!”   我说:“如果不想,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我和张楚纠缠了半天,再三保障她不会受任何处罚与责备时,她才勉为其难答应我,中午的时间,我特意用工作支走姜婷,带着张楚去沈世林办公室,她在去的路途上不断问我,身上这件衣服是否好看,脸上的妆容是否衬托出了她介于可爱与成熟之间的气质,还问我,沈总喜不喜欢她这款的。   我看着她忐忑了半天,进入电梯后,握住她肩膀让她看向我,我将手中手机举到她面前,说:“我告诉你,沈总喜欢这种类型的。”   她看了一眼,是顾莹灯的照片,切了一声。   我拍了拍她肩膀说:“所以,死心吧,你这辈子想要追上已然是不可能。”   张楚翻了翻白眼说:“你老是打击我。”   我哈哈笑了两声,电梯门开了后,前台正好看见了我们,我对她打了一声招呼:“沈总在吗?我有事找他。”   前台指了指门,说:“在,你进去就好了。”   我听了,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句进来,张楚刚开始还有些怕,到达办公室门口忽然改变主意了说:“不行,我不去了,我还是无法面对男神对我第一印象居然是这样,我不和你去了。”她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要走,我门都开了一半了,麻溜的拽住了张楚便往沈世林办公室内走,我们两人像是拔河一般,拽了好久,张楚忽然扒住门口的手毫无预兆一松,我们两人纷纷倒在了沈世林办公室门口。   我正想爬起来的时候,沈世林不知何时已经站于我们面前,在地下捂住屁股的张楚正想爬起来,看到了我面前的沈世林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过了半晌,整个人几乎是从第一时间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结结巴巴红着脸对沈世林唤了一句:“沈总好。”   沈世林嗯了一声,然后看向还躺在地下的我,微微倾身,似乎是要将我从地下拉起来,在他手还没触碰到我之时,我立即用最快的速度从地下爬了起来,才发现沈世林办公室内还有付博在。   他正闷着笑看向我们。   我也觉得挺丢脸的,整理了一下仪容说:“沈总。”   沈世林今天心情似乎很好,眼里含着笑意说:“今天你进来的方式似乎有些不一样。”   我说:“今天是失误。”   停顿了一下,我严肃了起来,看了一眼付博,半晌问:“沈总知道万有这几天监控系统瘫痪的事情吗?”   沈世林说:“知道。”   我说:“沈总会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吗?”   “先说来听听。”   “沈总必须告诉我,是否相信。”   他笑着说:“你这是逼我相信?”   我说:“并没有,我只是怕沈总被私人感情给蒙蔽,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他说:“好,我会客观对待。”   我将门关上,然后将站在门口的张楚拖到沈世林面前,然后对沈世林说:“这段时间我一直怀疑自己办公室遭人动过,而且动的地方都是公司内的文件,就在今天我再次发现办公室内一瓶花被人摔了,我感觉到奇怪,便去了监控室查看我办公室内的监控记录,技术人员告诉我,正好在这几天公司监控系统遭到病毒侵入,导致这几天正在抢修修复,而我办公室内是否被人翻过,也丝毫没有记录,更加无从得知。”   沈世林静静听着,我看了他脸色一眼,再次说:“可是今天张楚告诉我,她曾撞到姜婷在我办公室内偷偷摸摸翻阅我里面的文件。”   我观察了沈世林脸色一眼,发现他很正常,我对张楚说:“张楚,你将今天对我说的话全部说一次。”   她犹豫的看了我一眼,不过在最关键时候,还是没有掉链子,将自己身上的偶像包袱放下,站在沈世林面前将她之前对我说过的话,来来回回说了一遍,说完后,她有些紧张解释说:“沈总,我不是故意去接那个视频的……我没想到那是病毒。” ☆、131.试探   张楚说完后,沈世林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其实在来之前我有些拿捏不住沈世林对姜婷的态度,这段时间以来。姜婷和他走的太亲近,上次我问陈哥他和张楚的关系时,陈哥脸上闪过一丝怪异。我相信他们之间如果只是纯洁的上下属之间的关系,打死我也不会信。   我找张楚来和他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太鲁莽。   沈世林听完后,看向站在已一旁的付博问:“你觉得呢。”   付博说:“如果刚才张楚所说的是事实,那姜助理便真有问题,可如果要断定她是泄密者,未免操之过急。”   沈世林听了,也不知道是否赞成付博所说,他看向我,问:“你认为是怎样。”   我说:“既然不能随便断定姜婷便是泄密者,可光她鬼鬼祟祟来我办公室这点就非常可疑,如果沈总愿意试探姜婷的话,这件事情很好办。”   他说:“你说。”   我说:“如果姜婷是泄密者,只要将环保城最新计划无意间透露给她,并且只透露给她一个人,如果事情还传到了顾宗祠耳里。那么她肯定难逃嫌疑。”   他说:“接着说。”   我说:“比如,将万有即将和和官员手中签下合同的具体日子透露出去,我想,如果顾宗祠对环保城真在意,签署合同的那一天他必定会有所动作。而且官员现在对于沈和顾两家,都没有明确表示要用谁,不过都是等着看谁压价最低而已。”   沈世林问:“如果没有动作呢。”   我说:“如果没有动作,代表消息没有泄露出去。”   沈世林再次问付博:“你觉得呢。”   付博说:“也可行,反正并不损失什么,还可以让顾宗祠感觉到恐慌,一举两得。”   沈世林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带着张楚从沈世林办公室离开后,她站在电梯内捂着胸口大呼:“吓死啦!吓死啦!我还以为沈总会骂我呢。”   我笑着说:“你想太多了,他才没那么多时间骂你。”   张楚一脸花痴模样说:“以前总是远距离看沈总,今天近一看,天啊,好帅,简直要晕了。”   我拍了拍她,说:“好了,正常一点。咱们接下来有事情可做了。”   下午时,付博来办公室内找我,我当时正在检查蕾姐的工作,听到付博唤我后,我抬起脸来看向门外的他,他拿着一份文件来找我说:“这是环保城的合同,打印打印三份,过三天后,给我。”   我正想翻开来看,付博按住我的手说:“只管打印就好了。”   我愣了愣,立即合住那份文件说:“好的,我现在就去打印。”   付博离开后,我径直朝着走打印机走过去,将原合同放在打印机上。正按了打印时,张楚立马在办公桌上叫我过去,说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我帮她一下,我说了一句:“等一下。”便将已经打印好的合同拿了出来,整齐夹在文件夹内,然后立即赶到张楚办公桌前。   我告诉张楚材料表格的格式后,办公室内电话响了,便对张楚说了一句:“好了,你自己弄吧,按照我刚才和你说的格式录材料就好了,我去办公室接个电话。”   我说完,便小跑进了办公室,张楚在身后喊了我一句什么,我也没有听,而是进了办公室,便拿起电话接听。   正和合作商说着和沈世林预约吃饭的事情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捂着话筒说了一句进来,然后继续和电话内的合作商的秘书商量着,姜婷手中拿了一份文件走了进来,她一直等着我将电话说完,我挂断后,对她说:“今天太忙了,有事吗?”   姜婷将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说:“刚才你的文件落在张楚桌上了,她因为表格赶着要,所以让我进来给你。”   我接过,说:“好了,你出去。”   姜婷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从办公室离开。   第二天下班时,我看到姜婷和沈世林从外面应酬回来,付博也跟在他们身后,他看到我后,对沈世林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朝我走了过来,姜婷和沈世林上了专用电梯,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我站在大堂的角落等他,付博来到我面前说:“你消息有传达出去吗?”   我说:“如果那天姜婷听见你说的是环保城的合同,她送文件进来时,没道理会不看。”   我问:“怎么了?是不是哪些地方不对?”   付博说:“顾宗祠还没有动静。”   我说:“会不会是姜婷知道我们在试探她?所她故意不传达?”   付博说:“不会,如果是你直接将文件拿给她看,或许她会怀疑,一般我转手给你的文件,她不会,因为她根本不清楚沈总在怀疑她。”   我说:“可顾宗祠没道理对于这个消息无动于衷。”   付博说:“也许消息还没传达出去,到签合同那天我们就知道了。”   付博接手机响了后,他接听了一个电话,便和我说了一声再见,径直朝着专用电梯走去。   第二天我和沈世林一起去了百花殿,他确实是在当天约了负责环保城这项目的官员们吃饭,我一直坐在他身边有些不安,不断去看门外,沈世林却比我悠闲多了,和官员们闲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中途有服务员传菜上来,我挨在沈世林身边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他嗯了一声,然后喝低头饮了一口茶。   我从桌前起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付博站在门外正打着电话,我在那儿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将电话挂断了,我问他:“怎么样?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吗?”   付博说:“没有。”   我疑惑的说:“难道姜婷不是泄密者吗?”   付博说:“先别急,他并不会那么早来。”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付博看向对面一间包厢说:“因为顾宗祠就在对面的包厢。”   我有些惊讶说:“不会吧?”   付博说:“我刚才得到消息,顾宗祠来百花殿比我们早看,他正在对面和他大哥顾江河吃饭。”   我说:“那现在这消息是算传达了还是没有?”   付博说:“如果他进了我们的包厢,消息算是传达了,如果他没有进,而是随着顾江河离开了,那消息便没有传达。”   我愣了一会儿,没想到情况这么复杂,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顾宗祠他们那间包厢的人便有人推门走了出来,第一个出来的人是顾江河的助理,第二个出来的人是顾宗祠,他正和顾江河交谈着,由身边的服务员领着路。   正在说话的顾宗祠忽然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直接落在付博身上,笑着问:“付助理,你怎么在这里。”   付博说:“沈总在这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顾宗祠听了,笑了笑,说:“那替我和世林问声好。”他看了我一眼,便随着身边的顾江河继续往前走,可走了一段时间后,顾江河忽然说:“你去和世林打声招呼,让他明天来一趟顾家,莹灯她妈妈说要和他说一下婚礼宾客的事情。”   顾宗祠听了,说:“行,我先送你出去,之后我会来打招呼。”   顾宗祠送走顾江河后,再次带着助理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他正要进去时,付博忽然拦在门外,声音内略带抱歉说:“顾总,不好意思,现在似乎有些……不方便。”   顾宗祠的助理说:“我们顾总只是过去打一声招呼。”   付博说:“我会为您转达刚才顾总的话。”   忽然里面传来沈世林一句:“付博,让顾先生进来。”   付博听了,只能将门推开,顾宗祠带着助理走了进去,门重新关上后,我和付博对视了一眼。   我用眼神询问付博,他低下头用只有我们两人听见的音量说:“消息可能昨天就传达出去了,顾宗祠今天一早应该是来守株待兔的,他可能也在试探消息的真假,为了防止泄密者暴露,所以他刚才经由顾江河之口,半推半进入这间包厢。”   我听了,有点恍然大悟。   我和付博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房门被里面的服务员推开,顾宗祠第一个出来,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紧接着是官员们,然后再次是沈世林。   双方都并没有怎么说话,而是将官员们送走后,顾宗祠对沈世林说了一句:“那我也先告辞了。”   沈世林象征性留顾宗祠吃完饭,顾宗祠用有事为由,推脱掉了。   顾宗祠离开后,我来到沈世林身边问:“刚才他进去干嘛了?”   沈世林笑得像只狐狸一般,他说:“当然是来和万有抢环保城的项目。”   我说:“也就是消息真的传达了?”   沈世林说:“嗯。”   付博在一旁看出什么,他说:“环保城项目被顾宗祠签了?”   沈世林说:“我开六成来接这个项目,顾宗祠压到四成。”台投丰圾。   付博惊讶说:“那这个项目他从中还有的赚吗?”   沈世林意味深长笑了笑,说:“不仅没有,他最后还是要将这项目双手送到万有面前。”   听到沈世林他们意味深长的对话,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沈世林今天是真的约官员们出来谈项目的价格,而且他早就算准了顾宗祠会来搅局,故意将七成的价格压低到六成,而顾宗祠自然会为了和他竞争这个项目,将价格压到四成。 ☆、132.不同   我们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我以为会直接回公司,谁知沈世林直接让陈哥将我们送到一处饭店,来到一处七层楼高的露天阳台处。那里早已经有服务员布好了晚餐,沈世林并没有坐下,而是接过服务员递给他的望眼镜。   他站的地方有一个天文望眼镜。似乎是用来观察星空的,我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看了两眼,并不知道怎么看,正想算了时,沈世林忽然来到我身后,他微微弯曲身体,我人便在他手臂两间,他脸挨在耳边,声音柔和说:“对准望眼镜。”然后他手在赤道仪上调整了一下。   眼前的星空从模糊到清晰,他调试了很久,终于收回手,抱住我腰,我没有动,而是望着眼里的星空许久,有些感叹宇宙的奇妙。人类的渺小,沈世林挨在我耳边问:“看到了什么。”   我说:“不知道,黑暗中有几点亮光。”   他说:“天王星。”   我说:“没有图片内星河一样的星星。”   他说:“那都是后期处理好的。”   他下颌抵在我肩膀处,我感觉他鼻息喷洒在耳边,有些不自然。我眼睛从天文望眼镜上离开,正想推开他,他吻了吻我耳垂将我松开,重新拿起放在铁艺桌边的望远镜,看向不远处的高楼。   我刚开始以为他看是天空,谁知他忽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了,然后看向我说:“你过来。”   我问:“要干什么?”   他说:“你很想知道的结果。”   他说完后,没等我明白过来,将我揽在怀中,然后将望远镜放到我眼睛处,对准对面的高楼,尽头内对准高楼处大约六层的一处窗户,刚开始很模糊,可慢慢地,望远镜内的画面越来越清晰。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窗户内的人脸。   我正想疑惑问他为什么要我看这里时,我忽然看到对坐着窗户的人的脸,沈世林说:“看出是谁了吗?”   我凝神看了许久,觉对面的人有些清晰,沈世林知道我没有看清楚,再次调试了一下,很快对面窗户那张脸便彻底清晰暴露在我眼前,我惊讶说:“张楚?”   沈世林嗯了一声,然后又说:“在耐心一点。”   我再次看了一会儿,发现窗户口走过来一个男人,面对我们的方向,手中端了一个被杯子模样的东西,沈世林再次对焦后,挨在我耳边说:“答案出来了。”   望眼镜最终清晰定格男人那张脸。出现的是顾宗祠。   我身体忽然有些发凉,许久都没有动,一直保持那观望的动作,只看到对面的人似乎在说着话,双方表情都僵硬。   沈世林在我耳后说:“张楚和姜婷都是顾宗祠的人,第一次泄密是姜婷,第二次泄密是张楚,张楚很早就被顾宗祠安排在公司内的眼线,可是她根本接触不到什么机密的文件,所以在你陷入困难时,她是办公室内唯一站在你身旁的人,因为她知道你做了秘书后,与你交好,自然可以拿到有价值的消息。潜伏在行政部的张楚这么多年没有升职也并没有什么成绩,所以顾宗祠才会将姜婷派过来想要代替张楚。”沈世林笑了一声说:“姜婷一来,果然为顾宗祠拿到了非常有价值的消息,在商业间谍这块,当然有竞争,张楚感觉锋芒毕露并且职位比她高的姜婷威胁到她的位置,于是想出了这招将错就错的戏码,利用你除掉姜婷。”   沈世林轻描淡写叙述完,从我眼前拿下望眼镜,随手搁在一旁服务员手中,然后吻了吻我头顶,他笑着问:“精彩吗?”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全身僵硬站在那儿,脑海内全部都是张楚和我描述这件事情的经过,我们曾经一起相约逛街出去吃饭,她挨在我身旁撒娇,她为了我和姜婷对峙时的拔刀相助。   重重画面在我脑海内来回互换着,我甚至无法理解沈世林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见我没有回答,将我紧握住的拳头一点一点松开,他说:“你认为职场上,有所谓的朋友吗?”   我说:“所以小霞是你用来行政部监视我们的,对吗?”   他说:“嗯,用来监视张楚和姜婷。”   我说:“可我看到的,全部都是小霞对我的监视。”   沈世林半点也不惊讶我知道小霞是他眼线的事情,他说:“你可以当做是我对你的关心。”   我说:“所以你的关心是将我一步一步往火坑里推。”   我从他怀中退出来,看向他问:“你明知道泄密者是姜婷,为什么在我被商业犯罪调查科带走时,不将她交出来?”   沈世林没说话。   我又问:“为什么你明知道我这么努力在找泄密者,你不告诉我?却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而且你似乎并没有要处理掉姜婷的意思,对吗?”   沈世林嘴角的笑意收了收,他说:“姜婷我还有用。”   我苦笑了两声,说:“对,你是还有用,所以你宁愿让我将这黑锅背到底,为了你那所谓的利益,一直背到底。”   我收起嘴角便的苦涩,看向面前这个永远猜不透的男人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是不是自己真的和你要的太多,可到现在我才发现,沈世林,并不是我要的太多,而是你给我的太少,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在你手下团团转!可笑的我,当初像个傻瓜一般来到你面前,和你解释我没有背叛你,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就算是在盛东最艰难的时期,我都在心内告诫自己,虽然我很想离开你,虽然我很想让盛东摆脱当初的困境,可是我不能答应顾宗祠的条件,我不想让你和我一样陷入那手足无措的场景。”   我嘲讽笑了一句说:“虽然我明知道你根本不会有什么事,说真的,我真的挺后悔当初没有答应顾宗祠,如果答应了他,至少现在的自己就不会像个笑话一般,任由你像个看客,把我愚蠢尽收眼底。”   我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跑,刚跑到门口正好撞见付博,他似乎察觉到情况不对,伸出手要拦住我的时候,沈世林淡淡说了一句:“让她走。”   付博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任由我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台讽广扛。   我一口气从七楼跑到一楼,到达楼下后,迎面正好有一辆车,我像是一个逃亡者,快速上了车后,车子开动后,离开了那条街,我双眼放空,什么都没想。   我低下头捂住脸,正在开车的司机从透视镜内看向车后的我,他一定以为我是哭了,可我并没有哭,只是埋在手心内笑了两声,觉得自己真傻。   司机过了好半晌才问我,要去哪里。   我想了许久让他一直开,便拿出手机给了乔娜一个电话,她当时接到我电话后,满是惊讶,听到我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后,她并没有和我多说什么,说了一句我们小餐馆见,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到达小餐馆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点了一瓶烧酒,自己端着杯子不断往下嘴里灌着,乔娜到后,看到我这模样,似乎是被吓住了,连声问了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将他拉在我身边坐下,并为她倒了一杯小酒举杯给她说:“乔娜,你觉得你最傻的时候是什么?”   乔娜看了我一眼,接过我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说:“对两年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男人哀求说,你回来吧,我原谅你。”   我埋在桌上哈哈大笑说:“你好蠢。”   乔娜说:“对啊,我好蠢,当时我就应该拿出自己的傲气,在他那张脸上狠狠甩下一巴掌,告诉他,你给我滚,老娘稀罕你!”   我哈哈笑了两句,然后低头又喝了一口酒。   乔娜问我:“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对。”   我笑了一声说:“没什么,就是自己被猴耍了。”   乔娜说:“还在为了泄密的事情?”   我手搭在乔娜肩膀上说:“告诉你个秘密。”   她有些不信的看向我,我挨在她耳边说:“姜婷才是泄密者,我才是替罪羔羊,可这一切沈世林竟然全部知道。”我停了,又说:“更可笑的是,那个和我一直交好的张楚,竟然是顾宗祠的间谍,她是为了从我身上窃取有价值的消息,才主动靠近我的,而沈世林竟然什么都知道,在我被警察带走后,他没有说出姜婷,当我被人从后面戳脊梁时,他还是没有说。我真是可笑,我以为我对于他是不同的,真的是不同的。”   乔娜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她并没多问我什么,而是有些忧愁说:“一开始我就说过,别认真。”   我埋在桌上许久,闷着声音说:“乔娜,我想辞职,我好想休息,我觉得这一年内的自己好累,每天生活在各式各样的勾心斗角中,我真害怕,稍微一伸手,前方就有一把刀指着我,我好害怕自己从这漩涡中根本出不来,我好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真正恨他。” ☆、133.长存   我应该是喝醉了,最后是乔娜将我送回家里,她临走时给我喝了一杯水,又为我盖好被子。锁好门才从房间内离开。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全身酸疼,我坐在那儿一会儿。然后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后,才转身去了浴室淋浴出来,随便铺了一下被子,赶去公司。刚到大门口时,身后忽然有人喊我,我回过身去看,是站在不远处同样赶来上班的张楚。   她站在阶级下使劲朝我挥手,嘴里唤着大概是我名字,我看了她一眼,没有等她,继续往前走,张楚从后面小跑上来,一把拦在我面前嚷着问:“哎?你怎么不理我?”   我看向面前的她,问:“你还认识我吗?”   张楚有些没明白,她看着我迟疑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张楚。我已经不认识你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上了楼。   张楚在后面大骂了一句:“神经病吧!什么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的!”   从一开始,我就明白职场上只有敌对与盟友,从来没有朋友。可我以为人的生命中总会有不同,别人在职场生涯中可能遇不到一个真心待自己的朋友,可我不是别人,我是我自己,凭什么别人遇不到的,我就不能遇到?   可事实证明,昨天沈世林已经徒手将我眼睛内的膜一点一点撕开,原来,他们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例外,就算有例外,你也不是那幸运者。   我到达行政办后,姜婷看了我一眼,还是礼貌性唤了我一句纪秘书,她说完。看向我身后追上来的张楚,走到她身边说:“我有事找你。”   张楚说:“我没事找你。”   姜婷说:“张楚,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张楚说:“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两人眼看着要争吵起来,蕾姐立马走上来劝架说:“张楚,姜婷肯定是有公事找你,你就配合一下人家。”   张楚冷笑说:“凭什么我要配合她,到底是我在这个公司久还是她久?”   姜婷说:“对,我来的是比你晚,可张楚,干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小小的资料员,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来对我冷嘲热讽。”   如果不是昨天夜晚沈世林告知的那一切,我还以为两人又是在因为工作吵架,可现在仔细一听,才发现里面猫腻有很多。我站在那儿没有再听。而是回了办公室。   这几天张楚总试图接近我,想和我说话,我都没有理她,她很委屈,并不知道答案所在,一直到有一天,她再也忍不住了,在办公室内对我大发怒火,她说:“纪精微!就算当初我不该瞒着你那盆花是姜婷打破的,你也不至于在这几天对我不阴不阳吧?!别人早死都能早超生呢,你现在什么意思?是要对我凌迟处死吗?”   我敲击键盘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张楚,问:“你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张楚说:“我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一直是你自己有问题,忽然间就不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张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和我说实话,咱们还是朋友。”   我长久的注视她,张楚被我看得发毛,她看着我的眼睛内情绪复杂,她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眼里的复杂退却,反而是怒火,她说:“我真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懒得理你,你这神经病。”   她转身要离开,手刚拉上门把手,我在她身后轻轻说了一句:“沈世林早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想脱身,就赶紧离职。”   张楚没有回头看我,她身体抖了抖,办公室内寂静良久,她声音传来,她说:“我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便将门给拉开走了出去。   两天后,张楚被接受调查,姜婷没有。   她被警察带走时,慌乱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看向站在蕾姐身旁的姜婷,许久,她忽然尖叫的骂了一句:“贱人!”   姜婷没动,我没有动,只是看见她被警察扣着从行政办离开,当办公室回复平静后,蕾姐焦急问:“商业间谍怎么会是张楚!怎么会是她!”   小霞站在那冷笑了一声说:“总归会要揪出来。”   她很漠然说完这句话,便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小爱安慰蕾姐说:“肯定不是这样,上次精微也被带走调查过一次,这次张楚应该不会有事的,过两天就回来了。”   蕾姐说:“但愿如此吧……”   姜婷想回自己的办公区域,我站在她身旁出声说:“会良心不安吗?”   她似乎听明白这句话是我对她说的,她侧过脸看向我,说:“自作孽不可活,别人凭什么需要良心不安。”   我冷笑了一声,说:“对,自作孽不可活,可替死鬼自作孽有大部分是人为。”   姜婷没说话,她从我身边离开。   张楚被警察带走后的两天,公司内的蕾姐还有小爱以为她回来,可是她没有,紧接着第三天公司内发放张楚是商业间谍的公告,全公司满是震惊。在公司食堂吃饭时,到处可见议论这件事情的人,有嘲讽,有谩骂,有冷眼旁观,也有叹息。   我并没有多少食欲,放下只喝了几口汤的中饭,想要回行政办,刚要穿过大堂坐电梯时,迎面撞上艾琳,张楚从小到大的朋友,她神色匆匆朝我走来,站定在我面前说:“我需要和你聊聊。”   我没有拒绝,而是答应了。   我们两人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交谈着,快要入秋的天气,艾琳满头大汗,她说:“今天张楚的父母听到艾琳被抓的事情,二老双双住院了,纪秘书,这件事情到底是怎样?我根本不相信张楚会是公司内的商业间谍,你也知道她心思一直很单纯,是不是被人陷害了?”台讽在扛。   我说:“她没有被陷害,确实是商业间谍,可她只是一个替死鬼。”   艾琳没有听懂我的话,可她很聪明,一听便听出了苗头,她问:“什么意思?”   我说:“姜婷才是泄密者,可张楚和姜婷两人都是别人穿插在公司内的商业间谍。”   艾琳惊讶说:“可为什么姜婷没事!”   我笑了笑,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有可能姜婷有后台呢。”   艾琳沉默了下来,许久,她皱眉问:“最近公司在传姜婷和沈总……”   我简短说了一句:“我不清楚。”我转身就要走。艾琳从后面拉住我,她问:“有什么方法能够救她吗?精微,你和我一起救救她。”   我没有回头看艾琳,而是低声说:“我也救不了她,毕竟她确确实实是商业间谍,在公司内或多或少也出卖了一点消息,而且姜婷不会有事,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人来顶,张楚这次是在劫难逃。”   艾琳的手从我手腕上松开,我从角落走了出来,电梯正好开了,我走了进去,在电梯门关上后,我看到艾琳接了一通电话,神色变得越发焦急,在电梯门即将合上那一霎那,她朝着公司大堂跑了出去。   我回去后,行政办内很安静,都各自坐在自己的工作工作岗位上做着自己的事情,我回到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建立一份Word文档,在标题上敲几下辞职信几个字。   我一早就知道沈世林会将张楚踢出局,保下姜婷,至于他是出于私人感情或者还有别的什么目的,我就不清楚了,这一刻,我只想从这漩涡中一点一点将自己拔出来。   盛东已经度过难关,我并不需要急什么,就算找不到工作,我将股份折现出来,也半辈子无忧。   我将辞职信写好后,没有立即拿上去,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乔娜,我说我想辞职。   她听了惊讶了一会儿,但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说:“顺着你自己的心意就好。”   我说:“其实我挺怨恨万有的,让我接二连三失去了两个朋友。”   乔娜说:“再亲的朋友都经不住利益炮轰,以后记住一点,别和朋友有利益瓜葛,友谊自然长存。”   我说:“谢谢。”   乔娜说:“你谢我什么。”   我说:“谢你总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拉我一把。”   她笑了两声说:“少说些矫情话了,你辞职了,我可还要继续奋斗呢。”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   第二天后,姜婷陪着沈世林开完会议回来,我站在他办公室等了许久,他看到我后,停下脚步,姜婷抱着文件看向我,付博走了上来说:“纪秘书,有事吗?”   我对他笑着说:“我找沈总有事。”   付博看向沈世林,过了半晌说:“好像没有时间,还有十分钟我们要去赶一个饭局。”   我说:“没关系的,我这件事情三分钟搞得定。”   姜婷对沈世林说:“那沈总,我下去备车。”   沈世林嗯了一声,付博推开办公室门,我跟在他身后径直入了办公室内。他坐在沙发上,前台端进来两杯咖啡,轻轻放在桌上后,便将门关上离开了。他见我站在他面前,端起桌上咖啡杯,低眸闻了闻咖啡说:“坐。” ☆、134.长安岛   我坐在他对面后,问:“是否真的要保下姜婷。”   沈世林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说:“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说:“张楚是我朋友。”   他冷静提醒说:“她利用你。”   我微歪头看向他说:“难道你就没有利用过我?她至少只是利用我,从来没有害过我。可现在你要包庇一个陷害我的人,沈世林,你又比张楚好到哪里?”   他听了我的话。过了半晌,沉声说:“姜婷我还有用处,等她无用后,你想对她怎样,我不会有任何插手。”   我说:“对,你永远都是在等无用后,我估计等姜婷无用后,我在你心里已经比她更早无用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文件夹内一份信封递到他面前,简短说:“这是我的辞呈。”   我刚说完这句话,门外的付博走了进来,他催促说:“沈总,车子已经备好了,您该走了。”   沈世林看都没看付博,目光停在我递给他的辞呈上,他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出去。”付博看了他一眼。大约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他一句话都没说,快速转身出了办公室,并且还将门给关上。   他视线落在辞呈上,放下茶杯拿了起来。放在眼下查看了一下,他又再次放下问:“理由。”   “我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你认为我会答应?”   “不,你不会答应,但我这次来不是让你批准,而是直接告诉你,我必须辞职。”   沈世林笑了,他说:“没关系,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和我说,辞职了想做什么。”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杂志递给我,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他说:“无论是开服装公司,还是珠宝店,或者咖啡店。你自己看看,看中了告诉我。”   我翻看了一下,杂志第一页是一间顶级的珠宝店,封面构图饱满,介绍的是这家顶级钻石的国外生产地。   我将杂志合住,说:“你错了,我辞职了并不是代表我会靠你,而且我们并没有在一起,而你给我的东西我分文不收。”   我又从包内拿出一个文件夹袋子,递到他面前说:“这是几个月前,你落在我家的手表。”我想了一下,又说:“还有几件西装,我会在明天或者后天的时间,让付博代我交给你的。”   他靠在沙发上。睨着我:“你想好了。”   我说:“我非常清楚,沈世林,我不想我们之间没有结果的纠缠下去。”在他开口要说话时,我抢在他之前问了一个问题:“你给得起我未来吗?”   办公室内短暂的沉默,他问:“你可以告诉我。”   我说:“好,我告诉你。”   我举起面前的杂志说:“我告诉你,作为一个人,要么贪心,要么不贪心,如果区区一个珠宝店打发我可能还不够,有本事你把整个沈家给我,就算你喊我滚,我都不会滚。”我放下手中那本杂志,又说:“当然,我还不够贪心,所以我要的未来是,有一个平常无比的家,有一双儿女,生活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富足,不需大富大贵,只要让孩子们吃得饱穿得暖,节日时,还可以去旅个游,也许我并不会爱我的丈夫,可爱情对于我来说真不算什么,和谁不是过?有爱情没爱情有分别吗?那些有爱情的人反而在感情冷淡过后,在十几年后,撕破当年甜蜜的脸,狰狞指责对方的过错。反而是那些没有爱情的人,可以再相互磨合中,一天一天变老,而沈世林,你可以在这样的平凡中陪我变老吗?”   他看着我良久,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表情猜不透,也看不透,他只是非常平静看我将这翻话说完,我喘匀气后,他忽然起身走了过来,将我揽在怀中,笑着说:“乖,别闹了。”   对,他总是这样,把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模糊化,一句,乖,别闹,当成是我的胡闹,我的撒气。我挨在他怀中,讽刺的笑了声,然后闭了闭眼。   大约就那样相拥了一分钟,门外再次传来付博的催促声,我轻轻将他推开说:“好了,你该离开了。”   他松开了我,在我发丝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他说:“回来后,我会好好和你谈论你想要的未来,可精微,你要的未来我给不了你,我可以给你一个我想给你的未来。”他话语停了停,说了一句:“抱歉。”便将我松开,扣着西装口的扣子,走到门口问了付博一句:“怎么样。”   付博说:“王总谭总他们都到了。”   沈世林:“嗯。”了一声,两人便一前一后从门口离开,我坐在那儿,看着面前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还有刚才被我翻动的杂志。一直到前台走进来问我是否还需要添加咖啡,我说了一句:“不用了。”   便起身从沈世林办公室离开,可并没有回公司上班,而是一声不响回了家里,将最近的水电都停了停,到达下午四点的时间定了最近一般飞机,发了一条短信和我妈说了一句勿念,谁都没有告诉便提着手中的行李到达了机场。   我想,我需要散散心。   在机场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排队进入机场后,到达机舱将手机关机,带上眼罩便安心睡了过去。   到达w市后,已经是夜晚八点,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便洗了个澡,第一次是夜晚十点入睡,大约真是太累了,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中酣然入睡,半夜也曾迷迷糊糊醒来过,听到窗外有落下声,翻了一个身,便继续入睡。   早上醒来后,已经是九点,我穿着睡裙从酒店出来,站在阳台上看了一眼,外面暖洋洋的太阳。   果然雨过天晴,是个好日子。   我来到酒店楼下吃完早餐后,和服务员要了一份这里的旅游景点地图,一边看,一边吃着,一顿早餐吃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前上班时,早餐往往是塞两个包子在嘴里,然后带上消化时间,差不多十分钟,估计还不到。   我很多年没有这样悠闲坐下来,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吃完后,觉得心情大好,便去了一趟车行租了一辆车,在这座古香古色的城市转着弯。因为之前服务员极力和我推荐这里的长安岛,下午我便将车开完高速公里,在赶往长安岛的路途中,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当时我以为只是毛毛细雨不碍事,毕竟今天上午才艳阳高照,没道理老天下午就跟疯子一样变脸,可明显我想错了,我经过一处隧道,天空便有倾盆大雨朝下落。   高速公路上的车辆都自行减速,减到要求的速度,我也睁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开,可开了二十分钟后,前面发生了车辆撞击,我们的车全部都必须停下来,而且还听说车内有个孕妇被压在车下。   我下了车便快速走到车祸发生的路段,发现好多人在那里围观,孕妇被压在车内出不来,很快救护车就来了,所又人都主动围过去将孕妇从车内拿出来,可孕妇肚子太过我大了,正好卡在窗户口,根本不能乱动。   我听见她不断在大雨中哭着喊:“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当时我也没有多想,拿起手上的伞挤入人群中,将那伞为孕妇撑住,她在大哭期间,还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求生欲望。   我蹲下身给她希望说:“很快就好了,医生很快就来了。”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捏得我有些疼,她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一直在轻哼着,没过多久,救护车和救援车全部都到了,在救援人专业帮助下,孕妇终于被运出车来。   被抬到担架上时,她还一直死死握住我的手,我没法,只能一直跟着抬住她的医生将她送到救护车,当所有一切全部好后,医生不得不将她的手从我手上强行剥离。   一切全部好后,我从一堆围着救护车拍照的记者中脱离出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正想撑着雨伞在高速公路上寻找自己的车时,我听见身后忽然有人唤我。   我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是前方停在车辆中的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内有人唤我,我疑惑的走了过去,那车内有人撑着伞走下来一个人,站到我面前后,我才看清楚,原来是顾宗祠的秘书。   顾宗祠的秘书走上来说:“刚才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护士中间的人真是你。”   我有些惊讶外加疑惑问:“你怎么在这里?”台岁页弟。   顾宗祠的秘书说:“陪顾先生去长安岛谈个项目。”   我有些惊讶问:“你们也去长安岛?”   顾宗祠的秘书正想问什么,他身后那辆私家车内的司机出来了,第一件事情便撑开伞,然后将后车门拉开,顾宗祠从车内弯身走了出来,他穿着铁灰色西装朝我们走来,看向我说:“世林也来长安岛了?”   我否认说:“不,他没有来。”   顾宗祠仔细看了一眼我的神色,似乎是看出什么,他笑着说:“私人旅行?”   我说:“差不多。” ☆、135.躲避   我回到车上后,用车内的纸巾擦掉脸上的雨水,擦拭完后,深吸一口气。便随着前方的车开动,本来想在下个路口拐弯不去长安岛时,车子忽然抛锚在半路。我坐在车内踩了好几下油门都没用,后面赶路的车,在后面用力按着鸣笛声,有些车子干脆纷纷转道。   我从车内下来,立即对身后的车敬了一个礼,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车抛锚了,身后的车主也没说什么,反而下来给了我救援电话,便纷纷转道。   还好已经停雨了,我在心内想着,今天真是见鬼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是遇见车祸,就是遇见了顾宗祠,想别开他。转道不去长安岛了,没想到车居然抛锚在半路,我拿着手机,在高速公路呼啸的风中狠狠按着键盘,然后拨打了救援电话。和对方交涉了许久,救援人告诉我,居然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够到,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踹死自己。   我和救援的人说让他们尽快时,顾宗祠他们的车停在我面前,后车窗缓缓降下,出现顾宗祠的脸,他问:“车坏了?”   我说:“对,抛锚了。”   他又问:“我听助理说,你也是去长安岛。”   我否认说:“不,我并不是去长安岛。”   顾宗祠说:“上车,到时你和司机说在哪个路口下即可。”   我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如果在高速公路等上一个半小时,估计这里已经黑了,结合现实与自身安全相比。我还是答应了顾宗祠,上了他的车,并且说了一声谢谢坐在了他身边。   他说了一句不用谢,车子便开始发动,我们没有在车上说一句话,我也没有责问他为什么要在之前要陷害我,毕竟现在是我有有求于他。   车子下了高速公路后,我正想指着前面的口子说让他停下时,顾宗祠说:“他应该不知道你来了这里。”   我下意识回应:“你怎么知道。”   顾宗祠说:“看你神色就知道。”   我说:“既然顾先生已经看出来了,我也非常谢谢您对我的出手相助,当然也希望您可以当做从来没再这座城市遇见过我。”   顾宗祠看了我一眼,像是明白什么,笑着说:“原来还是离家出走。”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快速对司机说了一句:“师傅,麻烦您帮我在前面那路口停下。”   顾宗祠说:“从这里下车,是郊区,现在天色不晚了,你觉得你从这里离开能够走到城中心吗?”顾宗祠停了停又说:“而且,这边的郊区不一定有车,更别说有出租车。”   我看了顾宗祠一眼,以为他是在骗我,低头翻开这座城市的地图,翻了翻,发现好像真如他所说,并且这一路都是郊区,因为长安岛本来就安在一处特别偏僻的岛屿上。   为了给自己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反正顾宗祠已经知道我在这里,就算现在离开也于事无补,就算到达了长安岛,也不一定我们就会再次遇上,还不是各玩各的,各忙各的?我想了想说:“那还是将我从长安岛放下吧。”   顾宗祠没再说话,车子中途没有在停,一直开入长明岛后,顾宗祠的车将我放在一处酒店旁,便离开了。   我拖着行李入住了岛上的酒店,到达预定的房间后,便洗洗睡了。   之后那几天,我自己带着单反在八个岛屿上都转了一遍,这里的景色都原生态的,并没有经过人工处理,岛屿上的水清澈见底,开的花是活了二十年几年从来没有见过的,我逛完八个岛屿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小的岛屿没有逛过,见下午正好有时间,便坐上船去了最后一个岛屿。   可到达岛屿上后我就后悔了,因为这栋岛屿已经被人私人承包了,上面有很多施工队的人进进出出,并且岛上的树都被砍得差不多,可这里回去后的船要一个小时才一趟,为了打发时间,我在岛屿上乱转的,转到一处半建成的别墅前,看见有一群领导模样的人在那里巡视工程。   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为首的人正细致的看向手中一块木用材料,我正想收回视线时,顾宗祠已经抬脸看向我,我拿着单反的手一紧,在心里骂了一句,冤家路窄。   本来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转身就走的,可现在毕竟有些不现实,怎么说顾宗祠都帮过我,我只能走到他面前打了一声招呼。他看到我手中的相机,问我:“来采风?”   我说:“对啊,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顾宗祠说:“这是公司内项目之一,我来巡视工地。”   我说:“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顾宗祠说:“夜晚一起吃个饭?”   我立马拒绝说:“不用了,我还有地方没去。”   顾宗祠也没有坚持,便和身边的一些工作人员重新查看现场的材料,我拿着单反转身去了入口等船过来。台岁助划。   到达岸上后,便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时,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机内,里面报道的正好是高速公路上那起车祸,报道内说,两辆车内的人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孕妇的丈夫撞瘫,没有致死。   孩子在送去医院的当天夜晚,就早产,母子平安,看到这则消息我正非常欣慰时,新闻最后一幕内重点报道了一张为孕妇撑伞的女人的照片,主持人用了许多赞美之词,来称赞那神情关切主动帮忙的女人,而那张照片虽然只有一张侧脸,可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我。   我看到后,惊得差点从床上站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上电视。   我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将床上的东西放回行李箱内,正想赶往下一个目标之时,拉开门便看见顾宗祠和他的助理站在我门口,我有些惊讶看向他,顾宗祠问:“你在躲沈世林。”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我很诚实说:“对。”   顾宗祠说:“很不幸,你的善心暴露了你,刚才我得到消息他已经到了长安岛。”   我听到后,拿住行李箱的手抖了抖,我没有说话。   顾宗祠看我静默,他说:“当然,这次我来我会帮你。”   我奇怪问:“你为什么帮我?”   顾宗祠说:“我只是很不开心让他找到你。”   我问:“就这么简单?”   他说:“对,就这么简单。”   我犹豫了一段时间,顾宗祠的助理在一旁提醒说:“纪小姐,我们只剩下三分钟了。”   我只觉得现在我不想见到他,一刻也不想,我必须逃离,无论顾宗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说:“那好的,我相信你。”   我随着顾宗祠他们出了酒店直接上了他们的车,车子行驶到长安岛路口时,正好与前方一辆行驶过来的黑色SUV迎面相逢,顾宗祠提醒我弯下,我明白了他的话,立马弓在车子的窗户口。   我们坐的车停了停,那辆行驶过来的SUV也停了下来,两车相遇,隔着小段距离,顾宗祠非常平常坐在车内,笑着看向窗户外和对面那辆车内的人打招呼说:“刚才我以为看错了,没想到你真来长安岛了。”顾宗祠故作疑惑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长安岛上好像没有你沈家的项目吧?”   我弓在窗户内,听见沈世林的声音从窗外不咸不淡传来,他简短说了一句:“我有事。”车窗外寂静了一会儿,只听见对面马路车子行驶而过的呼啸声,沈世林的声音又再次传来说,他说:“当然,是来找人。”   顾宗祠说:“纪小姐?”   他在窗外:“嗯。”了一声,随即又开口问:“难道有看见?”   顾宗祠说:“刚才在岛上看见了她,不过打了一声招呼,她就离开了,我刚才还想去酒店请她吃饭,到那里时,发现酒店没人了。”   沈世林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紧接着是响起另一个男声,是付博的,他在一旁说:“沈总,刚才从警局得到消息,高速公路上纪秘书的车抛锚后,便被救援人在一个小时后,拖到她当时租车的车行,之后并没有看到她行踪,我猜,她是不是回了市中心的酒店?”   沈世林说:“不会。”付博有些犹豫问:“那……我们?”   沈世林说:“先上岛。”   顾宗祠和沈世林打完招呼后,各自的车窗缓缓升起,车子朝着各自方向开走。等出了长安岛后,我才敢将身体直起来,额头上出了细细麻麻的冷汗。顾宗祠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接到后,在额头上擦了擦汗水。   顾宗祠侧脸看向我说:“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即将要和莹灯结婚,我会认为你对于他应该算是有些分量。”   我说:“怎么说?”   顾宗祠微笑说:“这是他第一次扔下手上工作找一个女人,听说你消失第一天没有去万有上班,他沈世林可是派人全城搜索,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他未婚妻遭人绑架,才会这般兴师动众。”顾宗祠低笑着摇摇头说:“如果让人知道他沈世林这么兴师动众找的人,竟然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秘书,不知道外界的人会作何感想。” ☆、136.不安   我们从长安岛出来后,便径直去了靠近市中心一家度假酒店,顾宗祠的助理开了两间套间,一间给了我。一间顾宗祠自己用,他大约还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让助理送我回我的套件后。他便入了自己的房间,只不过在临走时对我说,让我这几天最好别乱跑,沈世林随时都有可能找到我。   为了不让沈世林找到我,我在那间套件吃喝拉撒整整三天没有出过门,顾宗祠在这边有生意谈,我也没有见过他,到第四天夜晚时,外面正下气大雨。   这座城市正处雨季,来这里断断续续下了不少天了。   我洗完澡正准备睡觉时,听见门外有人按门铃,以为是服务员送水过来了,穿着浴衣便跑去看门,可门开后看到的人居然是顾宗祠。   我吓了一跳,这三天他都没来,今天这么晚来干什么。他额头正抵在墙壁上,不知道想什么,我唤了一句顾先生,他才从墙壁上翻了个身背靠在上面,带着满身酒气看向站在门口的我。拧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理所当然的说:“这是我的房间。”   他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很难受,许久说:“哦,我进错房间了。”他转身要走,看到外面的大雨,他脚步顿了顿,看向我身上的浴袍,许久才问:“可以在你门前等停留十几分钟吗。”   这是他出钱订的套间,根本不需要征询我,我说:“可以,你稍等。”   我说完,便将门一关,回身到达房间换掉身上的浴袍后,然后从冰箱内拿了一瓶冰的矿泉将门打开,门口没有了人。我侧过脸一看,发现他蹲在门口左侧的墙壁上,西装挽在手臂间。   我随着他蹲了下来,手在他手臂上敲了敲,顾宗祠从手臂间抬起脸看向我,许久,迷蒙着双眼说:“是你。”   我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说:“喝点,人会舒服一点。”   他看了我一眼,伸出手从手中接过,拧开瓶盖喝了几口后,他脸上的醉意终于退却了一些,我正想起身离开时,顾宗祠忽然伸出手将我一拽,我有些毫无预兆的尖叫了出来。我人便被顾宗祠抱在怀中,他脸垂在我上方,脸和我挨了大概三厘米远,我感觉鼻尖净是酒气。   我们四目相对,可是我很冷静,只是躺在他腿间说:“顾先生,您就打算这样抱着我吗?”   他眸光定在我脸上许久,嗤笑了一声说:“你倒是挺会临危不乱,平常如果是轻浮的女人早已经主动,矜持的女人也早已经抬手就打人,这么冷静和我对视,倒还是第一次见。”   我笑着说:“当然,我知道顾先生对我并不会怎样。”   他脸离我近了一厘米,他故意恐吓我说:“不一定,说不定因为你是沈世林的女人,对你心血来潮有意思了呢?”   我说:“等心血来潮后,在报警也不迟,我相信顾先生大好的名声,不愿意背上强奸良家妇女的名声吧。”   顾宗祠挑眉问:“你还是良民?”   我说:“当然,大大的良民,家世清白,世代为农。”   他抿唇笑了两声,然后将我放开,我立马站稳,往后退了几步,顾宗祠也依着墙壁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晃的朝着雨中走去。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抹掉额头上的虚汗,在心里责备自己刚才确实大意了,就算他对自己没什么意思,可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喝了酒血气方刚的男人。   我不敢在外面多有逗留,转身回了房间,将门关上后,还不死心又把门死死锁紧,移了旁边的鞋柜给挡住。   回到床上后才算安心,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是被门外一片铃声给吵醒的,我从床上下床,随手将头发抓了个马尾,然后站在门口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传来顾宗祠助理的声音,他说:“纪小姐,您醒了吗?”   我说:“醒了,怎么了?有事吗?”   顾宗祠的助理说:“您快准备一下,我们必须要走了。”   我听他声音似乎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他说:“沈先生已经找到这里来了。”   听了顾宗祠助理这句话,我立马将门口的鞋柜给移开,顾宗祠和他助理便站在门外,他目光落在移到一旁的鞋柜上,像是看出了什么,我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说:“昨晚听见院子内有脚步声,怕贼,所以挡了一下。”台岁估血。   顾宗祠并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说:“收拾一下东西。”   我说:“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吧,反而跟在你身后,树大招风。”   顾宗祠说:“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走?我可以特别肯定说,不出这里两步,你就被找到。”   我不是很喜欢和顾宗祠同路,可不和他同路的话,我坐交通工具肯定会有自己的个人信息留下,说不定刚坐一趟高铁回到我之前预定的旅馆,人便暴露了,我想了一会儿说:“行,我们到达下一站后,再分也不迟。”   我转过身,便回房收拾好自己简陋的东西,他助理为我提上车,车子便从酒店离开,这一次比较幸运,并没有撞到沈世林他们,我们车子一直行驶几个小时,到中午,我们入了一间酒店,进入包厢吃饭,菜单似乎早就预定好了,我以为顾宗祠只是顺便来这里吃饭的,没想到我们到达不久后,有一位中年男人赶来和顾宗祠吃饭,我才知道他原来是特定来这里谈生意。   也是,他怎么会用自己宝贵的时间在这里和沈世林捉迷藏?又不是疯了。   面对生意机密这方面,大约是被张楚那件事情吓怕了,我吃了几口饭,便起身说了一句:“我出去转转。”   顾宗祠也没有拒绝,只是让我别走远了,我在这饭店的园子内转了一圈,听到服务员介绍说前边有金鱼,可以去投一下食,我顺着她指的地方走了过去,发现前方有两个非常大的鱼池,一个是用来钓鱼,另一个是供顾客吃完饭,茶余饭点后喂喂鱼。   我估计顾宗祠一时半会应该也走不了,趴在那栏杆上喂了喂金鱼,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拍掉手上的鱼食,回了包厢,刚到包厢门口里面传来一句含笑的话,他说:“没想到我和宗祠缘分这样好,来一趟y市,便遇见了两次。”   这分明是沈世林的声音。   我听到后,脚还没抬上阶级便连连后退两步。   紧接着包厢内又传来顾宗祠的声音,他说:“说来也巧,平时难得见你一回,今儿个在这里倒是连连遇上两回,莹灯之前好吵着要来,真是可惜了这次。”   我站在门的缝隙内,正好看见沈世林手放在茶杯上,看向顾宗祠问:“人呢。”   中间有服务员布菜,挡住了顾宗祠的脸,我看不见他表情,只听见他笑着问:“什么人。”   沈世林说:“刚才我从格莱酒店出来,听经理说你带了个女人。”   顾宗祠说:“我秘书来过一趟。”   沈世林继续说:“一米六五,不高不矮,穿着白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玫红色针织衫,扎着马尾,神色匆忙。”他停了停,从茶杯上收回手,看向顾宗祠说:“再问一次,人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穿着,分毫不差。   顾宗祠依旧面不改色笑着说:“没在我这。”   沈世林侧对着我坐着,我看不见他全部表情,只看到他薄唇微微弯了一下,他说:“不说没关系,只是宗祠藏了我的女人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顾宗祠说:“确实之前是我带她去过格莱酒店,她听说你来了,知道你已经知道她在我手上,所以她为了逃开你,独自离开了。”   沈世林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茶壶,为顾宗祠的杯内沏了一杯茶,茶水声短暂想起,一秒过后,是茶壶底部碰触桌面的声音,沈世林执起茶杯,垂目闻了闻茶香,他声音不急不缓说:“不急,人不交出来,今天谁也别想走。”   他这句话刚落音,我看到有服务员端着菜从我这边走来,什么都来不及想,来到停车场找到顾宗祠的车,便看到司机坐在里面,我将自己所有东西全部拿出来后,也没有和他多做解释,转身便狂奔出了停车场,在外招手拦了一辆车,车子开动后,我还不放心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没有车辆和人,大口喘着气,微微放下心来。   我没想到沈世林消息会这么快,他果然是盯上了顾宗祠,等司机将我带到一个路段后我下了车,把钱交给司机,便拖着行李四处看了一眼,找了一间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连锁酒店入住。   等到达房间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明知道自己躲得了他一时,躲不了他一世,可至少此时,我希望我们双方冷静一下,我也不想在这个时间段见到他。   夜晚我睡的并不安稳,连锁酒店的措施做的并不是特别好,睡在床上都能够听见来回来去的脚步声,我有点怕,坐在那儿看了一会儿电视,基本上一夜没睡。 ☆、137.预约   第二天后,我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在附近转悠了一段时间,确定沈世林没有找来后。在汽车站买了一张票便去了下一站。我中途把手机卡换了,顾宗祠也没有再来找过我,之后他和沈世林怎么样了。我也没有管,只是在这座古色古香的城市慢步行过。   我在古镇玩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最后一天爬的是这里最高的一座山,听说早上五点可以看到日出,我四点便起来,和山下一些年轻人们开始爬,爬到山顶后用了大概一个小时,正好五点,日出刚冒出一个头,成半圆型被掩盖在云层里。   我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太阳终于慢慢升上来,像个橙黄色的大玉盘挂在天边,大概是大自然的神奇让人惊喜,我微笑的伸出手抓了抓,仿佛触手可及,光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   正当我看得入神时。忽然听见身后咔擦一声,我回过身去看,是一位拿着摄像机对准我,年龄大约五十多岁的老人,他看到我看他后。他放下手中专业的相机,对我满脸歉意问:“不好意思,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对你擅自取景。”   我说:“没关系。”然后看了他一眼,才发现自己挡了他道,便让开了一下,他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便再次用手中的相机对准已经全部出来的太阳,选用各种角度拍摄着,日出看完后,我心情舒畅从这座山上下山。回到酒店便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下楼正要拦出租车时,之前在山上遇见的老人走了过来,将一张照片交给了我,他说:“借用你取景,总该给点报酬。我猜你应该也是来看日出的,应该是在这附近住,本来想随便转转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你,没想到真会再次遇见,这张照片送给你。”   我低头看了一眼照片内的自己,正好是听到拍摄声时,那回眸一瞬,长发飘散在天空,阳光恰好是金黄色,眼里的笑意自然流露,构图非常好,一看便是专业拍摄手法,我对老人笑了笑,说:“谢谢您。”   他穿着老式的牛仔服。对我慈祥笑了一声,说了一句:“相遇是缘。”便转身随人群离开。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放入包内便没有再管。   正好有一辆车开了过来,我将行李放了上去,坐上车后,便从这座城市离开,赶往飞机场,是下午六点。天已经大黑了,我拖着行李箱上了楼后,便将行李拖到房间内,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洗了个澡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后,我将y市的卡换回本地的电话,有很多全部都是我舅舅打来了,其余两个是沈世林的,另外几个陌生的号码并不认识。   我一个都没有回,早上起来后,便是去楼下早餐店早餐,正好桌上摆了一份昨天的报纸,我我拿在手上翻看了两下,忽然视线定一处小版面角落,上面用几个粗体字映出,盛东明胶场输入泰和一批医用明胶成分检测出重金属物质,目前警方正在介入调查,我看到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左右翻了翻,发现根本没有错,是真的。   我放下报纸立即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舅舅,没有人接,我将电话打给我舅妈,电话通了后,她忽然开口就在电话内破口大骂说:“纪精微!我们徐家这一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以至于让你这样来我害我。”她说完后,忽然嚎啕大哭。   我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在电话内问我舅妈是怎么一回事,她刚开始只是哭,一直哭,哭到我烦了,她在电话内说:“还能怎么回事!你舅舅昨天被警察带走了,打你电话你不接!你是不是故意陷害你舅舅的!”   我完全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只能定下心来问:“盛东输入泰和的货是怎么回事?”   我舅妈忽然在电话内冷笑了一声说:“怎么了?你一声不响跑了,你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你,泰和就在一个星期前,你离开后就被益康给收购了,我们盛东做了这么多年明胶,在产品质量这一关把关很严的,现在却被检测出我们的货有问题!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无比惊讶问:“泰和被益康收购了?!”   我舅妈冷笑一声说:“自从我们摊上你后,盛东就接二连三出事了,纪精微,你真是我们的扫把星,你舅舅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坐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直到服务员将一碗豆花端了上来,我才动了动。   益康泰和,益康泰和,不对,不对,泰和虽然比益康实力弱上那么点,只因为泰和上市的时间比益康晚上几年,可益康根本没有实力可以在这短时间一口吞下泰和,这绝对不可能,而且也从来没有爆出益康要收购泰和的消息,这太突然了。   “沈世林!”我猛然站了起来。   周边的客人被我吓到了,我甚至来不及道歉,匆匆结完账,便赶去盛东,厂子内已经处于停工状态,只有几个工人在厂子内四处走着,我刚要进去时,满脸警惕看向我,我和他说了我的身份后,他带着我进入场内找这里的副厂长。   那厂副长看见我后,得知我是这里的股东之一,脸上的焦急也缓和了些,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那副厂长说十天前泰和和盛东的关系还特别好,可就在第三天,也就是离开后的第二天,泰和便被爆出益康收购了,这本来对于我们来说也根本算不上影响,货还是依旧往泰和送,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老板掌管了而已,可第三批货夜晚到达泰和时,泰和照样收了,可是第二天后,那批货被查出重金属成分超标,而我舅舅在下午后,便被警方控制带走。   我惊愕的问:“怎么会这样?”   那副厂长说:“可能益康和盛东有仇吧,上次我们的货益康就拒收,差点导致盛东倒闭,可这一次,泰和被益康收购后,益康再次向我们发难,这不用说都知道,肯定里面有恩怨存在。”   副厂长搔了搔脑袋说:“可我们盛东和益康这种大药厂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得罪呢?”   我心下一沉,我问:“那批货是否真的存在成分超标问题?”   副厂长说:“我敢发誓,肯定没有,我们又不傻,那批货是厂长亲自监制的,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问题。”台序叨号。   我说:“如果没有超标,那警察凭什么抓舅舅?”   副厂长说:“警察从里面抽出的货拿去检查,确实发现了很大的问题。”   这件事情根本不用想,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盛东没那么傻,在这个紧要关头,只求货物质量上乘,兢兢业业不说,可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货在这期间存在质量问题,更何况是重金属超标这种问题!   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那副厂长事情到了哪一步了。   那副厂长说警方还在调查中。   我听了,说了一句让他最近对厂内的锅炉还有机器方面都检修一下,便从厂子内匆忙离开。   沈世林这是逼我自己主动出来,他知道现在我手上握着盛东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不会对盛东置之不管,我真是蠢,以为盛东可以在顾宗祠和沈世林内斗时,挨着泰和坐收渔翁之利就以为他不会拿我们怎么办了,可现在才明白,他想捏死盛东,简直像是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我回到家后,站在阳台上沉思了几个小时候,换掉身上的衣服,去公司内找沈世林,并没有人发现我这几天旷工的事情,我到达行政部后,办公室内只有小爱蕾姐还有小霞,她们看到我后,有些惊讶,只不过只有小爱和蕾姐和我打了招呼。   我径直走向许我办公室内,蕾姐刚想说什么,办公室内忽然被人推开,出来的人竟然是姜婷。   她手上提着公文包,头发一丝不苟扎起,看到我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只不过很快,她笑了笑说:“精微姐?你怎么回公司了?”   蕾姐走上来,看了我一眼,对姜婷唤了一句:“姜秘书。”   她笑着:“嗯。”了一声,然后看向我说:“你离职了也不说一声,连送你的机会都没有,你是来公司接私人东西吗?”她对我说:“你稍等。”便回身进了办公室,从里面抱出一个纸箱给我说:“你里面的东西我全部都为你收拾好了,精微你看一下,里面是否有少什么东西。”   我盯着她怀中那只纸箱看了一会儿,发现里面有我的水杯还有护肤品之内的东西,蕾姐在一旁观察了一眼我的脸色,又看向姜婷,大约是不想趟这浑水,立即说了一句:“我还有工作,那我先走了。”她又和我打了一声招呼说:“精微,等下我送你。”   她说完,便回了自己办公桌。   我看向姜婷,许久笑了出来,从她手中接过纸箱,笑着说:“麻烦你了,只不过我今天来,是找沈总。”   姜婷直接回复我:“沈总没空,而且你有预约吗?” ☆、138.魔鬼   我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点,问:“需要预约?”   姜婷说:“当然,现在精微姐已经不是公司内的员工,还是按照别人一样。见沈总必须预约。”   我看着姜婷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再次笑了出来,我说:“行。我先去楼下预约。”   姜婷说:“那我也就不送了,我还需要去趟沈总办公室。”   姜婷放下这句话后,便从这里离开了,我站在行政办好一会儿,直到蕾姐看了一眼门口,确认姜婷离开后,她来到我身边,握住我手说:“纪秘书,你别在意。”   我笑着说:“我当然没在意,因为是我主动辞职的。”   蕾姐皱眉问:“不是做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辞职?”   我说:“这份工作并不适合我。”   许久,蕾姐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你辞职了,张楚的官司还在打,真不知道我们办公室内的人,到底还能够留下几个。”   蕾姐将我送到电梯门口,我没让她送到楼下,电梯开了后。便让她回去工作,蕾姐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倾身抱住我说:“精微,保重。”   我说:“保重。”   我从电梯到达大堂后,将手中的纸箱子往垃圾桶内狠狠一扔。拳头紧握住,我正想转身离开,正好听见身后有人喊我,我回过身去看,是手中拿着文件的乔娜,她小跑来到我面前说:“我听人说你来公司,没想到真是你,最近去哪里的?”台序介号。   我说:“出去旅游了一段时间。”   乔娜说:“你辞职的事情我知道,可是你舅舅的厂子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   乔娜说:“你打算怎么办?”乔娜见我不说话,她干脆说:“别管了,反正也不关你什么事情,你帮得了你舅舅一时,也帮不了他一辈子。”   我说:“乔娜,我在盛东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没办法不管。”   乔娜听到后。瞪大眼睛看向我说:“你居然占百分之四十?”   我说:“对。”   乔娜也没有问我这股份是怎么来了,过了半晌,她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说:“现在所有决定权全部都在益康手中。”   乔娜说:“我们万有和益康一直走得近,不如……你去找沈世林帮忙?”   我冷笑了一声说:“泰和被益康收购,是沈世林下达的指令,益康只是沈世林的走狗。”   乔娜面对这个消息竟然有些回过神来,她许久叹一句说:“天啊,这也太复杂了,也就是说现在拿把刀架在盛东颈脖的是万有。”   我说:“对。”   乔娜沉默了许久,她说:“你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先和沈世林见面。”   乔娜说:“也行。”   我看她一眼说:“不过,我现在一时半会见不到,乔娜必须要让你帮我。”   乔娜说:“怎么会见不到?”   我冷笑说:“刚才我要求见面,居然被我手下的助理给了一记下马威。”   乔娜说:“你早该想到这样的结果,助理虎视眈眈盯着你位置。你离职,她上位成功,她自然有资格在你面前来刁难你,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我们又不是不懂。”乔娜也同样冷笑了一声说:“只不过姜婷这女人还是太弱了,如果不是沈世林护着她,我估计在万有骨头都没有。”   乔娜看了我一眼说:“你回去等消息,到时候我会把沈世林的消息发给你,姜婷拦着,你想要去见他根本不可能,你必须主动。”   我说:“好的,谢谢。”   我正要离开时,乔娜再次唤住了我,我侧过脸看向她,她说:“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和沈世林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一个星期前他在公司内消失了几天,并且连几个重要的会议都没有参加,董事长发了很大的火,我想这里面应该与你有关,可现在益康对盛东连连发难,和你必定也脱不了干系,精微,你去之前必须想好自己手里的筹码是什么。”   我说:“我会想明白的。”   我从万有回到出租屋,一直坐在沙发上握住手机等待乔娜的消息,大概夜晚一点乔娜发来消息,把沈世林今天的行程表发给了我,我看了一眼,将手机一收,便回到房间细细化了一个淡妆,然后提着手中的包去了沈世林的别墅。   他今天只有上午来了公司,下午四点开完一个会议后,便回了别墅。   我将车直接停在他别墅口,站在门外按了门铃,有仆人从厅内出来将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的人是我后,她大约是认识我,笑着对我说了一句:“纪小姐,您来了。”   我微笑了一下,说:“对,我来找沈总。”   她将我引了进来说:“沈总正在书房。”便带着我径直往楼上走,经过一处长长的走廊,来到一处房门口,仆人对着门内说:“沈先生,纪小姐了来了。”   里面一直没有人说话,许久,传来一句:“进来。”   仆人说了一句进去吧,便从门口离开。   我站在那好一会儿,抬手将门给推开,门开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书桌前的沈世林,他正坐在那儿办公,也没有抬头看我,手指翻阅了文件,声音不高不低说:“回来了。”   我走了过去,拿着手中的包朝他狠狠砸了过去,第一下没砸到,我砸第二下时,沈世林一把将我按在书桌上,我动弹不得,只能仰头,红着眼睛看向他:“你非得逼死我才高兴吗?”   沈世林不仅按住我拿包的手,甚至还按住了我脑袋,我身体仰在书桌上,只能瞪着上方的他。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如果不逼你,你会听话吗?”他看到我眼睛红红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说:“哭什么,这还只是游戏的开头,你说过你想看到游戏的结果。”他轻笑了一声说:“现在游戏的结果已经清清楚楚出现了,如果你还要玩下去,没关系,到时候在监狱里能不能捞出你舅舅,我可不保证。”   我说:“对,你永远只是用这种手段来逼我,可你得到了什么?”   他嘴角噙着微笑说:“过程并不重要,主要是结果,结果当然是得到了你。”   我激动的说:“可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恨你!”   他说:“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恨我,并不缺你一个。”他按住我脑袋的手,忽然松开了我,我趁势要起来之时,他手一把按住我胸口,上身一把抵住我,脸在我上方,他眼里满是危险,低声问:“玩得好吗?”   我不想看见他脸,狠狠别过一旁,他手钳住我下巴,让我看向他,再次问:“嗯?”   我没说话。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沈世林嘴角的笑意消失,带着阴冷的冷意,他说:“说话。”   我朝他狠狠呸了一下,死死咬住唇,死也不开口。   他手上的力道将我咬住的唇掰开,我感觉下巴像是要被他卸掉一般,疼的叫了出来,他低下头一把吻住我,在唇上狠狠咬住,我手在他胸口狠狠推打着,落在地下的脚想要踢他,他顺势将我双腿夹住,我动弹不得,我疼得哭了出来,沈世林手下钳住我下颌的手,咬住我唇的牙齿松了松,改为轻柔舔舐我唇。   他手在我鬓角轻轻抚摸着说:“哭什么,很疼吗?”   我嘶哑着声音说:“沈世林你就是个变态。”   他盈盈笑意看向我说:“对,我是。”他说:“我警告过你,如果你不见了,我就杀你,纪精微,这才刚开始,今天是你舅舅,后天我不保证是你的谁。”他擦掉我眼角的眼泪,说:“所以,别这么不听话,我舍不得伤害你,可我会在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下手。”他看到眼角的眼泪流的越多了,温柔的说:“别哭,我们应该快乐的。”   我感觉他碰触在脸颊上的手冰冷无比,心内的自己像是迷失在黑暗里,以为那是亮光,走近一看,原来是带着光的魔鬼。   我忽然笑着哭了出来,我说:“沈世林,你这样的人迟早会进地狱。”   他手不断擦拭着我眼角的眼泪,语气柔和说:“现在的我,不是就在地狱里吗?”他把我从书桌上抱了起来,将我脸埋在他胸口,手抚摸着我背说:“好了,别哭了。”   尽管周身气温不冷不热,被他抱在怀中的身体却不断打着寒颤,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无望的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沈世林说了一句进来。   仆人手中端着一份晚餐,看到沈世林不断哭泣的我,吓了一跳,热心问了一句:“沈先生,纪小姐怎么了?”   沈世林语气轻松,笑着说:“离家出走,训了几句,正在和我闹呢。”   仆人放下手中那份晚餐,笑着说:“纪小姐,别哭了,这几天先生可是时刻让人注意您行踪呢,多怕您在旅途中发生什么事故。”   仆人说完后,又指着她放下的这份晚餐说:“先生知道您来了,肯定没有吃完饭,所以让我提前热好,您快吃点。” ☆、139.小人得志   仆人离开后,沈世林将我从怀中放了出来,说:“吃饭吧。”   我看了他一眼,说:“好。这场游戏结束,我输了,你放我舅舅出来。并且,让盛东恢复原样。”   沈世林说:“你想通了?”   我说:“对,既然从你手中逃不脱,那我也不必去挣扎。”   他含着笑意说:“这么快认输我还真不习惯。”   我笑了一声说:“女人适当服软或许还可以博得男人同情。”   他称赞了一句:“真聪明。”   然后将桌上保姆留下的晚餐摆好,他走了过去,他将勺子从餐巾中拿了出来,我接过,他坐在一旁继续处理着文件。   从刚开始的暴风雨,到现在如此平静,我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之后几天我在沈世林身边待的很安静,没有去上班也从来没有出过这栋别墅,他也有很多天没有去公司,很多次都是在书房处理事情,文件都是付博从公司运来的。   有一天,我正在房间内睡觉时。忽然听见门外吵吵闹闹的,我从床上起来,手在床边上摸了摸,沈世林已经不见了,大约在书房。我从床上起来披了一件衣服,我以为是顾莹灯,将门拉开一点缝隙后,看到的人居然是站在门口外正和仆人交涉的姜婷。台序贞才。   她似乎是要求见沈世林,仆人满脸为难说沈世林现在正在休息。   我看到后,拉开门从房间内走出来,站在楼上看向楼下,抱着手说了一句:“杨妈,让她进来。”   姜婷在外面听到我声音后,忽然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杨妈将门拉开后,站在门外的姜婷正好看到我,她眼睛瞪得老大,站在门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我披着沈世林的衣服从楼上下来,对门外的姜婷说了一句:“姜秘书。早啊。”   仆人看到我后,对我笑着说了一句:“纪小姐,您醒啦?”   我揉了揉脖子嗯了一声。   仆人说:“我去准备早餐。”   姜婷从外面缓慢走了进来,她脸色从惊讶到难过,从青到白,真是精彩,我光腿翘起二郎腿,坐在餐桌旁懒懒看向她说:“找世林有事吗。”   姜婷抿着唇不说话,我捂着唇笑了出来,说:“怎么?说不出话来?还是在为了前几天需要预约的事情,而狠狠打着自己耳光啊?”   姜婷说:“你别小人得志,你这样的女人我看多了。”   我说:“对啊,我小人得志,这样的女人你看多了。可是你呢?目前为止,我出入这个门是不需要预约的,而你呢?早上来都不让人清醒睡个好觉。”   姜婷拳头紧握,仆人将早餐端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遥控器说:“我想看电视。”   仆人正要说我去拿遥控器时,我打断了她的话,我说:“让姜秘书去拿。”   姜婷站在那儿看向我,眼里闪现愤怒,她说:“我是沈总的秘书,并不需要为你服务什么。”   我手拿刀叉,细细切着碟子的火腿,笑着说:“当然,你有权利选择是否去拿,我也有权利差遣你是否该拿。”我小口吃了一点火腿,说:“杨妈,你拿。”   仆人转过身立马将沙发上的遥控器拿了过来,我接过,朝电视按了开关,黑掉的屏幕立马出现画面,只是一个新闻频道,我看了一眼新闻,觉得没什么好看的,随手将手中的遥控器往地下一砸,黑色的物体从地毯上弹到大理石地面上,碎成两半,姜婷吓了一跳。   我说:“这是沈总的东西,你该不该捡?”   姜婷身体站得笔直在那里,过了半晌,她回身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沙发处的案几上,走到遥控器撒落的地方,弯下身将那遥控器缓慢捡起来。我朝她伸出手说:“拿给我。”   姜婷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将摔成两半的遥控器递到我手中,我看了一眼,有些可惜的说:“怎么办,坏了,还能要吗?”我看着姜婷笑了两声,再次往她面前一砸,她往后退几步,两半遥控器摔成三块,散落在各处。   我再次笑着说:“坏了,沈总没说丢掉,谁都没资格说丢掉,重新捡。”   姜婷眼睛通红看向我,她咬着唇许久,刚转身要去捡时,我把面前的早餐往桌上狠狠一掀,不耐烦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捡个东西这么慢吞吞?落井下石你可是快得很啊。”   我面前的餐具被我一掀,在桌上摔得七零八落,仆人吓了一跳,姜婷身体也僵硬了一下。   正当我们僵持时,身后忽然传来沈世林一句:“怎么了,一早就发这么大火。”   姜婷听到这个声音后,第一时间抬脸去看沈世林,本来只是红的眼眶在此时快速滑落一滴泪,我抱着手臂坐在那冷笑了一声,说:“一大早就在外面大吵大闹,还让不让睡觉了?”   沈世林穿着家居服从楼上走了下来,看了一眼桌上的狼藉,又看了一眼坐在餐桌旁的我,对仆人淡淡说:“收了,重新准备一份。”   仆人得了他的话,立即动作麻利的将餐桌上的狼藉还有碎片一一收拾好,沈世林坐在我身边,握住我手说:“现在舒心了?”   我从他手心抽出来说:“我不想吃了。”起身就要走。   沈世林在后面说了一句:“坐下。”虽然语气并不重,可隐含了警告,我脚步顿了顿,回过身坐在了他身边,正好保姆端着早餐再次上桌,他将牛奶递到我面前,说:“多少吃点。”   我斜眼看向站在餐桌边楚楚可怜的姜婷说:“对着她我能吃得下吗?”   姜婷委屈的唤了一句:“沈总……”她唤完后,脸上的眼泪忽然在那一刻滑落得更凶,我抓起面前的勺子朝她脸上狠狠一砸,她根本躲不及,钢制的勺子在她脸上一擦,很快出现一条血痕,我指着门外说:“滚!”   姜婷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捂着脸有些没有回过神看向我,又将视线移到沈世林身上,他淡淡说了两字:“出去。”   姜婷还想说什么,沈世林不咸不淡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不敢在多说什么,带着哭腔说:“那我先走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捂着脸从房间内跑了出去,只剩下我和沈世林后,仆人将勺子重新捡了起来,沈世林接过,用餐巾擦拭干净,放在我碗边,说:“好了,气也消了,吃饭吧。”   我冷笑了一声,看向沈世林问:“怎么?心疼了?”他没有说话,我说:“你要是心疼了,可以告诉我,我现在立马去道歉,让她把我打回来。”   沈世林沉声说:“纪精微。”他目光看向我,眼神内是明显的不悦,我没再说话,拿起桌边的勺子,开始吃着早餐。   沈世林下午因为要去应酬,他换好衣服下来,扣着袖口金属扣子说:“夜晚我会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拿着新的遥控器胡乱按着,他来到我身边揽住我,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说:“自己想做什么,让陈哥带着你。”   我不耐烦说:“知道了。”   他反而是笑了一声说:“小脾气倒是猖狂的很。”   他放开我,走向门外停好的车,我侧过脸去看,付博拉开车门,沈世林弯身入了车,很快车子便消失在门口,我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后,整个人特别疲惫坐在哪里。   自从那天夜晚后过后,这几天我们的相处模式一直是这样,我不断的无缘无故发脾气,想要让他厌恶我,讨厌我,甚至几度激怒他,可他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我莫名觉得疲惫。   我上午看了一会儿电视,下午陈哥的车便在外面等我,我从大门口出来后,陈哥将门拉开后,笑着和我说:“纪小姐,中午好,今天想去干嘛?”   我对陈哥微笑了一下,说:“商场吧。”   陈哥看出我的笑意有些勉强,我们进车后,陈哥坐在前面说:“精微,这段时间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我看向车窗外有些阴天的天气,说:“没什么。”   陈哥以为我担心我舅舅,他立马说:“你不用担心什么,你舅舅那边已经基本上在解决了,现在泰和已经承认了这是一场别有用心的阴谋,说有人在盛东输货时,为了故意破坏泰和和盛东关系的有心人,从中塞了几包带重金属超标的货,你舅舅应该要不了多久可以出来了。”   我说:“陈哥,你觉得沈世林对我怎么样?”   陈哥说:“当然是非常好,反正我觉得他对你比对任何人都好。”   我说:“开去茶馆吧。”   陈哥没再说什么,缓缓将车开动,然后一直开到一处茶馆,我们下车后,陈哥直接对门口的泊车人说:“我们今天早上订的包厢。”   那泊车的人看了我一眼,对我敬了一礼说:“纪小姐,稍等。”   没过多久,经理便快速从茶馆内出来,非常热情的招待我,这茶馆我来过不下十回,都是用公款和大客户谈事情的专座,可每一次都没有像这一次这般热情。   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140.一举两得   经理领着来了茶楼后,我坐在包厢内看了一眼楼下的风景,站了好一会儿,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是乔娜。   她提着包满头大汗和我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我回过身看向她问:“还没下班?”   乔娜说:“哪里能够下班,虽然沈董没有在公司。可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在处理,忙死了。”   我为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她指了指饮料说:“我才不喝这么苦的东西,给我饮料。”   我又拿起杯子为她倒了一杯刚榨的橙汁,她接过后咕咚咕咚喝了一口,一本见底后,又说:“还倒一杯,渴死我了。”我干脆为她倒了两杯,可她只喝了一杯,打了个饱嗝后,她才满足说:“好了,饱了,咱们来谈正经事情吧。”乔娜看向我问:“现在盛东差不多已经度过危机,外面都报道了,只差你舅舅出来了。”   我说:“对,只差他了。”   乔娜说:“你用什么方法才让咬着盛东不放的沈世林松口的?”   我神秘兮兮说:“权宜之计。”   乔娜没有在追问下去。她大约也猜到了,只是没说,因为这样的话题都太过尴尬,我们两人都同时保持不去碰触这个话题。   乔娜说:“我一直相信你有解决的办法。”   我无奈的说:“你太相信我了,也许现在的我已经开始剑走偏锋了。”   乔娜说:“为何这样说?”   我说:“乔娜。我不可能让自己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我需要光明正大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在另一个女人眼瞎闪躲藏着,你明白吗?”   乔娜听明白了我的话,她说:“我明白,可是精微,我真猜不透你,有多少女人恨不得倒贴给我沈世林,为什么唯独你肯?”   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问:“那这些倒贴的女人中,到底有几个是好结局的?”   我和乔娜说:“现在我才走到这一步,挣扎出这张网几乎是拼尽了所有力气。”我停顿了一下,对乔娜说:“一只被圈禁越久的鸟,被人放飞野外,不出十天。如果她没有超强生存能力,在这懦弱强食的社会里,她必死无疑。因为她已经习惯人类来喂养自己,而忘记自己应该怎样去捕食,怎样去生活,所以乔娜,我不能变成这样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我必须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哪怕代价大,可我不想最后自己成为这样悲哀的模样。”   我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乔娜看了我许久,她说:“我明白。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用你和姜婷相比,你是太有野心,而姜婷如果有你这样幸运你这样的机会,她的野心有一天就像你说的,一点一点被拔掉,而结局可想而知,都不会好。”   我握住她手说:“所以,你是最明白我的。”   乔娜说:“虽然我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我觉得这样的你很棒,比起和那些靠男人养的女人,好太多。”   我们两人再次聊了一段时间,乔娜接了一个电话,脸色满是不耐烦说:“好了,不和你聊了,我新来的助理真是笨死了,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过一遍。”   我说:“太聪明的,你肯定招架不住。”   乔娜说:“所以只能自己辛苦一点,手把手过关吧,好比到时候上演宫心计强。”   乔娜说完这句话,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提着包朝我挥挥手说:“走啦。”   我说:“走吧走吧,我在坐一会儿。”   乔娜离开后,陈哥从门外敲了敲门,我说了一句进来,陈哥问我什么时候走,我倒了一杯茶给陈哥,他起初不要,最后赖不住坐在我对面喝了两口。   他喝完后,我对陈哥说:“我还想坐坐,有点想吃长风街那一家港式茶餐厅的糕点。”   陈哥听了,放下手上的茶杯说:“这你放心。”   他起身就要走,我从后面喊住他说:“陈哥,太远了。”   他挥了挥手说:“别和我客气,我的任务就是伺候好你,好啦,你在这里等我,开车去去就回。”   我笑着说:“那陈哥,谢谢你啦。”   他离开后,我趴到窗户口看到陈哥的车离开后,立即走出包厢,坐在茶馆的大厅内翻着手中的杂志,不断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过了大约十分钟,门口有经理领着人进来,是身边跟了个女人的顾宗祠。   他一进来便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不过在他看我时,我低头看杂志,他也没有说话,随着经理拐进了走廊,我坐在客厅等经理服务完顾宗祠的包厢离开,我合上手中的杂志,趁经理去后厨时,顺着刚才顾宗祠的路线走去,找到他的包厢后,我敲了敲门。   顾宗祠的助理来开门,看到我后,刚想唤我名字,我立即用手指和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来到包厢内。   顾宗祠的助理也即刻将门给关住,我走进去后,顾宗祠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揽住我腰,在我脸上吻了吻,说:“你终于来了。”   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女人,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挽着他手臂说:“死鬼,你有在这里逍遥快活?”   顾宗祠大笑了一声,他牵着我来到那女人对面坐下,指着对面脸色有些难看的女人介绍说:“这是震廷食品企业的宋嘉翎宋小姐。”   他又指着我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宋小姐唤她小陈就好了。”   那叫宋嘉翎的女人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难看,尴尬和我打了一声招呼说:“小陈你好。”   我对她微微点头,回了一笑说:“宋小姐好。”   宋嘉翎看了一眼顾宗祠,问:“你有女朋友了,为什么金姨没有和我说?”   顾宗祠略带抱歉说:“我以为她和你说。”   宋嘉翎连面前的茶杯都没碰一下,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不用多说了。”   她起身说:“那我不打扰你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那叫宋嘉翎女人脸色不太好,起身便由着顾宗祠的助理送走离开了,在她离开后,我跟顾宗祠同时松开双方握住的手,他很无奈说:“年龄大了,很多人抢着要给我介绍对象。”   我从他身边起身坐在他对面,我端着茶壶为他倒了一杯水,说:“顾先生这样的男人,想必很多人追吧?刚才那宋小姐对你好像很有意思。”   顾宗祠笑了一声说:“任何事情,单方面的都不行,我只是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打发她,今天可真要感谢纪小姐对我的鼎力相助了。”   我对他眨了眨眼,说:“感谢的话不必说,我们来电实际的如何?”   顾宗祠看向我,端起茶杯,挑眉“哦?”了一声,他说:“请讲。”   我放下手中的茶壶说:“我需要顾先的帮助。”台序他弟。   他喝了一口茶说:“泰和被益康大手笔给收购了,盛东重金属超标这件事情也随便被益康扯了一个借口给糊弄过去了,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这时还可以帮纪小姐什么忙。”   我说:“顾先生现在缺个女朋友吗?”我顿了顿,又说:“不,顾先生现在是否缺个妻子。”   顾宗祠看向我,放茶杯的手一顿,他面目恢复严肃看向我,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我看了一眼陶瓷杯内碧绿的茶水一眼,说:“我可以告诉顾先生一个报复沈世林的好方法,这个方法并且可以让他不快活一辈子,甚至算得上是一报还一报。”   顾宗祠说:“有话直说。”   我看了他一眼说:“如果顾先生娶了沈世林的女人,你说,你和他之间的仇是否报了?”   顾宗祠略带审视的眼神看向我,我笑着说:“就像你所说,我现在急于从他手掌心中逃脱,经历过这次事情后,我也非常明白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想要逃出来是不可能,上次我已经错过了与顾先生合作的机会,这一次我主动出击,希望顾先生采纳。”   顾宗祠简短的说了一句:“接着说。”   我说:“我知道,如果我只是用公司内的机密单纯换取盛东的平安,并不是长久之计,我需要一个像顾先生这样有力的对手做盟友,只要我嫁给你后,沈世林对顾家有一定忌讳他不敢再对我怎样,他和顾莹灯结婚后,我就成了他婶婶,侄子敢对婶婶不敬吗?而且沈和顾联姻后,沈世林也不可能再拿盛东来要挟,好歹盛东也是我娘家的产物,如果他再敢对盛东动手脚的话,这不是明理与顾家为敌吗?我要的是顾太太这个身份来抑制他。”   顾宗祠听了我这席话,他忽然笑了,笑了许久,他停下笑声,看向我问:“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答应?婚姻是锁住男人的牢笼不是吗?我凭什么为了让他不痛快,把顾太太的位置给你?”   我说:当然,我们两人只是暂时性结婚,等十年后,我们可以离婚,至于我们结婚后,顾先生想喜欢谁,想对谁一掷千金我都没有意见,你也不用每次那么麻烦去拒绝那些给你安排相亲的人,我也好摆脱掉沈世林,一举两得事情,非常划算。” ☆、141.囚鸟   顾宗祠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说:“沈世林和顾莹灯结婚后。”   他笑了,大约觉得我这个提议太过天方夜谭,太过不切实际,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结婚后。要在一段婚姻内圈禁十年,十年后的你已经人老珠黄,值得吗?”   我说:“相比被他圈禁当情妇养十几年,我人老珠黄被他抛弃。与光明正大当你顾太太相比,哪种选择值得?”   他沉默了半晌,颇有意思的笑了出来,他说:“别说,我还真有点期待,沈世林前脚娶了顾莹灯,你后脚就嫁人的场景了,一定很精彩。”   我笑着说:“精彩就够了,所以顾先生是答应了?”   他说:“我还真想见沈世林的反应呢。”   我朝他举杯说:“那就合作愉快了。”   顾宗祠说:“合作愉快了,顾太太。”   我和顾宗祠聊了二十分钟,便回了之前的包厢,陈哥也买好长风街的糕点赶来。他喘着气看向包厢内坐着的我说:“长风街那家糕点店的生意实在太好了,排了好久队。”陈哥将糕点放在茶桌上。摊开在桌上说:“趁热才好吃。”   我看了陈哥一眼,递了一张纸巾给他擦汗,我说:“谢谢。”   陈哥手拿着纸巾不断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他说:“不谢,不谢。”   出了茶馆后,我并没立即回去,而是在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东西好买的,出来时,陈哥指着不远处一家奢侈品珠宝店说:“不如我们去那里逛逛吧。”   我抬眸看了一眼陈哥问:“沈世林让你带我去的?”   他笑着说:“沈总说你有看中的,可以去看看。”尽休丰弟。   我笑了笑,说:“还真大方,走吧。”   陈哥在我身后跟着说:“你何必为他省钱,沈总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买了他高兴,你也快乐。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和陈哥进了珠宝店,在里面随处看了看,有销售人员手带白色手套,将铺了黑色天鹅绒的珠宝盒子小心翼翼端出来。放在我面前一一介绍,我看中一款简单水滴形状的项链,最然设计简单,可用的材料不知道是水晶材质还是别的,材质透明,透露着淡淡粉色。   那销售员赞叹:“沈太太真有眼光,这枚水滴款式的项链,简洁又不失华贵,特别适合白肤体质的人佩戴,是粉钻打磨而成,目前为止全球粉钻只有十二颗,国内只有我们这家有,而其余十一颗分散在各个国家,被皇室收用佩戴。”她托着那枚小巧的项链,放在灯光下给我看。   我看了一眼,问了一下价钱,当她给我介绍字数后,我吓到了,虽然对粉钻我也有些了解,可我没想到会这样贵,便淡淡说了一句:“不是特别喜欢,看一下别的。”   那销售再次给我介绍别的款式,就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一对男女,我侧过身去看,便正好看见徐婉怡挽着袁腾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在门口看见我后愣住了,徐婉怡大约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她松开袁腾的手来到我面前,说:“表姐,我家真是被你害惨了。”   她说这句话时,虽然没有带有特别狠,可明显话语里有巨大的不满,我笑着说:“你爸爸应该很快出来了。”   徐婉怡说:“你不仅拿了盛东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还几次害盛东陷入困境,我真搞不懂我爸爸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难道他忘记了,小时候的你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笑着对别人,背地里时,恨不得插我们刀子,你一直恨我妈恨我爸,你恨不得我家破产,从你寄居在我家开始,不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徐婉怡冷笑一声说:“他屡次陷入困境,还真是要感谢你。”   对于她恶言嘲讽,我很淡定问:“还有话说吗?”   徐婉怡咬牙切齿说:“你凭什么什么都不做白拿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最好是还回来,不然我会告你利用非法手段骗取我家股份。”   陈哥看不下去了,走了上来说:“这位小姐,麻烦让一下,我们必须走了。”   徐婉怡伸出手来拽我说:“现在有钱来这种地方了?你的钱都是我爸的!你凭什么白拿!他人现在还在监狱,你就在这里逍遥快活?!纪精微,原来以前我一直被你那副为我好的表现给骗了,我还以为你对我是多好呢?!”   袁腾走上来一把拽住徐婉怡说:“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好吗?当初盛东陷入困境是精微想办法救盛东,她并不是不劳而获。”   徐婉怡看向袁腾问:“你现在是帮她说话吗?袁腾我才是你妻子!我现在怀了你孩子!你是不是还在为了这女人神魂颠倒?”   袁腾眉头皱的紧紧的,他说:“你又扯到哪里的?我和精微现在只是朋友。”   徐婉怡说:“朋友?朋友让你一下借了四百五十万给她吗?并且是瞒着我,袁腾,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眼看袁腾和徐婉怡要吵起来,我懒得和她在这纠缠,她现在怀孕了,我也并不适合陪她在这里无理取闹,对陈哥说:“我们走吧。”   陈哥护着我正要往前走的时候,徐婉怡还是不肯松手,从后面拽住我就要来打我,门口忽然冲进来两个保镖,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后,看,快速冲上来一把对我死缠烂打的徐婉怡重手一推,徐婉怡脚步不稳的往后退,忽然一下就摔倒在地上,她捂着肚子忽然尖叫了出来。   我在惊愕中,上前立马要去扶起地下的徐婉怡时,袁腾冲了过来将我狠狠一推,他看了一眼身旁护住我的保镖,又看了一眼我,满脸失望说:“精微,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摔倒在地捂着肚子不断叫唤的徐婉怡抱了起来,神色焦急的便往外跑。   他们离开后,我看向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保镖,大叫了一句:“谁让你下手的!”   陈哥在一旁解释说:“他们也只是想保护你。”   我说:“明知道她挺着大肚子!我之所以不理会她就是因为不想惹麻烦!你们冲上来竟然直接将人推到,孩子要是没了,谁负责任?”   两个保镖低着头不说话,陈哥为难的看向我,过了许久,我消了火说:“算了,先走。”   我们出了珠宝店后,我上了车,让陈哥帮我去打探一下徐婉怡的消息,也不知道刚才那一推,她有没有事。   到达沈世林别墅后,陈哥打探消息回来,说是徐婉怡并没有多少事,已经做完全身检查在医院内留院观察了,我听了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去医院探视,毕竟总是我们推倒她。”   我正要起身,别墅外面停了一辆车,沈世林从外面走了进来,仆人在门口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沈世林看到我后,走了过来,他握住我手问:“怎么了?这是要去哪里。”   陈哥正要说话时,我看了他一眼,立马抢先回答说:“没事,正想去外面等你呢。”   他将我揽在怀中,唇在我额头上吻了吻,说:“嗯,今天提早回来了。”他问:“下午去哪里玩了。”   我圈住他腰身,脸挨在他胸口说:“茶馆内和乔娜喝了喝茶,逛了逛街,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回来了。”   正好保姆在厨房忙,我从他怀中离开说:“我刚才还说要和杨妈一起学木瓜炖雪蛤呢,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先去厨房了。”   他松开了我手,倒也没有强迫我,而是对陈哥说了一句:“跟我来。”两人便上了书房。   我以为陈哥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和沈世林说,下午我们吃饭时,他神色正常,也没有什么不悦或者异样,在吃饭期间,时不时为我夹一些有营养价值的菜,反而他自己吃的并不多。   我们两人静静吃着,沈世林说:“我已经让人把四百五十万还给袁腾,以后没必要,就尽量别和他见面。”   我看了餐桌旁的陈哥一眼,他也很无奈看向我,对我耸耸肩。   沈世林放下手中的勺子,用餐巾擦拭了嘴角,淡淡说:“怎么,这样的事情难道不能让我知道?”   我说:“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那些没必要的事情烦恼。”   他说:“我并不喜欢你和袁腾之间有任何瓜葛,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一样。”   我喝了一口汤说:“我知道,以后我不会去见他。”   夜晚沈世林将我从浴室抱着出来,我手圈在他脖间,望着他乌黑碎发上湿漉漉的头发,笑着说:“总裁,我胖不胖?”   他掂量了两下,捏了捏我腰,我笑的缩在他怀中,他说:“嗯,还好,不胖不瘦。”他将我放在床上,很自然用干燥的毛巾为我擦拭着头发,我靠在他怀中抬起脸吻了吻他下颌,他垂下眸看向我,拿住毛巾将我抱起来换了一个方式抱着我,我身体抵在他肩膀,以抱大树的标准姿势在他怀中,任由他手指在头发上打理。   我有些觉得麻烦说:“为什么不用吹风机,自然干好慢。”   他漫不经心说:“伤害发质。”   我没再说什么,靠在他肩头开始昏昏欲睡,之后到底是怎样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半睡半醒的时候,后背温润的粘稠之感,身体自然反应像是触电一般,我没有动,他将我侧对着的身体放平,我感觉身体上有一种压迫感,很快身上的睡衣便被褪干净了,沈世林在我左肩吻着,他鼻息灼热,像是带火一般,我在他身下下意识嘤咛了一声,在他吻到我锁骨时,我伸出手死死抱住了他。   他动作停了停,手指在我鬓角抚摸着,磁性又暗哑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他问:“怎么了。”   我埋在他怀中久久都没有动,他将我脸从怀中往下按在枕头上,眼眸暗沉的看向我,再次问:“怎么了。”   我睁开眼睛看向他,问:“别和顾莹灯结婚好吗?”   他愣了一下,大概一秒的时间,他轻笑了出来,说:“好了,别闹。”然后低头吻住我唇,甚至连让我再次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的动作再也没有刚才温柔,吻我的方式甚至可以说得上粗鲁。   我只能任由他带领着我,被情欲的世界大面积的淹没,甚至忘记了刚才自己问过些什么,只是让自己在这一刻的愉悦里,做着短暂的梦。   早上醒来后,我坐在床上发着呆,沈世林已经不见了,他不是很喜欢赖床,准时七点起来。我从床上起来后,昨天的衣服全部在浴室内,只能随手捞一件沈世林的衬衫穿在身上,然后推开阳台上的门走了出去,正好看见花园内的沈世林坐在太阳伞下,翻着手中的文件,保姆端着一杯咖啡上来,又摆了一些糕点。   他目光没有从文件上移开视线,伸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两口,付博站在他身旁和他报告工作,我站在那儿好一会儿,转身回了房间,爬到床上继续睡觉,玩了一会儿手机,觉得这样悠闲的日子还真漫长,又下载了一个游戏,在床上玩到早餐时间。   沈世林大概已经处理好工作,从花园内来到了卧室,他来到我床边将我抱在怀中问:“该吃早餐了。”   我正好冲到三十二关,还差八关就到达重点,眼睛都没抬说:“不行,我必须走到终点。”   他倒也没有催,抱着我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当我在他注视下死了不下十回时,沈世林说:“我来。”   我有些惊讶问:“你还玩这个?”   他说:“嗯,年轻时候玩现在不怎么玩了。”   他握住我手,然后手指在屏幕上操控着人物,第一关他也没冲过,不过第二关后,他打的通关,在我的惊讶中,笑着说:“好了,该起床了。”   我也没有坚持,将手机往床上一扔,便穿着鞋子去了浴室洗漱,出来后,有保姆放下一件吊牌都没拆的衣服放于床边。   我随手捞起来一看,全部都是大牌,以前要用十天来纠结到底该不该买,然后用一个月工资去痛下杀手,而现在随便穿的家居服,都是以前半个月工资,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圈养,只需要陪金主吃喝玩乐,像个寄生虫一般,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像个木偶一般被他操纵着,等到一定时间后,金主厌烦了,喜新厌旧了,寄生虫离开寄宿体,还活的下去吗?   下午的时候,沈世林陪我去警察局接我舅舅出来,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内等着我。我下车后,看到我舅舅满身狼狈又疲惫从警察局出来,下巴处满是胡茬,他看到我后,走到我面前,说:“纪精微,我大约是天生欠你的,我真后悔当初让你找沈世林帮忙,到现在,你稍微闹一点脾气,我就差不多半条命也没了,更别说盛东,而你却好吃好喝,半点事情也没有,说实话,这么多年,舅舅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除了没借钱给你救你爸,可现在这些报应我都已经算是偿还了。”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从我面前经过,便朝着前面走,他走了没多远,后面开过来一辆车,车上下来的第一个人是我舅妈,她看到我舅舅后,冲上来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嚎啕大哭说:“还好你这老不死的没事,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啊,徐婉怡昨天住院了,宋弛和徐毓他们去了国外鸟无音讯,你又进了监狱,你们一个两个的真是快把我急死了。”   紧接着车内下来我妈,她走过一把握住我舅舅的手,焦急的唤着:“小弟,小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舅妈忽然一把打掉我妈的手,指责她说:“你别在这里假惺惺!都是你家那丧门星弄得!我们家到底对你们家还要怎样?当初你死了丈夫,如果不是我们前前后后对你们照应,你母女两能够有今天?!当初我们就应该任由你们自生自灭,饿死你们才好,现在也不会让我这个丧门星来害我们。”   我妈听到舅妈的话,当即就大吵了起来,她说:“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当初你到底给我们补贴了多少?全部都是我小弟偷偷摸摸给我们的,你当初可是没少为了这事情和我家小弟闹离婚了,到现在好了,什么事情全部都是你补贴的,杨秀珠,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我舅妈脸都绿了,她说:“难道你小弟给的就不是我给的吗?我是他老婆,他的就是我的,反而是你这个姐姐,早已经是外人了!”   眼看着两人越吵越凶,袁腾和郑江从车内走出来立马将两人拦住,在那里闹了好一会儿,袁腾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我,我舅妈看到袁腾的视线,她也看了过来。   我还站在那远远看着时,身后的车开了过来,司机从车内下来,为我将车门拉开,我看了他们一眼,弯身进入车内。   在车门关住那一刻,我舅妈忽然冲了上来,暴跳如雷说:“纪精微!你这贱人!”   我们的车越开越远,我仿佛听见了很多年前,十一二岁时,我被舅妈逼着希望,在厨房内摔碎了一套他新买的碟子,她揪住我头发,在我耳边骂我,怎么手这么残,还好是在她家,要是在别人家,非要打废我这只手不可。还有我妈为护住我,没回来我舅舅家,看到我满身伤,总是偷偷摸着眼泪,然后和我舅妈大吵大闹。   看到刚才那一幕,忽然以前的事情越来越清晰了,可是当沈世林的手握住后,我才觉得那些事情又离我好遥远。   一直到别墅内时,沈世林牵着我进入,刚到门口,客厅沙发内坐了一个人,是手端茶杯正一口一口饮着的沈和志,我身体僵硬了一下,沈和志看向门口的我们,许久,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说:“你终于回来了。”   沈世林松开我手,说:“你先上楼。”   我说:“好。”   我刚要走,沈和志说:“不碍事,她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情,她就必须接受。”   沈和志对我说:“坐下吧。”   我看了一眼沈世林,他倒也没说什么,最先坐下来,我坐在他身边,保姆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沈和志忽视了我的存在,而是看向沈世林问:“婚礼准备得怎样?”   沈世林为一杯咖啡内加了奶球,慢条斯理用勺子搅拌匀称后,递给我了我,我伸出手接过,他淡淡说:“差不多了。”   沈和志说:“离婚礼只有一个月了,还有什么需要商量的,最好派人和顾家讲清楚。”   沈世林端起另一杯咖啡,对于这话题他兴致并不是特别高,简短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沈和志又说:“这个女人如果要跟在你身边,我没有意见,可最近顾家打来电话问,为什么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去见顾莹灯,她这段时间生病住院了你知道吗?”沈世林一听,抬起眸看向沈和志,他说:“她并没有和我说。”   沈和志说:“这样的事情你还让别人和你说,难怪顾家发了好大的火,我们两家是联姻,你不要因为这个女人就忘记自己的事情。”沈和志说到这里,忽然冷笑了一声说:“不过,顾家那顾宗祠倒是挺会和我们作对的,环保城的项目被他抢走,我还真是看走了眼,我看这婚礼需暂时搁置一下,别搞得我们沈家好像巴不得和他们家联姻一般。”   沈世林笑了一声,他说:“顾江河怎么说。”   沈和志气愤的说:“还怎么说?上次打电话来和我道歉,还说他弟弟的事情,他也不好管,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谁不知道?既然我们沈家的项目都要插手,婚事先别急,不然他们顾家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只是你还是需要去看顾莹灯。”   沈世林闪过一丝什么,很快,他含笑说:“当然,我会去。”   沈和志并没没有在这里逗留多久,他和沈世林说完这些事情后,便随着助理离开,沈世林放下手上的咖啡杯,手指在我脸上细细摩挲问:“怎么,不高兴?”   我说:“没有。”   他说:“夜晚记得吃饭。”   我说:“你要去看顾莹灯吗?”   他起身接过保姆递过来的领带,在领口细致打好,他说:“总要去一次。”   他说完后,从领口放下手看向我,说:“在家里等我回来。”   我躺在沙发上,故作困意说:“你去吧,去吧,我先睡会儿。”   我闭上眼睛,感觉屋内的脚步声消失后,睁开眼正好看见沈世林的车消失在门口,我坐在那儿发呆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无所事事,虚度光阴,为了打发时间,在阳台上练了会瑜伽,一直到夜晚保姆将饭菜做好,喊我下来吃饭。   我从浴室内淋浴出来,穿着睡衣下楼,看到空落落的房间问:“先生呢?”   保姆说:“刚才先生打电话来,说不今晚不会回来,让太太您早点休息。”   我拿起桌上筷子的手一顿,说:“好了,我知道了。”   我吃了几口饭,并没有什么食欲,便上了房间,坐在卧室内一夜未眠,第二天后沈世林还是没有回来,我站在阳台上远远望着那扇紧闭的铁门,站在那无声笑了,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空虚,无所事事,永远被困在一座别墅里,等着那百忙中的男人匆忙中看我一眼。   这样的日子,真是让觉得可怕。   中午时,我妈打来一个电话给我,问什么时候回去一趟,我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便说:“现在就可以回来。”   我妈说:“好,我在家里等你。”   我从别墅内出来,这次不在是陈哥跟着我,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不会和我多说一句话,冷冰冰跟在我身边,我问他永远是简短的回答,他在楼下等我后,我下楼,他将车拉开,我坐了进去。   车子从别墅开走,开到我家破旧的楼下,这辆车在小区内引起了骚动,小区里有个棋牌室,有很多中年女人们经过时,都不断回头看我,又看向停在小区楼下的车。因为这辆车和这里的环境太不匹配了,像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一般。   我从车内出来后,看到跟着我的保镖手中提了很多贵重物品的补品,我问他说:“谁准备的?”   那保镖说:“沈总吩咐我们准备的。”   我说:“他知道我回家了?”   那保镖说:“是。”   我说:“上楼吧。”   我们上楼后,我妈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我身后还跟着保镖时,愣了一下,可看到保镖手中提着的贵重品时,眼前一亮,当即热情的招呼我们进来,他招呼保镖进来后,热情让对方坐下。   保镖放下手中的东西,对我妈说:“这是沈总的一点点心意,请笑纳。”   我妈笑开了花,她说:“哎呀,沈先生这么客气干什么,只要人来就好啦。”话虽然这样说,我妈还是眼睛发亮的研究着那些礼品,然后抬起脸看向保镖问:“对了,沈总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他来我家吃饭,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保镖说:“沈总这段时间很忙。”然后看了我一眼说:“纪小姐,我在外面等您,请注意时间。”   我嗯了一声,喝了一口手中的水,保镖就离开了。   郑江正好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桌上的东西后,没说什么,放下手中那盘水果就离开了,我妈坐在我身边说:“精微呀,还不算妈妈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她手抚摸着那些礼品,眼里掩饰不住欣喜说:“沈先生真是看得起我们,送这么多东西,他对你可真好。”   我并不想听她的话,而是问:“找我回来有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我妈立即将视线从礼品上收了回来,她说:“我来是和你说,千万别把股份还给你舅舅,这股份咱们并没有百拿,凭什么给人家?你舅妈昨天真是气死我了,如果不是你,你舅舅能出来吗?”   我说:“就这事?”   我妈说:“对啊。”她想了一下,还不放心说:“你和妈发个毒誓,一定不能把股份还给你舅舅。”   我不耐烦说:“我知道了,不会给的,你放心。”   我们聊了一会儿,我问我妈徐婉怡怎么样,她冷笑了一声所:“那死丫头,现在连我这舅妈都不认了,还拿他家以前狗仗人势的脾气来对付我,也不看看他家现在要靠谁了。”   我说:“你少和她计较。”正说完这句话,保镖再次走了进来,提醒我说:“纪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我妈说:“这么快?不留下吃个饭?”   我从沙发上起来后:“不吃了,我先走了。”   郑江正在厨房做饭,我看了他一眼,转身随着保镖出了家,我妈将我送到楼下后,看到那辆车,眼睛发光,直拍着我手说:“女儿,你真给妈长脸了。”   我从那里离开后,司机将我载到了别墅,沈世林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鱼池旁喂着里面的金鱼,我走过去后,他将手中的鱼食放到保姆手中,走过来牵住我,将我抱在他腿上,问:“怎么样。”   我说:“回去见了我妈一眼。”   他点点头,我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他问:“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沈世林笑着说:“还嫌我回来早?”   我说:“我还以为你要半个月才回来一趟呢。”   沈世林看了一眼我脸色,抬起我下巴看向他,眼眸含笑说:“怎么,不高兴?”   我说:“没有,我很开心。”   他说:“夜晚想吃什么。”   我说:“随便。”   他在我脸上吻了吻,说:“好了,别闹脾气。”   我没有再说话,他牵着我回了别墅,正好开中午饭,我吃得并不多,发现生活空白的自己,并没有什么话好和他说。 ☆、142.自欺欺人   在睡觉之前,我问沈世林顾莹灯怎么样,他简短的说只是有点感冒并无大碍,我听了哦了一声。然后窝在他怀中没有动,沈世林的呼吸平稳,外面的雨声折射出房间内的安逸与寂静,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幸福。可以和一个男人在这样的雨夜相拥而眠,我只知道此时自己心内一片宁静,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只是觉得如果这一刻停止在这一切无边的黑暗里,永远不要往前行,那该多好呀。   可黑夜总有一天会天明,时间留不住,我睁开眼后,已经是早晨,沈世林在家里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是时候该去公司上班了。   反正我醒来后,他人已经没在别墅内。   我打电话给乔娜想约她出来聊一聊打发一下时间,乔娜在电话内说:“我的好大姐啊。你以为我像你,不用上班。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啊,我现在一大堆事情要忙,哪里有空和你见面,你自己打发时间吧。”   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我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忙里悠闲休息两天是天堂,当时间真正放慢后,才发现这样悠闲的时光竟然是一种折磨。这才多久,我该怎办,我觉得我已经受不了。   我试着打沈世林的电话,是前台接听的,当她开口问请问是哪一位时,我将电话挂断了,保姆们大约是察觉到了的情绪。便提议和打羽毛球,别墅后花园处有一块特别大的运动场所,她们提议了,为了打发时间。我自然赞成,几人打了一下,球技悬殊相差太大,打了几回合,保姆们还有家务活需要干,便纷纷散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球场,莫名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只有我是闲人。   到下午后,我让陈哥开车带我去法庭看,今天是张楚审判结果最后一审,陈哥将我带到法庭后,便带着进了旁听席,刚到达法庭内,里面一片嚎啕大哭声,我站在门口看到旁听席有一位中年女人哭得脖子青筋暴起,由着身边的亲人扶着,不断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家楚楚会这样,肯定是有人陷害她!”   法官不断提醒法堂纪律,可那中年女人只是哭,而张楚坐在被告席上,一脸漠然看向台下一切,我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发现姜婷也在,她隐藏在旁听席内并没有特别突出,艾琳也在,她满脸焦急看向台上麻木的张楚,然后又劝着张楚的妈妈让她不要太伤心,结果还没有定,可无论她怎么劝,张妈妈始终没有停下哭泣,她声声泪下说:“我十月怀胎生下她,她爸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和别的女人跑了鸟无音讯,我将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不要求她多么成才,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儿啊,你让妈妈以后该怎么办!”   艾琳劝了好一会儿,终于也失去耐心,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法官没有管这位母亲的无助哭泣,开始继续开堂,我缓慢的从门口来到旁听席坐下,正好坐在姜婷身边,她看到我后,明显一惊,我不知道她是心虚还是被我忽然出现给吓到啦。   “你可知今天本该坐在这上面的人是谁吗?”我看向被告席上的张楚,话却是对姜婷说的,我说。   她也没有看我,装作不懂说:“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说:“当然,你不明白也可以,只不过我告诉你,姜婷,别以为自己隐藏得很深,有时候人就是太会掩耳盗铃,以为自己很聪明,很本事,其实在别人眼里只是愚昧又可笑。”   她提着公文包起身说:“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她说完,便从这里离开了。   张楚的官司输了,她泄密的证据证据确凿,她的辩护律师在证据面前哑口无言,法官当场宣布张楚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另外交十万罚金。她妈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后,人差点崩溃了。可张楚的脸上除了麻木,还是麻木,她被警察带走后回头看了她妈妈一眼,然后看了我一眼,我清晰看到她麻木的眼睛内留下两滴泪,她说了一句话,妈妈,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出了法庭后,心里极其沉重,张妈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场晕了过去,被紧急送入医院,艾琳送着张楚的妈妈上了救护车后,她回过身看向我,眼睛红红的,讲话声也很闷,她说:“谢谢你来这里看张楚。”   我说:“三年没事的,一眨眼的事情。”   艾琳说:“对,三年算不上什么,可三年后出来的她,与今年的她很大区别,光社会身份就已经不一样。”   我说:“以后顶多进不来这样的大公司,也并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艾琳忽然泪流满面说:“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为什么罪魁祸首没事,她有事。”   我说:“不急,迟早有一天,她欠下的总归要还。”   艾琳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因为救护车上的医生已经准备完毕,她爬上了车,那辆救护车便消失在法院门口,陈哥站在我身边提醒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我说:“陈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难过。”   陈哥叹了一口气说:“没什么好难过的,她既然当初选择做这一行就该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回过头看向他说:“可为什么姜婷没事?!”   陈哥哑口无言,他转移话题说:“走吧,快要天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息掉心内的怒气,我知道自己不该和他发火,说了一句对不起后,便上了车。   陈哥将车开在通往沈世林别墅区前的马路上时,我们后面开过来一辆黑色的车,正当我们要拐弯进入时,那辆车速度比我们快速入了别墅,陈哥起初并没有看清楚,他开近了一点,忽然说了一句:“呀!”他正要将车打弯时,那辆进入别墅的车忽然打到退了出来,朝我们开了过来,陈哥说:“精微,你暂时别说话。”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前面的车窗打开,身体全部塞在窗口,对着车外那辆车内的人打招呼说:“顾小姐?怎么是您?”   那辆车的车窗也被摇了下来,顾莹灯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出现在车窗口,她对着陈哥说:“我来这里为世林准备晚饭,陈哥,你怎么在这里?你没在公司吗?”   陈哥说:“沈总有一份文件忘了拿,外婆现在赶着送过去。”   顾莹灯笑着说:“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她脸正往车内收时,陈哥忽然开口说:“顾小姐……”   顾莹灯疑惑看向他,陈哥说:“要不,你先回去,等沈总回来后再来也可以。”   顾莹灯笑着问:“为什么呀?”   陈哥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顾莹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告诉我,世林房间是不是藏啦什么女人?”   陈哥慌忙否认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   车内的顾莹灯说:“没事,我给世林做好晚饭,就等着他回来就好。”   陈哥说:“那就不打扰你了。”   顾莹灯灿烂的笑了笑,车窗升上去后,她那张脸便被车窗盖住,那辆车便从我们车前转了一个弯,再次径直开向沈世林别墅,陈哥有些慌了,他掏出手机不知道打着谁的电话,我估计是打给沈世林的。   他播了很久,这通电话才有人接,大概是沈世林的前台或者秘书接的,他说:“找沈总。”   不知道电话内的人和他说了什么,陈哥说:“那等沈总会议结束后,让他尽快回电话给我。”   陈哥将电话挂断后,满脸为难看向我说:“精微,我们暂时不能回去,不如出去逛逛?”   我笑着说:“怎么有种小三给正室让路的错觉感。”   陈哥搔了搔头,说:“毕竟……顾小姐总归是沈总的未婚妻,我觉得还是避讳点好。”   他等着我的决定,我无所谓的说:“随便。”   陈哥终于松了一口气,像是怕我反悔,立即将车拐了个弯,我们便从别墅前离开,陈哥带着在商场逛着,我也没有闲着,半点没觉得刚才给顾莹灯让路的羞耻,带着陈哥便在商场上乱买一通,用不着的,用得着的,什么东西最贵就买什么。   陈哥跟在我身后不断刷着沈世林的副卡,他提了好多东西,提不了了,喊来两个保镖过来继续提。   我特别想知道这张副卡到底可以让我刷到什么程度,可是我刷了一下午,我累了,那张卡却像是取之不尽一般,无论你花多少钱,电脑上总会显示金额交易成功。   我记不得我拿着这张卡,在购物条上签了多少个沈世林,直到我签到手酸,陈哥来到我身后说:“精微,别这样。”   我故意装作没听懂问:“别怎样?”   陈哥说:“其实会碰到她,这我们都预料得到,以后遇到她的次数还会更多,所以……”尽冬上号。   我说:“陈哥,这就是当初你问我,为什么不和沈世林在一起的原因,我和他在一起后,在往后的数十年里,我都要像今天一样,这样狼狈的躲着她,见不得光,和别人说不了,我的丈夫是谁。”   陈哥沉默了许久,他说:“你别想太多。”   之后我们在商场逛了一圈后,并没有回去,而是在在外面吃完饭,陈哥终于等来沈世林的电话,可不是他打来的,而是付博。   我不知道付博和陈哥说了一些什么,挂断电话后,陈哥说:“精微,你还有什么地方想逛吗?”   我靠在车后冷笑问:“怎么?还不能回去吗?”   陈哥说:“我们可能还要等一个小时。”   我说:“今晚别回去了,将那里留给顾小姐和沈世林吧。”   陈哥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可他终究没有说,反而是听了我的话,带我去了这里最顶级的酒店开了一间房,我让陈哥先回去,便自己拿着房卡入住了酒店。   夜晚我半睡半醒后,感觉身边有人,我从被子内翻了一个身,便正好看见沈世林两手撑在我身体的两侧,目光内带着醉意迷离,他喝酒了。   我揉了揉眼睛说:“很晚了。”   他抱着说:“才半夜。”   我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你不希望我来?”   他喝了酒,动作有些不老实,手开始解着我身上的衣服,他压在我身上如狼似虎一般吻着我颈脖,我躺在那儿最开始承受,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白天那一幕,我忽然将压在身上的沈世林狠狠一推,他身体毫无防备往后后退,目光冷静又深沉看向我。   我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说:“抱歉,我现在没这个兴趣。”   沈世林过了半晌,没有说什么,他从我床上起身,解掉领口的衬衫扣子,紧接着解掉领带入了浴室,我坐在床上听着水声,捂住自己的脸许久,埋在手中无声的笑了。   一直到水声停掉后,沈世林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他手中正用一块干燥的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我脸埋在手掌心中,并没有抬脸去看他,而是好笑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今天是什么心情吗?”   沈世林没说话。   我说:“我第一次像是做贼一样,去躲一个女人,沈世林,当时我的感受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扒了衣服,被人指着光裸的身体骂婊子一样的感受。”我嘲讽笑着说:“也对,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感受。”   我从手间抬起脸看向浴室外的他,笑了笑说:“没事,你别管我,我发神经呢。”   我说完,便缩进被窝侧身睡着,房间内许久都没有动静,直到我感觉床缓缓塌陷,沈世林睡在我身侧,他伸出手将我背对着他身体抱入怀中,让我面对他,他钳住我下颚说:“听着,如果以后不想躲,就光明正大走过去。”沈世林的双眸在黑夜里漆黑一片,他说:“可是你敢吗?纪精微,既然做了我女人我不需要你躲什么,而顾莹灯也并不是不知道你的存在,是你自欺欺人,没有这个胆量,你明白吗?” ☆、143.避孕药   对,我就是没有胆量,我始终没有胆量与顾莹灯去正面相对,我和她并不旗鼓相当。从某一种方面来说,我是理亏的,不管我是被强迫困在他身边,还是我自愿的。我和沈世林之间的关系对于顾莹灯来说都是一种背叛,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心脏那么无耻和顾莹灯去宣战,我做不到。   我说:“对,你说对了,我不敢和顾莹灯去宣战,毕竟人家才是你要明媒正娶的正妻,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我扬起脸看向他,沈世林淡笑了一声,他手从我下颌处离开,手更加用力将我抱入怀中,他说:“你觉得你算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不算。”   沈世林说:“既然你认为自己什么都不算,就别要求太多,一个人能够拥有多少,在于她的野心有多大。”   我说:“我明白了。”   第二天早上沈世林已经离开。只有酒店的服务人员将早餐推了上来,我并没有什么胃口,等服务员人员离开后,我转身在房间内找寻自己包,最后从外面客厅的餐桌上找到,我将包拿到卧室,从里面翻找出一盒吃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避孕药,拿了一杯水正要喝时。忽然卧室门口不止何时站了一个人。   我喝水的动作一顿,那颗药便在嘴里化开,一股难闻的药味散开来。   站在门口的沈世林,身上穿着衬衣和黑色长裤,没有穿西装,也就是说他刚才并没有出门,我端住水杯的动作一顿,许久,端起那杯水镇定的喝了一口,将嘴里散开的药冲了下去。   斜靠在门口的沈世林走了过来,伸手捏起床上的药盒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看我说:“避孕药?”   我放下水杯说:“你还没去公司啊。”   我正想从床上起来。他忽然伸出手将往床上一推,我坐回了床上瞪着眼睛看向他,他说:“吃了多久了。”   我说:“你自己看就好了。”   他手中的药盒放下,笑了一声说:“还真是深谋远虑呢。”   我侧过脸,没说话。   我不知道他站在床边以怎样的情绪看向我,只是房间安静许久,沈世林接着衬衫的扣子说:“脱衣服。”   我抬脸看向他,他衬衫的扣子已经解开到一半了,见我看向他,嘴角噙着笑意说:“怎么?让我动手?”   我拿着床上那些药朝他狠狠一砸,他没有躲,药盒砸在他脸上,他目光阴沉看向我。我胸口大幅度起伏,声音尖锐说:“我告诉你,我永远不可能让我的孩子当私生子的,你也休想我会为你生孩子,我不是那种蠢女人,以为生了孩子就绑住了一个男人!”尽来以才。   他并没有理会我的话,继续解着衣服,解完后,他将我按在床上,身体压了上来,从腿部撩起我睡裙,我被他压得动弹不得,他在我上方冷笑了一声,说:“纪精微,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我下身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我死死拍打他,双手双脚去蹬他打他,可压在我身上的他像座山一般没有半分撼动,他动作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疼得受不了后,对他破口大骂。   可所有破口大骂随着我力气衰竭而停止。   睁开眼睛后,已经是下午,沈世林抱着我在怀中,手不断在我赤裸的后背轻轻抚摸着,我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只是头发凌乱,闭着干涩的眼睛没有看他。沈世林在我脸上吻了吻,他声音带着惺忪与慵懒之意,他挨在我耳边说:“你不喜欢孩子吗?嗯?”   我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只感觉下体此时像是撕裂一般疼痛,他又说:“你说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房间内仍旧是寂静一片,沈世林将我赤裸的身体往他身上再次紧了紧,我们之间贴合的天衣无缝,他手指滑到我臀部,笑着说:“当然,孩子像你更好。”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付博的声音,沈世林没有说话,在我脸上吻了吻说:“以后别让我抓到你再吃这东西。”他说完,便从床上,随手拿起地下的衬衫穿好,手扣到衬衫扣子最后第二颗时,他侧过脸看向我,没有说话出了这间卧室,门关上后我听见有说话声,隐隐约约听见付博和他说了一句工作上的事情,大概是在外面等了他很久了,我完全不知道付博什么时候来的。   我从床上爬起来后,双腿发软从床上下床,低头一看时,下身随着大腿根部滑落一些温热黏稠的液体,我机械似的入了浴室,一进入,便被浴室内一面硕大的镜子内的自己吓到了,全身上下肌肤全部都是淤青,特别是小腹处,淤青特别重。   我手覆盖在上面,然后机械似的将花洒打开,任由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洗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我才穿好衣服从浴室内走出来,房间内已经被清洁人员收拾好,前一个小时还满是凌乱的床单在此刻换成了新的,房间内简洁一片,而那盒之前被扔在地下的避孕药也不知所踪。   我从缓慢出了卧室,来到客厅,沈世林正坐在餐桌旁和付博说着话,付博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拿着文件和沈世林报告着今天的工作,他静静听着,还不忘将旁边的位置拉开,我坐了进去。   他将一份准备好的豆浆放在我手边,声音柔和说:“好了,吃完饭,陪我去应酬。”   我没有说话,他手在我脑袋上的发丝间抚摸了一下,轻笑了一声,然后再次看向付博。   付博说:“环保城的项目被顾家揽下后,并没有立即启动,而是被搁置一旁,沈董事长最近为了这个项目和顾江河闹得很不愉快,顾江河几次上门来道歉也将人拒之门外,婚礼的事情,现在也还不急,而顾家和万有合作的项目,现在也都暂时停了停。”   沈世林听了,没说话,反倒是付博有些担心问:“如果因为环保城这个项目,顾家和沈家闹僵了,婚事暂搁置的话,会不会对外界的股市有影响?有很多股民最近都看好万有和顾家的合作,高价入了很多货,如果现在传出因为环保城的项目导致婚礼搁置,会不会让人猜测顾家和沈家关系决裂而大跌?”   沈世林说:“有停才有涨。”   付博问:“不用和媒体们打招呼吗?”   沈世林说:“没必要,任由他们去炒。”   我们吃完饭后,沈世林带着我从这家酒店离开,而是紧接着带着我去了一间饭店,益康制药的程总已经在等了,他看到沈世林后,热烈打招呼迎了上来,看到沈世林身边的我,表情一愣,不过很客气的和我打招呼,唤了一句;“纪小姐。”   我看了他一眼,想到上次盛东陷入困境时,他的置之不理,虽然明知道他是授沈世林的意,可我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也没有理他,更加没有回复他对我的招呼,径直入了座位,益康制药的程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沈世林笑着说:“程总别介意,她是这样的脾气。”   益康制药的程总笑着说:“怎么会介意呢,纪小姐这是真性情,很值得人赞赏。”   沈世林坐在我身边,两人谈了泰和今后的发展,我偶尔听上一两句,偶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听了没有,两人谈了多久,门外忽然有人敲门,大约是程总的秘书,她站在门外说“程总,顾氏集团的顾总也在这里吃饭,说想请您过去。”   益康制药的程总看了一眼沈世林,正想说什么时,沈世林说:“当然要见,只不过是请来这边一块见,正好我也很久没见过宗祠了。”   益康的程总立马对秘书说:“去请顾先生过来。”   那秘书听了程总的话,转身从包厢内离开,没过多久,顾宗祠来了,他带着助理,看到沈世林后,笑着走了上来说:“世林,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沈世林站了起来,笑着说:“上次在长安岛别后,没见过你,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着我。”   顾宗祠说:“长安岛躲你,是事出有因。”他看向沈世林身旁的我,说:“现在纪小姐这不是找到了吗?”   沈世林嘴角含笑,坐了下来,没有说话。   顾宗祠坐在益康制药程总身旁,有服务员为他倒上一杯清酒,顾宗祠看向程总说:“益康制药在短短一个星期内大手笔收购了泰和,说实话,程总的手段真是让我望尘莫及。”   程总笑着说:“顾总夸奖了,环保城的事情,我们这小小药厂才要望尘莫及呢。”   顾宗祠笑了一声,说:“世林才是厉害,在w市开的新百货,这几月业绩都快赶超二线一线的城市了,想当初这块地可没多少人投,没想到他低价买入后,二级市场价翻了好几倍很快要翻到一级市场了。”   沈世林含笑说:“宗祠也厉害,长安岛时倒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144.监视   三个人绕了好久,终于顾宗祠看向我,笑着说:“上次在长安岛纪秘书和世林闹脾气,一声不响离开了。倒是让我担心好久,现在看你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世林身边,我也就安心了,不然世林又来找我要人。那可就麻烦了。”   我笑着说:“多谢顾先生那几天的招待了。”   顾宗祠笑着说:“不算什么,我和世林认识了这么久,又是亲家,帮他这种忙应该是分内之事。”   我们聊了几句后,我坐在一旁便没有说话,三个男人聊了许久后,一直到天快黑,这顿饭也终于吃完,顾宗祠第一个提出告辞,沈世林给我添了一杯茶,对起身的顾宗祠说:“那宗祠,我就不送了。”   顾宗祠笑着说:“不劳驾你。”程总立马站起来说:“我送送顾总。”   两人走到门口时,顾宗祠忽然停下脚步看向沈世林说:“对了,忘记提醒你了。莹灯今天会来你这里。”顾宗祠说完后,便由着程总送出门口,包厢门被门口两旁的服务员关上后,沈世林看向我问:“吃饱了吗?”   在这场饭局中,我根本没有吃多少东西,正放下筷子说我吃好时,沈世林淡淡说:“不急,吃饱了我们再离开。”   他这样说。我只能再次拿起被我放下的筷子,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吃完后,沈世林带我出了饭店,车是朝沈世林别墅的方向行驶过去的,当车停在别墅门口,我看到外面停了一辆车,别墅内灯光透亮,沈世林牵着我要下车,我坐在车内没有动。   他看向我。   我开口说:“我不去了。”   他站在车外我看不见他脸,只是再次说了一句:“我和顾莹灯的见面能免就则免,只是夜晚回来的话。打个电话给我。”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司机说让他将我送回酒店,便入了别墅。   我坐在我那儿看了好一会儿,目光一直停留在别墅大厅内那盏硕大的水晶灯上,许久,对司机说:“送我回酒店吧。”   司机没有说什么,径直将车拐了个弯,开去酒店的路途中,到达酒店后,第一件事情,我便在房间内翻找那盒避孕药,始终没有看见,正要出门时。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保镖,我脚步一顿,其中一个保镖问我:“纪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退了回来,说:“没,没事。”   我退到房间后,忽然心内的火气无比昌盛冒了上来,像是疯了一样将房间内的东西狠狠砸光,那两个保镖听到声响后从门外快速走了进来,看到地下一片狼藉后,没有说一句话,再次将门给关上,任由我在里面发泄着。   我发泄完后,很快清洁人员就赶来休息,当他们要去捡地下的碎片时,我冷声说:“不用收拾,都出去。”   两个清洁人员相互对视了一眼,没再多说什么,拿着清洁工具都走了出去。   我看到地上全部都是狼藉笑了两声,然后麻木的坐在哪里。   半夜时,我已经在床上了,卧室房门被人推开了,沈世林从外面走了进来,我没有睁开眼,在他上床后,我主动回过身抱住了他,他起初身体有些僵硬,大约是没想到我会这么主动,我没有理会他的僵硬,而是挨在他胸口,闭着眼睛说:“我想回去上班。”   他身体放松下来,对于我的服软倒是接受,他躺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解着我衣服,我没有动,任由他解着,我再次问:“我不想像现在这样,虚度光阴,我觉得我需要找点事情做。”   沈世林压在我身上,吻着我身体,半晌,才气息有些紊乱说了一句:“好。”   他吻着我后,将我身体翻了过来,从后面压住我,我没有动,感觉到下体有异物侵入,起初有些疼痛,他从后面律动了很久后,我感觉身体起了变化,在他抽身后,翻过身来,主动缠着他吻着他,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热情,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不过,他很会随遇而安,似乎很喜欢我的主动,我们两人相互痴缠着吻了许久。   这算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天我们两人配合默契的一场性事,到最后一秒时,我感觉身体的愉悦到达极致,抱着他只是喘着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下身有一股热烈冲了进去,沈世林没有快速抽身,而是埋在里面许久许久。   他手指抚摸着鬓角,声音暗哑说:“舒服吗?”   我身体此时软成一滩水,声音弱弱的嗯了一声,然后我们两人都没有动,直到激情平复后,没过多久,他从我身体内出来,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去了浴室。   第二天后,沈世林一早就起床了,因为要上班,所以我起的也比较早,沈世林已经穿戴完毕,付博将我的工作服接了过来,我放在手中看了一下,对餐桌旁的沈世林说:“我回房换一下。”   他笑着嗯了一声,从卧室里面穿好衣服后,看了一眼时间,似乎要迟到了,沈世林半点也不着急让我将早餐吃完后,再出发。   在这里关了这么久,终于重新上班后,我才觉得自己整个人精神恢复了一些,我不能允许自己再这样沉沦下去,也不能给自己任何乱想的时间,至少从这段时间开始,我最起码应该保持最好的状态,而不是真的像只鸟一样被沈世林给圈禁。   沈世林牵着我出了酒店门口,外面阳光明媚,是一个非常晴朗的天气,沈世林看了我一眼我,微笑了一声说:“心情似乎很好。”   我说:“对啊,重新上班,觉得挺好的。”尽来央弟。   他摸了摸我脸说:“看来,早应该让你开始上班,也不会闹了这么久的脾气。”   我笑了笑,问他:“昨天夜晚顾莹灯找你什么事。”   沈世林说:“来和我谈婚礼的事情。”   我说:“怎么样。”   沈世林说:“她代她叔叔来和我抱歉,说是今天中午请沈和志吃饭。”   正好就在此时,司机将车从停车场开了上来,我哦了一声,然后弯身上了车,车到达靠近公司那条马路上时,我从车上下来,在即将下车时,沈世林拉住了我,我侧身回看向他,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在他唇上吻了吻,正想说等下见时,他将我按在车门上舌尖抵开我牙关,便和我深吻着,我感觉车外面人来人往,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人看见,还是伸出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他,他最终松开了我,声音暗哑说:“怎么吻都不够,等下见。”   我靠在他肩头说:“嗯,等下见。”   他吻了吻我额头,我笑了笑,便将车门推开下车,忽然后面来了一辆车,停在我身后,里面出来一个女人,穿着刻板的工作服,脸上带了一副眼镜,她温和的对我笑了笑,说了一声:“纪小姐,你好。”   我有些疑惑看向沈世林,他在车内淡淡说了一句:“你的助理,柳宁。”   他说完这句话,车窗升了上去,车子便往前开走。   我有些僵硬的看向那叫柳宁的女人,我以为真是我助理,可到达工作岗位后,我才发现根本不是我的助理,而是沈世林派来监视我的,我故意试探提出我要去药店的时候,那个叫柳宁的女人,面色变得有些警惕,语气上却仍旧温和问我,需要买什么。   我看到她反应后,笑着说:“哦,就单纯的几个创口贴。”   没过多久,十分钟后,就有人将创口贴松了上来,她将创口贴交个我后,我冷冷的笑看着,然后伸出手接过。   再次回来上班后,并不是沈世林秘书或者姜婷助理的职位,他自然不会将我和姜婷放在一起,而是把我放到了人事部,负责人事考核和建立人事档案这些比较轻松的事情。   而且我一进去便很特殊,明明是人事部内普通一名员工,却配有助手和单独的办公室,基本上人事部的人没有谁和我说话,都是各自做着各自的工作,到达下班时间,我是新来的自然该请我们这个组的人吃饭,可每个人对于我都避之不及,纷纷找借口离开。   最后只能柳宁陪着我去饭店吃饭,吃完后,又送我回了酒店,她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回到酒店后,沈世林也回来了,我当时正站在窗户口摆弄柜子上花瓶内的花,沈世林从后面抱住我,挨在我肩膀上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说:“柳宁挺敬业的。”   他说:“当然,是付博的助理,很能干。”   我将一只富贵竹插入花瓶中,摆弄了叶子,笑着说:“人事部的人对我好冷淡。”   沈世林说:“没关系,你不需要和他们去建立任何感情,只需要做自己的工作即可。”   我说:“可是我明明是个普通的职员,坐主管才能够坐的办公室,而且还自带秘书会不会不太好。”   沈世林将我转了过来,他垂眸看向我,笑着说:“当然,柳宁是来防止你来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或者不该吃的东西,明白吗?” ☆、145.婚纱   我没想到他会把这个事实,竟然摆在台面上这样透明化说出来,反而是我尴尬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第二天后。我和沈世林一起去上班,还是老规矩他将我放在公司马路边,他车子开走后,我提着手中的公文包去人事部上班。刚到达楼下门口时,柳宁正好在门口等我了,我走到她面前,她说了一句:“纪小姐,早上好。”   我说:“早上好。”   我和她坐上电梯来到十楼入了人事部,刚走到门口便听人事部的女孩子议论八卦,正好有一句话闯入耳朵内,是一个声音尖细的女声,她说:“你们觉得姜秘书和沈总到底有没有关系?”尽豆广亡。   “上次纪秘书的时候,就被人传有关系。”   “不会吧?都有关系?”   “我觉得纪秘书比姜婷漂亮,可人家姜婷年轻没野心啊。”   “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离职了,会来我们人事部,而且还是挂个空闲位置。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领工资就好,这不明摆着是沈总罩着吗?”   “可前段时间我还听说,沈总和姜婷之间关系没那么简单呢。”   “谁知呢,人家老总的事情你压根就管不着,还是认命工作吧。”   人事部小组的人议论完后,我从门外停了停,最终柳宁将门给推开。我带着柳宁站在门口对他们笑着说了一句:“早上好。”   人事部的人客套对我笑了笑,回了一句:“早上好。”等我离开后,各自使着眼色,其中有人还小声问了一句:“她什么时候来的?”   我坐到办公室后,柳宁倒了一杯水进来,我接过她手中的水,说:“我有点饿了。”   柳宁问:“纪小姐想吃什么。”   我说:“小米粥吧。”   她拿出电话说:“我让人给您买来。”   我将手中的水杯重重一放,冷眼看向她说:“既然身为我的助理,自然是你买。”   柳宁说:“沈总说,我不能离开您半步,抱歉。”   我说:“你这是在监视我?”   柳宁没有说话,我端着手中的杯子。大口喝了一口水,然后不厌烦说:“从我办公室离开,烦死了。”   柳宁没说话,转身从我办公室离开,半晌的时间,她端着小米粥走了进来,放在我桌上,便将门关住离开了。我坐在办公室内将一些员工档案输入库中后,发现根本没有人给我分配工作,我坐在那,又拿电脑玩了两个小时斗地主,玩到吃饭时间后,我和柳宁去了公司食堂吃东西。在食堂门口我看见了乔娜,乔娜也看见了我。   她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柳宁,朝我走了过来,说:“听说你入职人事部了,我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   我说:“无聊,还是上班好。”   乔娜说:“还没吃饭?”   我说:“正来吃饭。”   乔娜说:“一起。”   我说:“好啊。”   我们两人一起去食堂,在西餐厅那端转了转,夹了一些小糕点之内的东西,又要了一份牛扒,便坐下来开始吃,乔娜看了一眼柳宁问:“你这位朋友不吃吗?”   我说:“她不吃。”   乔娜像是明白什么,没再说话,我们两人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们两人吃完饭后,正要离开,在门口正好遇见行政部的人下来吃饭,走在最前面的人是姜婷,然后蕾姐还有小爱,小霞没有下楼。   乔娜挨在我耳边说:“那小贱人也在。”   我:“嗯。”了一声,我和乔娜走了过去,蕾姐和小爱满是惊喜的看向我,问我怎么会再次入职万有,还有些不可思议觉得为什么会在人事部,我笑着和蕾姐和小爱她们打招呼,解释说:“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想上班了。”   蕾姐满脸羡慕说:“人事部比我们行政部好多了,天高皇帝远,没什么压力。”   我说:“还好。”我看向姜婷,微笑说:“姜秘书,好久不见。”   姜婷看了我一眼,脸上维持着假笑说:“好久不见,精微姐。”   乔娜在一旁说:“什么精微姐不精微姐的?尊称不知道怎么用吗?有时候一个人的年龄暴露了一个人的本事,如果精微正是你伺候的一位重要客户,光你这个姐字,人家就可以投诉你的不敬业。”   姜婷被乔娜一句话,挤兑的哑口无言,她还是有些怕乔娜的,乔娜是董事长身边的人,她怎么说都要给她几份面子,她立马看向我说:“精微,你别介意,我只是习惯这样唤你了。”   我笑着说:“不用,我本来就比你大,你喊我姐是应该的。”我看着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羡慕的说:“年轻就是好,皮肤真是水嫩嫩的。”   乔娜笑了两句说:“有时候太年轻了也不好,以为年轻就可以肆意妄为。无知且无耻。”   我说:“人年轻时候难免会犯错,每个人都有这阶段的。”   姜婷被我和乔娜阴一句阳一句,咬着唇始终没有说话,小爱和蕾姐在一旁尴尬的看着,我觉得是时候可以了,对乔娜说:“走吧,我还要上班呢。”   我们走到公司大厅时,乔娜接听了一个电话,似乎是沈和志打来了,乔娜在电话内不断点头说是,大约五分钟后,她挂断电话看向我,我问她怎么了。   乔娜说:“万有之前不是一直在着手准备环保城计划吗?”   我说:“怎么了?”   乔娜说:“之前被顾家抢走了,最近万有为了这件事情将顾家一起合作的项目全部停了,而且连婚礼筹办的事情都暂停了,可今天又吩咐开工。”   我问:“为什么?”   乔娜说:“我们公司以后对于环保城这个项目也有参与,因为顾家为了表示歉意,今天和万有签订一起弄环保城的项目。”   我说:“也就是说沈顾两家一起合作这个项目?”   乔娜说:“对,我现在要去一趟,不和你说了。”   我听了这个消息后,望着不远处淡淡说了一句:“环保城顾江河双手奉送到万有面前,婚礼是该进行了……”   柳宁站在一旁看了我一眼,我问她:“沈总今天是不是也要一起去?”   柳宁说:“对,今天他和沈董事长去签订环保城的合同。”   我回到办公室后开始工作,一直到下午快下班时,沈世林打来电话给我,我百无聊赖靠在椅子上,淡淡问:“是不是在和顾家签订环保城的合同?”   沈世林在电话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听别人说的。”   他说:“嗯,签完了。”   我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在公司内等我。”   我说:“好。”   我们将电话挂断后,我看了一眼时间,趴在电脑前玩了一会儿象棋,终于等到沈世林从外面回到公司,我正好从人事部下来来到大堂,他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跟了许多人,大约都是一起去和顾家签环保城项目的,因为刚签完还有会议要开,他们径直入了电梯,我和柳宁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群人终于消失后,我问柳宁:“环保城项目启动后,顾莹灯和沈世林是不是该结婚了?”   柳宁公式化回答说:“如果没有意外,顾和沈家这个误会解除后,接下来应该是要顺利结婚了。”   我说:“哦,好快啊。”   柳宁说:“顾和沈两家都很重视这次的联姻。”   我说:“哦,我们去外面吃点东西吧。”忽然想起很久没有回到出租屋了,我说:“不,送我去一趟出租屋。”   柳宁没在说话,而是打电话着手安排车子,我们到达出租屋后,门外的钥匙孔内都生锈了,最后还是找开锁的师傅才将门打开,门推开后,里面满是灰尘,到处都是蜘蛛网,这里阴暗潮湿,蜘蛛最爱在这样的地方居住,我没有管,而是径直入了卧室将卧室门推开后,伸手拉开柜子门从里面抱出一件非常庞大的东西,柳宁看到后,立马帮我过来拿,她刚开始还问我是什么。   当我将那包好婚纱的袋子拉链拉开时,里面是一件雪白无暇的婚纱,上面全部都是手工绣上去的碎钻,柳宁看了好一会儿,有些惊呼问:“这件婚纱放在里面,不怕人偷吗?”   我抚摸着婚纱的材料,淡淡说:“偷了,也就是别人的。”   柳宁将婚纱和我一起摊开在床上,我说:“你知道这件婚纱是谁送的吗?”   柳宁一下就回答出来,她说:“沈总。”   我说:“对,你猜得没错,我记得当时前男友背叛了我,和别人结婚了,我在经过婚纱店时,鬼使神差居然进了婚纱馆一个人试穿了这件婚纱,而那时候他正好陪顾莹灯在婚纱店挑选,也不知道是劫是缘,我在试这件婚纱时,他正好就在后面看着,他是第一个见我穿婚纱的男人。”   柳宁说:“穿上肯定很美吧。”   我说:“柳宁,他们要结婚了,你说我应该送什么才好。”   柳宁说:“这……”   我说:“要不,把这件婚纱送给他未来的妻子吧……” ☆、146.特殊   柳宁没有说话,我再次和她一起将那件婚纱收起来,没有带走,而是重新放入那间柜子内。   我们回到公司后。沈世林已经开完会议正在公司大楼等我,柳宁将我送上车后便离开了,我坐入车内,沈世林看向我。心情似乎很好问:“去哪了。”   我坐在他身边说:“去出租屋检查了一下,很久没有回去过了,担心里面的煤气还有水电没有处理妥当。”   他握住我手问:“怎么这么凉。”   我说:“可能吹风了。”   他问:“夜晚想吃什么。”   我说:“随便。”   他没有再说什么,车子朝着漆黑的大马路开去,停在一间私房菜馆时,沈世林接了一个电话,边让司机去百花殿,我并不知道他去百花殿做什么,到达百花殿门口时,他让付博带我去百花殿吃晚饭,而他要去百花殿内和顾家人再次商量事情。   我没有跟他下车,而是坐在车内说:“我在外面等一起出来一起吃,你别让我等太久了。”   沈世林的右手握住我脸,大拇指在我脸颊旁摩挲着。他说:“嗯,我尽快出来。”他说完这句话,便由司机将门拉开,入了百花殿内。我坐在车内发着呆,忽然车窗外传来敲窗声,我惊了一下,因为太黑,我只看见车窗外隐隐有人影晃动。我将车窗摇下来后,车窗外出现的脸,便是顾莹灯。   她穿着鹅黄色的休闲连衣裙,头发染成栗色,大卷,扎成马尾别再脑后,后肩背了一个双色背包,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我惊讶了一下,放在腿间的手紧绷,顾莹灯在车外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来陪世林应酬了,他正在和我爸爸妈妈吃饭。商量婚礼后续的事情,我觉得无聊,精微,出来和我坐坐?”   我尴尬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付博,付博说:“顾小姐,纪秘书还有事。”   顾莹灯将车门拉开,牵着我手从车内出来,对付博说:“那你就和世林说,是我让精微陪我的,看他还说不说。”   顾莹灯似乎还不知道我已经离职的事情,付博没有法子,看了我一眼。对顾莹灯说:“好吧,那顾小姐尽量快点。”   顾莹灯说:“我知道啦。”   她说完,便带着我往百花殿走,顾莹灯不断和我说着这段时间她挑选的婚纱款式,一直将我带到一间别致的雅阁,她将我按在桌上,然后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了我,一杯给了自己,服务员拿着几本册子过来,整齐摆放在桌上。   顾莹灯端着茶杯一边喝,一边对我说:“精微,你快帮我看看哪种婚纱款式最好看,上次虽然也挑过,可我总觉得国内的不好。”她随手拿起桌上的册子摊开在我面前说:“你快帮我参考参考。”   我翻开后,入眼的全部都是身高一米八的模特,穿着精致又华贵的婚纱,我翻了几页,对顾莹灯说:“我也没穿过婚纱,并不知道挑哪种好,看个人喜好啊。”   顾莹灯嘴里含着的水都来不及咽,含糊说:“我问过很多人,也找过设计参考过,可是她们选的,我都不怎么喜欢,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喜好应该一样。”   我连忙说:“顾小姐喜好自然比我的独特出众,您挑吧。”   顾莹灯笑着说:“我喜欢的东西你也喜欢,我相信你选的婚纱,我也一定也喜欢。”   顾莹灯这句话内带有深意,我尴尬的笑了笑,没再看她,低头认真翻着册子内的婚纱款式,顾莹灯坐在对面始终面带微笑看向我,我明白她现在是什么意思,她一定会在心里想,为她们亲自挑选婚纱的我,很难受吧。   她故意让我难受,可我没有难受,我只是很敬业的为她挑选出一件我觉得非常美的婚纱,对她说:“婚礼既然是中西结合,婚纱可以选刺绣的,这件上衣纯手工刺绣制成,你觉得怎样?而且拆掉婚纱裙摆后,便是一件简便式的旗袍,依照你的身材穿起来应该很高挑和典雅。”尽豆共扛。   顾莹灯将册子拿了过来,看向我挑选的那一款婚纱,她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高兴说:“精微,你真是最明白我心意了,果然我们的眼光很像。”   我端着茶杯笑了两声,没有说话,之后顾莹灯点了很多菜,她和我说的内容全部都是关于婚礼的,她还和我说离婚礼只有一个月了,场面很大,就算她经历过这么多舞台,可她还是会紧张,问我应该怎么办。   我微笑说:“不用紧张,想着那一天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而那些来参加婚礼的嘉宾是来见证你和沈总幸福时刻的人,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顾莹灯很认同的点点头,她说:“你这样说,好像紧张好了一点,这段时间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我问:“什么问题。”   顾莹灯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手从碟子内捏起几粒瓜子,她磕了一下,用指甲将果仁掰了出来,她看向我说:“我一直在想,我和世林结婚后,你该怎么办。”   我嘴角的笑意慢慢僵化,可顾莹灯却笑得非常美好,她将手中的瓜子壳往桌上一扔,拍了拍手掌心说:“我一直以为你有能力让世林为了你放弃和顾家联姻,我也一直在等,可是等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好像错了,你并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他。”   她素白的手拿起白色瓷勺,在瓷碗内舀着银耳莲子羹说:“你果然不敌利益。”   她的话像带着毒药的针筒一般,径直往我皮肤内的每一寸开始下手,她将那碗银耳莲子羹放于我面前,笑容甜腻说:“还有一个月我就是沈太太了,你觉得你和姜婷又有什么区别?我早就和你说了,像你这样的女人倒下去后,还会有成千万的女人起来,无一会是例外,精微,你是聪明人,你真打算将自己的前途还有青春赌在这一场无望的赌局内吗?”   顾莹灯再也不像平时一般,半带遮掩并不戳破的做事方法,今天她是直接将这个话题拿到台面上说。   我双手紧紧握住,许久,笑对着顾莹灯说:“何必呢,我是不是聪明人你应该比我清楚,顾小姐说的对,我对于沈世林来说只是成千上万个女人其中的一个,可是在这成千上万个女人内,好像只有顾小姐对于我花的心思更多。”我笑意盈盈看向她,问:“不是吗?”   顾莹灯手中的碗忽然在桌上狠狠一放,桌上传来一声闷响,她脸上的笑意收了收,目光看向我,许久,她冷笑了一声说:“对,暂且可以说你对于他是有点特殊,可这点特殊算得了什么?你最终不过还是要和别的女人一般,成为我们婚姻内见不得光的小三,放心,你这点特殊算不了什么,十几年后,二十年后,或者五年后,你以为你在他心里还算得了什么?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就是特殊与喜欢,他今天可能喜欢你,明天可能还对你非常感情兴趣,后天或者对你还有点感情,可大后天,有可能你就是一团垃圾一样,被新开的花淹没在下面,谁还记得他是否就在大前天,还喜欢过你?”   顾莹灯的手移到我手旁,她冰冷的手指握住我,说:“精微,醒醒吧,姜婷难道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你不知道吗?就在前几天,姜婷和世林去应酬喝醉了,是他亲自将姜婷送回家的。”她话停了停,笑着说:“相较于姜婷和你,我还比较喜欢你,因为你比她聪明,懂进退。”   顾莹灯冷笑说:“至于姜婷的话,我想时间会给我们答案,她的结果会怎样我们拭目以待,以后,你会感谢我今天在这里和你说这番话。”   顾莹灯这句话刚落音,门外传来敲门声,顾莹灯的手从我手上收回,对着门外说了一句:“进来。”   没过多久,包厢门便被人给推开,沈世林站在外面,看向里面的我们,顾莹灯看到是他后,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跑到沈世林面前,甜甜笑着说:“世林,你来了。”   沈世林淡淡扫了我一眼,然后看向顾莹灯问:“两人聊什么。”   顾莹灯挽着沈世林坐下说:“我和精微聊婚纱的事情呢。”她从桌上拿起册子,放到沈世林面前说:“世林,你看,这一款婚纱刚才是精微为我挑选的,你觉得怎么样?”   沈世林随意翻了两下,面对顾莹灯的意见征求,他视线停留在我挑选的那款婚纱上,并不是很满意,淡淡说:“不适合你。”   顾莹灯问:“为什么?”   沈世林翻到另一页,指着另一款婚纱说:“这件吧。”   顾莹灯随着沈世林指的那一款看了过去,苦了脸,大约不是很喜欢,不过,很快她又笑着说:“没关系,只要是你挑选的就好,明天我让助理把我尺寸发给设计师,我相信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   沈世林忽然将视线看向我,眼眸含了一丝深意问:“你觉得呢。” ☆、147.检查   沈世林将问题踢给我,我沉默了一会说:“我觉得,沈总选得自然是好,并且作为顾小姐的丈夫。应该最懂得妻子的心意与喜好。”   顾莹灯含情脉脉看向沈世林,他笑着说:“当然是这样。”   我喝了一口茶水,起身说:“那我不打扰沈总和顾小姐了。”   我说完,将手中的茶杯搁置在桌上。便起身从这间包厢离开,来到百花殿车外后,付博依旧在车内静静等着,我坐入后,便对付博说:“先送我回酒店。”   付博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稍等,便打了一个电话给沈世林,大概是征求他的同意,他挂断电话后,对司机说:“开车。”   车子启动后,付博将我送到酒店,大概还要回转去接沈世林和顾莹灯他们,等付博离开后,我从酒店坐电梯下楼。刚出了大厅门口,沈世林便正好从另一辆车上下来,我身体一僵,站在那全身紧绷看向他,沈世林站在阶级下看向我,温和问我:“半夜了,要去哪里。”   我回过神来,笑着说:“今晚没有吃东西。想下来买点宵夜。”   沈世林踱步朝我走来,停在我面前,握住我垂放身侧的手,他说:“宵夜在酒店订餐就好,何必亲自下楼。”   我笑容尴尬说:“酒店的东西我吃不惯。”   沈世林的手揽住我腰,我随着他动作不得不转身,他笑着说:“好了,我让付博去买,你想吃什么。”   我说:“炒饭就好。”   沈世林说:“小摊子上的东西不干净,选别的。”   我说:“寿司吧。”   沈世林嗯了一声,说:“我让付博带回来。”   他揽着我重新上了电梯,我身体挨在他怀中依旧是僵硬的。甚至连呼吸声都不敢变大,他目光一直停留在紧闭的电梯门上,许久,他垂下眸看向我,笑着问:“怎么?什么事这么紧张。”   我否认说:“我并没有紧张。”   沈世林抚了抚我披散的发丝说:“嗯,没紧张就好。”   他说完这句话,电梯门应声而开,我随着他出了电梯,回到了酒店内所订的套房,到达房间内大约二十分钟,付博便将我刚才想吃的东西提了回来,他送到后,沈世林便招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我过来吃。我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来到她对面,他将筷子擦干净递到我手中,我接过,吃了两口,便没有胃口,发现他一直看着我,只能一只一只往下塞,塞到自己都感觉恶心时,坐在对面正闲闲端着水杯的沈世林,冷笑一声说:“没胃口,就别勉强自己。”   我手中往嘴里送的寿司动作一愣,我抬眸看向他,他伸出手从我手间拿下筷子,放在碟子上,语气凉凉的说:“药店就算你现在去,已经关门了。”然后将手中那杯纯净水递到我手中。   我手指僵硬没有接,他轻轻拿起我手,将杯子放入我手掌心中,语气还算柔和说:“我去洗澡。”   说完,便从我面前起身离开,我看着他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端着那杯温热的水垂着脸,一直没有动作,耳边一直是浴室内传出的水流声,许久,沈世林从浴室内出来,他穿着浴袍站在门口,轻笑了一声,来到我面前,单膝跪在我面前,解着我身上的衣服,当工作服被他褪尽后,他抱着全身赤裸的我,说:“该洗澡了。”   他说完,便抱着我去了浴室。   当我身体被温热的水给包裹时,沈世林带动着温水,在我肌肤上慢慢划过清洗着,我躺浴缸内,侧脸看向他认真的脸,还有他细致的动作,我说:“你不是陪顾莹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不怕他生气?”   他手指带着温水滑过我左肩,他笑着说:“她比你省事多了。”   我说:“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不省事?”   他手带动水的动作停了停,手顺势抚住我脸,手微微抬起我下巴,我仰着脸看向他,他在我唇上吻了吻,呼吸有点重说:“二十四小时不看着你,说不定你又会闹腾出一点什么事,比如……像刚才。”   他解着身上的浴袍,缓慢入了浴缸将我压在剩下,暧昧的说:“今天很适合做点什么。”   他说完,手便径直撇开我腿,下身便压了上来。   我躺在那里有些压抑的闷哼了一声,也没有挣扎,而是任由他吻着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两人都有些精疲力尽后,沈世林压在我身上没动,而是吻着耳垂低哑着声音说:“累了?”   我靠在他胸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感觉浴缸内的水已经凉透了,他用浴巾将我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后,抱着我出了浴缸入了卧室床上,我头发还有些湿,没有力气不想说话,只能枕在他手臂上。   沈世林将被子盖好在我身上,吻了吻额头,小声说了一句:“睡吧。”   然后便伸手将灯给关掉了,屋内又恢复一片黑暗。   早上醒来后,天光大亮,我穿着衣服出来,从浴室洗漱完出了卧室房门,果然付博依旧在,自从我们在酒店住了这么久后,沈世林没有提出离开,我也没说要走,付博从每天早上去沈世林别墅改为来了酒店,我随意扎好头发,坐在沈世林身边,桌上已经摆好丰富的早餐。   沈世林和付博谈着事情,他将烤好的面包涂了我最爱的果酱递到我面前,我接过很心安理得吃着,吃完一个后,他又再次递了我一个,喝完牛奶后,基本上他们的事情也已经谈论完。   沈世林等着我换完衣服,牵着我下楼上车去公司上班,   我下车后,柳宁准时在平时下车的地点等着我,我和沈世林说了一声再见,便提着手中的公文包走向公司内。   到达大厅口时,沈世林比我快,已经走在我前面,我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时间,到达专用电梯的他忽然侧过身看向我,朝我招了招示意我过来。可能是我们来的比较晚,大厅内的人基本上已经散尽,我看了他一眼,快速朝他走过去,到达他面前后,电梯门正好应声而开,他牵着我入了专用电梯,付博他们没有跟进来。   沈世林将我紧紧抱入怀中,缠绵的吻着我,吻了许久,人事部快要到了,我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他目光柔和落在我身上,说:“想把你转到我办公门外当前台。”   我咬着有些红肿的唇说:“少来,从人事部直接空降到你门外,你是嫌我流言蜚语还不少嘛?”   他声音低沉笑了出来,意犹未尽在我唇上吻了吻,他说:“真想将你放在口袋。”   我说:“还是算了,你口袋里已经放了姜婷,她比我善解人意,省心多了。”   沈世林眼眸含笑看向我表情,他说:“姜婷可没有你有本事,让我时时刻刻想吻你,抱你。”他低下头挨在我耳边,暧昧说:“想听你窝在我怀中细细娇喘着。”   听到他说得越来越没个正行了,我将他推开,红着耳根看向他骂了一句:“下流。”   他笑了几声,然后手落在我后脑勺,揉了两下说:“好了,不逗你了,中午一起吃饭。”我看着电梯到达九楼时,拒绝了他提议说:“算了,总裁自己慢慢吃吧。”   电梯门开后,沈世林忽然伸手按了暂停键,从后面抱住我,挨在我耳边说:“陪我上楼。”电梯按掉暂停键后,便径直往五十楼上升,我说撇了撇唇说:“好吧。”   和他耳鬓厮磨好一阵,电梯门开了,沈世林还是没有放开我,我在他下巴处张开嘴咬了一下,对他说了一句:“到了。”他才松开后,看向大开的门外。   我也从他怀中转过身去看,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是脸色并不怎么样的姜婷,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又落在沈世林身上。   沈世林手仍旧揽着我,对我淡淡说:“记得中午别吃快餐。”   我有些不耐烦将他推了出去,说:“好啦,好啦,知道了。”   他走了出去后,姜婷唤了一句沈总,沈世林嗯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向半室内,紧接着付博从另一端电梯走出来,跟在沈世林身后。   电梯门关上后,我脸上的笑意化为面无表情,避孕药七十二小时内才有效,昨天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今天之内吃应该还有用,我不可能让自己怀上沈世林的孩子。   到达楼下后,我看到人事部内有一位同事入了洗手间,将手中的公文包递给了身后的柳宁后,我说了一句:“我去一趟洗手间。”   柳宁正要跟着我走时,她身后忽然有一个人唤了一句:“柳宁,付助理找你,让你接听一个电话。”   柳宁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身后唤她名字的人一眼,她站在那儿有些犹豫,我笑着说:“你先电话,上个洗手间。”   柳宁当时应该没想那么多,也没怎么注意比我先入洗手间的同事,她说了一句:“好。”便回过声去接付博的电话。   我到达洗手间后,那位比我先入洗手间的同事,正在洗手盆内洗着手,我走过去和她借了一下手机,她当时还有些犹豫看向我,不过碍于是同事,她将手机给了我,站在那里等着我用完。   我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给乔娜,发送给她后,便将信息内容随手给删掉,递给了等着手机的同事说:“谢谢,已经好了。”   那同事看向我颈脖,脸上闪过一丝怪异,不过她还是快速说了一句:“没事,举手之劳。”便从洗手间内走了出去。   我站在那里洗了一下手,看向镜子内的自己,撩开头发后,发现颈脖处是吻痕,低头看了一眼低领的衣服,只能用长发再次遮挡了一下。   回到办公室后,柳宁已经和付博打完电话出来,看到办公室内的我后,没有多说什么,便对我说了一句:“纪小姐如果有什么吩咐,我就在外面。”   我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磨着并不需要这几天交的表格。   到达中午后,我和乔娜一起下楼吃饭,柳宁也在,我让她帮我去倒杯水,她没有动,而是让食堂内清洁的阿姨为我倒了一杯过来,乔娜在一旁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低头吃着饭。   我也继续低头吃着,吃完后,乔娜挽着我手臂,趁柳宁走在我们身旁时,她握住我手,塞了一个东西在我手心,我当时心里有些慌,可是发现柳宁并没有看见后,继续牵着乔娜若无其事往前走着。   一直到办公室后,柳宁忽然将我门给关住,朝我伸出手来说:“纪小姐,麻烦把东西交给。”   我抬起脸看向她,皱眉问:“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柳宁脸色有些严肃说:“乔秘书给您的。”   我否认说:“她并没有给我什么东西。”   柳宁看向我,朝我冷笑一声,问了一句:“是吗?”然后掏出手机说:“我现在给沈总电话。”   我将手中鼠标摔在办公桌上,看向柳宁说:“柳宁,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尽叼坑圾。   柳宁说:“纪小姐,是沈总来派来守着您,有情况自然要上报。”   我说:“你这算监视!”   柳宁很大方承认说:“对,这就是监视,说实话,这样的差事我不是很喜欢,可因为是工作我没办法拒绝,所以,也请纪小姐在这段时间老实点,别耍什么花样,让我们双方都为难。”   我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柳宁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说:“麻烦纪小姐,将乔秘书给您的东西交给我,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有没有发生。”   我没有再和她纠缠,很干脆将手中那剪成小块的避孕药递给了柳宁,她看到后,从我手中拿过去,在她出房门时,我在她身后说:“东西已经交给你了,希望你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沈总那边自然也是。”   柳宁说:“当然,我会当做没有发生过,也请纪小姐暂时收心。”   她出了办公室后,我坐在那里,心里的怒火直逼脑顶,   之后那段时间我一直忐忑不安,时刻注意着身体每一处变化,沈世林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刻意让我怀孕还是本来就是他生理需求,每天晚上他都会和我发生关系,很多次我明确拒绝他想歇一歇,他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拒绝,就算我反抗也没用。   这样的日子连续两个星期,我感觉月经很久没有来了,以前虽然也有过推迟的现场,可这一次我心里却比平时要敏感很多,很害怕稍有不慎我真中奖了,如果真怀了沈世林的孩子,我觉得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不亚于是个拦路虎。   在月经推迟后的第三天,我让柳宁帮我去买几只验孕棒,对于我这个要求她似乎没有拒绝,打电话让人买了回来,在她交给我后,我叮嘱了她:“这件事情别让沈总知道了,你的任务只是监视我吃一些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我希望你保密。”   柳宁看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淡声说了一句:“我知道,我会遵守我的工作本分。”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拿着验孕棒入了厕所,我在里面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接二连三念了三只验孕棒,上面都显示一条红线,我坐在洗手间内,忽然重重松了一口气,没事,只是月经推迟了而已,我运气应该没有那么差,有些夫妻共同生活几年都没有怀上,何况是我和沈世林这短短的半个月,我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的。   从洗手间出来后,我终于放下心来,柳宁似乎要看我结果,我告诉她:“没有怀上。”   柳宁听了,没有说话,从我房间内退了出去,夜晚时,沈世林下班回来,我正好沐浴完坐在床上翻着手中的杂志,他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脱掉西装挂在衣架上,坐在床边说:“有人说你今天买了验孕棒。”   我翻杂志的手一顿,看向他问:“你怎么知道?”问完后,我想到什么,再次低头翻着杂志,笑着说:“柳宁是受雇于你,她当然会和你报告。”   他说:“并不是柳宁,而是帮你买验孕棒的人告知我的。”   我说:“哦。”   他抬起我脸看向他,目光内平静一片,语气非常平淡问:“结果呢。”   我说:“没怀上。”   沈世林看了我许久,忽然轻笑了一声说:“没关系,还有大把时间。”   他从床上起身,解着深黑色的商务领带,我在他身后问:“如果我怀孕了,你还会和顾莹灯结婚吗?”   他领带解到一半,回过身看向我,说:“当然会。”   我说:“也就是说你想让他当私生子?”   他将解到一半的领带彻底从领间扯落,回身看向我说:“你不想怀我孩子,所以,我想看看你怀上我孩子后,会怎么做。”   我说:“如果怀了,我会打掉。”   他来到我身边,手指来到我后脑勺,手上微微一用力,我头发便被他扯住,他嘴角含着阴森的笑意说:“你向来很喜欢挑战我底线。”   我说:“当然,你也很喜欢挑战我的极限。”   沈世林摸了摸我脸,说:“只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尝试,我可以让你怀第一个,就有本事怀第二个,如果不想永远被人监视,你还是乖乖的,顺其自然。”   我无声的笑了出来,没有说话,他手渐渐松掉发丝,在我脑后揉了两下,说:“好了,安心睡觉。”   他说完,便再次起身,脱着身上的衬衫。   之后那几天我和沈世林都不再对验孕棒的事情提起,夜晚他仍旧会抱着我,和我发生关系,可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我月经到现在也还没有来,沈世林也有注意到。   直到有天早上,我满身疲惫从床上下床后,刚去浴室洗漱出来,来到客厅,正看见沈世林坐在餐桌旁,他听到脚步声后,抬起脸看了我一眼,我刚想朝他走过去,忽然心口涌上了一阵恶心。   脚步刚落在客厅内,捂着胸口,便快速奔到浴室内的水池里狠狠呕吐着,吐了大约一分钟之久,没有呕吐出什么东西,我站起来抬脸看向镜子内脸色惨白的自己。   我从浴室内出来后,沈世林还是如往常一般慢条斯理吃着早餐,我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捂着胸口说:“可能是感冒了。”   他将剥好的鸡蛋,和切好的火腿与培根放入我碗内,无波无喜说:“月经还没有来,对吗。”   我说:“好像是的。”   他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嗯。”了一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没想到他紧接着再次说了一句:“之后会议取消,带她去医院。”   他这句话是对付博说的,付博在一旁听着,说:“我明白了,沈总。”   便拿着电话从房间内退了出去,说实话,这顿早饭我吃得食不知味,只碰了一点,因为外面天气这几天正在慢慢转凉,沈世林让我回房穿了一件衣服,我跟着他出了酒店后,便径直往医院赶去,我手是冰冷与颤抖的,月经这月份确实没有来了,加上刚才呕吐,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如果我怀了沈世林的孩子,之后我该怎么办,之后的计划一切都施行不了,更别说从沈世林身边逃走。   有了孩子想离开,简直是天方夜谭,想到以后将等着我的路,我就抑制不住自己浑身颤抖,沈世林早已经看出我的异样,他只是没有戳破,而是将我拦在怀中,抚摸着我面无血色的脸,嘴角噙着笑意说:“怎么?不高兴?”   我说:“没有。”   他笑了两声,没再说话,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付博早已经打点好了一切,直接将我带到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那医生仔细询问我最近的饮食还有一些什么不良症状,我都一一告诉了她。   她带着我去做了一些检查,便带着我从主治办公室内出来,来到院长办公室,沈世林和付博正坐在那里等着。 ☆、148.好妻子   沈世林看向门口的我,院长笑着走上来,笑着唤了一句:“沈夫人,先歇息一会。”   我看了他一眼。随着他走到沈世林身边坐下,沈世林握住我冰凉的手,看向站在那里的主治大夫,那医生站在那一会儿。门外忽然再次传来敲门身,主治医生说:“可能是结果出来了。”   他说完这句话。院长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护士手中拿着检查报告,对主治医生说:“陈医生。检查报告出来了。”   那陈医生走开过去,从护士手中接过检查报告,她带着眼睛看了两眼,我手心的温度退化越来越冷,甚至在沈世林的手中有些不安的动了两下,谁知那医生也没有买什么关系,走上来问:“沈夫人最近有没有吃什么生冷的食物?”   我说:“并没有,三餐都很正常。”   她观察着我脸色,翻了翻我眼皮,许久说:“沈夫人有些贫血,报告上并没有显示怀孕,之所以呕吐,是这段时间你精神压力所致,我劝沈夫人切不可太过忧心,只有身心放松,才会对有助于怀上孩子。并且沈夫人这段时间之所以月经推迟,也和神经紧张有关,在不久前还断断续续服了一些避孕药,对于女性排卵也有影响。”   她正断断续续说着,当我听到报告上并没有显示怀孕的话,身体重重松了一口气,浑身瘫软在座位上,那医生说:“我给沈夫人开一点舒缓神经的药,还有一些调理肠胃功能的中药,陆陆续续调养后,大约在两个月怀孕后,才是最佳时期。”   沈世林视线落在医生的脸上,许久看向我,他目光内带着一些冷意,他手停在我后背抚顺了两下说:“不必紧张,等调养好了身子。再怀孕也好。”   我尴尬笑了两声,对医生说:“谢谢您。”   医生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的。”   兴师动众来后,确实这样的结果,医生离开后,院长陪着笑脸说:“沈夫人不必焦急,身体调养好了,孩子自然会怀上,都还年轻呢。”   沈世林在一旁听着,问:“最好开一些有助于调理身体的药。”   那医生说:“当然,当然,我让医生再开一些调理身体的药,对于怀孕非常有帮助,归根结底,沈夫人身体还是弱了一些。”   医生说完后,便再次打电话吩咐之前的主治医生,我坐在沈世林身旁一直没在说话,这里的院长似乎与沈世林非常熟识,两人闲聊了几句后,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打扰了,又加上付博从门外进来催促沈世林该走了,他才起身和这里的院长告辞。   我们出了医院后,沈世林的脸色明显冷了下来,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我没怀上孩子,还是因为我今天的反应而让他不悦,只是跟在他身后,没有说一句话,付博手中提了很多药出来,都是刚才开的一些中药。在上车前,沈世林忽然侧过身看向身后的我,看着我冷笑了一眼,对付博说:“送她回去。”便径自上了另一辆车。   我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身边的付博提醒我说:“纪小姐,我送您回酒店。”   我没有说话,随着付博上了车。   回到酒店后的之后几天,每天有人端着各种中药上来,有一些是调理肠胃的,有一些为怀孕做准备的,我根本喝不下去,很多次趁着送药的人将药放下后,我便拿着那些熬好的药液倒在浴室内,随着下水道冲下午,为了冲散气味不得不用洁地去污的东西,重新拖一遍,将味道给盖住。   只喝了一些调理肠胃的,我很明白沈世林是我为什么要逼着我怀孕,他想用孩子困住我,母亲有了孩子,那就寸步难行,我不能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可面又无法阻止和沈世林发生关系,我心里总是战战兢兢。   这段时间好了一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只是单纯的抱着我睡觉,我睁开眼后,他便已经去公司上班,回来后是半夜。   只有一天,服务人员往常一般将熬好的药放下后,便从我房间内退出去了,我坐在餐桌旁将那碗黑乎乎的药水断了起来,去浴室倒掉出来后,便正好看见去而复返的服务员站在那儿,她看到我手中的碗,又看向浴室内似乎是看出什么了,不过我看到她眼睛内有些不确定,掩饰说:“刚喝完,在浴室内漱口。”   那服务人员立即笑着说:“纪小姐最近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说:“没有什么想吃的。”   那服务人员说:“那夜晚六点还有一碗养身体的药,我到时候熬好端上来。”尽节鸟划。   我说:“嗯,麻烦您了。”   那人离开后,我将手中的碗放于桌上,身体有些疲惫的坐在那里,心里算着日子,还有半个月沈世林和顾莹灯的大婚之日就要来,难怪他最近这么忙,忙到甚至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随便将电视机打开,里面便是顾莹灯婚期的消息,虽然商人世家的婚姻不会在电视台上那么大肆宣扬,可顾莹灯是明星,媒体自然无比关注。   我窝在酒店内看了一下午他和顾莹灯的婚讯,最后定在一个慈善晚宴上,是近期的,沈世林挽着顾莹灯出息慈善晚宴,两人站闪光灯下,被一群记者围住提问,其中有一个记者问沈世林,两人的爱情是否商业因素的存在,或者是因为两家企业的利益才打算结婚的。   当时沈世林站在闪光灯下,一身黑色严肃又正式的西装,面对媒体们尖锐的问题谈笑风生,他很从善如流说:“我和莹灯的婚姻,并不存在利益关系,她对我来说,是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结合不管是对两方企业也好,或是我们个人的家庭,都有利弊存在,可我相信,莹灯会是一位好妻子,好沈太太,而我也会是一位好丈夫,能够拥有她,我很幸福。”   他侧过脸眼眸含情看向身侧挽着她的顾莹灯,顾莹灯听了沈世林这番话,脸上扬起幸福的笑意,记者又再次将矛头抛向顾莹灯问:“那顾小姐,我想请问一下,您今后的发展是否还会注重在娱乐圈这一块?或者说婚后,打算安心当一位全职太太,准备在龙年为沈先生生下龙宝宝吗?”   顾莹灯满脸害羞说:“暂时还没有生孩子的计划,至于以后的工作重点大约不会像婚前一般那么着重,会半退半隐吧,毕竟结婚了当然是以婚姻家庭为重。”   有一位男记者在一旁笑着说:“那婚后,沈先生会允许顾小姐拍大尺度的戏吗?”   顾莹灯笑着说:“那我就不清楚了,要问世林。”她抬起脸去看他,沈世林淡笑,眉间满是一片包容说:“只要是她喜欢的事情,我都不会反对,这是她的兴趣与爱好,作为丈夫,我对她给予支持与鼓励。”   正在着重采访的记者们,不知道谁起哄,让双方亲一个,顾莹灯满脸娇羞往沈世林怀中一扑,脸便埋在她怀中,隐约听见她说了一句:“大家别开玩笑了,人家会害羞啦。”   沈世林护着那些起哄的记者,微笑说:“我太太有些害羞,麻烦各位媒体们高抬贵手。”   有人调侃了一句说:“沈太太拍吻戏时候怎么办啊!”   现场一片欢声笑语,很快提问时间到了,立马有保镖走上来拦住还要追问的记者们,沈世林揽着顾莹灯由着保镖护送从镜头前离开。   看电视看到夜晚六点时,门外穿来门卡声,我以为是那熬药的阿姨送药上来了,门开后,是沈世林,他走了进来,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我,走了过来抱住我问:“想我吗?”   我笑了几声说:“当然想,刚才电视屏幕上都被你和顾莹灯给刷屏了。”   他笑了两声,吻了吻我眉心说,他说:“我进卧室换件衣服。”   我点了点头,坐在那里看向沈世林脱掉了西装外套,径直入卧室,有人将晚饭端了上来,那阿姨果然准时六点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沈世林正好从卧室内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那阿姨手中那碗药后,没说什么,入了座。   我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那阿姨将药放在我面前,我并没有立马喝,而是喝了一口汤,沈世林手中端着碗,问我:“最近药有没有准时喝。”   我低头喝了一口汤说:“嗯,都有喝。”   我们两人吃完饭后,那碗药我还是没碰,在我起身时,沈世林的手忽然在餐桌上敲了敲,我回过身看向他,他指着那碗药说:“你好像忘记喝了。”   我说:“我刚吃完饭,等下喝。”   沈世林倒也没有勉强,因为他接了一个电话,有应酬需要出去,他离开后,我等了一会儿,在确定他真离开后,才再次端着那碗药去浴室倒掉,倒完出来后,正好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是去而复返的沈世林。 ☆、149.顾家   他站在门口看了我好一会儿,缓慢抬步朝我走来,我感觉面前有一大片阴影给覆盖,沈世林从我手间拿下那只碗。放心眼下看了一眼,笑着说:“喝得还真干净。”   我垂下脸没有看他,沈世林将手中的碗放于桌上,他牵起我手来到沙发上坐下。让我抬脸看向他,他嘴角的笑意没有消失。而是温和的说了一句:“就这么不想为我生孩子?”   我说:“这和为不为你生孩子无关,我只是觉得,这不是时候。”   他手掌心的温度有点凉。也不知道是我的手凉,还是我们两人的都凉,他再次温和问:“你觉得怎样才是时候。”   我忽然抬起脸看向沈世林,说:“你能够给他什么?你又能够给我什么?”   沈世林和我静静对视着,他问:“你想要什么,你觉得我应该给你和我的孩子什么。”   “名分,光明正大,你给得了吗?”   他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他语气柔和说:“名分对于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我说:“有,当然,这是给孩子最基本的东西,如果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让我来受这份罪就好了?我凭什么要拉上我孩子?”   他挑眉说:“你这算是受罪?”   我说:“难道不是吗?”   沈世林忽然大笑了出来,他笑完后。嘴角的笑容消失,而是冷冷的看向我,正当气氛满是僵硬时,门外传来敲门身,付博在外面提醒说:“沈总,车已经在楼下备好了。”   沈世林看了我一眼,他将手中那只碗举在我面前,我望着他,看着他手指稍微松开,那只碗便在地下化为粉碎,他转身便从门外走了出去。   我站在那儿看向地下一地碎片没有动,之后几天沈世林都没有回来,我也没当回事,每天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我休息了几天。也继续回人事部上班,柳宁不在跟着我,我仍然是一个人一间办公室。   人事部内这几天聊得最多的便是沈世林的婚礼,听说已经陆续布置好场地了,甚至连嘉宾的请帖都发送了出去,很多人说这次的婚礼很盛大,政商两届的人都会来参加,可谓是轰动全城,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我听到对多的就是婚礼婚礼,婚礼。   就连我打电话给乔娜时,她都在电话内非常忙和我说,最近因为婚礼的事情在公司内忙到呛,她说到这里时,语气忽然低了下来,在电话内小声问:“精微,你想过你该怎么办吗?”   我在办公室内换了一个方式坐下,笑着说:“顺其自然。”   乔娜没有说话,因为很快她又有事情忙了,便匆匆将电话和我挂断了,我也没再缠着她,她挂断电话后,便坐在办公室内发着呆。   现在没有人跟着我了,我开始变得无比自由,而在公司这段时间我也没有看见过沈世林,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直到有一次我在楼下大厅遇见付博,他也看到了我,我们两人都同时停了下来,他朝我走来。   我笑看向付博,他停在我面前唤了一句纪小姐,其实我和付博没什么话好讲,两人话向来不多,我站在他面前,过了许久问了一句:“对了,最近都没有看见沈总,他去哪里了?”   付博犹豫了一下,说:“沈总出差了。”   我有些惊讶说:“出差多久了?”   付博说:“几天前的夜晚从酒店离开后,第二天早上就去外地出差了,处理一些紧急事故。”   我笑着说:“留你在这里是不是处理婚礼上的事情?”   付博似乎有些避讳和我谈这个问题,不过还是说:“算是吧,公司内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我说:“姜婷跟他一起出差的吗?”   付博说:“是……”   我说:“他们确切的结婚日子还有多久。”   付博说:“还有十天。”   付博说完,观察了我的脸色一眼,许久,他似乎还有事情需要去忙,对我说了一句:“那纪小姐,我先去忙了。”   我说:“你去忙吧。”   沈世林和姜婷出差后的第五天,顾莹灯喊我去看她新定做的婚纱,我没有拒绝,而是一个人去了顾家,想亲眼见一眼,结婚当天的顾莹灯会以怎样惊艳的方式,彻底冠上沈太太这个名声。   我到达顾家后,顾莹灯在门口迎接我,带着我上了楼后,她非常高兴将沈世林那天为他挑选的婚纱穿在身上,说实话,顾莹灯各自虽然不算高挑,看身材却玲珑有致,她穿着那件洁白无瑕的婚纱站在我面前,脸上的幸福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会让我想起了几个月前婚礼上的江铃。   她脸上的笑意和顾莹灯一模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顾莹灯穿着婚纱在我面前缓慢转了一圈,开心笑着说:“好看吗?”   我说:“挺好看的。”   顾莹灯的手指在婚纱的面料上细致的抚摸着,低着有拉了拉有一丝皱褶的婚纱裙摆说:“他这几天没有去找你吗?”   她问我这句话时,我愣了愣,许久说:“没有。”   顾莹灯笑着说:“他带着姜婷出差了,五天五夜,你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我说:“这和我无关。”   顾莹灯笑着说:“听说前段时间他带你去医院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顾莹灯提着裙摆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落地窗前,看向窗外说:“作为他妻子,我有权利知道这些。”   我说:“放心,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误会。”   她回过身看向我,笑盈盈说:“我当然放心,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自己在没有名分下生下这个孩子。”   我说:“顾小姐你真了解我。”   顾莹灯笑着说:“同为女人,都希望自己是被男人明媒正娶娶回家,而不是在另一个女人光环下,躲躲藏藏一辈子。”   顾莹灯见我没有说话,她朝我走上来,握住我手,目光真诚看向我说:“不过,精微,我觉得你和我叔叔挺般配的,说实话,对于你我真讨厌不起来,如果我们两人不是站在对立面,我相信我们两人应该算是很好的朋友,我叔叔好像对你也挺欣赏。”   她刚说完这句话,忽然身后传来顾宗祠一句:“莹灯,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我和顾莹灯抬起脸看向门口的人,正是站在门口的顾宗祠,他西装革履的模样似乎是要出去,顾莹灯朝他走过去,挽住他手说:“叔叔,你上次答应送我的结婚礼物呢?”   顾宗祠说:“叔叔什么时候还少过你的礼物吗?”   顾莹灯笑嘻嘻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身后的我说:“今天我请精微来帮我看一下婚纱是否合身,你要不要和她聊聊?”   顾宗祠意味深长笑着说:“当然,我正好有事情找精微聊聊。”顾莹灯有朝我走来,拉起我手便将我往顾宗祠身边一牵,拍了拍顾宗祠的肩膀,朝他眨眨眼说:“叔叔,看好你。”   顾宗祠笑着说:“你这小鬼。”他说完这句话,看向面前的我问:“纪小姐有空吗?”   我说:“当然有空。”   顾宗祠说:“走吧。”他转过身朝着走廊外走去,我跟着他走着,直到来到一处阳光花房处,有仆人端着红茶走了过来,我和顾宗祠坐在花房内,里面空气和阳光都正好。   仆人将红茶端到桌上,顾宗祠端了一杯,闻了闻茶香说:“这么久不见,纪小姐对于当初的决定是否有所改变?” ☆、150.别怕   我看着仆人从花房退了出去,坐在顾宗祠对面,笑着说:“顾先生呢?”   他放下手中红茶杯说:“并不,我反而比以前更为期待。”   我笑了两声。问:“为什么?”   顾宗祠说:“环保城的项目你也知道,当初为了力压沈世林,我以四成拿下这个项目,本来就没想过会赚多少。可沈家非常会耍花样,不仅暂停婚礼的进度。就连我们顾家插手在他沈家的生意内,都被暂停,他们沈家这是全面威胁顾家。可没办法,毕竟现在顾家还不是我掌管,那段时间莹灯在得知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导致她和沈世林的婚期停滞,每天朝我大吵大闹,再加上大哥对于女儿莹灯是真心疼爱,不得已才让我交出这个环保城项目。”   顾宗祠微微仰起脸,玻璃房内有阳关洒在他脸上,显得面部线条轮廓分明,他说:“这才刚联姻,他沈家就利用莹灯来牵制住我们,结婚后……”顾宗祠冷笑了一声,没有在说下去。   我说:“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万有在洽谈中,你中途插上一脚,沈家会这样做,我并不意外。”   顾宗祠笑了一声。说:“当然,沈世林利用莹灯对他的喜欢来牵制我们,那我自然用他的女人来牵制他了。”   我说:“你是说用我来牵制沈世林?”   顾宗祠点点头,我大笑了出来,说:“顾先生,你想得太过美好,我可以非常诚实告诉你,我并没有能力去牵制住沈世林,反而是顾小姐比我对于沈世林更有用处,我在他心里只不过是一个让他能够有点兴趣的女人,你也别将希望寄居在我身上,想着他能够为我改变些什么。”   顾宗祠淡笑说:“你对于他是够重要,足够分量,现在我们谁说都不算,只不过我很明确认为,纪小姐。很适合坐顾太太的位置。”   我朝他举起红茶杯,笑着说:“如果我还有用来牵制住沈世林这点用处,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我正好需要用你们顾家来牵制住他,互惠互利,合作愉快了。”   顾宗祠端着茶杯在我杯身上轻轻碰看一下,眼里闪烁着精光。   现在不管顾宗祠在我身上打了什么主意,可我知道只有用力一搏,才会有出路。如果顾宗祠觉得我没有利益价值可言,对于这顾太太这个位置他不一定会给我。之后的事情,那就等之后再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从沈世林手中逃出来,想要从顾宗祠手里逃脱,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下了一个阶级。   之后我和顾宗祠再次聊了一些闲闲碎碎的事情,在花房内坐了一会儿,顾宗祠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对我说:“正好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出门,不如先提前行使我的义务,送我的顾太太一程?”   我提起一旁的包,笑着说:“那……就先谢谢顾先生了。”   他笑了笑,然后提醒我说:“这边走。”   我跟在他身后走着,出了花房后,再次到达正厅大门口处等司机开车过来,有微风吹过来时,我侧过脸时,他正好抬手要去碰触我头发,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兔退了退,顾宗祠笑了一声,从我发间拿下一片不知什么名字的细小树叶,我意识到刚才确实是自己太过敏感,对顾宗祠尴尬笑了笑。   他倒没有说话,正将手收回去时,忽然后面传来一句:“叔叔。”   我和顾宗祠一齐回头往后看过去,顾莹灯正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朝我们挥手,她脸上满是开心的笑意,在她挥手的瞬间,阳台的房内再次出现一个人,顾莹灯看了我们一眼,立即转过身走看了过去,和房间内门口的人说着什么,大约一两分钟的时间,阳台上门口内再次出来一个人,随着顾莹灯站在阳台上,看向阶级上的我们。   当我看清楚顾莹灯身边的男人时,有一瞬间脑袋是空白的,那男人的视线也一直落在我身上,就连顾莹灯在他身边开心说着什么,他也没有理会。   直到顾莹灯对身边的男人说:“精微是我喊来的。”她暧昧的看了我和顾宗祠一眼,然后挨在沈世林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什么,他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顾莹灯没有发现,等她从他耳边离开后,沈世林嘴角的冷意已经恢复成平和,他对顾莹灯微笑:“走吧。”   便转身最先入了里面的房间,顾莹灯看到沈世林进去后,还不忘朝顾宗祠说了一句:“叔叔,精微就拜托你啦。”她说完,便也笑着入了房间。   我和顾宗祠从楼上收回视线,我提着包的手有些僵硬,看向顾宗祠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宗祠说:“可能刚才。”   我没说话。   顾宗祠笑着说:“看来你回去后,必须和世林解释清楚了。”   顾宗祠的车到来后,我上了他的车,他将我送到酒店附近就离开了,我回到酒店内的套房后,便在里面一直等着沈世林回来,等到差不多夜晚十点时,他终于从外面回来,只不过我们双方都没有说上一句话,他便回了房间,之后那几天都是这样的状态。   两人随虽然生活在一栋房间内,可连眼神交汇也不曾有,夜晚睡觉时,往往是他一方,我一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战,可我知道我偷偷倒掉药的那件事情让沈世林生气了。或许他真正生气的时候,是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十天其实是一眨眼的时间,在我和他冷战这几天内,他曾有几天没有回来,一直在公司内忙到深夜,第二天早上八点才回来休息,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眉间带着疲惫后,提醒他说:“离结婚只有两天了,很忙吗?”   这是我开口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他看了我一眼,揉了揉眉心从我身边走过去,嗯了一声。   我感觉身后传来关门声,没再说话,一直等着中午他休息好起床,酒店内的服务员将午饭端了上来,摆好在桌上,我吃的并不多,吃了几口米饭后,放下碗就要离开,坐在对面的沈世林,手中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说:“忘记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我起身的动作一僵硬,重新坐在他对面,没有说话。   他放下手中的水杯看向我,笑了一声说:“我几天不在,你似乎和顾宗祠相处的很愉快。”   我们终于开始面对这个话题了。   我解释说:“顾莹灯让我帮她看一下婚纱的效果,所以我才去了顾家,和顾宗祠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靠在椅子上,衬衫有点皱,和平时一丝不苟的他有很大的区别,现在的他看上去多了一丝不羁。   他说:“那你说说,我想的是怎样。”   我说:“对,在长安岛的时候确实是顾宗祠帮助我躲避你,可我们之间至今也是点头之交,今天在顾家遇见只不过是随便聊两句,我没想到你出差回来便会径直来顾家。”   沈世林低声笑了出来,他说:“纪精微,当初我和你说让你离顾宗祠远点,你难道忘记了吗?”   我抬起眼睛死死瞪着他,说:“你可以要求我离他远点,为什么你不可以离顾莹灯远点?沈世林我是你手上的宠物还是你养的一只狗?你可以和姜婷出差五六天,回来后就径直去了顾家,难道我连和别人说话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我说这些话时,语气里甚至带了一丝连我都想不到的怨气,沈世林听着,许久他从餐桌旁站了起来,来到我面前,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他手放在我腰上,另一只手捧住我脸,我依着他姿势站着,仰着脸看向他。   沈世林问:“你这是在嫉妒?”   我红着眼睛说:“对,我在嫉妒,嫉妒我永远没办法和顾莹灯一样以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你身边,我恨你用张楚当了姜婷的替死鬼,我怨你没有未来可以给我,为什么要把捆绑在你身边。”   我捂着胸口说:“沈世林我是女人,我不是机器,我所要的东西是一个正常女人都会要的东西,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给你生孩子吗?我不想让这孩子成为我们之间的累赘,我也并不是不在乎你,作为一个妈妈,我希望我的孩子好,我希望能够给他所有幸福的一切,而不是生下来后,被人指指点点。我问过很多次你和顾莹灯会不会结婚,你都很确切告诉我,你会。沈世林我很多次都希望你说,你不会!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可以让你有改变的人。”我冷笑了一声:“可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能力来改变你,顾莹灯说的真对,我在你心里根本不敌利益。”   我说完这些话后,忽然觉得全身疲惫,沈世林缓缓从我脸上收回手,将我紧紧抱在怀中,我们都没有在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婚礼当天乖乖在家待着,那些让你难过的事情别去看,明白吗?”   我靠在他怀中,满是疲惫的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沈世林和顾莹灯婚礼的最后一夜,尽管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都没有离开过酒店的房间,陪着我在里面待了一天,中午时分,客厅内是电视机的声音,我在厨房内忙碌着,他靠在厨房门口看向我,笑着问我:“会下厨吗?”   我有些手忙脚乱的切着菜,对站在厨房门外的他说:“肯定会,你别打扰我。”   我说完这句话,手下正切着土豆,一个没注意指尖就被切破了,我感觉沈世林站在门外没有当回事,继续拿着刀切着,直到他走了上来,将我手中的刀拿掉,然后看到指尖冒出来的血,然后轻轻含住。   我凝视着他脸许久,笑着说:“其实平时我很会下厨,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这么慌张。”   他将我指尖的血全部含掉后,看向我说:“我来。”   我说:“不行,我说好要为你做一顿饭的。”   我感觉眼睛有些酸,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回来,转身便要继续去切着土豆,可还没来得及碰触到厨具,沈世林将我往琉璃台上一按,灼热的吻便落了下来,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含着我唇说:“纪精微,听着,这只是一场婚礼,不存在什么感情,只是沈和顾两家生意上的联姻。”   我眼神闪躲看向他,勉强笑了笑,刚想开口说什么,他根本不等我有机会开口,用吻封住了我接下来的话,我什么都没管,我什么都没去计较,沈世林并不知道,他和顾莹灯结婚后,我便会离开他,永远的离开他。   我们之间在也不可能像现在,再也不能。   沈世林一边吻着我,将我按在琉璃台上解掉我身上睡裙,我耳边是滚水的翻滚水,我吻着他结实的胸口,喘着气抱紧他,任由他在我颈脖吻着,当我们两人都是赤裸相对时,厨房内的滚水已经接近烧干,他将我搂紧在怀中,顺手关掉了火,便抱着我入了客厅,我们两人双双跌在沙发上。   我身体像是坠入温水里,浮浮沉沉,紧闭住眼睛,耳边是娇喘声与粗重的呼吸声交缠着,这一刻我才真正忘记我们之间的距离,他明天的婚礼。   我们在这最后一夜里,疯狂的将对方吃入骨髓,激情平复后,我躺在他身上久久都没有动作,只觉得我们身上都大汗淋漓,黏黏的,肌肤相贴时,说不出的快感。   他身体还满是灼热,唇在我鼻尖吻了吻,声音是激情过后的沙哑,语气温柔说:“如果你不见了,我就杀了你。”   我躺在怀中身体一僵,他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指尖轻柔的抚摸着我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我将脸埋在他胸口,没有说说话。   之后他抱着我入了浴室内清洗,然后抱着回了床,我们两人相拥而眠,一直到夜晚凌晨两点时,我感觉身边的他动了两下,在他抱住我手要松时,我闭着眼睛装睡,往他怀中挪了挪,他似乎是怕吵醒我,没再动,而是习惯性在我额头上吻了吻,我感觉他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脸上,过了半晌,门外传来敲门声,隐隐是付博在门外说了一句:“沈总,该准备了。”   沈世林没有回答,而是为我将身体滑落的被子拉了拉,往我颈脖处掖了掖,语调柔和说:“在家里等我。”他吻了吻我额头,在唇离开我肌肤时,说:“听话。”   他说完这句话,等了大约一分钟,我终于松开了他,他从床上起身,我依旧保持那动作躺在床上,微微睁开眼,看到他背对着我,站在床边一丝不苟穿好衬衫,然后崭新的西装,这次领口不再是参加工作时简单的深黑色商务领带,而是一个别致的领结。   他穿好后,在他回身看我之际,我立马闭上眼睛,房间内许久都没有说话声,良久,他轻笑了一声,没多久,便是关门声。   我感觉沈世林出了房间后,隐隐传来他们的说话声,我听不清楚,只是麻木的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的任何动静,一直到感觉两人要离开时,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门口将门拉开一点,从缝隙中看了出去,正好看到走到门口的沈世林忽然侧过身看向卧室门,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到我在门口,付博站在沈世林身侧疑惑问了一句:“怎么了?沈总?”   沈世林说:“没事。”便从门上收回视线,转身从门口离开。   当门彻底关上后,我站在那许久都没动,感觉到手脚冰冷后,我转了个身,背靠着木质门,半晌,我身体顺着门滑落而下,脸埋在腿间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他们终于要结婚了,我恭喜。   我在门口坐到天大亮,这座城市开始喧嚣起来,沉睡中的所有一切都开始苏醒,我从卧室内离开,第一件事情便是将电视打开,然后用遥控器一个一个台按着,想要找到关于他们婚礼的任何消息,可我发现婚礼的消息全部都被封锁,只有几个娱乐台在报道顾莹灯今天大婚的事情,还说现场戒备森严,平常人根本进不去,记者一大早赶到后,便被保镖纷纷请走。   我想婚礼一定很盛大,何必去看呢,脑海都可以想象得出,二人在这场全城轰动的婚礼中,是如何琴瑟和鸣在所有欢声笑语中应对自如。   九点的时候,柳宁和酒店的服务人员带着早餐上来,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后,和服务人员将早餐一一摆好在桌上,等丰盛的早餐全部摆好后,和柳宁一起进来的人,推着推车从酒店内走了出去。   柳宁站在我面前,没有说话。   我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后,从她面前起身来到餐桌旁吃着早餐,柳宁在一旁问:“纪小姐,今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喝了一口牛奶看向柳宁笑着问:“你没有去婚礼吗?”   柳宁说:“付助理得沈总的吩咐,让我来陪着您。”   我笑着说:“没事,我应该不需要陪。”   柳宁看了我一眼,她目光停在我完全没动的早餐上,轻声说:“多少吃一点。”   我问:“现在婚礼开始了吗?”   柳宁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女士手表,她说:“已经开始了。”   我说:“没再本市举行?”   她说:“没再。”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从餐桌前离开,对柳宁说:“陪我去走走。”   我换完衣服出来后,带着柳宁在附近转了转,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逛着什么,而是停在一家男士手表店前,我看中一款男士手表,销售人员拿出来给我,我看了一眼,觉得非常别致,放在手腕上试戴了一下,男式的尺寸,对于我来说太大了。   那小销售人员满脸笑容问我:“小姐是为自己老公买吗?”   我拿在手中研究了几下,抬起脸看向拿销售人员,笑着说:“不,是我男朋友。”   销售人员笑容更加灿烂了,她从里面再次拿了一只女士的腕表出来,笑着说:“这是一对情侣表,有您的款式。”   她递了给我,我放在手上戴了戴,问身边的柳宁问:“怎么样?好看吗?”   柳宁说:“挺不错。”   我看了一眼,觉得也还满意,便让那人销售人员包起来,正要付款时,柳宁正要上前买单时,我从包内拿出我自己的银行卡说:“我来。”   柳宁看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往后退了退,我付完款后,销售人员将东西包好递给我,笑着问:“是男朋友生日吗?”   我是:“不,他今天结婚。”   那销售人员笑容一僵,立马又说:“新婚快乐。”   我说:“并不是和我。”   销售人员再次一僵,柳宁立马走上来,从那销售人员手中接过手表,对我说:“纪小姐,我们走吧。”   我嗯了一声,然后和柳宁出了手表店,我们到达商场后,我在一家女装店看着衣服,柳宁一直跟在我身后,我挑选了一件裙子,放在手中看了一眼,柳宁在外面等着我,我拿着进了试衣间,走进去后,忽然有一把刀尖匕在我小腹处,我全身僵硬,根本不敢动,试衣间内藏有一个头带黑色毛线帽子的男人,他脸部全部被遮挡,我看不清楚他脸。   他只是缩在里面,对我说了一句:“滚进来。”   我拿衣服的手有些僵硬,微微侧过脸看身后的柳宁,她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在一旁四处看着,有服务员以为她也是来试衣服的,便和她介绍款式,柳宁对服务员说了一句:“谢谢,我不需要。”   便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她看到我表情,脸上闪过一丝疑问,小腹处那把尖刀再次靠近了我一分,朝我持刀的男人,压低声音说:“滚进来!”   我全身僵硬,对门口的柳宁说:“你等我,我很快就好。”   柳宁皱眉,大约有些不解为什么我会多此一举说这句话。   我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缓慢进了试衣间,然后将门给关上,那持刀的男人顺势将刀架在我脖子,他说:“沈世林的女人?”   我冷静的说:“错了,我不是。”   他一手用刀横在我颈脖,一手缓缓从满是泥巴的口袋内拿出一张照片,看了我的脸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一眼,手上的刀往我颈脖处更贴近一分,他笑容猥琐说:“白白净净的,没错,就是你这小娘们。”   我甚至还没回过神来,他用刀架着我,忽然不要命一般,带着我往试衣间内冲了出去,这间意大利女装牌的职工都被这忽然的一切吓到了,看到那绑匪手中的刀后,吓得纷纷尖叫躲逃。   柳宁站在门口惊愕的看向我,她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就要报警时,那男人忽然用刀在我颈脖处割出一条血痕,狠狠的说:“谁敢报警我就杀了她!”   柳宁缓缓放下了手机,那绑匪根本不容所有人反应过来,便钳着我往外面一带,正好这间店的隔壁就是安全楼梯,他拖着我一路向下,一直来到地下室停车场,他四处张望着,忽然有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里面有人将门打开,他将我押了进去。   我刚动了两下,接住我的人,又一把刀架在我颈脖,我僵硬的坐在那里,之前绑住我的人,上车后。这辆面包车便朝着停车场外开了出去,一直从热闹的大街上,往郊区内开。   远远听见警车声,可很快,这车子跑的得太过快速,连警车声都没有了,他们绕了很久,最终停在一间仓库前,车子停下后,我问了一句:“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   其中有一个绑匪,忽然揪住我头发,眼神下流看向我,笑着说:“当老总的小情人好玩吗?人家老总今天大婚,绑了你,也没人救你。”   他说完这句话后,手指在我脸上的皮肤撅了一把,粗俗的骂了一句:“妈的,手感真是好,不知道上起来滋味怎么样。”   其中有一个用我听不懂的方言说了一句什么,那男人从我身上住了手,忽然肩膀处传来重重一击,我眼前一暗,人便昏过去。   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再次醒来后,鼻尖闻到的是一股满是味精香味的火锅底料,然后是潮湿发霉的味道,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满是黑色斑点的天花板,我将视线移了移。   发现这是在一件破旧的房间内,里面乱糟糟的,随地都是泡面的塑料袋,外加男人破旧的衣服,我视线定在不远处,正背对着我在煤火前,手拿筷子往滚烫的浓汁内扔青菜的男人。   我看了好一会儿,刚动了两下,发现身上捆绑了绳子根本动弹不得,在那男人听到声响后,我第一件时间闭上眼,继续装昏倒。   那男人似乎起身了,来到我面前,我感觉到他身上一股难闻的酸臭,他手在我身上摸了摸,嘟囔了一声:“怎么还没醒。”   听到这声音时,我觉得有些熟悉感,可记不清楚是哪里听过,他将我身体抱住往沙发上放平,我忍住难闻的味道,尽量让自己自然。他将我放平后,门外传来敲门声,那人警惕的喊了一句:“谁?”   门外悉悉索索一阵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邱哥,是我,三胖。”   身边的人将面前的凳子踢开,大概是走到了门口将门给拉开,有人进来了,我躺在沙发上听见刚才敲门的那男人说:“邱哥,警察已经在找咱们了,这次我们绑架这娘们儿,第一目的为了钱,第二目的,就是圆你小子的春秋大梦,你赶紧该干嘛,干嘛,我让二狗给了那姓沈的秘书消息要三千万,咱们拿着三千万就赶紧走。”   那个叫邱哥的人说:“你放消息了?”   叫三胖的人说:“这消息再不放!等警察一来,把咱们一窝给端了!到时候钱影子都抓不到!”   邱哥的人说:“可你放消息也太早了!警察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们,我们主动放消息给那姓沈的,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暴露了吗?”   屋内忽然传来一阵东西被砸碎声,那三胖语气不是很好说:“当初是你告诉我们我,有钱赚,所以哥们儿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逃了出来,和你绑人,你小娘们捞到手了,是不是不想放了?”   他说:“没有,只是你们消息放太早了!”   “消息放早了怎么样?如果那姓沈的真报警了,大不了把这娘们儿撕票,反正被抓也是死,杀了这娘们儿也是死!还不如杀了她,咱们哥几个逃走呢!”   两人再次挣扎了一下,那个叫三胖的人忽然停了停,朝我走来淫笑了一声:“这娘们你还没办啊,邱泽,没道理啊,因为和老总抢女人被发配到我们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好了,老总的女人到手了,这都多少天了,你居然还没上。”   他淫笑的说完,我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男人淫笑着说:“你不上,老子来上。”   说完,便解着衣服带着油腻的手边脱着我衣服,我心里忽然涌上来一阵恐慌,睁开眼那一瞬间,我看到那个叫三胖的男人身后站了个人,一把扯住他将他掀翻在地上,邱泽站在那男人面前,说:“你别给我碰她!”   被他掀翻的那男人瞪大眼睛说:“你敢打老子?”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地下走爬了起来,便朝着邱泽扑了过去,两人忽然扭打了起来,不要命的和双方死命打着,还将那滚烫的煤火撞翻,我趁他们两人打起来时,睁开眼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桌上有一把刀,我慌张的看了一眼地下扭打的两人,一点一点挪过去,指尖一点一点挪过那把刀,然后将捆绑住自己的绳子上割了好久,脸上满是冷汗,本来正扭打一起的两个人抬头看向沙发上的我,在他们双双爬起来的时候,我绳子中午被割断,拿着手中的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冷艳看向那已经站起来的两个男人。   我这才看清楚那男人是邱泽,是几个月前被沈世林发配边疆的邱泽。   现在的他和几个月前穿着西装走在高楼大厦里的他有很大不一样,现在的他浑身邋遢,头发上满是泥巴,穿着破旧,满是胡茬的脸上也满是不可置信,看向站在他们面前的我。   那叫三胖的男人浑身狼狈,忽然骂了了一句说:“操!娘们儿什么时候醒来的!”   那叫三胖的男人冲上来就要来抓我时,我用刀放自己颈脖处更用力,看向邱泽说:“你们都给我闪开!”   三胖冲上来就要来抓我,被邱泽一把给抓住了,那三胖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说:“操!你小子精虫进脑了吧!这娘们要逃你他妈没看见吗?!”   邱泽生生受了那男人一巴掌,他说:“你没看到她的刀吗?!”   “那娘们要自杀!总比逃了好!”   我缓慢往紧闭的门口移动着,警惕看向他们说:“如果我死了,你们一样也逃不了,让我走,我给你们钱。”   三胖看向我说:“鬼信你的话!今天就算你死,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他抬脚朝邱泽狠狠一踹,便朝我扑了过来,我第一时间便朝着门外跑刚跑过去,那男人从后面一把抓住头发,将我往墙上一甩,我身体受到猛烈撞击,很快便滑落在地上,他身体一把将我骑在地下,伸出手便来抓我刀,得意的笑着说:“娘们儿,想跑,我看你今天喝多了!”   他说完,便在我脸上狠狠给了几巴掌,打得我头脑发胀,见我老实了,便拉开裤袋拉链,便来揭我裙子,我忽然激烈反抗着!那男人再次给了我几巴掌,便撕着我衣服。   我感到无比恐慌,和那想要对我进行强暴的男人殊死搏斗着,可女人的力气和男人相比简直以卵击石,他再次朝我狠狠打了几拳后,便将我身上的衣服撕碎的差不多了。   我心内一片绝望,没有在挣扎,只是躺在那任由那男人继续撕我衣服,站在后面一直没有动的邱泽,满脸挣扎之色,我就那样冷冷的看向站在那里的他。   他接触到我眼神后,忽然在后面吼了一句:“三胖!你放开她!”   那三胖早已管不了那么多,强迫我和他接吻,我感觉一股大蒜味扑鼻而来,忽然歇斯底里的哭着,站在后面的邱泽听到我哭声后,忽然冲了过来,一把将三胖压在身上,两人再次殴打了起来,我解脱后,死死缩在墙角,趁他们再次殴打了起来,爬到门口便要去拉开门,可是没用,根本拿不开,我弄了好久,终于,门忽然开了,我心内狂喜,拉开门要冲出去时。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哼声,我回过头去看,邱泽手掌拿了一把刀,地下不知何时,满地献血,那叫三胖的男人在地下挣扎了几下,忽然奄奄一息,我看到那像水一样的鲜血不知道从何处流了出来,忽然疯了一样往外跑,我从楼梯下滚了下去,滚了好远,正要爬起来继续逃走时,从地下爬了起来,便正好看见邱泽手中握了一把带血的刀子朝我缓慢走了过来。   我不断往后退着,他脸上满是狰狞之意不断朝我靠近,在我爬起来继续往前逃走时,发现后面是死墙,我摇着头说:“邱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脸上是阴森的笑意,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全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会被姓沈的发配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受人折磨。他手朝我举起说:“看见了吗?五个手指头少了三个,这三个手指头全部都是因为,因为那姓沈的!”   他说着,再次朝我逼近,我全身冰冷的缩在墙角,说:“你可以冷静下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吗?我们可以好好聊。”   他终于靠近了我,蹲在我面前,扯住我早已经只有几块布料的衣服说:“当初我想找你好好聊的时候,你为什么躲着我?”他笑着说:“因为你看不上我,你早就当了那姓沈的情妇队不对?”   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在电梯内你忽然对我那样,我很害怕!”   邱泽说:“我本来是万有项目集团的副经理,走出去别人都要敬我三分,你知道我因为这个职位花了多少心血吗?可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因为你让我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让我在那破地方被那写包工头给折磨,可更可恨的是!纪精微!你连正眼都没看过我!甚至还在心内嘲笑我是烂蛤蟆想吃天鹅肉对面?”   我说:“邱泽,你听着,冷静一下,我从来没有对你怎么想,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同事,我不知道你对我存在这种感情,所以,你冷静下来,冷下来后,我们好好聊聊行吗?”   邱泽笑着说:“迟了。”他对我疯狂大吼了一句:“迟了!刚才我又为你杀人了!我出去后就是被枪毙的后果!”   他刀尖还滴着血。   我说:“他可能还没死,邱泽,你现在拨打救护车,到时候我可以保你,你放心,你会没事的。”   邱泽疯狂的神色忽然镇定了下来,他眼里升起一丝希望问:“真的吗?”   我肯定的说:“真的。”   他看着我许久,冷笑了一声说:“看,你又骗我,人是我杀的,心脏口,一刀毙命,哪里还能活着?”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我说:“你是怕我杀了你?”   我说:“你不会的。”尽亩乐圾。   邱泽说:“我会,我因为你一无所有,那我就杀了你一起陪葬。”   他冰冷的手指忽然在我胸口抚摸着,他停在我左心室的位置,笑着问:“放心,不会很痛苦,我会让你特别快。”   他说完,便拿起手中的刀,将刀尖上的献血在衣服上擦拭干净,他看向我胸口,便挥着刀朝我心脏处一点一点下来,刀尖停在我左心室的位置,他森然笑着说:“别怕,不会特别痛苦。” ☆、151.救   当我感觉邱泽手中的到要落下时,忽然外面传来警车声,我们同时睁开眼,邱泽的脸色是惨白。而眼里升起的希望的光芒,我坐在那儿继续稳住邱泽说:“你现在把刀放下还来得及。”   邱泽看了我一眼,他将我从墙角拽了起来,一直将我往楼上拉。他手中拿了刀我根本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拉着。他将我拉到一处织满蜘蛛网的窗户口。往楼下一看,我才发现我们这里竟然有十楼之高,是一个废弃的乡政府大楼。楼下密密麻麻停满了警车。有警察陆陆续续从车内出来,我感觉到了邱泽的恐惧,在他耳边说:“邱泽,你别傻了,刚才你是为了保护我而杀了三胖!你不会被枪毙!打官司最多坐几年牢,如果你执迷不悟下去,我告诉你,你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邱泽看了一眼楼下,又看了我一眼,他说:“真的吗?”我肯定说:“当然是真的。”   他说:“可是我没有钱请律师,我已经什么钱都没有了。”   我说:“你放心,我帮你请,我会给你请这个全国最好的律师来帮你打官司,你还有父母,还有兄妹,难道你忍心让他们孤独终老。老年丧子吗?”   说到父母,邱泽脸上浮现一丝迷茫,他看向我说:“你真的能够保证我安然无恙?”   我说:“对,虽然你和三胖是同伙,可最终你为了我,而伤了三胖,你是个英雄,因为你知错能改,你并没有犯错,只要我们如实和他们说,法律会对你宽容的。”   我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解着,终于,邱泽疯狂的脸上出现放松,我一点一点朝他伸出手,说:“来,把刀给我。我会帮你的。”   我见他脸上还有一丝迷茫防备,再次说:“放心,等我们下去后,你就可以见到你父母,前段时间我还看见二老来公司找你,说你好久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了,邱泽,父母养你成才不容易,现在还来得及,你快点将刀给我。”   邱泽看了我许久,握紧刀的手渐渐放松下来,他缓缓将刀递给我,可是当到碰触到我手后,邱泽忽然抱住脑袋,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哭着说:“他们一定不会认我这个儿子,我一直是他们眼里的骄傲,我妈为了供我读书,一直在厂内每夜每日的上班,到现在感染上了眼中的风湿,她没个月都要躺在床上喝无数的中药,可是我已经很久没给他们钱了,他们一定怪我不孝顺,而且……”他抬起脸看向我说:“而且如果我们村里的人知道我坐牢后,我以前的风光全部都没了,他们会看不起我,会对我指指点点!”   我说:“不会的!邱泽,如果你死了,你爸妈更会被人瞧不起!他们没人送终!你会让他们伤心一辈子的!”   我趁他不注意时,一把握住他手上的刀,他下了一跳,要将刀从我手中抽出来时,我死死握住他,早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对他说:“邱泽,把刀给我!”   看到我鼓励与坚毅的眼神后,许久,终于松开了,当我拿到那把刀后,便快速往窗户下一扔,牵着他手说:“没事的,相信我。”   他终于选择了相信我,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说:“你一定要帮我。”   我说:“好,我一定会帮你。”   我这句话刚落音,楼下陆陆续续响起了脚步声,没过多久,楼梯下便聚集了人,走在最前面的人,是神色匆匆的沈世林,我看到他后,他眼神一直落在邱泽身上,我刚想喊他时。   楼下再次跑上来一个女人,是不断喘着气的女人,顾莹灯。   他满脸紧张站在沈世林身后,看向我和邱泽,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你最好放开精微!不然警察会一枪打死你!”   顾莹灯这句话一出,本来安抚好情绪的邱泽,眼里再次闪现一丝疯狂,他掐住我脖子便将我往上面一拖,对警察说:“你们不要过来!”他视线定在沈世林身上,忽然神色比之前还激烈,他掐住我脖子对沈世林疯狂叫喊说:“就是你!就是你一句话才让我这么惨,你很喜欢这个女人是吗?”他大笑了两声说:“我告诉你,既然我没有办法报复你,那我就杀了这个女人就让你痛苦一辈子。”   他说完,手上的力道更加加重,我感觉自己有点窒息了,艰难的说:“邱……泽,你难道忘记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了吗?”   他说:“我没有忘记,可是现在是他们不放过我,纪精微,是他们不放过我!我告诉你,怪只怪你命只有这么长,既然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辜负了你,那你还不如和我一起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两只手忽然用力的掐住我,站在楼下的沈世林忽然看了两位警察一眼,几个持枪的警察,冲过去便要擒他。   邱泽一只手掐住我,忽然从口袋来再次掏出一把刀,死死按在我颈脖上,我看到沈世林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可对警察说:“先后退。”   顾莹灯在一旁说:“不准后退,一枪杀了他,不然精微会有危险。”   邱泽在听了顾莹灯这句话后,手上的刀又往我脖子内紧了一分,我感觉有什么温柔的液体从颈脖上流了下来。尽边估圾。   沈世林忽然对身后的付博说:“把她带走。”   顾莹灯说:“不行,世林,我担心你,我不能走。”   沈世林忽然语气加重,对付博说:“带走!”   付博听到后,立马拉住顾莹灯,根本不容她反抗,便将她往楼下拽,顾莹灯还不死心,她回过头看向邱泽说:“我告诉你,如果精微有什么闪失,你也别想活!你这是绑架加蓄意谋杀,你以为你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   付博焦急之中,一把捂住顾莹灯的嘴,她挣扎两下后,人便被付博拖了下去。   当顾莹灯被拖走后,沈世林重新将视线放在了我和邱泽身上,他语气平静甚至可以说的上温和说:“你放下刀,我可以保证你没有事。你先放开她。” ☆、152.得救   邱泽红着眼睛说:“谁会相信你?我告诉你们,谁都不准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她。”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我往楼上拖。我只能跟着他脚步缓慢往后退着,实际上我腿在这个过程是酸软的。   沈世林和持枪的警察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们上了楼,我不知道持刀的邱泽要将我带去哪里,我只感觉现在的他。情绪比先前还要不稳定,就连贴在我颈脖上他拿刀的手都是颤抖的。我真害怕他没有真正把我杀掉,而是在持刀的过程中,稍微不注意。那把锋利的刀锋,便轻轻割进我皮肤和喉管,那么,我就和这个世界彻底告别了。   在这一过程中我只是望着沈世林,他的视线始终定在邱泽那把刀上,一直到他将我拖到一处天台,我感觉有冷风呼啸而过,邱泽从我脖间拿下刀,将刀尖指向他们说:“都别过来!”   沈世林身边的警察有些惊恐看向我们身后,就连沈世林脸上也出现短暂的失色,我并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这样惊恐,只隐隐感觉我们身后应该离高空没有多远,摔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   每个人都不敢太过刺激邱泽,为了不给邱泽逼迫感,先前紧跟我们的警察步子缓慢了很多。   邱泽说:“都给我放下枪!”   警察神色还有些犹豫,沈世林出声说:“都暂时放下。”   他们手中的枪才放了下来。   邱泽拿刀的手都是颤抖。我握住他满是冷汗的手说:“邱泽!你别再做傻事,我们之前说好的,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邱泽说:“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他们!”他用刀指着沈世林和警察说:“你问问他们,是否会放过我!我告诉你,只要把这刀放下,他们立马就会一枪毙了我,我还没那么蠢。”   沈世林站在冷风中说:“你错了,只要你将她放了,我可以保证你安全无忧。”沈世林虽然不知道我们之前聊了一些什么,他大概也猜测到了一些什么事情,他对邱泽说:“我现在就让警察都撤退,你先冷静一下,也别乱动,你身后是十几层楼高的楼层,你如果再次往后退。一定会粉身碎骨。”   他说完,便带着警察一直往后退着,退到天台的门口,隔了我们大约七八米远,邱泽也终于没有先前的激动,我们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我感觉脖子上先前温热的血此时已经被冷风吹得变干,而沈世林却站在天台门口,用手机不断和别人打着电话。   很快,僵持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感觉邱泽没有先前紧张了,在他手中动了动,往侧面一看,发现我和邱泽就站在屋顶边缘,周围没有护栏杆,空落落的,楼下的所有一切只勉强看清楚轮廓的黑点。   我心凉了半截,也终于明白他们眼里的恐慌。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全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风声,而站在天台门口打电话的沈世林,也终于放下手机,所有人全部看天台门内的楼梯口,似乎是什么人来了,没多久,天台门口人还没到,便听见一个老人满是沙哑又慌忙的声音,她在冷风中凄厉的唤了一句:“儿啊!”   邱泽在听到这声音后,身体瞬间僵硬,他错愕看向门口蹒跚冲进来的一个老人,满脸不可置信喊了一句:“妈?!”   天台上进来一位老农妇,她一瘸一拐的走上来,老泪纵横看向邱泽说:“你这是干什么!畜生!你给我过来!”   邱泽至今都没有回过神来,他大约也是好久没有见到他母亲了,眼睛内泪眼模糊,钳住我的手也有些松懈了,他对着老妇人说了一句:“妈,你怎么来了?”   那老妇人哭着说:“你还有脸问我怎么来了?如果我不来,我还不知道你这畜生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你现在是想干嘛?想杀人绑架?”那老妇人忽然跪在地下,对着天哭喊说:“老天爷啊!我怎么教出个这么不成器的儿子啊!如今他是杀人放火啥都敢干,我还不如死了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我们二老怎么有脸活下去。”   她跪在地下哭喊了好一阵,邱泽明显是于心不忍了,每个人都会有软弱点,他焦急的说:“妈!你别这样,是儿子不孝!您回去!”   那老妇人满脸眼泪说:“我不回去!我要是回去,你就得死,如果你死了,我还不如先死在你前头,儿啊,你们老板沈总说了,只要你放了这位姑娘,他会让你没事的,你别傻了,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你就把人给放了,跟娘回家。”   邱泽满脸眼泪说:“妈,他们骗你的,是他们把我害到这地步,怎么可能会放过我,您别相信他们。”   正当邱泽他母亲到场后,他的注意力便被分散了,我看到沈世林和两位警察从侧面悄悄靠近,邱泽一心在他妈妈身上,正当沈世林他们接近我们只有两米远时,邱泽像是感觉到了,当他回头看过来时,本来正跪在地下的老妇人对着邱泽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把这姑娘放了,娘就死给你看!”   她大吼出这句话,忽然朝着天台冲了过去,邱泽看到后,眼里闪现一丝惊恐,刚想将我推开去拦他母亲时,他手还没来得及松开我,便看到已经接近我们的沈世林和警察,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似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拉着我便想往楼下跳,我拖延时间剧烈挣扎着,在这短短一瞬间的时间内,两位警察冲上来一把将邱泽擒住,沈世林将我从邱泽手中拉扯出来,可他们他们还没得手,邱泽忽然拿着手中的刀子朝他们挥了过来,沈世林和警察不得不往后退。   就在我们挣扎之际,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仿佛是什么东西从高空坠落,邱泽听后,大喊了一句:“妈!”   所有人听到这响声后,瞬间愣了愣,看向那空落落的天台边缘,邱泽的母亲不见了。   我们都没回过神来,沈世林忽然见机行事拽住了我手,将还没从惊愕中缓过神的邱泽往高空中用力一推,我大声喊了一句:“不要!”声音还没从喉咙发出来,邱泽拽住我的手忽然在最后一刻松开了,等我转过身去看,只看见一个黑影迅速从高楼上坠落,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沈世林一把将我拽到怀中,将我脸按在他胸口,说了一句:“已经没事了,别怕。”   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坠落声,我身体在他怀中狠狠一惊,耳边所有一切都化为无声。   所有面对这一切的人,始终没有回过神来,周身是冷冽的风包围着,只有楼下传来悲鸣的救护车鸣叫声。   也不知道过多久,天台门口传来顾莹灯一句:“世林!”   抱住我一直没动的沈世林,动了动身体,侧过身去看,顾莹灯站在天台门口看向我们,眼里的焦急还没消散完全,已经化为面无表情,她就站在那儿看着我们,不再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甜甜的笑意,大风将她长发吹乱。   我过了许久,才双手虚软的将沈世林给推开,抬脚走了两步,忽然双脚一软,便跌落在地下,沈世林要来扶我时,跟随顾莹灯上来的付博立即走上来,将我扶了起来,然后问了我一句:“纪小姐,需要喊救护车吗?”   我说:“不用,扶我下去。”   付博将我从地下扶了起来,然后带着我一步一步朝天台门口走去,到达顾莹灯身边时,她侧过脸看向我,苍白的脸上扬起一丝勉强的笑,她说:“精微,你没事就好。”尽妖坑圾。   我说:“谢谢,沈先生和沈夫人来救我。”   顾莹灯笑了两声,她说:“你没事就好。”   我们两人短暂对话了几句,付博将我从楼上给扶了下去,当我看到楼下盖着破布的两具尸体时,忽然心内一阵反胃,蹲在那干呕出来,鼻腔内是一片血腥味道。面前正好有一位穿警服的警察走过,对一个正在拿笔记录的女警察说:“死亡时间,下午3点10分25秒,女,六十五岁。另一个,男,35岁,死亡时间,下午3点17分14秒。”   我问了付博一句:“都死了?”   付博说:“对,落地就死了。”   我没再说什么,任由付博扶我上了车,刚坐入车内后,忽然觉得满身疲惫,靠在后座,渐渐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后,睁开眼是医院特有的天花板,紧接着是我妈紧紧握住我手,满脸焦急询问着:“精微?你终于醒看!吓死我了,你有没有什么不适?你和妈妈说说话。”   我视线定在她脸上许久,才回过神来,嘶哑着声音问:“我在医院?”   我妈抹了一把眼泪说:“你可吓死我了,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喊都不醒,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人通知我,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她说到这里,连假设都不敢说下去,忽然坐在一旁摸着脸,嚎啕大哭说:“那妈也就不活!”   紧接着是郑江端着热水壶走了进来,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对我妈说:“好了,人既然已经醒了就没事了。”   我妈说:“被人绑架能没事吗?我就她这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场两短,谁来给我赔?你得倒是轻巧,还好那绑架精微的绑匪,已经死了,不然我都不敢想这些后果。”   中午时分,乔娜提着水果篮来看我,郑江和我妈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说是要下去给我买点水果就离开了,乔娜坐在放下手中的水果篮,坐在我床边看向我,许久,她说:“怎么样?已经没事了吧?”   我摇摇头说:“没事了。”   乔娜一副后怕说:“现在连我想起这件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绑架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不过好在你已经没事了,就万事大吉。”   我对乔娜说:“邱泽的后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乔娜叹了一口气说:“还能够怎么样,当然是把他和他母亲草草掩埋了,只剩下他老父亲躺在床上,听说前几个月中风,现在连生活自理都是问题,都没人敢告诉他这件事情。”   乔娜不解说:“我和这个项目副经理邱泽有过一次接触,他平时人看上去很正常,怎么会绑架你?”   我没有回答,乔娜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她也没再追问,她正想再次开口问我什么的时候,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说:“前段时间我记得好像公司内有传言,邱泽得罪了沈世林,所以才被派去偏远地方管工地,而且那边的工地很多人都不敢管,听说那里民风比较彪悍,治安比较落后,经常有抢劫和打斗发生,他怎么会跑回来,来绑架你?”   乔娜问完这句话,冥思了一会儿,像是得到了答案,她说:“他知道你和沈世林的关系,所以特意选了一个沈世林没空注意你的日子,对你进行绑架报复对吗?”   我说:“是。”   乔娜得到我的答案后,再次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当时是怎样的情况?不是邱泽绑了你吗?怎么他妈妈也死了?”   现在再次响起那场景,我脑海内全部都是沈世林将邱泽亲手推下去场景,乔娜本来还想问我情况的,看到我放在被子上的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跳。她大约是怕刺激到我,立马没有再问下去,而是伸出手将带过来的水果篮给拆开,转移话题说:“别多想了,我给你削苹果。”   她刚从水果篮中拿出一只青皮的苹果,我坐在那,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他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要杀我,在他坠下楼时,如果按照平常的绑匪,一定会将人质死命拖下去,可在最后,他把我松开了。”   乔娜拿刀的手一顿,我捂着脑袋,痛苦的说了一句:“其实他可以活下来的,可是……”   乔娜说:“好了,别说什么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他最后一刻到底有没有想过要拖着你一起死,从他和别人绑架你的一开始,他就已经错了,他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不要多想,死去的人不可能再回来,而活着的人也将继续活着,他会死,是死不足惜。”   乔娜坐在那儿一直将苹果给削完递到我手中,她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接过,并没有开口吃,而是问:“什么怎么办。”   乔娜说:“沈世林和顾莹灯结婚了,现在你身份太尴尬了,现在公司内的人几乎都知道是沈世林去救你,精微,你要一直和沈世林磨下去吗?”   为了掩饰自己情绪,我将那削好的苹果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不知道是很久没开口吃东西,还是心境的问题,我被这青苹果酸得眼泪都几乎出来了,却还是非常平静问了一句:“婚礼如约举行了?”   她说:“对,当时我也同沈董事长去了婚礼现场,连我都没得到你被绑架的消息,因为婚礼上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我在巡视婚礼现场时,看到了姜婷,她当时似乎有什么急事找沈世林说,可那时沈世林正和顾莹灯招呼嘉宾,姜婷不顾阻扰冲过去后,挨在沈世林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我想,她肯定是第一个接收到你被绑架的消息的人,沈世林当时只是脸色一变,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我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也没有多关注他,只知道他很快便和正在寒暄的来宾说了一句失陪,便将顾莹灯一个人留在现场招呼客人,付博也立马赶到,几个人就进了休息室,大约两个小时,他又出来了,可是付博神色匆匆离开,别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因为之后下半场到夜晚十二点,他都是谈笑风生的模样,并没见什么异样,直到他和顾莹灯结婚差不多第二天,我才从沈董哪里听说你被绑架的事情。”   乔娜看了我一眼说:“当时警察已经找了你两天,都没有你消息,到第三天时,我才知道绑匪问沈世林要三千万赎金,警察和沈世林们才带着人匆匆赶去你被困住的地方,之后便是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乔娜哼笑了一声说:“我只是很意外,姜婷居然会将你的被绑架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沈世林,按照她对你的痛恨,不是恨不得你死吗?”   我将那只咬了一口的苹果放下,淡淡对乔娜说:“沈世林和顾莹灯结婚,并不是我一个人会难受。”   乔娜说:“可她太低估了沈世林,他怎么会为了个女人,而将这么大的场面放置不顾,如果他去救你了,不仅让顾莹灯失了脸面,就连顾家都要被他沈家狠狠打一耳光,而且婚礼上来的都是政商界的重要人物,稍微有点理智与头脑的男人,都清楚怎样去冷静处理,别说你是被绑架了,我估计就算你被人撕票了,沈世林也会不露声色将这场婚礼完美的继续下去。”   乔娜说完这些话,目光久久落在我身上,她很直白说:“精微,别怪我话说得太过直白,女人永远都不及男人手中的一切,你永远都排在利字后面。”   我说:“我知道。”我苦笑了一声说:“如果他不顾一切抛下所有来救我,我反而觉得那不是沈世林了。”   乔娜握住手,说:“所以,多为自己想想。”   她说完这句话,我妈和郑江便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乔娜后,非常热情的她打着招呼,乔娜没有久留,她还有工作,唤了我妈一句阿姨,看向郑江时,她面露尴尬,似乎不知道喊什么最为恰当。   我妈看到乔娜迟疑了一下,大约也觉得尴尬,等了一会儿,乔娜最终什么都没说,直接对我妈说了一句:“阿姨,那我先走了。”   我妈将她送出门口,说:“乔娜,以后有空就多来阿姨家玩,你和我家精微不仅是同学,还是同事,你们这样的情谊,一般人都比不了。”   乔娜笑着说:“是啊,是啊,阿姨别送,我先走了。”   乔娜离开后,我妈看到桌上有削好的苹果,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手中提的,嘟囔了一声说:“这都有人送了,我们还下去卖干啥?真是浪费钱。”   我妈看向坐在床上的我问:“精微,夜晚想吃点什么?妈回家给你做。”   我侧过身对着她,说:“我先睡一会儿。”便没有再里他们。   我在医院留院观察了几天,时不时有人来看我,都是一些同事,虽然和人事部的人还不是很熟,可碍于同过几天班,他们都来了,我妈这几天就留在医院里招呼客人。有一次,郑江熬汤送来医院时,恰巧碰见了给我盛汤的郑江,有一位人事部新来一个月的同事暧昧问我,是不是我男朋友,我妈当时正在一旁泡茶,当即就黑了脸,对那同事皮笑肉不笑说了一句:“他是我丈夫。”   所有人均是一脸惊愕与怪异,我满脸怪异,郑江似乎也有些抬不起脸来,我妈在一旁骂骂咧咧说:“现在的小姑娘太没眼力劲儿了。”   我在一旁说:“不是别人太眼力劲儿了,是你说话太一鸣惊人。”   我妈听着,刚想说什么来反驳我时,郑江立马出声说:“好了,汤已经凉了,趁热喝了吧。”   我妈才闭嘴没有说话,我以为下午能够好好休息时,没想到以前的行政部的同事,也全部提着花篮来看我,当然姜婷也在其中,我当时看到她,心里倒有些惊讶,她居然会来看我,还真让我有种猫哭耗子假慈悲之感。   可转念一想,好歹以前我也是她上司,行政部的人全都来看我了,唯独她一人不来,这不是对外证实了我们当初的不和吗?她顶替我位置,成功当上行政秘书,这不得不让外界深思与揣测了,果然,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见我,面子工程总要砌好。   蕾姐和小爱都满脸关系的询问我最近的身体,我都一一笑着说没有大碍了,只有姜婷坐在一旁,不说话,也没有多余客套的话,她只是对我说了一句:“精微,没想到沈总大婚时,你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再次提起大婚的事情,我笑着说:“都过去了,对了,婚礼上忙吗?”   姜婷说:“有点忙,要安排排位和管理现场,真是没有什么时间喘气。”   我笑着说:“听说婚礼当天是你替我报警的,对吗?”   姜婷说:“有人将信息发到我手机上,我没想到你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慌忙之中就报警了,还好你没事。”   我说:“谢谢你了。”   她说:“举手之劳,不用谢。”   我含笑看向她说:“不过,我真挺为你着急的,你这样做,顾小姐会释怀吗?毕竟婚礼当天,你却报警,这多不吉祥。”   姜婷说:“我相信沈太太不会怪我,毕竟公司员工性命重要。”   我说:“那真是要谢谢你了。”   行政部的人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便都起身告辞离开,我坐在那冷眼看着姜婷从我病房离开,我妈走上来,问:“你和那秘书怎么回事?你没在沈总身边了吗?”   我翻了翻手中的书,说:“没了,换人了。”   我妈听了,当时就急了,问我:“怎么会换人了?前段时间你和沈总不是还好好的吗?而且这次还是人家把你救下了,你别又和他闹别扭,纪精微,你就知足吧,别总是用你那对付我的破脾气来对付人家沈总,我是你妈,所以不计较,可人家沈总凭什么要对你这么好,你有没有想过?”   我将手中的书一合,往床上一扔看向我妈说:“人家都结婚了,妈,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妈听了更急了,她说:“什么时候结婚了?你怎么办!”   她这句话刚落音,门外便响起顾宗祠的声音,他说:“抱歉,打扰了。”   我和我妈同时回头去看,门口站着的人是顾宗祠,他助理手中抱了一大束玫瑰花,还提了很多补品,笑着看向病床上的我,问:“好一点了吗?”   我妈被顾宗祠的忽然出现弄懵了,我也懵了,躺在床上一直没动,顾宗祠走了进来,他助理将那大束玫瑰花放在我床头柜上,然后又将一些补品放下,顾宗祠坐在我床边,说:“我是不是来晚哪里?”   我妈茫然的看向顾宗祠,有些没明白,单音节问出:“这……是……”   “沈夫人的叔叔,顾先生。”我特意将沈夫人的叔叔这几个字的音加重,我一听,立即对顾宗祠说:“顾先生,您好,您好。”她从顾宗祠身上收回视线后,又看向床头柜上那一束玫瑰花。   我知道她在疑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没有解释,而是看向顾宗祠说:“顾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顾宗祠目光在我脸上细细看了一眼,他说:“当然是确认你是否安全。”   我说:“我很安全。”   顾宗祠说:“我怕还未过门,你就缺手缺脚,多不好。” ☆、153.结果   我笑了两声,没有说话,我妈看到顾宗祠似乎和我关系不凡,非常识趣对他说:“那顾先生和我家精微慢慢聊。我回家一趟。”   顾宗祠对我妈笑着说:“伯母,打扰了。”   我妈乐开了花,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许久,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顾宗祠的助理。她立马:“没有没有,反而是我们叨扰你来看我家精微。”   顾宗祠说:“这是应该的。”   “应该……的?”我妈被这满是暧昧的话,给圈住了,她看了我一眼,又再次看了一眼顾宗祠,她像是明白到什么,立马说:“那我先走了。精微,你要好好招待顾先生。”   说完,便拿着包从房间内匆匆离开,顾宗祠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一眼他,他说:“婚礼当天,我得到你被绑架的消息。可是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来救你。”   我说:“无所谓。毕竟你也没什么理由要来救我。”   顾宗祠说:“现在不一样了。”他手将我身上的棉被往上拉了拉,笑着说:“以后你的人身安全自然由我来管理,当然,我也不会给绑匪用你来威胁我的机会,我会好好保护你,让你免受风雨,精微,你觉得怎么样?”   我听着顾宗祠的话,笑了出来。将他为我拉被子的手微微打开,说:“顾先生,千万别假戏真做,当然我也不算是残废,这次会遭遇绑匪完全是有因,才会结出这样的果,有了第一次经验,自然不会再有第二次,我只希望顾先生能够在今后的日子内,不要觉得有压力,可以像以前一样,把我当成一个顶着你顾太太头衔的陌生人。”   他说:“你真决定了?”   这是顾宗祠问我第二遍,我反问:“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问我?”   顾宗祠说:“女人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很在乎,以后你和我离婚了,二婚的女人,特别是人老珠黄的女人,要想再嫁实属不易。”   我笑着说:“顾先生别把自己看得太低,能够当您的太太,这对于我来说,是莫大的一种荣幸,而且我相信就算是二婚,只要打上曾经的顾太太这个标签,想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我想也不会比现在低。”   顾宗祠说:“谢谢这样看得起我。”   我说:“我也谢谢你看的起我。”   顾宗祠起身说:“那以后就各取所需了。”   他起身,朝我伸手说:“合作愉快。”我轻轻握住了他温热的指尖说:“合作愉快。”   顾宗祠说:“后天我来接你出院。”   我想都没想拒绝了,我说:“不用。”   我说:“再过几天。”   他似乎是看出心内的犹豫,嘴角的笑意不知道是轻蔑还是别的,他说:“好,随你,过几天我会将你正式介绍给顾家所有人,有个准备,还有,作为我的女朋友,沈家的工作如果你想继续做,我不勉强,可我还是劝你,既然决定好了要逃脱,别拖泥带水,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你我都不想。”   我说:“我明白。”   顾宗祠离开后,我坐在那儿一下午都没有动,我妈回来后,暧昧兮兮问我和顾宗祠是什么情况,我没有回答,她见我不想说话,也没有再勉强我。   我出院那天,我妈将我所有东西全部收拾好,郑江去楼下给我办齐所有出院手续,我们从医院离开后,楼下便停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等着,陈哥从车内走了出来,他笑容满面看向我说:“精微,好一点没?”   我看到陈哥,觉得有些讶异,可又觉得是情理之中,我说:“好了很多,没事,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陈哥接过我妈手中的衣服,然后对我说:“上车吧。”   我妈愣愣看向我,似乎是没明白情况,我简短的说:“这是沈世林的司机。”   我妈开口问:“那顾……”我瞪了她一眼,她平时虽然嘴巴快了一点,可这次大约是明白事情不寻常,便立马住嘴,没再说什么,将我送到了陈哥的车上,我坐在车内朝外面的她招招手,我妈说:“你到后,就打一个电话给我。”   我说:“知道了。”   车子开动后,我妈和郑江的身影越走越远。   陈哥在前边开车,又像往常闲聊说:“这段时间我请假照顾我老婆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吓死了吧?”   我问陈哥:“你老婆怎么了?”   陈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搔着脑袋说:“又怀了。”   我听了,脸上绽开一丝笑意,说:“那我真该恭喜了。”   提到这个话题上,陈哥又开口问我:“精微,你和沈总什么时候打算生孩子。”   我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说,没有说话。   陈哥以为我是因为沈世林和顾莹灯结婚了而不高兴,他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前方的路说:“精微,如果是真心相爱就不要去顾忌那么多。”   我说:“陈哥,你老婆这一胎是男还是女?”尽丸东才。   陈哥说到这上面,立马喜笑颜开说:“还不知道呢,是男是女都好,我都喜欢,女人怀个孩子真不容易,要是可以我恨不得帮我老婆生。”   我看着陈哥有些秃顶的头,笑着说:“你老婆真幸福。”   陈哥和我一路闲聊着,车子径直开到酒店楼下,他帮我提着东西送上楼,我跟在他身后坐上电梯,门开口后,陈哥站在门外敲了敲,有人将门给拉开,是在这里打扫的清洁人员,她看到我后,笑着说:“纪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她立即接过陈哥手中我的东西,陈哥将我送到后,便从这里离开,我走了进来,发现房间内静悄悄地,这么多天过去了,里面还是什么都没变,我的水杯依旧摆放在茶几上,我正想径直入卧室,那保姆指着卧室旁边一间书房说:“沈先生在里面。”   我听了有些惊讶,不过随便应答了一声,便朝着书房门口走去,那阿姨似乎还想说什么,当我手放在门把手上后,又没在开口。   我推开门进去后,发现书房内不止沈世林一个人,还有一位私人医生模样的人,他正给书桌前的沈世林包扎着什么,我进去后,他正好将沈世林手臂上的纱布打了一个结,对沈世林叮嘱了一句最近注意的事项,便对我唤了一句:“纪小姐。”就离开了。   沈世林穿着白色衬衫,两只手臂的袖子全部向上挽起,右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血迹,他正抬了抬手,然后看向站在门口的我,说:“回来了。”   我站在门口,很久没有动,而是看向他手臂上的伤,他从书桌前起身,来到我面前,目光在我脸上细细看了许久,用那只带伤的手轻轻抚摸着我脸,声音温和又低沉说:“吓到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   他将我轻轻拥在怀中,许久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庆幸,他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被他拥在怀中许久,听着他胸口的心跳,脑海内饰阮陵遇的死还有他将邱泽推下去那一瞬间,这么久了,我们认识相处了这么久,我明白了他的残忍与狠戾,可是我始终还是不了解他,他太过喜怒无常,太让人猜不透。   有时候当我以为自己对他足够了解时,下一秒他又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让我彻底推翻我对他自以为是的了解。   我就这样静静挨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味,还有药水味,许久,我没有从他怀中退出,而是挨在他心口,问:“为什么要将邱泽推下去。”   他手指在我脑后勺温柔的抚摸着,书房内的气氛内是安逸与宁静,他理所当然说:“如果不推开他,你也会没命。”   我将沈世林推开,看向他说:“可是他在最后放开了我,你知道吗?”   沈世林看到我脸上的神色,淡淡说:“我做事向来不喜欢给对方绝地反扑的机会。”   我说:“所以你就这样残忍将他推了下去?那是一条人命你明白吗?还有他妈妈,邱泽的妈妈是无辜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心里负担特别大,虽然,你是为了救我,可我求你下次能不能别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去对付别人?”   门外有敲门声,阿姨怀中抱了一些文件走了进来,对沈世林说:“沈先生,这是刚才付助理送过来的文件。”   阿姨将文件全部放在沈世林书桌上后,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沈世林走过翻了几页文件,侧过身看向我,他眼眸含着一丝笑意说:“所以,你认为我的做事方法不对?”   我说:“对,你的手段太过残忍狠绝,我接受不了。”   沈世林说:“当然,你可以不接受,这是我处理事情的一种方式。”   沈世林坐在椅子上,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看向站在他书桌前的我,他目光带着审视,他说:“纪精微,如果我拥有你口中所说的仁慈,我可以很直接告诉你,那一天我稍微犹豫一秒,你人已经粉身碎骨,在一个已经失去理智的人面前,我没有办法去判断他是否还存在理智,是否会伤害你,我必须将他保存一丝的理智的猜测否定掉,如果我因为仁慈而对他存在一丝庆幸,死的人是你,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提前将这可能发生的事情彻底杜绝。” ☆、154.对弈   这几天我没有去公司上班,沈世林的手受伤了,他也没有出现在公司内,一直待在酒店内。陪了我两天,虽然是陪,可我们两方确实各干各的事情,没怎么说话。也基本上不会有交涉,不过气氛确实出奇的和谐,我爱练瑜伽,他便坐在沙发上看一下财经新闻,或者看看书,偶尔抬眸间,看我练一下瑜伽。在他视线中我很悠然自得也不会紧张。大约这样的日子相处到第四天时,因为身体这段时间的折腾,底子不是特别好,在练压腿动作时,闪到腰,坐在沙发上正自己下象棋的沈世林,放下手中的棋子看向我。   我捂着腰站直。他嘴角含笑看向我,朝我走来。将我抱到沙发上,然后把我身体放平在他腿上,手指在我腰上揉一揉,我躺在他怀中,看他一个人和自己对弈,棋局复杂无比,我基本上看不懂。   中途,付博来了后,带着柳宁来了。柳宁慢吞吞跟在付博身后,她进门口,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尽丸介技。   付博刚想说什么的时候。   沈世林手指间一直拿了一个卒在缓慢旋转着,他目光一直定在那盘差不多算是死局的棋局上,他对付博说:“这盘棋局,你觉得红子输在哪里。”   付博观察了一下棋局,皱眉许久说:“炮太过掉以轻心,兵已经兵临城下,帅没人护,卒一口吞掉了帅。”   沈世林看向他,嘴角勾起一丝笑,他说:“明知道帅没人护,就会死,为何不护?”   付博说:“也有可能一时疏忽。”   沈世林用黑棋走完最后一步,将红色棋的帅吃掉,他说:“你知道我并不想听疏忽这样的借口。”   我感觉沈世林和付博的话内,含了另一层意思,正疑惑时,付博说:“沈总,这次是柳宁疏忽了,才让纪小姐差点出了事,下一次……”付博说:“不,一定没有下一次。”   付博看了柳宁一眼,她走到我身边说:“纪小姐,那天我没有及时发现您身边存在隐患,是我的失误,我在这和您郑重道歉。”   我才知道付博是带柳宁来道歉的,我想从沈世林怀中爬起来说,可动了一下,发现还真闪到了,沈世林将我从他腿间拉了起来,我坐起来靠在他怀中说:“没事,柳宁也不可能预测到那天会有人躲在试衣间,这并不怪她。”   付博说:“如果不是柳宁工作上的失误,也就不会导致你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说:“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柳宁也是一个女人,在面对突发情况,也并不能帮到什么忙。”   柳宁还想要说什么时,沈世林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盘上,淡淡说:付博,你知道,在我身边工作,不管是我手下,或者你手下,我都希望对方能够将工作失误减到最低,而不是在犯错后,简简单单一句疏忽便解决了。”   付博低头说了一声:“是。”   柳宁看了我一眼,最终再次道歉说:“对不起。”   我说:“没事,没事,那天情况太紧急了,而且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你也未必察觉到,没关系的。”   柳宁和我道歉后,又和沈世林说了一句:“沈总,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犯。”   沈世林嗯了一声,柳宁便从这里离开,大约付博还有事情要和沈世林报告,他留了下来,沈世林指着对面说:“坐。”   付博坐在沈世林对面,两人和掉棋盘上的棋子,重新摆棋,付博和沈世林下了一会儿,我再次看了十几分钟,看不懂,便从沈世林怀中起身入了卧室,在我即将关门之际,我听见付博在棋盘上落了一颗子,看向沈世林说:“沈总,您该回去了……”   我将门彻底关住,上了床。   第二天后,沈世林在这里吃了午饭离开,他离开后对我说:“过几天来陪你。”   我说:“你现在不是很方便就别经常来,毕竟你和顾小姐才是夫妻。”   他笑了一声说:“不吃醋?”   我靠在门口说:“吃,当然吃。”   他在我脸上吻了吻说:“嗯,我知道分寸,这段时间别经常出去,去了什么地方先提前告诉我。”   我说:“嗯,我明白。”   在他要离开时,唤住了他,他回过身看向我,说:“后天有空吗?”   他问:“怎么?”   我说:“我新学几道菜想为你下厨。”   他笑着说:“我会在傍晚四点赶回来。”   我说:“好,再见。”   沈世林离开后,我去了邱泽的老家,我提前和他报备了,因为邱泽的同党还有一些没抓住,所以我出来后,身边配四个保镖,身边跟的人不再是柳宁,出门后,三辆黑色的车跟在我车后,在大街上非常惹眼。   虽然有些张扬,可现在是敏感时期,沈世林派三个保镖在我身边我也没有任何疑问,到达邱泽的老家后,他老父亲正躺在床上剧烈咳嗽着,在屋内不断唤着,老婆子,老婆子?你咋还没回来?   桌上的碗筷几乎已经发霉发臭,他躺在潮湿的床上,不能下床,也不能动,嘴角不断流着口水,看上去有奄奄一息的感觉,如果不是床底下有一些米饭残渣,我几乎以为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我站在门外看了一眼。   他又流着口水唤了一句:“小泽……小泽?你在……哪里,你快回来,你爹要死了,你这臭小子快给我来送、送终。”   我站在那儿莫名觉得有些酸,我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那儿远远的看了一眼,回身进了隔壁邻居的家,给了对方一些钱,让他好好照顾邱泽的父亲,然后便离开了。   我在经过邱泽他们家时,隐隐听见躺在屋内的老爷子呜咽的哭声从窗户口内传了出来,他口齿不清晰,含含糊糊说:“老婆子,你是不是先走了?”   正好隔壁收了我钱的邻居,端着一碗粥进入了屋内,我听见她说:“你怎么又胡说了,谁跟你说阿香走了?她去城里陪邱泽啦,听说他找了个女朋友,要结婚呢,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你别瞎说。”   “可我梦见他们死了,就在前几天……”老爷子这句话说得最为字正腔圆。 ☆、156.拭目以待   我从乡下回来后,一直窝在家里安心研究着菜谱,以前的自己虽然厨艺不差,可至少也不是太好。做的东西勉强可以让自己不饿死,偶尔还会觉得美味,可和真正会下厨的人来相比,程度还是相差比较远。   而沈世林之后一天也没有来过。现在顾莹灯是他妻子,他自然没有理由一直住在我这里,虽然看上去没多大的变化,可又什么都变了,至少那栋别墅内的主人已经变了,而我这辈子已经没理由再踏进去。   一直到达第三天夜晚时,他四点半才赶来。外面那时恰好下起大雨,他从外面进来后,乌黑的发丝缝隙中有细小又晶莹的水珠,黑色的西装上也没你幸免,他走近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掉,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我身上围着围裙从里面出来,笑着对他说:“外面下很大雨吗?”   他看向厨房。闻了闻说:“很香。”   我去了玄关位置为他拿出拖鞋放在他面前,他换过后,我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正好将我抱在怀中,下颌抵在头顶,温和笑着问:“有没有想我。”   我挨在他怀中,说:“你走了才两天。”   他将我稍稍推开一点,垂下眸看向我,问:“两天就不想吗?”   我看着他良久。踮起脚尖吻了吻他有些凉的唇,说:“想,很想。”   他很满意的笑了笑,伸手牵着我手入了厨房,他看了几眼切好的菜,问我我需不需要帮忙,我将他从厨房推了出去,将他按在餐桌上说:“不用了,你要相信我,让我一个人将这顿晚餐做好,好吗?”   沈世林微笑了出来,倒也没有说什么,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便转身要去厨房,刚走到门口,他在身后淡淡说:“前几天去邱泽老家,怎么样了。”   我脚步停了停,但没有回身,而是说:“我请隔壁的邻居多多帮忙照顾一下他,其余也没什么。”   沈世林嗯了一声,便也没再说什么,回到厨房后继续为晚餐准备着,大约一个小时候,我将炒好的家常小炒端到桌上,三四个菜,外加一个汤,在灯光下雾气腾腾,加上外面的雨声,让这个夜晚显得难得温馨,我们两人静静吃着饭,没怎么说话,我也没问他好好不吃,他也没有称赞,这顿饭是如此平常又融入生活。   吃完饭后,沈世林主动提出洗碗,我没有拒绝,我站在厨房门口,看向身材高挑的他,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修长的手腕,他微弯着腰在满是泡沫的水槽内,侧脸在灯光下柔和,没有平时冷硬。   我走过去,伸出手从他身后抱住他腰身,他手上正清洗着一只碟子,轻笑着问:“怎么了。”   我靠在他后背,听着水槽内的水声,说:“好像明天是你和顾莹灯回顾家的日子对吗?”   他说:“对,怎么了。”   我靠在他后背没有动,随便说了一句:“没什么,就问问。”   沈世林倒也没再说什么,将碗筷全数洗干净后,他用白色的毛巾擦拭掉手指上的水珠,然后转过身抱住我,将我抱着出了厨房,之后我们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其实是他陪着我看,午夜十点档,是狗血剧的专业户,换来换去,都没有特别深度的电视剧与节目,最后将台停在一处极度狗血剧的总裁剧上,里面正在上演男主为了女主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愿意抛弃,连明明怎么见都比女一好看的女二,男主都视而不见,为了女主放弃家族生意,宁愿孑然一身带着女主脚隐姓埋名。   而女主自然是感动到泪奔,看到这里,我难免在心内想笑,现实生活很少有人为爱情放弃自己的所有,电视剧内太过美好化了,更多的人,在面对爱情和现实发生冲突时,第一个选择抛弃的永远是带着梦幻色彩的爱情,转而步入现实,因为我们都知道爱情只是暂时迷惑自己,让自己快乐,总有一天这梦支撑到了极致,总会碎成一滩泡沫,而现实,是我们谁都逃避不了的问题。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如果沈世林也像这部电视剧内的男主人公一般,为了我放弃所有,我会感动,我会很高兴,可是我会很有压力,因为我,有一天的他,会从神坛掉落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没有了光环的他,是否还是当初我第一眼爱上的那个人?   当他为了我放弃所有,我们两人之间感情被现实磨成了灰,十几年后,碌碌无为的他,回想起他曾经的光辉,又看到现在落魄又平凡无奇的自己,是否会怨我,恨我?   童话固然美好,可现实更贴切,我知道他也不是电视剧内的男主人公那样的人,我也不是那为了爱情一味感动的女主角,所以我们之间永远处在对立面,永远没有办法同行,谁都无法妥协,谁都无法让步,所以最终双方的路才会越走越远。   我靠在沈世林身旁好一会儿,这部戏大结局后,我对他说:“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赤脚踩在软软的地毯上,将昨天柳宁在商场那天为沈世林和顾莹灯选的表给拿了出来,他看到后,眉心闪过一丝疑惑,我笑着说:“送给你的礼物。”   我将盒子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块男士手表,伸出手握住他手臂,将他手腕手腕上的拆了下来,然后认认真真为他带好,他看了两眼,笑着说:“挺不错。”   他目光看向盒子内另一只没有拿出来的女士手表,他握住我手臂正要拿上那只女士腕表我为我带在手臂上时,我立马解释说:“这是我送给你和她的新婚礼物,本来你结婚后的几天就要拿给你的,可发生了那件事情,所以拖到现在。”   他听后,碰触那只女士腕表的指尖僵了僵,不过,他还是将那只女士腕表拿了下来,强硬握住我手臂说:“太便宜,她不会喜欢。”   他说完,便将只腕表往我手腕上套了上去,带好后,他欣赏了一会儿,将我抱在腿上,吻了吻额头,我正要说话时,他吻住了我唇,挨在我嘴角说:“好了,以后别在我们之间提她。”   他说完那句话,便深深的吻着我,我也没有机会说话。   第二天后下午,沈世林从我这里离开,我站在门口为了他系好领带后,抬脸看向正低头看向我的沈世林。   我在他目光的注视下,笑着问:“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你会怎么做?”   他眼眸含笑问我:“你觉得这样的假设存在吗?”尽司有划。   我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假设都是有理由存在的。”   他抚了抚我发丝说:“可这个假设向我面前不存在。”他眼里的笑意有一点消散,不过仍旧保留了一些,他语气柔和平静说:“我希望你这种假设只是一个玩笑,如果变真了,我不敢保证你未婚夫是否能够和你平安无恙过一辈子。”他轻笑了一声,像是说着甜言蜜语一般轻松:“所以,别轻易尝试,对于你,不会有好处。”   我在他面前笑容有些僵硬,不过还是扯着嘴角笑了笑,说:“明天见。”   他说:“明天没有时间,后天见。”   他笑了笑,从我发间收回手,没再说话,理了理我为他系好的领带,便从门口离开,我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背影从我眼里一点点消失,我将门关上,回了房间。   第二天后,我坐在房间内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又在柜子内挑选了一件贴身的月白色长裙,因为天气冷,上身披了一件玫瑰色的小披肩,唇上涂着大红的口红,我看向镜子内的自己,许久从抽屉内拿出一条珍珠项链为自己带上,看到镜子内的自己完美无缺后。   我拿起桌上的手包,换上高跟鞋,出门后习惯性往往门侧,两个保镖已经被我支走了,我坐上电梯来到了楼下,酒店门口早已经停了一私家车,我到达车门口时,私家车内车窗户缓缓降下,出现顾宗祠那一张脸,他坐在车内欣赏了我好一会儿,目光内带着恶趣味说:“说不定从今天开始我就会爱上你。”   我站在车窗外问:“平时你就不爱我吗?”   他说:“不,如果你不是沈世林的女人,在园林别墅时,我就会爱上你,你太容易抓住男人的视线了。”他抬脸看向楼上,意味深长说:“难怪沈世林里三层,外三层将你保护的很好,就连刚才打发他守在你身边的人,我都费了好长时间。”   我笑着说:“我现在是顾先生的女人,别给自己戴绿帽子。”   顾宗祠笑着说:“不,应该是我为沈世林带了一顶绿帽子,我真特别想知道,他和顾莹灯去顾家的回门宴上,看到自己金屋藏娇的女人成了他的婶婶,他是怎样的表情。”   顾宗祠停顿了一下,又说:“一定很精彩。”   我说:“拭目以待。” ☆、156.见面   我坐上了顾宗祠的车,我们两人都没说话,而是各自望向窗外的风景,谁都知道今天我们一合谋。今后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变。   我和沈世林不仅从此没有了可能,以后还会存在对立面,我非常明白,也非常清楚。就像顾宗祠所说,如果还在拖泥带水,只会让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没时间耗下去,我必须将面前所有障碍物快刀斩乱麻,让自己重新活过来。   也许,以后的我们。会双方恨着对方,可总比我们互相折磨,将所有激情折磨成灰烬,变成相互厌弃的陌生人好。尽司估划。   到达门口后,顾宗祠第一个下车,今天的他非常绅士,站在车旁边为我拉开车门。然后朝我伸出手,我坐在车内看向车外他伸过来的手。坐在那儿有一秒没动,他站在车外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出了这车门,所有都迟了。”   顾宗祠这句话刚落音,我从车内走了出来,将手放在他手心,巧笑嫣然说:“决定了,没有什么后不后悔。”   顾宗祠听了,笑了出来。他说:“顾太太,走吧。”   我挽着他一步一步入了顾家大门口的铁门,有仆人在花园内忙进忙出,看到我后顾宗祠后,目光内斗带着好奇,我们刚走到大厅门口,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人,是穿着一身鲜红的顾莹灯,她还没看清楚我,见到顾宗祠时,第一句话便是:“叔叔,听说你今天带女朋友……”   当她这句话还没说完,看向顾宗祠身边的我,她瞪大眼睛有一瞬间没回神,惊愕说了一句:“精微?”   我朝她微笑点点头,非常正式又带有长辈的语气,不再是下属一般唤她顾小姐了,而是直呼其名说:“莹灯,你好。”   顾莹灯看了我许久,根本没有回过神来,她将视线放到顾宗祠身上,脸上表情不明。顾宗祠非常大方和她介绍我说:“莹灯,精微以后就是我女朋友了,你可要和她好好处着。”   顾莹灯尴尬笑了两声后,缓过神后的她,脸上的迟钝收了收,立即面带微笑走了上来,握住我手说:“之前还想撮合你和我叔叔呢,没想到你们两个人这么快,根本不需要我从中做什么,我一直觉得你和我叔叔很般配,我妈妈刚才还念叨着叔叔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呢。”她说完这句话,便对顾宗祠吐了吐舌头,拖着我往门内走,恰巧门内传来顾江河一句:“莹灯,怎么还没进来?”   顾莹灯开心应答着说:“来了,叔叔也到家了,可以开饭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我入了大厅,拐了个弯进了一家餐厅,餐厅正中间是一张非常大的长桌,桌上坐了很多人,顾江河和沈和志坐在主位上,沈夫人和顾莹灯的母亲顾太太坐一起,沈世林背对着我们坐着,他旁边有一处空位,大约是顾莹灯的,所有人都看向我和顾莹灯。   沈世林起初正和对坐的顾太太说着话,他看到对方眼神呆滞后,随着顾太太的眼神看了过来,目光准确无比放在身后的顾莹灯身上,然后是我身上,餐厅内先前本来悠闲的气氛在这一刻全都静默。   顾莹灯牵着我,笑着说:“这是叔叔的女朋友,精微,爸爸,你认识吗?”   顾江河大约是对我没什么印象,打量了我几眼,笑着看向紧接着走进来的顾宗祠问:“宗祠?你小子什么时候找了女朋友?怎么才带回来看?”   顾宗祠走了进来,站在所有人视线中,说:“精微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稳定,所以一直不让我带她来见你面,现在觉得稳定了。”他看了一眼沈世林,笑着说:“正好今天是世林和莹灯的回门日,想趁大家都在,介绍给你们。”   全场只有顾江河是笑容满面,他问了我一句:“是叫精微吧?”   我轻轻说了一句:“是的,顾董。”   那顾董开心大笑着说:“你小子平时总担心你三十多了,还不结婚,今天倒好,早上和我们通知了一句,今天就一声不响把人给带来,快都别说了,入座吧。”   顾宗祠为我拉开椅子,然后牵着我入坐,他随即坐在我身边,我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安排的还是巧合,沈世林和顾莹灯就坐在我们对面,我坐下手,根本不敢抬头乱砍,双手冒着冷汗,坐在顾宗祠身边,脸上保持着端庄又不失礼仪的笑。   我坐下后,对对面的沈和志微笑说:“沈董,您好。”   沈和志喝了一口茶,脸上没有显露什么,可明显也带着一丝不悦,可是为了不让顾家人看出异样,他也笑着和我说:“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宗祠带女性朋友回家。”   顾江河说:“我也是第一次,说明精微和我家宗祠发展程度已经进一步了?”   我微红着脸,笑容腼腆看向身旁的顾宗祠,他笑着说:“大哥,我打算和精微结婚。”   顾江河我一听刚想说什么,坐在他身边的顾夫人忽然伸出手将轻轻推了一下,顾江河有些疑惑看向自己的妻子,顾太太说:“我们都还对纪小姐不是特别了解,结婚的事情我们还是稍后再说,今天是我们莹灯回门的日子,一家人安安静静吃顿饭,宗祠的事情今后再谈。”   她立马招呼着沈太太和沈和志说:“亲家、亲家母,今天早上从法国新运回来松露,听说你们爱吃,我特意一并从法国喊来厨师,来做今天这顿饭,上桌后,你们好好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沈和志的妻子沈太太林芬笑着说:“亲家母太客气了,一家人,你们别客气才好。”   坐在沈世林身旁许久都没说话的顾莹灯开口说:“妈,没关系的,精微我很早就认识,虽然叔叔今天一来,就抢了我的风头,可是不介意在今天来敲定他的终身大事哦。”   她对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世林问了一句:“世林,你说对不对?”   沈世林随手拿起手旁的酒杯喝了一口酒,许久,他脸上的表情终于带上了往日的笑意,他扫了我和顾宗祠一眼,说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沈世林酒杯空了后,站在一旁的仆人立马拿着醒酒器上来,为他空掉的被子内再次倒上一杯酒,坐在我身边的顾宗祠说:“世林,你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今天是不是太高兴了?”   沈世林端着红酒杯,目光停留在杯内的红色液体上,他抬起眼眸看向顾宗祠,嘴角带着笑意说:“今天的事情太让我惊喜。”他说完这句话,话顿了顿,说:“嗯,今天确实是一个好日子。”   他将视线终于撩到我脸上,我身体莫名有些颤抖,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湿遍,他笑意未达眼底,说:“纪秘书,你说是不是?”   坐在主位上的顾江河听了,疑惑问:“世林也认识?”   顾莹灯在一旁抢先说:“精微曾经在万有就职,正好是世林秘书手下的助理,我和精微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顾莹灯看了一眼顾宗祠偷笑着说:“估计叔叔那时候就对精微姐姐,有好感了吧。”   顾江河笑着说:“竟然是世林的下属?”   顾太太看向我,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她问:“纪小姐,家有几口人?父母是做什么生意的?”   她问到这个问题,所有人全部看向我,我看向顾太太说:“父亲早逝,母亲已改嫁,只有舅舅做点小生意。”   顾太太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顾江河听到我的介绍后,脸上的笑容没有先前的热情了。   我非常明白,像我们这种爹死娘改嫁的背景,在顾家这种背景眼里,是非常不欢迎的,就算家里穷,父母健在,家世清白他们这样的人家还可以接受,可如果是离异或者父母早逝这样的背景,在他们眼里会认为我这样背景的人,性格上一定不单纯。   果然,顾江河没再说话。   桌上气氛有些尴尬,坐在我身旁的顾宗祠握住我手,看向顾太太说:“嫂子,精微从小就没有爸爸,母亲改嫁,她一直非常努力生活着,我看中的是她身上所有美好的品质。”他看向顾莹灯问:“莹灯,你说是不是?”   顾莹灯说:“妈妈,精微真是一位非常好的人,你不记得了吗?上次我落水时,就是精微救的我。”   顾江河一听,像是想起来什么问:“救莹灯的人,就是精微?”   顾莹灯笑着说:“对啊,当时情况紧急,如果不是精微,我想我肯定不能坐在这里和公公婆婆,爸爸妈妈,还有叔叔一起吃饭了。”   顾江河听了,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说:“那真要谢谢纪小姐救我家莹灯了。”   我浅笑着说:“那一次也是情况紧急,顾董的谢谢精微真的承受不起。”   我说完这句话后,仆人端着吃的上了桌,这个话题才终于停了停,顾宗祠的妻子,眼神内带着冷意看向我,我没有说话,席间顾宗祠不断为我夹菜,像个贴心体贴的男朋友,不断照顾着我的情绪。   就连顾莹灯都在一旁笑着说:“叔叔,我和世林结婚了,都没敢这么大胆秀恩爱,你和精微未免会不会太迫不及待了。” ☆、157.玩火   这顿饭吃完后,所有人离席后,顾太太邀请沈太太一起打麻将,因为缺人。拖上顾莹灯和我,其实对于打牌我不是特别会,虽然动一些皮毛,可和老手相比相当于新手。我看向顾宗祠,他对我笑着说:“去吧。”   得到他的同意后,我和顾莹灯上场,牌桌上我们四人开桌,而沈世林和顾宗祠跟沈和志还有顾宗祠入了书房商量什么,我打得心不在焉,老输。对面的顾太太不断赢着,打了差不多二十来把牌,顾太太自摸了三把,接了六把牌的炮。沈太太在一旁抽了一根烟,吹着烟雾看向顾太太文清华说:“清华,你这未过门的弟媳倒是诚意挺好,上来就让你把把开门红。”   顾太太文清华赢钱了。脸上当然高兴,她丢了一个四万在牌桌上。说:“是不是弟媳还不知道,诚意嘛……”顾太太看向我,脸上明显不屑问:“你有这么多钱输吗?别打肿脸充胖子,到最后还是添了我顾家的。”   我微笑说:“顾太太放心,我打牌从来不赊账,也不欠账。”   顾莹灯在一旁碰了一对二万,说:“妈,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精微好歹是叔叔的女朋友。”   顾太太看向我说:“纪小姐是怎么和我家宗祠认识的?”   她将话题问到这上面来。我还真愣了,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文清华见我迟疑,眉间皱起,我现学现卖说:“当初去园林别墅和朋友吃饭时,正要遇见了宗祠。”我回忆了一下,说:“当时因为和朋友们疯闹,没有注意,摔倒了,是宗祠扶了我。”   顾莹灯在一旁说:“哇,好浪漫啊。”   顾夫人笑着说:“是挺特别的。”   我们在牌桌上闲聊了一会儿,我手气极其烂,今天来没想过会打牌,所以身上带的现金不是特别够,我心里有些拿不定注意了,不能找人借钱,也不能提出不打,更加不能不输,我看向顾莹灯,她牌风很顺,连着自摸了几把。   四个人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书房内的男人们终于走了出来,顾宗祠走上来后,从后面抱住我,在我脸颊边吻了吻,问:“怎么样。”   我吐了吐舌头说:“老输。”   我说完扔了一个九条,顾莹灯将牌一推,笑着说:“精微,你老放炮,我都很多次没接了。”   顾宗祠说:“你这小鬼,专门赢你婶婶的钱。”   顾莹灯嘟着嘴故作不满说:“叔叔,你太偏心了,前天我还输了给你,今天我找婶婶赢点不行吗?”   她这句话说完,正收给的钱时,她往我们身后看了过去,忽然抓起手中的钱,满是胜利的笑容说:“世林,你快来,我赢了好多钱。”   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沈世林的声音,他温和问顾莹灯:“赢了多少。”   顾莹灯拿起桌上的钱粗粗看了一下,吐了吐舌头,说:“我没数,反正精微姐手气不是很好。”   顾莹灯说完后,起身说:“你来打一会儿,我休息一下。”尽司庄划。   沈世林看了顾莹灯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坐在了她的位置,就坐在我隔壁。顾宗祠掏出皮甲放在桌前,说:“认真点来,牌运不好没关系,纯当练手。”   我看了他一眼,沈世林坐在一旁,笑看向顾宗祠说:“练手也不一定纯熟,别怪我没有提醒,牌玩玩就好,如果太沉迷了,不仅伤身还伤财。”   顾宗祠说:“不练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虽然沉迷不好,可不沉迷,没到最后结果,谁也不知道输赢。”   顾宗祠再次往我侧脸上吻了吻,说:“如果钱不够,我让助理取来。”   他说完,坐在我身边,沈世林坐在一旁,手里摸了一个方形的麻将子,眼内含着浅淡的笑意。   沈太太见沈世林上场了,顾宗祠连钱包都掏给了我,便在一旁掐灭掉手指尖的烟,说:“既然宗祠都这么豪爽了,那咱们码加大点。”   沈太太看向顾宗祠问:“六万一炮,杠另算,宗祠你觉得怎样?”   顾宗祠说:“我无所谓,精微开心就好。”   林秀一听,乐开了花,码便加了上去,之后的牌局我打得双手发冷,虽然明知道这点钱对于顾宗祠来说不算什么,可我用他的钱总归不舒服,加上坐在身旁的沈世林,不断看向我。   打到后面,我不知道输了多少钱,根本没有去计算,顾宗祠也真的让助理去取了一皮箱的前钱放在我身边,沈太太和顾太太赢了,沈世林牌运并不是很好,他打到最后,沈太太抽烟时,他伸手抽了一根,一边看着牌,一边将烟点燃,抽了一口后,松了松领口。   在他吸烟的手放下时,正好碰触到我拿麻将子的手,我下意识立马往后缩,沈世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指间夹着烟,懒懒的看向我,低笑了一声说:“五十万了,还要输下去吗。”   他说完后,掐灭手指上的烟。   我看向顾宗祠说:“不如你来,我对牌一直不是很会。”   顾宗祠笑着说:“没关系,今天大嫂和沈太太高兴,别扫兴。”   沈太太看向我说:“纪小姐,就别为宗祠省钱了,他的钱够你在牌桌上输了一辈子。”   沈世林打到后面输了差不多一百万,他眼都不眨一下,付博提着钱送来后,便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又看向我,大概是没想到我也会在这里。沈世林解掉领口的扣子,起身对付博说:“你来。”   便起身从牌桌上离开,顾太太在后面问了一句:“去哪儿?”   沈世林说:“公司有点事。”他说完这句话,顾莹灯从楼上下来,提着包,挽着沈世林和顾太太说:“妈妈,我和世林回家了,后天回来看你。”   顾太太一心扑在牌桌上,对顾莹灯说:“好的,好的,记得常回家来陪陪妈妈。”   有几位仆人从顾莹灯房间出来,手中提了几大袋的东西,大概是和沈世林新婚后,闺房内的东西,陆陆续续从娘家搬回丈夫家。   我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气鸣声后,沈世林和顾莹灯已经离开,付博代替沈世林再打,之后我牌风来了,付博不断给我放牌,紧接着五十万全部回本,付博提过来的那一箱钱,全部空了。   沈世林大约输了差不多四百来万,其余的钱都是顾太太和沈太太赢了,虽然明知道有钱人打牌,码肯定不低,可这还是我第一次打,几个小时的时间便是几百万的出入,手几乎都软的。   这场牌打到下午五六点时,顾宗祠送我离开,沈太太由着司机送回家,沈老爷子也早就离开,顾太太大概是赢钱了,有点兴奋,问了顾宗祠一句夜晚是否在家吃饭,顾宗祠说了一句,不了,顾太太便上了楼。   仆人将桌上的牌全都收了收,我上车后,顾宗祠也弯腰上来,坐在我身边问:“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我说:“三四百万对于你们来说,好像根本不算钱。”   顾宗祠笑了两声,说:“以后习惯就好,不过沈世林平时在牌桌上没怎么输过,今天倒是第一次。”   我说:“他输了不少。”   顾宗祠说:“三四百万,对于他来说九牛一毛,不过是在牌桌上凑角而已。”   我没说话,车子开动后,顾宗祠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还住在酒店。”   我说:“对。”   顾宗祠说:“以后我们会结婚,提前入住我这里。”   我说:“住顾家?”   他说:“并不是,我房产下的别墅。”   我说:“可以。”   我们的车本来正平稳行驶着,就在我和顾宗祠说话之际,车子忽然一个紧急刹车,我和顾宗祠身体都由于惯性往前倾,耳边是刹车的回声,许久,当车子彻底停下后,顾宗祠看了我一眼,我朝他摇摇头表示没有事,两人抬起脸看过去,发现我们的车为围了两三辆私家车。   横停在我们前方的车内下来一个人,是付博,他来到我们车窗口,敲了敲车窗门。   车窗降落后,顾宗祠看向车窗外,笑着说:“付助理这是想干嘛。”   付博站在车窗外对付博说:“顾先生,不好意思,冒犯了。”他将视线看向车内的我,说:“我是奉沈总的吩咐,来接纪小姐回家的。”   顾宗祠似笑非笑看向付博说:“纪小姐是我女朋友,你家沈先生是想以什么身份来接。”   付博看向顾宗祠,说:“顾先生,事情别玩的太过火。”   顾宗祠靠在后座,说:“你这是威胁我?”   付博说:“不,只是现在沈顾两家正在联姻,如果顾先生真的不顾颜面,执意要骚扰纪小姐的话,为双方带来难堪都不好。”   顾宗祠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他看向我说:“精微,到底是谁骚扰你,和付助理说下看看。”   我坐在车内,没有看付博,而是将视线投向前方,说:“付博,回去告诉他,别再来纠缠我,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158.价值   付博说:“纪小姐,如果是赌气,我觉得您安全没有必要,如果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先回去说。”   我看向付博说:“付博,这不是赌气的问题,还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和顾先生结婚了。”我冷笑了一声说:“我现在算是他婶婶,所以。如果他对顾家和沈两家的关系有所忌讳,就让他好好安安心心陪着沈太太。”   顾宗祠坐在一旁,看向付博说:“付助理,敢带几辆车来堵截我顾宗祠的车的人,你算是第一个。”   他说:“我也是奉命行事,请顾先生放人。”   顾宗祠说:“如果我不放呢。”   付助理沉默了半响:“如果不肯,我们会把纪小姐困回去。希望顾先生不要理会。”   他刚说完这句话,再次确切问我:“纪小姐是够真的不愿跟我走。”   我说:“不愿。”   付博说:“不好意思冒犯了。”   他将视线放到包围我们的车上,只是一眼,车内下来很多黑衣的保镖,顾宗祠半点也不急,他坐在车内闲闲看向被保镖包围的车外,他忽然抛了一个东西给我。在门即将被开之际,他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他这句话刚落音。在付博拉开门后,我将那把瑞士军刀往脖子上一架,坐在车内看向车外的付博说:“付博,如果想带我走,那就等我死了,抬我尸体。”   付博看到后,立马一挥手,那些要上车劫人的保镖立即站住,付博说:“你这是何必?”   我冷笑了一声说:“何必?付博。以前的日子我受够了,我告诉你,这次我没有和他开玩笑,不管再如何逼我,从我们两人吃完那最后一餐晚餐后,所有一切都结束,他有他的妻子,他的事业,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多出来的女人,所以,我求他放过我。”   付博站在车外看向我,他说:“对不起,这些话请你亲自和沈总去说。”   他刚有动作时,我将手中的瑞士军刀往自己手腕上重重一隔,瞬间鲜血淋漓,就连坐在一旁的顾宗祠都有些吓到了,大概没想到我会这般假戏真做,我望着血管内不断往外冒的血,说:“如果不放了我,我们就在这里耗,他如果真想我死,你们就继续在这拦着。”   付博闪过一丝犹豫,他说了一句:“我发现女人狠起来,有时候比男人还狠。”   他说完这句话,便对围住车的保镖说:“上车。”   然后没有在停留,纷纷上了那几辆车,横在我们车前的私家车转了一个弯,往前快速开走,我看到四辆车相继离开后,顾宗祠从领口解下领带,握住我流了一群裙子雪的手,他轻轻包扎住伤口,用手按住,对我说:“你还真敢。”   我看向他说:“顾先生给我出的招,如果不流点血,他们会以为我在闹着玩。”   顾宗祠说:“我的招数算不上聪明,可我算准了,付博出来劫人,如果把你伤痕累累带回去,这差事他还真不好像沈世林交差。”   他说完后,对司机说了一句:“去医院。”   我靠在车座上,觉得手臂上的疼痛只钻心底,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而月白色的长裙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就连腿上都有,车子开了很快,一直停在医院门口,顾宗祠始终按住我的手,将我从车内带了出来,去了医院便找来医生处理伤口。   一直忙碌夜晚十点,我手上的伤口终于包扎后,由于失血过多,我躺在床上脑袋有些晕眩,顾宗祠坐在我床边说:“需要我在这里陪你吗?”   我说:“不用了,你可以先回去。”   顾宗祠说:“这样似乎不是很好。”   我笑着说:“你不用觉得不好,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各自利用而已,不用动多大的感情,也不需要联络感情,所以顾先生可以先回去,只要记得在我出院后,接我回您别墅就可以。”   顾宗祠说了一句:“行。”等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我在他身后说:“你大哥和大嫂似乎因为我的背景并不怎么接受我,你觉得他们会同意我们两人结婚吗?”   顾宗祠说:“你难道忘记还有一个顾莹灯了吗?最迫不及待想你嫁给我的人,应属她了。”   我想到白天顾莹灯白那配合无比的热心肠模样,笑了两声说:“你这侄女还真会见风使舵。”尽司丽扛。   顾宗祠说:“可不是,你以为她能单纯到哪里去,只不过都是在扮猪吃老虎而已。”   顾宗祠在医院将我处理好后,喊来几个人在门口守着我,便从医院内离开了,我躺在床上脑海内全部都是沈世林刚才在牌桌上的一切,还有他冰冷的眼神,难免苦笑的想,好像是回不去。   永远都回不去了,这样也好……   我躺在床上,望着病房的天花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第二天后,我感觉手臂有些凉,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神有些不清的望了望,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我以为是顾宗祠,带着惺忪问了一句:“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坐在我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你醒了。”   我身体忽然一僵,便吓得从床上一翻而下,然后看向坐在床那边的男人。   沈世林坐在床的另一边,长腿交叠,就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笑意看向摔落在床下的我,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一直等着我反应,我四处房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人也没有,窗外已经有些亮光了。   我一直保持你摔在地下的动作没有动,警惕的看向他说:“你怎么在这里。”   沈世林反问:“我不该在这吗。”   我说:“付博应该已经和你说了昨天我和你说的话。”   他坐在一旁,手中拿了一包冲剂的药,将包装剪开一点口,倒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内,他倒了一点热水在里面,冲好后,他放在一旁,继续坐在对面看向我,笑着说:“不,有些话,从别人嘴里得来感觉不是很好,你亲自和我说会比较好。”   我说:“好,你听着,沈世林,我已经受够了当你的情妇,我也受够了被你圈禁管制,我甚至受够了你对我种种强硬专制的手段,从我被迫和你在一起后,你以为你那些故以为是真的是对我好吗?我告诉你,你给我的东西,我根本就不想要,你对我好的时候,我总觉得心底发寒,对,从另一种方面我确实要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一切好的物质,也感谢你在我被人欺负后,总会帮我将我护住,然后让欺负过我的人,付了千倍万倍的代价,可你这样的手段,让我觉得,太恐怖了,我无法接受你做事的方法,我更加也不希望自己后半辈子永远要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我需要家庭,我需要丈夫,我需要孩子,我需要一个家,可是你永远都给不了我。”   我说完后,看向坐在对面的他,他坐在那里一直带着笑意看向我,说:“你说完了吗?”   “放过我,求你。”我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哀求了出来,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沈世林起身,绕过床,来到身旁,他蹲在我身旁,看向我撑在地下的手说:“流血了。”   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发现撑在地下的手旁,果然被鲜血给包围,手上纱布的血迹触目惊心,他看了我一会儿,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轻轻放回床上,他伸出手为我盖好被子,然后按了服务铃,冰冷的手指按住我出血的伤口,他看向我说:“纪精微,你很天真,你以为顾宗祠是真心庇佑你?”他笑了两声说:“他只不过是看中你在我心里的价值,如果没有我,我很诚实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   我说:“是,我一早就知道他图的是什么,可没关系,当顾太太总比当你情妇好。”   沈世林另一只手从手臂上移开,再次按了一次服务铃,他指尖带有我的鲜血,连服务铃上都沾满了,我没有在意,继续按住,半真半假说:“你这样说,还真是让我难过。”   他带血的手碰触我脸,说:“纪精微,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当做你在和我闹脾气,我可以原谅你背叛我,我甚至可以不计较你刚才说的话,从现在开始,你还有机会往回走。”   我说:“如果我不呢。”   他嘴角含着一丝阴冷的笑,说:“当然,不往回走,自然有不往回走的做事方法。”   他带血的手指在我颈脖处温柔的抚摸着,他手指稍微一用力,我脸憋得通红看向他,我坐在我床边像个恶魔一般,笑着说:“怎么办,到了这一步,我竟然连伤你都舍不得,你说,我怎么舍得杀你?”   他低笑了出来,松开了掐住我颈脖的手,身体忽然倾下来,舔舐掉我脸上的血迹,他移到我唇上,舌头撬开我牙关,我口腔内血腥味弥漫,他深吻了我一下,松开了我,挨在耳边说:“你以为顾家护得了你?” ☆、159.对立   他说完这句话,门外的护士走了进来,她刚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一幕后,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站在那里呆愣的看着,沈世林直起身看向她说:“服务铃按了两次,你们护士长呢。”   那护士明显脸上还有些睡眼惺忪,她看到沈世林不悦的脸。立即想解释什么,沈世林打断了他的话,说:“让你们主治医生来一下。”   护士看到我还在流血的手,脸上立即一百,立即说了一句:“是。”   转身便跑了出去,没多久穿着白袍的医生便来了,他看到我手上流下来的血。有些意外的说:“不是这几天让你这几只手别用力吗?最起码你也应该等伤口复原再说。”他说完这句话,护士便推着瓶瓶罐罐的药进来,医生从沈世林手上接过我的手,在一旁止血。   沈世林身上都没能避免,他黑色外套上在血液的融合下,透露一种神秘的深紫,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毛巾,他细致擦拭着手指间的鲜血。然后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医生手上的动作。   我只是躺在那里,看着自己指尖发白,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脑袋晕眩,躺在那里好一会,等医生止好血后,他再次叮嘱了我不要再次碰触伤口,如果血管再次破裂,我这只手肯定会废掉。我说了一句:“我会注意的。”   医生便带着护士出了病房,沈世林坐在那里看了我一会儿,门外是付博,他从外面提醒了一句:“沈总,咱们该走了,公司的会议还等着您到场。”   沈世林抬手,他衬衫口和西装衣袖口处露出那只男士腕表,他看了一眼时间,放下手看向躺在床上的我说:“你自己想清楚,是自己回来,还是要继续闹下去。”   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扣好西服扣子,随着付博从这里离开,我躺在床上看向门口已经消失的人影,躺在那无比疲惫。   沈世林肯定不知道,这次不再是闹,而是势不两立。   他离开后没多久,顾宗祠来了,他走到门口正好看见护士在地下清理木质地板上的血迹,又看向床单上的血迹斑斑,他助理走进来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后,便离开了,顾宗祠坐在床边看向躺在床上的我,问:“他来过?”   我说:“他刚走没多久。”   顾宗祠笑了一声说:“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说:“你怕了?”   顾宗祠淡笑一声,说:“说实话,他算是一个强敌,可还不至于怕,顶多算是有点麻烦。”   我说:“当然,我相信顾先生。”   他没说话,而是坐在一旁看向床头柜上的水果篮旁边的保温杯说:“他还送了汤。”   他说完这句话,我随着他视线看过去,发现果然有一个保温杯在那里,刚才太过惊吓,并没有注意到,桌上那杯冲剂好的药放在那里没有动过。   顾宗祠见我没说话,伸出手将保温杯拿到手中,将盖子打开:“补血的汤,看来他对你还真是好到没话说。”   我说:“可你没看到他对我狠的时候。”   顾宗祠听了,笑了笑,喊来特护拿过来碗,他接过后,看到特护不是昨天的特护,皱眉问了一声:“我好像没有换特护。”   那护士犹豫对顾宗祠说:“之前您请的特护因为上班时间失职,就在刚才被辞了。”   顾宗祠听了,脸上的笑容一顿,问:“谁辞的。”   那护士有点紧张,舔了舔嘴角干裂的唇,说:“沈先生。”   良久,顾宗祠说:“知道了,你出去吧。”   护士从病房内退出去后,他将熬好的汤盛入碗内,递到我面前,可看到我手脚都不方便,便征询我意见说:“应该不介意我喂你吧。”   我说:“无所谓,顾先生愿意照顾我,是我的荣幸。”   他笑了笑说:“是我的荣幸才是。”   他用勺子一勺一勺将那碗汤喂给我,快喝完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顾莹灯,她站在门外正好看见顾宗祠喂我的画面,她没有立即进来,而是站在那里偷笑了一声,随即才走了进来,对我作了一个嘘的动作,来到顾宗祠后面,在他耳边喊了一句:“叔叔。”   顾宗祠喂我汤的动作一顿,然后回过头去看身后的顾莹灯,笑着说:“来了怎么也不说话。”   顾莹灯放下手中的包说:“我说话了,又怎么能够看到我家亲爱的叔叔,会这么体贴,这么温柔呢?”   顾宗祠放下手上的碗说:“你怎么来了。”   顾莹灯说:“我听说精微昨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现在不同了,她是你女朋友了,也就是我未来的婶婶,怎么说,我都应该来看看,联络联络感情,以后成一家人了。”   顾宗祠称赞说:“你这丫头,鬼精灵啊。”   顾宗祠笑了两声后,顾莹灯说:“对了,叔叔,我爸爸找你,你现在赶紧过去一趟。”   顾宗祠问:“什么事?”   顾莹灯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打电话给你秘书,你秘书说你不在,爸爸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有你消息,让我通知你。”   顾宗祠起身说:“那你在这里好好照顾精微。”   顾莹灯笑着说:“好的,没问题。”   顾宗祠对我说:“你好好休息,好了后,我会接你出院。”   我说:“辛苦了。”   他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起身出了病房。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顾莹灯,她坐在我床边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从水果篮内拿出一只苹果,用水果刀削着,她看向我说:“看来,你和我叔叔是认真的。”   我躺在病床上,看向他说:“你叔叔人很好,我们当然是认真的。”过了许久,我又说:“在我被邱泽绑架后,你是故意说出那些话来刺激邱泽的对吗?”   她放下手中的水果刀,丝毫没有遮掩,非常直白说:“对,如果邱泽能够杀了你,更好。”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果真恨我入骨。”   顾莹灯说:“这和恨你是否入骨没有任何关系,纪精微,我早就说过,谁都不是善类,我不会主动去害你,可当初那么好的机会,只要我稍微一句话,邱泽就会杀了你,比我平时用计谋去对付你,管用一百倍,就算别人听出我是故意的,我也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机会,如果我成功了,那你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话停顿了一下,冷笑一声说:“可惜,我太低估了。”   我说:“当然,只要我和沈世林分开,我和你叔叔结婚,这对于你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她反问:“你是否真会和他结婚?”   我看向她眼睛说:“千真万确,可现在大约你爸妈不会同意。”   顾莹灯笑了两声说:“你这样的身份想要进我们顾家的门确实很艰难,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和我叔叔在一起,可总好过你和世林再有纠葛。”   我说:“你应该会帮我对吗?”   她说:“当然。”   我笑了一声说:“如果我们两人撇开沈世林不说,其实可以做朋友。”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沈世林都没有再来过,只有顾宗祠偶尔来几次,我算是度过了最平静的几天,出院时,顾宗祠准时来接我出院,到达医院后,停了沈世林派过来的车,陈哥坐在车内看向我,眼睛内带有一点难过。   我知道他在等我选择,我对身边的顾宗祠说:“我去打声招呼,就过来。”   他没有拒绝,说了一句:“我在车内等你。”便入了车。   我来到陈哥的车旁,站在车外说:“陈哥,很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与帮助,对不起,让你空走一趟。”   陈哥坐在车内说:“精微,你有没有想过,从此你和沈总之间真的回不去了。”   我说:“没关系,回不去更好。”   陈哥说:“我今天是来接你,他说如果你不上车,便让我回去,所以,今天我并不能强迫你什么,可是精微,陈哥很想和你说句实话,你觉得顾宗祠会比沈总对你好吗?”   我想都没想说:“没有。”   陈哥不解问:“那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对陈哥说:“陈哥,有些事情能够妥协,有些事情并不能够妥协,你应该最清楚我们之间的情况,也最了解我的为人,很多事情我已经不想多说。”   陈哥问:“那你爱他吗?”   我毫无防备被陈哥问了这个问题,脸色僵住了,陈哥看了我许久,我说:“爱,可我更爱自己。”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从他车前离开,到达顾宗祠车上。   车开动后,我头都没有回,顾宗祠将我送到市中心一栋别墅里面,他并不常住这里,他将我送达后,便让秘书将我所有生活用品全部购置齐全,他安排好一切后,我们两人坐在书房内聊了很久,聊的都是以后的事宜,有律师将几份协议拿给我看,一份是婚后的一些条规,还有关于顾宗祠婚前财产公证,通俗易懂来说,签了这份协议后,顾宗祠除了给我顾太太头衔,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占到便宜,还有关于夫妻职责一些需要的,一些不需要的,上面都列举得清清楚楚。   我看了后,觉得没有问题,便签下了几份合同,我们双方签字后,我看向顾宗祠说:“协议签下后,我想追加一个条件。”   他坐在对面看向我,我开口说:“盛东,在我嫁给你的这十年里,你要帮我护住盛东。”   顾宗祠说:“我只给你顾太太的头衔,盛东是死是活,我还真管不着。”   我说:“我之所以和你结婚,是因为顾忌沈世林会用盛东来牵制我,所以我才会利用你顾家来牵制沈世林,我想将盛东并到你顾家旗下,打上你顾家的名头,但盛东的股份自然还是属于我。沈世林会因为顾沈两家联姻,而暂时不会对盛东怎样,其实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你只是把盛东冠名一下,其余的事情不用你费心,公司还是我管理,就算盛东倒闭也和你顾家没有半点关系。”   顾宗祠听了,倒是觉得可以接受,他说:“可以,说实话我对盛东没什么兴趣。”   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所有一切我们都商量清楚,只等之后的事情发展了。”   顾宗祠点了点头,起身说:“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公司,这里假如你还缺什么东西,可以让我秘书全部帮你去办置。”   顾宗祠要离开时,我在他身后说:“这几天你注意一下。”   顾宗祠问:“你是怕他对我们顾家出手?”   我想到之前他对我说的话,心有余悸,我是非常清楚沈世林的手段,他没道理会这么轻而易举放过我,一定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定还有。   我说:“小心点总归是好。”   顾宗祠笑着说:“放心,目前为止,你除了盛东有软处被抓,顾家他就算有胆子,可聪明人也知道,他现在暂时还没有这本事动。”   顾宗祠离开后,秘书在夜晚将我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部购置一遍,甚至连换洗衣物,还有春夏秋冬分类季节的衣物都一一准备好,而放在酒店内的全部东西我都没有要。   之后那几天所有一切全部都非常平静,我打了几次电话问我舅舅厂子内最近怎么样,他回复我说一切都正常,我说让他暂时停止和泰和合作,最好是将所有和泰和有关的业务全部终止。   我舅舅在电话内问我为什么。   我说:“泰和现在是益康制药厂旗下的,也就是相当于是沈世林手下所管理,我现在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怕他故技重施,再次对盛东发难,最好尽早停止合作。”   我舅舅在电话内说:“你和沈世林怎么就没关系了?我们盛东现在依靠着泰和,正一点一点壮大,忽然全部停止合作,哪里去找这么大的厂和我们合作。”   我在电话内说:“你放心,顾家会帮我们。”   舅舅问:“哪个顾家。”   我说:“顾氏集团与沈氏联姻的顾家。”   我舅舅一听,瞬间乐开了花,他在电话内说:“行啊,精微,你本事还真不小,踢掉沈世林,就牵上一个顾家。”   他还想说什么,我在电话内再次叮嘱说:“必须趁早,就在这几天内,如果等到沈世林出手,我也保不了你,还有盛东以后会并购到顾家,但我们还是股东,分红与财务这块和顾家并不会有什么纠缠,只是冠名顾氏旗下而已。”   我舅舅听了,有些不大乐意了,他说:“你要我终止和泰和所有合作,我依了你,可如果将盛东冠名在顾氏旗下,盛东说出去就不是我的,成了顾家的,这是我的产业,我为什么要冠上顾氏的名?”   我在电话内说:“舅舅,如果没有顾家这个名头护住盛东,我告诉你,沈世林想要捏死盛东,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虽然以后说出去盛东不是你个人的厂子,可分红和利润和顾家并没有什么关联,而且以后冠上顾氏的名,你想和别人谈生意,就冲着顾这个姓氏,别人都要给你三分面子,你难道还想重蹈覆辙?”   我舅舅沉默了许久,大约也是被沈世林时不时逗弄一下盛东的手段给害怕了,他最终答应了我,愿意把盛东给并到顾氏旗下。   他那边同意后,我这边就好办多了,顾宗祠既然已经同意,现在所有一切只等着我和顾宗祠结婚,所有一切全部都好办了。   之后那几天顾宗祠都带我去顾家和他大哥大嫂建立一下感情,顾江河还好,虽然没有那天在餐桌上的热情,至少会和我说几句话,而文清华每次看到我来,不会表现出来什么,可对我态度特别冷淡。   很多次我都碰见回娘家的顾莹灯,她影视方面的工作已经全面停工,大约真的在家里准备当全职太太。   有一次,顾莹灯回顾家来和文清华学煲汤,说是沈世林最近特别忙,在公司内经常加班到夜晚十二点,她想学点煲汤的手艺,为他炖点汤,这样他下班回来便可以喝一点。   那天我正好和顾宗祠来顾家,顾宗祠为了让我和文清华双方都熟悉一下,便将我放在客厅内,他自己和顾江河入了书房,当时在客厅文清华对我说了很多讽刺我的话,还问我是不是沈世林身上没捞到什么,转而将主意打到他顾家身上来了。   对于她明显尖锐讽刺的话,我并没有计较,而是微笑又耐心和文清华解释我和沈世林之间的关系,当初是她误会了。   文清华冷笑了一声说:“不管是不是我误会,你和宗祠想要结婚,我不会同意。”   我笑着说:“您一定会同意的。”   文清华说:“你凭什么这样自信认为。”   我说:“为了您女儿的幸福着想,您会同意。”   文清华说:“你这是威胁我?”   我笑着说:“没有,顾太太,您一直担心我会破坏莹灯和沈世林之间的婚姻,现在我和宗祠交往结婚后,你这样的担忧自然没有了,何乐而不为呢?”   她说:“话是这样说,可我怎么知道你对我顾家打了什么主意。”   恰在此时,顾莹灯回来了,我们的话题停止这一时刻。   正在厨房内和沈太太学煲汤的顾莹灯,笑看向正切着百合的我,问:“精微,最近你和我妈妈相处得愉快吗?”   我看向正在试汤味道的文清华一眼,笑着说:“顾太太人很好,我们两人很合得来。”   文清华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可这冷笑声在厨房内特别明显,顾莹灯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她从后面抱住文清华,在她身上撒娇说:“妈妈,精微真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你和他相处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清楚了。”   文清华似乎并不像听顾莹灯谈论这个话题,只是用勺子挑了一点点盐放入正在熬制的汤内,问:“嫁过去习惯吗?”   提到这个事情上,顾莹灯有些脸红说:“世林对我很好,我很习惯。”   文清华用汤勺从里面盛了一小碗汤出来,递给顾莹灯试一下味道,说:“你啊,女儿家家的,一点矜持也不晓得,不过妈妈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快乐幸福。”   文清华带着宠溺的眼神看向顾莹灯,端着汤碗的顾莹灯朝她母亲笑了笑,文清华看了她许久,忽然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问到这话题上来,顾莹灯将手中的汤碗一放,红着脸娇嗔半带埋怨似的说了一句:“妈妈,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文清华说:“你和世林结婚了,那之后的生活中孩子就是婚姻里面的第一大问题,孩子是婚姻的纽带,如果想将婚姻钉得牢固,孩子是必不可少。”   顾莹灯说;“可是我和世林都还年轻。”她白皙的脸上爬满了红晕,说:“我们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文清华说:“听妈妈的没错,赶紧生了孩子,你的人生大事也算是完成了。”   顾莹灯端着碗,嘴巴一直含在碗口边缘,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许久,她说了一句:“嗯,好的,我知道了。”   汤煲好后,我们从厨房内出来了,因为下午还有大把时间,顾莹灯邀我去逛街,我没有拒绝,随着她一起从顾家出门了,我们两人来到一间首饰店,是专门买金镶玉的地方,她要了一只款式古典,上面雕了细小花纹的古典式手镯放在灯光下研究着,我坐在她身边也看了一下。   顾莹灯看向我说:“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我妈妈和我爸爸的结婚纪念日,她最爱的首饰是玉,既然你和我叔叔有发展,我妈这关你一定要过,所以,你必须提前准备好礼物。”   她将手中的玉镯递给了我,我接到手中看了几眼,顾莹灯问:“怎么样?”   我说:“很通透。”   顾莹灯从我手上拿过那玉镯说:“这个不行,玉的成色她并不会喜欢,虽然雕花可能合她意,可送东西自然要十全十美。”   她将那玉镯递给营业员,说了一句谢谢后,便带着我从这家店出来了,她说:“想要挑到好玉,在这种大众化的首饰店自然是找不着,必须去那种古董店,在那些地方挑选出来的东西,才是最上乘的。”   我们出来后,便有车开到我们面前,上车后,顾莹灯带着我去了一条老街,里面都是一些古董铺,这些地方我根本不曾来过,如果顾莹灯不带我来,我几乎都不知道有这样一条街存在。她带着我进了一家专门买古董玉石的店,有一位老者正靠在竹制躺椅上,闭眼休息。   顾莹灯敲了敲门,那老者睁开眼睛看向我们,说了一句:“今儿个不做生意。”   顾莹灯站在门口,甜甜的唤了一句:“福伯伯。”   那老者听到顾莹灯的声音后,立即睁开眼,看到是我们后,慢吞吞从躺椅上起来,笑着说:“丫头你来啦?”   顾莹灯说:“对啊,我上次拖您注意的一只玉镯您拿到了吗?”   那老者缓慢带上老花镜,从躺椅上起来说:“有,这几天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叫你来拿呢。”   他说完,缓缓入了柜台,从老式的雕花木柜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一只无比通透,发着月白色光芒的玉镯拿了出来,顾莹灯放在手上,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那老者说:“你妈妈肯定喜欢。”   顾莹灯说:“这镯子我找了好久,听说上次要拿去拍卖呢,还好福伯有通天本领,帮我拿了回来。”   那福伯笑眯眯说:“不帮你拿回来,你又会怪福伯办不好事。”   这只手镯便花了一百万,顾莹灯眼都没眨一下,让我十分汗颜,我们从这家老店子出来后,她将那桌子给了我,说:“适当的机会送给她。”   她说完这句话,我们便从这条老街走了出去,到达入口的口子时,我们正要上车,可不知何时我们身边包围了很多记者,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明星们都会神色匆匆上车,然后再将记者甩掉,可顾莹灯。   她非常优雅得体和记者们打招呼,平时如狼似虎的记者们,在优雅得体的顾莹灯面前,非常有秩序的围着我们,没有乱挤,而是问了她最近影视方面的问题。   顾莹灯都微笑肯定的回答着,然后又看到她身边的我问:“请问站在您身边的这位女士,是您好友?”   顾莹灯挽着我,亲切笑着说:“她是我的叔叔的女朋友,快是我婶婶了,你们可别弄错了哦。”   顾莹灯说完后,对还想发问的记者说了一声再见,便挽着我,由司机拉开车门坐了上车,那些记者还要问什么,被保镖们一一拦在了车窗外。   我们坐上车后,车子从人群里开了出来,开了不远后,我坐在顾莹灯身边说:“你刚才好像是故意像和所有人昭告我和顾宗祠的关系?”   顾莹灯说:“只要彻底成立你和我叔叔的关系,你以后如果和世林有一点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来,就不是婚后出轨那么简单,而是家族丑闻。”   我听了,半晌没有说话,果然顾莹灯比我们谁都狠,如果不出我所料,明天早上的报纸头条一定是顾宗祠即将要结婚的消息,而我是顾莹灯亲自承认的婶婶,这件事情就更加千真万确,如果我想后悔,我和沈世林以后将要面对的,不止是婚后出轨这么简单,而是伦理道德,确实会是一桩大丑闻。   顾莹灯是逼着我没有回头路可走,当然我也从来没想过我还会走回头路。   我们两人坐车回到了顾家,顾宗祠从顾江河书房内出来,正好看见我和顾莹灯,他看向我问:“去哪里逛了。”   顾莹灯笑着说:“我和精微去了商场,随便逛了逛。”   顾宗祠对我说:“我们在家里吃了晚饭再离开。”   我说:“没有关系。”   我们从外面到达顾家不久,便开饭了,顾莹灯吃完饭后,沈世林便来接她回家,外面正好下起倾盆大雨,我们坐在沙发上吃着饭后水果,保姆去门口开门,沈世林从门外走进来,他肩膀上落了几滴雨水,走在门后时,仆人帮他拂掉。   他走进来后,对着坐在沙发上正喝茶的顾江河还有文清华,非常有礼貌唤了一句:“岳父岳母。”   顾江河笑着说:“世林,你来了?”   他笑着说:“对,我来接莹灯回家。”   文清华略带责备看向沈世林说:“真是的,明明家里有司机,你还大老远跑来接她做什么?把这丫头惯得越发没个样了。”   顾莹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心挽住沈世林说:“你们都偏袒世林,明明我才是你们的女儿耶。”   沈世林温柔的笑了笑,牵住顾莹灯的手,对顾江河和文清华说:“岳父岳母,那我带莹灯先走了。”   文清华起身说:“那我送你们。”布圣状划。   他们三人转身离开时,我身体僵硬坐在沙发上许久,沈世林走了几步后,像是响起什么,忽然转过身将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双手一紧,他又将视线缓慢掠到顾宗祠身上,笑着说:“宗祠,环保城的项目,有些东西我们需要落实,有空的话,两家开个会。”   顾宗祠说:“行,倒时候我们在会议上彻底落实一下之后的计划。”   沈世林:“嗯。”了一声,然后牵着顾莹灯随着文清华出了大门口。   我坐在沙发上许久,看到窗外沈世林撑着伞将顾莹灯拥在怀中,一起上了车,没多久,车子发动后,便从顾家离开,文清华走了进来。   对顾江河说:“世林对我们家莹灯真是好到没话说。”   顾江河心情很好的笑着说:“只有两个年轻人处的好,我们也才好。”   他们说完后,顾宗祠挨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们也该走了。”   我回过神来,放松下拳头,对顾宗祠微笑说:“嗯,走吧。”   我起身和顾江河还有文清华道别,顾江河倒是和我说了一句路上小心点,而文清华装作没有听见,将脸别向一旁。   我和顾宗祠在回去的路上,他在车上和说我:“你这样的素质不行。”   我侧脸看向他,顾宗祠笑着说:“刚才你那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怎么了。”   我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放松下来,我有些疲惫说:“给我一些时间,对于这样的场景,以后我一定会平淡无波的。”   顾宗祠说:“我没有要求你必须要做到百分之百无波澜,可有些时候,既然你已经决定斩断,就必须强迫自己无视,他们是夫妻,你要时刻明白,以后你嫁给我,会在顾家时刻看到他们。”   我说:“明白。”想到这里,我立马侧过脸看向他问:“最近沈世林有没有什么动作?”   他说:“没有什么动作。”   我说:“这根本不像是他的作风。”   顾宗祠看向窗外说:“是,这很不像他的作风。”   我说:“你也感觉到了吗?”   顾宗祠说:“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顾宗祠将我送回别墅后,便由着司机送着离开,我站在门口望着他车消失后,转身进了别墅,坐在沙发上发呆了几秒,然后疲惫的回了楼上。   第二天一早,我正从楼上下来,顾宗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正坐在客厅内吃早餐,手中正翻着报纸,我下楼坐在他对面,他从报纸上移开视线,递给了我说:“莹灯比我想象中的动作还要快。”   我接过他递来的报纸,放在手中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我和顾宗祠的婚讯,而且报纸上还印有我照片,我看了好一会,随即放下说:“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我们两人结婚。”   顾宗祠意味深长笑着说:“当然,可我此时更期待沈世林看到这报道后的表情。”   我说:“他不会难过,顶多是愤怒,因为我背叛了他。”   顾宗祠喝了一口咖啡说:“背叛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没说话,顾宗祠缓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说:“后天有酒会需要你陪我出席。”   我说:“好。”   顾宗祠在我这里吃完早餐后,便去了顾氏上班,一直到下午,我手机被人打爆了,第一个给我电话的是乔娜,我接听后,她第一句话便问我:“今天早上我看了报道,是真的吗?”   我很平静告诉她:“是真的。”   乔娜在电话内说:“纪精微,你到底知道自己在干嘛吗?你嫁给顾宗祠后,就代表以后你和沈世林是敌人。”   我说:“你为什么这样说?”   乔娜说:“你以为沈家和顾家联姻就不是对手了吗?到时候以后的情况更加复杂,你现在背叛了他,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乔娜说:“放心。我自有分寸。”   乔娜说:“不,你根本没有分寸,你现在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精微,我告诉你,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在电话内说:“乔娜,这是我的决定,你无权干涉,我自己有我自己的打算。”   乔娜在电话内听我这样强硬的声音,她大约是感觉到受伤,在电话内沉默了半晌,我开口说:“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乔娜,我非常明白此刻的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请你别为我担心。”   良久,乔娜说:“我只是提醒你,现在的情况,当然我确实无权干涉你的事情,可精微,不管我的话你是否相信,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如果嫁给了顾宗祠后,生活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简单,你会被扯入这场漩涡中,并且很有可能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我说:“这些后果我都想到过。”   乔娜说:“既然你都想到过,我希望你今后的生活能够从这场漩涡中稳住。”   我说:“会的,一定会的。”   我和乔娜挂断电话后,紧接着我妈和我舅舅的电话全部都打了过来,我相信他们都看了报道,我没有空接听他们电话,按掉手机后,便坐在沙发上沉思着。   后天的晚宴顾宗祠来了,还带来两位专业的造型师,我坐在房间内任由他们为我画着精致的妆容,化了大约两个小时,我换上礼服看向镜子内的自己,有一瞬间恍惚,镜子内有着精致五官的女人,有一瞬间我不认识,如果不是没见有一颗细小的美人痣,我几乎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我从楼上下来后,顾宗祠正坐在楼下等,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我,我站定在他面前,笑着问:“怎么样。”   顾宗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我伸出手,我将手放于他手心,他非常绅士吻了一下我手背,笑着说:“今天的你,很漂亮。”   他吻完我手背后,便松开了我,我挽着他从别墅内走出去,到门口时,顾宗祠才和我说:“晚宴上你会碰见沈氏夫妇。”   我说:“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好会遇到到他们了。”   顾宗祠说:“当然,你没有机会看见他们在我们面前恩爱,因为今天夜晚的焦点在我们身上。”   我说:“看来我必须让自己优雅得体了,不能丢你脸。”   顾宗祠笑了一声,然后将车门拉开,我弯身进入,他紧接着坐了进来,我们坐上车后,车子便往晚宴的地点开过去,到达后,果然是一场大型晚宴,因为入口处围了很多保安和记者,我和顾宗祠一下车,便有很多人将我们围住。   顾宗祠非常绅士,护着我,在保镖的开路下进入晚宴的入口处,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刺眼的灯光下成为主角,以前的我,永远护着的人是主角们,就算在灯光下经过,也永远是被人群挤来挤去。   我和顾宗祠有条不紊到达了宴会现场,果然到处都是酒塔,和衣香丽影的人们,我们一出现,便被人来参加酒会的来宾们围住,问的都是我和顾宗祠的婚事。 ☆、160.合适   我站在顾宗祠身边始终带着微笑,顾宗祠和一些商人客套了十几分钟,忽然有人在人群外唤了一句:“叔叔。”   我和顾宗祠回头看去,便看见顾莹灯挽着沈世林站在人群外。两人手中均端了一杯酒。   顾莹灯有些惊讶看向我说:“精微,你今天好漂亮。”   我挽着顾宗祠,看向顾莹灯说:“夸奖了,你也很漂亮。”   我目光直视沈世林,笑容恰到好处说:“沈总。您好。”   沈世林目光在我身上循环一圈,他看向顾宗祠说:“看来你把她照顾得挺不错。”   顾宗祠的手抚摸在我腰身上,说:“我还觉得把她照顾得不够好。”   沈世林问:“听说你们要结婚?”   他这句话是问向我,我很镇定回答说:“有这样的打算,有些事情水到渠成,自然就要成家了。”   沈世林语中带笑说:“那就预祝一切顺利。”   顾莹灯在一旁说:“精微和我叔叔挺配的,世林,你没发现两人站在一起让人移不开视线吗。”   沈世林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酒看向我和顾宗祠,说:“嗯,是挺配。”   我们以闲聊了几句后,顾宗祠说:“我们去那边看看。”他转而对沈世林说:“世林。那我就不多陪了。”   他笑了笑,说了一声:“好。”   我和顾宗祠转身离开后,便和大堂左侧的几位中年男人交谈着,大约都是非常熟悉对方之人,顾宗祠和对方寒暄了许久,在无聊之际,我侧脸看向身后的沈世林和顾莹灯,他们也正和宴会上的来宾交谈着,沈世林和别人说话,顾莹灯便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说不出的柔情似水,琴瑟和鸣。   我笑了一声,见顾宗祠一时半会还脱不开身,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无聊。我对顾宗祠说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顾宗祠说:“我在这等你。”   我说:“好。”然后便看向和顾宗祠交谈的中年男人说:“祁总,我先失陪了。”布有欢划。   那中年笑着说:“好好好,纪小姐慢走。”   我从顾宗祠身边离开后,在宴会厅内找着洗手间,经由这里的侍者引领者我走到二楼,看到洗手间后,我看向镜子内的自己。正细细补妆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声。他笑着说:“这样精心装扮就不怕我吃醋吗。”   我听到声音后,侧过身去看,沈世林端着酒杯站在洗手间门口,我第一时间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进来,放下心来靠在洗手台上,眼神轻浮看向他说:“女为悦己者容,沈先生认为我精心装扮是为了谁。”   沈世林看了一眼酒杯内的香槟色液体,没有看向我,而是含笑说:“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我说:“陈哥没有告诉你吗?”   他说:“他说了,可我还是希望你再和我说一遍。”   我转过身伸出手,指甲在唇上抹匀称唇膏,对镜子内的沈世林说:“我会和顾宗祠结婚。”   他说:“这是你的选择。”   我说:“对。”   我低头将洗手台上的化妆品一一装进口袋时,忽然手臂被人一扯,我还没明白过来,他便将我按在洗手台上,我还没来急惊呼,有一双冰冷的手带着冰冷水珠在我脸上狠狠擦着,我感觉到脸上皮肤被他擦破后,挣扎了一会,沈世林将我头拉了起来,强迫我看向镜子内的自己,他身体挨在我后背离我很近,挨在我脸庞边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今天的妆容和你很不配?”   我看向镜子内那张脸,上一瞬还精致无比,下一瞬便红一块,黑一块,像个调色盘,看不清楚五官。   妆容花了。   我脑袋往后仰着,喘着气冷笑看向镜子内的他说:“我是丑是美和沈总还有关吗?”   他说:“你说有没有关?需要现在我和你证实一下吗?”   他说着,右手仍旧抓住我头发,手缓缓来到我后面有一小块光裸的背脊,他目光微凉说:“顾宗祠难道还需要你出来出卖色相,引诱男人?”   他手指顺着我衣服的布料,缓缓滑进我腰身,在他手即将要滑进我臀部时,连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不顾头上的疼痛反手便要给他一巴掌,沈世林非常快速从我后背的衣料内抽出手,一把钳住我手腕问:“怎么?当了顾宗祠的女人,别的男人连碰一下都不肯了?”   我红着眼睛,语气内含着警告说:“你最好是放开我。”   他薄唇勾出一起凉薄的弧度问:“如果我不呢?”   我伸出另一只手便要给他一巴掌,他顺势将我往洗手台上一压,男人高大的身体便压在我后背上,我胸口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   我喘不过气来,他将我手扣在后背上,挨在我耳边冷笑说:“你们女人怎么永远都改不了爱打耳光的习惯。”   他说完后,理了理我凌乱的头发,他埋在我颈脖处,唇挨在我耳垂上,声音离我是如此之近,他低沉的笑了,笑声在耳边让人寒颤不以,他说:“几天没见你不知道我多想你,想着你住在顾宗祠那里,想着你也会像曾经服侍我一样在顾宗祠身下娇媚缠绵,想也顾宗祠也会像我一样这样抱着你。”他声音顿了顿,之后一句特别轻说:“想着你背叛了我,我却仍旧舍不得伤你半分,这样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他吻了吻我耳垂说:“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嘲讽的说:“沈总新婚内,听说还过一段时间就要度蜜月了,和我说这些话,合适吗?”   他暧昧的说:“你觉得合适吗?”   我说:“我觉得沈总这样压着婶婶似乎不是很合适。”   我这句话刚落音,后面传来一身惊呼声,我和沈世林同时回头去看,有一个女人提着包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向我和沈世林。沈世林伸出手忽然将我转了过来,将我脑袋按在胸口,看向门口那女人淡定说:“小姐需要用洗手间?”   那女人惊愕的完全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说:“我、我、我、好像走错地方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朝外跑了出去。 ☆、161.死寂   那女人离开后,我将按住我脑袋的沈世林用力推开,他后退了几步,身体稳住后。没有再朝我靠近,而是站在那儿笑了出来。   我自顾自低头将脸上的残妆彻底卸掉后,将凌乱的发丝彻底披下来,一切全部完毕后,我转过身看向站在我身后的沈世林说:“沈总。不多陪了。”   我提着包从他面前经过,脸上虽然平静一片,可握住包的手指却发白发青,等我到达门外后,变松了一口气,拔腿就朝楼下狂奔,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刚狂奔到楼梯口,忽然有人从楼下上来,我脚步还没来得及刹车,身体往前一倾,楼下的人一把抱住了我。   他有些意外看向我说:“找你好久。所以来楼上看看,怎么这么慌张?”   我身体稳住后,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看向顾宗祠说:“哦,没事,没事。”   顾宗祠看向我脸,眉头有点皱,他像是看出什么,问:“他去找你了?”   我说:“对。”   我这句话刚落音,身后传来一句:“宗祠。”我和顾宗祠一齐往后看过去,沈世林脸上带笑朝我们踱步走来,他停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对顾宗祠说:“让你久等了。”   顾宗祠松开了我,看向沈世林说:“没关系。只不过还是希望世林注意彼此之间的身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传出来,就不是世林一个人的问题了。”   沈世林朝我们再次走进了几步,站定在顾宗祠面前,嘴角的笑容收了,他说:“身份?宗祠似乎忘记之前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了。”   他手指轻佻的挑起我下颌,说:“暂时让你胡闹一段时间。”   他说完这句话。眉目含着冷笑看向顾宗祠,没在说什么。因为顾莹灯正好从楼下上来,她看到我们后,站在楼梯口喘着气说:“世林,你去哪儿了。”   沈世林挽住顾莹灯,轻笑说:“刚才有些事情缠住了,走吧。”   顾莹灯看向我和顾宗祠,没再说什么,随着沈世林下了楼,我和顾宗祠站在那里许久,他冷笑了一声,随即说了一句:“走吧。”便带着我从楼上离开。   晚宴结束后,沈世林和顾莹灯最先离开,我和顾宗祠是在他们离开后,才离开,回去的路上,顾宗祠看向我清汤挂面的脸,我没有解释,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顾宗祠将我送到别墅后,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我回到卧室后,坐在镜子前看向有些发红的肌肤,许久,才抹了护肤品上床睡觉。   顾江河和文清华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我和顾宗祠去了,到达那里时,顾莹灯还没来,我和提着上次顾莹灯给我的玉镯和顾宗祠入了顾家,顾宗祠看到我手上的礼物时,说:“看来,你准备的还挺齐全。”   我说:“并不是我准备的,是顾莹灯。”   顾宗祠听了,笑着说:“她倒是比我们都齐全。”   我们两人刚进入大厅,仆人脸色怪异从大厅内出来,看见我后顾宗祠后,快速唤了一句:“顾先生,纪小姐。”她唤完这一句后,便要往前走。   顾宗祠似乎感觉到异样,唤住了那神色匆匆的仆人,他刚开想要问什么,里面传来一声破碎声,隐约有激烈的争吵,我和顾宗祠相互看了一眼,那仆人忽然吓得哭了出来,他对顾宗祠说:“顾先生,顾董事长正和顾夫人在书房打架呢。”   我和顾宗祠两人快速走进去,径直走向书房,刚将门给打开,便看到文清华手中拿了一把水果刀大喊了一句:“顾江河!今天我们两人只能活一个!”   她说完这句话,便冲了上去,顾江河一把握住她拿水果刀的手,抬脚便踹在文清华的小腹上,文清华一下摔倒在地,手中的水果刀从她手间掉落在地上,她趴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觉得无法接受顾江河会毫不留情踹她,她没动。   顾江河恼羞成怒说:“你在发什么疯?好好的日子我!被你弄成这样!”   趴在地下的文清华过了许久,忽然从地下抬起脸看向顾江河说:“你说我在发疯?顾江河,我二十岁那年嫁给你,当初你顾家只不过是个空架子,如果不是我求我爸爸帮你,你以为你顾家到现在还能荣华至今吗?你问我为什么要将好好的日子弄成这样,这正是我想问你的,昨天你车内的那女人是谁?”   顾江河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受不了夫妻两撕开所有,如此残酷的面对着,他要从书房离开,在经过文清华身边时,趴在地下的文清华死死抱住他腿,说:“这么多年你在外面风流快活我都不管,可那女人比莹灯还小,你让她面子往哪里放?你让别人怎么看我?顾江河你不要太过分了!”   顾江河从文清华手中抽了许久的腿,都没能挣脱出来,忽然不耐烦想要朝她再次踢一脚,我在门口开口说:“顾董,顾夫人已经受伤了,您还要继续踢下去吗?”   顾江河惊愕的看向门口的我们,他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与难堪,又看向顾宗祠,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顾宗祠刚想开口,死抱住顾江河腿不肯松手的文清华忽然回过头看向顾宗祠说:“宗祠!你大哥不是东西!他不仅在外面玩女人!现在竟然还包养比莹灯还小的女人,他这样的人平日里仪表堂堂,其实背地里就是一个虚伪的小人。”   顾江河被文清华死咬住不放,彻底激怒了,抬脚又踹了她一下,文清华闷哼了一声,顾宗祠在一旁说:“大哥,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人好好说,何必打人。”   顾江河说:“现在是我不肯好好说吗?是她胡搅蛮缠!”   我走上去将仍旧死抱住顾江河腿不肯松手的文清华想要扶起来,她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躺在地下死也不肯,我对文清华说:“顾夫人,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冷静了才能解决好问题。”   文清华看向我,没有说话,我从包内掏出纸巾,擦拭掉她脸上的肆意流的眼泪,柔声对她说:“相信我,您一直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文清华说:“不是我不愿意坐下来好好谈,你问他是否愿意好好谈。”   我看向顾江河说:“顾董,今天是您和顾夫人三十周年纪念日,双方把误会都解开好吗?毕竟顾太太不容易,为您操持这个家,还为您生下了女儿,不求您在其他日子对她多么好,多么尊重,可是今天这样的日子,您就妥协一下。”   顾江河看向我,脸色有些难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踢人理亏,他说:“只要她别吵吵闹闹,哭哭啼啼,一切都好说。”   我代替文清华回答说:“会的,一定会的。”   顾江河才答应坐下来好好聊聊,我将文清华从地下扶了起来,双方都出了书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顾江河脸色不是很好,我坐在文清华身边,她冷静下来后,一直捂着唇哀戚的哭着,在大厅内听了特别让人烦。   顾江河说:“如果要坐下来谈,你别老哭行吗?”   文清华停止了哭泣,她红肿着眼睛看向顾江河说:“好,我不哭,那女人是谁。”   顾江河说:“什么女人?我跟你说过,那只是一个合作商的秘书。”   文清华冷笑说:“合作商的秘书?合作商的秘书需要坐在车内搂搂抱抱吗?顾江河,你越老越拿我当糊涂,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   顾江河不耐烦说:“如果你硬要这样认为,那我的解释和否认对于你来说还有意义吗?”   两人谈论几句后,又有开战的趋势,我和顾宗祠坐在一旁面对他们夫妻两人的事情,确实不好插手,只能劝双方都冷静下来。   正当气氛僵硬时,门外大老远就传来顾莹灯的声音,她还没进门口,就听见她高兴的喊着:“爸爸,妈妈。”   她这句话在客厅内回旋着,顾江河满脸警告看向文清华说:“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情说给莹灯,清华,就别怪我没顾忌这么多年,我们的夫妻情分。”布住役血。   他警告完文清华后,顾莹灯便和沈世林从大厅外走了进来,客厅内谁都没有说话,顾莹灯似乎还没发现气氛尴尬,她开心的唤了一句妈妈后,便快速跑过来包住文清华,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时,她发现了不对劲。   看向隐约哭泣过的文清华,她又看向顾江河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顾江河笑着说:“没事,就一些小事情吵,你妈妈正无理取闹呢。”   顾莹灯明显不信,还要说什么时,沈世林牵住顾莹灯的手,笑了一声说:“莹灯,你不是说要亲自下厨吗?保姆都在厨房等好久了。”   顾莹灯在文清华和顾江河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她还想说什么,沈世林看向她,顾莹灯接触到他视线后,妥协似的说了一句:“好吧。”   然后起身有些不放心看了几眼,才随着仆人入了厨房。   沈世林坐在沙发上,大厅内气氛再次陷入死寂。 ☆、162.调查   正当谁都没说话时,沈世林低笑一声,看向我顾夫人说:“虽然并不知道岳母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生岳父的气,昨天我们是在一起。”   沈世林这话一出。顾夫人将视线移向他,连我和顾宗祠都看了过去,沈世林平静说:“昨天我和岳父见了园林设计总公司的张总,他确实带来秘书,当时车不够。岳父和我坐一起,让张总上了岳父的车,中途因为张总有事情便下车了,岳母肯定车内的人是岳父吗?”   顾江河听沈世林这样说,立马开口说:“对,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世林作证。”   顾夫人眼神内带有怀疑色彩看向沈世林,他仍旧镇定说:“当然,您可以对于我们的话保持怀疑,张总的夫人和您也经常聚在一起玩牌,不如您亲自去问张总,我相信他会对这件事情给您一个解释和交代。”   沈世林说完。便看向不知何时进来的付博,付博收到他的视线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顾夫人坐在那里没动,目光放在付博手中的手机上,直到电话通了后,我感觉顾江河看了沈世林一眼,沈世林没有看他,而是脸色平静的落在茶几上正冒着热气的咖啡杯上。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电话通了,付博将手机递到顾太太手中,文清华看了沈世林一眼,沈世林眼神示意她接通。顾太太犹豫了一会儿,又看向顾江河,顾江河冷哼了一声,说:“刚才不是让我交出那个女人吗?现在怎么不肯接听电话了?”   顾太太听了他的话,她接过付博递来的手机,便起身从客厅内出去,她站在门口背对着我们。大约五六米远,只听见她客套的说了几句什么话。电话挂断后,她站在那许久,转过身看向我们时,脸上的神色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朝着我们走来,停在顾江河面前,脸上带着愧疚说:“江河,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你了,张总已经和我全部说清楚了。”   顾江河听到文清华这样说,立即冷哼一声,将脸别向一旁,许久,他说:“清华,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了,对于当年你和你父亲对于我的帮助,我一直感激在心,作为夫妻,我希望我们双方都不要存在猜忌,我都五十岁了,哪里还有那野心去包养女人?”   顾江河这样说,文清华脸上更加挂不住了,她走过去握住顾江河的手,哽咽说:“江河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你在外面事业越做越大,我每天待在家里难免乱想,所以,你千万别怪我。”   文清华已经这样拉下面子了,他也不好再有理由生气下去,握住她手问:“背还疼吗?”   文清华摇摇头说:“不疼了。”   顾江河说:“刚才太激动了,对不起。”   两夫妻冰释前嫌后,我们也松了一口气,文清华看向沈世林说:“世林,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和你岳父闹到什么时候呢。”   沈世林温和笑着说:“没事,只是举手之劳,我也不希望莹灯不开心。”   顾江河满是赞赏看向沈世林说:“我们莹灯能够嫁给你,真是三生有幸。”   这句话刚落音,顾莹灯端着一大盘切好的水果过来,笑着说:“什么三生有幸?”布住见才。   顾江河雨过天晴大笑说:“当然是三生有幸,有你这样的好女儿。”   顾莹灯看向轻松下来的气氛,又看到文清华脸上重新拾起的笑脸,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遇见你们才是我这一生的幸运。”   僵硬的气氛瞬间被化解,所有人都开怀笑了出来,唯一没笑的只有顾宗祠,他正若有所思看向沈世林,而沈世林正和顾江河说着话。   下午我们吃完饭后,因为顾宗祠公司内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们需要提前离开,沈世林和顾莹灯留在顾家吃晚饭,我随着顾宗祠离开时,喊住了正好从身边经过的仆人,将手中的礼物托付给仆人说:“帮我将这件东西送达给顾夫人。”   仆人错愕的看向我,顾宗祠在一旁说:“这是纪小姐送给大嫂的礼物,你拿过去就好。”   仆人听顾宗祠这样说,立即接过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往大厅内走去。   我和顾宗祠上车后,他表情非常凝重,我坐在他身边问:“怎么了?这样的表情。”   顾宗祠看向我说:“你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我回忆了刚才的情景,说:“很明显,顾夫人确实没有看清楚车内的人,只是看见了顾董的车,是否婚内出轨,我们都无法去证实。”   顾宗祠说:“如果真是婚内出轨这样简单那就好了。”   我看向顾宗祠,他没在说话,而是目光投向窗外。   第二天顾家的保姆打来电话给我,说是文清华找我,当时我正在吃早餐,端玻璃杯的手一顿,许久,我嘴角弯起一丝笑意,对电话内说:“好,我等会就到。”   便将电话给挂断。   我吃完饭后,一个人去了顾家,当时文清华正和一些富太太在打牌,我到达后,那些富太太笑着说:“清华,你弟媳来了。”   文清华并没有回答她们的调侃,只是认真的打着牌,我坐文清华身边一直静静看着她打牌,她们打到中午后,所有人都离开,文清华数完钱后,大约是赢了,脸上神色还可以,她看到我后,笑容收了收,对我说:“你去沙发上坐一会。”   我听了她的话,转身回了沙发上坐下,文清华进了一间房,出来后,手中提了一个东西,是昨天我送给她的玉镯,她放在我面前说:“你不用讨好我,这样的东西我都不缺。”   仆人端了两杯茶上来,放在我和文清华的面前,我笑着说:“顾太太,我并没有讨好你,而是身为宗祠的女朋友,我觉得我有义务为他的家人准备礼物,这是我的职责。”   文清华冷笑一声说:“你为什么这么想嫁入我们顾家。”   我说:“如果我说爱他,您肯定不相信,可我可以很诚实告诉您,我嫁给宗祠对顾家并没有什么所图,而是宗祠能给我一个家,顾夫人,您应该也知道从小单亲家庭,母亲又改嫁的孩子,对于家的渴望很大,既然父母不能给我,那我只能自己满足自己。”我笑了一声说:“当然嫁给顾家也并不是没所图,身为宗祠的妻子,我很骄傲。”   文清华说:“目的就这样简单?”   我说:“顾家的人都不傻,宗祠更加,顾太太觉得我一个女人在你们顾家能够图什么?”   文清华长久的注视我,过了半晌,她说:“宗祠只不过是江河的弟弟,我也无权干扰他的婚事,如果你们想要结婚,当然更有权力来同意这件事情的,是他大哥,所以,你们的事情我不会管,我只是在你和宗祠更加进一步时,给你警告,千万别以为顾家人这么好当,特别是你这样背景的人,作为妻子,虽然家室不如别人,确实不能怪你,可如果自身不努力,一直拖累宗祠,天天吃白饭,那你就把一切想象得都太过美好。”   我浅笑说:“当然,如果我和宗祠能够更进一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好他的妻子。”   她端起面前那杯茶,递到我面前说:“自然我也要谢谢你昨天的帮助,毕竟敢在那时候出来相劝的人很少,何况还是个外人。”   我接过她手中那杯茶,说:“身为女人,应当相互帮助。”   我回去后,莫名松了一口气,从我来到顾家这么久,印象中最不可能同意我们婚事的应该只是文清华,我以为还要和她纠缠许久,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   我以为这样的事情差不多水到渠成了,毕竟现在作为顾宗祠的女朋友,沈世林目前果然没有什么动静,而目前盛东也和泰和中断了合同,只等着我和顾宗祠结婚,把盛东并到顾氏旗下即可。可当顾宗祠和他大哥提出我们要结婚的消息时,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顾江河反对的最为激烈。   他不知道从哪里查来我的资料,放在顾宗祠面前,指着纸张上我的家庭背景与在万有任职以来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语气强硬说:“你看看这女人所有的资料,哪一处说明你值得娶她?我告诉你,这样劣迹斑斑的女人,我们顾家是决计不会允许。”   当时我就坐在顾宗祠身边,看向他扔在我们面前属于我的资料,上面甚至描述了我是如何将江铃弄下位,又如何泄露了万有的机密。   顾宗祠说:“机密是否是她泄露的,难道我会比您不清楚吗?而且这些资料只是片面化,我觉得您这样的做法不是很对。”   顾江河说:“对,机密的事情确实不是她泄露给你的,可这样的女人在万有时就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能够保证她能够对你忠贞不移?难怪世林对这女人的印象极度不好,如果不是我去找他询问,我还真被你骗了。” ☆、163.沈世林   顾宗祠问:“沈世林告诉你的?”   顾江河说:“这女人在他手下当过差,自然问他最清楚。”   顾宗祠冷笑了一声说:“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详细他了?”   顾江河看向顾宗祠忽然一愣,他说:“这些资料难道还有假吗?”   顾宗祠还想说什么。我握住他手臂说:“宗祠,别说了,我知道无论别人怎样抹黑我,你却仍旧相信我,这就足够了。别和你大哥起争执了,为了我不值。”   我说完这句话,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顾江河说:“顾总,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也从没没有妄想过,对不起,为您添麻烦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提着手中的包从大厅走了出去,顾宗祠在身后唤了我一句,我没有应答,我听见顾宗祠在后面和他大哥说了一句:“大哥。我们虽然不是一个母亲,可至少是同一个父亲,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父亲我的兄长,我以为你是最明白,也最支持我的,可我没想到你宁愿听信他的话,而将弟弟的终生大事一口否决,您别忘了,您女婿再好,可他终究姓沈不信顾。”   顾宗祠非常强硬说出这些话,顾江河声音越发大了,他说:“我知道他不姓顾,可你觉得娶一个反而是累赘帮不了你半点的女人,划算吗?”   顾宗祠说:“我并不需要女人来帮助我的事业。并且她是我妻子,仅仅是我妻子就足够了。”   我坐在车内后,顾宗祠也随着出来了,他进如车内后,脸色并不是很好,我在他身旁说:“你大哥为什么这么听沈世林的话?虽然沈世林是他女婿,可这样太不正常了。”   顾宗祠说:“这件事情很不对劲。以前我大哥对沈家很防备的。”   我说:“会不会是因为上次所说的那个女人?”   顾宗祠沉思了一会儿,他说:“不清楚。应该多少有点关系。”   我说:“看来一时半会我们结不了婚。”   顾宗祠冷笑了一声说:“这不像是沈世林会使出的手段。”   我疑惑看向他,顾宗祠解释说:“他以为他这点手段拦得住我们吗?我大哥并不能为我婚姻做主。”   我和顾宗祠双方沉默了一段时间,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顾宗祠冷笑一声,问:“户口本带了吗?”   我说:“不会吧?来电视里那招,先斩后奏?”:   顾宗祠笑着问:“有时候电视里面的招数,用在现实生活中也不无道理,如果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让你和顾家人的感情越闹越僵,到时候也不会有半分结果。”   我说:“让我考虑一夜,明天我给你答案。”   他说:“好,明天是个好日子。”   我和顾宗祠分手后,便回了别墅,一个人在阳台上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我回到卧室,将电视打开,看到夜晚十二点,回了卧室睡觉,这一夜基本上是没能入眠,第二天早上,顾宗祠果然准时来到我别墅外。   我早已经穿戴好,从房间内走出来,顾宗祠坐在楼下和我说了一句早,我到达楼下后,坐在他对面,我们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他并没有开口问我的决定,而是问:“昨天睡好了吗?”   我说:“昨天我思考了一夜。”   顾宗祠挑眉看向我。   我说:“其实昨天你有一句话让我非常感动,从我们两人相处这么久以来,不管你对我怎样,又是对我什么样的目的,我相信我们两人就算到了谈婚论嫁这地步,也是相互防备着。”   顾宗祠看着我,并不插话,而是等我将话说完。   我说:“当然女人是比较感性的动物,我也没有任何区别,明知道那句话你说出来是假,可我还是对你有所改观。”   他问:“什么话。”   我照着他的原话搬了出来,说:“我并不需要女人来帮助我的事业,并且她是我妻子,仅仅是我妻子就足够了,这句话让我非常感动又震撼。”   顾宗祠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我笑着问:“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我说:“不,顾宗祠,这句话沈世林至少不敢说出来,他是否多有爱顾莹灯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他确确实实是为了利益才会和顾家开始这段充满复杂的婚姻,他可以把自己的婚姻当成利益去出卖,所以,他这种人才最为可怕,因为他连自己一辈子的婚姻都可以出卖,就说明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弱点,而你,虽然和他也差不多,可你至少比他有所保留,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你,我相信无论你如何看重利益,其实你对自己的人生还是有所保留。”   顾宗祠说:“你似乎因为这句话,将我自动带入到好男人这一块了。”布住史血。   我笑着说:“也许吧,可我总觉得你和沈世林不同,也许你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可如果你有爱的人,一定不会和我结婚吧?”   他说:“至少,我不会任由她嫁给别人。”   我苦笑了一声说:“和沈世林纠缠了这么久,我确确实实爱他,可仅仅是爱他,我一直希望沈世林可以像偶像剧内的男主人公一般,为了我放弃所有利益,放弃联姻,能够承诺我一个家,至少不要我躲躲藏藏跟着他,可昨天我想了一夜,反过来想,在我要求沈世林做这些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因为爱他,委身自己在他身边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呢?如果我爱他,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呢?”   我说:“我不肯,他自然不肯,我们两人都非常清醒,所以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仅仅是喜欢而已,我们是同类人,我不能为他牺牲什么,他自然也不能为我牺牲什么,所以,我们之间才会变成这样,同样,我也没什么理由去怨恨他,因为连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凭什么要求他为我做到?”   顾宗祠说:“所以呢。”   我说:“所以我从来不后悔和你签下那些协议,既然我们之间看不到未来,再纠缠下去,没有多大意思,不如将对方彻底忘却,十年后,或许我人老珠黄了,可好过我们两人死命缠着要好,十年后的自己,说不定已经忘记了他,他可以和顾莹灯好好生活,而我和你离婚后,就算孤独终老,可我觉得总比和他互相折磨快乐。”   顾宗祠说:“你答案是。”   我说:“我们结婚吧。”   我这句话一出,反而是顾宗祠愣住了,他看着我许久,开口说:“当然你要知道,我们两人的婚姻也纯粹不到哪里去,你真确定要和我结婚?”   我说:“百分之百确定。”   顾宗祠说:“以后我可能会利用你。”   我说:“你在利用我的同时,我也在利用你,这有什么分别吗?”   顾宗祠说:“希望你能够忘记他。”   我说:“谢谢,我会的。”   下午时,我和顾宗祠带上各自的户口本去了民政局,说实话,我有点紧张,明明知道自己要嫁给谁,别人并没有多大的选择权,可还是有点像背着父母干坏事的小孩,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婚姻竟然是如此开始。   很多年前,还在读大学的自己,无数想象过以后的丈夫会是什么模样,可怎么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嫁给顾宗祠这样的人物,说实在话,这段婚姻虽然没有感情,可嫁给顾宗祠这样身份的男人,其实我也没有亏多少,应该说,我赚了。   我和顾宗祠民政局按照程序办理结婚手续,当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在我们两人的结婚证上落下两枚章后,我们双方都没笑,或者说面部有点凝重,连给我们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都怀疑我们是否是情侣,脸色这么凝重一看就不像办结婚,反而像办离婚。   当所有手续全部齐全后,民政局的职员笑容满面告诉我们,我们两人正式成为了夫妻,宣誓一下就可以了离开。   当然,我和顾宗祠并没有时间办这样无聊的事情,办完结婚证后,他走程序般带我去了珠宝店挑选戒指,我们两人坐在珠宝店内,随便看了一眼款式,他让我挑选。   我没有推脱,随便挑选了一对婚戒后,各自带上,出了珠宝店,顾宗祠说:“总感觉我们这样的做法,很像年轻人们才会做的事情。”   我笑着说:“确实有点。”   顾宗祠朝我伸出手,说:“顾太太,以后请多多指教。”   我说:“顾先生,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我们两人看了双方一眼,顾宗祠本来公司还有事,他推了,大约是想,再怎么没感情,可对于这十年的婚姻来说,他确实需要在第一天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他说:“今晚我们一起吃饭。”   我说:“行。”   到达夜晚后,在别墅内,保姆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开了酒,我和顾宗祠并不是特别高兴,我在他面前喝了特别多的酒,喝到最后,我扑在桌上嚎啕大哭。   顾宗祠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我,只是坐在对面看着我。   我想,从此我们真没有机会了,沈世林。 ☆、164.失态   第二天我醒来后,我和顾宗祠便再次去了顾家,并且通知了所有人就连沈世林和顾莹灯也来,顾家所有人坐在餐厅餐桌上。都看向我和顾宗祠,我们两人握住双手,看向每一个人。   沈世林一直握住椭圆形茶杯放在手中把玩着,顾莹灯始终带着微笑坐在餐桌旁看向我们,顾江河板着脸。文清华坐在那招呼仆人将一些水果削好端上来,当仆人陆陆续续将水果糕点这些东西端到桌上后。   顾莹灯双手托住脸看向我和顾宗祠问:“叔叔,精微,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顾宗祠握住我的手看向顾莹灯微笑说:“叔叔要和精微结婚。”   顾江河冷哼一声,一巴掌拍在桌上,说:“你们想都不要想!”   沈世林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顾莹灯皱眉看向顾江河说:“爸爸,叔叔的婚事你由他自己做主。”   顾江河指着我说:“莹灯,你不要被这女人给迷惑了。”   顾莹灯皱眉说:“我觉得精微很好。”   顾江河还想说什么,牵着我坐下来后,看向顾宗祠说:“大哥。这么多年所有事情我都尊重你,可今天这件事情,对不起,恕我没有征用你的意见,我和精微已经结婚了,就在昨天。   有一瞬间一切都是死寂,却被茶摔碎声给打破,我和顾宗祠一齐看过去,顾莹灯和沈世林两人中间一地碎片,他正低眸看着地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顾莹灯也感觉到意外看向看不见脸的沈世林,良久,他终于抬起脸来。笑得毫无异样说:“抱歉,一时手滑。”   他说完,便从桌前起身,保姆手中拿着扫把将地下的碎片扫掉,沈世林重新坐在顾莹灯身边,他看向我和顾宗祠说:“你们继续。”   顾宗祠看向沈世林,然后将视线放在我身上。他说:“精微,把东西拿出来。”   我点了点头。打开手中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两本红色结婚证,然后摊开在桌上,看向顾江河说:“沈董,抱歉,没有经过您同意。”   顾江河坐在那儿,一直没有说话,餐厅内的气氛此时像是被冻结了一般,顾江河大概是没想到我们会来这一招先斩后奏,他完全没有回过神来,颤抖的伸着手说:“把东西给我。”   我将那两本结婚证拿到顾江河面前,就连顾莹灯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桌前起身,凑了过去,当她看到那两张结婚证后,满是意外说:“结婚证是真的……”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被那张结婚证给吸引过去,只有沈世林没有,他坐在那里没动,习惯性带得笑意此时消失无踪,他面无表情看向我。我带着胜利的笑意看向他,我们两人对视了差不多两秒的时间,顾江河将结婚证往桌上狠狠一拍,看向我们说:“胡闹!”   他只说完这句便从桌前离开,气冲冲入了书房,文清华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也跟着顾江河走了进去,餐桌上只剩下我和顾宗祠还有顾莹灯,沈世林。   顾莹灯反应过来后,脸上带着笑意,朝我们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说:“放心,我支持你们。”   沈世林一句话没说,从桌前离开,顾莹灯追在他身后,两人离开后,只剩下我和顾宗祠站子在那里,说不出的尴尬,桌上仆人摆好的东西谁都碰,我想这样突然的结果对于他们都算是一种爆炸性的消息。   虽然得不到他们的支持,可结婚证都领了,顾家人也不能再说什么,顾江河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理顾宗祠,两人就算在公司遇见,顾江河也视而不见,大约一个多星期后,顾江河对顾宗祠的态度缓和一些,将我和顾宗祠两人喊到书房,看向我们两人说:“你们两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将结婚证打掉,说实话,我很生气,宗祠,这是第一次,你不顾我反对,擅自做决定,父母死得早,长兄如父,你明显没把我放在眼内。”   他又看向我说:“你也很有本事,竟然可以让宗祠因为你连我这个大哥都欺骗与不顾,你们的事情,我现在不支持也不赞成,也不可能让你们两人离婚,婚礼的事情我全程不管,你们自己去处理。”   顾宗祠说了一句:“我明白。”   顾江河说完这些话后,便没再说多余的事情,起身从书房离开。   我和顾宗祠扯点结婚证后,之后很多事情非常麻烦,婚事像顾家这样的人家不可能随随便便,顾江河虽然表示不会管,可还具备的还是要还具备。布介有巴。   顾家的亲戚由顾宗祠的秘书亲自去通知,我这边的亲戚自然是我通知,我和顾宗祠非常快速,在通知顾家我们的婚讯后,第二天顾宗祠便跟着我回了我家,这是一种必不可少的礼仪,说实话,我还真怕我妈吓到,如果我告诉她我结婚了,她会怎么想?应该会晕吧。   想到这里,转念一想,她应该会高兴到晕过去,因为我终于给她钓了一个金龟婿,我和顾宗祠到达我妈那里,将我们两人结婚的事情告诉他们后,郑江和我妈整个都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宗祠坐在我身边,始终面带对微笑对着他们,我想,他一定不习惯这样的场景,说实话,我都不习惯。   我妈有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她结结巴巴看向我问:“你、你、你们什么时候扯的?”   我说:“就在前段时间。”   我妈忽然一下就哭了,她颤抖的双手握住我手说:“精微,你爸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你结婚了,我估计他会高兴坏了。”   她抱着我哭了许久,郑江在一旁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我想,他应该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结婚,他怎么都想不到,失去他的纪精微,过得比以前好。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缺了谁,都死不了,只会过得比以前更加好。   回忆起之前我和郑江的恋情,忽然觉得像是一场梦,遥远无比。   我们离开时,我妈看到顾宗祠开过来的车后,乐得笑开了花,在一旁打量着顾宗祠越看越满意,就在此时他助理开过来一辆小型的MINI,直接开到我妈面前,他助理下车后,将一把车钥匙交到我妈手中,笑着说:“这是顾总一点点心意,请您收下。”   我妈反复问了几句:“是我的吗?真的是给我的吗?”   顾宗祠的助理也反复确认点头说:“对,是您的。”   我妈抱住身后的郑江,忽然激动的说:“郑江咱们不需要存钱买车了!”   郑江将我妈狠狠往后一退,忽然怒吼了一句:“你这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我们面前离开,我妈没有理会郑江的脾气,目光全部被那辆MINI给吸引了。   反倒是顾宗祠看向我,问:“他怎么了?”   我说:“估计是神经病发作。”   从我家回去后,已经是夜晚八点,这段时间特别累,我没有和顾宗祠多说什么,进了卧室洗漱一下,便倒头就睡,睡了两分钟,脑海内忽然浮现我和顾宗祠宣布已经结婚后那天,沈世林从顾家离开的背影。   我想,他应该很失望,很挫败,因为有一天,我还是消失了。   第二天后,我刚起床,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顾宗祠的秘书便在楼下等我,手中拿了什么东西,我走下去后,她便双手将东西递到我面前,说:“太太,这是请柬您看一下。”   我接过后,从纸袋子内拿出来,放在手上翻动了两下,全部都是我家亲戚的请柬,翻到最后一张,我手上的动作顿住,请柬上面写了三个字,沈世林。   真是咒语一样的名字。   我将那一张请柬抽出来问:“这不是顾家的亲戚吗?”   秘书笑着说:“顾先生说沈先生由您亲自去请比较合适。”   我放在眼下看了一眼,笑了笑,将手中请柬放入纸袋子内,说:“嗯,好,我会亲自去请的。”   秘书离开后,我坐在那里许久,才起身上楼换衣服下来,吃完早餐后,便由顾宗祠的司机将我送到万有楼下,到达那里时,我撞见了姜婷,她看到我身后的司机,似笑非笑了一声,然后非常客气说:“顾太太,沈总这段时间并没有来上班。”   我说:“他去哪里了。”   姜婷说:“不知道。”   我也没有多问她,转身便要走,姜婷在我身后说:“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我说:“对,我爱慕虚荣。”   姜婷说:“你真不配沈总对你花心思。”   我转过身看向姜婷说:“他是否值得为我花心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世界一定是现实,就像今天,你需要尊称我一句顾太太,所以你现在应该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对我说话时,请用敬语。”   姜婷面色惨白,她看向我,我笑着说:“知道之后该怎么做吗?”   她朝我弯腰说:“顾太太,您慢走。”   我冷笑看了她一眼,由着司机拉开车门坐入车内。 ☆、165.婚礼   我上车后,司机问我接下来去哪里,我望着万有大厦前熟悉的每一寸草每一处树木,过了半晌。我说:“去沈太太家。”   我司机开动车子,良久我又补了一句:“先预约好。”   那司机再次将车停下,拨了一个电话给沈家,他挂断电话后,看向我说:“仆人说沈太太和沈先生都在家。”   我说:“嗯。那就去吧。”   司机终于将车子往前方开去,到达沈家别墅门前,仆人一早就来开门,我站在那看了一眼这栋别墅,发现没什么变化,还和当时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唯一的变化时,这里迎来了新的女主人,有仆人正大面积为别墅内的花草树木浇灌水,时而有鸟叫声,真是难得的宁静。   我刚到大门口,以前在这里工作照顾我的杨妈从别墅内出来迎接我,她非常亲切唤了一声:“顾太太。”然后领着我进入。   经过客厅时,我匆匆环顾了一圈。问杨妈说:“沈太太呢?”   杨妈说:“沈太太没再家。”布团上血。   我脚步一顿,我们已经到达了书房门口,杨妈看了我一眼说:“沈先生等您很久了,纪小姐。”   我看向杨妈,笑着说:“我忘记拿东西了。我需要先离开一下。”   里面传来沈世林声音,他说了一句:“顾太太,怕什么。”   杨妈为难看向我,将门开成一丝缝隙,我没有再动,伸出手将门轻轻推开,便走了进去,我还来不及看清楚里面的一切,身后的门便被人关上,我惊愕往后看,发现门已经紧闭,屋内没有开灯,到处都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站在里面没敢动,判断着沈世林在哪里。可他没有说话。   我提着包的手有些握紧,开口说了一句:“把灯打开。”   依旧没人说话,我受不了这样无止境的黑暗,刚想转身去开门,忽然我脑袋处被什么东西给顶住,触感非常冰冷,钢制一直的东西。   沈世林的声音就在耳畔诡异传来,他语气柔和说:“猜猜你你脑袋上的东西,是什么。”   我看见不见他的脸,只隐约可以分辨处他的大约位置。还有他身上独属于他淡淡的茶香味,我伸出手缓缓摸像他顶住我脑袋处的东西,长方形的,冰冷一片,我顺着长方形的顶端一路往下,触到他冰冷的手,他食指正按在一个扳机位置,我刚要碰触到,他低笑了一声。   我手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在触摸到后,立即收了回来,全身发冷,我站在那纹丝不动,声音平静问:“你想杀我。”   他说:“你认为呢。”   我感觉叮嘱我的东西移了位置,从我太阳穴移到额头正中间,我腿有些软,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你杀了我,你以为你还能活得了吗?”   他说:“没关系,杀了你,你就再也走不了。”   我说:“沈世林,你能不能别这样!”我这句话说出来,屋内一片死寂,我声音哽咽说:“你别这样,我们之间可以很好相处的……”   “哦?事到如今还好相处吗?”他笑着问我。   我说:“是你逼我,一直都是你逼我,如果你可以放我走,如果你没有拿我身边的人和盛东来威胁我,你以为我想走到这一步?”   沈世林说:“我让你离婚,离吗?”   我说:“不可能。”   他笑了出来,笑声在我耳边就像泛着绿光的毒气,不断往我耳内钻着,他说:“那我们就死一起。”   他说完这句话,我感觉他按住扳机的手,缓慢往下压,我手紧握,心几乎跳到喉咙口了,我闭上眼睛,没说话,因为说再多我也知道改变不了任何结果,正当心甘情愿等待额头上嘭的那一声,顶住我额头的枪发出极小的一声咔嗒声,我身体猛然一震,灯光在那一霎骤亮。   沈世林那张带着阴冷笑意的脸便出现在我正前方,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门外的人便被人推开看,杨妈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她看到拿枪顶住我额头的沈世林后,吓了一大跳,立即走上来,颤声对沈世林说:“沈先生,您千万……”   她的话还没完全说出来,沈世林将手中的枪从我额前移开,侧过脸看向笑着问:“千万别怎样。”   杨妈摸了一把汗,看了一眼沈世林手中的枪说:“你千万别杀了杨小姐。”   沈世林食指在扳机的圆圈内,他动了一下,那把黑色手枪便在他食指上优美的旋转一圈,他回身坐在书桌前,将枪拆掉说:“这枪杀不了人。”   杨妈走端着茶杯走了进去,问:“是假的吗?”   他轻笑着说:“当然是假的。”   杨妈松了我一口气,我也松了一口气,她将将咖啡放下后,便从书房离开了,我有些惊魂未定看了他许久,已经不想在这里多花时间,我从包内拿出一份红色的请柬放于他桌前说:“这是请柬。”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长久停在那刺眼的红色上,我说:“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好,也谢谢你曾经比对我家人还要对我好,谢谢你让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也谢谢……你给了我非常完美的一场梦。”   他指尖缓慢碰触到那张请柬,单只手打开,放在眼下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随即放下。   我没有再多有停留,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手刚碰触到门把手,沈世林在我身后声音清冷说:“你是第一个背叛我,却仍安然无恙的女人,纪精微,祝你幸福。”   我咬着唇站在那,莫名就泪流满面,我停留了一秒,拉开这扇便走了出去。   我出了别墅,大门口正好停了一辆车,顾莹灯从车内下来,她看到我后,眼里闪过一丝防备,随即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她站在阶级下问:“精微,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是来送请柬的。”   她象征性留我:“快到中午了,不如一起吃顿饭?”   我说:“不用,宗祠还在家里等我。”   顾莹灯听了,柔柔笑着说:“那好吧,叔叔重要,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之后我手上的请柬陆陆续续送了出去,顾宗祠那边宾客问题也全部准备妥当,只有婚礼的细节没有商量妥当,当然,我们的婚礼远远没有顾莹灯和沈世林的那么盛大,第一,我和顾宗祠不顾顾家人阻止,私自将结婚证办了,顾家人能够承认我们这段婚事,显然已经算是不易,想大办几乎不可能,第二,这场婚姻本来只是一场交易,我和顾宗祠两位当事人,并没有半点新婚愉快,大办只会让双方都觉得我比累,   将请柬送出去后,我和顾宗祠的秘书商量好的场地的策划,还有嘉宾位置的安排,她都一一记录好,全部都商量妥当快到尾声时,顾宗祠的秘书问:“那顾夫人,有没有想好去哪里度蜜月?”   我说:“还需要度蜜月吗?”   秘书微笑说:“反正我和我丈夫结婚时,就曾去过英国度蜜月,听说沈先生和沈夫人参加完您和顾先生的婚礼,去马尔代夫。”   我说:“度蜜月的话,没有必要,顾先生这段时间应该很忙,别打扰他工作。”   秘书听我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全部都记录好刚才我所说的,便起身从别墅内离开。   我们的婚礼订在十月国庆节这个举国欢庆日子,现在距离十月国庆节还有七天,说实话,这是我走过二十六个国庆节的年头,第一次竟然半点国庆喜悦都感受不到。   反而像是大学最后一年时,为毕业论文准备而焦头烂额的自己,想着一切完成后,这场噩梦过去后,一切都会好。   可当论文通过后,顺利毕业后,看到空空如也的课堂还有寝室,才觉得沉重。   但我知道,总会好。   顾宗祠这几天确实很忙,我们两人除了一个星期前见过一次后,之后会面的时间很少,全部都是他秘书和我进行交涉,当然他不出面更好,与他秘书交涉还没有那么尴尬。   到快要结婚的第五天时,顾宗祠终于来了,他是晚上来的,当时我正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了,门外的仆人敲门说,顾宗祠来了,我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随即换掉身上的睡衣,穿好衣服从房间内下楼,果然顾宗祠正坐在楼下等我。   我穿着拖鞋来到他面前坐下,他正坐在餐桌旁吃着晚餐,仆人在一旁陆陆续续端着菜上桌。我坐在他对面问:“还没吃饭?”   他说:“最近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你。”   我说:“没关系,婚礼我在忙,你忙你工作就好了。”   顾宗祠问:“请柬送得怎么样?”   我说:“大部分都送了出去,小部分的人有些没时间,还有些联系不到,还有一些老一辈的人已经去世,她们的儿女方面我也并不是很熟,所以不打算请吧。”   顾宗祠听了没再说话,也并没有问我是否将请柬送达给了沈世林,他吃完饭后,仆人在一旁说:“顾先生,您的房间准备好了,今晚是……”   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说:“今天夜晚确实有些晚了,不如……”   我对仆人说:“顾先生暂时不会住这里,他东西还没完全搬过来。”   顾宗祠笑了两声,倒也没说什么,对仆人说了一句:“叫司机送我回去就好。”   仆人说了一声:“是。”   顾宗祠离开后,我松了一口气了,然后回了房间继续睡觉。   第四天后,我和顾宗祠去婚纱馆挑选婚纱,是本市最好的一家婚纱馆,上次顾莹灯就是在这挑选婚纱定做的,我看来看去都没有什么满意的,顾宗祠这点耐心倒是颇好,非常耐心的等着我挑选,他坐在一旁的休息室喝着咖啡。   等我从礼服区出来后,顾宗祠坐在沙发上问我是否选好了。   我站在他面前说:“没有选好。”   他说:“如果没有挑中的,我们再去别家。”   我说:“稍后再说吧。”   婚纱没有选成,可婚礼上的所有事情全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终于到达婚礼的前一天时,顾宗祠将我妈接了过来,让她来陪我,她进到别墅内后,看着这里面的装潢不断发出感叹,握住我的手,还非常激动说:“精微,妈没想到,你这辈子会有这样的造化。”   我一直觉得她拜金,可没想到是这般拜金,没有多说什么,让仆人招呼她,自己回房间休息,这段时间精神不是特别好,也说不出哪里好,总觉得提不起劲。   可到达夜晚时,我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下楼走动,又走上来时,我妈站在二楼将大厅内的水晶灯给打开,她身上穿着睡衣睡裤,看向楼下的我时,睡眼惺忪问:“怎么还没睡?”   我说:“睡不着。”   我妈从楼上缓慢走下来,她来到我身边,在还没反应过来时,握住了我手,我有些出乎意料看向她,我记得这是我爸死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样亲切的握住我手,或许是她手心内的温度太过温暖,也或许是这个夜晚真是太寒冷,太心乱如麻。   我没有拒绝她这唯一一次给我的母爱,她将我牵到沙发上坐下,看向我问:“你喜欢的人其实是沈世林是吗?”   我错愕的看向她,她说:“你是妈的女儿,妈怎么会不知道,我一向睡得早,刚才一直听见你在楼上楼下走动,就知道你睡不着,精微,妈到了这个年纪和你说句实话,我这辈子经历过两段感情,第一段是你爸,当初我也没有多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有一名手艺,可以养活我,所以我就嫁给了他,我们两人其实从见面到结婚没有多少感情的,他和我结婚一个月后,就去参军了两年,回来后,他对于我来说,始终是一个陌生人,可这么多年下来,不管之后你爸多么不争气,家里条件多么不好,他对我始终算是很好的,可我知道,我不喜欢他,可我感激他,我把他当成我的亲人。   直到他死后,我都始终没有尝试过会失去他的恐惧,因为我不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失去他。   可郑江,妈不顾你的感受,不顾对你的伤害,毅然选择和他结婚,可我的日子过得反而比你父亲在一起时,还要不踏实,我总觉得自己会失去他,总觉得年龄之间的差距,会有一天,他离开我。”   我妈停下了话,她看向我说:“自古以来,情字增添一些没必要的烦恼,反而没有喜欢,过得相对自在快活,爱情在婚姻里其实是可有可无,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相互磨合久了,感情自然就来了,反而一开始有爱情的人,磨久了,到后面,其实什么都磨光了,反而变成了陌生人,因为没人接受得了爱情被茶米油盐给侵蚀掉的残酷事实,所以,你不必觉得难过与遗憾,顾宗祠从任何一方面来说,都是不错的人选,他可以给你很好的未来,和沈相比,妈比较中意顾宗祠。”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和我说这些话,可这些话,好像都是她的实话。   她拍了拍我的手说:“你自己想清楚,别太晚了。”   她说完这些话,便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坐在楼下许久,忽然笑了出来,现在再去抉择一切都太晚,我也并没有后悔什么,我只是恐慌今后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我便给了顾宗祠的秘书地址,让她去一个地方帮我取一件东西,她当时也没有多问,按照我给的地址便从别墅出去了,我化妆了两个小时,她将东西给拿了回来,气喘吁吁来到我面前,几个造型师立马走上去,为她将东西摊平在沙发上,打开后,里面是一件洁白如新的婚纱,我走了过去后,看了许久,发现没什么变化。   造型师问我:“顾太太,您今天的婚纱,是这一件吗?”   我说:“对,就穿这件。”   她看了我一眼,按照我身体的尺寸量了一下,发现都很合身,便为我换上。   所有一切全部都准备好,顾莹灯来了我们这里,她在楼下看向楼上站着的我时,脸上带着灿烂微笑说:“精微,你好漂亮啊。”   我由着造型师送到楼下,她挽住我手说:“走吧,我送你去婚宴现场。”   我说:“顾宗祠呢?”   顾莹灯说:“他早就在婚宴现场招呼客人了。”   我们两人说了几句话,她视线忽然定在婚纱上,疑惑问:“这件婚纱我好想在哪里见过。”   我看向她,她冥思了许久,说:“好像上次我和世林去挑选婚纱的时候,便试了这件,我还订下了,可是去换完别的下来,那里的服务员告诉我,说是被别人买下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是宗祠前几天和我一起去挑选的。”   顾莹灯说:“这件婚纱是法国设计师戴恩的成名设计作品,本市只有一件,没道理会有相同的一件出现。”   我说:“婚纱馆的人说,有一位太太订做了一件,可到婚礼前一天又改了一件,我那天正好和宗祠去婚纱馆试婚纱,看到了这件,因为没时间去订做,而且身形和我都挺合适,所以就拿了这件。”   顾莹灯笑着说:“以前好像不可以订做耶。”   我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可以。”   顾莹灯哀叹一声:“其实我喜欢这件婚纱很久,现在可以订做了,可惜没有机会穿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莹灯扶着我上了车,我看到后面几辆车内全部外都是保镖,没有说话,因为是上班的高峰期,路上有点堵,我们被堵在高架上大约十几分钟,顾莹灯接到顾宗祠的电话,她连说了几句:“已经在路上了,好了,好了,马上就到了。”   她挂断电话后,看向窗外赌成一条龙的车,她嘟囔着说:“堵成这样,一时半会,可能走不了。”   我说:“国庆节别人都自驾出去游玩,肯定会堵。”   聊到这个话题上,顾莹灯看向我问:“对了,精微,你和我叔叔打算去哪里度蜜月?”   我说:“他很忙,我们大约不会去。”   顾莹灯说:“我和世林等你们完婚后第二天就要去马尔代夫,然后马尔代夫转日本,之后就是去英国还有法国。”   我说:“去这么多地方?”   顾莹灯窃喜的点点头说:“他起先不肯,说公司内事情忙,我磨了他很久,他才答应我。”   我说:“大概要一个月吧。”   顾莹灯说:“那边早已经有人准备好,等我们去就好了,如果行程拖拉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月。”   我说:“那……好好玩。”   我们说完话后,前面的车终于启动,顾莹灯松了一口气说:“终于不堵了。”   车子从高架开下来后,在快要到达婚宴的路途中,车子正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顾莹灯刚想问我什么,我们车前的左侧处忽然冲过来一个人,我和顾莹灯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车子紧忽然发出一声紧急的刹车声,我和顾莹灯身体都同时往前倾,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是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对方,许久,我们抬起头,坐在驾驶位置的司机立马推开门去看前面的人,正当我和顾莹灯面面相觑时,车前的挡风玻璃前,忽然升起阮陵遇的惨白的脸,当她带着恨意的视线看向车内时,我吓得惊呼一声,往后车座后缩了一下。   顾莹灯皱眉看了我一眼,问了我一句:“怎么了?”   我说:“那不是阮陵遇吗?”   顾莹灯听到我的话,也惊愕的看过去,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冲在车前的女人忽然手中用力拿着砖头敲砸着挡风玻璃,顾莹灯和我都吓得往后一缩,有保镖迅速走了上来,将那女人给围住。   顾莹灯说:“不是阮陵遇。”   许久,正在敲砸车窗的女人被保镖架走,那女人死命挣扎着,带着恨意回过头看向我们,发疯一样说了一句:“你这狠毒的女人,是你害死了我姐姐!” ☆、166.男人的痕迹   那女人被带走后,我和顾莹灯都还心有余悸,由不得我们有时间乱想,车子便重新开动朝婚礼赶去。   到达那里时。顾宗祠早已经在门口等我,到处都是记者围观,顾江河文清华站在人群里看向我们,顾宗祠脸上带着笑意,问:“怎么这么久?”   我说:“路上有点堵车。”   他笑了笑。然后在人来人往的嘉宾中,牵着我入了婚宴现场,我和顾宗祠两人在婚礼上不断和别人敬酒,不断被人敬酒,他助理跟在后面,想要挡,几次都没有机会,顾宗祠没有办法,也不能让我喝酒,便像个酒壶一般,不断将一杯一杯酒倒下去。   我真害怕他会倒,可他酒量还可以,都打了一圈招呼后,他没有实实在在的喝。均是半推半就过去了,可尽管这样,到达婚宴彻底开始后,顾宗祠整个身体压在肩膀上,他助理跟在我后面。要扶起他,他挨在我耳边说:“带我去休息。”   我知道他肯定是醉了,只能暂时性将他扶到后面休息,在经过上亲席时,我看见顾莹灯所坐的那一桌,她正陪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和顾江河说着话,坐在顾江河身边的文清华看到我们路过后,说了一句什么,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就连坐在顾莹灯沈世林也看了过来,他目光从我身上的顾宗祠移到我婚纱上。   我从他们面前收回视线,然后和助理一起将顾宗祠扶了进去。   顾宗祠在休息室休息了二十分钟,我拿来醒酒药给他吃完后,便一直等他醒酒。他休息了后,我们两人又开始马不停蹄去招呼宾客,都是一些商场上的人,来头都不小,顾宗祠虽然醉了,可他看上去却仍旧正常。   我们两人招呼了一圈回来后,在经过亲友席时,沈世林忽然端着酒杯过来,看向我和顾宗祠笑着问:“今天是你大婚之日,不喝杯酒吗?”   我看了一眼顾宗祠的脸色。发现有些惨白,知道他肯定不能再喝,我说:“自家人,就别敬了。”   沈世林端着手中酒杯说:“越是自家人,便越要敬,如果宗祠喝不了,你喝也可以。”   我对身边的助理说:“拿杯酒来,我来敬世林一杯。”   助理看了我一眼,转过身从侍者手中端了一杯度数并不算高的香槟给我,沈世林笑着说:“我这里备了酒,香槟大约不能表示我对宗祠和你的祝福之意。”   他说完,反手从桌上端起一杯满掉的白酒,他递到我面前说:“新婚之日,应当赏脸。”   顾宗祠从我身上动了动,他看向沈世林笑着说:“世林,好歹我也是你叔叔,要不要这么狠啊。”布团亩技。   沈世林含笑看向自己手中那杯酒,他说:“别人的话,我平时是两杯。”   顾宗祠接过沈世林手中那杯白酒,他说:“那我就喝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中那杯酒全部干掉,顾宗祠喝下去后,脸越发白了,沈世林也面不改色将属于自己的白酒一滴不剩喝了下去,我以为我们可以走时,他又端了一杯红酒递给顾宗祠说:“这一杯是祝你们百年好合。”   顾宗祠脸色明显变了,我看向他,眼里含着警告,他没有看我,只看向顾宗祠。   有半晌,气氛有些僵硬,顾宗祠笑了笑,说:“谢谢。”他接过后,再次将那杯红酒给喝了下去。   他喝完后,沈世林自然也将自己手中的红酒一滴不剩喝下去,喝完后,他又从桌上端了一杯鸡尾酒,不知道度数,我忽然出声说:“沈世林,够了!”   所有人全都看向我,沈世林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毫无异样,他笑着说:“不够,怎么够?宗祠唯一一次大婚,我总该尽尽自己的心意。”   他说完,举着那杯鸡尾酒递给顾宗祠说:“当然这一杯是敬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这句话暗含深意,不知道是否是我听错了,顾宗祠没有推脱,他哼笑了一声,很淡然从他手上接过,然后一杯鸡尾酒全部喝了下去,沈世林看了他一眼,含笑将手中的鸡尾酒,也喝了下去。   之后他没再敬他,因为顾莹灯拉了拉他手,沈世林看了她一眼,坐在那桌席上。   我扶着顾宗祠要离开时,他背对着我说了一句:“你婚纱脏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裙摆上果然有很多酒渍,我用手抚了抚,更脏。   我对他说了一句:“谢谢,我知道。”便扶着顾宗祠入了休息室。   之后他根本没有起得来,三杯混合酒,外加他之前喝了这么多久,医生也来了,这场没有新郎的婚礼举行到下午三点,便草草收场。   我真怀疑沈世林是故意来灌醉顾宗祠的,没有办法,婚礼散场后,我只能在别墅内照顾顾宗祠。   夜晚时,房间内的顾宗祠已经熟睡了,我睡不着,在客厅内坐了许久,脸上的妆都那不急卸,我感觉里面太闷了,便在花园内走了走,忽然看见前方有小红点,我看了一眼后,缓缓走了过去,沈世林的车便停在那里,他车灯是熄灭的,在漆黑的大地下,如果不是车内偶尔有红点闪烁,我几乎看不出他会在车内。   我站在那好一会儿,车内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我在车外,车门被打开,沈世林从驾驶位置上出来,他靠在车身上,天上月亮不是特别亮,他没有穿外套,身上就一件白色衬衫,领带有些松快的挂在领口,衣袖往手臂上挽起,他左手上有一根烟在缓慢燃烧着。   他靠在那里许久,没有说一句话,我正想转身走时,忽然手被他一拉,我人便他抱在怀中,我身体顿时紧绷,手撑着他胸口,就像将他推开,谁知单只手将我两只手给钳住,手按在我脑袋上,低笑了一声说:“别像只刺猬一样,让我抱一会儿。”   我挣扎不过,在他怀中压低声音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沈世林说:“顾太太当得很高兴吗?”   我刚想说什么,他忽然翻身将我压在车身上,我唇便被他含住,我抓着他,打着他,都没用,他发狠一样吻着我,吻到我两人口腔内都有血腥味,吻到我都没有力气防抗,吻到最后一刻,他顺势要压我进入车内,手解着我衣服时,我没有挣扎,而是躺在车内,特别平静说了一句:“沈世林,别让我恨你。”   他动作一顿,有几秒我们谁都没动,他轻笑了出来,最终手只是虚虚实实抱住我腰,脸埋在我身上没有动,良久,他说:“婚纱挺漂亮。”   我回到别墅后,正好从顾宗祠楼上下来的保姆看到我一身凌乱,头发披散的模样吓到了,有些焦急走上来问:“太太,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没有看她,而是径直入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关了起来,来到浴室内,放满水,人浸泡到温暖的水中,我捂着脸足足有两分钟没动,将手松开后,我看到水面上的自己,才机械似的清洗脸上的妆容。   从此以后,我是顾太太了。   第二天后,顾宗祠醒了,他坐在床上看向我,我端着一碗纯净水递到他手中,他接过后,喝了一口,揉了揉眉心说:“没想到还真狠。”   我说:“很难受吧。”   顾宗祠将被子拉开,从床上下床,他还没站稳,大概是昨天喝得太厉害,身体不稳的晃了晃,我立马将他扶住,人被他一带,我们两人双双摔倒在床上,顾宗祠压在我身上,脸隔我只有几厘米远,我瞪大眼睛看向他。   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他。   他也看了我许久,忽然指尖在颈脖轻轻一挑,我正要厉声制止时,顾宗祠说:“男人的痕迹,我想,应该不是我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我身上离开,站稳在床边,入了浴室。   我站在那许久,来到镜子前看了看,发现颈脖处有小小的一枚吻痕,颜色并不深,可却明显,这是沈世林昨天夜晚留下的。   我手指在上面轻轻抚摸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顾宗祠从浴室出来后,已经淋浴完,穿戴整齐,他下楼后,司机的车在楼下等,顾宗祠没有留下吃饭,而是笑着说:“顾太太,夜晚见。”   我说:“好,夜晚见。”   顾宗祠离开后,我松了一口气。   下午时,陈哥来了别墅一趟,他将一个箱子提到我面前,并没有说话,似乎不想理我,我也没有多有理会,低头将箱子打开,里面全部都是我放在沈世林那里的东西,我看了好一会儿。将箱子合住后,说:“陈哥,谢谢你。”   他还是没有说话,回身又从车内拿了一个长形的礼盒给我,我接过,他说:“沈总送你的新婚礼物。”   我拿在手中掂量了两下,陈哥没有说一句话,转身上了车,便离开。   我提着行李箱还有抱着那只长形盒子回了屋内,仆人过来接走我的行李箱,正要拿过我手中的长方形盒子时,我说:“不用了,你把行李箱拿上去吧。”   仆人离开后,我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描画着水墨色花瓣的油纸伞。 ☆、167.晚安   我捧着那把伞许久,保姆下来后,我重新放了进去。   第三天我和顾宗祠回家吃饭时,沈世林和顾莹灯没有来。当时我以为两人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在厨房内帮文清华准备午饭时,才从她嘴里得知,原来他们两人已经没再国内的,而是去了国外度假。   文清华问我和顾宗祠难道不打算去度假吗?   我笑了笑说:“他最近挺忙。婚礼又折腾了这么久,所以不打算去了。”   文清华望着窗户外面说:“莹灯肯定会玩的很开心。”   我看着文清华的笑意,没有说话。   两人将午餐准备好后,顾江河坐在主位上,然后问了几句顾宗祠结婚对于工作上有什么打算,顾宗祠听了,放下手中的碗说:“环保城项目现在和沈家合作,差不多已进行到一半,等这个工程结束后,后期我们公司旗下有一家立冬电讯最近正在争取k国家的3G牌照代理权,目前正在初步接触过程。”   顾江河看向顾宗祠说:“这个3G牌照能够拿下才是最好,有些没必要的项目暂时停一停,将重点移到牌照的项目上。”   顾宗祠说:“嗯,我正在进行调试。”   两人聊了一会儿。吃完饭后,便是来到佛堂敬祖,这是每位进顾家的儿媳妇都需要做的一件事情,我和顾宗祠跪在地下,顾江河和文清华坐在高台和我们说着顾家的组训。我和顾宗祠都一一听着,跪了三拜后,点上香,给顾江河和文清华敬完茶,这个仪式便正式完成,而我也正式成了顾家的人。   我们从顾家回来后,已经是下午三点,顾宗祠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将他的东西搬了过来,为了怕人说闲话,顾宗祠必须在前三个月内住在这栋别墅内,说实话,我很不习惯,因为以前这栋房间内我想干嘛,就干嘛,现在顾宗祠在这里。总要时刻注意行为,来一趟客厅也要将身上的睡衣换掉,才能够出来。   很多次,夜晚我从床上起来,从卧室内下楼喝水,因为大半夜了,以为没有人了,就穿着睡裙从卧室下来,到达楼下时,才发现顾宗祠也在喝水。他看向我后,我也看向自己光裸的手臂,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对于一个不是很熟悉的男人面前,我这样穿着确实有些不妥。   这些睡裙还是我和沈世林在一起时购置的,这么久了也一直没有换过,之后我便去商场买了几套保守的睡衣,将自己的睡裙全部换掉,顾宗祠也很少再下来楼下喝水。   嫁给顾宗祠后,前几天或者很闲,不用工作也不用干嘛,只需要忙着将盛东并给顾家的事情,这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做完后,我以顾太太的身份,陪着顾宗祠出席过一次慈善晚宴,在宴会上和顾家几位合作商的太太寒暄过几句后,对方便不断打电话邀我出来玩,出来打牌。   我知道,身为顾家的媳妇这种交际手段是必不可少的,虽然顾宗祠没有强硬要求我为他去处理这些事情,可我想,他给我白吃白喝养着我,我总该给他做点什么事情。布女私技。   便不断和那些富太太们打打牌,有些富太太我曾在万有是与她们有过一些接触,当时以一个秘书助理的身份去招待她们,没少吃苦,各个爱刁难,有爱耍架子,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可自从他们以我顾太太的的身份来邀请我时,客气了很多,还会说着奉承的话。   想到这里,难免觉得好笑,果真在这个社会上,所经历的每一个人,都具备惊人变脸功夫,这应该算是国粹。   我夜晚打完牌回来,已经是深夜了,顾宗祠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报纸,桌上热着饭,他看向我说:“这么晚?”   我将包交给保姆,有些疲惫看向他说:“那些太太输钱了,拖着我一直不肯散场。”   顾宗祠问:“赢了?”   我坐在餐桌前,保姆将饭菜摆好,我拿着筷子看向顾宗祠,有些得意笑着说:“赢了不少。”   顾宗祠将报纸翻了一页,说:“这门手艺你倒是越学越精。”   我说:“还可以。”   我看到顾宗祠还穿着睡衣,问:“怎么还没睡?”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说:“等回来,这么晚了。”   我有些抱歉说:“下次我会早点。”   他将手中的报纸放下后,从沙发上起身,看了我一眼说:“吃完饭后,就好好睡一觉,我先休息了。”   我说:“嗯,好的。”   他说:“晚安。”   我说:“晚安。”   他离开后,我缓慢吃完晚饭,从浴室内洗完澡,出来后,刚走两步,忽然心口内传来一句恶心,我瞬间僵住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继续往前走,可再次走两步,心内的恶心又加重了,我捂着唇快速奔入洗手间内呕吐着,刚才夜晚吃的东西,在这一刻吐得干干净净。   我吐完后,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忽然心底发寒,两个月了,我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经了,我和沈世林最后一次时……   我摇摇头,绝不可能,上次没有怀上,不可能那段时间就怀上了,一定是胃的问题。   我自我安慰着,然后出了浴室,强迫自己躺在床上睡觉。   之后这件事情我没有管,和我舅舅忙着盛东和顾家合并的事情,然后又亲自带着他和一些药厂的老总介绍业务,特别忙,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顾宗祠更加,他也非常忙。   我们两人的时间总是错开的,要不他回来早了,要不我回来晚,不过这样忙碌的日子让人觉得非常充实,并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我从万有辞职后,直接入职了盛东,做了盛东的经理,有时候工作空闲下来,就会坐在办公室内发呆,目光发愣瞪着桌上那小日历,发现,原来他们已经离开十天了。   自己想到这里,忽然又嘲讽自己,惦记一些不该惦记的,所以永远都为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这里我开始好好工作,一直工作到很晚,才下班回家,刚到达门口,顾宗祠的车正好在黑夜里打着路光,我走过了过去,他从车内下来,说:“大哥说让我们今晚回家吃饭。”   我说:“有说什么事吗?”   他说:“普通的一家人吃一顿饭。”   我连卧室都没有入,直接坐上顾宗祠的车便去了顾家,陪顾江河还有文清华吃饭,平时顾莹灯在这里时,餐桌上永远都是热闹的,她离开后,我不怎么说话,文清华在男人之间更加插不上嘴,剩下的,只有顾宗祠和顾江河谈论着生意问题。   正吃完饭,保姆撤下桌上的盘子时,我感觉那股恶心感在此涌了上来,只能捂着唇,坐在我身旁的顾宗祠看向我,大约是注意到我的异样问:“怎么了?”   我抚了抚胸口,说:“没事,最近胃有点不舒服。”   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在多说什么,正要开口说话时,我捂着唇从凳子上快速冲了出去,冲到洗手间,便在水槽内狠狠的呕吐出来。   我呕吐了许久,一直到感觉自己胃里的恶心感渐渐平复下来,在水龙头上洗着脸时。恍惚间听见文清华问了顾宗祠一句:“是不是怀孕了……”   我洗脸的手一顿,沉默许久的顾宗祠开口说:“应该不会。”   文清华压低声音说:“这可不一定,你记得带她去检查一下。”   两人对了这几句话,便没再提这个问题,我用手继续清洗着脸,一直将脸洗到差多不多僵硬,我才抬起脸来,用毛巾将自己擦干净,脸上带着毫无异样的笑容出来,对他们说:“老毛病了,前几个月也因为胃的毛病而呕吐,没多大问题。”   文清华听我这样说,倒是没有再开口,我们又在顾家坐了一会儿,夜晚十点后,到达了顾家,我和顾宗祠两人脸色都非常凝重坐在客厅内,从回来的路上开始,两人脸色始终都不是很好。   他看向我说:“怎么回事?”   我坐在他对面说:“怎么怎么回事?”   顾宗祠说:“今天呕吐的事情。”   我说:“我一直有这样的毛病,上次还因为这事看了医生,不会有什么的,你放心。”   顾宗祠明显不信,他看向我说:“你最好检查一下,如果有了,孩子我没有权利要求你是否去留,为自己的以后着想,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办。”   顾宗祠说完这句话,便从沙发上起身,径直上了楼,我坐在那没动,手缓缓捂住小腹。   我在心里想,绝对不可能,上天应该不会给我开这样一个玩笑。   第二天为了确诊我是否还是胃的问题,便去医院排队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大概一上午,结果出来后,当那医生告诉我怀孕一个月时,我整个人如雷击中一般,彻底傻了。   那医生唤了几句小姐小姐,我回过神来看向他问:“会不会检查错了?”   那医生很确定的说:“检查结果确实是怀孕了,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选择去别的医院再次查一下。”   我问:“现在可以流掉吗?” ☆、168.各拿所需   我从医院回来后,顾宗祠坐在客厅内等我,他似乎知道我今天去了医院,我走进来后。他看向我说:“结果怎样?”   我身体僵硬站在他面前,保姆端着两杯茶放于桌上,我缓慢坐到沙发上说:“怀了孩子,一个月。”   顾宗祠端茶杯的手一顿,他眉头紧皱看向我。我以为他会说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缓慢饮了一口茶,到现在我脑海内始终是一片空白,顾宗祠饮完茶后,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看向我说:“是沈世林的?”   我看向他问:“你认为还会有谁的?”   他说:“抱歉,我不是有意侮辱你,只是现在事情有些不妙。”   我看向他,顾宗祠继续说:“我们两人是合作关系,你想在我的名下生养这个孩子。我没有半点意见,可似乎这样你就和我结婚没多大的意义了,你有了他的孩子,你以为你们之间还能藕断丝连?”   顾宗祠看了我一眼说:“你应该明白,孩子会让你们越缠越紧,而且他生下来是私生子。”   说到这里,他又问:“你怎么想的?”   我说:“我现在还不知道。”   他说:“你自己考虑一下。”   顾宗祠说完这句话,便从房间内离开,我望着面前那杯冒着热情的茶,在心内衡量着,如果我生下这孩子。就像顾宗祠所说,我和他结婚也就没多大意义,孩子是纽带。会将我们越锁越紧,可如果打掉他,会不会有点残忍,毕竟是我的孩子,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并不该全部推到他身上。   可我该怎办,我该怎么办?   这是我活了二十年六年之久,第一次如此纠结。   之后那几天我睡不好,吃不好,孕吐的反应前三天还好,之后几天反应非常激烈,吃着吃着饭,便狂奔入洗手间内呕吐,就连保姆们都吓到了,而顾宗祠自从上次和我谈话后,便没再出现在别墅。   我舅舅那边正在谈的几家药厂很快就谈妥了,因为是盛东已经和顾氏合并,名义上已经算是顾氏产业下的一角,所以很多药厂老板光着顾氏这个名头,事情便很好谈,之后的事情全部都是我舅舅去谈,我只是让我的财务把每个月账单发我即可。   和顾宗祠谈话后的八天,我舅舅打来电话说,几家药厂的合约已经彻底谈妥,虽然不是什么大厂,可这些药厂的效益都非常不错,要货量也大,他在电话内特别高兴,还问我这段时间为什么没去盛东上班。   我没有多和他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管着之后监制的货,并且和他说这段时间可能不会去厂内上班,我们挂断电话后,我捂着唇又跑去洗手间内,剧烈呕吐着。吐完后,我用冷水狠狠清洗着自己的脸,直到那股恶心感驱逐后,我看像镜子内的自己,暗暗告诉自己,精微,太过仁慈,受苦的只是自己。   人生路还很长,现在仁慈,将来痛苦。现在痛苦,将来快乐方才好。   我下午换好衣服,没有通知任何人,提着包往路上赶,也没有喊司机,站在马路上等车,等了半个小时,因为今天是星期日,出租车特别忙,很难拦到一辆车,我站在路边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雨开始一点一滴往下落,很快便有倾盆大雨之势,我用包遮挡住脑袋,正好有一辆车停在我面前,我拉开门正想我弯身进入时,忽然看到左手边不远处有一位抱着两岁孩子的女人,撑着伞在大雨中慌忙拦车,她一手护住孩子,还要四处看着。   孩子在她怀中嚎啕大哭,我动作一顿,停了下来,对那司机说:“师傅您去前面载她们吧。”   那师傅看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车开了过去后,那眼里闪过欣喜,拉开门要进去后,我拿包遮挡住脑袋便要离开,那辆车的士忽然往后退停在了我面前,有女人在车内唤了我一句,我过头去看,她真心实意对我笑着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低头对已经停止哭泣的孩子说:“宝宝,你说谢谢阿姨。”   那小孩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忽然哈哈大笑看向我,粉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那女人从包内快速搜出一把伞递给我,她再次和我说了一声谢谢,车子便朝前开走,我拿着那把伞站在那,望着阴沉沉的天,撑起伞,便转身往大商场外去躲避。   顾宗祠来接我后,我全身湿透站在商场门口,他的车是直接停在大门口的,司机快速从车内下车,撑着伞来接我,此时天上还在不断下着无根水,我随着司机上车后,顾宗祠坐在身边看向我,他说:“仆人说你今天早上出去了。”   我说:“对,本来打算去医院。”   顾宗祠说:“如果真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我可以送你去,并且帮你联系医生。”   他说完这句话后,长久的看向我,我握紧拳头说:“不,今天我还不想去。”   顾宗祠淡笑一声说:“纪精微,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打掉这孩子。”   我说:“对,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每个母亲的天性。”   顾宗祠说:“虽然是天性,可孩子生下来后,之后的路你该怎么走?”   我说:“我自然会想办法怎么走。”   他说:“我不会帮他养孩子。”   我说:“当然,我自己会养。”   顾宗祠问:“所以你已经决定了?”   我说:“对,我已经决定了,如果十年之后注定我一无所有,至少我还有这个孩子,虽然我非常想要从沈世林手中逃脱,可对于我们两人的孩子我还是希望留下,这无关是否对他还有所留恋,孩子是母亲的下半生,我不会放弃他,自然,我也不会让沈世林知道这是他的孩子。”   顾宗祠说:“你想瞒着他?”布状华划。   我说:“对,我不需要你帮我养孩子,但是我想请求你,可以让孩子暂时性喊你父亲吗?”   顾宗祠听了后,笑了出来,他说:“让沈世林的孩子喊我父亲?”他哼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说:“这可真有意思。”   我说:“这对于你来说应该算是一笔挺划算的买卖,如果沈世林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喊了你十几年的爹,他会怎么想?”   顾宗祠听了,说:“如果你想要求我这样,我也无所谓。”   我说:“谢谢。”   说到这里,顾宗祠忽然想起什么,又说:“好像你们盛东靠着顾家发展的挺不错,你想壮大盛东?”   我说:“壮大算不上,盛东现在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一点东西,至少要为自己准备好退路。”我看向顾宗祠说:“而且,相互利用不就是这几点吗?”   顾宗祠笑了出来,他说:“看来我低估你了,不过你想利用我壮大你们顾家我没有意见,之后我自然有事情麻烦你。”   我看向他问:“什么事?”   “上次吃饭时,你应该也听说了一点事情,关于K国的3G牌照的事情。”   我说:“我听说了一点。”   顾宗祠说:“万有一向对于信息通讯这块,没怎么涉足,而我们顾氏对这方面虽然不是很专攻这行,可旗下的电讯公司可以说,在电讯行业能够排到第三,就在我们去K国谈3G牌照时,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我看向他。   他继续说:“市面上新出了一家刚上市的公司来和我们顾家直接当面宣战,并且非常大手笔,不仅给对方政府捐赠了几所小学,还送了很多学习的物资,更让人觉得可疑的是,正在和顾莹灯度蜜月的沈世林,曾在蜜月过程中去了一趟k囯。”   我说:“你的意思是,沈世林在抢你们顾家的生意?”   顾宗祠说:“现在还不清楚,因为我们无法确认他去K囯到底是为了什么,可他从英国特地绕一圈去那里,不得不让我怀疑,这间忽然冒出来的上市公司是不是和沈家有关系。”   我看向他问:“你让我做什么。”   顾宗祠说:“立冬电讯对于这个3G牌照势在必得,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会在需要你的时候,让你去K国谈下这个3G牌照,如果你拿得下,你盛东想要靠着顾家壮大,我可以帮你。”   我说:“我未必能够帮你谈下,而且就算真是沈世林,他也未必会看在我面子上,就对于这个3G牌照放手。”   顾宗祠说:“当然,你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拿下3G牌照我不会管,我要的只是直接结果,而且你有什么需要,我会在一旁协助你。”   我和顾宗祠对视了很久,车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我说:“既然是交易,你有利用的到我的地方,我自然会帮你,可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诺。”   他耸了耸肩,很无所谓说:“让他的孩子认我做父亲我并没有什么亏损,这只不过是我们当初协议好的,从对方身上,各拿所需。”   我说:“如果那家上市公司并不是沈世林在幕后操作,我谈不下,这件交易是否不算我失败?”   他说:“当然是在确认情况下让你去谈,如果确认并不是沈世林在幕后操作,我自然会找另外的人去。” ☆、169.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沈世林和顾莹灯在国外度假一个月后,终于回来了,他们回来的第二天便回了顾家,我和顾宗祠也去了。顾莹灯买了好几份礼物,不仅为我带了,甚至为顾宗祠也带了,顾江河和文清华坐在沙发上看着看着顾莹灯带回来的小玩意好久,我同保姆将茶一起端到茶几上。   在放下托盘那一刻。我看见坐在顾莹灯身边的沈世林。他没有变化,仍旧和以前一般,目光含笑看向顾莹灯,在我要移开视线时,他也看了我一眼,很短的一眼,他便将视线看向我端过来的茶,他握了一杯在手中。   我安静的坐在顾宗祠身边,顾莹灯很开心,说起这段时间在蜜月旅行中遇到的事情。她神色都是飞扬的,还看向我和顾宗祠说:“叔叔,你别光顾着忙,有时间也应该多带带精微出去走走,结婚连蜜月都舍不得抽出空,精微嫁给你,我真为她感到委屈。”   顾宗祠握住我的手,微笑说:“前段时间我本来带她去旅行的,可你嫂嫂怀孕了,不适合走动。”布状贞血。   顾宗祠这淡淡一句话,便让所有人将视线看向我们。顾莹灯大眼睛看向我,文清华和顾江河也看了过来,顾宗祠很坦然面对他们。   我坐在顾宗祠身边。微微低着头,故作害羞说:“已经一个月了。”   顾莹灯许久才发出一声:“天啊?这么快速?”   顾宗祠说:“我们结婚也快一个多月了,算算时间,正好。”   顾莹灯立即从沙发上走过来,握住我手,笑容满面说:“精微,真为你高兴,没想到你比我们先。”   我有些羞涩的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本来我打算不想要的,毕竟现在宗祠以事业为主,我不想打扰他,可宗祠告诉我喜欢孩子,我想,还是先生下,毕竟我们年龄也大了。”   顾江河在一旁笑着说:“我们顾家终于又添新成员了,我以为莹灯和世林的孩子会在你们前面,没想到会是宗祠和精微。”   文清华在旁边笑了几声说:“是啊,上次我就觉得奇怪,没想到是真的。”   顾宗祠握住我手,眼里满是浓情蜜意看向我,说:“要感谢精微,让我当了爸爸。”   我声音柔和温婉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也要谢谢你。”   顾莹灯捂着胸口说:“叔叔,精微你们够了,在这样秀恩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顾宗祠爽朗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想起什么,看向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的沈世林问道:“世林,我听人说你们好像去了k国?”   沈世林看向顾宗祠,语气平静说:“听说那边正好是滑雪季节,莹灯想去,所以我们两人从英国去了K国。”沈世林说到这里,握住杯子的食指在杯身上轻敲了几下,看向他说:“不过,宗祠是怎么知道我们去了K国?”他轻笑了出来问:“难不成在跟踪我们?”   顾宗祠笑着说:“我是听别人说的,顺便问问。”他又看向顾莹灯问:“滑雪好玩吗?”   顾莹灯正在吃水果,听到顾宗祠这样问,她连忙点头说:“很好玩,你不知道零下十几度,特别冷,特别是在滑雪场,我摔了好多跤,如果不是世林扶着我。”她吐了吐舌头说:“估计我已经回不来了。”   说到滑雪,顾莹灯从包内拿出一台照相机说:“对,我们都照了照片,你们快来看看。”   当所有人都全部聚集去看顾莹灯的蜜月旅行的照片时,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他们说:“我去厨房帮忙,你们忙。”   顾宗祠说:“小心点。”   我笑着说:“知道啦。”   我在厨房帮忙一阵后,正在洗菜,胸口忽然又涌来一阵恶心,我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厨房内冲了出去,立即推开洗手间内的门,便在水槽内狠狠呕吐出来,吐了许久,我觉得身体都有些虚弱,扶在洗手台上歇了一会儿,刚想抬头起身时,手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拉,我还没明白过来,刚想尖叫,有人一把捂住唇,挨在我耳边问了一句:“孩子是谁的。”   当我听清楚这句话时,身体忽然一僵,沈世林不知道何时从后面抱住我,双手捂住我唇,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从镜子内看向他,他也从镜子内看向我,许久,他的手缓缓从我唇上松开,放在我肩膀上,他问:“孩子是我的?”   我笑了一声,说:“我说是你的你信吗?”   他笑着问:“什么意思?”   我说:“你去算算我们当初最后一次是多久,到现在又有多久了,我们最后一次,我不仅吃了避孕药,而且就算怀孕,孩子也应该是两个月,而不是到现在都差不多三个月过去了,孩子才一个月。”   我伸出手握住他放在肩上的手,缓缓覆盖在我小腹处,笑着说:“如果你要当成是你的,我也无所谓,毕竟当初你千方百计要我怀孕都没成功,和顾宗祠才结婚两个月,我就怀了他的孩子,真不知道是天意弄人,还是我们两人之间本就是一场孽缘,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注定让我怀不了你的孩子。”   他依旧以从后面抱住我的姿势没有动,缓缓抬起手钳住我下巴,让我侧脸看向他,他在我身后危险的笑着说:“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我笑着说:“孩子是不是你,生下来不就见分晓了?不过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孩子生下如果是顾宗祠的,你千万别感觉到难过。”   我感觉他嘴角危险的微笑一点点冷却。   我将他手从我小腹处拿开,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我对他说:“我先出去。”   这句话落音后,我便拉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还好顾莹灯顾江河还有文清华他们正坐在沙发上看他们度蜜月的照片,并没有注意到洗手间这边的动静,我出去后,便快速入了厨房,仆人正在切菜,看向我问:“太太,没事吧?”   我说:“没事,只是孕吐,正常反应。” ☆、170.检查   中午吃饭时,大约是顾莹灯回来了,顾家的人都很开心,餐桌上只有顾莹灯在说着话。文清华目光温婉看向女儿,顾江河时不时夹一些菜放人顾莹灯碗内,沈世林在一旁笑着说:“吃饭别说话,不然会噎着。”   顾莹灯不理会他,还是和文清华还有顾江河说度蜜月的趣事。她说好多。说和沈世林看了樱花还有埃菲尔铁塔,还有凯旋门,还去了悉尼看歌剧。   她说着这些是脸上一副甜蜜的笑意,沈世林也在一旁含笑看着,这幅画面说不出的和谐,相对于他们婚后生活的丰富相比,我和顾宗祠之间确实也没啥可讲,本来全都是装出来的,要是编点什么,只会让我们之间的形婚漏洞百出。   我和顾宗祠都沉默的吃着饭。吃完饭后,我和顾宗祠便和顾江河还有文清华告辞,顾莹灯因为在外出游这么久,想多陪陪父母,并不急着走,沈世林起身称公司内有些事情赶着去处理,顾莹灯坐在那可怜巴巴问他难道不陪她吗?   沈世林笑着说:“夜晚我来接你,处理完事情后。”   顾莹灯点点头,有些委屈说:“好吧。”   沈世林握了握他的手,便随着我们出了顾家,门口有两辆车等着。我和顾宗祠上了车后,沈世林也上车了,车子一前一后开着。我的车走在前面,走了一段时间,沈世林的车忽然从后面快速开了过来,一个急转弯,便将逼着我们的车被迫停下。   我慌乱之中抓住了顾宗祠的手,他身体也有些不稳,不过还是轻轻扶了我一把,我们两人身体都稳定下来后,横在我们车前的车按了一下喇叭,在这瞬间的寂静中想把刀划破布料一般刺耳。   顾宗祠对我说:“你待在车内。”   他刚想下车,我说:“不用,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说完这句话,便推开门下车,站在沈世林的车前,他坐在车内,没有看我,而是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处,他说了一句:“上车。”   我说:“去哪里。”   他看向我说:“医院。”   我想都没想,便说了一声好,接着又说了一句:“你只不过是去医院确认一下孩子是否是你的,我去就好了,如果孩子确认不是你的,那请对我不要做纠缠。”   我说完这句话,便伸出手将门开,刚想坐上去时,顾宗祠从车内下来,忽然一把按住我已经拉开的车门看向车内的沈世林说:“我不觉得我的孩子需要和你一起做检查。”   沈世林抬眸看向顾宗祠,淡笑说:“可我也并不认为这个孩子是你的。”   顾宗祠牵着我手就要离开,沈世林在车内轻飘飘说了一句:“宗祠,目前为止,你还没有资格要求她是否该怎么做。”   顾宗祠停下脚步看向沈世林说:“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你认为呢?”   沈世林手上握着一枚银色的打火机,他大拇指不断将打火机帽盖推上去,按压下来,他说:“这么紧张,难道孩子真是我的?”沈世林忽然笑了出来,笑声悠长,他说:“宗祠,不会吧,这可不像你,帮别人养孩子的事情,你居然也肯?”   我感觉顾宗祠握住我的手有些发紧,在他刚想什么时,我一把抱住了顾宗祠,对他说:“宗祠,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既然他这么想知道答案,我们去医院检查出来,所有一切都会知晓。”   我手在他后背轻轻拍打了两下,他垂眸看向我,接触到我眼神,忽然笑着说:“好的,我会等你回来。”   我们两人说完后,他松开了我,我看着顾宗祠上了车,才转身拉开沈世林的车门,在我上车后,车门关上之际,沈世林嘴角的笑容收了,目光冷冽看向我。   我很镇定坐在他身边,没有看他,而是一直将视线看向前方,到达医院门口后,沈世林本来是要陪我一起上去检查,可他中途接听了一个电话,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他让付博带我去医院检查,在我即将下车前,坐在身旁的他握住我手,我侧过脸看向他,他目视着前方,淡淡说:“手有点凉。”   我说:“太冷。”   他看向我身上单薄的衣服,忽然将外套罩在我身上,为我将西装扣子一颗一颗扣好,他说:“去吧。”   我看了他一眼,从车内下来,付博已经在车外等我,我穿着沈世林的西装跟在付博身后,走了不远后,我回过身去看,以为沈世林的车已经开走了,没想到回头那瞬间,才发现他正坐在车内看向我,他接触到我视线,车窗缓缓升了上去,车子便朝前开走。   我跟着付博到达医院后,便说了一句:“我要去躺洗手间。”   付博似乎是怕我刷什么花样偷溜,他看了我一眼,良久说:“我带你去。”   他找到洗手间后,在门外等我,我进去后便将自己关在厕所的隔间内,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发了一跳短信给顾宗祠,里面的内容是医院的地址,发完后,我从厕所内走了出来,付博还在门口,他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走吧……”   我心口忽然涌上一阵恶心感,再次狂奔了进去,在水池内吐得昏天暗地,出来后,付博递了一张纸巾给我,我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随着付博上了第三层楼,有医生接待了我们,付博在外面等,我跟着医生做了检查,大概三十分钟,我们出来后,在外面等结果。布状冬圾。   我正坐在长椅上盯着瓷砖上自己的倒影时,手机忽然传来一条简讯,我四处看了一眼,忽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护士推着病人朝我们走来,而护士中间隐藏了一个人,我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往下狠狠一摔,忽然捂着肚子哀嚎了出来,付博看到后,立马走过来想要扶起地下的我,他将我扶起来时,我忽然死死抓住他衣袖整个人便往他怀中倒,然后痛呼着,付博彻底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也没有心情去管太多,扶着我便去找医生,当我看到隐藏在护士中间的那个人,经过我们身旁,去了结果室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付博将我带到病房内有,我躺在床上,主治医生观察了一下我的情况,说:“只是不小心摔一跤,可能动有些紧张所以导致小腹坠痛,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付博松了一口气,他说了一声:“谢谢医生。”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门外有个护士的声音传来,她手中拿着一份检查报告说:“主任,结果出来了。”   那主任接过后,带上了老花眼镜,翻开结果看了几眼,我躺在床上紧握住拳头,直到那主任开口说:“已经怀孕一周了,看上去一切都正常,可要及时确保自己之后的营养。”那医生将结果合住,看向我问:“有没有哪些不良的反应?”   我说:“孕吐特别厉害。”   那医生说:“初期的人也有孕吐的现象,到三四个月后,就会好。”   那医生刚说完,我捂着唇对着床下忽然再次吐了出来,护士及时用痰盂接住,我正在剧烈呕吐时,我听见付博问医生:“您确定才一个月吗?”   那医生说:“检查上面是一个月,确实是一个月。”   付博听后,没再说话,而是看向正在狂吐的我,他走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再次走了进来,然后对我说:“纪小姐是需要在医院留院观察还是……”   我呕吐完,眼睛内含着泪看向他说:“我要出院。”   医生说:“纪小姐现在确实也没有必要住在医院,孕妇对环境特别敏感,医院会让她造成压力,回家休养几天就好。”   付博听了说:“行。”   付博将我带到出病房后,我并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直到停在一处楼梯处,他说让我在这里等一下,便离开。   我站在那里四处无聊,在他走后,便从楼梯间走了出来,在医院内四处看着,忽然在一间VIP病房前看向付博,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紧闭的贵宾门被人推开,走出来的人是沈世林,我立即缩到身后一处完全通道的走廊处,眼睛看向他们。   付博正在和沈世林说着什么,然后将报告递给了他,沈世林脸色严肃翻看了几页,然后合住递给付博,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薄唇动了两下,然后便转身入了病房。   等沈世林进入后,我立即返回楼梯间站在那等付博,他看到我后,说了一句:“走吧。”   然后便送着我下了楼,到达楼下时,我们刚出医院大厅门口,顾宗祠便坐在车内和我们打招呼,他脸上带着笑意看向付博说:“副助理,你好。”   付博对顾宗祠客套唤了一句:“顾先生。”   顾宗祠坐在车内笑着问:“检查怎么样?”   付博说:“不好意思耽误纪小姐了。”   顾宗祠说:“没关系,事情清楚后,都为双方少了很多麻烦。” ☆、171.牌局   我上了顾宗祠的车,车子开远后,身后的付博越来越远,我看向他说:“你把结果换了?”   他说:“这间医院的院长沈认识。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对方换结果。”   我说:“怎么同意的?”   顾宗祠说:“有把柄自然就会妥协。”   我说:“我也不知道沈世林相信了没有。”   顾宗祠说:“只要你别承认,迄今为止他是没办法拿你怎么样。”顾宗祠欲言又止看向我,许久,他说:“说实话,你生下这个孩子真是冒险。”   我说:“如果不冒险。谁知道行不行呢?”   顾宗祠似乎是认同我这句话。他说:“如果不冒险,就永远都没有结果,这句话是正确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对了,我刚才在医院看见沈世林接了个电话离开了,之后又看见他在VIP病房出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宗祠说:“莹灯在家里时,被打翻的开水烫伤了脚。”   我说:“她烫伤了?”   顾宗祠说:“嗯,应该没有大碍。”   我笑着说:“难怪,他连陪着我做检查都来不及。就离开了。”   顾宗祠看向我说:“你这样的表情可不太像笑意哦。”   我看向他说:“那你觉得呢?”   顾宗祠意味深长笑了笑,没再说话。   顾莹灯受伤后,作为她的婶婶和叔叔,我们两夫妻自然该到场去医院看她,看完她回来后的第三天她便出院了,听说要在家里休息几天,沈世林那关过去后,他果然没有再来找我,双方都冷静了一段时间,也没有见面,顾宗祠正在忙3G牌照的事情。似乎还没谈妥下来,和顾家抢生意的那家新上市公司,之后又捐了几栋希望小学后。又带着慰问团老师们,去学校给他们上课一个月,对孩子们嘘寒问暖,并且还带了一些课外读物去了,孩子们非常喜欢,联名写了好几封感谢信去了当地政府。   那家名字叫沛赫电讯上司公司瞬间在当地政府与学生心中好感度上升,顾家虽然是大公司,可面对沛赫电讯这糖衣炮弹一轰炸,所有一切都是白搭,为了挽回劣势,顾宗祠当然是故技重施,也拿出自己的诚意,在沛赫电讯所捐赠的每所希望小学对面,捐赠了几栋图书馆,直接和沛赫示威。   两家公司都财大气粗了好一会儿,顾宗祠被顾江河喊去了顾家,当即在办公室内发了好多一通火,冷哼问顾宗祠为什么连这样的小公司都敢和顾氏叫板?!   顾宗祠给顾江河的答案是,沛赫幕后有人在操控,并且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   顾江河听了,问:“现在还有谁敢和沈家还有我们顾家作对?”布状丽号。   顾宗祠冷笑了一声,非常隐晦说:“大哥,您说得很对,现在没有谁敢这么明理堂皇和顾家叫板,唯一敢的。”   他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顾江河感觉顾宗祠话内有话,看向他说:“有话直说。”   顾宗祠说:“我怀疑是沈世林。”   顾江河当时就否认,他说:“绝不可能,虽然我们两家是联姻,共赢是双方的目的,不可能为了3G牌照就来和我们撕破脸。”   顾宗祠还想说什么,顾江河不耐烦说:“别再说了,免得破坏两家人感情,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没有十足的证据,别乱下猜测。”   顾宗祠脸上闪过一丝阴暗,他望着顾江河许久,转身便从房间内走出来,将门拉开,看到了我,我端着手中的茶说:“喝茶吗?”   他从托盘中端了一杯,一口喝掉后,重新放在我手举着的托盘内,说了一声谢谢,便要从我身边径直走过去,他刚走了两步,忽然身体一顿,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我转过身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沈世林已经站在了我身后,他脸上同样带着笑意,顾宗祠看了他一眼后,什么话都没说,径直离开。   沈世林来到我面前,端起我托盘中正准备给顾江河的茶端了起来,喝了一口,说:“入口津田,适合下火。”   他说完,便将茶杯放在我托盘内推门入了顾江河房间内。   我端着两杯全都动过的茶回了厨房。   夜晚我和顾宗祠到家时,我正在房间内换衣服,忽然听见顾宗祠含着怒火的声音,我将衣服穿好,走了出来,站在书房门口听见顾宗祠说:“丁耐,你查大哥最近和沈世林到底接触了什么,以前他很谨慎,从来不会这么盲目去信任一个人,而这个人居然会是沈世林。”   里面隐隐传来一个男声说:“这段时间顾董事长确实和沈世林走的很近,而且每次都是很晚才离开。”   顾宗祠冷笑一声说:“沈世林的野心似乎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大……”   他们在里面聊了一会儿,我回了房间继续,没再出来,躺在床上感觉书房门外有人出来,大约是顾宗祠的助理丁耐,紧接着丁耐离开后,我感觉书房们再次被打开,之后是西边阳台的开门声。   我从床上爬起来,将门打开,看向西边阳台,顾宗祠正背对着我,视线看向远方沉思,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来,心情并不是很好,我在楼下为他倒了一杯鲜牛奶,便上了楼。   第二天顾莹灯约我出来打麻将,说这段时间她烫伤腿了,并不方便出去,在家里憋坏了,还和我说张太太陈太太,王太太他们都在,对于顾莹灯的邀请直觉上我是想要拒绝的,正要下楼,顾宗祠正好端着水杯从书房走出来,他看向我说:“莹灯如果无聊,你可以去陪陪她。”   我感觉顾宗祠这句话并不是因为顾莹灯需要人陪,才让我去的,而是另有什么事情,我在电话内说了一句:“好的,我马上就到,你们等我一下。”   我挂完电话后,顾宗祠说:“张太太的先生张志军和沈世林还有我大哥走得一直近。”   我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打探你大哥……”   顾宗祠说:“你知道就好。”   我说:“无所谓,为了感谢这几天你帮我,今天打牌我会注意下。”   顾宗祠说:“别太晚了。”   我说:“嗯,明白。”   我收拾了一番后,上午十点便赶去了沈家,顾莹灯和张太太还有王太太,与陈太太她们早已经在等了,看到我来后,张太太特别亲切和我打着招呼,上几次我们打过几次牌,我们两人聊得还算投机,我走过去后,轻轻抱了一下张太太,握住她手说:“张姐,好久不见。”   那张姐笑着说:“这段时间一直约你出来打牌,你说没空,真是想死姐姐啦,这次让你侄女打电话给你,才肯出来,姐姐面子不够大,是不啦?”   我笑着说:“张姐,千万别这样说,最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今天本来不打算来的,可我听张姐还有王姐李太太都来了,我才出来的。”   顾莹灯早已经坐在牌桌上和牌说:“张姐,千万别怪,我婶婶怀孕啦,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养胎呢。”   张太太陈太太王太太一听,均是笑着说恭喜,我和她们寒暄了几句后,终于入了桌上打牌,顾莹灯脚上还缠着纱布,保姆拿过来一条小凳子让她放脚。   我们打了几圈后,张太太问顾莹灯说:“哎,莹灯,您先生没在家吗?”   顾莹灯抛了个九条出来说:“他公司最近忙呢,一般白天都在公司。”   那张太太捂着嘴满是羡慕笑着说:“我听我先生说,沈先生在南溪别墅那块地方赚了可不少呢。”   顾莹灯笑着说:“他生意上的事情,我向来不怎么管的。”   王太太说:“我要是有沈太太命这么好就好咯。”   “四万碰。”陈太太将我扔出来的四万给碰掉了,她动作麻利将三个一样的牌放在一起,看向王太太说:“难道你命就不好吗?”   王太太说:“我家那死鬼要是有沈先生这般体贴就好了,而且我死鬼至今都还在靠着他那死去的老爸啃着老本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有点作为。”   几人正说着,我再次扔掉一张,看向张太太说:“对了,我最近有听到小道消息,俏丽日化有限公司的徐太太很久没出来打牌了。”   王太太听到后,嗤笑了一声说:“徐太太还怎么敢出来哦,听说她老公最近在外面包养学生玩儿呢,听说那学生还怀孕了,他老公带着小三正逼宫呢。”   我听了,感叹了一句说:“现在的男人好像很喜欢年轻的小姑娘。”   我看了张太太一眼,丢了一个二条,那张太太大喜将牌一摊便接了我的炮,她大喜之余说:“谁不喜欢年轻的?我告诉你,二十一二的小姑娘们,老男人们最喜欢了,你去想想,那满是水的肌肤,稍微掐一把,啧啧啧,别说手感了,最近我还听我先生说沈先生身边的秘书姜什么……”   她说到这里,忽然看到我和顾莹灯全都看向她,她立马反应过来说:“听说这个姜什么的交际手段非常好。”   她尴尬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说要加码。   之后又东扯西聊,都是一些东加长西家短的事情,顾莹灯没怎么说话,我也没怎么说话,今天手气不知道怎么把把赢,张太太自从接了我一炮后,老放牌给我。   我们打到夜晚七点时,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并且还下起了大雨,我听到楼下传来开门声,紧接着听见保姆说了一句:“先生,您回来了。”   我们都看向门口,许久,门外走进来,是脱着外套的沈世林,保姆接过他手中的外套便挂好在衣架上,正在打牌的顾莹灯看到沈世林回来后,高兴唤了一句:“世林,你回来了。”   沈世林解着领带看向我们这方,他看到我后,视线顿了顿,然后便移开,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张太太陈太太王太太和沈世林打着招呼,他一一应答后,便坐在顾莹灯身边问:“怎么样。”   顾莹灯有些苦恼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手气好差。”   沈世林看了顾莹灯牌一眼,伸出手,手指在她牌上四处提了提,提了大约一分钟,将顺序全部排好,说:“你已经糊了。”   他说完这句话,顾莹灯低头一看,捂着唇惊喜的发现:“好像真糊牌了耶。”   沈世林起身,继续解着没解完的领带,笑着说了一句:“傻瓜。”   便对着张太太王太太还有陈太太说:“我先失陪了,各位玩好。”   沈世林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付博正站在楼梯口等着他,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张太太等沈世林离开后,对顾莹灯说:“沈太太好幸福吧,每天对着沈总这样优秀的男人。”   顾莹灯娇嗔说:“没有,你们别乱说啦。”   几个人开了一会玩笑后,一直打到夜晚十点,我有些支撑不住了,顾莹灯似乎也看出来了,便第一个说不打了,张太太见顾莹灯说不打了,看了一眼时间说:“今晚是好晚了,咱们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约吧。”   其余两人见我们都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便都说散场,外面正下起麻麻密密的大雨,非常吓人,并且黑漆漆的天空上正扯着张牙舞爪的闪电。   张太太他们正站在门口等着车,我也一并等着,来接她们的车陆续开过来后,相互告别着离开了,到最后只剩下我站在那里,顾莹灯看了眼还在下着雨的夜色,问我:“精微,叔叔还没来接你吗?”   我笑着说:“可能他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我拿出电话说:“我给他打电话。”   我将电话播出去后,顾宗祠的电话打不通,我正想说着什么,沈世林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他重新拿起先前保姆挂好的外套,对我们说:“正好顺路。”   我和顾莹灯回过身看向他,我立马说:“不用,很快会有人来接我。”   沈世林说:“刚才宗祠来电说他有点事情耽误,让我送你。”   顾莹灯在一旁说:“世林,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沈世林穿好衣服说:“去顾家。”   顾莹灯说:“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趟。”   沈世林皱眉说:“你行动不方便,在家待着。” ☆、172.苍老   顾莹灯被沈世林留在了家里,我们两人坐在车上,是他开车,并没有司机。我很少看他自己亲自开车的,在大雨滂沱的夜晚,车灯前面几乎是一片雨茫茫,并不好开,沈世林开得很缓慢。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他身边。   行驶一段时间后,我坐在哪里。感觉心口再次涌起一阵恶心。我想将这种感觉压下去,沈世林并没有看我,仍旧不疾不徐的往前行驶着。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忍不住,对他说了一句:“开车门。”   正在开车的他侧过脸看向我,手在方向盘中间按了一下。车窗缓缓降下来,我身体伸了出去,趴在窗口便稀里哗啦吐着,对于孕吐这样的事情,这一辈子我不想经历第二次,仿佛胃和肠子纠缠一块了一般,让人恨不得把肚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直到感觉自己全身发软,吐出来的东西也全都是苦水,我从车窗外面缩了进来。沈世林已经将车停下,拿了纸巾递给我,我看了一眼,说了一声:“谢谢。”   他说:“怀孩子很辛苦吧。”   我说:“还好。”   沈世林坐在驾驶位置上,目光放在茫茫雨夜中,均称又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他忽然哼笑了一声,笑声内不知是冷笑还是嘲讽,他说:“孩子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疑问还是确认,继续镇定的擦拭嘴角,我说:“哦,确实不是你的,检查也做了,结果你也看了。”   他不紧不慢说了一句:“真有意思。”   他说完这句话,便重新发动车子,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他车速有点快,并且在一点一点加快,我手死死捏住安全带,没有说话,直到他将车子的车速开到极致后,我感觉到恐惧,看向挡风玻璃前不断砸过来的雨滴,沈世林在开车之际还不忘抽空悠闲看向我,他看了我一眼后,便将视线放到前方。   一直到达别墅楼下时,我已经感觉自己全身无力,脸色发白,坐在那久久都没回过神来,沈世林饶有兴趣看向我,问我:“需要扶吗。”   “不用。”我伸出手便将车门打开,大雨便迫不及待飘洒进来,我看向还有一段距离的别墅,正想冲进雨内时,沈世林一把拽住我,我皱眉看向他,他也看向我说,倾过身来,我以为他想要干什么,往车座上一缩,他看到我的动作,轻笑了一声,伸出手将门一拉,他手没立即从门上离开,而是将我圈在副驾驶位置上,他看了我许久,没说一句话,将我放开了。   然后递了一把伞给我,我暂时没有接,沈世林说:“如果只是想安静生活,什么事情都不要管,什么事情都别去看。”他目光含着警告告诉我:“什么都别去理。”   他说完这句话,别墅门口隐隐有人走出来,有两个人影站在灯光下,我看向沈世林说:“你认为现在为止,你的话我还能够听信吗?”   我说:“沈世林,从我嫁给顾宗祠开始,我们两个人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车门推开,撑着伞下了车,顾宗祠在和保姆站在大门口等我,起初我看不清晰他的脸,慢慢的,清晰了,他站在台阶上对我说:“抱歉,手机忘记放在公司了,刚才本来是要来接你的,莹灯和我说,已经有人送你回来了。”   他将视线别到我身后那辆停在雨中的车,我撑着伞站在雨中对他说:“没事,已经安全到家了。”   顾宗祠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他说:“很晚了,进去吧。”   我跟着他入了别墅内,没有管身后所有一切。   是的,事到如今,我和顾宗祠才是真正捆绑在一起的木头,他所说的任何话,从我嫁给顾宗祠开始,都已经不可能再信,冥冥之中,我们已经相处在对立面,谁都回不了头。   第二天一早,我妈妈来别墅找我,似乎是和郑江吵架了,自从她们两人结婚后,我很少再去管她们之间的事情,生活是她们的,夫妻才是陪伴对方一辈子的人,我这女儿其实早已经排在她丈夫后面,她和我哭诉了最近郑江的种种罪状。   说他每天都不怎么归家,她打电话给他,他也不回,说到这里,我妈抚着自己左脸问:“精微,妈妈是不是老了?”   五十岁了,和同龄人相比,她保养还算得意,看上去跟四十出头一般,可是和今年才堪堪三十九岁的郑江相比,显得苍老无比。我笑着说:“没有啦,你看上去很年轻啊。”   她说:“现在只要郑江对我稍微发点脾气,我就害怕他会离开我,精微,妈妈要是再年轻十岁就好了,就不会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我说:“不要多想,如果他对你的喜欢只是这么肤浅的话,当时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到这件事情上来,她想说的话忍了忍,似乎怕这个话题延续下去,或者怕深入,毕竟这是我们母女两人之间的禁忌。   我怀孕了,她在这里照顾我,没有回家里,我也没有催她走,让保姆们好吃好喝招呼着她,然后看到她身上有些破旧的衣服,第二天带她去商场买衣服,她当时推脱着说不要,可能还有点假意维持面子,可到达商场后,指着这件说很好看,指着那件也很好看,没过多久司机手上提了一堆购物袋。   虽然我自己手上没多少存款,可就在上一个月我的财务从沈董打了一笔款给我,不多,差不多二三十万,却也足够她想买什么。   无论怎么说,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总是我的母亲,终究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我正在孕妇专柜看孕妇装时,我正在四处乱逛,忽然站在我身后惊愕的说:“精微,那女人不是上次来医院看你的什么姜秘书吗?”布叼厅血。   她说出这句话,我快速回头,便正好有一男一女相互挽着朝不远处的珠宝专柜走去,我转过去后,他们已经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们脸,可看身材可以辨别出是姜婷,而姜婷身边的男人看上去虽然高,可背有点驼,后面甚至还有白头发,两人正相互挨着说什么,他们身后跟了保镖随从样式的人。   我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感觉那背影有些熟悉,当那男人缓过头往后对保镖说着什么时,那张脸便在我们面前暴露出来,我妈刚想惊呼什么,我冲过去一把捂住她嘴,挨在她耳边说:“什么话都别说,跟我走。”   我妈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看懂了我的眼神,立即点点头,我拉着我妈背对着他们,快速往店里面深入,等那些人都离开后,我才缓过身躯看,后面什么都没有了,我妈也跟着我看了几眼,她满是惊讶说:“精微,那不是你丈夫的大哥吗?”   我望着他们已经远离的地方若有所思,我还在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显然我并没有,因为我妈也看见了。   顾江河身边的女人为什么会是姜婷?姜婷不是沈世林的人吗?姜婷喜欢的人是沈世林,为什么会和顾江河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上次顾江河和文清华的结婚纪念日时,沈世林在撒谎,他和顾江河联合起来骗了文清华,而顾江河却在这段时间内出乎意料的信任沈世林,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我脑袋彻底乱了,连商场都没心情逛了,拉着我妈回了家,在回去的路上反复叮嘱她,今天所看到的,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 ☆、173.感情   我和我妈回去后,对于这件事情缄默不言,我也不会告诉顾宗祠,毕竟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我亲手去扯破。而是明哲保身,让自己从顾家这场家庭情感纠纷中,逃脱出来。   可心里却猜不透沈世林到底要做什么,他明知道姜婷和顾江河的关系,那天为什么要帮顾江河撒谎。而且从万有开始他便一直保着姜婷,那时候他就和我说,姜婷对他有用处。具体是什么用处。我也至今也不清楚。   难道是他利用姜婷,好让顾江河对他放松戒备?可是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他这样做也没有什么意义,顾江河就算相信他对他没有戒备,这对于他除了让两家感情更加亲上加亲点外,基本上没有多大的用处。   还是说他另有筹谋。比如吞掉顾家……   想到这里,我立马止住心内这个猜测,如果他吞掉顾家,顾莹灯一定会恨他,他应该没有这样胆大包天的想法,最多和顾家暗里面抢几个小生意,他也没有理由去吞掉顾家。   想到这里我否定掉了这样的想法,而顾宗祠最近为了3G牌照的事情,也是忙得焦头烂额。除了夜晚回来睡一觉外,早上醒来后,便去了公司。   我妈在这住了一小段时间,郑江打了一个电话给她,大概是和她求和之内的话,我妈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完全忘记就在前几天,她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和我骂郑江没有良心的此等话,收拾好自己的包袱,一刻也不肯多待下去,便迫不及待离开了。   她离开对于我来说轻松了不少,不然住在我这里,天天唠叨唠叨,我烦,她更烦,现在离开了,难得轻松。   在我妈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在厨房内和保姆学着做了一些糕点,见下午还有时间,便提了一些去了顾家,当时顾莹灯她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目光内是恍然,只看到电视机上的浮光掠影在她瞳孔上不断回窜着,我提着手上的食盒便让保姆们拿到厨房内。   站在客厅内朝沙发上坐着的文清华唤了一句:“大嫂。”   她正麻木抬起脸看向我,看了许久,脸色刚恢复,她刚想说什么,文清华手中紧握的手机便尖锐的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提醒,眼睛内闪过一丝狠戾,她按了接听键,对着电话内,说了一个字:“说。”   她和电话内的人对话许久,忽然从沙发上一冲而起,便要往外走,我在她身后唤了一句:“大嫂。”   她忽然停下脚步,看向我,走上来冰冷的手握住我说:“你跟我来。”说着不顾我的反应,便拽着我出了大厅,门口正好有一辆车在等着,文清华脸色非常可怕,她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握住我手的手在不断颤抖着。   我拖住不断往前走的她说:“大嫂,发生什么事情了?”   文清华看向我说:“精微,大嫂要你陪我去个地方。”   我说:“去哪里。”   她声音几乎是颤抖的说了出来:“我怀疑顾江河外面真的有人。”   我立即笑着说:“大嫂,你别乱想,上次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文清华冷笑一声说:“我怀疑我被骗了。”她将手机递到我手中说:“其实那天我并没有打消对顾江河的怀疑,因为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特别是女人的直觉,在这方面非常准确,之后我请了私家侦探帮我跟踪顾江河,没想到……”   文清华凄然笑了出来,我看不出那笑容内是苦涩多一点,还是怨恨多一点,这样的眼神真复杂。   她说:“我不敢一个人去,你知道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就算知道他风流成性,可他都没有像今天这回一般,对一个女人如此舍得,就在前几天,他从顾氏划分了一家小公司给了那女人开着玩,并且都没有经过我同意,如果不是我请的侦探今天告诉我!我现在还被蒙在鼓呢!”   文清华说到这里,忽然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在一旁说:“就算你真去了,看到了,或者证实了,你又能够怎么办呢?”   文清华说:“别人说的我不信,我一定要亲眼证实。”   她很倔强,我劝不动,我跟着文清华上车后,车子便从别墅内开了出去,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直到来到一家高尔夫球场,我们两人进去后,有草坪上的车带着我们行驶到一处绿树围绕的地方,我们到达一处半人高的数目旁,站在那儿正好看见几米远有一个天然温泉池,里面有一对男女,正在水里面打闹着,中年男人赤膊身体,不断在水内追着穿着泳衣的年轻女人,两人玩得很高兴,甚至说很忘情。   而水池内的男女正是姜婷和顾江河,当文清华要冲出去时,我立马拉住了她,压低声音对她说:“如果你打算离婚,你现在冲出这里,把水池内的女人暴打一顿,我不会有意见,可如果你没有想过离婚,只是想拿这女人发泄,我劝你,现在不适合。”   文清华看向我,双眼通红,她半响憋了一句:“我不甘心。”   我说:“你现在上去,只会将自己推入一个万劫不复之地,男人最同情弱者,并且还是这种年轻需要呵护的小姑娘,你去了,你就彻底输了。”   文清华看了我许久,她似乎是和自己做了许久的思想斗阵,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说:“我们走吧。”   我们回去的路上,文清华不断拨打着顾江河的电话,不断拨打着,仿佛这样打下去,电话内的人会接听一般,可是没有,文清华忽然握着那只消耗到没电的手机抱头哽咽了出来。   我坐在她身边看了许久,忽然觉得有些寒心,五十几年的感情,变起来,原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旧不敌新,果然是句实话。   女人总是对男人充满了要求,而忘记更应该对自己有要求,时间久了,你的努力,你的要求,全部放在男人身上,而忘记,男人有,自己也要有。   如果自己有,他走了,你可以拍拍手,走得很潇洒,而不像现在这样,失去他,整个世界都崩塌。   送着文清华到达顾家后,我没有多有停留,有司机来接,便早早的离开了,之后怎么样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夜晚时,顾宗祠接听了一个电话,我们两人当时正在吃饭,他脸色并不是很好,将电话挂断后,便继续吃着。   我坐在他对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宗祠说:“我大嫂和大哥又吵架了。”   我说:“是让你去劝架吗?”布叼丸技。   顾宗祠说:“仆人让我回去一趟,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想管。”   我们吃完饭后,顾宗祠的助理丁耐来了,脸色非常凝重,大约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顾宗祠看对方的脸色,似乎早就料到了什么,两人上了书房,大约一个半小时才下来,我看了一会儿电视,正准备上楼睡觉了,顾宗祠和丁耐下来了,丁耐径直从别墅内离开。   顾宗祠坐在我对面说:“还没睡?”   我说:“我正打算去睡了。”   顾宗祠将一份东西递给我说:“这些东西你先提前预习一下。”   我将文件打开,里面是3G牌照的所有详细资料,顾宗祠说:“我们已经很确定是沈世林在幕后操作,所以,关于3G牌照,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我翻看了几眼,看向顾宗祠说:“你真确定是沈世林吗?有什么证据。”   顾宗祠说:“就在这段时间,我们查到沛赫电讯的老板和沈世林见过一次面。”顾宗祠看向我说:“这件事情很明白,沈世林现在不仅是抢顾家生意那么简单,纪精微,你别忘记,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合作关系,我们两人必须合作。”   我说:“当然,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办,可我没有办法保证是否能够为你拿下3G牌照。”   顾宗祠端起茶杯说:“事情没有完成之前,谁都无法保证结果是怎样,当然我也不是强迫性你让你必须拿回这张3G牌照。”   我看着他许久,顾宗祠优雅的喝了一口茶:“还有六天,沈世林便要亲自去K国谈牌照的事情,你到时候只管代表我去和当地政府的官员谈,到时候我自然会有办法让沈世林谈不下,也到不了。”   我看向顾宗祠说:“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沈世林来不了?”   他说:“放心,你只要按照我的办就好了。”   顾宗祠并不会讲他办法,我直言说:“如果你计划不和我说清楚,这件事情我没办法帮你办,毕竟我也有参与,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我还一无所知,这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安全保障。”   顾宗祠看着我忽然笑了出来,说:“你并不是怕自己没有安全保障,而是怕我的手段对于沈世林会有伤害对吗?”   我说:“随便你怎么说,这是我有义务清楚的。” ☆、174.爆发   顾宗祠说:“放心,我自然不可能动得了他,只是想办法延迟他,沈世林迟到了。你自然有机会和对方谈。”   我还是固执的说:“什么方法。”   顾宗祠非常神秘说:“说出来后,就多没意思了。”他像我保证说:“绝对不会进行人身攻击或者伤害,而是非常文雅又让他非常焦急的消失,我想你到时候应该也会很期待看到结果。”   他说了这句话,手指在那份文件上点了点。说:“好好背下来,谈生意时,你用得着。”   顾宗祠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我坐在那我重新拿起面前的文件,放在眼下看了几眼。   之后那几天我都在为了去K国而做准备,这次是我第一次和沈世林正面交锋,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我也明白自己在冒险,而这个险我必须要冒。   三天过去后。顾家已经闹翻了,文清华还是没有忍住,在我即将去K国的前三天,她将我和顾宗祠还有沈世林全都喊了来,说是要一起开个家庭会议,那天顾宗祠和我说时,我就已然明白,事情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愤怒中的女人没有谁能够咽下这口气过得长久。忍下来的才是聪明人。   可文清华显然不是,如果她是的话,也不会那天怒气冲冲冲到那里,去看了一圈鸳鸯戏水回来,最后还是自己憋了一肚子气,越憋越严重,伤得只是自己,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   女人啊,就是不会装傻。布低杂弟。   我和顾宗祠一起去顾家时,他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大约是察觉了什么,我们两人到达顾家后,沈世林和顾莹灯都到,全都严肃坐在客厅内,保姆仆人全部从房间内撤了出去,我们走进来后,文清华看了我一眼,她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而顾江河满脸严肃坐在主位上,我和顾宗祠坐下后,坐在那一直没说话的文清华终于开口,她目光一直落在顾江河身上,明明是一张颓废又满是心伤的脸,可此时的她说话却非常冷静。   她说:“既然我们所有人都在场,那所有事情全部都好说。”   她从桌上拿起一叠东西,从纸袋子里面抽出一叠照片,在我们都出乎意料中,拉起来便朝着顾江河的脸狠狠一砸,顾江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一叠照片便全部砸在他脸上,他惊慌往后仰,照片便在餐桌上四处飞舞。   大约一分钟,当顾江河稳住身体后,那些四处飞舞的照片便纷纷落在桌上,照片内全部都是顾江河和姜婷的照片,当所有一切都赤裸裸躺在桌上那一刻,顾江河感觉很难堪,他怒看向我文清华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文清华满脸泪痕看向他说:“我非常清楚,是你自己不清楚,这照片里面的女人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无话可说是吗?”文清华的手重重在桌上点着说:“证据确凿!我告诉你!顾江河,证据确凿,我看你还怎么反驳。”   顾江河还要说什么时,顾莹灯并没有听他们争吵,而是看向落在她面前的照片,她足足一分钟没有动,半晌才伸出手将那张照片拿了起来,正要看时,顾江河忽然从她手指上一把抢过照片,他有些慌对她说:“莹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妈又在发神经,你不要理会他。”   顾莹灯抬起脸来看向顾江河说:“爸爸,照片上的女人我认识,你告诉我,这怎么回事。”   顾江河正要解释,文清华开口说:“莹灯,我告诉你,这么多年顾江河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他屡次出轨,妈妈为了给你一个好家庭,一个好爸爸,我一直帮他瞒着,可这次这个女人甚至比你还小,你不觉得难堪,妈妈都觉得心寒啊,他不仅把旗下的小公司给了这狐狸精,甚至还带她在温泉共浴一池!”文清华说到这里,几度哽咽,明显是将自己往日的心酸通通在女儿面前发泄了出来。   而被拆穿的顾江河,大约没想到昔日温婉并且还对自己有所纵容的妻子,会在女儿面前,将自己好父亲的形象,毫不留情面的撕破,顾莹灯有些不敢置信看向顾江河,顾江河不敢看她,将气全部发泄在文清华身上,他狠狠一巴掌朝着文清华扇了过去,说:“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文清华在被丈夫残忍的扇了一巴掌后,所有理智全部决堤,她冲上去便揪住他衣服和他抓打了起来,顾宗祠和沈世林全都没有动,两人打得很凶,文清华甚至像是豁出去了,仿佛要和他同归于尽一般,她的气势彻底吓住了一个男人的所有气势与生来便优于女人的力气。   正当文清华拿起案几上一只花瓶便要朝着顾江河砸过去时,坐在那儿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宗祠忽然从椅子上冲了起来,将茶桌上的茶往地下狠狠一扫,对着正死命相博的夫妻两说:“好了!”   所有人全部看向顾宗祠,文清华和顾江河都停止了吵闹,全都看向他,顾宗祠冷着脸说:“大嫂,这个女人你应该也查到是谁了。”他看向沈世林,冷笑一声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别有用心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大哥身边,而当初明明知道照片内的女人和大哥有关系,他却反而帮着大哥来瞒住我们。”   顾莹灯看向沈世林,我也看向他,我手有些紧张握紧。   文清华说:“对!是你身边的秘书!你不可能不清楚!”   当所有人将矛头全部看向沈世林,他却反而很淡定,只是慢腾腾端起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他并没有喝,而是看向杯内碧绿的茶水,许久,他才慢条斯理饮了一口,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文清华说:“说实话,我也很惊讶,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才知道,至于宗祠说上次我和岳父瞒着岳母的是事情,我觉得你冤枉我了,那天,我秘书和我坐一辆车,岳父也在我车上,至于岳父车上的女人是谁,上次张总已经解释了,我并没有可以瞒你们,或者包庇谁,这件事情,实在抱歉,我也不知情。”   顾宗祠咄咄逼人说:“你手下的人和谁在一起你难道会不清楚?”   沈世林悠悠抬起脸看向顾宗祠说:“我只清楚我秘书的工作情况,关于她个人感情方面,我管不了,也并没有权利去管。”   顾宗祠还想说什么,顾江河走了上来,铁青着脸看向顾宗祠说:“宗祠,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想管我?还是在质疑我?”   顾宗祠说:“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可这个女人你不觉得出来得太过奇妙吗?”   顾江河似乎看事情都撕破了,干脆摊开来说,他说:“在她还没入职世林公司时,我已经认识她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们没有在一起,当时她还在学校读书,我正好由他们学校受邀采访,当时采访我的人,便是姜婷,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小姑娘这么喜欢,可这么多年你们也看到了。”他指着文清华说:“我早就受够了这样的鬼日子!你看看你,每次像个泼妇一样,哪有女人的样子?每次都用你父亲当年对我的帮助来压我,我告诉你,文清华,如果不是我顾江河自身的努力,你以为你父亲当年对我的帮助多有用?我的成功并不是来自于你的帮助,也不是靠你娘家,而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我也受够了你每天在我耳边念叨着那些不值一提的陈年往事!”   顾江河将所有事情全部摊开出来说,文清华不甘心问:“如果不是我父亲,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们那早已经残破的顾家荣耀能够重振吗?顾江河你别忘记了,金融风暴那一年,你炒股亏空了多少,如果不是我父亲为你联系银行筹款,以你当时那狗屁人缘,能够筹到钱来周转资金吗?对,现在你成功了,所以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甚至将我娘家对你的帮助全部抹杀,还玩小姑娘?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到底知不知道脸这字怎么写?!”   两夫妻几十年感情,在这一刻正式破裂,什么狠毒的话能够刺入人心,便通通搬出来说。   两张脸都是狰狞的,所有人都坐在那里看向扭打一团的昔日夫妻,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反应的顾莹灯忽然嚎啕大哭说了一句:“够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从桌前起身,朝着外面狂奔而去,顾江河大喊了一声女儿,便要追上去,沈世林缓缓从椅子前起身说:“岳父,让她静一静。”   顾江河看向他,听了沈世林的话没再动。   沈世林没有说一句话,便不紧不慢从顾家出去了,我想大约是去追顾莹灯了,留下我和顾宗祠还沉默坐在那里。   许久,两人再次吵起来,顾宗祠说:“我们也走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我跟在他身后,回去后,顾宗祠砸了书房内所有东西,我经过走廊时,听见了。 ☆、175.耳旁风   我和顾宗祠回到顾家后,便再也没有管过顾家的事情,顾宗祠似乎也因为顾江河对于信任沈世林而不信任他而寒了心,   这几天都吩咐了。一律是顾家打来的,便都不接。而顾莹灯之后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我想,大约沈世林能够很好安慰她吧。   到达我去K国那天的前天夜晚。我看了整整一个通宵的资料,到第二天早上,便收拾好自己的这几天的东西。早上六点便由司机送去机场。去之前,顾宗祠和我说,让我见机行事,如果我比沈世林早到的话,便放心大胆的谈,毕竟将我们开出的条件可以明确说出来。如果要往上调也可以商量。   我听了,看了一眼好久没有穿过的职业装,对顾宗祠说了一句:“明白了。”   我也没再问顾宗祠到底会想什么办法去拖住沈世林,因为我相信顾宗祠也不会利用什么黑社会手段去对付沈世林,而我相信沈世林巴不得他用这样的手段,他才好有借口,一举掰下一直与他为敌的顾宗祠。   谁都不蠢,谁都不是善类,我自然也没有多想。   我坐上飞机后。便开始了漫长的行程,到达K国时,已经是下午四点,我来不及喝口水,便有人接着我往约定的地点赶,到达那里时,那些官员都已经坐在那儿等我们了,我走上去亲切问候,他们看我是女人,眉间的亲热感到增加了,用英文和我说,很高兴见到我。   虽然我英文不是特别精通可也不是特别差,基本上他们的话我都听得懂,加上翻译在一旁盯着,没有差错可出,他们似乎和顾氏的人挺熟,还向我感谢顾氏和我们国家对他们政府的大力帮助,我笑着说:“不用客气,帮助需要的人,我们都应该这样做,这是我们身来肩负的责任。”   女人和男人们的话题自然轻松,如果今天我是男人,我想,话语里一定是深进浅出,暗藏玄机,并不能够像现在这样轻松,第一次,我第一次如此感谢我的性别,这也大约是女士在工作上特殊权。   我们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前点好的菜都陆陆续续上了,我不时看向门外,都没有有关人士进来,全部都是服务员传菜,再次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桌上菜都冷掉了,沈世林他们还是没有来,这些官员明显有些不高兴,在我趁他们对沈世林不准时而感到无礼时,便带着顾宗祠派给我的人,和他们开始摆出我们的筹码,逐渐谈着生意。   大约谈了一个半小时,有官员用这里的本地和其中的同伴说着什么,虽然我没听懂,可看到身边同来的助理脸闪过一丝暗喜,便知道,一定是有利于我们的话。   再次等了十分钟,官员们似乎还是没有等到沈世林的到来,便同意了我们给出的条件,和我们签下了3G牌照的合约。   从饭店出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这里的天刚黑,顾宗祠派来的人带我去这里着名的美食街,我们两人吃完晚餐出来后,我隐隐感觉不安,沈世林还没来,这不正常,会不是是出什么事情了,正当陷入这怀疑中时,顾宗祠立马给我一个电话说,让我回国,说沈世林来了K国,已经找来。   似乎有点不妙,沈世林被顾宗祠摆了一道,确认他没事后,我听了顾宗祠的话提着手上的东西便往机场赶,可我们的车正驶在郊区时,便有几辆车将我们的车拦住,车上下来很多警察,我瞬间就愣住了。   那些警察下车后,便用英文和对话说,有人报警说我遭人绑架了。布低共才。   我一脸雾水说:“并没有,是恶作剧吧。”   那警察说:“我们今天上午十一点接到的报警,报警之人并不是我们国家的人,而是和你相同国籍的一位姓傅的先生。”   我下意识问:“付博?”   那警察说:“对,既然认识,那就没错,请跟我们走一趟。”我说完后,便带着我上了警车,顾宗祠派给我的助理也跟着我去了警察局。等我们到达这里的警局后,便正好看见正站在警察局门口打电话的付博,他正和电话内的人交涉着什么,看到警察带着我们走了过来,忽然脸色不是很好挂断了电话,朝我走了过来。   我大致也明白了什么事情,故作轻松和付博打招呼说:“嗨,傅助理,这么巧。”   付博咬牙切齿看向我说:“不,一点也不巧,我们找的正是你。”   他话里有话对我说完,警察便走了上来,让他确认是否是我,付博说:“对,确实是这位小姐。”   便跟着那警察去了警察局登记资料,和办理了一下手续,他再次出来后,我也从长椅上,带着我助理问:“我想是误会一场,我并没有被绑架,现在既然已经证明我没事了,我还要赶飞机,下次见,傅助理。”   正当我往前走时,付博在后面说:“我觉得你很心安理得。”   我脚步一顿,看向他说:“什么意思。”   付博说:“你居然问什么意思?沈总在赶来的路途中,刚下飞机,就得到你被绑架的消息,连生意都来不及谈,便带着我们马不停蹄回返回国内找你,还惊动了警察,可没想到,最后,你竟然趁我们为你忙得手忙脚乱时,竟然在这帮着顾宗祠谈生意。”付博冷笑了一声说:“原来纪小姐是这样忘恩负义的女人,说实在话,他平时这么精明的人,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是你和顾宗祠联合起来耍出的手段,可他还是担心像上次绑架案一样,宁可错信,连生意都放下,也担心你出事,而你从头到尾都只把他当成踏脚石一样往上踩,你这样的女人,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除掉,我真搞不懂,沈总为什么要对屡次背叛他的女人,还这样手下留情。”   说实话,这是我和付博认识以来,对一次听他和我说过这样多的话,以前他好像并不是怎么喜欢我,所以基本上和我对话,都是工作上之内,和一些必须的,现在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竟然是为了沈世林而说。   我一早知道顾宗祠会利用我来拖延住沈世林,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再次用绑架这件事情,沈世林这样的精明的人,居然真的也着道了,不过顾宗祠之所以用这个消息拖住一向精明的沈世林,也是有理由的,已经发生过一次绑架案,有第二次也不无可能。   付博说的话,我一句也反驳不出来,我有些意外,意外沈世林会放下生意,去找我。   我虽然明知道自己理亏,可我仍旧理直气壮说:“这只是一场误会,关于你说的绑架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既然你们也找到我了,那我先走了。”   付博说:“目前你应该给沈总一个交代。”   我说:“我并不觉得自己需要给他交代什么。”   付博根本不理我,一把钳住我,就要来带我走,顾宗祠派给我的助理一把遮挡在我和付博面前,付博姿势非常标准的朝那助理一拳打了过去,之后一个过肩摔便将对方摔倒在地。   付博一看是练过的人,那助理虽然是个男人,可和有武术功底的付博相比,几下就被撂倒,这个国家向来崇尚武学,有警察站在门口对付博吹口哨,拍手说了个好字。   付博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因为此时有辆车来了,他动作粗鲁将我押了上去,我挣扎了两下,对付博冷冷地说:“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带来的人,而且我并没有让沈世林来找我,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将我押回去?我现在可以告你绑架!”   付博根本不理会我,将我扔到车内后便让司机开车,车子带我径直入了机场,上了一家专人飞机便回了本市,我手中还握着签下3G牌照的合同,飞机快要起飞时,顾宗祠给了我一个电话,我正要接听,坐在我身边的付博走上来一把从我手中抽掉我的手机,他按了接听键,对电话内说:“顾先生,您好,我是付博。”   我听不到顾宗祠在电话内和付博说了什么,只听见他紧接着说了一句:“对,纪小姐人正在我们手中。”   顾宗祠大约是让付博将电话给我,他看向我后,便将我手机还了过来,我拿过后,顾宗祠在电话内笑着问:“合同签到了吗?”   我说:“对,已经拿到了。”   顾宗祠在电话内非常满意说:“辛苦了。”   我说:“我现在在付博手中。”   我很明目张胆说出这句话,顾宗祠在电话内说:“到时候你到达本市的第一时间我便会来接你。”   我说:“好,尽量快点。”   顾宗祠说:“没问题。”   我们简短说了几句话后,顾宗祠便挂断了电话,我看向付博,他一句话都没说,便回了座位。   我们到达本市后,付博连让我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押着我上车,去了沈世林的别墅,顾莹灯并没有在,我到达那里后,付博将我押到沈世林书房,他当时正坐在书桌前,手支着额头在那闭目养神,书房内一切都安静,还点了木香,很淡很淡的木香。   我们进去后,他并没有抬起脸看向我们,付博对闭目养神的沈世林说:“沈总,人已经带了回来。”   沈世林撑着额角:“嗯。”了一声,如果他没有应答,我以为他已经沉睡了。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便非常准确无比落在我身上,对于他面无表情的脸甚至还带寒光的眼眸,我有些心虚,可我并没有慌,而是很自然和他对上视线。他收回手,懒懒靠在椅子上,衬衫口凌乱,露出锁骨,靠在那没有表情,却说不出慵懒与诱惑。   付博从我手中一把拿过公文包,我有些愤恨瞪向他,他根本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将我手中的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那份放在包内的文件递到沈世林面前说:“这是顾氏旗下的立冬电讯和当地政府签下的3G牌照合同。”   沈世林伸出手接过,放在眼下翻了翻,面无表情的脸忽然闪过一丝冷笑,他合住合同,递给了付博,目光看向我,笑着说:“行啊,以前是一个人在我眼皮底下耍手段,现在是联合顾宗祠,纪精微,我还真有点小看你了。”   他身体稍微往前倾,手慵懒的撑着下颌,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打量着我。   我平静的说:“我早说过,我们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   我这句话刚落音,上一刻还悠闲自在的沈世林,下一刻毫无预兆将书桌上的东西往地下一扫,刺耳的摔落声传来,他厉声说:“之前我怎么说,别参与任何事情,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176.生病   我没想到沈世林会发这么大火,我往后退了几步,付博也屏息站在一旁,沈世林拿起桌上唯一剩下的一件文件。他说:“顾宗祠真值得你为他这么拼命?”   我低声说:“对,他并不值得我为自己拼命。”   他说:“你为何这样做。”   我说:“他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事实逼迫得我必须这样做。”   沈世林怒极反笑,他说:“你过来。”   我转身便走。说:“我要回家。”   站在一旁的付博,一把将我擒住,我想要反抗。他非常巧妙化解。我气到极点,这是我第一次被人用这样强硬的态度对待,我伸手便想给付博一巴掌,他一把袭住我另一只手,将我一把往桌前推,我人踉跄了一圈。便摔在沈世林怀中。   他稳稳抱住了我,对付博说:“她还怀着顾家的孩子。”他轻笑了一声说:“轻点,别伤着她。”   他说完这句话,便如往常一般温柔的抚摸着我脸,柔笑问我:“你要帮你丈夫孩子,可你知我要什么吗?”   我冷冷看向他说:“你要顾家。”   他大笑了几声,手在我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他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不听话。我说过,顾宗祠护不了你,他现在都自身难保,所以,现在你还是安安静静当好你的顾太太,养好你的孩子,不然,事情到最后,别说我会念情分。”   他手钳住我下巴,上一刻还笑意盈盈的眼眸内,此时含满冷意,他语气阴冷说:“背叛了我这么多次,再喜欢,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说:“你想吞掉顾家,未免太异想天开。”   他说:“不急,我会一步一步来。”   他说完这句话,门外忽然想起脚步声,紧接着传来顾宗祠的声音,他说:“世林,我来接我妻子。”   我刚想从沈世林腿上起身,他一把按住了我,对付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付博去开书房门,在顾宗祠进来后,我垂死挣扎想要从他腿上起来,可我的身体被他按住根本动弹不了,我不敢反抗太激烈,毕竟现在还怀了孩子,和以前不一样。   顾宗祠进来后,便正好看到我暧昧坐在沈世林腿上,他脸色微沉,可并没有表现什么,而是笑着问:“世林,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沈世林握住我的把玩着,丝毫不避讳顾宗祠,他淡声一笑说:“宗祠说得什么话,只要是女人,谁都合适不是吗?”   他手指别了别我耳畔因挣扎而凌乱的发丝,动作温柔又轻柔,看向我的眼神温柔缱绻,让人稍微一碰触,便很容易深陷,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万箭穿心,万劫不复。   他说:“娶了我的女人,你不是也很开心吗?现在我碰了你这个做叔叔的女人,我也很开心。我们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自相残杀,生意上共赢,女人一起共赢这不是更好吗?”   顾宗祠将我从沈世林身上拽了起来,他没有坚持,倒是很轻松松手了,我从他身上站起来的第一件事情,便转过身,在所有人惊讶中反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坐在椅子上的沈世林没有动,他微微侧着脸。   我手有些麻,激动喘着气看向他,他垂着脸坐在那没动,谁也看不见他表情。   满室死寂,许久,我说:“你当我是妓女吗?还是本身就是将我拿妓女来看待?”   垂脸没动的沈世林发出几声笑,特别短的笑,他缓缓抬起脸来看我,脸上的巴掌印在灯光下慢慢清晰,他眼里含着一丝玩味,手指在我打过的巴掌处抚摸了一下,他说:“可你和妓女又有和分别?”   他这句话一出,我往后退了几步,顾宗祠站在我身后,轻轻握住了我手,他看向沈世林说:“世林,我希望你清楚,她是我妻子,只是我的妻子,我不会管她以前是否和你有过情感纠葛,我只知道我们结婚后,便要相互扶持一辈子,我希望你能够收起你带侮辱性的语言。”   他说完,牵住我对他说:“谢谢你帮我把人带回来。”便牵着我往外走。   我没有再回头去看沈世林,而是跟着顾宗祠从这里一步一步离开,当我上车后,顾宗祠坐在我身边说:“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你。”   我垂着脸许久,深吸一口气说:“没事,我也没来得及通知你。”   顾宗祠说:“何必伤心,他是怎样的人,你我都清楚。”   我说:“我只是无法接受他竟然可以轻薄说出这些话,我感觉到耻辱。”   顾宗祠说:“别听,别想,别记就好。”   我们到达别墅后,觉得很累,没有和顾宗祠多有交流,便匆匆洗了澡上床睡觉,第二天后,我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外加发烧,在床上躺了半日,本来打算中午起来吃晚餐,可脑袋昏昏沉沉,中途保姆进来唤了我一句,我无力的应答了一声,保姆感觉我似乎有一样,便走上来再次靠经唤了一句我,大约是看到我满头冷汗,她忽然发出一句:“哎呀!”便转过身跑出去唤:“先生,先生。”   没过多久,门再次开了,顾宗祠从外面走了进来,手掌贴在我额头,他对仆人说:“立马给肖医生打电话,然后去楼下打一盆冷水上来。”   仆人说了一声:“是。”便快速从房间内出去。   她再次端着冷水上来,顾宗祠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揽在怀中,低声问:“精微,精微,你还好吗?”   我靠在他怀中迷迷糊糊抬起眼看向他,小声说了一句:“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你让我休息一下,就会好……”   仆人从冷水中捞出毛巾递给了顾宗祠,他接过后,轻轻贴在我额头上,这样反复很多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样了,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医生来了。   再次醒来后,我脑袋有些晕在房间四处看了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非常安静,我想从床上起来,门便被人推开,顾宗祠手中端着一只碗,他走看向从床上坐起来的我,笑着说:“终于醒了。”   我说:“发烧了。”   他走过来,将我扶好靠在床上,说:“对,昨晚发高烧,怀孕了,也不好用药。”布低序血。   我揉了揉脑袋说:“麻烦你了。”   他说:“不用,我们是夫妻,照顾你,是我分内之事。”   他伸出手将一碗红糖生姜水递给我说:“医生说,红糖生姜水比较适合孕妇,喝一点,对自己的感冒有好处。”   我抬起无力的手接过,说了一声:“谢谢。”便咕咚,咕咚,将碗内的糖水全数吞下。   我喝完后,顾宗祠递给我一张干燥的纸巾,我擦拭着嘴角,他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我擦完后,他接过那张脏掉的纸巾随手扔在一旁,手刚碰触到我额头,我忽然往后退了退,然后警惕看向他,他手持在半空,有些尴尬,许久,他才笑着说:“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还在发烧。”   我笑着说:“好了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他收回手说:“如果没事的话,好好休息。”   我说:“谢谢。”   他说:“别客气。”   说完,便端着碗从我床前起身,便朝着门外离开。   我看了许久,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全省虚脱般躺在床上,等着头顶只开了一盏的水晶灯。   我高烧了差不多两天,顾宗祠都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里照顾我,医生每天来给我检查一次,差不多到第三天时,我的高烧终于退了。我一直觉得顾宗祠这样的男人并不细心,我以为我们两人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耐心的照顾我,说实话,是真没想到。   他去上班后,还吩咐仆人门注意我这几天的饮食,午饭时,保姆为我端着白粥进来,将粥端到我手中,笑着说:“先生和夫人感情真好。”   我看向她,那仆人说:“我在别人家里做工时,有钱人家的夫妻两都是对着外面时恩爱无比,回来后,就吵做一团,房间内的东西砸了又砸,他们不心疼东西,我们还真难得打扫呢。可您和先生不同,在外面也恩爱无比,回家几乎都没争吵过,这几天您生病了,先生对您啊,可是悉心照顾着呢。”   我喝了一口粥,笑着问:“是吗?”   仆人说:“当然。”   我说:“真正恩爱的夫妻才会有争吵。”   那仆人没听懂我的话,我低头再次喝了一口粥,觉得胃口不是很好,便将还没喝到一半的粥递给了仆人,让她端下去。   仆人担心说:“夫人,您多少要吃一点啊,不为自己着想,可还有孩子呢。”   她说了这句话,我靠在床上许久,对啊,我还有孩子,孩子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想到这里,我再次接过保姆的手中那碗粥,一口一口全数喝了下去。   喝完后,保姆便端着碗下了楼。 ☆、177.哭闹   我病好后,休息了几天,便忙着盛东的事情,自从盛东成为顾氏的产业后。发展前途一片大好,场内现在所接到的订单,都有些忙不过来,以前只接了一些零碎的单子,所以在人手方面为了节约成本。招的人并不多,可现在业务开始繁忙,职工所承受的工作强度渐渐有些撑不住了。夜班的人接二连三加班到早上十二点才下班。白班的人每天加班到夜晚十二点,锅炉也要检修,明胶粉碎这行也不够人手。   对于舅舅和我反应的问题,我知道长久这样压榨手下的人是不行,会让员工的身体吃不消,便让他让人事部的人开始大量招工。我舅舅有些犹豫说:“如何招工的话,支出方面有大了,不如还支撑一两个月,毕竟现在要货量大,员工工资支出比较少,是赚钱的好时机。”   我说:“舅舅,厂内差不多都是一些三四十岁妇女,四十岁本来就是属于年纪发病多阶段,如果你只是把她们当成一台机器一样。让她们没日没夜工作,一定会出事。”   我舅舅说:“我多给她们工资,以前才三十几块钱一个班,现在涨到四十几,她们肯干,这比我们重新去招人,划算多了。”   我说:“这不是别人肯不肯干的问题,我们在收获利益的同时,应该保证员工的人生安全,而不是用眼前的利益,去压榨她们身体的健康,你给她们加工资,她们当然高兴,因为她们大多都是家庭困难,需要抚养孩子的人,如果发生了点什么意外,我们厂子内名誉不好,她的家庭也会受到波动,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招人,这几天最好是按正常上班的制度,让她们休息几天。”   我舅舅认为我这样的做法,是顾厂子内的利益不顾,我们两人再次因为意见不同发生争执,毕竟现在盛东不是我一个人掌握,也不可能由我说了算,双方都不让步,这通电话不欢而散。   之后几天,我正想打电话问我舅舅最近有没有招人,他忽然打来电话给我,在电话内说,有员工昨天在下午晕倒了,听到了这消息,我心内一咯噔,然后便跑去医院探望,晕倒的员工三十五岁,家里有两个孩子,丈夫在外出打工,一个孩子正在小学,另一个孩子正在高中,家里压力大,为了给孩子准备下一年的学费,两夫妻都在各自工作岗位上,不要命的工作着。   她昨天加班到中午十一点,因为车间的温度太高,又加班了这么久,中暑晕了过去不省人事,差点没有抢救过来,送到医院后,经过抢救,才渐渐恢复了生命体。   我当时赶到医院后,我舅舅正站在医院门外和医生不断说着谢谢,我舅舅看到我来了,立马和我说:“精微啊,还好没事,吓死舅舅了。”   我脸色很不好说:“之前我怎么和你说的?我刚才还听厂长打电话和我说,你还准备让上白班的人上通班?”   我舅舅说:“这不是都赶着出货吗?我也急啊。”   我说:“你这是在拿她们的生命在开玩笑!舅舅,你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   他立马稳住我说:“好了,好了,舅舅知道错了,现在不是人没事了吗?我前几天也准备招人呢,可是现在人哪里那么好招。”   我看了他一眼,不想再次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而是问:“现在可以进去探视吗?”   舅舅说:“家属在在病房内。”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进入了病房,晕倒的病人正躺在病床上不断和自己闻讯赶来的孩子说着自己没事,我看到她三十五岁的脸,因为生活的奔波加快老化到四十岁,心里莫名一酸,世界上这么多人为了生活奔波,为了自己的家人能够生活更好,她们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健康去交换,而有些人天生含着金钥匙,活成年唯一的事情便是让自己怎样去快活,然后在家人死后,想着怎么争夺家产。   虽然并不难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可大多数名门望族,几乎都是这样,差不了多少,而真正知道满足惜福的人,真的很少。   我在病房内探视那名女工,她知道我是厂内的老板之一,连忙和我说着不碍事,还让她的孩子给我端茶倒水,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我坐在那问了几句她孩子学习情况怎么样,此时她脸上的小心翼翼才得到缓解,和我说起自己孩子成绩时,脸上带着人母的微笑说:“都很好,她们很自觉地。”   我夸赞了她孩子几句,不打扰她多有休息,便塞了一千块钱在她手中,她起初不收,我说是公司的对她这次营养费补偿,她才拿着,不断和我说着谢谢。   我从医院离开后,便去了厂子巡视,也去了车间,这里面工作环境非常艰苦,夏天室内温度始终保持四十度。   我进去一圈就受不了,又让厨房内的人准备加餐,便督促人事部的人开始准备招工,等着一切全部处理妥当后,夜晚七点我终于到达家。   顾宗祠今天夜晚回来比较早,我回来时,他正坐在客厅看报纸,看我满身疲惫回来后,他从报纸内抬起脸看向我说:“去了盛东?”   保姆端来纯净水,我喝了一口,说:“嗯,最经多亏了顾氏,盛东效益非常好。”   顾宗祠将报纸叠好,笑着说:“好就好。”   我正将杯内的水喝完时,顾宗祠接了一通电话,他眉头紧皱,我放下手中水杯问:“怎么了?”   顾宗祠说:“姜婷怀孕了。”   他这句话一出,我放水杯的手一顿,然后说:“情况似乎真有些不对。”   姜婷怀孕后,顾江河不顾所有一切和文清华提出离婚,甚至不顾顾莹灯阻扰,铁了心要离婚,文清华当然是不肯,大骂顾江河没良心,甚至疯狂的去找姜婷麻烦,还听说有一次押着姜婷去医院打胎,被顾江河知道了,两人在医院门口大吵起来,当时围了许多人,就连记者都闹过来,顾江河这个人最要面子了,匆匆带着柔弱的姜婷从医院门口离开,留下文清华像个傻子一般任由人指指点点被围观着。   第二天后,顾宗祠出轨的消息便爬满了所有头版头条,我当时正坐在沙发上休息,看完报纸后,笑了几声,然后放下,仆人将一些给孩子补营养的补胎药端了上来。   我喝了一口后,顾宗祠回来,他最近为了顾江河的事情特别烦,明显姜婷这个带着可疑身份的人并不可能进顾家的,可顾江河坚持要入,而且不惜离婚,他还真想阻止,还真没权利阻止,可又不得不阻止。   我记得沈世林和我说过姜婷是顾宗祠的人,为什么他现在这样防备姜婷?难道是……姜婷已经叛变了。   想到这一层,难免觉得也不是不可能,女人最盲目的是感情,姜婷对沈世林有意思,而且又是朝夕相处之下,不叛变都难,看来顾宗祠的棋一开始就走错了,走到现在棋子遭到反制,反而成了隐患。   现在顾江河对姜婷这般重视,他想除掉她,明显已经难了,而沈世林明显利用姜婷,已经打到顾氏腹部位置,这比在顾氏生意上耍多少手段都容易。   顾宗祠刚进来,紧接着文清华跑了进来,我们都愣,正当我要唤大嫂时,她忽然冲过来,一把跪在顾宗祠剩下,哭着说:“宗祠,你要帮帮嫂嫂啊,一定要帮帮嫂嫂,你大哥他这么没良心,一定会遭雷劈的。”   顾宗祠没有反应过来,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可文清华不断跪在地下求着顾宗祠,他站在他面前,为难了好一阵,过了许久,说:“大嫂,大哥的事情我向来插手不了,我也无能为力,毕竟这是他私事。”   文清华不管不顾说:“宗祠,现在你大哥明显听得进去你的话,谁知道那女人存了什么心啊,你大哥现在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你一定要劝劝他!”   文清华在跪在地下哀求了许久,我从沙发上起身,一同和顾宗祠将她从地下扶了起来,她坐在沙发上哭了很久,大约说的都是这么多年她对这个家的付出,还有对顾江河的好,没想到眼看要到白头,他竟然这般绝情要和她离婚。   她说,她不甘心。   我和顾宗祠坐在那听了好久,也不知道该安慰她什么,只是问现在顾江河在哪里。   文清华说:“自从那女人怀孕后,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我说:“精微,我听说那女人以前是你下属,你说的话她会不会听啊?你跟她说,让她离开我老公,不要缠着他!她要多少钱,我都给她。”布宏助扛。   她这句话刚落音,顾莹灯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提了一个包,对里面的文清华唤了一句:“妈。”   我和顾宗祠看向她,她脸色并不是很好,走过来说:“你哭哭闹闹有什么用?你哭闹就能够让他回来吗?” ☆、178.出事   顾莹灯来后劝住了文清华,她也不在哭闹只是眼神麻木看着前方,顾宗祠问顾莹灯:“你也劝不住你爸爸?”   顾莹灯说:“劝不住,我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他。他已经不接听我的。”   顾宗祠沉吟了半晌,他没有说话。   我开口说:“如果要在一个人最爱一个人的时候,除掉一个人,我们不仅除不掉,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顾宗祠问:“你觉得应该怎样做。”   我说:“我们去主动铲除掉顾莹灯是不可能。你越去对付她,只会让顾江河越护着他,如果想要让顾江河看清楚姜婷的真面目。一定要等。等他自己亲眼看着姜婷路出马脚。”   所有人都看向我,顾宗祠说:“精微说的有道理。”   顾莹灯看向文清华说:“你必须要忍,不能无理取闹,如果你还像前几天一样,只会把爸爸对你的感情全部闹没,现在别人还没出面。你就慌成这样,在这样下去,谁都帮不了你。”   文清华坐在那一直都没动,其实我们所说的方法其实根本算不上方法,很多小三伏击战都是一战三年,十几年的,短时间内,根本收不到成效,这本来就是一场漫长的心理战。谁坚持到最后,谁越沉住气,谁就是赢家。   顾莹灯带着文清华从我们这里离开后,只剩下我和顾宗祠坐在那里,我们相互对视一眼,他起身说:“我还要去趟公司。”   我说:“行。”   顾宗祠离开后,我处理了一些盛东的事情,这段时间我感觉我精神越来越不好了,不知道是怀孕本该就这么累,还是没有休息好,时常想要休息,顾总次最近忙着顾家的事情,整天整夜往顾家跑,顾莹灯怕文清华再去做伤害姜婷的事情,几乎整天都守着文清华,我感觉身体好了一点后,便抽空去看文清华,我刚到达顾家门口,便正好撞见沈世林和顾莹灯,两人似乎要出顾家,顾莹灯看到我后,笑着问了一句:“精微,你来啦?”   我笑着说:“宗祠说让我来看看大嫂,你妈妈好点了没有?”   顾莹灯有些苦恼说:“老样子,律师已经将离婚协议快递了过来,她不肯签,我现在要去找我爸爸谈谈。”   我说:“好好谈。”   顾莹灯点点头,然后随着沈世林从我面前离开,沈世林没有看我一眼,送着顾莹灯上车后,他们两夫妻便消失在顾家门口,我去看完文清华,象征性安慰了她几句,见她反应都不大,只是坐在哪里,也没有自讨无趣,便待了一会离开。   因为怀孕确实是一件无聊又非常难过的事情,我和乔娜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便约她出来见了一面,乔娜问我现在的生活怎么样,我笑着还好。   我又问她怎么样,乔娜说:“老样子,没什么进展,只不过是日复一日,生活着而已。”   她看向我微带羡慕说:“我们还要为生活奋斗着,你却只需要享受就好,顾宗祠对你好吗?”   我说:“他对我还可以,反正相互都给对方尊重,并没有多少矛盾发生。”   乔娜说:“看你一脸滋润样就知道。”乔娜喝了一口咖啡,看向我说:“对了,你知道姜婷的事情吗?”布宏贞划。   我说:“我知道。”   乔娜说:“最近可谓是沸沸扬扬呢。”   我笑着说:“你认为怎样?”   乔娜说:“我没想到顾江河这么时髦,玩小姑娘,迟早要玩出祸端。”   我笑着说:“管他呢,现在的老头儿,自己失去了青春,只想在别人找自己青春的存在,这种新鲜感对于他们来说,是最致命的。”   乔娜朝我眨眼说:“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啃这么老的骨头,也只有姜婷吞得下。”   我们两人聊了一些闲言碎语,其实也多少可聊的,乔娜还要上班,她离开后,我在茶馆内坐了一会儿,回去后,顾宗祠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后,问了一句:“出去了?”   我说:“嗯,见朋友了。”   他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向我脸色,目光停留许久,我不知道他在看我什么,只是笑着问:“怎么了?”   顾宗祠说:“你脸色似乎有些不正常,是不是不舒服?”   我说:“有点,可能是最经太过劳累了。”   我说完这句话,正想到沙发上坐一下,忽然脚发软,我摇晃了几下,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身后忽然传来仆人的惊呼声,然后是顾宗祠惊愕的脸,我身体便倒了下去,顾宗祠快速扶住了我,之后,我便什么都不要记得了。   只是感觉做了好长的梦,耳边是我妈的哭声,然后是我跪在我爸灵堂的画面,当时还特别小,晃了一圈,又是舅妈怪我做错事情,遭她毒打的自己,我大喊了一句爸爸,便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然后满脸冷汗,顾宗祠便坐在我声旁,我看向他后,有环顾了房间内所有的一切,明白过来,都是梦,那些所有可怕的一切至今已经彻底远离我,都是梦而已。   顾宗祠盯着我看:“你有事吗?”   我抹掉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问:“我怎么了?”   他说:“你昏倒了几个小时。”   我说:“医生检查过吗?”   顾宗祠说:“医生来过,说你最经思虑太过,操劳过度,导致供氧不足昏倒,你现在怀孩子的,注意身体。”   听他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声:“谢谢。”   顾宗祠刚想说什么,有人在门外敲门,顾宗祠说了一句:“谁。”   门外传来一句:“顾总,我是丁耐。”   他说了一句:“进来。”   门便被人推开,丁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第一眼便看了我一眼,再次才看向顾宗祠,站在他旁说:“顾总,我有事和您说。”   顾宗祠看了眼丁耐的眼色,从椅子上起身,说:“去外面说。”   两人出了门外后,我便躺在床上,手捂住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闭上眼睛脑袋放空了一瞬,门再次被推开,我侧过脸看过去,顾宗祠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脸色似乎有些变化,坐在我对面问:“想吃点什么?”   我看到他脸色,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盯着他许久,他干脆自问自答说:“来点瘦肉粥怎么样?”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略带怀疑看向他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两人对视了大约几秒钟的时间,终于他开口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但我想,你应该有权利知道,但,你必须冷静听着。”   我说:“没关系,我很冷静。”   顾宗祠说:“你舅舅和滕州建筑有限公司的杨岱一起接手万有的项目出事了。”   我声音非常稳定说:“什么事。”   顾宗祠说:“杨岱卷款逃了,就在昨天夜晚。”   听到这个消息,忽然身体一抖,他又说:“你舅舅和杨岱是合作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项目是你给你舅舅和杨岱承包的,如今他跑了,万有打到这项目内的所有钱全部没了,你舅舅可能会有责任,而万有也会受影响,毕竟这不是随便一个小项目。”   听到这个消息,我彻底倒在床上,靠在枕头上,问:“杨岱追得到吗?”   顾宗祠说:“目前警察正在发起追击,追不追得到,谁都说不准,我相信这件事情明天就会被报道出来,你舅舅可能难逃责任,至于你,我想,只要没人扯到你身上,自然就没事。”   我说:“沈世林会怎样。”   他说:“他不顾董事局的意见将标给了滕州,现在出事了,他可能需要负责任。”   顾宗祠看了一眼我脸色,半晌说:“你休息一下,如果杨岱找到了谁都没事。”   我说:“嗯,我明白。”我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心口涌起一阵恶心,狠狠吐了出来。   我在家里待了三天,警察也追击了杨岱三天,没有抓到人,那个项目发生了很大问题,不仅材料短缺,现场的工程也非常不合格,甚至可以说,是豆腐工程,可能全部都需要重建。   我舅舅在杨岱逃走的第二天便被警方给控制了,沈世林对于此事召开了记者会,因为这是万有有史以来,发生的第一次这样大工程卷款逃走的事情,我从楼上下来时,正好看见顾宗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正端着咖啡杯,脸上是饶有意思。   我缓慢走下来,电视机屏幕上,正好是沈世林的记者会,他还是往常一般的黑色西装,坐于台上,目光严肃看向所有闪光灯,而付博坐在他身旁代替他发言。   有记者问沈世林,如果杨岱没有抓到,关于这血本无归的工程,他打算怎么补救。   付博在一旁官方发言说:“我们会将损失尽量减到最小,也会配合警察全力逮捕杨岱。”   记者再次问:“关于当初招标时,沈总选中滕州这种三线小建筑公司是有何原因,按照万有一贯以来的招标,全部都是采用数一数二甚至是值得信赖的大公司,为何在本市这个项目上会有特殊对待?”   面对这个问题,付博想回答时,记者咄咄逼人的追问说:“我们听到小道消息,听闻是沈总手下的秘书,收别人的贿赂,所以才让滕州有机会中标的是吗?”   付博强硬回答说:“这是恶意猜测,请大家切勿相信,以免误伤他人。”   沈世林坐在那一句话都没开口,虽然记者问的是他,可全部都是付博代言,记者还要追问这件事情时,沈世林已经从椅子上起身,由着保镖护送离开。   记者想追上来,付博对记者说:“之后有什么话,我会代替沈总为大家回答。” ☆、179.温暖   顾宗祠看到我来了后,将电视机关掉,看向我说:“醒了?”   我说:“你很高兴?”   顾宗祠很坦诚说:“当然,我当然高兴。”   我说:“沈世林怎样了。”布宏围扛。   他问:“你很担心他。”   我说:“这件事情是我的责任。我需要负责。”   顾宗祠问:“你想怎样负责?”   我说:“我舅舅是法人,杨岱如果携款逃走,我需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顾宗祠说:“你打算怎么付。”   我看向顾宗祠说:“我想去银行借款,还掉万有的赔偿款。”   顾宗祠说:“你就这么清楚杨岱追击不到吗?”   我说:“如果在这一个月内追击不到,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希望。”   顾宗祠说:“聪明的人都知道。这笔数额巨大的债务,能够推掉就推掉,你为什么还要往身上揽。”   我说:“我不想欠他的。因为是我给他惹出来的麻烦。”   他说:“如果杨岱找不到的话。你将要承担的债务不是随随便便几百万,而是上亿的数目,你真觉得自己有能力承担这个债务吗?”   顾宗祠这样问我,让我哑口无言,对,现在就算我承担了。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承担,可确实是我拖累了沈世林,顾宗祠看了我许久,说:“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你有能力承担更好,如果没有能力承担,别死撑,毕竟在这个时候,不是讲尊严与气概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沉思坐在那里,没有能力承担,也不想欠他,这真是两难的问题。   如果我撒手不管这件事情,我什么责任都不需要负,可我不想任由他陷入困境,我舅舅更加没有能力去承担,这样只会拖累万有,拖累沈世林。我思考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舅妈和我妈都来找我,保姆进来通知我,我出来后,看到顾宗祠正好坐在客厅和我妈还有舅妈寒暄,终究是我的家人,虽然我们再怎么没有感情,这种礼数也应该要有的。   顾宗祠看到我下楼后,和我打了一声招呼,我到达楼下后,他说他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先回房了,我说:“行,你先回吧。”   我坐在我妈和我舅妈对面,我早就知道她们此行来的目的,仆人将水果摆上桌,我喝了一口茶,看向他们说:“舅妈,我结婚这么久,你连婚礼都没来参加我的,想必,这是你第一次来我家吧。”   她眼神在别墅四处看着,她说:“精微,舅妈这次是找你来帮帮你舅舅。”   我看向她,并不说话,她急切说:“你应该也知道你舅舅,被拿杨岱给坑了,如果杨岱找不回来所有债务全部都由他承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我说:“所以呢。”   舅妈看向我说:“那你……能不能先帮你舅舅……”   “承担吗?”我放下手中的茶杯。   舅妈说:“不是让你承担债务,我是说,到时候如果杨岱真没有找到,你能不能借点钱?”   我妈在一旁说:“对啊,精微,顾家这么有钱,而且你和沈世林交好,你可不可以让他念在旧情,别让你舅舅承担这笔债务啊?”   “妈,你当你女人是金镶的?几亿的债务,让别人别还了就可以别还了?而且我有什么理由来帮舅舅承担这笔债务?”   我妈想说什么,我舅妈再次开口说:“这笔债虽然数目大,可我们也不是让你全部承担,只是让你借一小部分给我们,剩下的,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我妈看向我说:“对啊,精微,那毕竟是你舅舅,是我弟弟啊,妈妈不可能对他见死不救,顾宗祠这么有钱,你能不能帮我们和他提一提?”   “你们别再打这注意,顾家有钱是顾家的,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债务方面我是不可能为我舅舅承担,因为没这义务。”   我不想和他们多有纠缠,只是很讨厌他们这样一幅,好像我嫁入豪门,什么东西都拿得去,而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理所应当就要为他们承担一般。   可我并不欠他们什么。   我起身要走,我舅妈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在身后冷着脸对我说:“纪精微,当初你就不应该为我们揽下这个工程,你为了我们盛东的股份不择手段,如今你舅舅出事了,你想善罢甘休?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如果你不借我钱,我现在就去记者那里告诉他们,是你接了你舅舅的好处,才让滕州中标。”   我妈在身后劝着舅妈说:“秀珠,你话不能这样说,没有我们精微,盛东能够有现在吗?精微让你们中标,那之后的事情,就是弟弟和那杨岱的问题了,你这样怪她,多难看啊。”   我舅妈没说话,我转过身说:“行啊,威胁我?这笔钱就算我想还,我都不会还了。”   我舅妈想说什么,对我妈说:“妈,如果你们是来找我借钱,按照她刚才的态度,就算她是我亲妈,我一分钱也不会拿出来,何况只是一个从小对我虐待的舅妈?当初我帮舅舅,是因为他怎么说都是我的舅舅,你的弟弟,我尽了一个作为侄女的应有责任,现在还来威胁我?你当我纪精微长大后还怕你吗?”   我说完这句话,对保姆说:“送客。”然后指着我舅妈说:“以后谁也不准她进来这里,谁让她进来,谁就给我收拾东西离开。”   保姆门唯唯诺诺说了一声时,便走过去对舅妈说:“杨女士,我们太太说请您离开。”   我舅妈脸色铁青,她怒吼了一句:“纪精微!你这不要脸的贱人,以为自己嫁了个了不起的男人就飞黄腾达了吗?我告诉你,如果没有我和你舅舅,就没有你今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仆人劝不走她,最后保安来了,将还在骂骂咧咧的舅妈给拖走了,我妈在一旁说:“你们不要拉拉扯扯,我们自己会走!”   我刚要上楼,小腹处隐隐作痛,我缓缓蹲了下来,捂着小腹蹲在我楼梯的阶级上,双手捂着脸,不想让此刻疲惫的自己泄露。   我休息了一会儿,正要起身时,发现顾宗祠站在我身后,我脸上的疲惫立马一收,勉强对他笑了笑说:“你什么时候在我身后。”   顾宗祠说:“感觉很可悲?”   我故作轻松说:“对啊,我在他们眼里好像提款机,她们总认为我有很多很多钱,其实我没有,我特别穷,我根本支付不起这债务。”   顾宗祠走了几步后,同我一起蹲在阶级上,他说:“不想承担就别承担。”   我说:“可我不想欠他,一点也不想。”   顾宗祠说:“杨岱还在找,别心急。”   我坐在他旁边,没有说话,很久,我起身说:“我需要休息一下。”   他没有反对,我走后,他仍旧坐在那里。   杨岱失踪的第十天,我去万有找沈世林,被拦了下来,是付博将我拦下的,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说:“纪小姐觉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值得和沈总说?”   我说:“我说一句,就走。”   他说:“沈总忙。”   我说:“不会浪费他时间。”   付博还要说什么,沈世林从会议室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几个部下,正手拿文件和他商量着什么,他看到我后,脚步停了下来。   这是这件事情发生后的第十天后,我再次看见他,和往常一样没有多大变化,看上去没有受这件事情任何的影响,看了我一眼后,并没有理我,而是对付博说:“让她进来。”   他入了办公室,付博带着我进去后,便出去了,他坐在办公桌前,靠在椅子上看向我,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我站在他面前说:“我今天是想说,对不起,让你陷入麻烦,也给公司带来损失。”   沈世林坐在那里,手中握着手机,不断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他说:“反正这也不是你第一次为我惹麻烦,我已经习惯了。”   我说:“债务我会承担。”   他靠在椅子上,手机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向我说:“你怎么承担?”   我说:“你别管我怎么承担,我不会让公司受损。”   他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他说:“别闹,顾宗祠不是我,会任由你拿几亿的东西来胡闹,既然当初我选择给滕州,我自然就想过后果。”   他说完这句话,门外便传来付博的敲门,他在外面说:“沈总,两点的会议已经准备好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起身便从椅子上离开,从我身边经过,我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他,忽然蹲了下来,在他拉开门时,我地下缓缓一躺,我咬着牙齿,没有发出声音,只觉得小腹如针尖,刚拉开门的沈世林,忽然回过身看向我,立马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皱眉问:“怎么了?”   我紧紧抓住他衣角,许久发出一个字:“疼。”   他看向满头大汗的我,看向我小腹处,忽然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从办公室冲了出去,对门口的付博说:“喊医生。”   付博看到后,似乎也发现了不妥,立即跟在我们身后拨打了医生的电话。   沈世林抱着我从大厅冲过,很多人,我顾不得看是否有人发现我们两人,只感觉自己肚子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般,下体隐隐约约有温热的物体流了下来,我心下大惊,一把握住他的手,他低头看向我,我满头大汗说:“孩子,孩子。”   沈世林低头一看,他抬起拖住我臀部的手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什么,我正要去看时,他忽然伸出手将我脑袋往他怀中一按,唇在我额头上吻了吻,声音温柔说:“乖,没事。”然后便抱着我直接上了车,在车子开动的这一路上,他始终是将我抱在怀中的,其实那一刻我没有感觉到了多疼,我只是觉得,好温暖,他怀中真的好温暖。   可我知道,这样的温暖并不属于我,从小我命就不好,温暖对于我来说,太遥远了,想都不敢想。 ☆、180.孩子   沈世林将我抱入医院,便将我推入检查室进行检查,我任由护士和医生们对我小腹处进行各种检查,只是躺在那里。疼的有些受不了,想蜷缩着,可不能,只能平躺着,任由各种仪器在我身上进行检查抽血。我等了许久,渐渐觉得累了,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后。天已经大量。睁开眼时,沈世林正坐在我床边,他手上正拿了一份什么东西,付博站在他面前说:“医生说纪小姐长期服用了大量的木通,才会导致时不时阵痛晕倒,又加上她体质本来就偏弱。如果今天没有发现,孩子再过一段时间便需要进行引产,甚至还有可能我胎死腹中。”   沈世林一直没有说话,我从床上动了两下,他侧过脸看向我,我也看向他,我们对视两秒,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对他说:“我从来没有服用过木通。”   他说:“不是自己主动服。那就是人为。”   我说:“什么意思。”   沈世林说:“木通这味药是孕妇的大忌,你平时都喝了什么,吃了什么。”   我说:“我的饮食都有专门的人调理,不会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世林冷笑说:“这么信任顾宗祠?”   我刚想说:“孩子是他……”这句话没有说出口,而是看向他手中所拿的报告,我垂下脸说:“你知道了。”   他说:“你认为骗得了我?”   我说:“孩子不用你管。”   他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那份报告递到付博手中,正好护士端着一碗中药进来,他接过后,用勺子舀了一勺黑色液体的药,递到我唇边说:“把药喝完。”   鼻尖的难闻的药味不断钻了进来,我从手中拿过碗便全部喝了下去,喝完后,将碗还给他,他接过后,看了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端着手中那只空了碗离开了,我坐在床上沉思许久,一直到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我缓缓躺在床上没有多动,因为此时感觉小腹内是如此脆弱,仿佛稍微一用力,便会化成一滩简简单单的血消失。   夜晚时,沈世林很晚来了医院,他似乎刚从公司处理完事情来,将门推开后,我并没有去看他,而是背对着他,也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已经很晚了,沈世林脱掉西装,我感觉我的床微微有些塌陷,我刚想动,他从后面将我抱入怀中,手缓捂住我突起的小腹,他声音带着一丝倦意和鼻音,音量不高不低说:“很晚了,睡吧。”   他说完这句话,我没再动,而是微微侧脸,看上闭目的他,他手放在我脑后,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我头发,我没有说话,也没再动,而是将脸埋在他怀中,听着窗外偶尔的风声,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   之后几天我一直在医院安心养胎,沈世林几乎天天来看我,我们两人对于孩子的事情没怎么聊过,仿佛根本没有过这个问题,他不问我,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大概休养三天,沈世林早上从我这里离开时,和我说他今天大约不会来医院,让我有什么事情找特护,或者给他电话,我坐在床上看向他,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后,我缓慢喝完手中端着的温热牛奶。   上午吃完早餐后,我趁特护去帮我去洗手间洗水果时,偷偷从房间内走了出去,搭上电梯便一直下楼出了院,拦了一辆车来到另一家医院内,我挂好妇科号,然后排队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直到办公室内有人唤了一句纪精微时,我才从冰冷的木椅上起身,进了办公室,那医生正在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头也没抬问是哪些地方不舒服。   我动了动唇,开口说:“我怀孕了,我想流产。”   医生正在病历本上书写的手一顿,许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我问:“几个月了。”   我说:“四个月了。”   她在病历本上继续写着,又问:“多大。”   我说:“今年二十七。”   “已婚还是未婚。”   “已婚。”布上豆巴。   “四个月不能流产,只能引产,引产有危险,对孩子相对来说,比较残忍,都想好了?”   过了半晌,我才开口说“想好了。”   医生将笔递给我说:“在病历本上前一个名字,然后去交一下相关费用,在手术门外等即可。”   我正要提笔时,门外忽然想起一个男声,他说:“纪小姐,您想清楚了,再签也不迟。”   我有些错愕侧过脸去看,便看见付博站在门外,许久,付博身后缓缓走进来一个人,他站在门口看向我,我手中的笔从指尖滑落。   那医生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又看向我,问我们说:“手术还做不做?”   谁都没有回答,沈世林从门口走了进来,轻轻拉起我手,看向我说:“医生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我从椅子上站了,便往门外冲出去,他从椅子上起身,轻而易举将从我身后抱住我,他说:“孩子要还是不要?你来医院不是想要流掉?走什么。”   我想要推开他,我说:“我本来以为你不知道,所以我才会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可现在你知道了,孩子还能留吗?”我笑了一声说:“我真是傻,掩耳盗铃,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只不过是一个蠢得无药可救的女人,你已经知道了,这孩子绝对不能留!”   沈世林听了我这样的话,他忽然将我拽过来面对他,他钳住我下巴问:“怎么,我的孩子你就这么不想留吗?”   我激动说:“我想留!可是你不给我机会!我以为我留下这个孩子,只要你不知道!我就可以一直保守这个秘密把他养大成人!可现在你让我怎么留?你现在知道了,你能够离婚吗?你能够给这个孩子什么?”   沈世林问:“名分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说:“对,名分很重要,它可以让一个人光明正大的活着,我没关系,可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孩子被人指指点点当成私生子!”   我像是疯了一般,对抱着我的他狠狠捶打着,我说:“放手!”   他一把拖住我身体,将我困在怀中,他表情阴沉说:“冷静下来,纪精微。” ☆、181.去留   沈世林再次说:“冷静下来。”   听了他的话,我渐渐放松,他双手仍旧紧握住我,付博忽然在外面接听了一个电话。他走上来说:“刚才有商场发生了一场抢劫事件,有一位孕妇受伤了,现在很多记者会赶来采访,我们还是先走吧,毕竟……”   付博的话没有说下去。可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也非常明白我们两人的身份现在是什么,确实不宜在公共场合闹得太僵。被人稍微拍到便是惊涛骇浪。沈世林拖着我从医院离开。我跟在他身后走着,中途正好和那些记者相撞,他将我护在怀中,我没有抬头看,脸埋在他胸口便和那些记者擦身而过,一直到达停车场后。车子开动,沈世林带着我回了之前的医院,我们三人站在电梯内,付博再次接听了一个电话,他走上来在沈世林耳边说了一句:“顾宗祠和顾小姐都来了。”布上吗扛。   这句声音不大不小,可我已经清晰听见了,沈世林沉着脸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在电梯门开口。我一个人走了出来,顾宗祠和顾莹灯果然站在门口等着我们,顾宗祠走了上来,站在我面前问:“去哪里了?今天莹灯得知你出事了,所以让我带她来看看你。”   我看向顾宗祠,没有说话。   他见我这样的眼神,问:“怎么了?”   我说:“我有话和你说。”   我侧过脸看向一旁的顾莹灯,她走上来关切问:“没事吧,精微。”   我说:“孩子没事。”   她有些庆幸说:“还好没事,如果出事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是顾家的孩子,我家向来人丁单薄,现在你好不容易怀了我叔叔的孩子,要安全生下来才好。”   我笑着说:“谢谢。”   她看向我身后问:“对了,听说你是在世林办公室出事的……”   我立马解释说:“我去找他是公事,宗祠也知道。”   顾宗祠说:“嗯,世林把精微送到医院后,我便一直在这里照顾她,这次精微出院,我还真要好好带精微去和世林道谢了。”   这些谎话,随便一听便满是破绽,可我们三人却乐此不疲的演着,谁也不戳破那尴尬的一层薄膜,顾莹灯在这里看了我一会儿后,送了一个果篮便离开了,剩下我和顾宗祠,我们两人坐在病房内,他见我看他的脸色,问:“怎么?感觉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我坐在床上看向顾宗祠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他说:“我也是。”   我说:“你是最了解我的身体情况,医生是你给我请的对吗?”   顾宗祠说:“对,是我请的。”   我说:“药也始终是那医生为我开的。”   他点头说:“是。”   我说:“上次我晕倒了,医生为什么说我没事,可这几天内你知道我饮食内被掺了什么吗?”   他看向我,没有说话。   我说:“木通,让孩子流产的一味中药。”   他听了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只是皱眉问我:“你怀疑是我给你下的药?”   我说:“我很不想这样怀疑,可医生是你请来的,我的饮食也全部都是你家里的保姆在管理,你和沈世林一直不对盘,你会害他的孩子这样概率难道没有吗?”   顾宗祠说:“也就是说,你已经认定是我给你的饮食放木通,为了报复沈世林,所以让你流产对吗?”   我没说话,顾宗祠冷笑一声说:“纪精微,虽然我确实和沈世林是死对头,可我没有那小肚鸡肠容不下你的孩子,而且让你流产掉孩子对我有什么好处?”   顾宗祠和我说这些话时,目光镇定,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语气内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愤,他说:“我没想到你会将这样的事情怀疑到我身上来,我们两人本来就是合作关系,你对我还有用处,我不可能因为和沈世林之间的瓜葛,而利用手段让你流产。”   我说:“可木通怎么解释?”   他说:“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医生是我们顾家长期聘请的家庭医生,当年大嫂怀孕时,便是他一手打理她的饮食。”   我沉默了下来,我和顾宗祠有几秒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顾宗祠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你不信我,你还能信谁?”   顾宗祠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想,确实是我太过激动,虽然顾宗祠确实是第一怀疑对象,可细细想下来,明知道假如事情发生后,指向他的矛头第一个便会是他,他没道理会这么粗心大意来做这件事情给自己惹祸上身,要让我流产,按照他的手段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   我说:“我对你也只是怀疑阶段,毕竟在事情没有露出真相时,谁都有被怀疑的嫌疑。”   顾宗祠说:“当然,你有资格怀疑我。”   我们两人都停止对话后,护士走了进来,例常给我量了一下血压然后和心跳,她看了顾宗祠一眼便出去了。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后,顾宗祠问:“这是沈世林给你开的病房?你打算一直住下去?”   我犹豫了一阵,说:“不,等下你带我回去。”   顾宗祠说:“你相信我吗?”   我说:“宗祠,我不能特别肯定的说,我相信你,可和其他人相比,目前,我只对你比较信任一点,我想查一查,到底是准备我饮食的保姆有问题,还是医生的问题。”   顾宗祠看了我一眼说:“好。”   下午我趁沈世林还没有回来,便让顾宗祠带我离开,护士不准我离开医院,说是没有经过沈世林的同意,顾宗祠对护士说她是我丈夫,那护士非常为难看了我一眼,过了半晌说:“可是沈先生……”   顾宗祠没有理会她,带着我从医院出院,我们两人回到别墅后,沈世林便打来电话给我,大约是听到了医院给他的消息,我没有接听,而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们双方都静一静,孩子的去留之后我会给你答案。” ☆、182.罢免   我们回去后,顾宗祠和我,非常注意这段时间的饮食,到家后的第一天。他便将我所有药拿去医院检查,检查药的人是一位老中医,他看完后,告诉我们这只是很常见的保胎药,对身体并没有害处。也没有木通这一味药。   我和顾宗祠感到非常疑惑,药里面没有木通,那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之后我们又将我的饮食一一检查了一遍。饮食都很正常。并没有任何异样,正当我们都百思不得其解时,顾宗祠问我:“木通这味药是谁告诉你的?”   我想都没想,回答说:“是沈世林。”   顾宗祠说:“饮食都没有问题,还有药物也都正常,会不会是沈世林故意让你误会我。所以才故意告诉你,说有木通这味药?”   我摇头说:“不可能。”   顾宗祠说:“精微,你别太相信沈世林了。”   我说:“如果没有木通这味药的存在,可前段时间我会频频小腹痛?而且那天去找沈世林时,还会晕倒?”   顾宗祠说:“也许是你身体本身存在问题,所以沈世林借题发挥也说不定。”   我沉默了下来,顾宗祠说:“当然,你现在有权利对我们每一个人保持怀疑,可木通是从你饮食方面进入。这些都没问题,我不得不怀疑是否是沈世林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故意捏造出这样的话。”   我说:“到底有没有木通这味药,去医院检查便知道了。”   为了防止沈世林是为了挑拨我和顾宗祠,第二天我再次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我这段期间确实有过胎气不稳的症状,是因为寒气下火导致,还说我体质本来就偏弱,所以造成胎气不稳,有下体流血的征兆。   我说:“可前一个医生说,我是服用木通导致,难道您这里检查不出来吗?”   那医生看结果说:“可以,但是你今天的尿检和各种检查里面并没有显示有木通这药性,如果服用了木通,要当天才会检测出来,隔了几天没喝,是检查不了的,因为基本上已经被新陈代谢更替完了。”   我听了,恍惚了一下,对医生说:“好的,我知道了。”   我从医院出来后,脑海内纷杂无比,如果真像顾宗祠所说,是沈世林为了挑拨我和顾宗祠之间的关系而可以捏造出来的这通药,也不无可能。   可也不排除,是顾宗祠在我住院后的那几天,吩咐保姆还有医生将木通这味药换了,所以才导致这几天并没有找到,这同样也不无可能。   顾宗祠和沈世林都有怀疑的嫌疑,我到底该相信谁?可如果不知道下药的人是谁,我在明,他在暗,以后的日子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我回到家后,我舅舅来了,他正坐在客厅,我看到他后,脚步立马一顿,我转身要走,我舅舅立马追上来,牵住我手说:“精微,你帮帮舅舅吧,舅舅真是走投无路了,杨岱现在还没有找到,万有已经像我发来律师函,说是没在规定时间内还掉钱,就要告我诈骗以及非法挪用资金,现在杨岱的家人也一无所知,舅舅实在没有办法了,这可是几亿的债务,你说我短时间哪里去筹那么多钱?你一定要帮帮舅舅。”   我厌烦的看向他说:“你还不起,难道我就还的起吗?”   我舅舅说:“你虽然没有这么多钱,可是你可以让沈世林取消我这笔债务,毕竟我没有拿一分钱,没道理最后全部都是我一人承担,他杨岱就带着钱在外面逍遥法外。”   “当初我早就说过让你好好注意那个项目,杨岱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现在事情到了这地步,你以为我还能够帮得了?舅舅,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走吧。”   我正要往外走,我舅舅在后面朝我双退跪在地下说:“精微,就当是舅舅求你了,你最后一次帮帮舅舅吧。”   我转过身,他在地下朝我磕着头,磕得特别用力,额角都出血了,磕了好久,不断说着你一定要帮帮我,不帮我的话,舅舅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说:“舅舅,那你就去死吧。”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客厅,保姆都看向不断在外面围观,我上楼后,将自己关在卧室,静下心来想这些事情,想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我出来,我舅舅还是在楼下磕着,保姆走上来,问我该怎么办。   我站在阳台上看了许久,说了一句:“让他走,如果不离开的话,就随他在这里跪着。”   我从阳台上回去后,仆人再次将熬好的药端到我房间内,叮嘱我一句要趁热喝,便从房间内出去了,这段时间我们并没有在别墅内透露关于我住院的事情,所以,药也差不多天天煎,我正想端着那碗药倒在卧室内的洗手间时,我忽然顿住了,我们那天拿去检查的是没有熬制好的中药,可是熬制过后的中药并没有拿去检查,会不会……   想到这里,我从房间内拿出一个小塑料瓶子,将汤药导进去后,密封好,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夜晚我吃饭时,依旧是那天天端药给我的保姆端菜,我看向她,大约六十岁,头发发白,可在顾宗祠这里干了很多年了,从我嫁进来后她就一直都在,平时看上去为人谦和,也没什么小心思,肯干活。   看上去也并不像会干这种事情的人,顾宗祠因为公司有事并没有回来,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我正喝着汤,问那将才放在桌上正要离去的保姆问:“对了,我的药一直都是谁在煎?”   那仆人脚步一顿,回过身看向我,慈祥笑着说:“一直都是我,夫人。”   我说:“那有没有别人经手?”   她说:“因为怕药出差错,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熬制夫人的药。”布上亩号。   她回答我后,然后又问:“夫人,是有什么不对吗?”   我笑着说:“没有,我只是问问,因为喝了好久了,感觉这些药太难喝了,又难闻,你们熬制的时候肯定很辛苦。”   她笑着说:“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的。”   她说完,便再次进了厨房,我坐在那看了许久,东西并没有吃什么,而是喊了外卖,第二天我便带着昨天藏好的药去医院检查,刚从车上下来时,正想朝医院的地方走去,百货商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条财经新闻,是关于万有本市项目被人卷款潜逃的事情。   穿着严肃的主播在屏幕内语气快速说:“因为万有在本市的项目陷入卷款潜逃的风波,项目主要负责人是万有集团总经理沈世林,因决策上出现差错,导致公司亏损严重,万有集团董事长沈和志先生紧急召开高层会议,一致决定暂时罢免万有集团总经理沈世林的职位,以儆效尤。而提出此次意见的正是沈世林的父亲沈和志先生,这次大义灭亲的举动,似乎侧面证实了两人父子关系确实不和,而万有集团总经理沈世林先生就在不久前大婚,妻子正是顾氏集团总裁顾江河的独生女,演员顾莹灯小姐,两人结婚后,婚后生活一向低调,如今沈世林先生遭到父亲大义灭亲,也不知妻子娘家是否会对他事业有所帮助,本台消息报道完毕。”   我站在那看了很久,身后是人来人往的人群和车流,那大屏幕上的脸已经换成了广告,我站在那儿,脑海内一直盘旋着沈世林被罢免职位的消息。 ☆、183.牢狱之灾   我匆匆跑去医院将手里的药给了医生,没有来得及等结果,我便出来,在医院楼下快速拦了一辆车。到达万有后,我到达前台,前台告诉我沈世林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来过公司,听到这个消息,我再次追问:“沈总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上班?。”   前台对我笑的抱歉说:“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知道。一般都是高层决定。”   我听了,半晌没有动,那前台问:“小姐还有事吗?”   我说:“没有了。谢谢。”   我从万有离开后。便再次往沈世林别墅赶,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找他做什么,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只是想找到他,可当我真正站在门外面,便透过铁门看到花园里的一切。是沈世林悠闲的靠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下,手上正拿了一本书在悠闲的翻着,前几天不断阴雨连绵,可今天出了一个好太阳,阳光暖洋洋照射在他身上,花园内的花开得正好,顾莹灯手中端着一盘水果从大门口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鹅黄色连衣裙,头发温柔的披散下来。脚上踩着有两个小耳朵的拖鞋,朝着沈世林一蹦一跳的走了出来,将水果放在一旁的小圆桌上,人便依偎在沈世林怀中,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顾莹灯很高兴。   就算站这么远,她的笑声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我站在那,手指冰凉,退了两步,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汽车的鸣叫声,我回过身去看,有辆车正好开在我身后,我从挡风玻璃内看到坐在车内的付博,花园内的人也别这边的响动给吸引了过来,顾莹灯从沈世林沈世林身上起来,疑惑的看了过来,当我看到她视线后,往后狂奔着,就连付博在后面唤了一声纪小姐,我也没有听。   只是不断往前跑,跑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捂着小腹在地下蹲了大约几分钟后,喘息了几下,便再次往前走。   等我到达家里后,顾宗祠正好从外面回来,我刚进屋,他车便在我身后,他下车后,看到我脸色问:“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   顾宗祠还想说什么,我已经入了大厅,便回了房。   第二天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检查结果出来了,药汤内有木通。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僵住了许久,忽然有种自己陷入漩涡内的感觉,四周都是汹涌旋转的水面,自己看不清楚前面的路,走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到了这迷茫又暗箭四伏的地方。   当初乔娜说得果然不错,顾家和沈两家水深的很,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能够独善其身。   现在顾宗祠也是不能够相信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最近我一直在关注给我熬药的仆人,她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仍旧如往常一般,她有个侄女,和她一起在顾家做工,两人经常在家务活上互相帮助着,感情似乎很好。   最近听家里的仆人说,帮我熬药的仆人萍姐家出了事,说他老伴查出了尿毒症每个月都要做透析,家里用钱紧张,儿子出去打工十几年至今都未曾归过家,两人算是相互依靠,老伴现在倒了她又没有经济来源,也没时间照顾他,在这几天已经请了好几次假了。   家里人手本来就够,她请假每次我都准了,还让一些仆人多多帮她分担一些工作,她钱紧张,和家里的管家预支下一个月工资,我都让管家连着下下个月的工资也一并给了,萍姐对我非常感谢,在她照顾他老伴的时候,来上班总会给我带她自己熬制的汤,她说她们家的土鸡,没打任何激素的,对孕妇大补,我每次都笑着说谢谢,她离开后,并没有喝。   过了几天后,她重新回来上班,大约是她老板的病情好转了一些,脸上没有之前的忧愁与紧张,工作也做得非常细致,夜晚时,我将她喊到我房间,她刚开始我是找她聊天的,可看到我脸色后,她脸色变得有些小心谨慎。   我将一包东西放在桌上,萍姐抬起眼看向我,我说:“你认识这些东西吗?”布上史号。   她缓缓拿了起来看,看向我说:“木通,我们老家山上就有挖。”   我说:“你认识?”   她说:“我认识,这东西是下火利尿的。”   我笑着说:“萍姐,你来这里工作多久了。”   她回忆了一段时间,和我说:“好多年啦,我四十五岁那年干起,一直到现在我六十岁了,多亏了顾先生不嫌弃我老。”   我笑着点点头,指着她身后的椅子说:“你先坐,不要紧张。”   她有些局促的看向我,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坐,可最终还是坐下了。   我重新拿起那包木通问她:“你知道木通孕妇长久会流产吗?”   萍姐说:“我知道啊。”她像是想起什么,立马又说:“夫人,您怀孕了,您拿木通做什么?”   我说:“上次我差点流产就是因为保胎药内的木通。”   萍姐一听,脸色一下煞白,她慌张说:“夫人,保胎药内不会有木通的,每天都是我在熬,我敢保证绝对没有木通的!”   我看着她慌张的模样,笑着问了一句:“是吗?”   她用力点头,还不放心说:“我一定不会害您的,每次熬药我都很清楚的数几味药,一点都不敢有差错的。”   我说:“你真确定只有你一个人碰过?”   她说:“夫人,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真的没了别人。”   “私自在保胎药内放对孕妇有害的东西,如果用法律来说,已经算是刑事案,算是投毒案,要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萍姐,你自己掂量掂量,我要是报案了,你的结果会是怎样,你应该不想,自己的老伴,今后没有人照顾,尿毒症的人如果没有钱透析,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你应该不想六十多岁了,还要尝试一下牢狱之灾的滋味吧?”   她脸色惨白,手都是颤抖的,说话直哆嗦说:“夫人,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没有加木通在里面!” ☆、184.失踪   我干脆说:“指使你的人是谁?”   萍姐忽然一下就哭了出来,她跪在我面前,一直和我哭着说没有人指使她,她也根本没有从里面加过木通。哭声特别大,我看到她苍老的脸上满是泪痕,沉默了半晌说:“我给你十天考虑,如果你还不老实交代,我会报警。萍姐。到时候别怪我没有讲情面。”   我说完这句话,便让她出去了。   之后几天萍姐还是如往常一般来上班,只是看见我时。脸上是一片闪躲。似乎上一次我吓到她了,她很多次都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又什么都不敢说,我一直等着她来坦白。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确定是否是她在里面投的木通,此举只是吓吓她。惊弓之鸟,总该惊点什么下来。   可等了几天后,等来的是她再次来我面前哭诉,还是上次那些话,她并没有往我药内加木通,事情张扬出去后,家里的仆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在家里越传越广,越传越悬。   第二天文清华生日。这算是一个不算特殊又不能不去的日子,礼物顾宗祠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两人一同去时,正好撞见顾莹灯和沈世林,他们也正好下车,双方都客套打着招呼,便入了屋内,从上次和文清华吵架后的顾江河便一直在外面住,这次也回来,大约还是念着几分夫妻情分的,可文清华并没有显得多么高兴。   一家人吃着饭,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顾江河问了沈世林被万有罢免的事情,他安慰他,让他不要难过,他父亲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过一段时间后,消除掉董事们心里的芥蒂,自然会官复原职。   沈世林听了顾江河的话,淡笑一声说:“没关系,他有他一套做事方法,我工作了这么久,确实也有点累了,休息一段时间陪莹灯也挺好。”   顾宗祠欣慰说:“我家莹灯能够嫁给你,真是她福气,可我你娶了我家丫头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他看向顾莹灯,略带讨好问:“是不是,莹灯?”   顾莹灯看了他一眼,夹了一些菜放入文清华碗中,说了一句:“妈妈,多吃点。”   文清华看向顾莹灯,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顾江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没在说话,餐桌上所有人都沉默着,将这一顿饭给吃完。   因为是文清华生日,并不能早走,还要留下来吃晚饭,沈世林离职了不用上班,顾莹灯也是无业游民,只有顾宗祠需要上班,可今天他已经请假了,我也没事干,顾莹灯大概为了逗文清华开心,提出打麻将,我因为怀孕了并不适合长久坐着,便推脱了,换成沈世林、顾宗祠、顾莹灯三人陪着文清华打。   我在电视机旁边看了一会儿电视,看完后,觉得胃里还是涨涨的,积了食,便从大厅内走了出去,在花园内散了散步,走了一小会,正想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时,手没拿稳,手机摔在了地上,我正想蹲下去捡,可四个月了,有点大肚子,动作并不是特别方便,刚蹲下一点,便有一双手比我先碰触到手机,我顿了顿,还没侧过身去看,身后便有一个男声说:“昨天为什么离开。”   我笑着说:“原来你看见了。”   “嗯。”   我笑着说:“就当我发神经。”   他将手机拿在手中似乎并没有打算给我,我也并不打算拿,正打算往前走,沈世林在我身后说:“答案呢。”   “还在考虑中。”布亚广圾。   他笑着问:“还没想好?”   我说:“嗯。”   他嗤笑了一声说:“纪精微,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选择,你明白吗。”   我说:“既然我能够选择逃离你,自然能够选择这个孩子是否来到这个世上。”   “你以为你赢了?”   我没有说话。   他轻笑了一声说:“事情别结论太早。”他朝我走近一步,微微靠近我,微风拂来,我闻到甜腻果香的红酒味,他在饭桌上喝了一点酒,他微倾着身体,说:“好好生下孩子,你和孩子我都要。”   他说完,便牵起我的手,我身体一僵,他将手机塞到我手中,轻声说:“小心顾江河。”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我身边经过,我看着他高挑的背影消失在前方,有仆人端着茶杯从他身边经过,朝他唤了一句:“姑爷。”   沈世林随意嗯了一声,便朝着蜿蜒的小路离开。   我握住手机在那,等仆人一走,便狠狠砸在地上,手机瞬间碎成三块,我没有捡,而是望着瞬间成为碎片的手机,许久,才抬脚向前走着。   到达大堂内后,沈世林坐在沙发上和顾江河下棋,他手正撑在放棋盘的案几上,手指尖握着玉质的棋,沉思看向棋盘。顾江河在一旁喝了一口茶,笑着说:“有时候我也不明白你父亲到底是怎样想的,若不是这么多年你处理着公司大小事务,万有还不一定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谁不知道董事局的人都是等着年底分红的草包,他们现在联合你父亲把你踢出局,岳父还真是看不过去。”   沈世林手指按在棋盘上一枚翡翠色的棋上,稍微移动了一下,提醒顾江河说:“已经兵临城下了。”   顾江河低头一看棋盘,哈哈大笑说:“和你下棋果然疏忽不了,一晃神,便被你钻了空子,果然是老了。”   我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顾江河在后面唤住了我,我回过身看向他,他笑着问:“怎么样?怀孕这期间还习惯吗?”   我说:“都还好。”   他笑着说:“好就好,早早为我们顾家生个大胖小子。”他看向沈世林说:“你和莹灯也将这件事情抓紧一下,也都不是小孩了,该生就生。”   夜晚我们吃完晚饭后,便纷纷离开了,顾江河没有留在这里,接了一个电话,便让司机匆匆送着离开,大约是赶着回去见姜婷,他当时离开后,文清华脸都是绿的,顾莹灯在一旁不断安慰着她,她没有说一句话,入了房内。   顾莹灯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看向身边的沈世林。   在我们下台阶时,顾宗祠扶住了我手,叮嘱我说:“小心点。”   我说了一声谢谢,等我们到达阶级下面后,他抬起脸和顾莹灯还有沈世林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我离开。我们到达家里后,顾宗祠见我大着肚子不方便,将我扶上楼入了卧室,然送我到门口,他非常有涵养的止步了,看向我说:“早点休息。”   我看向他,说:“你也是。”   他转身从门外离开,我将门关住后,便躺在床上休息,可并没有入睡,脑海内一直回旋着沈世林今天白天的话,他让我小心顾江河,为什么要我小心顾江河,难道是……   从我嫁入顾家以来这么久,也听过一些流言碎语,听说顾宗祠和顾江河是两个母亲生的,顾宗祠算是顾元河在外面的私生子,五岁的时候因为母亲出车祸而亡,没有人抚养,而不得不送到顾家来养,因为顾家是传统人家,清朝末年时世代为官为商,思想与家规均有些古板,对于私生子顾宗祠来说,算是顾元河身上无法抹掉的污点,所以顾宗祠五岁生活在顾家十几年,一直到二十岁时,外界还不知道顾宗祠是顾元河的私生子,直到顾元河寿终正寝,在顾宗祠二十二岁那年,才对外承认顾宗祠的身份。   顾元河死后,顾家便由年长的顾江河掌管,这么多年来虽然顾宗祠也入驻了顾氏,可大部分权利基本上还是在顾江河手上,可顾江河只有顾莹灯一个女儿,偌大的顾氏按照顾氏的族规并不可能将让顾莹灯来继承顾氏这产业,因为说到底,顾莹灯始终会是别人家的人。   我这样一疏通,忽然脑海内闪过一丝念头,难道下药的人是顾江河,他在忌讳顾宗祠的儿子最终来接手顾氏?   想到这里,我忽然感觉一阵冷汗袭来,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顾江河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任由我生下这个孩子,今天沈世林也提醒过我,看来顾家这水也还深不可测,各个都是心怀鬼胎。   想到以后的日子,还真是步步惊心……   我睡过去后,第二天早上从床上起来,正在桌边吃早餐,发现给我端早餐的人不是萍姐,而是另一个仆人,我看向她问:“萍姐呢?”   那仆人说:“萍姐家里出了点事,今天打电话和管家请假了。”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问:“出什么事了。”   仆人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听说是她侄女前天消失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说:“她侄女?”   仆人说:“对,就是同她一起做工的,叫小平。”   那仆人见我沉思,许久再次问了一句:“夫人,还有事吗?”   我说:“你把萍姐家的地址给我一下。”   那仆人听了,立马从口袋内翻找出纸,殷勤的说:“我给您写上,他们家离我们这里挺远的。” ☆、185.悲剧   我到达萍姐家时,他们村里正乱成一团,全部都是在找小平,小平的父母站在门口望着远方不断哭泣着。本来也正焦急万分的萍姐看到了我,她有些惊愕与意外,大约想到前几天我对她所说的话,还是有些惧怕我,不过她还是走上来。问我为什么也来这里了。   天正蒙蒙下起小雨,司机在身后为我撑起伞,我看向萍姐问小平这几天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消失。萍姐和我说。前一段时间还好好的,可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每天做事情都心神不灵,时常擦着杯子,就摔了。   萍姐也问过小平怎么了,小平一直不愿说,以前萍姐和小平两人无话不谈的。小平从小和她亲,有什么话都会和她说,可这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性子变得比以往更加木讷胆小。   我听后再次问:“她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开始显现的。”   萍姐摸着眼泪说:“好像是四个月前,那时候顾夫人和顾董刚结婚纪念日过完,当天她还去了顾家老宅帮忙,可回来后,就满是心伤,前一段还好。就在前五天,她这样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直到大前天她莫名其妙塞给我一千块钱,说是让我去给我老伴治病,昨天就没看见了。”   萍姐说到这里,越发动容了,她说她这侄女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从小小担心,怯懦,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做错一件事情,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离家出走,不打招呼的事情。   五天前,正好是将萍姐喊进来逼问她木通的事情,之后家里的仆人都传开了。   我问萍姐:“你是不是和她说了木通的事情?”   萍姐哭着说:“说了。”她以为我还怀疑她,再次看向我,老泪纵横说:“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千万别报警,我真没放木通。”   我看着雨越下越大,萍姐洗的发白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半,便让司机将伞给了她,对她说:“好了,我没有怪你,上次是我错怪你了,你先进屋吧,报警找到你侄女才好。”   我这句话刚落音,忽然村庄入口处的小桥边快速跑过来一个男人,他全身已经湿透了,满身是汗,惊慌大喊说:“小平找到了!小平找到了!”   所有人围了过去,萍姐也撑着伞走了过去焦急抓着他衣服问:“人呢?人呢!”   那男人喘匀气许久说:“就在我们村庄不远前的大塘内。”他看了一眼众人的脸色,半晌,才犹豫又迟疑说了一句:“死了,现在浮在水上。”   他这句话刚落音,小平的父母忽然爆发一阵悲伤的哀嚎声,在这仿佛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莫名让人心忽然冰冷。   小平被人村庄内的男人们打捞上来后,全身已经被水浸泡的发肿,双目紧闭,脸上因为窒息的痛苦而有些扭曲,她被放平在岸上,怀中死死紧抱住一个东西,有胆大的男人走上前用了好大力气才从她怀中把那包东西给拽了出来,里面的包内是一万一叠的钱,总共有五万,还有一张通往南荣的火车票,外加一大袋内细细分好的小袋木通。   我正要往前靠近时,身后的司机一把拦住我说:“夫人,您现在怀孕了,不宜靠近。”   我站在人群外,看着一堆人围着小平的尸体指指点点什么,小平的母亲赶到后,冲入人群,看到躺在地下像是沉睡的小平,又看向地下那五叠湿哒哒的钱,她忽然跪在地上,扑在小平身上,凄厉哭着说:“小平,妈妈的好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这样的场景,我从小到达都不愿意看,看了让人难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小平是因为最近家里疯传我要报警的流言而惊弓之鸟,慌乱逃走,可为什么会自尽,我没有想明白。   最后村里给出的结果,是夜里慌张行走时,从塘边的泥巴地上滑了下去。   因为就在她失踪的前一天下了一场大雨,村里的路都是最原始的黄泥巴,脚一滑,便会摔倒,而且又是在夜晚,她滑落下去,被一场暴雨浇头而下,大约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布亚吉技。   这无疑是一个悲剧。   我从乡下回到家后,顾宗祠也回来了,他问我去哪里了。   我坐在餐桌上,保姆们将饭菜端上桌,我看向他说:“小平死了。”   顾宗祠正解着外套的手一顿,他看向我说:“哪一位小平。”   我说:“家里的仆人,萍姐的侄女。”   他听后,愣了半晌,坐在餐桌边,看向我说:“吃饭吧。”   我们两人都没再说话,顾宗祠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可是有些事情他不能说,我也不能说,因为所有人全部都在猜测中,谁都没有证据,去指正那一个人,而且顾宗祠目前在顾氏还没有自己的地位,就算知道,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他将管家喊到书房谈了大约一上午,下午时,别墅内的所有人全部召集开会,将一些仆人都辞了,其中也包括萍姐,第三天后,重新找了一批人进来,而顾宗祠派了一个人在我身边负责我饮食与起居还有药物。   对于他这些处理手段,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到了这一步,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答案。   经过这一次仆人的大换洗后,关于木通的事情也恢复了一阵,我去医院检查了几次,医生说,孩子胎像已经稳固,还给了我彩超的图像,照片内的孩子以自我保护的方式蜷缩着,我看不清楚他五官,只看见他小手握成一个拳头,当我看到这张照片后,忽然觉得,幸好当初我留下了他,尽管过程艰难,可一切都值了。   回到家后,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吃了一个苹果,大约是怀孩子是一个体力活,看着看着电视,竟然渐渐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过去,感觉自己身体被人碰触时,我睁开眼去看,发现顾宗祠便站在我面前,他手上正拿了一件毛毯为我盖上,我看向他,半晌。   他也看了我许久,忽然笑了出来说:“现在入秋了,屋内没开暖气,睡觉时也该盖点东西。”   我缓慢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将他盖在我身上的毛毯往身上拉了拉,笑着说:“谢谢。”   他说:“不客气。”   便有保姆来接过他公文包,我看了一眼时间问:“才下班吗?”   他说:“最近公司比较忙。”   他坐在餐桌旁吃着晚餐,脸上有些疲惫,我也没说话,客厅内电视机声音,灯光暖黄,正在用餐的顾宗祠时不时看向电视屏幕,他忽然看向我说:“有没有一种家的味道?”   我说:“有一点。”   他笑了一声说:“其实没有爱情,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我说:“是挺好的。”   他问:“去医院检查怎么样了。”   说起这件事情,我从沙发上起身,开心的将手中的一张照片递给他看,说:“孩子的照片。”   他看了一眼,笑着说:“很神奇。”   我说:“对啊,我也觉得很神奇,从什么都没有,到身体内住了另一个生命,这样的感觉我有些无法形容。”   顾宗祠将手中的照片放下,继续吃着饭,我重新收了起来,对他说:“晚安。”   他回了我一句晚安,我缓慢上了楼。   第二天早上,我刚从床上起来,还没吃早餐,仆人接了个电话告诉我,说是顾家文清华打电话来,让我今天去陪她挑选一下小孩子的衣服,我听了说了一声知道了,便去了浴室洗漱出来,穿好衣服下来吃完早餐。   自从上次文清华让我跟着她去逮顾江河和姜婷后,她对我的忌惮似乎少了一点,甚至还有点友好的倾向,像这段时间她经常有事没事坐在家里给我还未出世的孩子织织毛衣,因为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她提前将男女的都织了一份,说如果是女儿的话,男孩子的就留着给顾莹灯和沈世林的孩子,如果是男孩的话,女孩子的也留给他们。   怎样都不算浪费。   对于她这一片好心我也没有拒绝,全部准备好,便让司机将我送到了顾家门口,我刚下车,入了顾家大厅,可空无一人,我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唤了几句大嫂,没有人应答我。我感觉奇怪,转身便从大厅内走了出来,四处看了看,正想再次进入时,忽然感觉脑顶上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我刚动了两下,抬脸,忽然看见有一只巨大的盆栽从楼上急速摔了下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忽然有人抱住我往地下一滚,那盆盆栽便快速毫不留情的摔落在我耳边,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耳边一片寂静,眼睛只是惊愕的看向那碎了一地的瓷器和泥土,我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许久,抱住我的人,忽然将我脸往他怀中一按,将我视线从那一地碎瓷器和泥土上收了回来,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没记住我之前的话?” ☆、186.凶险   他这句话忽然将我一惊,我还没明白过来,第一时间便想从他怀中爬出来,可刚从了两下。沈世林忽然嘶了一声,我一下愣住了,动作也恰到好处僵住,微微抬起头去看向他枕在我脑后的手臂,修长白皙的手臂被划出一条颇大的血痕。从手臂上蜿蜒向下流,染红了他手腕上的男士手表。   我拿起他手,这一拿。才发现他手臂下面全部都是碎陶瓷渣渣子。深陷他手臂的肉内,我心下一凉,便伸出手要将他扶起来,他将我手一挡说:“你先站好。”   听了他这句话,我根本不敢碰他,只能缓慢爬了起来。站在不远处,他从地下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流血的手臂,似乎并不是怎么在意,只是将挽起的袖子缓缓放了下来,遮住了伤口。   正好顾莹灯从大厅内走了出来,看到一地的泥土和陶瓷,冲上来便握住了受伤的手,我刚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手臂受伤了,而是抬脸看向他问:“世林,怎么了?”   沈世林微微皱眉,轻轻将她手拂开说:“没事。”   顾莹灯低头一看,发现沈世林手背上缓缓流下来血,衣袖染红,她立马一松,然后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地下的碎一地的陶瓷,刚想说什么,楼上缓缓下来一位脸色苍白的仆人,她冲到沈世林面前,立即哭着说:“姑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刚才、我只是想将房间内的盆栽拿出来晒一下太阳,手没拿稳所以就摔了下来。”   顾莹灯冲上来,狠狠给了仆人一巴掌,脸上满是冷然说:“你是想砸死人吗?!”   那仆人捂着脸只知道哭,不敢说话,沈世林沉声说:“算了。”他这句话刚落音,顾江河从书房内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切,焦急问了一句:“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看到一顿,看到一地的碎片和泥土,忽然看向仆人说:“你砸下来的?”   那仆人立即道歉说:“老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是一时手滑。”   顾江河走上去,也是一巴掌给了那仆人说:“你怎么做事的!”   那仆人泪眼婆沙,顾江河说了一句:“快给我滚!”   仆人离开后,沈世林看向我,问:“你怎么来了。”   我终于回过神来,说:“大嫂打电话给我,说是给孩子织了几件衣服让我来挑毛衣。”   顾莹灯在一旁问:“我妈?”   我说:“是,可是没看到她人,谁知刚才保姆一时失手将花坛打了下来。”   顾江河忽然在一旁说:“她刚才不是还在家里吗?”四处看了看,疑惑说:“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刚才明明上了楼。”他又看向沈世林和顾莹灯说:“莹灯和世林正好来了。”   顾莹灯说:“只是仆人一时失手,我们还是先找医生来给世林止血。”   顾莹灯说了这最关键的一句话,四人进了屋,医生赶来后,为沈世林清洗着满是陶瓷的手臂,为他包扎好,便离开了,医生刚离开,文清华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到顾江河后,径直入了房间,顾莹灯起身追了过去问:“妈,你刚才去哪里了。”两人一前一后入了房间。   顾江河看沈世林手臂包扎好后,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没事,家里的仆人最近都有些毛手毛脚。”   沈世林笑着说:“不碍事。”   顾江河又看向我说:“精微,你现在怀着孩子,以后你要小心点。”   我笑着说:“我知道了,谢谢大哥提醒。”   顾江河也起身从大厅离开,因为他电话在书房响了起来,我和沈世林坐在那对视了一眼,顾莹灯从文清华房间出来,她叹了一口气来到我们面前说:“可能刚才又和我爸爸吵架了,不肯出来。”   我说:“我们别打扰她了。”   顾莹灯点头,我提出:“宗祠还在家里等着我,那我先走了。”   顾莹灯看向我说:“那你小心。”   沈世林说:“让付博送。”   他在我身后说了这句话,我背后一僵,顾莹灯说:“精微不是有司机吗?”   沈世林说:“她司机刚才走了。”   顾莹灯听了,哦了一声。   我从顾家出来后,便看到沈世林的车停在外面,我看到后快速拉开门坐了进去,气喘吁吁的将门给关上,付博坐在车前看了我一眼,大约是发现了我的慌张,可没有说一句话,将车开动后,便从顾家开走,他一直将我送到顾宗祠门口,付博说:“沈总说,让你收拾一下东西。”   我说:“为什么。”布以找圾。   付博说:“刚才你应该也知道了,不管花坛是仆人真的有意砸下来的,还是无意砸下来的,对于你来说都存在伤害,也就是说,你肚子的孩子算是顾家所有人的敌人,顾宗祠护不了你,所以,沈总为你安排好了地方养胎。”   我直接了当说:“我不会去。”   付博侧过脸看向我说:“为什么?”   我说:“我的孩子不需要他来保护。”   付博刚想说什么,我开口说:“付博,如果这个孩子出生,沈世林是不是会要?”   付博理所应当说:“当然,孩子是他,他自然会要。”   我说:“可孩子是我的,我谁都不会给,从我嫁给顾宗祠开始,我就说过,这场游戏我一定会赢,我一定会逃得他远远的,孩子当然也一样,如果我现在跟着你走了,孩子生下来他一定会放入他沈家,到时候外界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生的,而这个孩子他带走的话,肯定会让他的妻子顾莹灯来接手,我的孩子我凭什么要给他?”   付博说:“可如果你不跟我们走,这孩子在水这么深的顾家你以为你能够保得住?现在还好,因为姜婷怀了顾江河的孩子,谁也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可如果等孩子生下来,姜婷的孩子是女孩,你的是男孩,就算生出来,也必死无疑,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嫁给顾宗祠,顾江河不会允许顾宗祠的孩子来接手顾氏,你自己找苦,别连累孩子。” ☆、187.我是不是爱上你了   我回到家后,我和顾宗祠说了今天的事情,他听了后,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淡淡说:“以后少出去。”   我坐在沙发上说:“顾宗祠。不知道你是否知不知道,我们两人都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可你大哥不知道,木通是你大哥指使人放的,他似乎不打算让你有孩子。他怕你的孩子将来会继承顾氏。”   我很直接和顾宗祠这样说。   他脚步一顿,侧过身看向我说:“谁告诉你的。”   我说:“其实你早就知道是顾宗祠,可是你没说。”   他说:“都是一家人。你这样的猜测我并不是很认同。”   我冷笑说:“顾宗祠。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并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兄弟情深,相反,他很忌讳你,如果今天我肚子内怀的是你儿子,他今天要杀的就是你儿子。而你却防不胜防,这样的大哥你还这么死命为他做事干嘛?”   顾宗祠不耐烦说:“行了,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   我毫不退让说:“可关乎我孩子生存的事情,顾宗祠当初我们约定好,我帮你拿下3G牌照,你会让我孩子叫你父亲,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合作,可现在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哪里挡得住沈世林,虽然他现在已经被万有罢职,可不出一段时间,他一定会卷土重来,公司一天被你大哥控制着,你一天就要受制于人,我孩子也会有危险,如果以后我们的合作关系将这样进行下去,给不了我一点保障,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   顾宗祠忽然眼神凌厉看向我说:“你明知道我护不住孩子为什么不去投奔沈世林?只要投奔于他,不仅能够保下这个孩子,连之后你想为他生几个孩子都无所谓。”   他忽然这样问我,我顿住了。   顾宗祠冷笑一声说:“纪精微,说到底你还是没有自信,你害怕自己生下这个孩子后,孩子就会被沈世林过继给顾莹灯,因为你明白,只要顾莹灯一天在,你一辈子都要活在她的光环下见不得光,你害怕被沈世林圈禁,害怕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后认别人当母亲,你甚至分辨不清楚沈世林对顾莹灯是利益多过感情,还是感情多过利益,所以你根本不会私自去投奔沈世林,只要你一投奔她,你就像以前的纪精微一样,在他手里没有任何保障。   纪精微,说实在话,你才是贪心的人,因为每个人要一样东西,便必须从手中丢弃一样,就像沈世林一般,他要顾家,他就必须娶顾莹灯,他就永远没办法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你不仅拿到盛东,却还要抓住你和他的孩子,甚至私心里还希望,他能够为了你不顾一切放弃些什么,可是你觉得现实吗?   当你为了盛东和我结婚那天,你们之间就永远不可能,而你现在怀了他孩子,就应该想到会四面伏击,我早就劝过你,孩子不能留,可是你妇人之仁,你舍不得,才会到现在举步维艰,反而因为这个孩子和沈世林死缠一起,所以你活该逃了这么久,还是在这圈子里面左跳右跳,永远没有办法逃脱出来。”   顾宗祠说了一大串这样的话,他平稳下呼吸说:“你怪我没你够给你保障,可纪精微,你可知道,你到现在没有保障的原因,是你自己都没给自己保障。”   我抱住自己的脑袋,有些痛苦问:“可是我该怎么办,我不可能投奔沈世林,可我没有能力保护现在这个孩子,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顾宗祠站在那看了我许久,他说:“彻底忘掉他,一点都不要留,我会帮你。”   我抬起脸愣愣看向他,顾宗祠缓缓朝我走来,他蹲在我面前,手指碰触我脸,他说:“纪精微,你要相信我,我会帮你,一定会帮你。”   我迷茫的看向他问:“可是我该怎么忘掉他。”   顾宗祠说:“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和孩子都好。”   我忽然往后倒,顾宗祠伸出手将我一扶,再次朝我逼近说:“纪精微,这个世界上没有在一起的人太多,别觉得遗憾,你们之所以没有在一起,是因为不适合,他为了你放弃不了什么,而你也不可能为他放弃什么,所以,我们在一起,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忘记他。”   我看向他说:“可你有什么办法保护我的孩子。”   他说:“除掉顾江河。”   第二天早上后,我从房间下来,正好撞见穿好衣服的顾宗祠,他很自然和我打了一声招呼,我看了他一眼,笑容尴尬对他说了一句:“早。”   我们两人坐在餐桌上安静的吃着早餐,他早上有看报纸的习惯,在他看报纸时,我尽快加快用餐速度,吃了几口时,正想起身,顾宗祠忽然在我身后说:“不用觉得尴尬,我们都是成年人,感情这样的事情都非常理智,昨天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动作一顿,又回过身坐在他对面,目光直视他问:“我并不知道你提出那个提议是出于什么缘由,可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非常至关重要的问题。”   他看向我说:“你说。”   我说:“你喜欢我吗?”   他说;“目前为止不讨厌,至少很喜欢。”   我说:“那爱我吗?”   他停顿了一下,说:“可能还没到那程度。”   我说:“顾宗祠,既然你没有爱上我,可为什么会提出让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个提议?”   他静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我不喜欢你为了沈世林牵肠挂肚,毕竟你是我妻子。”   我说:“为什么不希望我对沈世林牵肠挂肚?你明明知道我对他是旧情难忘。”布以每圾。   他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是不是……爱上你了?”   我们两人对视着,气氛很严肃,我忽然扑在桌上哈哈大笑说:“不会吧,我这么有魅力?我怎么觉得你没爱上我,是不是有哪些地方不对?顾宗祠,你爱的人不是沅陵遇吗?”   我说到这里,我看他一脸严肃,忽然正色下来说:“你不是爱上我了,你是有占有欲,就算我们没有感情,可你还是介意我这名义上的妻子,给你戴绿帽子,对吗?” ☆、188.退而求其次   他笑了出来说:“爱情还没到,应该属于你所说的那种。”   我正想稍微往后一推点,顾宗祠忽然一把压住我后背,将我往他面前一压。我被他这毫无预兆的动作给吓到了,脑袋在慌乱中撞到他温热的唇,他目光灼灼看向我说:“纪精微,答案。”   我望着他许久,语气悲伤说:“若果人生还有选择。我希望从一开始的遇到的人,就是你。”   他说:“现在也不迟,至少我们彼此遇见了。”   我说:“可这样的情况你觉得我们两人。可以像普通恋人一般。相互爱上对方吗?”   他笑着说:“爱情是可以超越一切的。”   我笑着说:“你真童话。”   他说:“我缺个陪我一辈子的女人,可是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等到,说实话,纪精微,我这辈子接触过很多女人。可没有谁是我想过一生一世的,除了你特别点外,基本上很少,我想,既然到了这个年纪还等不到,那我们两人已经结为连理,别浪费掉这段婚姻,不如假戏真做,就算没有爱情。可也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孤独终老,这样总比你十年之后人老珠黄,还需急着嫁好吧?”   我说:“那好,我们从恋爱的第一步开始。”   其实我没怎么谈过恋爱,郑江算是我第一个,可最后遭遇背叛,第二个是沈世林,可因为我们两人性格不合,属性不合,到现在始终还纠缠不清楚,我也知道我太过优柔寡断,所以才会将自己困在圈子内,既然从一开始我已经决定要和沈世林断绝所有关系,之后我就不该一面说要逃离他,一面却还念念不忘,恋恋不舍。   在我们两人交涉后,他每天去公司忙,我在家里和保姆一起为他炖汤,中午便送到他公司,结婚这么久,我没有去过顾宗祠公司一次,也并不知道他是什么职位,到你哪里后,他正在会议室内开会,他公司内的秘书非常热情招待了我,一口一个顾夫人听起来还是十分舒心。   等他开会出来后,顾江河也在他身后,两人聊着什么,顾宗祠看到我后,对着他大哥笑了一声说:“精微来了,大哥,我先失陪了。”   顾江河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我,笑着说:“你小子,去吧。”   顾宗祠朝着我走来,很自然牵住我手,起初我有些不适应,可缓慢的,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一定要认真谈恋爱,一定要,在心里这样反复念几遍,对于牵手这个障碍倒是突破了。我任由他牵着我,我提着手中的保温杯,看向他说:“我炖了一点汤,虽然适合孕妇,可我觉得你吃了应该也很有营养。”   顾宗祠接过我手中的保温杯,笑着说:“把我当做孕妇对待?”   我笑着说:“没有,其实是特意为你煲的。”布以坑扛。   他笑了笑,自己盛了一碗出来,在他吃饭的时候,我在他办公室内四处看着,发现办公室内的装潢比较偏简单,桌上很多文件,我随便拿了一份看了一眼,看到上面封了一个密字,便想放下,顾宗祠说:“没关系,你是我妻子,从一开始我们两人之间不需要有秘密。”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我还是放下了手中那份文件,顾宗祠放下碗,拿起那份印了密的文件,他从里面拿出一份东西,看了许久说:“想知道为什么沈世林和沈和志不和吗?”   我看向他,等着他回答。   顾宗祠笑着说:“人人都知道沈世林是沈和志的独子,可谁都不知道,沈和志还有一个私生子。”他将那一页纸放在我面前看,是一张个人简历,简历上的证件照的男人相貌和沈世林有四分相。   他说:“沈和志之所借这个机会踢沈世林下台,就是因为要扶他这个私生子,沈夜阑上台,现在他身份还没有被公开,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沈夜阑还有一个星期便即将代替沈世林的位置。”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久久没说话。   顾宗祠说:“所以这就是沈世林为什么非娶顾莹灯不可的理由,他不借助顾家,便永远没有办法将沈氏掌控,依照他的个性,他一定会除掉沈夜阑,而这个刚从美国读完MBA的小子,我估计不是沈世林的对手,他只是在等时机,等时机一到,他一定会将沈和志手中的私生子除掉,当然,在这一段时间,沈世林没有时间来碰顾氏,所以我们要在沈世林卷土重来之时,把顾江河除掉。”   我心口一紧说:“顾江河似乎并不那么容易,你要知道,他的根基在顾氏不是一朝一夕的。”   顾宗祠说:“所以,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可你放心,他暂时没法对你孩子下手,因为沈世林不会对他的孩子而不管不顾,你不肯跟他走,他自然会想办法让顾江河无法下手。”   我说:“会吗?”   他说:“就算不会,我也会护住你的孩子,相信我。”   我看向他许久,说:“好。”   说到这里,顾宗祠放下手中那张简历说:“好了,不说这些了。”   顾宗祠喝完汤用完餐后,他送我下楼,我们两人牵着手,在顾氏大楼行走着,到达楼下时,我正要上车,身后忽然有人唤了一句:“精微。”   我和顾宗祠一同回过身去看,姜婷便一身珠光宝气从车内出来,司机在她身后殷勤的拉着门等待着她。   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她缓缓朝我走了过来,眼神不是很有礼貌在我身上来回穿梭,她说:“如今,你要喊我什么好?尊称大嫂还是姜助理?”   她语气满是轻蔑,这倒是几个月后第一次见到他她,果然女人在金钱的衬托上,连气质都变得如此不同了,我看向她笑了一声说:“小三上位,应该还差一点吧。”   姜婷嘴角的笑容一僵,我刚说完这句话,顾江河从顾氏大楼内走了出来,姜婷看到后,嘴角僵硬的笑容舒展开来,对我说:“我还差一步,可你差很多步,我以为你的小三战役会成功,可太高估你了,有些女人,天生只适合退而求其次。”   我对顾宗祠说:“今天天气有点冷,宗祠,我先走了。”   他将我送到车上,站在车窗外说:“回家后,打电话给我。”   我说:“再见。” ☆、189.见面   在这几天内,我和顾宗祠按照情侣模式相处,虽然他工作上很忙,可抽空了几天。美名其曰是谈恋爱增加感情,当然,我也没有任何异议,顾宗祠非常绅士,去任何地方都会先征求我的意见。比如看电影,看哪一部。   比如去什么地方坐坐,他给足了我尊重。当然我也会给他尊重。该属于他决定的,都是他在决定,可这样相处了几天下来,我感觉非常累,不单单说身体上,心里上也是。可只能强迫自己,因为以后的路还长,我不可能为了一个沈世林毁掉了我所有,我不能。   顾宗祠提出来的,对于我来说有利而无害。   我们两人交往了两三天,我和顾宗祠商量了一件事情,让他帮我找一家银行做担保,他刚开始听了,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似乎是明白我要拿钱做什么,他反问我:“替你舅舅还账?”   我说:“对,现在杨岱没有找到,我想把钱还上,虽然,我不是特别想为我舅舅承担,可这笔钱,和我舅舅无关,我只是还掉沈世林。”   他听了,说:“如果按照你现在整个状态想要还几个亿,估计是不太现实。”他停顿了一下,说:“当然,我们是夫妻,如果你想还掉这笔债务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我说:“不用,你只需要做我的担保人便可以,按照我的现状,我确实还不起,可我还有盛东,利用盛东还这笔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顾宗祠说:“既然你想好了,后天我会为你联系银行。”   我说:“麻烦了。”   他说:“没有关系。”   顾宗祠动作很快,第三天便为我联系到银行内的行长,三人一起吃顿饭聊这个问题,顾宗祠对那行长说:“我妻子想在您银行贷款,来扩大公司,不知道邓行长觉得怎么样?”   这个行长和顾氏一直合作多年,顾宗祠这样问,他立即笑着说:“顾总真是开玩笑,您顾家想要贷款,我们银行何时说过不贷款吗?”他看向我说:“是您夫人,我自然是多少钱都肯贷的。”   顾宗祠为那行长倒了一杯酒说:“数目有点大,大概四亿。”   那行长有些讶异问:“这么多?”   顾宗祠笑着问:“怎么,不肯?”   那邓行长说:“当然不是,以我和顾宗祠的关系,哪有不肯的道理。”   这顿饭我们吃到夜晚十点,邓行长的夫人也来了,我们双方聊得非常愉快,送走他们后,我和顾宗祠便回了别墅,之后那几天银行正在为我办理贷款,我舅舅那边官司输了,杨岱至今无踪影,当万有催着他还款时,我联系到了他,我们两人坐在以前经常来的咖啡馆内,他看向我,和我哭诉这段时间他被这笔债款逼得走投无路,不过,还好,盛东是在顾氏的名下,生意上并没有受多少影响。   他还在求我帮帮他,一定要帮帮他,我一直都没有说话,而是缓慢的喝着咖啡,他看到我无动于衷的表情,又打算跪在我面前,在他即将要跪下时,我从包内掏出一笔支票缓缓推他面前。   他看了好一会儿,有些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坐在他对面,对他说:“这是你所需赔款的一半,之后一半我会打给你,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无论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关系,也别再来求我,你该求的人其实并不是我,为你送终养老的是你儿女,不是我这侄女,我并没有义务帮你做你女儿们该做的事情。”   当他手要去拿那张支票时,我手在上面轻轻一按,他抬起脸看向我,我说:“当然,我是有条件的。”   他眼睛内闪过一丝狂喜,他说:“你说,尽管说,只要是舅舅能够做到的,舅舅都会帮你。”   我看向他说:“把你在盛东的股份全部给我。”   他看向我犹豫了一瞬,在他犹豫时,我轻轻将那张支票从他指尖下抽走,我舅舅立马两只手按住,他连声说:“我答应,舅舅答应,我过几天就帮你准备好股份。”   我松开了手说:“行,你什么时候给我股份,就什么时候可以兑换这张支票内的钱。”   我舅舅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忽然将我面前的桌子推开,朝着不断跪着,此时他匍匐在面前,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断说着:“精微,舅舅会感谢你的,舅舅感谢你帮我这一次,以后你让我做牛做马,舅舅都愿意。”   咖啡厅内所有人都看向我这方,我没有动,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该受的,我帮过他太多次,太多次了,按道理说,在他陷入困境时,我应该回回朝着他狠狠踩上一脚,而不是每次帮他,我应该为我爸爸报仇的,我应该为了当年他们见死不救报仇的,他们让我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爸爸,他们让我从十岁那年开始,就明白了生活的残酷性,他们让我明白,人如果不努力,一定会被社会所淘汰。   所以现在的我,才会如此疲惫的往前奔跑,不能错上一步,也不能放纵自己去赌上任何一步,这确实要付出很多很多东西。   等他跪了好久,他从桌上拿起那张支票,便快速奔了出去,我坐在那直到看到他背影消失在车流中,才缓缓端起桌上凉透的咖啡一口喝了下去,觉得苦涩万分,却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之后几天,我舅舅很快整理好盛东的股份给我,说实话,现在的盛东借助顾家的势力,早已经从一些小明胶厂冲到三线,如果在扩大一点,资金与设备再齐全一点,一定会有很好的前途。   我带着我律师和他签完所有股份后,他有些不舍将股权转让书递给我,我看到他眼里的不舍与难过,笑着说:“我知道,盛东在你眼里,是你的孩子,让你交给我,差不多时割块肉给我,可我可以和你保证,盛东不管在你手中,还是在我手中,我会让它更好,一定会更好。”   我舅舅看了我许久,终于松开那份合同,他说:“我知道,你会比我还要理想化管理他,我没有用,这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最后却被抵了出去。”   我说:“没有谁想的。”   律师将最后一张支票递给,他颤抖着手接过,我说:“尽快还了万有的钱,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带着律师要走的时候,我舅舅在后面哽咽开口说:“精微,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有出息。”   我说:“你现在看我风光是风光,说不定十几年后,我一无所有,在生意方面,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都看不到别人尽头到底是什么。”   我没再说什么,带着律师离开了。   回去后,我将盛东的资料和股份递给了顾宗祠看,他正在喝着水,看了许久,笑着说:“这家厂子以前业绩很差,在这短短几个月内,倒是回升了。”   我说:“嗯,我准备用盛东翻身。”   顾宗祠说:“我相信你,一定行。”   我笑着说:“谢谢你了。”   他说:“不用,这是我应该的。”   几天后,大约是我舅舅将这笔钱还给了万有,因为在他还掉钱后,付博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沈世林想约我出来。   我没有出来,我觉得我们双方都需要好好坐下来聊一聊,这么久以来,我和沈世林好像永远都是不断争吵,不断误会着,不断说着狠毒的话来伤害对方,从来没有静下来好好聊一聊。   所以,我没有拒绝付博的邀请,去的当天,将收在抽屉内的两张彩超的照片拿了出来,便赶去赴约了。   我到达那里后,沈世林正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楼下是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我从门外进来后,站在他身后,他回过身看向我。   我们四目相对,我对他微笑说:“等了很久了。”   沈世林走了上来,牵住我手说:“并不是很久。”   他将我牵到椅子前,我弯身坐入,他倾下身,就像很久以前,充满绅士般,温柔的为我腿上点垫好方巾,他才入座在我对面。   侍者走了上来,为沈世林手旁的高脚杯内倒了半杯红酒,来到我身边时,正要为我倒上,他在那一端淡淡说:“给一杯温热的牛奶,谢谢。”   那侍者看了一眼我小腹,满脸抱歉对沈世林说:“抱歉。”便缓缓退了出去。   我说:“其实今天我真想和你一起喝杯酒。”   他说:“你怀孕了,并不适合。”   我笑了笑,说:“对啊,我怀孕了。”   他说:“万有那一笔钱,是你给你舅舅的。”布以冬技。   我说:“对。”   他嘴角含笑看向我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还,我会任由他自生自灭。”   我说:“我不是你,我不会,而且这笔钱也并不是为他而还,而是为你。”   他眼眸内闪了一下,笑着说:“哦?”转念,他笑了出来说:“这笔钱,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你就算不还,我也无所谓。” ☆、190.铲除   我没在回答,而是从包内拿出两张东西,缓缓递到他面前,他看向我。我说:“你可以看一下。”   他伸出手拿过,看了许久,又放下。   我说:“这是我们两人的孩子。”   他说:“嗯。”   我说:“其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沈世林,不可否认从我嫁给顾宗祠这么久以来。我确实对你还存在感情,为什么我会生下这个孩子,也是因为出于我对你还存在感情。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对你原来感情这么深了。”   我握住手中的水杯说:“确实,我和顾莹灯相比,我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无比庸俗的女人,我没办法像她一样。可以大度到什么都不去计较,我计较名分,我计较如果和你在一起的我,将会变成怎样的女人,我也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有瓜葛,我甚至受不了,自己的感情是畸形的,并且我永远都需要活在另一个女人的光环下,我一直在心里想着。你要是愿意为了我放弃顾莹灯多好啊,从你在和她即将结婚的时候,我就给你选择,你没有选我,那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对你死心了,我知道,第一次你没有选择我,往后更加也不会选择我。   我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可我也明白一个婚姻怎样才算正常,当然,这个社会上有很多女人,都是用自己的青春去博自己的明天,结果怎样,我没有资格去评论,因为这是个人的生活方式,可我的生活方式不同,我认为,如果一个女人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像生活的低头了,那她这一辈子都是失败的,她一辈子都在感情用事,永远在为了感情妥协。   可沈世林,我不一样,感情是我的一部分,我虽然爱你,可我知道,我们没有未来,所以我逃开,我嫁给了一个我认为可以给我未来的男人,或许很多人会骂我现实,可这本来就是现实世界,我必须先爱自己才会有资格去爱别人。”   我看向他说:“说了这么多,我现在很明确告诉你,既然我们双方都有了家庭,都奔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而去,那就相忘于江湖,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孩子生下来,与你无关,无论你今后是和顾莹灯生孩子,还是别的什么女人,都与我无关,都与我的孩子无关,我用我最大的能力去给他一个幸福的家,你可以当成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第二,如果不同意,为了避免我们今后再有过多纠缠,明天我就会将孩子引产,这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   他坐在我对面,脸色非常平静,甚至听了我这些话,似乎还感到颇有意思,我没在说话,他也没有回答,我们两人都静静对视着,许久,服务员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进来,放在手边,我看了一眼,说了一声:“谢谢。”   服务员离开后,我再次等着他的回答。   沈世林忽然笑了出来,他说:“第一次有人这样威胁我。”   我说:“这并不是威胁你,而是心平气和谈这件事情。”   “如果你回答出我三个问题,你想要的条件我答应。”   我说:“你说。”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没想到他忽然会问我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说:“袁腾和你的饭局上。”   “是否爱顾宗祠。”   “不爱。”   “佛云寺时,你认为我们为什么会遇见。”   “巧合。”   沈世林忽然笑了出来,他并没有回答我的对不对,而是对我说:“你过来。”   我看向他,没有动。   他说:“我告诉你答案。”   我起身,缓缓朝他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时,沈世林忽然站了起来,他伸手将我抱入怀中,我没有动,任由他抱着,他微微将我下颌一抬,我耳朵正好贴在他唇上,他语中带笑,用只有我们两人的音量说:“错了两题,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袁腾饭局上,而是距离袁腾饭局几个月前,一个招标会上,万有正有酒店装潢需要招标,当时你代替袁腾来中标,全场三十几个男人,只有你一个女人,所有男人好奇的看向你时,你只是安静的坐在那,手拿笔认真填着资料。”   我看向他说:“可是那天我并没有看见你。”   沈世林说:“因为我在监控室内。”他笑着说:“招标会结束,付博问我对于中标的公司有什么看法,我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招标会上的内容,也并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因为我的注意力全部被监控画面的女人给吸引,我很少有过这样的情况,在工作阶段出小差,几个月后,袁腾通过别人的关系约我吃饭,按照平时,对于小公司,我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同意了,并且让秘书推掉了所有会议与预约,饭局上,果然看到了你。”   他温柔的吻了吻我耳垂,轻笑了一声说:“佛云寺那一次,根本不像你所说的巧合,因为我们往相反方向离开时,陈哥便将你走的路线发给了我,我很想看你和我遇见时的巧合,可你似乎受了惊吓。”布土木圾。   他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许久,忽然将我从他怀中轻轻推开,我们两人相互看着,他目光内的柔情退散,渐渐清明,他说:“我不知道怎样才算爱一个人,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如此致命的吸引着我,吸引到让我连伤害都不舍,甚至到了无能为力的地步。顾宗祠很聪明,他之所以会和你结婚,是打算用你牵制我,他早就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所以在3G牌照那一次,他第一次将你派上用场,很有效,因为我真被牵制的寸步难行,付博问我,如果下一次,在我要夺得顾氏时,顾宗祠再次用你来牵制我,我是否还会像牌照那样,因为一个女人,放弃手中的利益。我回答了他,我说不会。”   他手指温柔的抚摸着我脸,许久,他说:“纪精微,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护你,如果下一次,顾宗祠再次用你来牵制我,我会像铲除一颗棋子一般,毫不留情。” ☆、191.陌生   我回来后,忽然感觉一身轻松,顾宗祠回到了家,他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什么。我走过去时,他抬手和我招呼了一下,我走了过去,他没有问我去哪儿了,而是将手中手中的杂志放到面前说:“刚才我挑选了几个景点。觉得有一个度假村挺不错,挺适合你养胎。”   我从他手上接过,看了一眼杂志上度假村的照片。侧过脸问:“要离开吗?”   顾宗祠说:“嗯。你现在怀孕了,不适合这座城市生活,可以选择在别的城市生产,奎城挺不错,听说这里的气候一直宜人,春夏秋冬一直都是适宜温度。环境也不错,你觉得怎样。”   我翻了翻杂志,看了几张奎城的图片,发现风景挺好,笑着说:“可以,在这里生活实在太累了,不过我要等盛东暂时先稳定,处理好一些事情,才可以走。”   顾宗祠说:“当然。我也需要时间来处理好工作。”   顾宗祠看向我说:“今天去见沈世林了?”   我点头说:“对,谈了很多。”   顾宗祠从沙发上直起身,从茶几上端起水杯,一边喝一边看向我,问:“怎么样。”   我说:“皆大欢喜。”   顾宗祠说:“这不像他的性格。”   我说:“每个人是会变的。”   顾宗祠笑了两声,没有说话,继续低头看着杂志。我低头看了他许久,他抬起脸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笑着说:“没什么。”   之后一段时间,我和顾宗祠双方都处理着手中的事情,我将盛东的人该换掉的换掉,还有一些该处理的事情全部处理好,差不多用了两个星期,顾宗祠的基本上也处理妥当,我的也妥当,便让搬家公司将别墅内的东西该收的,全部收拾好,在即将出发时,我们和顾家人吃了一顿饭,只有顾莹灯来了,沈世林没有来,顾莹灯听到我和顾宗祠要去别的城市养胎时,脸上满是羡慕,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布土役亡。   顾宗祠笑着说:“短期内大约不会回来。”   顾莹灯满脸羡慕说:“要是以后我怀孕了,世林带我去别的城市养胎多好啊。”   顾宗祠笑着说:“总有这一天的。”   我们吃完饭后,和顾江河还有文清华告别,不过没有走成,因为在即将要走时,顾江河说:“宗祠,大哥并不是不让你陪精微养胎,可目前公司正忙着牌照的事情,你去那边工作,虽然可以视频会议,可总归不够方便,我觉得本市养胎也很好,怎么忽然间要带着精微去别的城市?”   顾宗祠笑着说:“大哥,您放心,工作我会兼顾好,因为我和精微没有度蜜月,所以想去另一座城市圆掉她的遗憾,上次我太忙了,没有带她去,这一次我可不能再次爽她约了。”   顾江河似乎并不高兴顾宗祠的坚持,倒也没有说什么,我们离开顾家后,回到家里时,仆人已经将我们的东西打包好了,我和顾宗祠在楼下坐了一会儿,便各自上楼为明天的飞往奎城做准备。   第二天一早后,东西运走后,顾宗祠正在楼下看电视,保姆正将东西往车上一车一车运上去,我听到电视内有关于万有的字眼,走看过去,看到的便是万有新一任总经理的记者发布会,坐在中间大约二十五六的男人,面对记者的发问时,带着谦虚的笑意,一一回答着。   如果不是他面前那块牌子上写着沈夜阑三个字,我几乎把他当成了沈世林。   顾宗祠看到我来了,便将电视机关掉,看向我说:“都准备好了吗?”   我从电视机上收回视线,笑着说:“差不多了,大约十点就可以走。”   我们两人吃完早餐后,便十点从这座城市出发,上了飞机,赶往奎城,当飞机起飞时,我看向窗外,离自己越来越的一切,忽然有些恍然,目光发楞的看向窗外的房屋逐渐变成小方块。顾宗祠在一旁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说:“安心睡一觉,睁开眼,我们就到奎城了。”   我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说:“到了,记得喊醒我。”   他说:“好的。”   当耳边传来顾宗祠的呼唤时,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顾宗祠的脸离自己只有几厘米,靠得很近,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脸上,我明白他此时想做什么,握紧拳头在心内告诉自己,纪精微,他是你丈夫!他是你丈夫!你心里就算无法接受他,可身体一定要!一定要!忘掉所有一切,你的一切会变得更好。   我内心虽然非常纠结,可面容上还是非常正常,我闭上了眼睛,等了许久,感觉唇上有温热的触感碰触后,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心却如雷鼓动,他离开后,在我上方说:“顾夫人,我们已经到奎城了。”   我睁开眼看向他,他脸上一片坦然,仿佛刚才那样的动作理所应当,我反应过来后,笑着说:“终于到了。”   我们到达奎城后,只是短短两个小时,到达我们先前预定好的度假村时,我们行李已经到了,吃完中饭后,因为这边的气候太过舒服,顾宗祠说这边还有一些买小饰品的街,还有海,便提议一起去散散步,我们两人出门后,他轻轻牵住我手,我没有反抗,而是在他握住我那一刻,反手握住了他,在他身旁小声说了一句:“我们一定可以的。”   之后那几天我适应好这边的环境后,我和顾宗祠在这座城市游玩了几天,便开始各自工作,我还有盛东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他也还有顾氏。虽然我们是出来度假阳台的,其实只不过是出来减少一些麻烦,而我也正好想出来散散心。   有时候我们两人处理工作都会到大半夜,各自忙着,然后抬起脸相视一笑,顾宗祠会笑着催我:“为了孩子着想,该睡觉了。”   我将电脑一关,喝了一口水:“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在我即将离开时,顾宗祠忽然从后面抱住了我,我身体一僵,他挨在我耳边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始终有些陌生。” ☆、192.沈夜阑   我僵硬了一瞬间,反身抱住了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说:“我相信我们可以突破。”   顾宗祠的手在我后背轻轻碰触了一下,我身体顿时绷直。他似乎是明白什么,抱住我半晌说:“不用勉强自己,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说完,便将我松开了,然后转身出了房间。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站在那儿没有动,一直到他门外传来别的房间开门声。我才动了两下。蹲下身,将他的文件全部收拾好,   在这里养胎的一段时间,日子虽然说不上平淡,也不能说太有波澜,现在盛东全部归我管理。公司内有很多事情处理,顾宗祠虽然在这里陪着我,也偶尔要飞回本市处理一些工作,一直处理工作大概到我肚子内的孩子六个多月,我才稍稍放下,每天看一点养生书,和孩子的注意事项。   而我和沈世林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两人彻底变为了陌生人。对于这样的结果都在按照预期的走,我和满意。   孩子六个半月时,我行动基本上有些困难,全部都是特护在代劳,这是我第一次怀孕,才得知其中的心酸,睡觉时,不敢乱翻动,不能跑,不能跳,只能像和老奶奶一般,缓慢行走着,小心翼翼呼吸着。   虽然艰辛,可有时候也觉得莫名幸福,所有一切辛苦全部都是值得。   顾宗祠去本市处理工作一个星期,终于在星期四晚上回来了,我坐在阳台上吹着风,特护走出来为我批了一块披肩,劝我进屋,可我没有,视线始终往向不远处的门口,特护笑着说:“顾先生还要两个小时才到家,您等太急了。”   不知道怀孕是否缺乏安全感,顾宗祠离开后,我总是莫名心慌,总觉得没有任何安全感,仿佛失去了顶梁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可自从孩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原来孕妇在怀孕时,对男人是如此依赖。   我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门口终于亮起了灯,顾宗祠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助理丁耐,他进来后便一眼看见了我,站在门口看向坐在阳台上的我,对我笑了一下,然后朝我走来,我特护扶着我起身回房,顾宗祠进来后,便握住我手,说:“在外面等了很久吗?”   我笑着说:“没多久。”我话刚落音,特护在一旁说:“哪里没多久,夫人在阳台上等了您两个小时。”   我刚想瞪特护,顾宗祠笑着说:“说得好,到时候有赏。”   那特护立即说了一句:“谢谢顾先生。”   我说:“她的话你也信?”   顾宗祠说:“你的虽然也信,可她可信度比较高。”他看向我大着的肚子,许久,手在我肚皮上轻轻抚摸问:“又大了。”   我说:“像个皮球,睡觉都不能翻身。”   他忽然蹲下身,耳朵贴着我肚子,我惊了一下,可没有动,而是低头笑着说:“最近他老是踢我,调皮死了。”   顾宗祠对着我肚子听许久,小声说:“宝宝,要乖哦。”   我笑着将他头轻轻推开说:“他根本听不懂。”   顾宗祠笑了两声,他扶着我坐回床上后,丁耐在后面说:“顾总,还有工作等着您处理。”我看向顾宗祠,他对我说:“我先去处理一下工作,到时候来陪你。”   我点点头,看着他离开,我听见丁耐跟在顾宗祠身后说了一句:“顾总,沈家出大事了……”   我坐在那听了听动静,发现一切都安静了,基本上听不到什么,最近我很少再听到关于沈纪两家的事情,再次听到沈这个字都恍如隔世,丁耐从顾宗祠书房出来后,顾宗祠也出来了,他径直来到我房间,我坐在床上看向他,他坐在我床边,握住我手说:“沈老爷子中风了。”   我听到消息后,惊讶一下,问:“沈和志?”   顾宗祠说:“对,是沈和志,就在刚才,看来沈世林潜伏这么久,会行动了。”   我说:“他会怎样行动?”   顾宗祠说:“沈夜阑代替他位置后,在商业手段并不怎么样,听说这短时间炒期指股特别厉害,甚至多次去赌场赌钱,一夜之间,输了一个亿,甚至还沈和志刚给他的股份借贷抵押了,沈和志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时之间受不了刺激,中风了。”   我皱眉说:“沈夜阑是败家子?放着聪明的沈世林不要,为什么要选沈夜阑?”   顾宗祠说:“沈夜阑是沈和志和别的女人在外面生的儿子,从小生活在美国,沈和志为什么喜欢沈夜阑而不喜欢沈世林的原因是,沈世林野心太大,就算他被罢免了,可在公司内势力非常深,在沈夜阑代替掉沈世林位置后,不断有股东要求沈和志换掉沈夜阑,可是沈和志不肯,如果他现在不捧沈夜阑上位,当有一天沈世林的势力彻底占住万有时,沈夜阑这种没有党羽,只有空头头衔的人,最后肯定会被沈世林毫不留情给踢出局,他必须在自己寿终正寝时,保证这小儿子的地位。”   顾宗祠冷笑一声说:“可沈世林怎么会任由他保住。”布土节圾。   我疑惑说:“听你们这样描述,沈夜阑是败家子?”   顾宗祠否认说:“并不是,相反,他在学校成绩非常好,而且是经济学硕士,成绩方面非常出色,脾气也非常谦和老实。”   我说:“可为什么他会赌博?在国外学会的?”   顾宗祠看向我说:“不是,在回国后,接手沈世林的位置不久后开始的。”顾宗祠看向我说:“短短时间,沈和志无比听话的二儿子回来后,急速变成这样,你认为这是正常的转变还是非正常转变?”   我看向他说:“你是说,有人引诱他带坏他?”   顾宗祠说:“我曾经听过消息,沈夜阑在赌场输掉一亿后,去找过凯悦食品有限公司的赵樵,赵樵在商场是出了名爱赌爱炒股,他一直是靠着这个发家的,可巧不巧,赵樵最近居然与沈世林有过一两次联系,你认为事情真会这么单纯吗?二十七八的男人,心智还在成熟之际,并且刚从校园出来,没经历过什么大世面,稍微被人带一下,便跑偏了。” ☆、193.奎城   我说:“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转变太快了。”   顾宗祠说:“沈世林非常明白,如果短时间用手段按住沈夜阑肯定不行,必须长远做打算。如果沈夜阑被人带坏后,我估计他这辈子要有什么成就很难。”   我说:“这也太狠了,这不相当于毁掉了他吗?”   顾宗祠笑着说:“你不是没有见识过沈世林手段,他向来不会给对手留任何余地。”   我沉默了半晌,顾宗祠说:“我明天可能还要回去一趟。”   我说:“就要走?”   他说:“沈和志中风后。沈家肯定会大乱,我估计沈世林会趁势上位,因为这是非常好的时机。”   他握住我手说。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说:“好了。不早了,休息吧。”   他起身就要走,从后面拉住他手不肯松,对顾宗祠说:“你早点回来。”   他说:“会的,不用担心。”   第二天早上,顾宗祠离开了后。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总觉得不是很心安,大约是产妇的焦虑症,特护一直在一旁舒展着我,顾宗祠这一去便去了五天,我们偶尔通电话,似乎顾氏很忙,我也偶尔上网翻找消息,发现全部都是沈和志中风住院的消息与私生子沈夜阑赌场豪赌,我翻到最后。看到搜索引擎隔壁有着沈世林隔人简介时,我点了进去,给出的消息,第一张便是他身穿商务西装坐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照片,我看了许久,缓缓往下翻,出现的是他妻子顾莹灯的照片,翻到顾莹灯后,我便没再翻下去,而是直接关掉了网页。   特护见我这几天情绪似乎不是很好,便让司机开车带我出去转转,到中午时,因为赶不及回去吃饭,便去了本市一家挺出名本地菜饭店,特护订的是包厢,因为怕吵到我,我们两人点了许多菜,缓慢吃着。布土投才。   特护和我说着她怀孕六个月时,也和我一样,情绪非常恐慌与焦急,让我不要多想,尽量放松,我吃了挺多东西,不断喝着水,觉得肚子涨涨的,起身说:“我要去趟洗手间。”   那护士过来扶住我,便带着我往门外走,我从洗手间出来后,在经过一处包厢时,我隐隐约约听见包厢内有人在说话,我脚步停了停,扶着我的特护问我:“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说着:“没事。”   她继续扶着我进了另外一间包厢,我们两人从在里面坐了一会儿,特护扶着我出了饭店,司机在楼下等着,我们上车后,车子本来要后退走另一个出口的,车后忽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司机给后面一辆黑色的私家车让路,后面那辆私家车便缓缓从我们车前开过,在经过我们时,我看到半开的窗户内闪过一张男人的脸,只是一瞬,那辆车打了一个弯,很快消失在我视线内,我有些疑惑说:“是不是我看过了……”   特护听到了我这句话问:“怎么了?”   我回过神说:“没事。”   我们的车开的饭店后,便一直排在那辆黑色的私家车后面,行驶了一段后,司机变了道,在等红绿灯之际,和那辆私家车并排,那辆车的窗户已经紧闭,我看不见什么,本来正想收回视线时,和我们并行的车窗缓缓降下,后车座坐了一个男人,他正在讲电话,一直侧对着我,正当我想收回视线时,侧对着我们的男人,忽然侧过脸看向我们这方。   我忽然身体顿时一僵,那男人似乎也看到了我,他对着电话内说了一句:“嗯,记得先别补仓,我今天夜晚七点的飞机。嗯,盯着股市,下午三点如果没有变化,再补仓不急。”   男人挂断电话后,从窗户口对我微笑了一下,随即淡漠的收回了视线,车窗升了上去,红绿灯一过,车子便往前行驶了好远。   一直到那辆车汇入车流中再也看不见了,特护握住我冰冷的手问:“刚才那男人是谁?他好像再对我笑耶,而且长得好养眼啊。”   我勉强笑了一声说:“不认识,他大概是认错人了。”   特护说:“我感觉好像有些眼熟。”   他想了一会儿,说:“和一位大财团的高层有点像。”   我打断了她的联想说:“别瞎想了,这样的人你怎么会眼熟呢。”   我们回到家后,我越发心神不宁,立马打了一个电话给顾宗祠,说我今天在奎城看到沈世林了,顾宗祠在电话内听了,沉默了半晌问:“他去找你了?”   我说:“没有,只是在一个饭店吃饭看见了。”   顾宗祠说:“他有业务在这边,并不是来找你,所以,别害怕,这几天别出门就好。”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还要两三天。”   我说:“孩子很快就七个月了,快要到预产期了。”   顾宗祠说:“我很快就回来,这几天你自己行动上小心点。”   我说:“嗯,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我挂断电话后,便躺在床上满脑子纷杂,迷迷糊糊睡过去后,居然噩梦连连,睡到半夜两点再也睡不着了,正想起身去厕所时,忽然移动了一下,发现床单上有血,我吓了一跳,立马喊了一句特护的名字。   特护听到我呼唤声时,迷迷糊糊从房间内出来,看到我满脸惊慌时,睡意立马醒了,我说:“你打救护车,我流血了。”   特护听到后,衣服都来不及穿,转身便跑回了客厅打救护车,很快没多久,救护车便赶来了,我被送入医院,在医院内检查了很久,最后入院休养,说是流血有早产的倾向,让我这几天先别出院,在医院内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听到不是什么大问题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医院内睡得反而很安心,不用担心有什么突发情况,特护整夜陪我在医院照顾我。   我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什么东西在碰触我脸,有点凉,我没有在意,以为是蚊子之内的东西,觉得躺的姿势有些难受,艰难的翻了一个身,便再次要睡过去时。   第二天早上,特护打来水给我洗漱,一切都正常,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每天躺在床上便看一会儿书。   差不多第二天,顾宗祠终于从本市离开来了奎城,他大约是听我入院了所以将工作匆忙结束赶来的,他到达后,问我感觉身体怎么样,我看向他说:“只是有点害怕,医生说有早产倾向。”   他握住我手说:“有医生在,不用害怕,大嫂他们说要来这里看你呢。”   我说:“他们什么时候来?”   顾宗祠说:“大约后天,我怕你没有安全感,把你妈妈也喊来了。”   顾宗祠这样一说,我确实有很久没见过我妈妈了,说到这里,顾宗祠像是想起什么,他看向我问:“对了,这段时间你有没有遇上沈世林?”   我说:“没有。”   顾宗祠问:“他有没有来找你?”   我摇摇头说:“没有。”   顾宗祠擦拭掉我额头上的汗水。   几天后,顾莹灯还有文清华还有我妈来这里看我,顾莹灯看到我后,倒是非常高兴走上抱着我的大肚子说:“精微,好久不见。”   我任由她抱着,只能躺在床上笑着问:“是有好久不见了。”   文清华在一旁脸色始终苍白看向我,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大约是和顾江河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当,我妈坐在一旁直嚷着要做外婆了,非常开心,我躺在那里听着他们说着话,顾宗祠端着水果从厨房内走出来说:“你家世林前段时间不是也在奎城吗?你怎么没跟过来?”   他这句话是问的顾莹灯。   坐在我床边的顾莹灯苦恼说:“他这段时间非常忙,现在爸爸住院了,我从这里回去后,也要回R市照顾他父亲。” ☆、194.早产   我妈在这里照顾我,顾莹灯和文清华提前离开,有我妈在,我稍微安下心来。她对怀孕有经验,在医院忙里忙外的照顾,顾宗祠也没再回本市,一直陪着我养胎,说实话。我很感谢这段期间了,他像个丈夫一样照顾我,有时候看到他和我妈讨论什么东西孕妇能吃。孕妇不能吃时。我心里竟然有种无言以表的感受。   他让我看到了他身上属于爸爸的影子。   再次过了一个月,孩子八个月后,沈氏忽然换主了,沈和志中风住院后,沈夜阑因为豪赌借钱抵押股票,整日被流言缠绕。为了维护沈氏的形象,所有董事召开会议,将沈夜阑从沈氏换下去,重新邀请沈世林入沈氏坐上老位置,当初便是沈和志一厢情愿将沈夜阑举荐上去,他现在病倒了,自己都自身难保,自然没有什么能力再去管沈夜阑,沈世林在重新坐上这个位置的第十天。忽然以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直逼沈和志。   沈和志至今手上才百分之三十,他本来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就在这段时间,他分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了沈夜阑,而沈夜阑将这股份抵押给了赵樵,沈夜阑还不了一亿,赵樵转手将股份卖给了沈世林,加上一些散股,沈世林手上的股份直逼沈和志。   沈和志的一些老拥护者,在沈世林还没上位之前,便对媒体口口声声声称,沈世林与赵樵合谋,亲手吞掉了亲弟弟的股份,并称他六亲不认,铁面无情,故意气得沈和志住院。   这整整一个月都是夺家产的丑闻,全部都是围绕沈氏,当外界所有人全部都在斥责沈世林的六亲不认时,忽然有人挖出沈氏当年一段成年旧事,说当年沈氏最开始是两个老板,沈和志与另一位多年好友亲手建立了沈氏,可不知道为何在沈氏到达鼎盛时期时,另一个股东忽然中途退出,在短短几个月内,沈氏唯沈和志一人所用,另一个股东这么多年来始终没再出现过。   这样的陈年旧事本来没有什么,可很多人都在怀疑,当年沈和志是和别人合谋利用非法手段,谋取了他合作伙伴的股份。   可这样的传言始终是传言,得不到证实,外界越传越大后,沈世林以最大股东问鼎万有。   他上位后,不仅大手笔将所有跟着沈和志的老臣全部换掉,并且成功收购一家仅排沈家之后与沈氏在百货市场存在竞争的廖新百货集团,面对这迅速的变化,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因为就在前几个月廖新百货还召开了记者会发布公司明年的工作重点,可就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工作重点都还没来得及实施,便被沈世林雷厉风行给收购,别说媒体都没回过神了,就连万有内的员工们都没回过神来。   那一个月全部都是沈氏家族风波,与短短数月万有易主的消息,我都始终一头雾水,顾宗祠坐在一旁看向我手中的报纸说:“沈世林夺得沈氏早已经是筹备多年,现在这么短时间内登位成功,不过是意料之中。”   我捏住报纸说:“可是廖新百货不是仅排万有百货后面吗?怎么会被收购?”   顾宗祠笑着说:“廖新百货这几年虽然外面看着风光,可实际内部腐败乱的很,前一年是股东与股东之间掐架,后面几年又被爆出廖新百货税务方面存在问题,在外界,这几年早已经走下坡路,想要收购廖新对于沈世林来说是轻而易举,他之所以收购廖新并不是看中廖新的价值,而是利用廖新被收购的消息,掩盖别人议论他谋权篡位的传言,毕竟一个新的主席,如果是以名不正言不顺的方式,登上首席的位置,都难以服众。”   顾宗祠拿过我手中的报纸,在我面前翻了翻说:“你看,这上面还有人议论他谋权篡位吗?全部都是廖新被收购,沈氏股市大涨的消息。”他看了一眼又说:“连着顾氏都升了,还真要谢谢他呢。”   顾宗祠见我还神情有些恍惚,他往我后面塞了一个枕头,说:“现在八个半月,就快到预产期了,别多想。”   我说:“宗祠,我总觉得不安。”   他看向我问:“哪里不安?”   我说:“沈世林下一步是不是要朝顾氏下手了?”   他沉默了半晌说:“差不多。”   我说:“他为什么要对顾氏下手?我感觉他完全都是有预谋而来。”   顾宗祠说:“我也不知道,他要顾氏,可能是想让沈氏势力更加强一点。”   我说:“如果他吞掉了顾氏,顾莹灯呢?他和顾莹灯的关系怎么办?”   顾宗祠说:“顾氏他暂时还动不了,他刚吞掉沈氏和廖新,够他消化了,短时间他根本不会动顾氏。”   我松了一口气,有些困了,便将身体微微往下挪了挪,顾宗祠为我盖好被子说:“睡吧,很晚了。”   我握紧他的手说:“你别走。”   他说:“好,我在这里陪着你。”   第二天醒来后,已经是上午十点,我没有看到顾宗祠,特别焦急,下床便到处找着他,特护正好从外面进来,见我挺着大肚子,连忙走上来扶我,对我说:“夫人,先生今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回了本市。”   我有些焦急说:“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特护说:“先生为了怕您乱想,所以没有告诉您,您先冷静一下。”   我有些慌张说:“我总觉慌张,阿婷,怎么办。”   特护说:“您这是产前焦虑症,不要乱想,一定要冷静下来。”   她安慰了我很久,为了安抚我的情绪,下午三点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她带我去附近转了一圈,我们两人走了一圈后,特护见我嘴唇有点干,去前面的小摊子前买水,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后,忽然小腹一阵胀痛,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感觉下体湿湿的,低头一看,全是血,我大叫了特护。   她正好拿钱给那小贩,回过头看向我,忽然大慌失色朝我跑了过来,我缓慢蹲在地下,捂着肚子好难受的叫了出来,特护一把扶住我,非常镇定拿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公园就在医院隔壁,很快医生便赶来,将我抬上救护车,在关门时,我死死握住特护得手,对她说:“喊、喊、喊先生。”   那特护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您放心,我会立马通知先生的,可能要生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医生便将特护的手从我手中抽开,车子便朝着医院赶去,在一片紧急的救护车鸣叫声中,第一次,第一次我是如此希望有人在我身边,哪怕是陪着我,在我身边看着我也是好的,现在的我太没安全感了。   我看到医生们神色都非常匆忙,小腹处像是要破裂一般疼痛,因为疼痛,我不断嚎叫着,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手术室内都破音了,我起初哭着喊顾宗祠,可是没有人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喊沈世林的名字,我彻底乱了,只是无助的喊着他。   可没有人应答,只有导乐在一旁一直引导我,告诉我该怎么做,可孩子还是没能生出来,我有一种自己的生命正在消失的感觉,在我快要没有力气时,医生在一旁冷静吩咐:“孩子颈脖被脐带绕住,必须尽快准备破腹手术。”   当医生这样吩咐完,我带血手的死死抓住其中一个为我擦汗的医生问:“会不会有事?如果有事,保孩子。”   那医生安慰我说:“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因为你现在没有力气顺产,现在只能手术将孩子取出来,现在很多孕妇都因为怕疼,选择手术,所以,别担心,没事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忽然松了一口气,躺在手术室上没有再动,因为已经有人开始给我打了麻醉药,我感觉自己体力逐渐不只,脑袋昏昏沉沉过去,之后一切都没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是被孩子的啼哭声吵醒的,我艰难的睁开眼,视线不是很好,白茫茫的一片,甚至有些刺眼,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当我正想从床上爬起来时,还没来得及行动,忽然有人在房间内说了一句:“不想大出血,就安静躺着。”   我身体立马一僵,勉强能够看到沙发上,沈世林手中正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逗弄着,孩子在他怀中不断啼哭着,我忽然满是紧张声音有些破音的说:“把孩子给我!”   沈世林哄了好一会儿,孩子还是哭闹不止,护士闻声赶了进来,沈世林将孩子递给了护士,护士将孩子抱了过来,笑着说:“快来见见妈妈。”布役双巴。   当她将孩子抱到我面前时,第一印象是,丑,真丑,像只红皮老鼠。   特别小,看上去瘦巴巴的,我立马从那护士手中接过孩子,本来还啼哭不止的他,不知道为何在我怀中竟然瞬间安静了下来,护士在一旁笑着说:“2000克,非常安全,是个男孩儿,恭喜。”   我抱住他,爱不释手,从来没想过这东西会是我肚子内出来的,我抱了很久,沈世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出手要来碰触孩子时,我将孩子护在怀中警惕的看向他。   他看到我视线后,倒是无所谓笑了一声,然后对护士说:“把孩子抱出去。”   我问护士:“我丈夫呢?”   那护士看向沈世林说:“他不是您丈夫吗?”   我看向沈世林,立即否认说:“他不是我丈夫。”   那护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看了一眼沈世林,抱着孩子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孩子现在要抱入保温箱了,我先带她出去了。”   护士出去后,屋内只剩下我和沈世林,他走了上来,擦拭掉我额角刚才惊吓出来的冷汗,他看向我问:“怕什么。”   我说:“为什么顾宗祠没在这里?特护不是打电话给他了吗?”   沈世林笑着说:“我的特护为什么要通知顾宗祠?”   我说:“特护阿婷是你的人?”   他心情似乎很好说:“嗯,顾宗祠现在还不知道你生孩子了。”   我说:“你打算怎么样。”   沈世林笑容忽然收了收,看向我,面无表情看向我说:“两个选择,第一,带着孩子跟我走,第二,把孩子留下,你走。”   我忽然要从床上跳起来,他身体忽然一倾,手按住了我身体,在我上方凉凉的说:“伤口还没愈合,不想活命了吗?” ☆、195.沈恪   我没有再动,而是瞪着他,他没有表情的脸忽然笑了出来,按住我手的动作并没有动。他说:“你觉得我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喊顾宗祠做父亲吗?”   我说:“也就是说,当初你答应我的,现在不算数了。”   他说:“并不是不算数,而是孩子我不可能放在顾家。”   我说:“你打算怎么办。”布役乐圾。   他说:“还是刚才,两个选择。第一,抱着孩子跟我走,第二。孩子留下。你走。”   我说:“如果第二呢,你打算把孩子怎样处置?交给顾莹灯养?对外宣称你的私生子?”   他拇指在我干裂的唇上抚摸着,他笑着说:“当然,为了他的名誉着想,我自然会以领养之名。”   我半晌,挤出一句:“你卑鄙。”   他看向我说:“你的选择呢。”   我将脸别过他。皱眉说:“你给我两天时间想想。”   他按住我身体的手松开,说:“嗯,我等你两天。”   他说完,便从我床上起来出去了,我躺在床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根本不能动,小腹处稍微动一下,就跟撕裂一般。我只能四处看了一眼,发现这还是在奎城,是一家私立医院,我想找手机,可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正要按服务铃时,特护阿婷端着一碗粥内的东西走了进来,她满脸笑容说:“夫人,恭喜您生了个大胖小子。”   我躺在那里看向她,脸上并没有笑容,她看到我脸上的面无表情,有些尴尬的将粥端到我面前,搅拌了几下,她继续笑着说:“先喝点粥,生孩子耗费了太大的体力,需要好好补补,之后中午会有人送鸡汤过来。”   “你没有通知顾宗祠。”   阿婷手中端着的碗一晃,她垂下脸看向我,脸上隐隐有些愧疚,她说:“夫人,沈先生也是关心您,毕竟……毕竟……”   我不耐烦说:“好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阿婷立即将粥碗一放,她要来握住我手,焦急说:“夫人,我并不是存心要欺骗你,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怪我,沈先生是真的关心你,他和我说,害怕有人会害你和孩子,我才答应和他通报你这段时间以来的消息,我真不希望您和孩子出什么事情,我也知道您和顾先生也是为了让孩子安全生下来,所以才来的奎城,您千万不要生气。”   我有气无力看向阿婷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妹妹一样看待,可是你呢?你竟然串通别人来欺骗我,阿婷,我对你很失望。”   阿婷被我的话急哭了,她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她说完这句话后,端起桌旁的那碗粥,说:“就算您对我失望透顶,多少也该吃点东西。”   我干脆说:“不吃。”   她焦急说:“您一定要吃,不然沈先生会怪罪我的   我们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阿婷端着手中那碗粥坐在那无助的看向我,似乎很为难,我过了许久,侧过脸看向她说:“阿婷,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朋友的话,帮我个忙。”   她犹豫的看向我,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迟疑问:“什么……忙。”   我说:“我手机不见了,帮我打个电话给顾先生。”   阿婷犹豫了半晌,她说:“这件事情我很为……难。”   我看向她说:“你不肯?”   阿婷立即摆手说:“没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沈先生那边。”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的,阿婷,你一定要帮我。”我反握住她手,过了良久,她艰难的说:“好,我会帮你打电话给顾先生的。”   她这句话刚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阿婷忽然全身紧绷,她很快端着那碗粥站了起来,沈世林从门外走进来,阿婷身体有些紧绷,表情明显不自然。   沈世林将门关住看向阿婷问:“怎么了。”   阿婷端着那碗我没碰过一口粥,脸上满是为难说:“夫人不肯吃。”   沈世林朝她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碗说:“你出去。”   阿婷得了沈世林的吩咐,仿佛松了一口气,她低下头后,便快速从病房内走了出去,离开时,看了我一眼,随即关上了门。   沈世林端着手中那碗粥走过来,坐在我床边,他将勺子从浓稠的粥内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嘴边说:“吃一口。”   我看向他,脸朝勺子旁侧了侧,说:“我不想喝。”   他收回重新放入碗内,他不说话,就那样没有情绪看向我,眼睛内含着不悦,我们两人对视了大约一分钟之久,我没有认输,他重新舀了一勺粥,说:“你知道,我像来不喜欢哄人,特别是哄了一次不听的人。”   我死死逼着牙关,他忽然拿着那勺粥往我嘴里灌,粥随着我嘴角流了下来,随着我下巴滴在床上。   那一勺粥,我什么都没喝下去,全部掉了。   沈世林手了勺子,冷笑了一声,他放下我手中的碗,慢条斯理脱掉外套,将衣袖挽起,他牵住我下巴,便将那碗粥往我嘴里不断倒着,我来不及咽,粥塞满了一嘴,我剧烈咳嗽着,他研究了一下我表情,许久说:“老实吃吗。”   我捂着胸口,趴在床上咳嗽得肺都要炸了,直到停止后,我也没有力气再次挣扎,躺在那里,任由他一勺一勺喂着,一碗粥全部吃完后,他才满意放回空掉的碗,起身回了洗手间拿着温热的毛巾走了出来,重新坐在我床边,然后细致为我擦拭着刚才流泻出来的粥,他擦拭了很久,直到我感觉脸上粘稠的感觉消失,一片清爽时,他才低头在我脸上吻了吻说:“这才乖。”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我放平在床上,为我盖好被子,按了服务铃,让特护将我床上弄脏的被子换掉,然后便坐在沙发上一直用手机和付博联系着,我躺在床上看了他一会儿,想要翻身,他在后面淡淡提醒说:“会压到伤口。”   我动作一僵,又躺平,然后望着墙顶发愣。   沈世林在病房内陪我到深夜,一直到夜晚十点,我以为他要去酒店休息,谁知他关掉手机后,便脱掉外套,在我身边躺下,为我盖好被子,手将我虚虚实实揽在怀中,没有挤到我,因为这是VIP病房,床位很大。   他呼吸平稳躺在我身旁,我有些恍惚,没有说话,很快他呼吸绵长,不知道是否入睡,我根本睡不着,看向身旁的他,目光停在他脸上,发现孩子比较像我,虽然现在还看不出,可只觉得上,我觉得像我。   我一直保持那个动作躺在他怀中,手有点麻想从被子内抬出来时,本来没有动静的沈世林按住了我手,闭着眼睛说了一句:“别乱动。”   他这句话一出,我说:“手麻。”   他将我手从被子内拿了出来,放平在被子上,手握住我有些凉的手,便没再说话,再次休息着。   第二天早上,我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沈世林有公司内的事情需要处理,一直到夜晚才回来,那时候我差不多已经入睡了,他来了后,便还是如昨天一般,脱掉外套,安静的躺在我身旁,将我抱在怀中,我闭着眼睛,听着耳边属于他的呼吸声,黑夜里一片寂静,不知道许久,沈世林开口问:“结果呢。”   我知道他问什么,我睁开眼看向他,半晌说:“我不会允许我的孩子被顾莹灯养着,如果真没有其他办法的话,我愿意跟你走。”   躺在我身旁的他,在听到我答案后,忽然睁开眼看向我,他打量了我许久,忽然笑着说:“这可不像你,会这般容易妥协。”   我说:“我累了,不想再折腾了,我只想将孩子养大成人。”   他轻笑了一声,在我鼻尖温柔的吻了一下,没说话,只是将脸埋在我颈脖处。   自从我答应沈世林愿意带着孩子跟他走时,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一些,基本上我不再像以前一般,故意和他对着干,而是很顺着他意,之后那几天,孩子被护士偶尔抱出来给我抱抱,我奶水还可以,第一次喂奶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护士在一旁教着我怎么抱。   沈世林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眉间难得一片祥和与柔软,第一次在他面前给孩子喂奶时,我还是有点害羞,他倒是在一旁看得非常坦荡荡,有时候孩子吐奶后,他还会走上来用纸巾在乳房周围擦拭着奶汁。   我觉得非常怪异,可看到他一派自然后,这样的尴尬也减少了。   有时候他也会抱孩子,不过他对孩子并没有电视内里面主角演的那样欣喜若狂,他脸上表情非常平和,逗弄两下,便会将孩子递还给护士。   有一天,他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字典时,看向坐在床上吃东西的我说:“沈恪这名字,你觉得怎样。”   我说:“恪?”   他“嗯。”了一声。   我说:“有什么含义?”   他合住手上的字典说:“不管做人还是他长大后,都需谨慎行事。” ☆、196.逃亡   我对他笑着说:“挺好的,不过历史上的吴王李恪最后的下场不是很好,我觉得……”   他笑着说:“你信命吗?”   我说:“不信。”   他说:“字相同,命不同。”   我说:“嗯。那就用这个。”   下午时,付博来了病房,似乎是有公事找沈世林,他离开后,我立马按服务铃将我特护喊了进来。她开门看到我后,将门给关上,我站在窗户下面看向她。问:“怎么样。”   阿婷四处看了一眼。在确定没有别人后,她朝我走来,靠近我说:“顾先生早已经知道消息了,他人已经到了奎城。”   我有点惊讶问:“他已经到了奎城?”   阿婷说:“他一直没有得到你的消息,几天前就到了奎城,一直在查整个奎城所有医院。昨天才查到你所在的医院。”   阿婷再次看向我说:“顾先生说,他今天不会来看你,而是连夜返回本市,让你后天无论如何也要回到本市,并且带着孩子。”   我看向阿婷,半晌说:“你和他说,让他放心,后天我会带着孩子到达本市。”   阿婷要走时,我在她身后再次唤住她。她看向我,走过去握住她手说:“阿婷,明天下午,你不能把孩子帮我抱出医院。”   阿婷似乎是知道我打什么主意,她立即摇头说:“不,我不能这么做。”   我说:“我必须要这样做,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支开沈世林,你知道他现在天天在这里,我根本没有机会从他视线走开,更何况是带着孩子走。”   阿婷转身便要拉开门往外走,我一把拉住她哀求说:“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情况,我的丈夫不是他,我不可能让他把孩子带走,阿婷,你帮帮我。”   她脸上闪过纠结,她说:“我根本帮不了你,如果沈先生知道是我,肯定不会饶了我。”   我向他保证说:“你只需要把孩子交给我,她并不会对你怎么样,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   阿婷看了我许久,她犹豫了许久,并没有回答我,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我的手从她手上拉开,拉开门便走了出去,我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身到处在房间内四处走着。夜晚后,沈世林果然回来了,他给我带来了晚餐,都是一些孕妇在坐月子期间该补的营养,我下床静静吃着,他坐在一旁打电话,都是公事,他大概讲了半个小时,他才放下手机,看向桌上还剩一大半的东西,问我:“多吃点。”   我摇头说:“不能吃太多,不然会发胖。”   他视线在我身上来回看了一眼,笑了一声说:“我不嫌弃。”   我捂着肚子在房间内走动着,说:“我嫌弃。”   他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笑了,将还有一大碗鸡汤用碗盛了出来,递到我面前,说:“虽然身材很重要,可身体营养很重要,乖,喝掉。”   我看向他,只能翻了个白眼,将那碗汤喝掉,他看了我许久,在额头上吻了吻,说:“好了,不勉强你了。”   他说完,便将空掉的碗放了下,几天没有出去了,我觉得无聊,只能在房间内一圈一圈走着,沈世林继续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今天付博拿过来很多,他似乎很忙,大约真的很忙,现在沈氏他掌管了,掌管之初没在公司,陪我在医院,难怪付博每天从R市到奎城两地跑。   我没有打扰他,站在窗户口看了一眼奎城这座城市的风景,夜灯迷离,万家灯火,说不出的宁和。   夜晚的时候,护士抱着孩子过来玩了玩,孩子总是啼哭,我看到沈世林看文件时,手指揉了揉眉心,我在一旁哄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哭闹不止,沈世林放下手中的文件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问我:“怎么了。”布吗私圾。   我有些手忙脚乱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哄都止不住。   他拉起孩子的手,正色说了一句:“沈恪,不许哭。”   我笑着推了他一下,说:“他哪里听得懂。”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将我手中的毛毯拉开,将他双腿微微一抬,屁股上面有金黄的东西,我和沈世林对视了一眼,我看向他说:“你会吗?”   他说:“好像不会。”   我说:“我也不会,怎么办。”   他真想按服务铃时,我一把拉住他说:“我想自己动手,迟早要熟悉这些的。”   沈世林看了我一眼,倒也无所谓,他说:“你先抱到床上坐下。”   我说:“好的。”   沈世林从浴室内打了一盆水,我将孩子的尿不湿拿掉,然后抱着他在脸盆上方清洗着,大概是感觉到温热的水温,本来之前还嚎啕大哭的沈恪,忽然发出了笑声,手揪住了沈世林的衣领,不断朝着他傻笑着,沈世林任由他抓着衣领。我看了一会儿,有点惊喜说:“好神奇,会笑了。”   沈世林将干净的毛巾递给了我,我看向他问:“你觉得他像谁?”   沈世林视线在沈恪的脸上看了一眼,淡淡说:“像你。”   我说:“好像我的基因强大一些,哈哈哈。”   我们将孩子换完尿不湿后,我故意将孩子递给了沈世林,任由他抱着孩子,我坐在一旁看着,孩子在他怀中后,又开始嚎啕大哭,他眉头紧皱,似乎觉得吵,不过还是耐心的哄了一会儿,哄不住了,我从他怀中接过,哄了两下,然后看向他,非常骄傲的说:“他喜欢我。”   沈世林大概是看到我眉间的骄傲,有点好笑,说:“感觉以后他会霸占你。”   我说:“我家的小霸王,肯定要妈妈。”   他笑了一声,没在说什么,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处理着,我抱着孩子玩了一会儿,便让护士抱了出去。   第二天后,沈世林早早起来处理工作,正在用电脑和万有的高层们视屏会议,他端着咖啡靠在沙发上,视线认真的看向电脑屏幕上,里面不断有人在说话,我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入了洗手间,正想拿起杯子漱口,忽然隔壁的门外有护士慌张的冲了进来,对沈世林说了一句:“沈先生!不好了!孩子不见了!”   护士那句话刚落音,我手中的杯子便往地下一摔,碎片飞溅在脚背上划出一条血痕,我立马蹲在地下去捂住流血不止的脚背,沈世林听到响声后,从沙发上快速起身,推开门看向蹲在地下的我,他看到我脚背上的血时,将我从洗手间内快速抱了出去,放在了床上,护士还想说什么,沈世林皱眉沉声说:“找医生,孩子的事情之后说。”   那护士听了立马点头,转身跑了出去,他手捂住我胸口,我揪住他衣领,脸色惨白说:“孩子呢?你是不是把我孩子藏了?!你是不是想把这孩子给顾莹灯拿去养?!”   沈世林看向我说:“你冷静一点,孩子我没有碰。”   我拽住他衣领,歇斯底里说:“可是刚才护士说不见了!沈世林!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说完,便要从床上下来,沈世林将我按在怀中说:“孩子我会找到,你先冷静一下。”   他这句话刚落音,医生便快速走了进来,便从沈世林的手上拿过我的腿,为我清洗伤口,他看了一眼,拿手机拨通了付博的电话,站在不远处说了几句,似乎要拉开门出去,我从床上下来说:“我要跟你去找我的孩子!我要去找孩子!”   医生将我按住,沈世林站在门口说:“待在医院。”他说了这句话,便将门打开出去了。   医生帮我包扎还脚背后,便让我别下床,从病房内离开,另一个护士在房间内看着我,我焦急的哭了好一会儿,对那护士说:“怎么会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那护士说:“您别急,今天早上我们准备喂奶粉时,发现保温箱内不见了,以为是放错了保温箱,逐一检查了一遍,都没有看见,就在刚才发现的第一时间,我们才赶来告诉沈先生,您千万别着急,孩子一定会找到的。”   我焦急的哭了好久,哭到自己喘不过气来时,忽然鼻息一滞,动作僵硬,护士的脸有些摇摇晃晃,我便晕了过去。我听到护士焦急的唤了我一句沈夫人,沈夫人!   我没有反应,她立即按了服务铃,按了几次没有人来,她焦急按了一下我人中,无果后,便快速从病房内跑了出去,在她跑出去后,我迅速套好一件大衣,从床下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包,便趁医院乱成一团时,趁乱跑了出去。   我在医院内狂奔着,到达楼下后,快速拦了一辆车,坐上去后,新准备好的手机内传来一条简讯,是一个陌生号码,是一条地址。我立马和司机报了这个地址后,车子便在马路上飞驰着。   此时,我心狂跳,手不断握着手机,心里祈祷着,这一次,一定要成功,一定要。   等车到达地址后,我给了钱,便提着包下车,到达一家茶楼的包厢后,阿婷正抱着孩子在里面等我,她看到我后,也焦急的站了起来,快速说了一句:“你来了!” ☆、197.逃走   我看到阿婷后,走上去便一把从她怀中抱住孩子,阿婷手都在发抖,她将孩子给我后。对我说:“顾先生刚才打电话来说,说让你敢去飞机场,哪里有飞机等你。”   我说:“好的,谢谢。”   阿婷说:“你身体不会有事吧?”   我说:“没事。”   她又问:“孩子虽然过了八天可以出保温箱了,可你上了飞机。还是多注意他变化。”   我说:“放心。”我握住她手说:“你自己保重。”   阿婷点头说:“你也是!”   我抱着孩子再也没有多想,推开门正要狂奔往楼下时,忽然身体一顿。还在包厢内的阿婷在包厢门内说了一句:“怎么了。”   她这句话刚落音。人便从包厢内走了出来,当她看到偌大的茶餐厅内坐着一个男人时,她也楞了,有些颤抖的喊了一句:“沈先生……”   偌大的茶餐厅内,基本上没有了客厅,只有沈世林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悠闲的端起茶壶,往描着暗色花纹的茶杯内缓慢倒了一杯茶,噜噜的茶水声在大厅内有些刺耳,大约几秒后,绵长的茶水声断了,沈世林端着茶杯看向我,嘴角带着笑,他说:“这是要去哪里。”   我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看向站在他身旁的付博。他对我笑着唤了一句:“纪小姐,您好。”   阿婷咬着唇站在那没有说话,始终低头,我说:“你怎么在这里。”   沈世林挑眉说:“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说:“孩子我不会给你,我也不会跟你走。”   沈世林低沉的笑了出来,笑声有些凉,他说:“纪精微,你始终再和我撒谎。”   我说:“你也始终再反悔。”   “孩子留下,你可以走。”   我死死抱紧孩子说:“如果让我将孩子拿给顾莹灯养,你别做梦。”   他看向我问:“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我对他笑了出来,说:“不怎么样,我一点不想怎么样,沈世林,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当初我说过,如果你愿意和孩子毫无瓜葛,我就生下他,如果你反对,我就将孩子引产,可现在,你后悔了。”   他看向我,我往包厢内走,将桌上一只茶杯往地下一砸,立即从地下捡起一块碎片,我再次走出来,红着眼睛看向他笑着说:“那孩子我们谁别想要,我杀了他。”   付博刚迈开步子,沈世林放下茶杯,示意他退下,他有恃无恐看向我说:“你杀。”   我拿住碎片的手都有些颤抖,那尖锐的东西正紧贴着孩子娇嫩的肌肤,可沈世林似乎早就料定我下不去手,只是威胁他,我们双方僵持了许久,站在沈世林身边的付博说:“纪小姐,跟我们回去,或者你放下孩子。”   我看向在我怀中睡得安详的孩子,看向沈世林说:“你真以为我不敢?”布吗纵扛。   他看向我没有说话,我哭着笑了出来,说:“对,我不敢,我真不敢,沈世林,当初我们全部说好的,我以为你会是守信用的人,可是你没有,没关系,我一直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将贴住孩子肌肤的瓷片,看向他说:“孩子我伤不了。”我抬手,往胸口狠狠扎了一下,对他冷笑一声说:“我可以伤自己,如果你不让我走,我就每扎一下,我死了,你就可以把这个孩子给顾莹灯了。”   沈世林脸色一冷。   我将瓷片从肉里面拔出来,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孩子忽然在怀中嚎啕大哭出来,阿婷在一旁看到胸口被鲜血浸染的衣服,焦急说了一句:“夫人,别这样!”   我没有管她,而是再次看向沈世林,他握住茶杯的手有些发白,付博刚要上来阻止我时,我往后退了几步,再次往心口用力一扎,血流得更多了,其实我已经全身无力了,腿都是软的,伤口的疼痛让人随时有晕倒的感觉,可是我没有懂,我知道这是对峙的时候,我稍微犹豫退缩一下,我就输了。   沈世林坐在那看了我好一会儿,付博忽然出声说:“纪精微,你别不识好歹。”   他说出这句话,我将瓷片往肉里面狠狠一按,付博还想说什么,沈世林忽然将面前那壶冒着热气的茶壶往地下狠狠一扫,茶壶摔碎声,我身体剧烈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体力不支,我看到冒着热气的木质地板,他朝着我一步一步走过来,我不断往后后退着,有些血滴在孩子的脸上,他不安的大哭着,沈世林还是一步一步朝我逼近,当我后面是一堵墙时,他忽然笑了出来,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从我面前离开,付博看了我一眼,转身跟着沈世林走了出去。   当他们走后,我无力的滑落,阿婷从后面抱住我,我有气无力说:“帮我抱住孩子。”   她看到后,吓得手足无措,看向我胸口的血,她带着哭腔问:“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办。”   我说:“没事,你抱着孩子。”   阿婷接过我手中的孩子,我坐在地下许久,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丝力气后,才依着阿婷站了起来,她扶着我从茶馆出去后,便为我拦了一辆车,司机可能看到我受伤了,大声问了我们一句是不是要赶去医院,阿婷正要说什么,我立马抢先说:“去机场。”   那司机有些惊愕的看向我,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发动车子便往机场的方向开走,我侧过脸看向窗外,沈世林正站在我们车后望着,有风吹动他衣角,他站在那里许久,直到我再也看不到他身影,我移开视线。   到机场时,阿婷将我和孩子送上飞机,和我说了一句保重,便从飞机上下来,我看着她背影许久,在她身后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她脚步停了停看向我说:“本来就是因为我,才会让事情这么复杂。”   她满是担忧看向我胸口的血,说:“保重。”   我对她勉强笑了笑,她离开飞机后,有人快速的来我暂时性的止住了血,孩子被别人抱去另一旁哄着,一切都准备完毕后,飞机逐渐起飞,我在飞机上支撑了两个小时,到达R城后,顾宗祠在机场接到了我,看到我胸口染红一片的血,眉头紧皱,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快速将我送上救护车,到达医院后,医生将我胸口的瓷片取出来,虽然看上去吓死人,可我非常清楚的知道,往哪个地方扎自己不会有事,只需流一些血。   又因为腹部伤口裂开有点出血的迹象,夜晚再次手术,我在医院休息了一个星期,还没出院,顾宗祠便召开了一个记者会,当天我从医院换掉身上的病服,有造型师为我化了一个妆,一切准备妥当后,我带着孩子第一次以顾宗祠妻子的身份参加了此次顾氏下半年工作重点的招待会。   在那场记者会中,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孩子是顾宗祠的儿子,和沈世林没有半分关系,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夺走他。   我抱着孩子始终带着浅笑面对镜头和媒体,孩子也格外安静,似乎知道配合,只是闭着眼睛安详睡着觉,有人问顾宗祠为什么关于我怀孕的保密消息可以做得这么好。   顾宗祠微笑说:“我妻子向来低调,这次孩子出生,主要是想和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他握住我手,笑着说:“二来,感谢她为了我,受苦了。”   我朝着他微笑了一下,将孩子尽量面对镜头,让摄像头照到孩子。   又有记者再次发问:“听说您妻子怀孕时,您还放下手上工作陪她养胎对吗?孩子将来有没有可能继承顾氏?” ☆、198.弥勒佛   当记者问到顾宗祠这个问题是,笑着说:“对于我来说,家族事业始终是家族事业,我的孩子并不会按照接班人的想法来培养。孩子以后对于我来说,他想做什么,我都支持,现在的孩子都很有想法,我们想给的东西他们不一定想要。如果你的期望成为他的负担,那身为做父母,我觉得挺失败。所以。我会任由他选择自己的人生。”   顾宗祠这些话说得非常模糊,也让人基本上抓不到错处,记者果然只能尴尬的笑着说:“相信您的孩子会很幸福。”   另一个记者再次发问说:“孩子有取名吗?”   顾宗祠看向我,随即移过视线对记者说:“目前还在考虑中,并没有想好。”记者又问我:“那身为妈妈的顾夫人呢?不会也还没有想好吧?”   我笑着说:“刚开始打算叫顾恪,可听着听着总让人觉得像顾客。所以这个名字暂时不会用,还在考虑中,全家人都在想用什么样的字才好。”   记者听到顾客两字时都笑了,再次追问:“那关于这个恪是什么意思?当初为何会选择用这个恪字?”   我说:“恪,谨慎,忠诚之意,寓意大概是希望他这一辈子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需三思而后行,忠诚,要忠于自己。诚于他人。”   记者笑着说:“寓意很好,可在前面加上顾字确实有些奇怪。”   顾宗祠在一旁说:“好了,大家别再问孩子,虽然我们很开心,可我们最终目的还是谈今后顾氏的发展。”   坐在一旁的高层笑着我符合说:“别让我当陪客。”   记者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将问题提像一旁的顾氏高层们,我也中途退场,回了别墅。   等顾宗祠开完,他看向孩子睡梦中的孩子,坐在我身边,看向我许久,没有说话,我被他看得极其不自然,看向他问:“你看我干嘛?”   顾宗祠说:“委屈你了。”   我说:“这是我自己造成的,和你没有关系,还要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呢。”   他说:“那几天太忙了,公司很多事情,我怕多想,所以没有和你告别,导致第二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说:“没事,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没什么好怕了。”   顾宗祠握住我手,他说:“一切都过去了。”   我再次在家里休养了几天后,身上的伤口也渐渐复原了,医生叮嘱过我,胸口的疤和小腹处的疤痕会随我一辈子,这短短一年真是一个多事之秋,也好,让我记住一辈子,自己得到了,又失去了什么。   孩子换了新环境,夜夜啼哭,家里请的月嫂根本哄不住,我倒不怕,就怕影响顾宗祠休息,毕竟他明天还要上班,我抱着孩子哄了好久,月嫂喂完水后,还是啼哭,哭得我整颗心都是提心吊胆的。   我抱着孩子去楼下哄着,大约是吵醒顾宗祠了,他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明显脸上有些睡意惺忪,他问:“怎么了?”   我有点心烦意乱说:“不知道,总是哭。”   他来到我面前试探了一下孩子的体温,说:“体温正常。”他又说:“你把孩子给我试试看。”   我点怀疑说:“你行吗?”   他笑着说:“不行,总要行,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将孩子给了他,他抱在怀中哄了一段时间后,可是还是无果,我们两人在客厅内折腾到大半夜,孩子终于哭累了,安心睡了过去,我和顾宗祠两人无精打采,特别无力又好笑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我抱着孩子入了房间睡觉,他去卧室睡了一会儿,早上八点就去了公司,可十点,他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去一趟顾家,我感觉他语气不是很好,大约出什么事情了。   不过也没有多问,将孩子抱在怀中便去了顾家,到达那里时,顾家所有人都坐在客厅内,我观察了一眼,气氛严肃,孩子在我怀中发出几声哭声,所有人全部看向我,顾宗祠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扶着我入了沙发,有仆人接过我手中的孩子,拿到顾江河和文清华面前,顾江河笑着说:“听说是早餐?”   我说:“对,八个月就生了。”   文清华在一旁说:“不对啊,你当初怀孕时,应该是还不到七个月吧?”   顾江河接话说:“我今天还在为这事奇怪呢,这么早生了,如果不是看到消息,我还以为是媒体在胡乱瞎写。”顾宗祠带着深意看向顾宗祠笑着说:“宗祠,自己的孩子不会连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月份吧。”   顾江河说完这话,从顾宗祠身上移开视线,眼神犀利看向我,我有些埋怨看向顾宗祠说:“你没和大哥他们说嘛?”   顾宗祠很委屈说:“这不是一直在等着你来说嘛?”   我叹了一口气,对顾江河说:“孩子的月份确实存在错误,因为当时我和宗祠吵架了,孩子四个月的时候,我故意骗他说两个月,想趁着孩子月份还不大就把孩子打掉,毕竟当时我们的情况都还不适合怀孩子,没想到他对孩子非常喜欢,其实在我们上次一家人吃饭时,大嫂让我去检查的那次我已经怀上了,只是瞒着大家一直没说。”   坐在一旁的顾莹灯看向我说:“当时精微和我叔叔因为什么而吵架?居然这么严重,连孩子都要打掉。”   顾宗祠在一旁接话说:“你嫂嫂一直埋怨我没有带她去蜜月,觉得我对她不好,没有安全感,所以我们才吵起来了,不过现在已然不重要了。”他握住我手,对他们笑着说:“最重要是母女平安。”   文清华在一旁笑了笑,没怎么说话,顾江河笑着说:“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母子平安才是最重要,你们夫妻两要好好相处才是,如今这个孩子才是我们顾家的重点,终于有人绵延香火了,不用害怕今后我们顾家偌大的家族无人继承了。”   文清华在一旁冷笑一声说:“你外面的女人不是还有一个吗?假惺惺的话,说得倒是挺妙。”   顾江河脸色一冷,有些扫兴说了一句:“随便你怎么说。”   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了,我看向顾莹灯问:“莹灯,怎么了,想什么呢?”   顾莹灯回过神来,她立马笑了一声说:“没事,我只是在想我和世林什么时候才有孩子。”布吗宏号。   我笑着说:“你们都还年轻,孩子只要你们想有,很快的。”   她笑了笑,然后对着保姆说:“快给我这个姐姐看看。”她抱在怀中仔细观察着孩子的脸,我手不自觉握成拳头,我看向顾宗祠,他脸色也有些沉,许久,顾莹灯笑着说:“好像精微,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希望他像宗祠多一点。”   我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点冷,我看了一眼顾宗祠,他笑着走了过来从顾莹灯手中接过孩子说:“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是让我来吧。”   顾莹灯笑嘻嘻松开手说:“还真不知道怎么抱孩子,太软了。”   顾宗祠接过后,他找了个借口说孩子不易在外面待太久,见过大伯大婶了该回去了,我们临走时,文清华和顾江河象征性给了孩子两个红包,顾莹灯也给了,这大概是顾家的习惯,我笑着说了:“谢谢。”   正要抱着孩子出去时,沈世林忽然从外面走来,这是隔了这么久,我们再一次见面,我身体有些僵硬,还好孩子在顾宗祠怀中,不然我真不敢保证,自己手会不会抖,沈世林走了进来后,毫无异样来到顾宗祠身边,看向他怀中沉睡的孩子,逗弄了两下,也塞了一个红包在孩子的衣服内,他看向顾宗祠说:“我这个姐夫第一次见面礼也不能少。”   当他一本正经说出姐夫这两个字,我身体莫名一抖,明明是件很悲伤的事情,可我很想笑,不过我脸上还是带着淡然,顾宗祠对沈世林说:“那我代替我儿子谢谢姐夫了。”   沈世林嘴角勾起一丝笑,说:“客气了。”   然后走了进去,我和顾宗祠没有回头去看,而是抱着孩子从大堂内走了出去,我听见顾莹灯在后面问了沈世林一句:“孩子可爱吗?我也好像生一个。”   沈世林在一旁带笑问:“只想生一个吗?”   顾莹灯立马说:“不,我要生三个!”   沈世林笑点了点她鼻尖说:“小贪心。”   我和顾宗祠上车后,车子开了好远,然后我没忍住,莫名的笑了出来,顾宗祠侧过脸看向我,问:“你还真会苦中作乐。”   我笑声不止,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对顾宗祠说:“我没想到沈世林会这么正经的将姐夫这两字说出来。”   顾宗祠看着我笑了很久说:“别笑了,不然伤口又要裂开了。”   我忍住了笑,然后抱着孩子正襟危坐,还是没有忍住再次笑了出来,可能是笑得太颤抖了,将之前沈世林塞在孩子衣服内的红包给抖了出来,我不方便捡,顾宗祠代替我捡起来,他看向我说:“方便打开吗?”   我说:“无所谓。”   顾宗祠将红包打开,里面是一块玉坠子,弥勒佛形状,我有点印象,哪里见过。 ☆、199.独立   我接过那块玉坠子,放在手上观察了一下,说:“哪里见过。”   顾宗祠在一旁说:“以后这块玉别拿出来。”   我看向他,他解释说:“这块玉还是几年前。他在国外一个慈善晚宴上投回来的,听说是天价投下。”   我说:“那他为什么要投下这块玉坠?有什么含义吗?”   他说:“不清楚,总之放在家里就好,因为顾家人和沈家人都知道有这块玉佩的存在。”   我说:“嗯,知道了。”   我将那块玉放入孩子手心中,他抓的很近。要拿到嘴边去含,我手立马制止看,怕他弄丢,只能再次收回包内。   孩子渐渐适应环境后,头几个月虽然是我亲手喂养,一直到他四个月时,我将孩子交给了奶妈去喂养,开始着手管理盛东的事情,顾宗祠在为我这笔资金作为担保人后,为盛东介绍了很多制药厂和零食场的大老板,虽然业务不缺,可实际规模太小,稍微和大规模的公司进行合作,资金与人员还有机器与场地运输方面均不够,有些吃力,就算顾宗祠给我们带来更多好处。可目前现在的盛东还没有这么大的肚子来吞下这些东西。   我在计算着盛东招股,现在盛东目前只有我一个股东,想要有大发展。有些难,毕竟我手中有的只有盛东,并不像一些资本家投资者一般有雄厚的背景,我和顾宗祠提出这个问题时,他沉思半晌,说:“依照目前盛东的趋势,找合作者是最明智的选择,资金方面势力增长不说,到时候就算公司出现亏损状态,有人一起分担也给自己减少一些伤害,一个人想让盛东发展成大上市公司根本不可能。”   我说:“我现在算是独资对吗?”   顾宗祠说:“对,你必须将自己一半股份拿出来出售,可公司还没上市,不能采用公开模式进行招股。你必须主动去寻找合作人与投资公司,或者如果有人对盛东有意思的话,也会出资来投资盛东。”顾宗祠皱眉说:“不过现在你是并购在顾氏旗下,盛东这样的小公司目前虽然只是冠名于顾氏,可若是长久,盛东发展大。利用顾氏的关系而不给利益,我估计顾氏的股东们并不会很高兴,虽然你是我的妻子,可这相当于损失了他们的利益,你必须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盛东独立。”   我说:“可是盛东才并购到顾氏不久,再次从顾氏旗下分立,会不会引起外界猜测?”   顾宗祠说:“放心,盛东现在目前还引起不了顾氏高层们的主意,在你找到合资者之前,必须将盛东从顾氏分立出来,不然到时候合作者和你并不是直接的接触关系,会要经过顾氏层层审批,分红与经济上面你也不是独立,而是直接受顾氏管理,这样就麻烦很多。”   我沉吟了半晌说:“我明白了。”   因为之前合并到顾氏名下,也是顾宗祠一手在顾氏处理的,再次从顾氏分立出来,当然也是他在处理,虽然没有财产纠葛,可程序清算这些方面,都要按严格标准来进行。然后重新去工商局进行注册。   公司分立的事情到注册好,就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在这几个月内,我每天忙着公司内的事情,因为现在只有我一个老板,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力亲为,开会,改革公司制度,招募员工,与资金流转方面都需要一一过目,我每天踩着高跟鞋,带着公文包,在C城市盛东的分厂和本市的厂子内来回奔走着。   而顾宗祠也非常忙,最近顾氏为了牌照的事情也出现了问题,因为技术上的不成熟,遭到了k国政府的下令停止与谴责,顾氏的3G牌照不得不暂时停止,重新研究一份技术研究报告。   顾宗祠为了牌照的事情,每天也在K国与本市来回奔波着,我们个忙个的,时间过得相当快,不知不觉好像快要过年了……   在这段期间,我很少再次听到沈世林的事情,也很少再去刻意收听,只是在和客户应酬时,偶尔听他们议论沈氏最近的动向,听说和顾氏合作的环保城已经进行到初级阶段,而沈氏在短短几个月内,成功在美国上市,我空闲时间和顾宗祠去过顾家,听到顾莹灯抱怨说,沈世林最近大半个月都在国外,很少回来。   当文清华问起她和沈世林生孩子的事情怎么样了,顾莹灯会调皮的和文清华吐吐舌头说:“孩子这样的事情都是要靠缘分,前段时间有努力,这段时间他又在美国处理公司的事情,更加没有空。”   文清华在一旁叹气说:“男人忙着事业,你要体谅。”叉介史划。   顾莹灯说:“我当然会体谅。”顾莹灯有些失落说:“可是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他了。”她略带羡慕看向我说:“看到大家都这么忙,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好无聊。”   文清华在一旁说:“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谁要是有你这命好就好了,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让自己这么忙碌?”   顾莹灯微笑说:“好像也是。”   顾莹灯自从那一天抱怨很久没见过沈世林后,第二天便夜晚的飞机,飞往美国去了沈世林那里,听说近期都不会再回来,大约也不会回来过年,可能下半年都会陪着沈世林待在美国。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很无所谓笑了笑,很好,总有一天,双方都会变成陌生人,每个人都该有每个人的生活。   之后盛东唯一的分厂H市因为气候反常的原因,夜晚降了一场大冰雹,导致厂房受到毁坏,近期即将运输出去的货,因为冰雹加雪的天气导致没法运输,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甚至没来得及在家陪孩子,便连夜赶往H市,去处理突发情况,又立即找人来重新建一排大厂房。   盛东这个分厂曾几度荒废,还是我近期重新启用,所有设施与厂房都比较老旧了,短期内全部要翻新,也需要一笔大费用。 ☆、200.过年   我在H市处理运输着方面的事情,大概处理了三天,在快要过年的前一天,我还在厂子内通宵达旦差着近几年这分厂的账务方面。发现账面乱得要死,难怪这个分厂始终没有什么成绩,几度停工。   一直到半夜,外面还在下着大雪,我打开手机查了许久的天气,发现明天还是雨夹雪的天气。叹了一口气,继续在昏黄的灯光下查看着账面,助理从外面走了进来,又抱了许多文件,她看向我说:“纪总,明天就是过年了,难道您不回去过年吗?”   我喝了一口茶,揉了揉眉心,听着外面的雨声说:“当然要,也不知道明天赶不赶得回家。”   助理看我十分累,对我说:“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在外面查一些发票,有什么事情可以喊我。”   她出去后,我电话便在此时响了,我放下手中的水杯,没有看来电提醒。按了接听键,电话内便传来婴儿的笑声,顾宗祠在电话那端哄着顾嘉说:“嘉嘉。叫妈妈,叫妈……妈。”   孩子在电话内再次发出笑声,他哄了好久,只听见玩具声,我坐在椅子上,嘴角忍不住带起笑意说:“才多大,妈妈他估计还不会。”   顾宗祠大约是将孩子交给了保姆,因为那边安静了下来,没有玩具声,环境安静下来了,他说:“保姆说最近他会发一些单音节的字了。”   我说:“一般孩子六个月才会说话吧?”   顾宗祠说:“没有啊,有的五个多月也会说了。”   我从椅子前站起来,站在窗户口望向窗外的雨,他大概是在电话内听见了。问我:“H市还在下雨?”   我说:“嗯,雨夹雪,这边的天气有些糟糕。”   顾宗祠说:“那你明天赶得回来吗?”   我说:“我尽量赶回来。”   顾宗祠听了,没在说话,因为我们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最近这段时间。都各自忙着事情,很少通过电话,再次通话,忽然有一种没有什么话好说的感觉,我没话找话问:“公司放假了吗?”   顾宗祠说:“前两天就放假了。”   我说:“好羡慕你。”我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和账目有些苦恼说:“我到现在还有一堆账目和文件呢。”   顾宗祠在电话那端笑着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听人说最近盛东发展的挺好,听说已经有人主动找你谈合作的事情。”   我笑着说:“对,正在接触,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会好的。”   电话内再次沉默着,我看了一眼时间,匆忙对他说了一句:“为了明天可以赶回来见你和孩子,我必须在今天晚上把所有工作全部奋斗完,好了,不说了,孩子他爸。”   他笑得很开心说:“等你回来。”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靠在椅子上重新开始工作,工作了一会儿,觉得累了,拿出手机翻一翻顾嘉的照片,看了许久,又觉得动力满满,开始工作。   我工作到通宵,因为天气的原因又是年关机票很难买到,到达夜晚时,秘书告诉我,飞往本市的飞机票已经全部售空,我看了一眼天气,问秘书火车和高铁是否还有票,秘书也很遗憾告诉我,全部售空。   我打电话告诉顾宗祠,他说让我收拾东西,机票的事情他会搞定,让我夜晚准时到达机场,我也没有问他打算怎样解决,夜晚带着秘书赶到机场后,便有人来接我,到达飞机上时,才发现他包机来的,并且连孩子都来了,坐在位置上朝我笑着。   我在飞机上看到他后,确实有些惊喜,秘书在一旁满带羡慕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很识趣的出去坐,剩下我和顾宗祠还有顾嘉,我放下手中的公文包,便走过去抱住他怀中的孩子,抱住便狠狠吻了几口,顾嘉看到我后,笑得很开心,我抱着孩子许久,顾宗祠坐在那朝我笑着说:“大概是知道要来见妈妈,顾嘉很乖。”   我抱着孩子逗弄了一会儿,飞机起飞后,我坐在顾宗祠身边,撑着手看向他,他被我盯得很不自然,将杂志合了合问:“怎么了?”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他缓慢朝我靠近,我勾住他脖子,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他身体一顿,不过很快朝我吻了下来,我闭着眼睛和他吻了一会儿,直到孩子在我们两人中间发出笑声,我们两人都惊了一下,相互松开了对方。   我继续低头哄着孩子,顾宗祠在一旁笑看着我。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和顾宗祠之间也有了一些突破,虽然没到夫妻间真正的程度,可拥吻牵手拥抱,偶尔也会进行,可并不频繁,不过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极大的克服,我和顾嘉玩闹了一会儿,坐在我旁边的顾宗祠说:“今天早上,我得到消息,姜婷生了。”   我拿玩具的手一顿,侧过脸看向顾宗祠问:“男还是女。”   顾宗祠说:“龙凤胎,可孩子刚出娘胎就死了。”   我说:“也就是生了个女儿。”   听到这件事情后,我莫名觉得有些沉重,顾宗祠轻轻握住我的手说:“不必担心,我想目前应该不会出事。”   我说:“我需要顾嘉做一个直接放弃顾家财产的证明。”   顾宗祠说:“不用,顾嘉的财产继承权,以后对于我们会有帮助。”   我侧脸看向他说:“可是这样我觉得顾嘉很没有保障,现在还小,每天待在家里自然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可如果他长大后,五六岁时开始上学做父母的不可能时时陪着他,甚至也不可能让保镖陪他去上课,这对于他今后的成长会有影响。”   顾宗祠说:“所以,我们才要尽快除掉顾江河,而顾嘉手上的财产继承权以后会是关键。”   听顾宗祠这样说,我没有反驳,我们两人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我和顾宗祠之间很少存在矛盾,可在孩子身上,可能是以前的阴影,我非常害怕出什么意外,而往后更不同了,姜婷生的孩子是女孩,危险系数肯定会加大,我有些担忧。叉介丸血。   可再深的担忧,当飞机回到本市时,我们下了飞机,有来接我们,我坐在车内看着本市到处均是张灯结彩,一股浓浓的年味扑鼻而来,顾嘉大约也感受到了兴奋,这一路上他很乖,没有吵闹。   我们的车直接去了顾家大宅,去的时候我非常放心,因为我知道沈世林和顾莹灯今年不会回来过年,到达那里时,果然只有仆人忙进忙出,大厅内很冷清,顾江河和文清华一人占一处沙发角,都看向电视内里面的节目,仆人正张罗着年夜饭,顾江河一副心不在焉,估计人在这里,心早已经飞走了。   我们到达后,顾宗祠和顾江河打着招呼,我也对顾江河唤了一句大哥,他笑看着我们,然后视线停在我手上的孩子身上,从沙发上起来说:“快给大伯抱一抱,我家小嘉都这么大了。”   我看了一眼顾宗祠,他示意我给顾江河,我抱住孩子的手有些紧,不过最终还是给了顾江河,他抱在沙发上逗弄了顾嘉许久,笑眯眯的打量着顾嘉的脸说:“这小子长得越发好了,不愧是我们顾家的种。”   他说完这句话,保姆便抱在一旁去玩了。   我看向文清华说:“大嫂,莹灯今年不会回家过年吗?”   文清华看向我说:“他们说是不回来了,听说打算在美国过年。”   我听了,松了一口气。   正要吃饭时,保姆接了一个电话,接完后,满脸高兴说:“太太,刚才小姐打来电话说,等下来回来陪您跨年呢。”   文清华一听,眼前一亮,她赶忙问:“真的吗?”   那保姆笑着说:“是真的。”   顾江河听了,似乎也很开心,顺便问了一句:“那世林呢?”   保姆说:“小姐没说,只说差不多还有两个小时到达本市。”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虽然面容上没有变化,可心里总存了一种担忧,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样的担忧是什么。   最后文清华让保姆们备菜,我们开始吃饭,吃完后,我喂完顾嘉的东西,顾宗祠和顾江河去了书房谈事情。顾嘉吃完饭后,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了,听到外面有鞭炮声,朝吵要出去,外面太冷,我怕冻着他不肯,他一直哭闹不止。   文清华坐在那说:“孩子要出去,你就带他出去,大过年的,哭坏了嗓子不好。”   她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办法,抱着顾嘉去了外面花园转了一圈,正待了差不多十几分钟,铁门外面忽然有刺眼的灯光袭来,紧接着有一辆车从铁门外开了进来,我抱着顾嘉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在车快要靠近我们时,我往后退了退,那辆车便朝我们径直开过来,一直开到大门口停了下来,车还没彻底熄火,我便听到顾莹灯特别兴奋的声音,文清华听到动静后,也快速从大厅内走了出来。   看到车内出来的顾莹灯后,快速走了过了过去,紧紧抱住她,一口一句:“女儿,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年你不会陪妈妈过年呢。” ☆、201.回见   我抱着孩子站在那里好一会儿,顾莹灯被文清华紧抱住后,车内再次下来一个人,因为门外没有开灯。外面太暗只看见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他站在顾莹灯站在后面随着文清华唤了一句:“岳母。”后。   我抱住孩子的手下意识一紧,大概是我太过用力了,顾嘉忽然张开嘴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我握住他手的手立马一松,所有人全部被顾嘉的大哭声引来。   站在顾莹灯身边的沈世林也随着他们看了过来。文清华站在台阶上说了一句:“精微,你抱着孩子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立马答道:“哦,顾嘉在外面玩了一会儿,大概有点冷。”   文清华说:“那你快些抱入房间。”   我哄着怀中的顾嘉,然后抱着孩子快速朝他们走过去,在经过他们身边时,我没有看沈世林而是看向顾莹灯说:“莹灯,回来了?”   顾莹灯开心笑了出来,她看向我怀中的顾嘉说:“孩子这么大了?”   我说:“对,五个月了。”   顾莹灯走过来便抱住我怀中的孩子,笑着看了两眼,便高兴的抱到沈世林身边,外面太暗了,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看见顾莹灯身边高大的沈世林看了一眼她怀中的顾嘉,声音在漆黑时不时夹杂着鞭炮声的夜里。富又磁性沉稳说了一句:“顾嘉?”   顾莹灯说:“好不好听?顾嘉这个名字?”   沈世林看了两眼,大约是抬手握了握孩子的手,他说:“嗯。挺好。”   顾莹灯笑着说:“嘉这个含义非常好,我也觉得挺可以,听说是我叔叔取的。”   顾莹灯说完这句话时,沈世林已经放下了孩子的手,文清华在一旁说:“外面太冷,进去聊。”   所有人进来后,我已经提前进了大厅,和保姆一起泡茶出来,顾宗祠和顾江河已经出来了,双方都热情打着招呼,便坐在沙发上聊最近的股市,顾莹灯抱着孩子和文清华坐在一起开心的和她说着在美国生活的这几个月,顾嘉在她怀中抓了一个没有开包装的饼干,含在嘴里玩着。   我和保姆一一端着茶。保姆和我放下茶后,便入了厨房,我只能第一个端给刚回来的顾莹灯,然后是坐在沙发上穿着黑色大衣的沈世林,大约是里面暖气热,他解掉了领口。正脱着外套递给仆人时,看向我端过去的茶杯,他没有看我,而是伸出手接过,他目光始终放在顾宗祠和顾江河身上,所以在接我茶时,有些凉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我手的肌肤,我手中那杯茶一抖,忽然水便从茶杯内晃了出来。   我感觉有些烫,又加上沈世林回来得太出乎意料了,一点准备也没有,茶水烫到手背后,我手中的杯子便往下摔,瞬时在地下化为破碎,茶水溅在我腿上,可能是衣服穿得比较多,并没有感觉,只是手背有些红。   沈世林视线落在我身上,然后又落在我手上,许久,他语气非常平淡问:“没事吧。”   顾宗祠从沙发上立马站了起来,一把握住被烫红的手指,吹了吹,还不等我我反应过来,便带着我去了厨房用冷水冲着,没过多久,客厅外面再次传来说话声,顾宗祠将我手放在水龙头下冲刷着,他没有看我,而是低头看向我发红的手背说:“你很久没这么失常了。”   我说:“只是失误。”   顾宗祠说:“每次在他面前失误,你不觉得很值得让人深思?”   我说:“我会注意。”   保姆进来端菜后,我们两人的对话便停止了,冲了大概二三十分钟,他看了一眼,牵着我从厨房走了出去,然后坐在沙发上为我上药,地下已经收拾干净了。   沈世林和顾莹灯因为还没有吃晚饭,仆人将备好的菜端上桌后,两夫妻便坐在餐桌旁吃饭,我抱着孩子玩耍着,这顿年夜饭特别平常,沈世林和顾莹灯吃完后,最后的娱乐活动其实还是打牌,可这一次没有我们女人的份,只有男人们玩,因为他们玩的德国扑克,出入特别大。   我基本上看不懂,抱着孩子偶尔站在顾宗祠身后看几眼,顾莹灯便一直坐在沈世林身边,靠在他拿牌的手臂上,脸上满是津津有味。   我看了一会儿,哄着顾嘉睡下,便将他放在沙发上睡着,接了几个工作电话,便也同样靠在沙发上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边有人经过,睁开眼眼睛后,迷迷糊糊抬起眼,看到面前站了一个男人,我以为是顾宗祠,对他说了一句:“宗祠,什么时候了。”   当那男人转过身看向我时,我正打算伸懒腰的动作彻底顿住了,他侧脸看向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男士手表,说:“不早了。”   然后便从我面前离开了,顾宗祠也从牌桌上起身,走过来抱起沙发上的顾嘉,对我说了一句:“该回家了。”   我没有说什么,套上衣服便随着顾宗祠从顾家大厅离开,到达门外时,沈世林和顾莹灯正好站在外面,等司机倒好车,他们要上车时,顾莹灯回身和我说了一句:“精微,回见。”   我站在阶级上说了一句:“回见。”叉尤私号。   顾莹灯上车后,沈世林也上车了,当车灯大开后,我看到车内顾莹灯挨在沈世林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薄唇微微往上扬,随即说了一句什么,车子开动后,便消失在我们视线内。   我和顾宗祠也上了车,回到家后,孩子让奶妈抱入房间去睡,我沐浴完发现楼下还有灯光,便走下来,看到顾宗祠正端着酒杯站在吧台。   我来到他面前笑着问了一句:“怎么?还没睡?”   他端着酒杯说:“睡不着。”   我说:“哦。”   他拿出一只高脚杯问:“需要来一杯吗?”   我想了想,说:“也可以,酒有助睡眠。”   他为倒了一杯后,将杯子递给我,我端手中看向亮黄的液体,然后抬起酒杯喝了一口,感觉味道真是刺鼻。 ☆、203.尴尬   我喝完杯内的酒后,再次倒了一杯,正想喝时,顾宗祠伸出手按住我手说:“你会醉。”   我说:“没事。今天我高兴。”   顾宗祠倒也没在说什么,他看着我一杯一杯酒往下灌,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感觉脑袋有些晕,趴在桌上好一会儿,和顾宗祠说:“新年快乐。”   他说:“新年快乐。”   在十二点时。忽然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烟花声,我和顾宗祠同时抬脸去看,天边被烟花占据,说不出的喜庆,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脚步没站稳,身体一晃,顾宗祠走过来一把扶住我,我摔在他怀中,看向他说:“感觉这一年好快,下一年请多指教。”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我穿着睡衣,他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衬衫,我们两人肌肤相贴,体温有些高,顾宗祠忽然将我打横抱起。我还没回过神来,他抱着从楼上一步一步走去,我闭了闭眼睛。在他抱着我进入卧室后的短短几分钟,我却仿佛过了一年般长久,可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要下来,以为是自己醉了,也许,醉了后的自己,可以让自己恢复正常,人该有的正常。   他将我放在床上,吻着我颈脖,我始终握成拳头,他身体压下来后,我闭着眼睛任由他吻着,不知道何时。外面的鞭炮声一声高过一声,我身上的衣服被他缓慢褪下,顾宗祠的声音有些粗,他吻到我锁骨的动作有些停顿,随即说了一句:“精微,我要开始了。如果不想,可以说。”   我闭上眼睛,说:“没关系。”   他解掉身上的衣服,往我身上一覆盖,两具火热的身体纠缠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顾宗祠已经坐在楼下吃早饭,我穿好衣服慢吞吞从楼上走了下来,本来想当做没有看见顾宗祠,谁知他主动和我打招呼说了一句:“早。”   我坐在他对面,保姆为我倒了一杯牛奶,我脸色绯红说了一句:“早。”   他笑看向我说:“睡好了吗?”   我端着牛奶杯说:“还可以。”   他没在说话,而是往我碗内夹了几块培根说:“昨晚,辛苦了。”   我感觉我脸已经红到耳背了,根本不敢再看他,快速吃了几口早餐后,便接过仆人递给我的公文包,朝着还坐在餐桌盘慢条斯理吃着早餐的顾宗祠弯了一腰,道歉说:“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我便提着包快速朝外走去,根本不敢看顾宗祠的脸,司机将我送到公司后,秘书便在我门口等我,将今天的日程表给我看,之后便开了一个员工大会,一直忙到中午十一点,我坐在电脑面前,脑海浮想联翩,昨天夜晚我和顾宗祠感觉都挺好的,自己也憋足了气想着,这样的事情一睁眼,一闭眼,什么都过去了,说不定还身心愉悦,延年益寿,从此以后,最后一关我就突破了,不然让顾宗祠以为我是性冷淡多不好啊。   可事情进行到一半,隔壁婴儿房爆发出啼哭声,在顾宗祠正要进入时,我忽然狠狠将趴在我身上的顾宗祠狠狠一推,然后什么都来不及,连带着被子裹在身体上,便快速奔入婴儿房,将房门锁上后,我蹲在门后,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在心里骂着,纪精微,你他妈怎么那么失败?性生活和谐,是婚姻第一大要素你不知道吗?你在找死你知不知道?搞得像个贞洁烈女给谁看。   我骂完自己后,便蹲在那里陷入一片空白与寂静。   然后才起身裹着被子来到摇篮前,戳着顾嘉那张肥肥的脸,叹了一口气说:“你小子肯定是存心的。”   脑海内浮现这一幕后,我狠狠抓着自己头发,然后哀叹了一声,趴在桌上再也没有动过。   直到秘书走了进来,通知我今天和佳禾投资公司的老板何智明吃饭,我提起包,在镜子前化了一个还算精致的妆,然后便出了公司赶往约定好的茶馆。   佳禾投资公司是第一个提出要入股我们盛东的人,不过佳禾这个公司是近期新开的投资公司,在投资这行业内,年历不是很足,不过好在有人愿意投资,双方都有意合作,坐在茶馆内两人聊了以后对盛东发展的看法,大家都一致,感觉都挺好,聊了一会儿别的,便约定再次商谈,再次商谈后便是彻底入股我们盛东,他想从我手中分走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结合我们盛东的利润率给我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定价,价格我觉得还可以,可也没有立即答应,和他说下次见面会给他准确答复。叉尤刚血。   双方签了意向合同后,便双方握手出了茶馆。   送走佳禾投资公司的老板后,我回了公司让财务折算一下我们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兑换成现金是多少钱,她算了差不多一个下午,便将总金额拿给我看,总共是八百万多一点点。   我看后,问:“这么少?”   财务说:“八百万对于我们公司来说,已经算是挺不错的数字,你要这样想,如果是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至少也有一千三百万。”   我听到这个数字后,心寒下一半,一千三百万,离银行的贷款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盛东原来也只值这么多,我让财务出去后,便坐在电脑前揉了揉眉头。   之后几天后佳禾签掉股权转让书后,他将八百万打给了我,便给我介绍了一个公司的老总,和我说,最近这个人似乎对明胶厂有兴趣,并且还将对方夜晚吃饭地点给我,说他今晚也会到,和他谈投资的事情。   傍晚时分大概六点左右,我换了一件工作服,补了一下妆,便直接坐车去了白天何智明说的饭店,到达那里时,是一家私房菜馆,并不对外召开,我对服务员说了一句:“我是何智明先生约来的。”   服务员听后,便带我往里面走,她将包厢门拉开,坐在里面的何智明便起身说:“精微,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我跟着他进去后,他对着一位背对我们的男人说:“这是我给你说老总,万有集团刚在美国上市的董事长,沈先生。”   他说完后,那男人朝我侧过身看了过来,我也看向他,他放下茶杯,眼睛带笑说:“纪总,你好。” ☆、204.跳楼   我看了他一眼,脸上僵住的表情柔柔展开一丝笑意,很淡定从容走了进去,对佳禾的何智明笑着说:“居然是沈总。”说到这里。我呸了两句,说:“不,是沈董。”   何智明有些意外说:“你们认识?”   我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说:“是旧识了。”   沈世林为我倒了一杯茶,递给我,我接过理所应当的喝了喝。何智明笑着说:“既然旧识,那就更好办了,我和沈总是老朋友了。”   我有些意外问:“你们是老朋友?”   何智明笑着说:“对,我们大学时是同学,不过后来他从国外留学回了万有,我还在国外继续留学,我也才今年回来准备办个投资公司。”   我笑了两声说:“这么巧,我和沈总是亲戚关系。”   何智明明显还不知道,他瞪大眼睛问:“亲戚关系?”   我说:“我丈夫是他妻子的叔叔。”   何智明这样一说,对沈世林爽朗大笑说:“居然这么巧。”   我们双方认了亲戚后,何智明又说:“最近我和世林说要办投资公司,你知道我对国内的行业行规都不怎么了解,也算是初来乍到,总是有问题去请教他,就在前段时间我秘书推荐我们说你们盛东潜力值挺大的,看了资料。才发现盛东居然在短短一年中几度陷入困境,竟然每次都安然无恙平安度过,我以为公司的老板一定会是一位非常精明的男人。没想到会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士,还是世林的亲戚,你们一家是不是都会这么做生意?我刚才还拖着世林一定要入股呢。”   我笑着说:“何先生夸奖了,几次度过险境看上去容易无比,实际上九死一生,世林最清楚我们盛东的经历了。”   沈世林轻笑了一声,脸上表情可谓是意味深长,他说:“纪总可别这样说,半年前盛东还是一条河水里的死鱼,看看要腐烂无救,半年后,宗祠竟然扶持得这样好,不知道该夸纪总决策精明,还是嫁对了儿郎。”   我说:“当然要多些沈董这一路鞭策。如果没有您,我想,也没有现在的纪精微。”   我们两人暗藏刀锋,你来我往说了这一番话后,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何智明看向我后,忽然开口说:“好像以前在哪里看见过纪小姐。”   他这样一说。我立即笑着问:“是吗?哪里见过。”   他忽然看向沈世林说:“世林上次……”   沈世林打断他的话说:“你看错了,她并不是。”   何智明看向我许久,疑惑了一会儿说:“也对,应该不是你。”   我说:“什么?”   何智明笑着说:“没事,以前的事情了。”   我也没再追问,我们坐在那里聊了一会儿,何智明问沈世林有没有打算入股盛东,在何智明提出这个建议时,我第一个不同意,我说:“何先生,我们盛东并不适合沈先生这样的大人物入股。”   何智明问:“为何?”   我说:“第一,小庙容不了大佛,第二,沈先生对我们盛东似乎兴趣一像不高,第三,关于第二个合作人,我已经有合作对象了。”   沈世林在听到我的话后,倒是饶有兴趣问我:“纪小姐怎么知道我对盛东的兴趣不大?”   沈世林刚问完这句话,我电话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说:“不好意思,我丈夫来电话了,我接听一下。”   何智明说:“没关系,你随便。”   我拿起电话出了门,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接听电话,里面传来顾宗祠的声音说:“精微,你在哪里。”   我有些心虚看了一眼包厢内,随即回过头对电话内的顾宗祠说:“我在和一个客户吃饭。”   顾宗祠在电话内声音有些沉重说:“你来一下天伦百货大厦。”   我说:“怎么了?”   顾宗祠说:“大嫂不知道怎么拿到了姜婷的孩子,在天伦百货大厦要抱着孩子跳楼。”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表情一顿,我说:“我去了有什么用。”   顾宗祠说:“大嫂好像比较听你话,你来劝一下。”   我说:“好,我尽快赶来。”   我挂断电话后,立马回到包厢后,我对何智明快速说了一句:“何总,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事情,我急需去处理。”   我说完这句话,便没有等何智明同意,提着包便走,到达楼下便直接开车到达天伦百货,那里围满了许多人,有警车有救护车还有消防车,外面围着防线,我隐约看到顾宗祠还有顾江河全部站在楼下抬脸望向楼上,我从黄线外冲了进去,便看到楼上有一位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站在高高的大厦上,不断吼叫什么,有警察在上面安抚她的情绪,可是她根本不听,只是声音嘶哑吼着:“顾江河,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活该没有孩子!你和这个狐狸精所生的孩子我不会放过的。”   声音带着回声,很大,声声震人耳膜,顾江河满头大汗站在楼下,不断在楼下大声说:“清华,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下孩子!”   文清华早已经听不下去了,只是抱着孩子在那里又笑又哭,她说:“四十年了,我们结婚整整四十年了,我陪你风里来雨里去,我年老色衰后,后果竟然是这样,顾江河,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嫁给你!我好后悔为了你这小人牺牲了这么多,想当年青兰和我们这么要好,你居然串通……”   “妈!”大厦上传来顾莹灯有些尖锐的声音。   我仔细一看,发现顾莹灯站在文清华不远处,我看不见她表情,只听见她声音带着惶恐与焦急说:“妈,您别说了,快下来,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孩子准备毛衣吗?你别做傻事行吗?我求您了。”   文清华站在那哭着说:“莹灯,妈,也不想,可是妈,妈真的好恨那负心汉,好恨那狐狸精。”她说到这里时,声音甚至有些激动的破音了,天伦大厦虽然没有十几层楼高,可五六层有的,并且是挑高的楼层,她的动作我们基本可以看清楚,可表情看不见,文清华和顾莹灯在那里僵持了好一会儿,顾宗祠不知道从哪里走来,她对我说:“你先上去劝劝大嫂。”   这时不知道沈世林何时从人群走了进来,抬眸看了一眼楼上,语气非常平静的说:“她上去有用吗?”   顾宗祠说:“就算没有用,总要试一试。”   沈世林笑了笑没说话,我看向顾宗祠,将手中包递给他说:“你帮我拿着,我去试一下,现在多一个人劝,总比没人劝好。”   顾宗祠叮嘱我说了一句小心,我没有理他,快速朝着天伦大厦入口走去,刚到达门口上面还有争吵的声音,可我刚想往大门口内走,感觉身后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回过头去看,发现所有人全部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下一秒,楼上急速滑落一个黑影,面朝地下,一声闷响,我听到整个世界都寂静下来,甚至变成无声,我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溅了一滴温热的血,然后楼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唤声。   顾莹灯的,妈。   我闭上眼睛,许久听到耳边有人也同样凄厉的唤了一句:“清华!”   这句话落音后,所有人围了过去,地下躺了一具淌着血的尸体,楼顶孩子的哭声就像一把刀一般,将这所有一切全部划破。   我伸出手抹掉脸上那一滴温热的血,然后机械般朝他们走去,走了两步,我看向站在人群外的沈世林,他嘴角带了一丝笑意,这抹笑意和此时的场景极为不符合,他也看到了我,隔着人群,视线安静的落在我身上,他对我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我全身发冷,顾莹灯从我身后抱着孩子从大门口满脸惊慌失色冲了出来,当她看到地下的尸体后,忽然整个人僵住了,还没走两步,身体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孩子摔在了地下,嚎啕大哭,有好心人走上来抱起了地下的孩子,然后有救护车急速赶来,躺在地下的文清华被紧急送入医院,顾莹灯也一并被抬了进去,我和顾宗祠还有顾江河赶到医院后,医生已经从抢救室出来,对我们直接宣布了一句已死亡,便从我们面前离开。   我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感觉全身冰冷,顾宗祠和顾江河站在那儿都没动,许久,医院的走廊传来顾江河的呜咽声。   顾莹灯在医院躺了两个小时,醒了,她醒来的第一句便是,妈!妈!   沈世林后面跟着付博从走廊端快速走来,便进了病房,他走了进去后,顾莹灯满脸苍白,头发凌乱又无助坐在床上,看到沈世林后,忽然整个人扑入他怀中,大声哭着说:“我妈呢。”叉尤女巴。   沈世林只是抱着她,柔声说:“很遗憾……”   顾莹灯脸埋在他怀中嚎啕大哭,我和顾宗祠站在外面看了许久,忽然我电话响了,我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仆人一句:“夫人,嘉嘉发高烧了,您快回来。”   那仆人话刚落音,我转身便出了病房快速往走廊跑。 ☆、205.死因   我从医院狂奔到家里后,保姆正抱着哭得面红耳赤的顾嘉哄着,她看到我来了后,走了上来说:“太太。我已经打电话给医生了,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   我根本没有理会她,从她怀中抱过孩子,便紧紧抱在怀中,手都是颤抖着,保姆在一旁安慰我说:“太太。只是发烧,您别急,小孩都有这样的毛病。”   我没有说话,只是捂着顾嘉滚烫的额头,很快医生便从外面赶了来,我将顾嘉抱入卧室后,医生为他量着体温,我坐在床边,任由顾嘉小手无助的牵着我食指,他脸颊通红,还在哭着,哭得我心慌意乱,脑海内全部都是文清华坠落在地的闷响声,还有天际边孩子稚嫩又尖锐的哭声。   等医生量好顾嘉的体温后,医生和我说话,我才从顾嘉脸上收回视线。看向医生问:“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说:“小儿常见的高烧,不用紧张,这几天按时吃药。注意保暖,没事的。”   听到医生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他收好东西,给我开了一些药叮嘱我一次多少量,一天几次我都认真听着,医生离开后,顾嘉很委屈的看着我哭,伸出手大概是要我抱,嘴里一直发出单音节,我在那儿看了许久,伸出手将他抱入怀中,吻了吻他烫烫的小脸哽咽说:“嘉嘉,妈妈一定会用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你。”   我和仆人给嘉嘉喂了药之后。临走时吩咐她除了我以外谁都不准抱走孩子,那保姆立马点头说:“知道了。”   将我外套递给我,我接过裹在身上,从门口出来,抬头一看,外面已经是深夜了。阴郁的月亮若隐若现在天边,被几丝乌云给遮住,我叹了一口气,这真是糟糕的一天,混乱的一天。   等我重新到达医院后,所有人都站在病房门口,整条走廊都寂静无声,顾江河在,顾宗祠在,沈世林在,三个人男人站的站立,坐的坐在椅子上,顾宗祠面前站了一个仆人,是一直照顾文清华的仆人,她正苍白着脸,在顾宗祠面前啜泣说:“夫人大前天还好好的,也没什么异样,这段时间除了……”她有些顾忌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直将脸埋在手掌心中的顾江河,发现他根本没有心情在管她说什么,仆人再次开口说:“除了姜小姐生孩子那天,夫人发了一天火,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没有吃饭出来以外,基本上都很正常。”   顾宗祠皱眉看向仆人说:“你再仔细回忆回忆,夫人是否见了什么人,或者在今天出去之前情绪有什么一样的地方。”   那仆人被顾宗祠的逼问,逼到惶恐,她再次重申说:“我虽然是照顾夫人的,可昨天夫人因为想喝乌鸡汤,我在上午十点后去菜市场亲自挑选鸡,下午就一直在厨房内忙着,我也不知道昨天夫人中途是否见了什么人,那天也没有什么客人来访,等我将乌鸡汤炖好出来后,才有人告诉我夫人出去了,之后便传来,便传来……”仆人说到这里,再次哭了出来。   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走了过去,正在拷问仆人的顾宗祠和站在一旁吸着烟的沈世林看向了我,我裹着大衣走到顾宗祠面前问:“怎么样?有进展吗?”   顾宗祠说:“大嫂的尸体在病房,可这段时间她情绪很正常,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死因太过让人怀疑。”   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我不经意看了沈世林一眼,他正靠在墙上吸着烟,看到我视线后,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非常快,转瞬便化为乌有,他将手中还没燃完的烟蒂在墙壁上按灭,顾宗祠注意到我视线,抬头看向沈世林,他将手中的烟蒂往地下一扔,看向顾宗祠问:“怎么?”   顾宗祠视线从沈世林身上收回,看向我问:“怎么?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正常吗?”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说:“并没有,大嫂的死因可能也是积怨了许久,女人能够走上这一步,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顾宗祠说:“可今天这一出太让人出乎意料了,如果前段时间她都很正常,那这几天一定有什么东西激化了她,不然她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说:“作为一个女人,自己的丈夫在外面生了个孩子,并且还要离婚,为了让所有人都不好过,这样的做法也不是不会有。”   顾宗祠看了我许久,他直接问:“你在掩饰什么。”叉引华血。   我立马反驳说:“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沈世林本来依靠在墙上,在我和顾宗祠的对话短暂的沉默后,他从墙上站直,对顾宗祠说:“你在怀疑什么。”   顾宗祠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说:“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们正说完时,病房内再次传来顾莹灯无助的声音,沈世林听了,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没再说什么,转身推门进入,在门开出缝隙时,我看到顾莹灯坐在床上不断哭着,她无助的唤着沈世林,而沈世林进入门内后,门便被他反手关上,只能隐隐听见顾莹灯的的哭声传来,而身为这场突发事件中导火索的顾江河,始终坐在一旁抱着脑袋不发一言。   顾宗祠从椅子上起身,他说:“精微,你陪我去看看大嫂。”   我身体有些僵硬,半晌说:“好。”   我随着顾宗祠走向另一间比较偏僻的病房,空荡的房间只有一张病床,床上躺了一具尸体,尸体上盖好白布,我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顾宗祠从房间内看了我一眼,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床边将白布揭开一角,我看见文清华凹凸下去的脑袋,上面血肉模糊,我有些不敢看,立即别过脸,顾宗祠看了一眼,随即将白布重新盖好,他从房间内出来,站在我面前,目光直视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说:“什么意思。”   顾宗祠说:“你刚才为什么会看沈世林?”   我说:“我只是习惯性看他。”   顾宗祠笑着说:“不,你应该带有深意看向他,这件事情最有嫌疑的是沈世林,就算你没有说,可也值得怀疑,大嫂死后,直接受益人是姜婷,姜婷是沈世林的人,你说,这件事情能够和沈世林无关吗?”   我冷着脸说:“你有资格怀疑任何人,可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至于你刚才所说我那一眼,这随便一眼,你就认定我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也和你一样怀疑沈世林,可是他并没有理由去激化大嫂,也许是姜婷呢?姜婷已经不满足自己的位置想上位呢?而且能够促使女人走上绝路的,因素非常多,如果是我,我也无法忍受,对丈夫付出了自己的一生与青春,晚年得来的结果竟然是被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女人给抢了一切,我也接受不了这一切,你难道没有看见当时他们两夫妻拿刀的模样吗?从那时候,就已经证明大嫂对求生欲本来不强,甚至有些疯狂,她会抱着孩子闹着跳楼,我不觉得会有任何意外,因为这种种一切都已经结果,加上顾江河正好老来得子,矛盾点在这里激化,并不是说不过去。”   顾宗祠看我井井有条说出这些话,他说:“你发誓。”   我说:“你让我发什么誓?”   顾宗祠说:“在大嫂前发誓,此事与沈世林无关。”   我说:“我为什么要发这个誓?沈世林的事情与我无关。”   顾宗祠说:“如果你不发誓,就证明你心虚,这件事情就必定和沈世林有关。”   我有些忍无可忍,可还在耐着心说:“好,我发誓就好,不过我发誓并不是为了沈世林,他确实值得怀疑。”   我正要抬手时,顾宗祠说:“以顾嘉起誓。”   我愤怒的看向顾宗祠说:“你别得寸进尺,顾嘉还只是一个孩子!”   顾宗祠说:“抱歉,我也不想这样,可这件事情至关重要,我必须要确保你没有什么事情隐瞒我。”   我看了他许久,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到病房,对着病床的文清华说:“我以顾嘉起誓,如果今天所说的话如有半句虚假,就让我不得好死,让顾嘉不得好死。”   我说完这句话,转过身看向顾宗祠说:“满意了吗?”   顾宗祠走了进来,他伸出手抱住我,对我说:“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在这样特殊的期间,我必须确保你对我是忠心的,我希望你理解。”   我身体僵住良久才缓缓抬起来,在他后背轻轻抚着说:“别太难过,我不会怪你,因为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是我太让你没安全感了。”   顾宗祠抱着我没有说话,我们两人在这间病房待了许久,才离开,再次到达顾莹灯的病房外时,她穿着病服坐在长椅上,沈世林坐在一旁抱着她,她靠在他怀中,瘦弱的身体还不断颤抖着,声音虚弱又嘶哑说:“妈妈当时跳下去的时候,没有带孩子。”她抬起脸看向顾江河,怨恨的重复了一句:“她没有带孩子。” ☆、205.葬礼   顾莹灯忽然推开沈世林,冲到顾江河面前,便狠狠拉扯着他,她泪眼模糊说:“妈妈到死都没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你呢?你这一辈子给了她什么?你对得住她吗?是你害死了她,你知不知道?”   尽管顾莹灯使劲摇晃着顾江河,可他始终都没有动,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他,脸从双掌心中抬起脸看向顾莹灯,许久。沙哑的嗓子内挤出一句:“莹灯,对不起。”   顾莹灯发疯似说了一句:“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你到底明不明白妈妈到底有多爱你?”   她说完这句话后,身体有些不稳往后倒,沈世林立马走了上来扶住她说:“莹灯,冷静下来。”   可顾莹灯已经完全沉浸在悲伤中,她抓住他衣襟,哭着说:“世林,我没有妈妈了,我已经没有了妈妈。”   沈世林抱着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手在他后背轻抚着,顾莹灯哭了好一会儿,大家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医院,和我站在一起的顾宗祠许久才对在沈世林怀中哭泣的顾莹灯说:“莹灯,大嫂已经去了,这是事实。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我怀疑你妈妈死因并不单纯。”   本来正在沈世林怀中哭泣的顾莹灯动作一顿,她哭泣停止了。缓缓才从沈世林怀中抬起脸看向顾宗祠。   顾宗祠说:“前几天你应该才见过你妈妈对吗?”   顾莹灯说:“对,我还和她一起吃了饭,当时她还说希望以后我有孩子后,由她亲手带。”   顾宗祠说:“那你有没有感觉大嫂有求死的欲望?”   顾莹灯摇摇头说:“没有。”   顾宗祠说:“大嫂的尸体先暂时放在医院,我觉得这件事情警方来调查,过几天后再发丧也不迟。”   可首先对于这个意见第一个不肯的人是顾江河,他在一旁说:“不行,清华跳楼的事情今天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尸体放在医院,如果还任由警察查下去的话,外面的报道该怎么写我们?而且这件事情不能拖了,应该快速处理掉清华的后世,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顾江河是个负心汉,她文清华是为了我而死。宗祠,你是想让人来戳我脊梁吗?”叉引岛亡。   顾宗祠说:“可死因并不正常,大哥,你难道就任由大嫂不明不白的死吗?”   顾江河说:“那你说说看,到底是哪里不明不白了?”   顾宗祠沉默了下来,顾江河说:“既然你自己也说不出来。只是凭空怀疑,你这是在拿我们顾氏的名誉开玩笑,反正这几天尽量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平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让医生开一份清华有抑郁症的证明,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顾莹灯忽然不满的大喊了一句:“爸爸!”   顾江河不耐烦说了一句:“好了,事情就这样。”   他便从椅子上起身,抹了一把眼泪,佝偻着身体缓慢离开,我们所有人看向离开的顾江河,许久,抱住顾莹灯的沈世林说:“好了,进房间休息。”   沈世林说完这句话,便扶着顾莹灯转身入了病房,顾宗祠站在那好一会儿,才看向我说了一句:“走吧。”   我和顾宗祠出了医院后,已经是半夜四点,外面还守了一些记者,我们两人走的是特殊通道,上车后,便将那些蹲守在那的记者甩了好远,到达家后,我上楼看了一眼顾嘉,他额头上的温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烫了,我为他盖好被子后,从楼上下来,客厅内顾宗祠正沉默不语坐在那里,眉间一片疲惫。   我走到厨房为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接过后,说了一声谢谢。   他喝完后,放下手中的水杯。   我说:“别想太多,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前进。”   顾宗祠说:“我并不是在为大嫂的死而难过,而是觉得疲惫,因为我所提出的任何决定与疑问,大哥已经不信我了,他甚至在防备我。”   我说:“你和他虽然是兄弟,可你们之间其实是存在利益关系的,现在你有了顾嘉,他会防备你,这是很自然的现象。”   顾宗祠苦笑一声,没在说话。   我陪着他坐了一会儿,起身去厨房为他下了一碗面条,放在他面前说:“吃点吧,很晚了,休息一会儿,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顾宗祠说了一声谢谢后,我没再看他。   因为顾江河害怕这件事情对顾氏的名誉不是很好,第二天后,便让殡仪馆的人去了医院为文清华整理最后一程的仪容,第三天后便开始筹备灵堂,仪式举办的非常快速,我和顾宗祠当天穿着孝服站在一旁和所有来吊唁的人回礼。   顾莹灯蹲在灵堂前不断烧着冥纸,沈世林同样穿着白色的孝服在灵堂和付博吩咐事情,灵堂场面非常盛大,商界政界的人都来了,尽管这是一场笑话,可每个人都精明,对于这样的事情绝口不提。   顾江河始终是悲戚的跪在那里,来吊唁的人朝灵堂祭拜后,便走过来安慰顾江河,让他节哀。   顾莹灯在那始终面无表情跪着。   一直进行到夜晚,来祭拜的人基本上都走开了,顾莹灯因为太过伤心过度,再次昏厥了过去,被人送了回去休息,顾宗祠要处理之后事宜和尽量封锁消息,留下我一个人守灵,我跪到九点烧了不少冥纸,送顾莹灯回去的沈世林再次来了,他进来时是黑色西装,胸口别了一朵白色的绢花,在他进来后,仆人将孝服递给了他,他穿上后,跪在我旁边,往火盆内烧了几张冥纸,他说:“嘉嘉怎么样。”   我没有理他,而是机械似的不断往火盆内扔着,他也没再说什么,陪我守了一会灵,要起身时,我用只有我们两人的音量说:“大嫂的死和你有关,对吗?”   沈世林起身的动作停下,他再次跪下,说:“你认为呢。”   我侧过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我说:“反正这么久,我发现我根本不认识你。”   沈世林含笑说了一句:“无所谓。”   我说:“如果事情真是你做的,我一定不会包庇你,希望你为自己积点德,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了你……”   我这句话没有说下去,沈世林将手中最后几张冥纸扔在火盆里,他忽然在所有仆人视线中,将我脸移向他,他说:“失忆了?在医院内你是怎样和顾宗祠说的?”   我说:“我脑残那天才会包庇你。”   沈世林笑了笑,忽然伸出手将我往他怀中一带,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他忽然朝着我吻了上来,我吓得狠狠挣扎着,他手死按在我后背,我半分都动弹不了,最后慌张之中,在他唇上狠狠一咬,他感觉到疼痛放开了我,我身体往后一仰,他手指抚摸着被我咬伤的唇,看向指尖上的血,笑着说:“还挺厉害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慌张的四处看着,发现灵堂内的仆人早已经出去了,里面只剩下我和沈世林,在确认没有人后,我像是疯了一样,拿着手中的冥纸往他脸上狠狠一砸,尖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疯了?!”   我这句话说完后,灵堂内带着回声,冥纸在我们两人中间纷纷落下,沈世林发丝上,肩上,落满了,纷纷扬扬。   他看到我惊吓的样子,说:“心虚?”   我咬牙切齿说:“现在是在灵堂,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看了我许久,抬手拿掉落在我头上的冥纸说:“我从来不信报应。”他说完这句话,便从垫子上起身,从灵堂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背影离开后,跪在那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然后看向摆在灵堂上的遗照,里面的人正安静带着诡异微笑的望着我,我心内有些发寒,擦了擦唇,便低声说:“安息吧,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怨不了任何人。”   之后守到半夜沈世林没再回来,我也安下心了,一直到十二点顾宗祠回来了,随我烧了一点冥纸,便带着我回了家。   灵堂摆了三天,尸体便在第四天匆匆火化掉了,我和顾宗祠也去了,站在火葬场看着文清华的尸体化为一堆白骨灰,顾江河没有来,因为自从孩子遭到文清华劫走后,姜婷便心神不宁,噩梦连连,听说在坐月子期间病倒了,只派了助理来代表送行。   葬礼过去后,而顾氏因为这桩丑闻股价大跌,有几家报社正大肆写文章批评顾江河的作为,是现实陈世美,甚至说他有违人该具备的一切良知与感恩,和身为丈夫应该承担的责任。   甚至有人在网上自动组织发帖,称是顾江河和自己的情人联手,合谋害死了自己的糟糠之妻。   这篇帖子在网上反响特别大,点击量非常高,紧接着报纸上全部都是关于顾氏老总谋杀糟糠之妻的消息。   当时顾江河看到那份报纸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气的全身都是颤抖,他拿着报纸颤抖着半晌才挤出一句:“这、这、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206   我和顾宗祠坐在顾江河对面,他将手中的报纸往茶几上狠狠一扔,胸口还不断起伏,对顾宗祠问:“一开始我不是让你不要让这些报社乱写吗?怎么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宗祠说:“大哥。大嫂当时跳楼的地方是天伦百货广场,是人流量最集中的地方,就算我们舍得砸钱让报社不写,可当时那么多人亲眼目睹,全面封锁根本不可能。”   顾江河说:“可现在已经威胁到我个人名誉,所有人都在后面戳我顾江河的脊梁。甚至连孙总的饭局,都因为这些事情都遭到婉拒而去不成,这些报纸乱写,我会让律师起诉他们!”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看向顾宗祠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宗祠你都要让报社闭嘴!”   顾宗祠有些为难看向他,但沉默半晌后,他说:“我尽量。”   两人交谈完事情后,我和顾宗祠要离开时,顾江河在后面唤住了我们,我和顾宗祠回过头去看,顾江河坐在那揉了揉眉头说:“最近小婷身体不是很好,我想让她搬来家里住。”   顾宗祠眉头紧皱说:“大哥,现在是风口浪尖上,不如过一段时间再说,如果被一些媒体杂志知道。又会拿来大做文章。”   顾江河对顾宗祠说:“这是我的家事,难道我人生要靠他们的脸色行事吗?”   顾江河脸色明显已经不悦到了极点,顾宗祠也不能再次说什么。最后只能干脆说了一句好。   我们离开后,在车上,顾宗祠在一旁不断揉着眉心,似乎很烦恼的模样,我看了他许久,开口说:“别烦了,以后还有的是事情烦呢。”   顾宗祠苦笑说:“他好像觉得所有事情,我都够办到一般。”   我说:“他自己的私事,明知道是风口浪尖,却还不知道息事宁人,确实让人有些为难。”   他笑了笑,没在说话。   之后那几天顾宗祠都在处理着顾江河的事情,文清华死后,顾莹灯很少回过顾家了。我也很少回过,直到姜婷真的被顾江河接到顾家那天开始,我们所有人都如临发敌,我不知道顾宗祠是怎样,可我知道,顾家的漩涡现在才开始。文清华只不过是前菜,姜婷入住顾家,顾宗祠一定会有所动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到达后,姜婷正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看向仆人提着她的东西进屋,这么久不见,姜婷果然大变样,生完孩子的她,身材依旧保持苗条,脸上仍旧是纯纯的学生气质,难怪坐在一旁逗着孩子的顾江河会爱不释手。   顾莹灯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可顾江河为了讨好顾莹灯不断喊着她说:“莹灯,快来看看你妹妹,你看可不可爱。”   顾莹灯冷笑一声说:“妹妹?我可从来没有妹妹,这只不过是野种,我妈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把这女人迎回家,难道不怕妈妈恨意难消,缠着这女人吗?”   顾莹灯睁大眼睛,在屋内四处看着,她语气有些诡异又阴森说:“昨天我梦见了妈妈,她说她还会回来的。”她伸出手指着不远处说:“对,她就是站在那里对我哭着说,莹灯啊,妈妈不甘心,妈妈好不甘心啊,你要常回家来看妈妈,千万别和你爸爸一样,把我忘了。她说她会在家里等我。”   坐在一旁抱着孩子的姜婷脸色明显有些苍白,顾莹灯看向她笑了一下,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姜婷说:“你有没有梦见她?特别惨。”她指着自己的脑袋比划说:“脑袋就像西瓜一半,塌陷了,好多血,脑浆都流了她满脸,你别说多么可怜了。”   顾莹灯说到这里,姜婷打了个寒颤,她忽然将顾莹灯的手狠狠一甩,尖叫了一声,抱着孩子便往顾江河怀中躲,说:“别再说了!”   顾莹灯忽然阴森笑了出来,她说:“你怕什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妈妈说了,她会在这栋房子内和我爸爸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的。”   “莹灯!”顾江河忽然怒吼了出来。   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的害怕,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顾莹灯坐在那看向顾宗祠冷笑了一声,便继续盯着她先前说在梦里见到文清华的角落。   连站在门口的我,都感觉这房子内流窜着阴森之意。   我和顾宗祠对视了一眼,随即走了进去,唤了一声大哥,莹灯,到达姜婷时,顾宗祠笑容疏离说了一句:“姜小姐,你好。”   我站在那看向姜婷,也笑着说:“姜婷,好久不见。”   姜婷抱着孩子做在那,似乎很不屑和我打招呼,对顾江河脸色有些苍白说了一句:“江河,我想去休息。”   顾江河听了,立即说:“我送你去房间,到时候午饭了,我喊你。”叉引池扛。   姜婷点了点头,和顾江河一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顾江河看向顾宗祠说:“宗祠,以后小婷就一直住这里了,你记得让仆人将家里的东西该换的,全都换掉。”   顾宗祠点了点头,他们离开后,我和顾宗祠在客厅内坐了一会,一直到吃饭时姜婷都没有下来,我们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菜都凉透了,姜婷干脆一句吃不下,便搪塞过来。   我们坐在餐桌旁都没说话,顾江河尴尬笑着说:“好了,小婷刚生完孩子没有胃口,大家包容一下。”   我笑着说:“月子期间听说都要大补,不然对身体不好,特别是姜婷这种年纪还小,更加要注意补。”   顾江河笑着说:“我会让保姆留饭的。”   我们从顾家离开后的几天,忽然传来顾家闹鬼请法师的消息,听说就在前天夜晚,姜婷在顾家大宅看到了文清华的鬼魂,惊吓之中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腿摔断住院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和佳禾公司的何智明谈今后盛东扩大的问题,他看我接了电话神情有些若有所思,问了一句:“怎么了,纪小姐有事?”   我笑着说:“不碍事的。” ☆、207.闹鬼   我们两人坐在那聊了一会儿之后,何智明再次向我确认说:“你真不考虑邀请世林入股盛东吗?如果沈氏加入盛东,我相信不出两年,盛东一定会超过二线的明胶厂。第三年就成了一线的大公司,甚至能够上市,这是很多人想要的机会,只要你愿意,你将得到别人一辈子奋斗都得不到的成就。”   何智明这样说,确实是一块裹着蜜糖的蛋糕。可我非常清楚,蛋糕下面一定是毒液毒汁,咬到最后才是穿心刺骨。   我笑着说:“很遗憾,何总,可能是我个人原因,和沈先生曾经有点恩怨,现在也并不想多有接触。”   何智明看向我说,有些感兴趣问:“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我笑着说:“私人恩怨。”叉引边弟。   他听了我这句话,倒是很明白没再和我问下去,我们两人坐着喝了一会儿茶,两人对于盛东以后初步计划谈出一些眉目后,双方告别,我出了茶楼后,便提着公文包医院赶,到达那里时,姜婷病房内围满了人。姜婷腿上打着石膏躺在床上,顾江河坐在一旁嘘寒问暖,姜婷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眼睛都有些恍惚,站在一旁的顾莹灯稍微靠近一点,姜婷就特别激动像是发疯一般,尖叫着说:“滚啊!给我滚!不要跟着我!”   顾莹灯被她激动的模样反而吓到了,不过很识趣站在一旁,顾江河走上去便按住有些癫狂的姜婷,焦急问:“婷婷,你怎么了?”   姜婷看到顾江河后,忽然紧紧抱住他,哭着说:“江河,房间内有鬼,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顾江河说:“哪里有鬼,你一定是多想了。”   顾莹灯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忽然笑着唤了顾江河一句爸爸,本来正抱住姜婷的顾江河转过脸看向顾莹灯,她说:“有句话叫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明明没有什么东西。姜小姐怎么会这么怕?难道我妈妈是她害死的?”   顾江河刚想说什么,沈世林对顾莹灯说:“前几天我记得你说鬼故事来吓姜小姐了?”   顾莹灯大约没想到沈世林此刻会搭话,她说:“没有,我只是……”   沈世林对顾莹灯温柔的笑着说:“女人最怕这些东西了,莹灯,虽然你不喜欢姜小姐,可也不能说鬼故事吓别人,这样很没礼貌。”   顾莹灯想反驳,当她看到沈世林的脸色后,终于闭嘴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委屈站在那里。   顾江河在一旁眼神带着责怪看向顾莹灯说:“莹灯,是爸爸对不起你妈妈和你,可姜婷是无辜的,你可以当做是爸爸求你吗?被这样行吗?”   顾莹灯脸色白了白,忽然甩掉了沈世林的手,转身便从病房内冲了出去,她走到门口时,看到了我,停了一下脚步,便从我身边快速离开了,沈世林笑着说:“莹灯这样的脾气,被宠坏了,岳父,千万别在意。”   顾江河说:“她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在意呢。”随即叹了一口气说:“她要是能够懂事就好了。”   他们正说着话,我从门外走了进去,看向躺在床上还神情恍惚的姜婷,提着手中的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对沈世林说:“世林,你可冤枉了莹灯,那天她可没有说鬼故事,不过是随便开口说她梦到大嫂了,女儿梦见妈妈不是很正常?只怕有心人听了,自然会害怕。”   沈世林看向我说:“是吗?”   我很确定说:“当然是真的。”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看向躺在床上的姜婷问:“姜小姐,你曾经是我的秘书,既然这么多人都说你是心理有鬼,为了证实是否是你心里有鬼,我想问一下夜晚你是否真看到了大嫂?还是幻觉?”   沈世林问到这上面,她脸上再次闪过害怕,视线看向沈世林,眼神内似乎有什么流露出来,不过只是一瞬,她缩了缩鼻子,声音很小说:“那天夜晚,我本来是下楼喝水,听到文小姐以前住的房间内有笑声,当时我也是出于好奇,也没多想,去了文小姐房间,可刚进去后。”说到这里,姜婷眼内还有些心有余悸,她说:“我推开门看了一眼后,竟然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她站在房间内对我发出怪异的笑声,我尖叫了一声,把灯打开后,那白影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说到这里,姜婷伸出手抱住脑袋,全身瑟瑟发抖,正当顾江河满脸心疼安慰姜婷时,站在一旁的沈世林出声说:“岳父,我怀疑,这是人为。”   顾江河拍着姜婷后背的手停了下来,看向他,就连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姜婷都抬起脸看向他。   我走上去,在一旁开口说:“并不可能是人为,如果按照刚才姜婷所描述的那样,她将灯打开后,那白影就从窗口跳了下去,大哥和姜婷所住的地方大约是两层楼高,跳下去后,虽然不会致死,可也会残,如果是人为的,那人肯定会受伤,摔断腿或者怎样,这样的事情都有可能,谁和姜婷这么深仇大恨?居然冒着会受伤的危险,来吓她。”我看向姜婷说:“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也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我觉得不如找个法师超度一下大嫂,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姜婷脸色再次白了一个色阶,大概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忽然吓得尖叫了出来,精神有点崩溃的迹象,她抱着脑袋说:“你们都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面对姜婷的抓狂,沈世林却很淡定又语气强势说:“是人为还是这个世界上真存在不干净的东西,夜晚十点,我们一看就知道了。”   夜晚十点时,我和沈世林还有顾宗祠坐在车内,看向黑暗中的顾家大宅外,顾宗祠听说了闹鬼的事情,所以也跟着我们一探究竟。   我们三人坐在车内视线全部看向文清华生前所住的房间,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顾宗祠和沈世林向来没什么话说,只有我坐在一旁,手中端着一杯来时买的热豆腐喝着,车内只听见吸管声。   我用力吸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声音太大,沈世林从透视镜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他,坐在我身旁的顾宗祠,忽然手中拿了一张纸巾,按住我肩膀说:“你嘴边有豆腐乳。”   他说完,便手法温柔的在我嘴角拭擦着,我有些不自然这是顾宗祠第一次这样对我,不过我很顺着他,对他笑着说:“我舔掉就好。”   正当我说完这句话,顾宗祠忽然低头抬起下巴,唇边覆盖在我嘴角,舔掉我嘴角那一圈糖,我整个傻了,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第一反应去看向坐在前面的沈世林,可发现他背对着我,早已经将视线从透视镜上移开,我们谁也看不见他表情,只有顾宗祠在一旁笑着说:“好甜啊。”   我尴尬笑了两句,然后没在说话,顾宗祠还没来得及反应,本来沉浸在一片安静又阴森气氛的顾家大宅内发出阵阵怪异的笑声,紧接一声尖叫划破此刻寂静,文清华窗户口的灯忽然在那一瞬间亮了,大开的窗户口快速翻下来一个白影,我坐在车内亲眼看见。   沈世林和顾宗祠第一时间便推开车门下车,顾宗祠走在最前面,我跟在沈世林身后跑了一段时间后,沈世林忽然转身将后面的我一拉,我刚想尖叫,他忽然将我按在铁门外的围墙上。   月光之下,我这才看到他阴郁的脸,他抬了抬我下巴,看向我唇,刚想说什么,围墙那端传来声音,他冰冷的指尖在顾宗祠吻过我的地方狠狠一擦,冷笑了一声,便松开我,快速朝着铁门内走进去,而跑在最前面的顾宗祠在发觉我们落队后,停下来看了我们一眼,不过在沈世林将我放开后,他再次继续前进。   我跟在他们身后跑了许久,大宅内所有灯光和路灯在那一刻全部亮了,文清华房间内的灯打开,从窗户口看到顾江河站在房间内,他大喊了一句:“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他这句户一喊出来,我便看到窗户底下站了两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在那白色人影从窗户口翻到一楼的遮阳板上时,便被两个黑衣人狠狠一拽,人摔了下来,几人一把将穿白色衣服的人给按在草丛中。   我和沈世林还有顾宗祠赶到后,便正好看到那人被付博他们擒个正着。   当那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在仓皇间抬起脸看向我们时,我才发现,是人,不是鬼。   付博他们将人给押到大厅后,我们所有人坐在沙发上,看向五花大绑跪在地下装神弄鬼的人,是一个女人,年龄大约四十多,很瘦,皮肤很黑,脸上画着浓浓的妆,仔细一看和文清华还真有点相似,而这女人还是顾家的仆人。   我们再三盘问了那女人许久,问她为什么要装神弄鬼时,那四十岁的女人反复坚持称她看不惯姜婷害死了文清华,为了帮死去的文清华出气才会故意装神弄鬼的,沈世林笑了笑,明显不信她的说辞,双方僵持了许久,顾家大宅灯火嘹亮。   大约十二点,顾莹灯在沈世林的通知中,也匆匆赶来,当她到达这里后,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神色匆匆的模样,身上披着一间大红色的风衣走了进来,当她看到五花大绑的仆人后,脸上闪过一丝什么,只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她坐在了沈世林身边,疑惑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世林笑着告诉她,说抓到装神弄鬼的人了。   顾莹灯没有说话,而是非常安静的坐在沈世林身边,付博对那仆人说:“如果你不肯说,我们立即报警,到时候这可不是你求情就能够解决得了,而是刑事案,要坐牢的。”   被五花大绑跪在中间的仆人脸上的妆容几乎的花了,当她听到警察这两字,脸上闪过一丝害怕,她哭着对顾江河说:“老爷,您就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请您不要报警,真的没有什么人指使我。”   她说完这句话,顾江河忽然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冷哼一声说:“没有人指使,那全部都是你一个人在装神弄鬼吗?既然是这样,我更加不可能饶了你,付博赶紧给我报警。”   姜婷坐在顾江河身旁,看向那仆人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向顾莹灯。   而沈世林身边的顾莹灯不知道是灯光下的原因,还是怎样,脸色竟然有些发白,沈世林为她挽了挽耳边的发丝,笑着问:“怎么了?还没睡醒吗?”   顾莹灯看向他,笑着说:“没有,没想到真会有人在装神弄鬼,可这仆人照顾了我妈妈很多年,我看报警就算了吧。”   沈世林笑着说:“这可不行。”便对付博说了一句:“付博,报警。”   付博正要掏出手机时,那仆人忽然趴在地下滚了几圈,有些慌张的看了顾莹灯一眼,顾莹灯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别处,当付博正要按报警电话时,那仆人忽然开口要说什么。   沈世林忽然出声说:“算了,带出去私下给警察处理吧。”   付博听了沈世林的话,没有任何迟疑,将那仆人拉了下去,很奇怪,屋内所有人对于沈世林忽然改变主意,没在逼着仆人吐出指使人名字感觉到任何异议,因为当顾江河起身时,看向顾莹灯那一眼,答案就已经全部揭晓。   所有人对这个答案闭口不提,顾江河给姜婷的解释是:“婷婷,这只不过是一个仆人的恶作剧,以后别怕就是了。”   姜婷带着恨意看向顾莹灯,语气内满是不满说:“为什么不让仆人说出指使的人?”   顾江河被这题问住了,有些不好回答,姜婷看到他脸上沉默后,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因为她也已经知道答案了,可这个人谁都不能说,因为说破了,谁都没办法在这个屋檐下生活下去。   一个是女儿,一个是生了孩子,即将过门的小娇妻,刚住进来没多久,小娇妻就和女儿闹僵,这事只能掖着。   可我没想到的是,沈世林居然不惜把顾莹灯给揭穿,也要保下姜婷,这可真有意思。 ☆、208.不好   这场闹剧结束后,顾江河见姜婷脸上疲惫不堪,将她放在轮椅上推着她上楼,让我们都各自散了。我们也没有停留多久。出了别墅后,顾莹灯脸色始终是苍白的,当我们各自要上车时,我听到顾莹灯非常小心翼翼问了沈世林一句:“为什么……”   我侧过身去看,便看到顾莹灯暴露在光影内的脸,她眼睛内是眼泪。倔强不肯落下,她就那样委屈又不解看向沈世林,而沈世林和她对视许久,轻轻握住她手,说:“先回家。”   顾莹灯甩掉他手,指着别墅大门口的方向说:“你这么护着姜婷,是喜欢她吗?”   沈世林在听到顾莹灯这样说,本来还算温和的脸此时眉头紧皱,他没有说话。   顾莹灯讽刺笑着说:“你明知道我妈妈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可你却处处包庇她,世林,有时候我真看不透你,以前看不透,到现在我们做了夫妻,可我还是看不透你,因为你让我太没安全感了。”顾莹灯停了停说:“如果姜婷是你心尖上的人物。对不起,她现在是我最恨的人。”   她说完这句话,弯身入了车内。   在顾莹灯坐入车内后。沈世林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弯身坐了进去,车子开走后,顾宗祠说:“我们也回去吧,闹了大半夜,也都累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跟着顾宗祠入了车,车子启动后,我们两人坐在车内谁都眉头力气说话,明显都有些疲惫,自从文清华的死,整个顾家像是陷入诅咒一般,时常发生各种离奇的事情,片刻都不得安宁。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正在过一个红绿灯停了下来,我侧过脸看向顾宗祠说:“你觉得文清华的死是否和姜婷有关吗?”   顾宗祠沉思了半晌说:“我只知道大嫂的死太过突然,是不是姜婷我不知道,可这件事情我严重怀疑是沈世林。”   我看向他,没说话。   顾宗祠继续说:“姜婷是沈世林的人,现在大哥信任姜婷。甚至已经到了痴迷的那种,我没有办法动她,今天莹灯之所以用闹鬼这一出,就是想打心理战,你知道,如果大嫂的死确确实实与姜婷有关,她必定会恐慌与害怕,毕竟鬼神之说每个人多少会信一点,何况是一个女人,如果姜婷因为闹鬼这一出而心理防线奔溃了,那么答案显而易见,大嫂的死必定和她脱不了干系,今天你去医院看姜婷大概也知道闹鬼的事情给她造成的打击到底有多大,可沈世林却在这时走出来,亲手揭穿了顾莹灯的把戏,第一,为的是安抚姜婷的情绪,用事实和她证明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这样的东西存在,第二,他不可能让姜婷才刚入顾家门,就半途而废。”   我总结说:“你的意思是,大嫂的死,必定和沈世林与姜婷都有关系。”   顾宗祠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敢这样肯定的说,可至今他们两人嫌疑最大。”   我说:“你打算怎么办。”   顾宗祠有些无力说:“我不知道,现在顾家已经被一个姜婷给搅合成鸡飞狗跳。”   我看到顾宗祠到现在似乎都有些慌乱无主了,也没在问他,任谁到了这地步,都会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之前太过平静了,文清华的死犹如一颗炸弹投在水面,早已经波涛汹涌。   只是在车子重新开动时,我轻轻开口说:“还有一个可能,就像顾莹灯所说,沈世林喜欢姜婷,他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牺牲掉顾莹灯也不足为奇。”   顾宗祠忽然侧过脸看向我,他看了我许久,没再说话。   我们到达家里后,各自都疲惫万分,没有人再闲聊,顾宗祠回了卧室后,我来到婴儿房看了一眼顾嘉,他睡得很熟,嘴角竟然带着笑,看上去大约是做了个美梦,可蹲在那久久看了一会儿,发现顾嘉一天一天变大,眉目似乎与沈世林有些接近了。   之后那几天,顾莹灯的把戏拆穿后,顾家倒是平静了不少,日子还是要这样永无止境过下去,谁都没有心情在围着顾家的是否转啊转,我也开始忙着盛东的事情,而顾宗祠正在为顾氏努力封锁丑闻,可这些媒体杂志背后不知道是否有人策划,各大论坛网站,关于顾家丑闻的消息没减反增。   平凡人对于顾氏这样的老家族豪门,自然充满了八卦心里与好奇感,而顾氏在外界这么多年,始终保持低调的作风与老旧的观念,算是R市最神秘的名门望族,可现在这样的丑闻闹出来,差不多激起千层石浪。   我感觉顾宗祠有些心力交瘁,他最近每天早上九点七点,便带着丁耐去和杂志社还有各大网站的人谈判,要求他们删掉对顾氏所有不好言论的帖子,甚至关于文清华死的任何消息都不能放出来任何一帖。   可所有杂志社和媒体网站们,此时却想拧成一股绳,面对顾宗祠的要求表面上像是答应了,可第二天,网站上关于顾氏的事情还随处可见,杂志社更加过分,竟然公摊用封面来刊登顾氏的丑闻。   顾江河在这短短一段时间陷入水深火热中,很多次商界几大名门望族大佬们聚会,都因为他丑闻缠身而婉拒了他,他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情自然找的是顾宗祠,发了雷霆大火,脸红脖子粗问他是怎样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顾宗祠在面对他的怒火下,只能艰难又疲惫回答:“大哥,我已经尽力了。”   顾江河将所有关于他的报道杂志往桌上狠狠一扔说:“这就是你处理出来的结果?!事情现在越演越烈,现在连董事会都要求我清理掉这些不好的传闻,宗祠,我要的是直接结果,而不是你这样拖拖拉拉。”   面对顾江河的怒火中烧我,顾宗祠沉吟半晌,他说:“大哥,我怀疑这件事情有人故意针对我们,甚至存在有计谋的攻击。”   顾江河听顾宗祠这样一说,神色一冷看向他说:“何以见得。”   顾宗祠说:“现在的媒体像是拧成了一股麻绳,竟然不顾我们顾家的警告还有金钱诱惑,全部都在报道这件事情,这很少见,必定有人在后面比我们先接触了他们,甚至操控他们故意针对我们顾家。”   顾江河眉色一冷问:“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顾宗祠说:“所以现在我才控制不了事情的主权,反而越演越烈。”   顾江河问:“是我们的对家恒茄吗?”   顾宗祠很肯定的说:“不是。”   顾江河带着怀疑神色看向他说:“你心里似乎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顾宗祠说:“现在我还不能说,因为说了大哥也不会相信。”   在顾宗祠说完这句话时,顾江河大概是猜到他话里的意思,他有些不相信问了一句:“是沈氏?”   顾宗祠没有回答,而是用沉默来代替了他的答案,顾江河像是有些恍然大悟,他站在那看向窗外的一片秋瑟,半晌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有待盘查,你们出去吧。”   我跟着顾宗祠出来后,两人坐上车,我说:“你确定是沈世林。”   顾宗祠说:“他这是在利用这件事情逼大哥下台。”   我说:“难道他已经有动作了?”   顾宗祠说:“大约是。”   我说:“我们该做点什么。”   他说:“什么都不做,等。”叉匠乒弟。   顾宗祠说了这句话,我也没再开口,两个人各自沉默着,司机将我放在盛东公司楼下,他便被司机再次送回顾氏企业,我也开始上班,可是再次过了几天后,传来沈和志半夜医院病发差点没有抢救过来的消息。   沈和志住院,身为亲家,我和顾宗祠至始至终没有去探望过,之前是我怀孕,他在奎城陪我,没去探望还好说,可现在沈和志几度生死,我们不去看确实有点说不过去,顾宗祠因为没有时间,让我买点水果去探望沈和志,我听了自然说了一声好,第二天后,便让秘书提了果篮和鲜花去探望沈和志,到达那里时,沈和志的夫人,沈夫人正坐在沈和志病床边,手拿修指甲的东西磨着她精细涂过的艳红色指甲。   她看到我后,看向我,并不说话,目光没带着一种深意看向我。   我提着果篮说:“沈夫人,我是代表宗祠来探望沈老先生的。”   沈夫人将修指甲的往床头柜上一扔,起身瞟了一眼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沈和志说:“看吧,人就这里。”   她说完这句话,起身去了沙发上,认真的涂着眼睫毛,秘书大约是觉得沈夫人的态度太轻慢了,脸上虽然没有特别明显的表现,可也闪过一丝尴尬。   我反倒没觉得什么,看了一眼歪着嘴,闭着眼睛的沈和志,秘书放下手上的果篮和花后,我轻轻唤了一句沈先生,沈先生?我唤了他两句,他仍旧闭上眼睛没有理会我们,我和秘书起身对沙发上正涂着眼睫毛的沈夫人说:“如果沈先生醒来了,劳烦沈夫人为我们说一句祝他提早康复了。”   她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手上睫毛刷明显不耐烦在睫毛膏内不断来回刷着,我和秘书正想往外走,可躺在床上一直没有说话闭着眼睛的沈和志,忽然断断续续开口说:“你、你、你等一下。”   我和秘书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发现躺在床上的沈和志正抬起手,似乎是示意我们不要走,沈夫人看到后,将手上的睫毛刷往桌上一扔,快速走了过去有点假的握住沈和志的手,关切的说:“和志,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吃点什么?”   沈和志歪斜着嘴,似乎艰难的想推开沈夫人的手,可实在没有力气,反而显得有些摇晃和颤抖,过了半晌,他终于憋出一句:“让她……过来。”   沈夫人听了这句话后,看向站在门口的我,撇了撇嘴,将他手放开,站了起来对我说:“找你。”   硬邦邦说完这句话后,有些扫兴的从病房内走了出去,我看了沈和志一眼,半晌才走了上去,坐在他病床旁,看向他问:“沈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表情呆滞,他浑浊的目光缓慢看向还站在门口的秘书,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便对秘书说:“你出去。”   秘书看了我一眼,说:“那我在外面等。”   她出去后,顺带将门给关上了,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沈和志两人,他皮肤皱褶的手臂上正输液。   我并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我以为他还是想像以前一样,告诉我男人看重的是利与弊,让我聪明点离开他儿子,我以为他会和我说这样的话,可谁知,他看了我许久,颤抖的嘴唇不断流着口水,似乎是在说什么,可我听不见,只能立即从床头柜上拿了几张纸巾为他擦拭着,擦拭完后,看向嘴唇还不断动着的沈和志,我将耳朵靠近他,想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当我贴近后,我听见沈和志说了一句:“沈世林是魔鬼。”   我侧过脸看向他,他再次艰难说:“帮我救……救救他弟……弟。”   我不明白他话内的意思,疑惑的看了他许久,他手忽然在床板上用力拍着,我看向他的手,他使尽全力用力拍着,我拿开了他的手,将床单翻了过来,里面藏了一张纸,纸上面有一个地址。   沈和志再次断断续续说着:“救。”字。   他说不完整,忽然绝望的哭了出来,浑浊的眼睛内流出不少的眼泪,眼内是求生与绝望并和,我坐在那看着许久以前还健硕精神的沈和志,到现在居然变成了说话都不利索的模样,想到之前他的威严,到现在他的狼狈与哀求,我没有动,只是将手中的纸张握得紧紧的,抓起包转身便要走,才发现后面站了一个人,是站在门口的沈世林。   他脸上带着笑意看向我,朝我走过来,问:“说什么呢。”声线温柔,听了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将手中的纸条紧紧握住,有些紧张,却还是直视他,声音正常说说:“你怎么来了。”   他走上来,站在我面前,冰冷的手指抚摸着我脸,他将我唇从牙齿间掰了下来,问:“咬着这么紧干嘛。”   我没想到自己下意识会做这样的动作,轻轻将他手打掉说:“不用你管。”   他轻笑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此时护士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似乎是要为沈和志擦身子,不过沈世林接过后,轻轻说了一句:“我来。”护士有些发愣的看了他一眼,可接触到沈世林温和的表情后,脸上有点红晕,半晌才有些腼腆点点头,将手中的脸盆端在床边后,便出去了。   沈世林坐在沈和志床边,他手中拿着湿毛巾为沈和志擦拭着手,先前还算正常的沈和志在看到沈世林后,忽然剧烈喘息着,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嘴里不断发出模糊的音节,根本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面对沈和志的激动,沈世林只是动作细致的为他擦拭着手,并不管他的死活,眼看着沈和志就要激动到有些异常,我走了上去,对沈世林说:“你没看到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吗?”   沈世林侧过脸看向我,笑着说:“嗯,怎么。”   我说:“这个时候你应该喊医生。”   沈世林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的笑话,他简短说了一句:“死不了。”   便侧过脸继续擦拭着,他擦拭完沈和志另一只颤抖的手时,又为他擦拭了脸,语气平静又平和说:“记得很久以前,您告诉过我,做什么事情,凡事不要太急,急了,就什么都做不好,您想说什么,慢慢告诉我。”   沈和志大口喘着气,脸憋得青紫,沈世林还在漫不经心说着,他说:“父亲,好像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喊过您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父子甚至连该有的称呼都没有了。”   眼看着沈和志越来越激动了,连床都是颤抖的,眼睛有些往上翻,我知道在这样下去,沈和志必定会死,我冲出门外大声唤着医生,我的话刚出,便有人从另外的房间走了出来,快速入了病房,警报在这一刻焦急的响着,那些穿白色衣服的医生们,快速对沈和志进行抢救,屋内乱成一团,沈世林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了许久,将手中擦拭过沈和志的湿毛巾往脸盆内随手一扔,他转过身进了病房的浴室,在洗脸盆内缓慢清洗着手,我看到沈和志被一堆医生按住,鼻子上插上氧气管,他脸色显得有些狰狞。   我手有些颤抖,冲到浴室内,将门狠狠一关,隔绝了外面的所有一切,浴室内彻底安静了不少,只是能够听见外面的凌乱声响。   沈世林手从水下离开后,他慢条斯理从架子上拿下一块挂着的白色吸水毛巾,缓慢擦拭着,从镜子内看向我说:“吓到了?”   我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喘了许久,才开口说:“你知道吗?刚才你稍微迟一点,沈和志就死了。”   他擦完后,将手中的毛巾放在洗手台上,侧过身看向我,身体懒懒的靠着洗手台,他轻笑一声说:“这个年纪,活了也没什么意思。”   我有些激动说:“可那是你父亲!”   他没有理会我的激动,转身便来到我身边,语气淡漠说了一句:“让开。”   我抬脸看向他说:“文清华的死也和你有关对吗?”   他抿着唇不说话,他手自顾自我再门把手上,我一把按住他手,说:“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沈世林还是没说话,我全身颤抖说:“沈世林,到现在我才发现你竟然是这样恐怖又冷血的男人。”   我说完这句话,便要拉开门冲出去,他反而伸出手一把将门按住,我拉不开,愤怒转过身看向他,他低头看向我,眼睛内带着阴冷的笑意,他伸出手摸了摸我脸,笑着说:“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怎么,觉得无法接受,还是觉得这样的我让你害怕。”   他抚摸着我脸,有些不解问:“你抖什么?怕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你。”   他冰冷的手指贴着我脸,我没有动,他看到我害怕的眼神,忽然有些哀伤说:“你真开始怕我了。”他呢喃着说:“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希望怕我的人,就是你,你明不明白?”   我抱着脑袋,忽然有些抓狂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和我说这些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些奔溃的顺着门滑落下来,抱着脑袋声音颤抖说:“沈世林,你知道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足够让你在监狱内待一辈子,如果让人查出文清华的死和你有关,你以为你能够独善其身吗?”   他随着我一起蹲了下来,和我平视,问:“你认为文清华是我杀的?”   我说:“除了以外,会有谁比你更想顾家大乱?”   沈世林将我抱住脑袋的手拉开,笑了一声说:“还真是天真呢。”他将我抱入怀中,吻了吻我额头说:“无所谓,你想怎样想都没关系。”   他将我抱在怀中,眼睛内满是怜惜看向我,说:“和我闹了这么久,回到我身边好吗?带着孩子。”   我望着他,没有说话,看向我紧咬的唇,笑了笑,吻上我唇,舌头将我唇撬开,他含住唇,在我嘴角说:“又咬唇,不怕咬坏吗?”   他说完这句话,手便放在我后脑勺处,温柔又缠绵的吻了下来,他吻着我,含住了我舌头,在我舌尖上轻轻一咬,我感觉到有些疼,他轻笑了一下,放在我后脑勺上的手稍微一用力,我的脸便和他紧贴,他忽然朝我深吻了下来,我甚至脸喘气都来不及,我也不知道我们相互吻了多久,直到各自衣衫有些凌乱,外面是沈和志被被推出急诊室抢救的声音,我刚想抬头去看究竟,他手忽然解掉了内衣,我还没明白过来,他顺势压倒了我,喘着气说:“现在应该不是分心的时候。”   他说完,便低头吻着颈脖,当他一路往下时,我紧紧抱住他,脸靠在他胸口说:“世林,我们什么都不要,你不要顾家,我不要盛东,我们走,带着嘉嘉一起走好吗?”   他吻我的动作一愣,抬脸看向我,认真看向我。   我说:“我们一家人,找一座城市,撇开所有一切生活好吗?”   他看了我许久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会答应我时,他忽然笑着揉了揉头发说:“好像听诱人。”   我心内升起希望说:“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我不需要你给我很多钱,我也不需要大富大贵,我只想和你一起平平静静生活,世林,好不好?”   他看了我许久,吻了一下我眼眸,他低笑了一声,说:“不好。”   他正要低头吻着我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沈世林低头看了我一眼,将躺在地下的我往怀中一揽,我人便坐了起来靠在他怀中,地下是水,我们的衣服都湿了,他为我整理着头发,对门外问:“谁。”   门外传来沈夫人的声音,她声音内带着讨好的意味说:“世林,莹灯来了。”   沈世林为我整理头发的手停了停,随即说:“嗯,让她在外面等着。”   沈夫人在门口说:“好的,我知道了。”   很久,门外没有了声音,他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抱在洗手台上,在我脸上吻了吻说:“等下见。”   他说完这句话,便理了理衣服,抚摸了一下我头发,便转过身拉开门,从洗手间走了出去,他将门给关上,我麻木的坐在洗手台上,双手团团环抱住自己,我将脸埋在双腿间,忽然放声大哭了出来。   他和我说不好,他拒绝了我,他不能为我放弃一切,我好像再一次输了,我还是没有战胜他手中的一切。   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傻,明知道他不会答应,明知道自己问出来,只会得到失望,为什么还要去问,一次一次,让自己心寒与绝望。   我也不知道自己缩在那里哭了多久,直到喉咙有些嘶哑,眼睛有些肿,我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将凌乱的头发和衣领全部都整理了一下,然后在洗手盆内洗了一把脸,从地下的包内将化妆品拿了出来,一点一点将自己残妆补好,回到当初来的时候。   直到精子内的女人再次精致得无懈可击,我笑了一下,提着包正想出了这浴室,刚一转身,便看到地下有一张被地下水渍浸湿的纸条,我蹲下身小心翼翼捡了起来,看向纸张内的地址,随即扔在水盆内,将水打开,纸条便冲了下去。   我从浴室内出去后,病房内安安静静,原先沈和志睡得床空了,门打开着,显示着沈和志没在里面了,我走出去正好遇见在里面收拾的护士,问:“沈先生现在怎么样?”   那正在打扫的护士看到忽然出来的我,吓了一跳,随即说:“沈先生正在抢救,还不知道结果。”   我听了点点头,从病房内走了出去,秘书还在门口等我,她似乎等了很久,看到我出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问:“现在回公司吗?”   我说:“嗯,人也看完了,走吧。”   秘书点点头,我们两人出去后,经过抢救室,那里大门正紧闭着,沈世林和顾莹灯正坐在那里,顾莹灯目光一直盯着抢救室的大门,沈世林正坐在她身边低头打着电话,他侧脸正好看到我,我们两人对视一眼,我对他嫣然一笑,然后提着包转身往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开。   从医院回来后,我没有去公司,而是坐在婴儿房内,看着保姆喂着嘉嘉东西,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神情恍惚,脑海内却什么都没有,当顾宗祠从婴儿房内走进来,在身后唤了几句精微,我才回过神看向他。   他看到我脸色后,问我:“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喊你几句都没听见。”   我对他笑着说:“看着嘉嘉吃饭呢。”   他听了,没在说什么,而是走过去从保姆手中抱起嘉嘉,他抱着嘉嘉举着高高,嘉嘉在他手上哈哈大笑着,特别疯,也很兴奋。   顾宗祠将嘉嘉举得高高的,他笑着说:“嘉嘉,喊爸爸。”   嘉嘉小肥手含在嘴里,只是单音节的说:“高,高。”   顾宗祠反复让嘉嘉喊爸爸,甚至用零食来引诱他,嘉嘉嘴里只是高高高几个字,示意让他继续举高,他满是无奈回过头看向我说:“这小子,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看着顾宗祠嘴角的笑容,说:“嘉嘉还小,等他大点,估计就知道喊爸爸了。”   他没在说话,陪着嘉嘉玩了很久,我也陪着坐在那许久,心内莫名对顾宗祠衍生出愧疚,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我甚至想过,带着嘉嘉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他是我丈夫,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过实际的关系,可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给了嘉嘉父爱,给了我完整的一个家,为我扶持盛东,可以说给了我所有一切尊重与自由,可是我对他却随时可以背叛,如果沈世林刚才答应了我,我一定义无反顾和他走。   想到这里,忽然感觉到一阵后怕,无奈的想,觉得自己真是道德底线低到令人发指。   他走了,顾莹灯怎么办,我们之间,谁都走不了,这一步,早已经回不去了。   之后几天我开始将自己重新投入工作,不在想那些事情,不在想沈和志那天和我说的话,也不在想那张纸条上的地址内到底会有什么,而是两地出差处理事情,大概出差了两三天,回来后,顾宗祠告诉我,沈和志死了,我得到这个消息时,忽然觉得全身无力,顾宗祠看了我我许久,目光带着不解问我:“怎么了?”   我放下手中的包,秘书将我的行李拖了进来,我脱着外套问:“什么时候死的。”   顾宗祠说:“就在昨天,听说他你去看他的前一天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可之后几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频繁发病,昨天没有抢救过来,凌晨十二点,走的很安详。”   我坐在沙发上,说:“那我们又要去参加葬礼,吊唁了。”   顾宗祠说:“嗯,现在还没发丧,因为关于遗产的问题,可现在沈夜阑没找到,生死未卜。”   听到他这样说,我有些惊讶回过头去看他,我说:“沈夜阑失踪了吗?”   顾宗祠说:“消失了很久,听说见完赵樵后,就不见了,警察现在也在找。”   我说:“如果沈夜阑不见了,遗产怎么办。”   顾宗祠说:“不知道,沈家的事情,反正我们也管不着。”   他见我似乎很疲惫,伸出手按了按我肩膀,我放松下来,他说:“很累吗?”   我说:“确实有点,这几天分厂那边重新开工有很多事情,都要处理。”   他说:“沈和志的葬礼,那天你就别去了。”   我睁开眼看向他说:“为什么?”   顾宗祠说:“好好休息,你这几天太累了。”   我说:“没有关系的,我可以,毕竟让你一个人去总归不好,上次大嫂死的时候,连沈夫人都来了。”   顾宗祠听我这样说,点点头说:“嗯,可以。”   他帮我按了许久,我有些昏昏欲睡,还是起身说:“我先回房了。” ☆、209.南风巷   沈和志死后的葬礼是我和顾宗祠一起去的,当天阴冷的天气难得下起缠缠绵绵的小雨,我和顾宗祠到达殡仪馆外时,外面停了很多车。清一色全部都是黑色的,穿着黑色衣服,胸口佩戴白色绢花的人,手中撑着黑色的雨伞缓缓入了灵堂。   我跟顾宗祠进去后,沈世林和顾莹灯站在一旁对来吊唁的人行答谢礼,我看到顾莹灯眼睛有些红。大约是哭过,沈世林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缩了缩有些红的鼻子,对沈世林笑了笑。   沈夫人跪在灵堂上也摸着眼泪,好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她哭的太过忘情了,连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很难想象就在沈和志还活着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他正在和生死作斗争,而他的妻子却坐在一旁悠闲的磨着指甲,现在他死后,儿子没哭,媳妇眼圈红了,第二任妻子哭得要生要死,看了都显得浮夸。   可还是有很多人,都满脸关切走上去要她保重身体。   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好笑的收回视线,和顾宗祠对着沈和志的灵堂敬了三个礼,来到沈世林和顾莹灯身边时。顾宗祠象征性说了一句:“节哀。”   便没有多余的话。沈世林和顾莹灯回了我们一礼,我和顾宗祠转身要离开时,便正好看见顾宗祠带着姜婷来吊唁,当他来到灵堂看到沈和志的遗像时,走上前去眼圈发红说了很多他们以前的事情,情到浓时还摸着眼角的眼泪,让在场的人,听着动容,闻着流泪。   沈世林还走上前去安慰了伤感的顾江河几句,我和顾宗祠看了一会儿了,没有多有停留,吊唁完后,便从灵堂出去了,之后那几天沈和志吊唁了整整三天。第四天才送去火葬。就这短短几天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谁都不知道死后的他将会去哪里。   当初的叱咤风云,都只剩下一个名字。   之后那几天,所有人又再次回归了轨道,我也继续在公司内联系着投资人,可联系了差不多两个星期。不是自己不满意入股的人,便是入股的人对我们盛东不感兴趣,这样陆陆续续接触了许多人,就在我和何智明两人,打算以两个股东的形式,进行合资一起拓展盛东时,我接到许久都没见过的向恒电话,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们正在找人合伙入股盛东的事情,竟然提出打算加入我们盛东。   我当即在电话内问他,他不是还在万有就职吗?向恒告诉我,就在不久前她老婆生孩子后,需要人照顾,所以就辞职了,一直待在家里没地方去,也没有找工作。   对于向恒这个人,我对于他多少有些了解,精明,不会特别有野心,也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最重要是不会插人刀子,我们之前共过事,他亲自提出要来入股盛东,总好比我主动厚着脸皮去找那些不熟悉的大老板入我们盛东好,有老搭档一起干活,我非常乐意,当时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   不过向恒在电话内问我,入股盛东是否对资金方面有要求,我知道他资金方面可能有些困难,便在电话内说:“资金是按照股份买入的多少来进行算的,如果之后的项目方面需要投钱,之后在一起开会双方投多少钱。”   我之后又让秘书将佳禾投资公司,何智明买入我们公司股票的价格发给了向恒,他看到后,在电话内说:“钱方面虽然我资金没有佳禾足,但入股你们百分之二十,还是可以,之后的我会想办法。”   我问向恒:“难道不要来我们厂内和公司实地考核一下吗?”   他在电话内说:“我信任你。”   听到向恒这样说,我也轻松不少,便说:“行,你再考虑几天,如果觉得我们盛东可投,有发展性,到时候咱们把一些该签的合同,该走的程序全都走一遍,到时候资金到位,然后谈谈双方以后对盛东的要求与走向。”   向恒说:“一个星期后给你答复。”   我说:“行。”   一个星期后,向恒一早打来电话给我,说让我准备合同,他已经考虑清楚了,和熟人办事自然没有上次佳禾那样麻烦,两人找了时间拿合同签了,然后办了一些该办的手续,之后便找了佳禾的何智明还有向恒一起出来吃个饭,三个人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今后便是长期的合作关系,双方要齐心协力,今后在决策方面肯定会有摩擦,先为三人合作关系打好基础。   我刚开始还担心何智明和向恒会处不来,可我们一起吃饭时,两人一见如故,倒是聊得很起劲,很快便称兄道弟,反而是我一个女人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大男人说话,当天也高兴,三个人对以后的盛东抱了很大的信心,用向恒的话来说,有一天,盛东一定会取代宝胜在明胶这行业老大的地位,双方都被这美好的理想,刺激的双眼发亮,便让服务员喊了几瓶酒,我们三人一起喝了不少。   最后我醉了,何智明是他司机给拖回去的,我们三人里最会喝酒的应当属向恒,我和何智明醉倒后,唯一清醒的反而是他,他不仅将账付完了,还把我拖上了车,送我回了家,当时是顾宗祠出来接我的,向恒将我递给他后,顾宗祠问了一句向恒:“你是精微的同事?”   他笑着说:“对,以前是同事,现在一起合作了。”   在我和向恒签完合同后,我和顾宗祠提过一点向恒,他听了,笑着和向恒说了一声:“谢谢。”   向恒爽朗的说了一句:“不用谢,不用谢。”便坐入车内,开着车离开了。   顾宗祠将我扶到客厅后,首先第一件事情便将我安顿在沙发上,便快速入了厨房为我倒了一杯水,喂给我喝完,接着又将我衣领解了解,看向横躺在沙发上的我,叹了一口气,再次将我从沙发上打横抱起,当他抱着我上楼时,我小声对顾宗祠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低头看向我时,刚想问什么时,我已经靠在他怀中没有了动作,他以为我在酒话,倒也没有在意,将我抱入房间后,安顿好我后,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许久才从我床边起身,我睁开眼后,便正好看到顾宗祠关门时的背影,过了许久,眼角忽然滑落一滴热泪,我擦了擦,没管那么多,翻身睡觉。   之后沈和志死后,他名下的不动产与股票全部给了小儿子沈夜阑与第二任妻子,因为就在他死后不久,他的律师便将他遗嘱拿了出来,并且没有通过沈世林,而是直接传到个人网页上昭告天下,沈和志没有留一点东西给沈世林。   他自然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在所有人都觉得沈和志偏心二儿子时,他秉持了做儿子的本分,在本市最贵的墓地上买下了一块地,风风光光办了沈和志的后事,而沈夜阑始终没有出现过,警察找了数半月无果后,判定了二种结果,第一,遇难了,第二,自己躲了,而沈夜阑没有出现,遗产是自然不准动的,那份遗产始终被律师拿在手中。   我不知道沈和志和沈世林之间存在什么恩怨,只是看当天沈世林在医院和沈和志相处时,便知道,父子两仇怨肯定不浅,而沈和志在遗产上没有留任何东西给沈世林,这确实让人出人意料。   所有人感叹,外界传言他们父子不合,果然是真的。   夜晚我加班回来,顾宗祠已经睡了,我往常习惯一般去婴儿房看嘉嘉,他也正在摇篮内睡得香甜,我洗完澡后,便上床睡觉,大概是太累了,入睡得非常快,当我意识越来越沉时,忽然眼前闪现沈和志的脸,他还是和上次医院一般,眼斜嘴歪的模样,他脸上不断流着浑浊的眼泪,那眼泪的颜色并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他不断站在我对面颤抖着嘴唇说着什么,我感觉一阵阵头晕,想逃离他这紧箍咒的碎碎念,努力想往后跑,可发现双脚无力。   我跑了一会儿,停了一会儿,回过身去看,便看见身后的沈和志脸上浑浊的眼泪,变成了一串串血珠,他对我艰难的说了一个救字,身体便如皮球一般膨化,忽然在我面前像个西瓜一般,四分五裂,我满眼睛都是血,吓得尖叫了出来,睁开眼后,看到漆黑一切的房内,我迷惘了许久,终于抬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才发现,这是个梦。   第二天我正心不在焉坐在办公室内写着材料,刚想检查一遍,低头一看,发现满张纸上密密麻麻写很多地址,而纸上写出来的地址全部都是相同的。叉匠乐巴。   我看到后,忽然惊吓的伸出手将那满是字的纸张狠狠撕碎,便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捂着脸平静了许久。   直到秘书端着一杯咖啡来到我办公室内,我才回过神来,在秘书要离开时,我忽然开口问:“对了,小易,梧桐街南风巷怎么走?”   秘书看向我不解说:“梧桐街很偏,听说那里经常发生抢劫,纪总是要去干嘛?” ☆、210.风波   我笑着说:“我就随便问问。”   秘书笑着说:“纪总,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说:“你去工作吧。”   秘书出去后,我坐在电脑前发呆了许久。叹了一口气,便继续开始工作,可工作了半个小时,脑海内反复浮现的是沈和志的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脸,我很苦恼不知道该怎样去驱逐这样的画面,只能拿手敲了敲脑袋。趴在桌上有些绝望。   之后几天,反复遭受这莫名其妙的折磨后,我发现自己脸色越来越差劲了,头发掉的越来越多,每天都我沉浸在噩梦中,自从从沈和志葬礼上回来后,我接二连三反复做了很多噩梦,就连顾宗祠都发现了我的精神不济,早上吃饭时,他手很自然在我额头上量了一下体温,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我脸色,他坐在我对面问:“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你最近睡眠质量好像不是很好。”   我撑着脑袋,全身无力说:“我感觉我被鬼附体了。”   顾宗祠听到我这句话,正在给烤好的面包上涂果酱的他,哼笑了一声说:“鬼?”   我说:“我每晚都梦见沈和志是什么意思?”我这句话冲口而出后。我就后悔了,看了一眼对面的顾宗祠,便坐在餐桌旁用勺子舀了一勺粥。   他将涂好果酱的面包放下。看向我说:“是不是你想太多了,所以才夜有所梦?”   我说:“也有可能吧。”   顾宗祠说:“别多想就好。”   我点了点头,便低头认真的吃着碗内的白粥,我将顾宗祠送出去上班后,在家里陪了嘉嘉一会儿,穿好衣服便出了门上班,可半路我并没有让司机送我去公司,而是让他将我放在中心广场,便用手机搜索了一下梧桐街的路线,站在马路上研究了我一会儿,我转身去了地铁站,一站站转车,几经转折后,终于到达了梧桐街。   我四处看向这边的建筑物。发现是挺老旧的,甚至是无人居住,到处都是废弃的房子,一些红砖屋瓦的低矮楼房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四处都散发着一些腐烂的味道,一排排低矮紧靠的房子内。少数大门敞开显示有人,有一些紧闭上面爬满了蜘蛛网,显示已经无人居住已久。   我按照心里记住的地址一排一排看着门上的门牌号,找了许久,找到南风巷450号,就断号了,我疑惑的站在那里许久,忽然后面走过来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他在经过我身边时眼神非常不礼貌往我身上瞟,我心内一惊,想到之前秘书和我说的,我立即掏出手机,当着那男人的面说:“对,王队长说这边可以拆迁,他说他等会儿带人过来,听说这边治安不是很好,你和王警官说一下,我在这里等他,什么?十分钟就到?这么快?哦,我现在正在南风巷450号,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也足够那猥琐的男人听见,他听到我嘴里时不时蹦出的队长和警官后,下流的眼神倒是收了收,没有多有停留,紧了紧衣服便快速从我面前离开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收掉手机后,视线四处瞟着,视线忽然停在450号的第二层楼上,有一扇木门上写450号,450号,450号,正好是那地址上面的门牌号,我当时也没有多想,迈开了有些僵硬的腿,便缓慢的朝楼上走去,楼层并不高,很快就到达了二楼,我到达那扇几乎掉光漆的门口,发现无论是窗户还有门,全都是用安全网密封的,我伸出手在门上敲了敲,发现没有人应答,正准备走时,我低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脚步印,弯下身查看了一眼,发现是最近的,因为地上脚板印形状的泥巴颜色还非常清晰,短时间没有被分化干净。   我蹲在那儿许久,隐约从门缝隙内听到有声响,我起身悄悄从楼上离开,下了楼后,便围着这栋楼房四处查看着,最后在那间房间的东南方侧面发现了一处没有被封闭的窗户,那间房间的窗户甚至是打开的,我看到后,立即跑到小巷内的人家借楼梯,从405离开大概二十米远的路程,住了一位独守的老人,家中只有她一人,她常年在家里等着儿子媳妇回来,我提出和她借楼梯了,她用乡音满口答应了。   我从她们家费劲自己所有力气,一个人将几米长的楼梯搬到450,将楼梯放稳,望着这样的高度,深吸了一口气,便从楼梯上一层一层爬,爬到靠近窗户口后,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离地面有很长一段距离,空落落的分在身上穿梭着,我根本不敢擦手心内的冷汗,继续往上爬着,爬到最后一层,我吞了吞口水,将半开的窗户用尽全力打开着,刚开始还不敢冒冒然然去看,如果里面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我一定会被吓死,我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缓缓从窗口探出来,可看到的除了是空漏漏的房间后,什么都没有。   我匆匆扫了一眼后,以为是自己多疑了,正想下去时,便听到有铁与铁碰撞声,侧面传来,站的角度根本看不见,我低头研究了一下,有再次下去,将楼梯放好在另一个方向,重新爬上去后,我看到先前看不到的角落内,蹲了一个男人,他身着脏兮兮的衣服,全身是蜷缩的蹲在阴暗的角落,我看不见他脸,因为他脸是埋在双腿间的,只隐约感觉他在颤抖。   我心下一惊,一手抓着窗户铁棍,一手在窗户上小声的敲击着,那蹲在阴暗角落的男人听到响声后,缓缓抬起脸来,当我看到那张与沈世林有三分像的脸时,惊吓到捂住了唇。   他反而比我淡定多了,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看到窗户口的我后,动了两下,没有理我,随即再次蹲在那里,脸上泛着一种病态白。   我见他没有理我,小声问了一句:“你是沈夜阑对吗?”   他听到我唤出他的名字,再次看向我,皱着眉问我:“你是谁?”叉乒亩巴。   我说:“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他看向窗户口的我,缓慢站了起来,当他站起来时,我看到他双手双脚全部给拷着铁链,他忽然朝我冲了过来,有些激动的说:“你救救我!放我出去!”   扣住他双手双脚的铁链上血迹斑斑,铁拷磨坏了他手腕上的肉,几乎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他明知道朝我走不来,却还是激动又用力一点一点往窗口挪,他说:“告诉我哥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让他放我出去,我不会和他争沈家!我不会要财产,我什么都不要!让他放我出去!”   他神情有些激动,因为脚伤动作不方便,他忽然拿着他一旁的凳子狠狠的着我窗口砸来,我吓了一跳,在那凳子砸到窗户口时,立马躲了,那凳子撞在铁棍上又摔在地下,他像是瞬间抓狂了一般,四处乱砸着东西,之后他又抱着脑袋在地下痛苦的打着滚,我看到那张和沈世林相似的脸,在抓狂,在奔溃,像个囚犯一眼,被关在这阴暗的小屋内。   这一幕对于我来说,太过冲击了,我没有再继续停留,因为他在里面发出的动静太大了,很快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快速从楼梯上下来,又快速将楼梯还给那老人家,没有多有停留,提着手中的包便出了这南风巷。   回到家后,我脑海内不断反复回想起沈夜阑那句话,他满是求救与哀求说:“告诉我哥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让他放我出去,我不会和他争沈家!我不会要财产,我什么都不要!让他放我出去!”   我一直知道沈世林不是什么好人,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居然为了财产将沈夜阑囚禁于此,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出来的?想到这里,我连提包的手,都是颤抖的。   他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之后那几天,我都往常上班,也没有再去过南风巷,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任由沈世林继续下去,有一天,等着他的一定是一条万劫不复的陌路,可现在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沈世林为什么非要得到沈氏,为什么要吞掉顾氏,甚至不清楚他为什么要促进文清华的死,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沈夜阑是他弟弟,可他却利用这样的手段将他囚禁,我不知道如果自己带人去救沈夜阑出来,是否对于他有害处,可如果不去救沈夜阑,对沈世林一定没有好处,要是被有心人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可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自己哪样做是正确,哪样做是不正确。   我感觉上班越来越心神不宁了,就连秘书都察觉到我的失常,我时常关注南风巷那块地方的新闻,可除了传出来几次抢劫的事故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大新闻,直到我觉得我正为了沈夜阑的事情烦恼时,顾家却出大事了,顾江河近期接二连三被董事会弹劾,说他最近顾氏因为他自身流言的关系,导致股价大跌,公司形象滑落,董事会的大股东们竟然一致决定让顾江河提前退休。   就连最近和政府合作的几个项目,顾家都是担任其项目的形象大使,也遭到政府拖延,姜婷搬入顾家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流传出来的,文清华才死了两个月都没有,尸骨未寒,当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后,顾江河在外面的名声几乎已经臭到发黑了。   这还不仅仅是顾江河的噩梦,在他的流言蜚语到达一个热点时,顾氏忽然遭遇不明人恶劣收购,在股市上以高价扫着股份。   顾江河在位以来从来没有遭遇恶意收购这样的情况,当即就乱了手脚,第一时间也在市面开始扫货,不断进行增持,资金遭到剧烈冲击后,几个大项目正处在需要投钱的阶段,顾江河的钱全部拿来增值后,项目根本没有那么多资金同时进行。   顾江河似乎明白不能硬碰硬对下去,因为恶意收购的人似乎势力也不容小区,股票从原先九十几块涨到了两百多,对方却还是不断扫货,很多股民为了从中赚钱,全部抛了出来。   顾江河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立马吩咐企业暂时停牌,待到企业恢复后才进行复牌。   在这件事情发生后,顾江河和顾宗祠两人在书房内谈了一夜,顾宗祠一直到白天七点才回来,满身疲惫的模样,我当时看了,也没有多说什么,为他做了一顿早餐后,便让他上楼好好休息。   以为这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企业停牌后,顾江河联系银行进行贷款,为之后的项目做准备时。   就在这场有预谋的抹黑,外加顾氏被人恶意收购的风波过去后,紧接着又一波噩梦来了,顾江河在短短几个月内,使公司损失惨重,不仅名誉形象受损,而在被人恶意收购时,在增持过程中损失惨重,导致几个项目因为资金无法到位而被迫停止,董事会要求暂时更换董事,平息最近一直处在流言中的顾氏的风波。   被逼退位的顾江河以顾氏大股东的身份紧急召开股东大会,当天对于他是否该退位还是继续当值顾氏的最高执行者进行了投票选举,有一半人数是同意顾江河退位,可也有一般人要求顾江河继续当任,而最关键的一票落在了顾宗祠手上。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顾江河会安然度过这一次逼退位的危机,因为顾宗祠是顾江河的弟弟,一家人,无疑是帮自家人,支持顾江河的人有恃无恐,可结果却出乎人意料,顾宗祠那一票没有投给他大哥,他代表反对那一方的人,要求顾江河正式退出顾氏董事长的位置。   顾江河当时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向顾宗祠,而顾宗祠却对顾江河说了一句:“大哥,对不住。”   之后,反对顾江河继续当任董事长的人以一票之多,将顾江河从董事长的位置推了下去。没过多久,顾氏再次进行股东股份统计,以股份最多,最得人心的人推选上董事长的位置,结果大概统计了一个星期,再次召开股东大会后,当天结果公布了出来,股份最多的人,除了顾江河外,顾宗祠从第三股东上升到第二股东。   正当所有人以为第一股东名正言顺要登上董事长位置时,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时,顾氏第一股东居然让出董事长的位置,直接提名顾宗祠最有资格。   这个结果让人哗然,可谁都无法反驳这到底是怎样回事,而顾宗祠当时也没有明确表示自己会接手这个位置,当场推辞了,可过了一段时间后,所有董事再次进行投票选举,只有少数人不同意顾宗祠出任最高执行董事长的位置,可有大部分人基本上都非常同意。   这么多年,顾宗祠和股东的关系一直打得比较铁,和顾江河的高高在上比起来,有什么事情顾宗祠一直代替他大哥去和股东们亲力亲为的交涉,在这样的基础帮助下,顾宗祠被人提名似乎顺理成章,顾宗祠难为推辞,只能勉强同意接受顾江河的位置。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顾宗祠当天宣布了执政后,他开完各种大小会议回来,看到我坐在沙发上,他心情似乎很好的走了过来,坐在我身旁,见我手中拿了一本杂志,他握住我手说:“怎么,还没去睡?”   我坐在那一直没动,他解掉领口,继续说:“吃晚饭了吗?”   我看向顾宗祠问:“决定接替顾江河的位置了?”   他说:“嗯,暂时打算接替,我没想到第一股东会让出位置给我,过几天忙完后,还要去和大哥好好解释。”   我合住手中的杂志,轻叹了一声说:“宗祠,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执掌了顾氏,并且是在这么多巧合与运气的帮助下,说真的,我应该为你高兴,可到现在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侧过脸看向我,我说:“我忽然发现自从大嫂死后,顾氏就风波不断,而在这些风波之下,最受益的人,好像是你。”   他握着我手的手微微一紧,说:“你有什么话想说。”   我说:“其实大嫂的死和沈世林无关是吗?你只是故意将大嫂的死往他身上引,让自己显得很无辜的样子,然后才利用顾江河对你的信任在后面操作媒体,风波,紧接着是顾江河前妻尸骨未寒,便在一个月迎娶娇妻这样的消息也是你透露的对吗?前段时间你非常忙,我虽然知道你以前也很忙,可这段时间你却频频私下里和顾氏一些董事见面,我想,应该不是特别单纯对吗?并且关于恶意收购的事情,恰巧在顾氏陷入一团团风波时,恶意收购就在这时激化了所有,让顾江河乱了阵脚,公司项目被顾江河拖累,董事会一致开始要求更换董事长,这样接二连三对顾江河不利的事情,你别说,和你无关,或者说,是我想多了。” ☆、211.偏心   顾宗祠听了,倒也没有否认,他说:“你知道了。”   我说:“对,我大约知道了一点。”   顾宗祠松开握住我手的手。他说:“你是在怪我不该瞒着你,还是将大嫂死的事情往沈世林身上引。”叉乒厅巴。   我说:“不,我只是在怪你不该瞒我,或者是我多想了,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既然是合作关系,自然要相互坦诚。而不是事情到最后,你都没曾想过坦白。”我看向他说:“你不知道吗?人一旦各自有了秘密,就再也没办法合作下去,双方会分裂。”   顾宗祠冷笑一声说:“是,这次是我瞒着你,可纪精微,你怪我没有和你坦白,可你又和我坦白过吗?当初你明明也在怀疑大嫂的死和沈世林有关,可你为了证明他是清白,你宁愿拿顾嘉来起誓,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裂痕不就产生了吗?我一直觉得你有一天会忘记沈世林,我也一直在等你忘记他,可我等了这么久,我没有等到,既然等不到。我自然让我们之间的距离产生出来,这样你也不用为难,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沈世林这边,我和他对于你来说,不是很让你为难吗?”   我说:“对,当然你这样的做法是正确的,可撇开我和沈世林之间的关系,和你和沈世林之间的关系,就以我们两人的夫妻关系来说,大嫂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顾宗祠说:“你怀疑我?”   我说:“你可以回答我是还是不是,用我们两人夫妻之间的关系,和任何人都无关。”   过了半晌,他说:“是,我告诉了她,大哥偷偷将财产转移到姜婷名下的事情。并且还有他打算在姜婷的孩子满月后,再次正式和她提出离婚。”   听到他这样一说,我笑了出来,说:“你用这些事情激化他对顾江河的恨意,导致她为了报复顾江河,抱着他还没满月的女儿在天伦大厦跳楼。”我停了停。说:“她是你大嫂,你明白吗?”   他说:“我知道,她是我大嫂,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不过是将实际情况告诉了她,就算我不提前告知,她最后如果知道大哥将财产转移给姜婷,并且还打算在孩子满月时进行离婚,她过激的做事方法,也一定难逃现在的结果。”   我说:“你明知道她过激的性格,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故意去激化大嫂,你让她在愤怒和嫉妒与仇恨中走上了绝路,就算之后她一样也会知道,可之后她会怎样这和我们都无关,可是你故意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导致她绝望的走上了这一步,你这相当于一把刀将她杀死。”   顾宗祠看向我,他眼神内里流转了一些什么,我以为他还要解释什么,可最后他只有一句:“有时候,发现你挺偏心。”   顾宗祠说完这句话,再也没说什么,他从沙发上起身后,便离开了,径直往楼上走。   我和顾宗祠冷战了两天,他也两天没有回家,每天在顾氏忙进忙出,现在他是顾氏的董事长,要忙的事情很多,要开的会议更加多,并且还要妥善处理顾江河之前留下的麻烦,重新联系银行贷款资金,和官员与合作人吃饭,每天忙得昏天暗地,我也没有去找过他,因为我也忙,最近盛东合成三个股东后,所有资金全部到位,便开始准备扩大盛东,佳禾公司的何智明只是出资,并不出面处理盛东任何事情,所有事情全部都是我和向恒在处理,他去分厂处理事情,我在本公司内处理着,两人里应外合,倒也非常稳妥与迅速。   可向恒在那端处理时,打电话给我说遇到麻烦了,我问他遇到什么麻烦了,他说这段时间他将分厂后面那块地买到后,正开始建新厂了,可还没开工,环保局的人便来。   因为明胶厂也算是排放污染的一种厂子,周边正好有一条涟水河,我们的排污直接是排往那条涟水河内,以前是小厂给环保局交一点钱也没有多少麻烦,可现在要扩大,工程量和污染排放量也必定增大,环保局的人来说,这边厂子开得太过密集,导致这边环境污染特别严重,禁止我们扩大,并且有很多厂子隔壁的居民也来我们厂子闹了,说他们那块地方的水基本上是喝不了,禁止我们再次扩大。   向恒说他在那里交涉很久了,可本地的居民坚决不准我们开工,两方差点打了起来,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夜晚十二点的飞机赶到H市,夜晚三点到达,是向恒来接我们的,他将我带到早就定好的酒店,我匆匆休息了几个小时,第二天早上,便带着向恒好那里的居民一家一家拜访,那里的居民说,我们要扩大厂子没有什么意见,可必须要保证她们的饮水是正常的。   听到她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也没有立即答应,拜访了一圈后,我和向恒两人在酒店内坐下来聊了聊,向恒说这块区域并不是我们一个人在污染环境,如果让我们一家厂子去找排污公司来整顿这里的环境,必定会要花上很大的费用,而这样的费用更有可能高上我厂子扩大的费用。   对于这样的赔本生意,谁都知道,和居民们保证不了,可厂子又不得不扩大,我们施行的第一步遇到了这样的麻烦。   我们两人坐在酒店内聊了一下午,最后向恒提出说:“不如我们找这块区域的大大小小厂子,谈一下集体融资来请排污公司的人来进行排污,这样居民的要求也做到了,我们也不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这么大的费用。”   我说:“或者可以试一试。”   向恒说:“不过就算我们搞定了居民,没有搞定环保局也一样难,那里也等着收一大堆费用呢。”向恒看了我一眼说:“不如我们找沈总帮帮忙……”   我抬头看了一眼向恒,他又改口说:“顾总也行,反正沈顾两家关系这么好,找谁都可以。” ☆、212.一家人   我说:“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用靠谁这种思想,我知道你是看中我的关系,可向恒,我不会找他们。”   他听我这样说。最终说了一句:“对不起,下次我不会提了。”   我说:“没关系。”   我们在H市这边找联系这边厂子内的老板或者负责人一起出来吃饭来谈这个事情,很显然,很多人都不愿意,因为没有谁会愿意去花这么多冤枉钱,所有人都得过且过。在事情没有触及到自己头上时,往往都是独善其身,谁会这么蠢,在没有麻烦上,去白出钱帮正处在麻烦上的人。   我们这样的想法失败了,厂子扩大必须延期,而我在分厂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保姆打来电话给我说,这段时间天天哭,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让我赶紧回来一趟,孩子现在六个月了,麻烦事情特别多,经常不是发烧就是感冒。   保姆给了我电话后,我没有再久待,让向恒在这边待着。我便上午九点坐飞机飞回了本市,到达家里后,孩子并没有再家。我从房间内焦急看了一眼,立即来到楼下找到保姆,问月嫂和孩子都去哪里了。   正在打扫的保姆看向我说:“刚才嘉嘉一直哭,先生回来看了他,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嘉嘉不肯让先生走,刚才先生抱着出去了。”   我说:“去了哪里?”   保姆想了一会儿,说:“好像是顾家。”   我听了,没有多做停留,便开车赶去了顾家,刚从车上下来,便听见别墅内有顾嘉扯着嗓子哭的声音,我赶忙走了进去,发现气氛有些尴尬。顾宗祠和顾江河两人脸色很不好多坐着,而顾莹灯正抱着顾嘉在怀里哄着,沈世林坐在一旁悠闲淡定的喝着茶,丝毫不受这里的气氛影响。   我走了进来后,正在哄孩子的顾莹灯看了我一眼,她喊了一句:“精微。你怎么回来了?”   她这句话一出,坐在沙发那端的沈世林回头看了我一眼,顾宗祠也看了过来,不过他很快收回视线,对黑着脸的顾江河说了一句:“大哥,我希望您明白,无论是谁执掌顾氏,都是希望顾氏越来越好,您最近身上谣言太多,确实不利于我们公司发展,并且最近本来正在和政府合作的项目,都要求公司形象过硬的,暂时退下来对于您来说,是好处,到时候,等风波过去后,我会主动让出这个位置。”   顾江河坐在沙发上轻蔑的笑了一声,说:“主动让出来?费尽心思得到的东西,谁还会轻易吐出来。”   顾宗祠沉着脸说:“大哥,你真的误会了。”   顾江河说:“你不用说了,解释这么多,也只不过是假惺惺,只是宗祠,这么多年来,大哥自问没有亏待过你,父亲去世后,我待你当做亲弟弟来对待,虽然我们是同父异母,可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隔阂,哥哥待你这么好,可长大后的你,似乎对哥哥越发不满,对顾氏野心勃勃,你要顾氏可以和我说,你本来就是家里的一份子,父亲也留有你一份,你何必用这种手段来夺呢?”   顾宗祠对顾江河说:“大哥,我并不知道别人是否对你说什么破坏我们兄弟感情的事情,可我很明确告诉你,我并没有对大哥有什么不满,你也知道当初我也不同意坐上这个位置,可如果这个位置有一天被别人坐上,想要拿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我这么坐,只是暂时为大哥保管。”   坐在一旁悠闲喝着茶的沈世林,听了顾宗祠的话,他手指在杯身上轻轻一划,轻笑了一声说:“宗祠,我从来只是实话实说,可从来不乱说。”   顾江河说:“你不用狡辩,如果不是世林今天将你背后筹谋的一切全部告诉我了,我也还真以为你是为了我这个大哥好,可现在。”他冷笑了一声说:“原来我身边卧了一只狼。”   正当三人气氛陷入冰点时,还在不断哭着的嘉嘉发出剧烈咳嗽,他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很难受的模样,顾莹灯满是无奈的将孩子递给了我,她说:“嘉嘉哭了一天了,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哄了一会儿后,发现他很难受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口了,我抱着嘉嘉对顾宗祠说:“宗祠,孩子好像病了,你送我去医院可以吗?”   坐在那的顾宗祠刚想说什么,沈世林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我说:“宗祠还有事情和岳父谈。”他走到我面前看向我怀中的嘉嘉,伸出手报过说:“让姐夫送我们嘉嘉去医院。”   他说完这句话,顾莹灯忽然说:“世林,你可以让司机去。”   沈世林看向顾莹灯说:“陈哥有事去办了,送她们一程,我很快就回。”   顾宗祠没空,沈世林代送本来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顾莹灯也不好表现太过顾忌,便只能说:“好,你们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沈世林点点头,抱着嘉嘉走了出去,我看了向已经离去的他好一会儿,只能跟在他身后,他将孩子递给我后,便拉开车门,我弯身坐了进去,他坐在驾驶位置,车子开离了顾家后,我们谁都没说话,沈世林也没有开口,只是专注的开车。   嘉嘉在怀中哭声小了,红着脸不断喊着妈妈,妈妈,断断续续的,虽然不是很正确,可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我抱着嘉嘉哄了好一会儿,坐在一旁的沈世林忽然问了一句:“孩子会喊爸爸了吗。”   听到他这样问,我说:“还不会。”   他笑了一声,没说话,不过又说:“那天为什么没有等我。”   我说:“等不了。”   他侧脸看向我,我说:“那天我坐在浴室内两个小时,没有等到你,出来后,看到你和顾莹灯坐在抢救室门口,我忽然发现,原来我们都等不了对方,你有家庭,我也有家庭,陪你完成一切妻子该做的责任的人是顾莹灯,忘掉那天我和你说的蠢话。”   沈世林将车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是红绿灯,他侧过脸看向我说:“怎么会是蠢话,我拒绝不代表以后的我们不可能,现在不是时候,可我可以和你保证,你想要的生活,在特定的时间内,我会给你。”   我说:“如果你想给我的生活,是堆积在一堆人的痛苦上,我觉得,还是算了,没必要。”   他低笑了一声,说:“别一口否决了,你知道,我们这一辈子,死都捆绑在一起。”   我笑着说:“不可能,死的人是你,永远不会是我,所以回头是岸。”   沈世林听了这句话,忽然伸出手钳住我下颌,将我脸别向他,他眼里带着冷笑说:“你似乎在暗示我什么,不如明说。”   我说:“有些事情根本不需暗示,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扩大,他钳住我下颌的大拇指在我皮肤上摩挲了一圈,他说:“如果我死了,我一定舍不得让你在这世上受苦,去哪里我都会带上你,所以,别以为自己现在多自由。”   他说完这句话,从我下颌处抽回手,便重新开动车子,我坐在他身旁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到达医院后,沈世林陪着走的正常程序为嘉嘉挂号排队等检查,他也没有走特殊,我们两人抱着孩子站在人群内,像普通夫妻一样,焦急的等待着。   嘉嘉还是哭,哭了好久,他累了,在我怀中睡了过去,沈世林见我抱了许久,从我怀中接过嘉嘉,我没有拒绝,任由他抱着,嘉嘉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眼下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我们排队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终于轮到嘉嘉,当医院报到嘉嘉的名字后,沈世林很自然牵住还在排队中的我,说了一句:“到了。”便牵着我入了医生办公室。   我们坐在后,医生看了我们一眼,便问我们孩子有什么不舒服。   我对医生说了嘉嘉最近异样,她掰开嘉嘉的喉咙,用灯照着,左右看了一会儿,说:“喉咙内有一个很大的泡,最近可能是上火。”叉乒丰号。   她又摸了摸嘉嘉的额头说:“还有点发烧,这个阶段的孩子,很容易感冒发烧,做家长的要注意随时加减衣服。”   医生说的,我都认真听着,她开了一些药,我抱着嘉嘉出去后,沈世林去医院缴费用,我抱着嘉嘉坐在椅子上,看向人群中安静等待排队的沈世林,无论在那里,他似乎都能够吸引人视线,就光站在那里,都频频有人像他看过来。   不过转念一想,像他们这种人,随便往人群内一站,天生的贵族气质便显现,和普通人当然不一样,他能够陪着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来为嘉嘉看病,我真应该荣幸。   看了许久,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莫名的,这大概是嘉嘉最幸福的时候了,因为他是爸爸妈妈陪着来医院的。   等他交好费用后,缓慢朝我走来,接过我怀中的嘉嘉,说:“走吧。” ☆、213.死灰复燃   我和沈世林抱着嘉嘉下楼,到达大堂时,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狭路相逢,是同样抱着孩子的姜婷。她身后跟了两个保镖外加一个奶妈,长势非常大,她看到沈世林怀中的嘉嘉,还有沈世林牵住我的手,眼神内闪过一丝恨意。   她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时,我已经悄悄从沈世林手中抽了出来,她看向沈世林走了上来问:“世林。你怎么在这里?”   沈世林将孩子换过一个方式抱在怀中,他说:“嘉嘉生病了。”   姜婷问:“嘉嘉病了,不是应该由他爸爸陪他来医院吗?”   姜婷问出这句话,沈世林眼内寒光一闪,她看到他脸色后,抱了抱怀中的孩子,有些无措问:“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沈世林简短说了一句:“没有。只是有些话闭嘴。”他说完后,便将站在一旁的我牵住,抱着嘉嘉拉着我往前走,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拒绝,可今天,我不想,特别是在姜婷面前。   他拉着我走到门外,我看向早已经往另一出口走的姜婷,收回视线看向沈世林问:“怎么,不怕她吃醋?今天没必要当成一副好爸爸的样子,心尖尖上的人物,伤了。可别捂着。”   他侧过脸看向怀中的嘉嘉已经醒了,捏了捏嘉嘉的鼻子,轻笑说:“嘉嘉,醋味,闻到了吗?”   嘉嘉在他怀中腻歪了两下,半晌没有回答他,他揉了揉眼睛后,忽然一巴掌给了沈世林,他打完沈世林后,忽然张嘴又嚎啕,我笑着伸出手说:“来,儿子,乖,来妈怀里。”   沈世林摸了摸被嘉嘉打过的地方。倒是挺无奈的笑一声说:“打人还哭,恶人先告状,倒是学了你妈的。”   我白了他一眼,抱着嘉嘉上了车,他坐入驾驶位置上,将车门关上后,倾过身为系好安全带,之后才发动车,我抱着嘉嘉玩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车速很慢,特别是在马路上,沈世林不知道是刻意得还是怎么,无论后面的车如何焦急的按着喇叭。他依旧缓慢开着半点也不理会,后面车主又不敢上来碰他的车,毕竟光车牌和车子别人都是绕道而行,更别说是来碰了。   我也懒得理会他,任由他开了一会儿,喂了嘉嘉一点小蛋糕,他吃得津津有味,本来我以为很快就到顾家了,毕竟我们从医院出来,就光按照人步行的速度最多四十分钟,可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候,我发现我们还在别的区域转,才发现他绕了,我侧过脸看向他说:“你是将车开到全世界人民都怨恨你吗?”   他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支在窗户上,笑着说:“全世界人民的车速似乎需要慢下来,全家出行,安全驾驶。”   我呵了一声说:“我们可不是一家人。”我抱着嘉嘉说:“嘉嘉喊姐夫。”   沈世林听到我这样说,忽然将车来了个急刹车,我还没明白过来时,他将车停下,忽然将钳住我下巴,倾过身便朝我吻了过来,他的吻很强势,我根本挣扎退缩不了,因为嘉嘉在我怀中,他吻了许久,直到我有些气喘嘘嘘,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时,他从松开我唇,大拇指在我有些红肿的唇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笑着说:“以后嘴巴不听话,就惩罚,明白吗?”   我手在唇上狠狠抹了两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发现嘉嘉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我们,我立马捂住嘉嘉眼睛,对沈世林说:“以后别再嘉嘉做这样的事情。”   他嘴角弯起一丝浅笑,倒也没在说什么。   我知道认识时候总会有重点,就像我们,总要回家。   到达顾家后,我抱着嘉嘉从车内下来,非常礼貌说了一句:“麻烦了。”   他点点头,将车停好后,从车内走了下来,顾莹灯似乎很焦急,她走了上来,挽住沈世林仰着脸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世林揽着他说:“路上堵车。”   顾莹灯听他这样说,又关切问:“嘉嘉怎么样?”   沈世林说:“嗯,没什么大碍,上火而已。”   顾莹灯松了一口气,沈世林揽着她走了进去,我抱着嘉嘉跟在他们身后,到达客厅后,顾宗祠正好从沙发上起来,客厅气氛仍旧不怎么好,看顾江河脸色,和仆人脸色就知道了,还有坐在客厅内的姜婷,她看到我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后,冷笑了一声,便将脸别了过去。   顾宗祠看了一眼我怀中的嘉嘉问:“怎么样?”   我说:“没什么事,开了一点药,医生说过几天就好。”叉亚女技。   我又看向他问:“怎么样?事情谈好了。”   他说:“可以走了,走吧。”   我点点头,跟着顾宗祠走了出去,他走了几步后,又停下对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的顾江河说:“大哥,之后我会再次和你解释。”他说完这句话后,又来到沈世林面前说:“世林,谢谢你今天带我的孩子和妻子去医院。”   沈世林嘴角含笑说:“没关系,这是我应该的。”   顾宗祠笑了笑,没说话,带着我出去,我们上车后,车子便开离了顾家,我侧过脸看向窗外有些暗蓝色的傍晚。   回到家后,我和顾宗祠吃饭,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因为没有吃多少,便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我吃了一点后,起身来到他身旁问:“怎么了?顾江河不听?之前不是解释了吗?他之前好像听了你的解释,怎么现在又这样了。”   顾宗祠冷笑了一声说:“他之前确实信了,可沈世林很会做好人,将我所做的一切全部告诉了顾江河。”   我说:“原来他今天也在顾家。”   顾宗祠说:“不过,无所谓,也没必要怕顾江河,现在之所以和他一遍一遍解释,只是还敬重他是我大哥,以后完全没必要了。”   我说:“顾江河虽然从董事长的位置退了下来,不过手里还握了许多股份,不可能这么快就倒下,应该还会死灰复燃。”   顾宗祠说:“没关系,至少他现在没机会死灰复燃。” ☆、214.丈夫   我在本市待了几天,一直等嘉嘉病好后,才白天九点的飞机飞往H市,我刚下飞机。向恒告诉我厂子扩大拖了这么久,人工费用都不知道超出了多少,让我赶紧想办法和环保局的人联系一下,我问他是不是附近的居民还是不等我们动工?   向恒说:“僵持了很久,都不让,家家户户送了不少东西,东西倒是收了。可还是和先前一样的态度,不让动工。”   向恒一边同我说,一边将车门拉开,我坐入车内后,给了电话给环保局局长想邀对方出来吃饭,可电话打过去始终是无人接听,我没有再继续。收掉了手机,便在脑海内思索着。   这样的问题如果永远都不解决,我们永远没办法开工,目前的资金方面也拖不起,   之后几天,我让向恒不断和对方秘书联系着,终于在电话无时无刻打下去后,有了回应,对方秘书和我们说这段时间他们局长出差了很忙,所以没有接听到我们电话,他回来的第一时间便让她联系我们,让我们不要介意乱想。   面对他们的说辞,我们也没有管是真是假。只要愿意和我们见面就一定有的谈,我和对方秘书定好时间后,第二天在本市一间经济又实惠的餐馆开了一间包房,带着向恒去和对方谈事。   局长也准时到了,可我没想到和他一起来的竟然还有别的人,是沈世林的助理,付博。   他当时跟着局长进来后,金局长非常热烈又亲切走了上来和我和向恒打招呼,并且解释了上次没有接听电话的原因。我看向随着金局长一起坐下来的付博,他没有看我,而是开口直接和金局长谈盛东扩大还有排污的问题,那金局长也非常爽快,和付博说:“既然是你们沈总亲自来和我打招呼,这样的小面子我自然要给。可居民现在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你也知道,就算我们在这块地方拥有决策权,可居民不肯,我也没有办法,那边确实环境污染特别严重,听说那一块的人,得癌症的机率是整个H市的高发地区。”   付博说:“我听说那一块的厂区除了每年上缴给环保局的钱后,基本上不用缴费什么费用了?”   局长说:“是缴了一点,可你也知道,这块地区的排污几乎是一个大工程,他们缴的那点钱,实际上根本不能做点什么。”   付博说:“不如让所有厂子出点钱。请个好点的排污公司来治理这里的水质,当然,我们沈总说了,愿意以个人名义像这边捐一笔钱,来改善民众的生活。”   那金局长眉开眼笑说:“那自然是好,沈总一向心慈仁善,那我先代替所有人谢谢沈总。”可说到这里后,金局长眉头微微一皱,说:“只是你刚才所说的,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可每年我们去和厂内的老板谈论这问题时,对方都避而不见,像是讨钱一般,我们确实有些难做。”   付博端起面前的酒杯,朝金局长举杯说:“当然,后续我们万有会捐赠一批太阳能路灯在那一块区域,至于金局长怎样谈论这样的事情,我相信改善人们生活的问题,金局长比我们谁都想,自然会有办法。”   金局长在听付博这样说,当即也爽快笑了出来,拿杯轻轻碰触了一下付博的酒杯,说:“那就替我谢谢沈董了。”   付博喝了一口酒说:“不碍事,这是我们应该的。”   付博和金局长来到这里,我和向恒一句话都插不上,这个困扰了我们一个月的难题,便就这样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轻轻松松完成了,直到付博起身将金局长送走,我人还像被困在梦中一般,整个人傻愣愣的。   向恒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他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付博送金局长走后,他还挨在我耳后问我:“不是说不找沈总帮忙吗?”   他问完我这句话,付博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向我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坐在那,问:“谁让你来的。”   付博并没有点透,而是问:“你还不明白?”   我说:“其实盛东的事情,就算遇上了多大难题和他都没有关系,我希望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付博嘲讽一笑说:“你以为我想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吗?如果不是沈董的吩咐,我还懒得来。”   付博说完这句话后,喊来服务员买单,便从这里离开,夜晚七点的飞机飞回了本市。   而第二天后,环保局发出强硬声明,让各大厂子开始集资来请排污工程的人来改善民众的水质问题,可各大厂家的老板都不肯出资,因为排污工程并不是一笔小费用,去集资时,秘书不是告知没在,便是出国出差了。   环保局发出强硬的声明,说如果不肯付出,只有不断污染环境,便让不肯集资的人,暂时停止厂内运作,这样的事情协调了大约两个星期,又加上民众去那些不肯交钱排污的工厂去闹,闹了一阵后,终于协调清楚,厂子的老板就算再怎么抠,自然不敢和官方硬碰硬,所有厂子内的人将排污工程的钱全部上缴后,由政府亲自出面请了全国数一数二的排污公司来管我们这区域。   又加上沈世林以个人名义捐赠了一大批路灯,民众们的要求满足后,各大厂子也纷纷开工,我们这方面也该扩大的就扩大,大约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之久,之后后续的问题便全部交给了向恒去跟进,这第一大难题解决掉后,悬了几个月的心也终于放了放。   我第二天后,又坐飞机飞回了本市,到达本市后,我落地的第一时间便给了何智明一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他也没有推辞,当场接听到电话后,当场便赶来饭店见我,他似乎是知道分厂那边发生的问题,来的时候,便点好东西问我是不是全部都处理妥当了。   我喝了一杯水看向何智明,没有回答,他倒也没在意,服务员将东西上上来后,他便坐在我对面专心致志吃着,丝毫不受影响。我看了他许久,才开口问:“关于分厂的事情是你告诉沈世林的吗?”   何智明放下手中的叉子,用餐巾擦拭嘴角说:“对,看你和向恒为了这件事情手足无措的模样,我找了他帮忙,听说他和那块区域的金局长关系倒是挺不错,没想他派人去处理,这个问题很快就迎刃而解了,比我们没关系没人脉,吃上十几顿饭都不管用的人,管用多了。”   我说:“当然这是你以你和沈世林的关系找他帮忙的,可是下一次我希望你找他帮忙时,能够提前通知我。”   何智明拿叉子的手一顿,抬眼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说:“没事,我只是和你说明一下。”   何智明笑着说:“不会吧?你们两人又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仇恨,现在都是为了公司着想,该需要通融的,肯定要通融,别太较真了。”   我说:“我没有较真,我只是说让你以后在以私人朋友关系找他帮忙的时候,和我说一下,这没什么。”叉以阵技。   何智明拿叉子卷着意面说:“这没问题。”   我说:“不过,我希望你找他帮忙的情况能少就少,毕竟我不想盛东和他扯上太多关系。”   何志明用叉子挑起意面,吃了一口说:“和你们女人共事就是麻烦,最不会分公私了。”   我和何智明吃完饭后,便回了家,刚到后,顾宗祠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嘉嘉玩,两人玩得很专注,我走进来时,顾宗祠抬起眼看向我,说:“出差回来了?”   我脱掉外套,保姆从我手中接了过去,我坐在沙发上将嘉嘉抱在了怀中,应答了顾宗祠一声说:“对,出差回来了。”   我哄着嘉嘉玩了一会儿,发现顾宗祠没有说话,抬起脸看向他,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我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顾宗祠开口说:“我听说盛东在扩分厂时,遇到了难题,是沈世林出面解决的。”   我知道他会误会,立马解释说:“你知道,我们有三个股东,其中一个是沈世林以前的同学,两人很相熟,并不是我找的沈世林,是佳禾投资公司的何智明。”   顾宗祠听到我解释,笑了一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这么紧张解释干什么。”   他这样一句话,让我脸色一顿,半晌,我说:“我只是不想你误会。”   他将一个玩具递给到嘉嘉说中,他说:“虽然不是你出面找他帮忙的,可我相信沈世林帮忙的目的没有你想得那么单纯,多少会因为你的面子而出面。”   我耸耸肩说:“那这些问题我就不管了,毕竟何智明去找沈世林,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顾宗祠说:“你不用解释,我今天之所以问你,是希望下次你遇到难题可以找我这个丈夫。”他从嘉嘉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我,眼神内带着征询问:“可以吗?” ☆、215.冷战   夜晚顾宗祠有个饭局要应酬,并不会回来吃饭,我抱着嘉嘉吃完晚饭后,在婴儿房内哄着他睡着了。自己在楼下看了一会儿电视,便上楼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后,我刚想推门,感觉门外站了一个人,我警惕问了一句:“谁啊。”   洗手间门外许久才传来声音,是顾宗祠的。他说:“是我。”   我并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在浴室内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带衣服进来,只能将自己胸口的浴巾裹紧了一点,然后推门走了出去。顾宗祠正坐在我书桌旁的椅子上,手上正随意翻着什么,他听到声响后。回过身看向我,看到裹着浴巾的我后,眼神没有移开,而是直视。   我看到他视线有些不自然,这个时候心情其实紧张的,甚至还有些害怕,虽然以前也和顾宗祠偶尔有过亲密接触,可那都仅止于接吻,这是他第一次夜晚来我房间,我故作镇定从他面前走了过去,来到柜子前将门打开,背对着他问:“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这里了。”   顾宗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来到门口,将门反手一关,我推柜子的手一僵,看向他,他朝我走来,一句话都没说,忽然伸出手将我往床上狠狠一甩,我甚至还来不反应,他便将我压在身下,解着自己衣服。   我似乎是明白了他意图,冷静的看向顾宗祠说:“你想干什么。”   顾宗祠喝了酒,因为他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气,他压在我身上,解着领口和衬衫扣子。看向我说:“行夫妻之礼。”   我说:“我没还没到这地步。”   我推开他就想起来,顾宗祠忽然将我按在床上,目光内带着怒火说:“纪精微,我受够了,我是个男人,既然你身为我妻子,你有义务和我做这样的事情。”   他说完,动作粗鲁的来扯我胸前的浴巾,我一把按住他手说:“可我们之前协议过,我并不需要和你履行夫妻的义务。”叉以共圾。   顾宗祠冷笑了一声问:“纪精微,你难道忘记了吗?协议是之前的事情,之后我们再次协商了一次,也就是说之前的协议算是作废。现在的你不是应该尽到做妻子的责任吗?”   我说:“那只是口头协议,随时都可以作废。”   顾宗祠冷笑了一声说:“不可能。”   他说完后,便一把握住我手腕,我感觉他那一握,我手腕的骨头都是碎的一般,他按住我两只手,压在我身上便用牙齿要掉我浴巾上的结,当他将我浴巾脱掉后,我身体便半遮半掩出现在他面前,他眼睛内团簇这着一团火苗,低头便在我肌肤上胸口快速吻着,他吻了许久,见我始终躺在那没有动,抬起脸看向我。   我对着他冷笑一声说:“你可以继续,没关系,就像你说,这是我义务。”   我说完这句话,趁他松懈了一点,将手从他手腕中抽了出来,然后将自己的浴巾从身上完全脱干净后,便侧了个身,躺在他眼下,闭上眼睛说:“动作快点,我不喜欢磨磨蹭蹭。”   手撑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顾宗祠,反而没有了动作,他翻了个身从床上摇摇晃晃起来,揉着眉间说:“抱歉,今天喝了酒。”   他说完这句话,便满脸红晕入了浴室内,我听见里面满是水声,他从里面淋了整整半个小时出来,将门打开,他全身湿透了,浴室内没有热气冒出来,他用的是冷水。他看了一眼依旧裸身躺在床上的我一眼,来到我床边,为我拉起被子盖住,便没再说话,从门口走想要离开。   在他手碰上门把手之际,我开口说:“如果现在出了这个门,以后都不要进来了。”   顾宗祠停下脚步看向我,我将身上的被子拿来,闭着眼睛说:“这是唯一机会,你想要,我给你,因为这是我的义务。”   我说完这句话时,屏息等了许久,没有见到顾宗祠的回答,将眼睛睁开后,门是半开的,他人已经不见了。   我望着那扇们许久,用被子将自己裹紧,从床上下来后,便将半开的房门给掩住。   第二天后,我往常一般下楼吃饭,没有看见顾宗祠,仆人将饭菜端了上来,我拿起桌上那份没有动过的报纸翻了翻,问保姆:“先生呢。”   保姆将鲜虾粥放于桌上后,看向我说:“先生一早就出门了。”   我放下报纸说:“哦。”   便继续低着头吃着早餐,用完后,我并没有去公司,虽然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可想到自己出差了一个月,没有好好陪陪嘉嘉了,便带着他去公园内玩了一会儿,又带着他去婴儿游泳室游了一会儿,一直到下午三点时,我抱着嘉嘉回家,将孩子交给了保姆,自己亲自去菜市场挑选菜,回来后,便在保姆的帮助下,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一直到夜晚六点,我打电话给顾宗祠,是他秘书接听的。   我在电话内询问顾宗祠什么时候回家,秘书在电话内非常客气对我笑着说:“不好意思,顾太太,顾先生今天不会回家。”   我听了秘书的话,也没有继续问了下去,而是对秘书说:“别告诉他我来了电话,让他好好工作。”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了,仆人正好从厨房内端着汤走出来,对我笑着说:“夫人,先生是不是快回家了?那我上菜了。”   当仆人将汤放在桌上时,我说:“不用了,放回去继续温着吧,他今天不会回来。”   仆人听我这样说,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问:“那夫人呢?”   我说:“我随便吃点就好。”   那仆人点点头,望着手中端着的那碗汤满脸可惜的模样,然后重新端回了厨房,我在餐桌旁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便喂完嘉嘉的晚饭,带着他在卧室床上玩了一会儿数字游戏,他累了后,便挨在我隔壁安详的睡着,我在他脸上吻了吻。   第二天后,顾宗祠还是没有回来,我让保姆将昨天做好的全部菜倒了。 ☆、216.婚姻   我来到公司后,邮箱内再次发来很多垃圾邮件,我没有看,一一清除掉。便开始工作,这样的垃圾邮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就在一个月前,不断有人发来,那时候我还是在H市为了厂子内扩厂而忙碌着,当时看了一眼后,便匆匆点掉。之后便没再看过。   我工作了一上午后,向恒从H市飞了回来,他落地后,便打电话让我出来吃饭,我收拾好东西后,便起身去赴向恒的约,到达那时。向恒已经在等我了,他朝我挥手,我走过去,他已经点好了东西,可能是太饿了,我没来得及和向恒说话,便低头吃着东西,一直到吃饱后,向恒和我说了一些分厂最近扩展的问题,我安静听了一会儿,和他聊了一会儿天。   事情谈完后,向恒忽然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内我似乎明白他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看向他笑着问:“怎么了。”   向恒说:“你和顾先生最近怎么了?”   我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茶杯看向他说:“你怎么知道?”   向恒说:“哈哈哈,我只是随便猜的。”   我说:“没什么事情,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向恒说:“虽然我是个男人,看好歹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我不得不提醒你,对自己的丈夫不要太过放松了。”   我有些不解的看向向恒,他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我靠在椅子上说:“说吧,没事。”   向恒问我:“顾先生是不是没再本市?”   我说:“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有很多天没有回家了。”   向恒说:“昨天我从坐飞机回来时,在机场看到飞往国外的顾先生,他身边挽着一个女人,我以为是你。可今天回来一看,发现不是。”叉以冬号。   听到这个消息,我笑了好一会儿,没再说话。   向恒似乎见我半点也不介意,他问我说:“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我看向向恒说:“如果让你在你老婆和你的情人面前做选择,你会选老婆还是情人?”   向恒被我这问题问住了,他犹豫了半晌说:“其实结婚这么多年,我和我老婆的爱情已经转化成了亲情,她是我亲人我朋友,而情人,虽然很难抉择,可我还是会选择妻子。”   我说:“既然每个男人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清不楚的事情,那我为什么要去问那么清楚。只要他清楚自己的度,我当做不知道,不生气,给他自由,这不是很好吗?”   向恒说:“我只是担心,你的家庭会遭遇破坏。”   我忽然觉得非常有意思,只是淡声笑着说:“不用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我只是很奇怪,明明你们男人知道第三者会破坏家庭,可为什么还是要去碰触那禁忌?”   向恒似乎是觉得我在说他,他有些难堪的搔搔脑袋,说:“人活着需要激情,谁想每天一下班回来,就对着老婆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啊。”   我总结说:“所以你们男人天生适合玩冒险游戏,因为小三吸引你的不仅是新鲜,还有刺激。”   和向恒吃完饭后,我回到家,仆人为我将门打开,外面下起了请倾盆大雨,我脱掉淋湿的外套走了进来,第一句话问:“先生呢?”   仆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我的脸色,似乎很怕说错什么话,她犹豫了半晌说:“先生,先生没有回来。”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正要上楼,那仆人忽然从后面喊住了我,我侧过身去看她,她转身从一个抽屉内拿了一个邮件给我,仆人说:“今天快递公司送来的,说指明让您签收。”   我拿在手上,没有说话,上了楼后,洗完澡出来,将邮件打开,以为是什么工作之类的事情,可拆开后,是暧昧照,照片内的男人我认识,我将东西塞了进去,下楼让仆人将壁炉点燃,看着那熊熊烈火,我将手中的东西往壁炉内一扔,看着那堆东西化为灰烬后,转身上了楼。   顾宗祠一直过了一个星期多才从外面回来,他当天回家,我正下班了,陪着孩子在楼下玩,他看到我后,倒是神色正常和我打着招呼,我看了他一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接过他脱下来的衣服,挂好在衣架上。   他满身疲惫躺在沙发上,嘉嘉爬到了他身上,他将嘉嘉抱在怀中,我去厨房内为他下了一碗面条,放在桌上说:“趁热吃吧。”   顾宗祠将嘉嘉从身上抱了下来,坐在餐桌旁缓慢吃着我住的那一碗面,他吃完后,看向我说:“这几天我出差了,抱歉,没有告诉你。”   我说:“没有关系,你工作要紧。”   顾宗祠看着我许久,他说:“你不高兴?”   我从嘉嘉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他,笑着说:“怎么会,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顾宗祠问:“想什么?”   我将嘉嘉抱在怀中,看向坐在餐桌旁的顾宗祠说:“那天……对不起。”   他爽朗笑着说:“没关系,反正那天我也喝多了,不该强迫你。”   我说:“我之所以不肯,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婚姻还在冷静期,如果有一天,一切都稳定了,你觉得我适合当你妻子,你适合当我丈夫,这样的事情我不会排斥。”   他听了,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他在楼下陪着嘉嘉玩,我去楼上为他放好了洗澡水,他抱着嘉嘉从楼上上来,看到从他房间出来的我说:“其实,那天我并没有抱怨你不是好妻子,所以,你不需要觉得愧疚做这么多。”   我笑着说:“没关系,这是我应该的。”   我从他怀中抱过嘉嘉说:“好了,去洗个澡,早点睡。”   他说:“晚安。”   在我要从他身边别过去我卧室的时候,顾宗祠一把握住我手,我回过头去看他,他看了我良久说:“以后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很伤感情,有什么事情可以摊开来说。”   我说:“好,我会的。”   他再次说了一句晚安,我抱着嘉嘉进入房间,将门给关上,靠在门上笑了两声,便抱着嘉嘉上了床。 ☆、217.巴掌   第二天我和向恒一起陪同客户吃饭,几人在饭店内吃了大约两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向恒说他妻子快要生日了。想挑选一条项链给她,让我陪他一起选,对于他的求助,我很乐意帮助,和向恒去了附近的商场转了一圈后,两人在珠宝店内挑中一条项链,正要付款时。门外忽然走进来几个人,只看见一个女人,脸上带着墨镜,身材高挑的模样,由着经理朝VIP房间走去,跟在她身后的人我认识,我站在那儿看了许久。笑着唤了一句:“丁耐。”   正跟在那女人身后的丁耐停下脚步看向我,他看到我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看向我身边的向恒问:“夫人,您也在这里?”   我笑着说:“陪我合作伙伴来为他妻子挑选礼物。”   他笑着说:“我来陪公司内的客户。”   我笑着说:“宗祠呢。”   他说:“沈先生现在正在公司。”   我点点头,没在说话,正想带着付完款的向恒离开时,忽然带着墨镜的女人看向我,她在我身后说了一句:“慢着。”   丁耐忽然出面说:“唐小姐,我们应该快速挑选完离开。”   那女人没有理会丁耐,朝我走来,站在我面前,忽然伸出手摘掉墨镜,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当那张脸出现在我面前后,我楞了,站在一旁的向恒也楞了,他似乎是想起什么来着,不过没有说话。   那女人看向我恍惚的脸,对我微笑说:“你的婚礼途中我们见过,还认识我吗?”   我笑着说:“很遗憾,我并不认识,可是你和我认识的一位故友很像。”   她笑着说:“但愿你还记得。”   她说完这句话,对身后的丁耐说:“顾先生说,今天让我随便挑选,丁耐,你还愣着干什么,将一些没必要的人全部请走。”   丁耐看了那女人一眼。刚想说什么,可还是没有开口,他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我笑着说:“不碍事,反正我们已经挑选完了。”   我转身要走,便正好看见姜婷由着保镖从外面护送进来,我笑了笑,对姜婷说:“姜婷。”   她才刚进来,面对我热情的呼唤脸上有些意外,大概意外会在这里碰见,而且我还会这么热情的呼唤她,我走了上去,对她说:“这里被人清场了。去别的地方吧。”   姜婷听到后,忽然看向站在丁耐旁边的女人说:“谁这么大架子,居然清场。”   丁耐旁边的女人将墨镜戴上说:“丁耐,叫人清场。”   丁耐使劲给那女人脸色,可那女人看不明白,姜婷最近当了顾太太非常嚣张跋扈,有人在她面前叫嚷着清场,她自然不会喜欢,她看了我一眼说:“少假惺惺了,真让人恶心。”她对我说了这句话,便自顾自朝着珠宝柜台走去,经理站在那儿没有动,姜婷见他们不动,很不满说:“不做生意了吗?!”   姜婷这句话一出,丁耐旁边的女人走到姜婷面前,敲了敲她面前的柜台镜面说:“这里我已经包了,小姐,你懂不懂礼义廉耻?”叉以池划。   姜婷忽然站起来,抬手便给了那女人一巴掌,指着丁耐说:“这是谁的女人?顾宗祠别以为他当了顾氏董事长,就连这种下三滥的女人都来欺负我了,到底是谁走,丁耐,你自己想想。”   被姜婷狠狠给了一巴掌的女人,有些不可置信看向她,冲过去便反手就要给姜婷一巴掌,被丁耐拦住了,他压低声音说:“唐小姐,顾先生会不高兴,我希望您明白。”   那女人刚想说什么,姜婷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我,我对她嫣然笑了笑,说:“大家和气生财,只不过是一家珠宝店而已,隔壁还有,何必争呢。”   我说完后,嘴角的笑容收了收,对向恒说:“走吧,公司还有事呢。”   向恒立马点点头。   我们出了珠宝店后,向恒说:“这个女人我眼熟,机场那位。”   我说:“你还记得阮陵遇吗?”   向恒思索了许久,说:“和阮陵遇七八分像。”   我说:“阮陵遇她妹妹。”   我回到家后,丁耐大约是和顾宗祠说了什么,他下班回来很早,在我们吃晚饭的过程中,他无意间提起今天白天的事情,大概是在试探我什么,我表现的毫无异样,只是简单的说:“今天丁耐带来的女客户挺泼辣的,让我想起了以前的阮陵遇,两人容貌也像。”   顾宗祠听后,放下手上的筷子看向我说:“她是我们公司内新请的代言人,卖点就是和阮陵遇相似。”   我说:“挺好的,毕竟阮陵遇死后,荧屏上再也没有了她,是挺可惜,观众就是要怀旧。”   他说:“那吃饭吧。”   我以为这场风波会无风无影过去,毕竟只要自己不去理会,便不会有什么大风大浪,可没过多久,大概一个星期后,乔娜约我出来吃饭,她被一些工作给耽误了,我在饭店内等她,不知道是自己运气背,还是和这位唐小姐缘分太硬,那天我正喝着咖啡,翻着杂志。   忽然迎面一泼咖啡朝我倒来,我整个人还没明白过来,那唐小姐将手上的咖啡杯放下,冷笑看了我一眼说:“这一杯,敬纪小姐当天让我受的巴掌。”   我没有擦拭掉脸上的咖啡渍,只是看向那女人,她提着包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不过她刚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冷笑看向我说:“我发给你的邮件你看了吗?你应该明白我和宗祠不是那么简单,就在前几天,他带着我去法国出差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害死我姐姐的女人,宗祠这么爱我姐姐,他一定不会让你好受的。”   她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可当她走两步时,脚步一顿,因为他身后站着一对男女,是和顾莹灯一起来饭店吃饭的沈世林还有顾莹灯,那唐小姐看到顾莹灯正看向她,有些泼辣的说:“看什么看,没看见过美女?”   她说完,便冷哼了一声,背着包从我们面前扬长而去。 ☆、218.出轨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挺无所谓的,回过身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顾莹灯看了一眼已经离去的唐小姐。又看向我说:“精微,怎么回事?”   我擦拭干净后,看向顾莹灯说:“没事,只不过是一只小猫叫了两下。”   我实在受不了身上这种咖啡的味道,对顾莹灯和沈世林说:“既然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没有看他们,自己提着包便从他们面前离开。走了几步后,乔娜正好从店门口内走进来,她看到我后,脸上满是惊讶走了过来,看到落汤鸡的模样,左右看了一眼,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拽住不断往前走。她似乎感觉到我的急迫,没有挣扎,任由我揪着,我们两人到达外面后,我重重松了一口气,便碰了碰额头,发现黏糊糊的,不是特别舒服,乔娜看身上的咖啡渍问:“被人泼咖啡了?”   我说:“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乔娜见我不想多说,她也没有多问,叹了一口气说:“找个地方换掉吧,脏死了。”   我和乔娜在商场上买了一件衣服。便去了一处温泉,泡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身心舒畅,我和乔娜靠在水中,都闭目养神没有说话,这么久没见,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沉默了半晌说:“一看被人泼咖啡就是女人的专利,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在温泉内洗了一把脸,很无所谓说:“顾宗祠外面的女人,有点嚣张。”   乔娜听后,满是惊讶说:“什么女人?”   我说:“你这么惊讶干嘛?男人有个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乔娜朝我游了过来,手指重重在我皮肤上戳了戳说:“喂,纪精微。你男人出轨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一点也不急?”   我看到乔娜的此时的表情,好像我不生气不符合常理了一般,我笑了笑说:“各取所需,为什么要生气,并且生气了又能够怎样?男人就不会出轨不会有别的女人吗?”   乔娜看到我表情后,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也真够淡定。”   我缓缓往水内沉了下去,身体莫名放松,我耳朵在被水淹住,却还是听见乔娜说了一句:“听说盛东发展挺好啊,你这家伙,倒是挺会为自己着想的。盛东现在大搞建设,过不了多久,成了上市公司,你就是女总裁了,倒时候别忘记请我当你秘书。”   我在水下憋了十几秒,从水内出来,对乔娜说一句:“我要是男人,我一定金屋藏娇了你。”   乔娜推了我一把说:“去死,我才不和你搞办公室恋情呢。”我笑了两句后,乔娜似乎是觉得我不开心,她劝着我说:“精微,既然没有爱情,那就要钱,要很多很多钱,别忘记,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儿子和盛东,别为那些总有一天会消失的东西而难过。”   乔娜特别正色和说的这一句话,我知道她担心我,她一定觉得嫁入豪门的我,像是所有豪门贵妇一般,空虚寂寞,每天以老公为尊,可我并没有,只是轻轻握住乔娜的手说:“我会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顾宗祠的事情我早就说过不会去管,而且我们两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他有女人,我带好嘉嘉和盛东,这正是我想要的。”   乔娜说:“嗯,到时候你的感情生活要是出现什么状况,至少你有盛东,有嘉嘉,没什么好怕的。”   我很感动,至少到现在我还有可以有一位朋友可以聊心,我和乔娜泡完温泉后,便吃了点东西回了家,我到达家里后,嘉嘉正坐在地摊上玩着积木,我刚走进去时,他手里捏了一个东西,抬头看向我,忽然喊了两个字,妈、妈。   当时听到他如此完整的喊出来后,我彻底傻了,他从地下朝我爬了过来,嘴里不断念着妈这字,我冲过去一把将他抱在怀中,便在他脸上不断亲吻着,他开心大笑。   顾宗祠从外面回来后,看到这兴奋的模样,将公文包给了仆人,看到我怀中的嘉嘉,笑着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高兴。”   我抱着嘉嘉说:“他会喊妈妈了。”   顾宗祠听了,倒是也笑了笑,抱住嘉嘉说:“会不会喊爸爸?”   我摇摇头说:“还不知道,只听过他喊妈妈。”   他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顾宗祠逗了嘉嘉两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他看了我一眼,从地下起身去了隔壁接听电话,我抱着嘉嘉不断玩着,他匆匆结束了这通电话后,走到我面前说:“我需要出去一趟,不好意思。”   我说:“没关系,夜晚会回来吃晚饭吗?”   顾宗祠说:“大约不会。”   我说:“嗯,去吧。”   他没再停留,起身出了别墅,我抱着嘉嘉玩了一会儿后,便上楼去睡觉,夜晚顾宗祠没有回来,可我还是让保姆留门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看到报纸上满篇顾宗祠的绯闻,全部都是昨天夜晚他抱着一个女人过马路一些偷拍的一些照片,我看了许久,将报纸重新叠好,便开始喂着嘉嘉的早餐。   之后带着嘉嘉去参加了向恒妻子的生日宴会,从向恒家回来后,下了好大的雪,我抱着嘉嘉进了大厅内后,顾宗祠坐在沙发上问我外面冷不冷,我拍掉顾嘉身上的雪花,挫着嘉嘉的小胖手说:“挺冷的,不知道怎么就下雪了,过年时候不下,现在反而是大雪。”   等我抱着嘉嘉走到沙发处时,他手中正拿了一份报纸在缓慢看着,是今天早上我看的那一份,顾宗祠放下报纸,他看向我说:“你相信媒体说的吗?”   我抱住嘉嘉的手一顿,对他笑了笑,说:“真假很重要吗?”   顾宗祠说:“你想知道吗?”叉以见巴。   我说:“你可以告诉我。”   顾宗祠说:“精微,我出轨了。”   我将嘉嘉放在沙发上,轻松的说:“我知道呀。”   他问:“就这么简单?”   我说:“你要我该怎么办?”   顾宗祠看着我许久,他忽然笑着说:“没事。”   他起身要走,我坐在他身后说:“宗祠,我发现我没有办法爱上你,真的,我以为自己可以可以和你生活一辈子,可到最后我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始终是亲情友情,没有爱情,所以之后的口头协议算了吧,如果你找到了你爱的人,你想离婚,我愿意,我会带着嘉嘉独自生活,将顾太太这个位置腾出来,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所有照顾。”   顾宗祠听到后,忽然顿住了,他侧过身看向我,嘴角扬起一丝勉强的笑说:“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顾宗祠说:“我以为你至少有一点在意,哪怕一点。”   我抱着嘉嘉,低着头对他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也想喜欢上你,可是我没办法,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真的。”我想了一会儿,抬起脸看向他问:“我觉得我们还是适合做朋友,做亲人,如果你还想。” ☆、219.设计   我说完那句话一直观察着顾宗祠的脸色,我再次开口说:“这场婚姻从最开始就是以利益为主,我嫁给你,你帮我摆脱沈世林的纠缠。而你娶了我牵制沈世林,一开始是出于利益,本不该最后变成这样复杂的问题,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变了,以至于成了现在令人烦恼的模样。”   顾宗祠说:“也就是你还是没有忘记沈世林。”   我看向他,说:“宗祠,我不知道你是否爱过一个人。有时候爱与绝望可以糅杂一起的,对,我很诚实告诉你,我忘不掉他,不仅因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我非常清晰明白。我们之间没有未来,所以我从来不去奢求有什么,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给嘉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自己有能力去照顾他,保护他,这些就已经足够,我不会奢望太多。”   顾宗祠转过身坐在我面前,他低垂着脸,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他勉强笑着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没有忘掉沈世林,可是我一直骗自己,有能力让你忘记一切,和我在一起。”   他抬起脸看向我说:“算了。其实一开始是我将问题复杂化了,反而利益开头没有那么多麻烦事情,你没办法爱上我,我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个感情上的问题,那我只能接受。”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对他微笑说:“谢谢。”   他脸上也闪过一丝轻松,对我说:“不用谢,至少你很坦诚来和我聊这个问题,我很开心。”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只是很不解,既然沈世林有吞掉顾氏的野心,只要你愿意等他,他自然会给你一个家,你为什么不回到他身边?而让自己在我们两人之间两难?”   我说:“其实就在半个月前。我问过沈世林是否愿意放弃一切跟我走,其实那时候我心里还没有完全绝望,甚至还带着一丝希望与幻想,打算放弃自己所有一切,和他一起离开,甚至什么都不要,将自己所有退路全部斩断,我问他走不走,可他还是和当初我问他是否会和顾莹灯结婚一样拒绝了我,在他拒绝我时,我最后一丝希望已经绝望了,你或许很搞不懂为什么我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不愿意做小三是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假设他以后吞掉了顾家,或者沈家和顾家真的正面交锋了,顾莹灯该怎么办?他会和她离婚吗?就算顾家被他一手给吞掉了,他会抛弃顾莹灯吗?这是一个让人伤透脑筋的人,我做了两种设想,第一,如果我真的等到他吞掉顾家,和他真正在一起了,他得到一切后,和顾莹灯离婚了,我不会高兴,因为顾莹灯没有做实际上伤害我的事情,我没那么自私将自己的婚姻建立在别人的家破人亡上,我要的婚姻其实很单纯,不用牺牲任何人。第二种假设,那就是他得到顾家后,对顾莹灯存在内疚,而一直不愿意离婚,而我和嘉嘉始终藏在他身后不能见人,我可以忍受这样的待遇,因为我爱他,可嘉嘉不能,相比于爱他我更爱嘉嘉,我要给嘉嘉最好的一切,并且,我也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对另一个女人存在内疚,我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而心存愧疚,就算我是理亏的一方,我也不愿意。   所以,为了不给自己今后的生活陷入这两种假设中,我需要你名分的保护,这是我最需要的,当然你有权利选择这段婚姻是否该继续下去。”   顾宗祠我听了的话,他说:“你想的很长久,似乎你心里一直认为最后沈世林会吞掉顾家对吗?”   我说:“我只是假设。”   顾宗祠说:“那你有没有假设过,沈世林在吞掉顾家失败后,你们两人的结果会怎样?”   我没有犹豫的说出自己的话:“他失败了,一无所有,我一定会回到他身边,这是不用说的。”   顾宗祠再次问:“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失败后,顾莹灯也始终坚定不移站在他身边呢?毕竟这个世界上并不缺你一个坚贞不移的女人。”   我说:“那我就带着嘉嘉好好生活,不会打扰,我相信顾莹灯也很爱沈世林,有她在身边,他也会过得很好,而我有嘉嘉,这样我很满足了。”   顾宗祠笑着说:“果然刚才假设的三种,好像你和沈世林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贸然和他在一起,赌局太大,输了,一无所有。”   他从我怀中抱过嘉嘉后,说:“十年后,我们会自动解除婚姻,到时候你带着嘉嘉出国生活,我会帮你,可沈世林吞掉顾家是否会成功,我希望你今后公私分明,这是我唯一要求的,别的,没什么了。”   我说:“好,我会的。”   顾宗祠抱着嘉嘉从沙发上起来,将他举得高高的,笑着说:“嘉嘉,我们举高高。”   我看到嘉嘉在他肩头开心大笑着,坐在那松了一口气。   我和顾宗祠摊开来聊这个问题后,两人生活恢复正常,再也不会觉得尴尬,他下班回来晚,我会尽我的职责无论多晚回来都会为他准备夜宵,当然他也尽了一切父亲该有的职责,每天陪着嘉嘉玩一会。   至于他和阮陵遇的妹妹怎样,我也没有管,外面的绯闻在传了几天后,便被别的新热门的事件给顶了上去,而关于他出轨的传闻也都销声匿迹,至于他和阮陵遇的妹妹是否真发生了关系,我也不会去问,只是很多次,在茶楼或者饭店都看到过他身边跟着阮陵遇的妹妹,每到那时候,我都会很识趣躲得远远的,主动避开,而阮陵遇的妹妹也买有再来找过我麻烦。   生活恢复了平静,我非常满意,便打算好好静下心来处理盛东的事情,可正要去分厂出差时,乔娜给了我一个电话,她在电话内语气有些沉重和我说,想见我一面,并且有点事情问我。   我当时只能让秘书将我的班机取消,我赶去约定好的地方见乔娜,她正坐在卡座上,望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热咖啡而沉思着,我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乔娜问我是要茶还是咖啡,直接说了一句:“咖啡,谢谢。”   乔娜对服务员点了一杯摩卡,服务员离开后,她没有和我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说:“沈夜阑到现在没有踪迹,我一直怀疑他是否是躲了起来,可找人去查看他出入境的资料,可并没有,就在昨天我听沈和志先生以前的助理曾经说过,他说沈夜阑还在国内,并且消失和沈世林有关,精微,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当乔娜问我这句话时,我正从包内拿出护手霜,涂着干燥的手,随即,我说:“我并不知道,你应该清楚,自从我嫁给顾宗祠后,很少和沈世林联系过,甚至没有见过沈夜阑。”   乔娜说:“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可精微,沈夜阑现在消失不见,我敢肯定和沈世林脱不了干系,我打算找人去找沈夜阑。”   我将护手霜按下盖子,放于桌上说:“这件事情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找沈夜阑?”   乔娜说:“实不相瞒,沈董事长离世前曾将沈夜阑继承遗产的事情交给了我,我必须找沈夜阑,才能完成他对我的委托。”   我说:“有律师处理,你没必要去管。”   乔娜说:“这是我的工作。”   我说:“我明白是你的工作,可明白吗?你现在已经转到沈世林手下工作,一心不能二主,如果沈世林知道你私下里找沈夜阑继承家产,也就是让沈夜阑有重新翻身的机会,如果让沈世林知道你帮沈夜阑,你会有什么下场你知道吗?这件事情我建议你别管。”   乔娜说:“我不能不管,这是我的职责。”   乔娜非常固执,我也不好在劝下去,双方都静默了一会儿后,乔娜说:“我想问你南风巷你知道吗?”   当她念出这个名字时,我非常快速说:“没听过。”   乔娜喝了一口咖啡,她没再说什么。   我们两人在咖啡馆内聊了一会儿,她大约是还有工作,我们两人正要从咖啡馆内出去,可刚走两步,我看到站在门口带着大墨镜四处观望的唐琳琳,我立即拽住乔娜往一旁走,可刚走两步,唐琳琳摘掉墨镜一眼就看到了我,乔娜似乎也认出了那女人是谁,对我说:“那不是顾宗祠的绯闻女友吗?”   我低下头拉着她往另一旁的出口处走说:“嗯,你别管她。”   乔娜将我手一甩,说:“什么不管?那女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躲什么躲,你是正室,就该拿出一点正室的样子,免得以后不三不四的女人,往你脑袋上蹦跶。”乔娜说完,忽然又说:“纪精微,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没出息的,怎么看见个嚣张跋扈的主就这么害怕了?”   她说完这一系列的话,便拽着我往真能门口过,完全没有看站在门口的唐琳琳,其实对于这样的事情,我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这是顾宗祠的女人,我和他只是协议婚姻,对于他的女人不惹则不惹,不然就是违反了协议里的规定,而且这个唐琳琳还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泼辣做事情从来不用大脑以上部位来思考,越是这样的人,越麻烦。   可似乎被乔娜认定是怕事,我感觉到很那解释,果然正要从唐琳琳身边经过时,她手一把将我们拦住,扬起下巴高傲的说:“招呼都不打,想走?”   乔娜说:“好狗不挡道,这是常识你不懂吗?”   唐琳琳忽然怒目看向乔娜,说:“你谁啊?”   乔娜将她挡在我们面前的手,用力拿开说:“你姑奶奶。”   拉着我就要往前走,唐琳琳忽然一把走上来从后面揪住乔娜的头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乔娜感觉疼痛,她仰着头回不过身来,也动不了,我松开乔娜的手,冷眼看向唐琳琳说:“放手。”   唐琳琳挑衅说:“我就不放,有本事你给我道歉。”   她说:“你不放是吗?”   她摇晃了几下身子,很得意洋洋说:“不放,你能够拿我怎样?”   我冷笑了一声,看向正端着托盘从我们这边经过的侍者面前借了一杯五颜六色带着冰块的果汁,来到她面前问:“真不放?”   唐琳琳一下就炸了,她说:“你敢!”她这句话刚出口,我拿着手上拿杯果汁从她脑袋上开始浇起,浇完后,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彻底毁于一旦,她很有骨气,拽住乔娜的手还是没松,我一点也不急。   从口袋内掏出手机,在一旁悠闲的翻着号码,有些为难说:“我该打哪一家报社的电话呢?如果通知报社来,你最近不是想借着你姐姐的名头,打入娱乐圈吗?正好今天这场精彩的戏,别让报社错过了,只是他们赶到后,会怎样写,我就不清楚了,至少对于你人气应该也是有点效果的。”   唐琳琳松开乔娜的的头发,就想冲过来抢我手机,乔娜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手从后面一把抓住她头发,往地下狠狠一推,正好撞上推着清洁车的大妈经过,车上一桶拖地水乌拉拉朝着唐琳琳倒了下去。   唐琳琳如同落汤鸡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当她反应过来时,便吐掉嘴里的污水,狠狠呕吐了起来,乔娜站在那拍拍手说:“小婊子,想在你姑奶奶面前称霸,你还需回去修炼几年,当年姑奶奶收拾你这样的小绿茶婊,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天真无邪活着呢,我警告你,当小三也要点料,别以为胸大无脑就能够当小三,你这样的女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乔娜说完,便拉着我转身走,在她拉着我走的时候,我轻轻将乔娜的手挣扎开,从包内拿出一张纸巾递到坐在那一直没说话的唐琳琳面前,说:“省着点用,擦干净脸,从这里离开,回去好好学学怎么说人话,明白吗?”   唐琳琳满脸麻木的看向我手上的纸巾,她有些僵硬的移开,看了我身后一眼,她什么都没说,忽然将埋在腿间瑟瑟发抖,哭着说:“是,我不该破坏你的家庭,可是,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要如此羞辱我。”   她说完这句话,我脑海内灵光一闪,这一幕很熟悉,将纸巾收回,站起来转过身去看,便发现顾宗祠带着丁耐站在我身后,他正静静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紧接着隔壁包厢房间内传来一声笑声,里面再次走出来一些人,是为首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一些部下的沈世林,他看向我和我蹲在地下的唐琳琳,将视线移向顾宗祠,手在顾宗祠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笑得非常幸灾乐祸说:“宗祠后院似乎着火了。”   唐琳琳蹲在地下,浑身脏兮兮的抬起脸看向顾宗祠,声音非常小的喊了一句:“宗祠……”   乔娜看到这一幕,像是想起什么,忽然觉得有些荒唐的笑了两声,又看向我,我很无辜的耸了耸肩。   这几十年代的老把戏,竟然被唐琳琳玩得炉火纯青,我和乔娜都有些无语。   顾宗祠看了一眼丁耐,丁耐立马走过来朝我轻声唤了一句:“夫人。”然后便脱下外套包住了浑身湿透的唐琳琳,将她从地下扶了起来,便从我们身边经过,将她扶到顾宗祠身边,顾宗祠看了我许久,他说了一句:“早点回去。”   便带着唐琳琳离开了,顾宗祠离开后,沈世林还没有走,他站在不远处对我笑了笑,便带着付博和一些部下转身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后,乔娜走上来问:“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我说:“没事,小把戏而已。”   乔娜咬牙切齿说:“不过唐琳琳这女人还真贱。”   我有些无奈说:“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惹她,躲她了吧?这种下三滥手段有时候要防真的很难,还不如躲她远远地,让她无计可施,无空可钻,天下自然太平。”   我和乔娜从茶馆离开后,我到达家里,顾宗祠已经在那里等我,我脱掉外套,来到他面前说:“你希望我解释吗?”   顾宗祠合住手上的杂志说:“其实没必要,她是怎样的女人,我比谁都清楚。”   我笑着说:“你清楚就好,当然,今天我也理亏,和她一般见识了,下次不会了。”   顾宗祠说:“没事,毕竟是我没有处理好。”   我有些奇怪问:“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唐琳琳这样的女人?”他没有回答,我自然也猜到了结果,问:“是因为阮陵遇才会待她这么好?”   顾宗祠说:“她姐姐的死,有很大部分的责任是在我身上,我欠她的。”   我说:“我了解。”   男人对女人的愧疚,真是最不好的一种东西。   我以为自从那一次后,唐琳琳应该识趣,我也没有当一回事,和顾宗祠解释清楚后,第二天,便飞往分厂去出差,向恒在那边盯着分厂很久,我到达后,我们两人又去市场专门采购一些分场内该用到的设备设施,两人特别忙,经常忙完事情后,就是夜晚十一二点,我往常和保姆问完嘉嘉的近况后,便关掉电脑准备睡觉。   第二天后,我和正在场内和向恒盯着工人门扩厂房,就在此时顾宗祠发来一条简讯给我,说是他来了H市,想约我见个面。   我记得顾宗祠这边好像没什么工作要处理,不过转念一想,或许真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找我商量呢?我也没有多想,便将之后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向恒,拦了一辆车到达顾宗祠发过来的地址赶去,到达一间五星级的酒店时,我愣住了,以为是顾宗祠的住处,也没有多想,便按照门牌号从前台取下房卡,将门卡刷了一下后,便走了进去。   可进去后,房间内空空的,只听见浴室内有水声,我以为是顾宗祠在洗澡,便用手机回复着邮件,坐着等了一会儿,等了十几分钟,浴室内的水声终于断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我从手机上收回视线,抬头笑着喊了一句宗……   宗祠还没喊完,当我看到浴室门口穿着浴袍的沈世林时,我愣了,第一反应是,自己被他耍了,提着包就要离开,沈世林缓步走到桌旁,用透明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我身后悠闲说:“你确定你能够出去。”   他这句话刚落音,门外便隐约有声响,他望着窗户外喝了一口水,放下手中的水杯,来到我面前,轻轻牵住我手,将我带到门口处,他将猫眼打开,让我看。   他脸在我颈脖处摩擦了一下,笑着说:“你中计了。”   他这句话刚说完,我便看到门外站了很多手拿摄像机的人,正鬼鬼祟祟站在门口说着什么,我侧过脸去看他,才发现他脸就挨在我身后,我唇擦过他脸,他脸颊上有水珠没有擦干净,我唇上正好沾上他肌肤上一滴水煮,他目光在我唇上停留了一会儿,食指在我唇上轻轻擦掉,他说:“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我说:“我收到了顾宗祠的短信,为什么房间内会是你?”   他将我松开,坐在床上“你觉得顾宗祠的手机,谁有机会拿到,并且谁与你这么有仇,引你来我房间,刚进来,外面就蹲了一地的记者,如果你现在出去。”他笑看了我一眼说:“明天早上的头版头条一定是,叔侄和婶婶共处一室,你猜是不是很精彩?”   我感觉到头皮发麻,唐琳琳,唐琳琳,这个女人,我真是败给她了。   沈世林似乎一点也不急,非常悠闲,我有些坐立难安,外面那蹲守一地的记者肯定暂时是不会离开的,可现在我似乎也没有那么容易出去,我来到沈世林面前说:“你能不能找人处理一下记者。”   他说:“付博没再这,我也找不到人来处理。”   我警惕看向他,掏出手机给向恒电话,可电话打过去向恒一直没有接,等我不断拨打完向恒的电话后,去看之前坐在床上的世林,他已经躺下了,很安详躺在床上,气息平稳。叉土女技。   我在房间内不断走着,不断来到房门口看外面的动静,发现那些记者依旧埋伏在外面,我正要拿手机给自己的秘书时,躺在床上的沈世林闭着眼睛说:“把窗帘拉掉。”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将窗户给拉掉,转过身后,发现沈世林正好抬手将灯给关掉,房间内漆黑一片,他声音带来一点疲惫从黑暗中传来说:“好了,安心坐下吧,暂时记者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   我来到他床边问:“你是不是故意不让人来处理?”   黑暗里的沈世林,笑着说:“把我想得这么不正人君子,倒挺有意思。”   虽然明知道看不见他,可我还是翻了个白眼,打算打电话给我秘书叫她从本市飞过来处理时,我才总走两步,人便被一股力量一拽,整个人便摔在床上,我刚想尖叫,沈世林忽然压在我身上,手忽然一把捂住我嘴,在我耳边嘘了一下,示意我安静,许久,他沉沉笑了出来说:“安下心来,好好陪我休息一下,你醒来后,他们就离开了。”   他说完这句话,手从唇上收回,将我揽在怀中,手按住后脑勺,吻了吻我额头说:“嗯,睡吧。”   我全身僵硬,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见沈世林只是抱着我,真没有别的动作后,我没有动,可也没有松懈警惕,感觉沈世林只是单纯的抱着我,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后,我缓缓放松下来。   他似乎真的很累,将我抱入怀中后,便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我全身僵硬在他怀中许久,我想趁他睡着时,从他怀中出来,刚动了两下,躺在我身边的他忽然开口说:“动一下,就后果自负。”   他这句话一出来,我动作立马一顿,房间内谁也看不见谁的脸,他将我换了一个方式抱在怀中,我头发缠在他胸口,他轻轻抚摸了长发几下,便没在开口。   我咬牙切齿想,出去后,我一定要把唐琳琳撕碎,可我非常明白沈世林对于名誉这样的东西根本是狗屁,他还恨不得弄出一点什么来,可我不能,这样的丑闻传出去后,对于我来说简直是灾难。   我只能忍气吞声躺在他胸口。   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大概是精神太过紧张,外面正下着细细的雪,房间内暖气正好,我枕在他手臂上,靠在他胸口暖暖的,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后,是被一阵食物香给熏醒的,我从床上坐起来,沈世林已经将浴袍换了下来,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裤,衬衫外面是一件V字领的深蓝色线衫,他端着两份做好的晚餐放在餐桌上,对我说:“醒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根本不理会他,从床上起来后,便赤着脚跑到门口,将猫眼打开,发现那些记者还蹲守在哪里,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我隐隐听见门外有人问了另一个记者一句:“里面是不是没有人?蹲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见动静?”   另一个记者说:“有人通知我们就肯定没错,等着。”   这短短的对话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可从猫眼内看向他们表情,大概也猜得出他们说的是什么,我回过头去看时,沈世林已经坐在餐桌边吃着晚餐,我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他将餐具递到我手中,问:“睡得怎样?”   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唐琳琳设计的?”   他自己没怎么,将他碟子内一个煎的外焦里嫩的蛋的蛋白切碎,放到我碗内说:“将计就计,这对我来说,没什么亏损。”   我将那些蛋白全部扔回他碗内说:“小人,你最好是把人给我请走。”我刚说完,像是想到什么,立马将手中的餐具一放,便拿出自己的手机,想个秘书电话,坐在对面的沈世林说:“你秘书两个小时前给了你电话,我接听的,说你在我这里,让她放心。”   我气的正要砸手机,他将一些水果放入我碟子内,眯着眼睛笑着说:“别怪我没提醒你,手机摔下去,外面的记者,可都知道里面有人。”   我望着他那一副满是恶趣味笑着的脸,有一刻真想拿着手机往他脸上砸过去,不过我忍住了,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低头一看碟子内满是食物,他坐在我对面说:“把东西吃了,我会让你安然无恙出去。”   听了他的话,我深吸了一口气,便快速吃着,因为吃得太快,我忽然呛住了,正要咳嗽时,沈世林食指忽然贴在薄唇上,对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捂着唇,防止自己咳嗽出来,捂着唇眼泪水都憋出来了,在心里骂了沈世林十几句人渣都不管用。   正当我竭力憋着的时候,坐在对面的他,忽然起身将水杯递到我面前,我正想拿手去接,他忽然一收,将水杯内的水自己喝完,笑意盈盈看向我,我彻底怒了,从椅子上就一冲而起,他正好按住我背,忽然朝我吻了下来,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他便渡了我一口水,我刚想推开他,他松开我唇,望着被呛得通红的模样,将桌旁的水杯递到我嘴边,笑着说:“不逗你了,喝吧。”   千万别问我现在是什么心情,我将他递到我嘴边水杯内的水全部喝完后,才觉得好一点,他拍了拍我后背,对我说:“难道父母没有告诉你,吃饭不可过快吗?”   他擦掉我眼下呛出的眼泪说,低笑说了一句:“活该。”   我缓过神来后,看向盘子内还剩一半的食物,坐下来缓慢的全部吃完,等我抬头看向他时,他正拿着餐巾优雅的拭擦着嘴角,我放下手中的餐具,看向他说:“东西已经吃完了,该把人请走了吧。”   我刚说完这句话,他手机便响了,我侧过脸去看,是付博的来电,他按了接听键,对着电话简短说了一句什么,大约二十分钟,门外终于有了动静,我立即从餐桌上起身,走到猫眼处看着,发现是保安上了,似乎是请门外的记者出去,紧接着是保镖,和那些蹲守在外面许久的记者交涉了许久,记者不肯走,甚至还有人在外面大声喧哗,在那双方僵持了许久,紧接着那些记者陆陆续续接听了电话,有记者在外面大声说:“喂,老大,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大冷天在这里蹲了差不多一天,你们说让我们撤就撤,有没有搞错?”   说话的声音都渐渐大了,那些记者和电话内的领导打完电话后,各自收了家伙,有些兴趣阑珊的收了器材,对那些同样蹲守的人说:“走吧,这次又白蹲了,不让拍。”   他们短暂的对了几句话,便和保镖还有保安们从我们门口离开,我看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去看沈世林,他已经穿好黑色大衣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说:“嗯,我还有一个会议。”   他说完,便将我公文包递给我,我看了他一眼,立马穿好自己的鞋子,他将门拉开后,我还有些担心的往门两侧看了看,发现记者终于走了,我到达楼下时,正好看见顾宗祠还有唐琳琳,他们正好从大门口走向服务台,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当我看到他们时,沈世林将我拉怀中,把我脸埋在他胸口,便转身往电梯内回走,和他们躲开了,我们到达地下达停车场后,有一辆车在等着,我从沈世林怀中出来,快速拉开车门让我上车,付博早已经在里面等了,沈世林进来后,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说:“沈总,星河集团的会议我们迟到了二十分钟。”   他说:“嗯,没事,解释一下就好。”   付博说:“需不需要和顾宗祠沟通一下……”   沈世林接过他递过来之后准备开会的文件,翻了几页,并没有抬起脸来说:“不用,让她闹。”   付博没再说什么,我们车子出了地下停车场后,便和拿着器材的狗仔队们擦身而过,车子出了酒店不远处后,我在一处比较安全的地点说:“放我在这里下。”   付博看了沈世林一眼,他合住文件说:“停车。”   车子停下后,正当我要下车时,沈世林递了一把伞给我,抬头看,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我接过,说了一句:“谢谢。”   便从车上下来,将车门狠狠一关,沈世林从车内看了一眼我憋气的模样,非常舒心笑了笑,车子便从我面前离开,消失在车流中。   我撑着伞立马拨通了电话给向恒,他终于接听了,想到刚才,我一肚子火对向恒说:“你电话怎么没人接通?”   向恒在电话内说:“我这边可能没信号。”他刚说完,立马说:“对了,你去哪里了?走了这么久。”   我说:“我马上就回来。”   将电话挂断后,我立马给了顾宗祠一个电话,问他在哪里。   他在电话内说:“在H市。”   我说:“你来H市了?”转念我一想,问:“是不是唐琳琳让你来的?”   他说:“嗯,她说想来H市玩,大概待两天就走。”他见我没说话,又问:“怎么了?”   我说:“宗祠,我并没有对唐琳琳有任何偏见,可今天的事情我不得不和你说一下,唐琳琳是不是动过你手机?”他说:“没有,怎么了。”   我说:“我今天接到你一条短信,是你约我在卡鲁大酒店见面的短信,我到达那里时,房间里面的人是沈世林,紧接着,外面蹲守了一门的记者,而你下午又到了H市,这些事情到底是谁干的,你应该也不需要我说明。”   顾宗祠沉默半晌说:“好,我会调查清楚。”   他将电话挂断后,我收掉手机,便拦了一辆车回了分厂,刚到达分厂没多久,顾宗祠也来了,他身后跟着丁耐,看到我后,向恒立马将我们引到一间办公室,端了两杯茶进来。   顾宗祠说:“我刚才问了她,唐琳琳说她只是单纯想来这边玩,因为后天是她妈妈的忌日,她家原先是H市的,精微,事情是不是巧合。”   我没有和他废话,将手机内那条短信翻出来,放到他面前说:“你看一下,看看是不是你的电话号码。”   顾宗祠立马翻了翻自己手机内的信息,发现没有这条信息的发送记录。   我说:“你手机只有唐琳琳有机会碰,她对于她姐的死,怀恨在心,会来这一招,我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我希望你别是第二个顾江河。” ☆、220.善与恶   我们两人谈完话后,顾宗祠没再说话,他大约是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有时候一个人懂得愧疚固然是好。可不能用愧疚就去否认这个人有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可能,我不知道顾宗祠在想什么,他舒了口气,说:“嗯,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总之这次委屈你了。”   我说:“没关系,只希望她下次别玩一些幼稚的把戏。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她玩这些的时候,最好高明一点,手段太低劣,让人……”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多,今天真是被唐琳琳给气疯了,说:“好了。我也不说太多,他是你的女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和顾宗祠谈完后,他接听了电话,便起身送着离开,我和丁耐站在门口看向那辆消失在一片茫茫雪色的车,顾宗祠离开后,向恒看向我脸色问:“没事吧?”   我说:“没事。”   顾宗祠离开后,我在H市出差了一个星期,之后返回了本市,可到达本市后,我没想到这唐琳琳还真是死缠着我了,直接在我公司内又吵又闹。我坐在办公室内时,听见唐琳琳在门叫嚷着说:“纪精微!你害死我姐姐不打紧,现在竟然又来害我,我告诉你,你自己心里没有鬼,哪里任由别人抓了错处,你明明和那姓沈的有……”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我便从办公室内出来,公司内所有人全部站在那儿看向唐琳琳,我站在那儿看向门口的她说:“有胆子你继续说下去。”   唐琳琳眉眼里满是愤怒说:“你自己做过的龌蹉事情还不让人说嘛?我早就知道你和那姓沈……”   唐琳琳身后忽然传来付博的声音,他在后面提醒说:“唐小姐,说出的话,就是放出的债,您掂量。掂量。”   付博忽然出声,让唐琳琳快速转过身去看他,付博直接从唐琳琳面前走到我面前说:“我找何智明。”   我说:“何智明里面,自己去找。”   付博听了,倒是点点头,直接进了办公室内,我看向站在门口看戏的职员说:“该工作的都回去工作,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   所有人立马从门口离开,进了里面工作,我缓慢来到唐琳琳面前说:“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唐琳琳你应该也不傻,到底是我请人将你送走。还是你自己走,你选择。”   唐琳琳愤恨的看了我一眼,一咬牙,一跺脚,立马看向我冷哼一声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宗祠不会因为你那随便几句话,对我不管的。”   她说完,便转身从楼下跑了去,我也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满身都是疲惫的。   回去后,付博从办公室内和何智明一起走了出来,两人似乎聊着一些什么,一前一后从公司离开,我继续回到办公室工作,工作了差不多三十分钟,乔娜打来电话,让我出来一趟,我看了一下时间,离吃饭倒也快了,便约了一家饭店。   乔娜已经在等我了,她正坐在餐桌旁等我,我走过去后,她开门见山说:“精微,你到底知不知道南风巷。”   我再次说:“我上次已经回答你了,我说了我不知道。”   乔娜说:“南风巷451你别说你不知道。”   她逼问我,我看了一眼乔娜的脸色,她似乎是知道什么,我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乔娜将一张纸条递到我手中说:“昨天我在一家餐厅吃饭时,有一位老婆婆拿给我的,我虽然还没有去过,但我知道,南风巷和沈夜阑一定存在很大的关系。”她看了我脸色一眼,有点受伤说:“精微,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朋友,可你为了沈世林,却连我都可以欺骗,你知道吗?我真有点伤心,因为你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甚至连善恶观都没了。”   我握住乔娜的手说:“乔娜,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保护你,对,对于沈世林所做的事情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能够怎么办?你以为我有资格去阻止吗?”   乔娜说:“我并没有让你去阻止,可你至少要告诉我,如果沈夜阑有什么差错的话,那就是一条人命你知道吗?或许就是因为你对我的隐瞒,导致之后发生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这样的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乔娜忽然从椅子上起身,我立马站了起来说:“不行,我必须去南风巷看看。”   我挡在乔娜面前说:“乔娜,你听我的,别去,你虽然是沈和志的秘书,可你该为他做得事情全部能够都做了,别给自己惹麻烦。”   乔娜有些失望的看向我说:“纪精微,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变得这样冷漠了?你可以袖手旁观,可我不会,这么多年,我所读的书告诉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曾经沈董事长对我不薄,他死后,托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为他办到。”   我说:“是善是恶,有定义吗?受害者就是善良,压迫者就是恶吗?乔娜,这么多年,我所学到的东西,是看清本质,而不是以弱和强者来判定善与恶。”   乔娜说:“反正,我现在并不是和你来辩驳善与恶的,我只知道沈夜阑现在生死未卜,我必须救他,这是我的责任。”   她一把将挡在她面前的我推开,我知道阻止不了她,我说:“我和你去。”   乔娜停下脚步看向我,我走上前说:“既然无法阻止你,我跟你去,我只希望你不要冲动,一切之后再商量。”   她看了我许久,最终还是没说话,我们两人开车去了无梧桐街那边,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到达南风巷后,因为车子开不进去,我们将车停在了巷口,恰好是寒冷时节,可我无端满头大汗,对乔娜说:“你跟着我,别乱走,这边很乱的,还有值钱的东西最好都收起来。”   乔娜听了我的话,立马将耳朵上的耳环还有戒指之内的首饰收了起来,我们两人朝着前走,当我停在一处低矮的平房前,和上次的老人借了楼梯,乔娜满是不解的看向我,我没有理她,让她帮着我抬到门牌号451时,我将楼梯放在房屋的侧面,对站在那发愣的乔娜说:“你先上去看一眼,别声张。”   乔娜低头看我一眼,点点头,爬上了楼梯,我站在楼梯下,看着乔娜一点一点爬到窗户,最终趴在那看了一会儿,她忽然冲口而出喊出了沈夜阑的名字,当她明白过来后,立即捂住自己的口鼻,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里面。   我在下面等了好一会儿,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这样太惹眼了,便敲了敲楼梯示意乔娜下来。   她看了我一眼,再次看向那间房屋的窗户内,许久从上面爬了下来,她脸被风刮得通红,满脸惊恐的看向我说:“沈夜阑被囚禁了!他这是非法拘禁!”   我一把捂住破口而出的乔娜的嘴,对她说:“你不要命了吗?既然已经看到了,沈夜阑现在安然无恙,只是被关在里面了,我们先离开,到时候在商量。”   乔娜听我这样说,倒也没再说什么,她也非常明白,依照我们两人的力气,根本无法救出沈夜阑,我们两人拿着楼梯离开,可刚走一段路程后,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踪我们,我没有理会,带着乔娜快速往前走,可走了几步,我和乔娜都发现了不对劲,同一时间回过头,忽然后面围了两个挑染着黄毛的男人,正对着我们淫笑走了过来,我感觉不对劲,牵着乔娜说:“快跑!”   可刚跑了几下,小巷子出口围住了一个男人,我和乔娜被堵截在中间,乔娜明显慌了,可她还是很镇定说:“你们想干嘛?”   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人在我和乔娜的身上上下打量着,所有人都带着淫笑,朝着我们逼了过来,当两方的人朝我们走来后,后面有个男人说:“老大,我和你说这里面来了几个挺不错的娘们儿吧,别不信我。”叉土丰圾。   后面那个男人的声音刚落,两方人便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乔娜忽然惊慌失措的大叫了起来,三个男人一齐将我和乔娜按在一旁的草堆里,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心里准备,他们便疯狂的拉扯我们衣服,在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不能慌一定不能慌,可乔娜显然已经慌了,她在被人撕扯衣服时,用手中的公文包狠狠砸着欲对她进行侵犯的几个男人。   可那男人直接给她重重一巴掌,便用绳子将她双手绑住,乔娜在挣扎时,慌张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有挣扎,只是躺在那儿没动,因为我知道挣扎没用,我应该做点什么,应该怎样让自己逃出这样的困境,当有几个男人压在我身上脱着我衣服时,我躺在我地下,眼神麻木的瞪着阴郁的天空,我手被一堆稻草给埋住,手下摸到了什么,在那男人欲解皮带对我进行性侵时,我对他们说:“安全套有吗?要想做事干净点。” ☆、221.姐妹情深   压在我身上的一个男人看向我,神情一愣,大概没想到我会忽然说这样的话,他刚想说什么。我忽然从稻草内掏出一块石头朝着那男人脑袋狠狠砸了下去,当那男人倒下去时,正压在乔娜身上的两个男人似乎发现到了什么,立马侧过脸来看我,我抬起手便朝着先转头来看我的男人额头上狠狠一砸,那个被我砸到男人摸了一把额头上流下来的血,忽然骂了一句:“臭娘们!”   便朝扑过来掐住我颈脖。我死死挣扎,在另外一个男人要去抓乔娜时,我死死伸出手拉扯住他,他伸出手想要扯掉我拉住他裤子的手,乔娜见状,甚至来不及停留,拿着公文包便狼狈的往前跑了一阵。可她跑了一阵后,并没有继续,而是停了下来,用手机按了一通电话,对着电话内说着什么,当压住的三个男人要去抓乔娜时,她立马将手机举起,对着那几个朝她走来的男人说:“还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警察就到,如果不想坐牢的话,快点滚!”   乔娜将手机屏幕对准他们,那几个男人脚步立马一顿,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各自使了眼色,带头的说一句:“妈的,先走。”   他说完,三人便灰溜溜的逃窜离开。   乔娜一直将手机持在半空中许久,我也躺在地下没动,她忽然全身虚软的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地下爬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将我从草丛内拉了起来,她声音嘶哑说:“没事吧。”   我紧了紧衣服说:“没事。”   便依着她力气站了起来,好一会儿,我们才回过神来,走了一段路后。我和乔娜都有些气喘嘘嘘,正要从小巷子口转弯离开时,我们遇上了几个人,是带着几个人从这里走来的付博,他正低头和身边提着盒饭的男人说着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脸看向站在前面的我们。   我和乔娜同时一惊,付博脸上也明显是一惊,所有人都满脸惊愕的看向对方。   付博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了一眼乔娜,他问了一句:“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将乔娜往后一推,对付博说:“我们被人骗来这里的。”   付博问:“被谁。”   乔娜见我没有开口,她立即说:“唐琳琳。她让我们来南风巷,我们也不知道她让我们来做什么,可到达这里时。”她紧了紧衣服,眼睛内闪烁着泪痕,她说:“还好,我们逃出来了,不然我和精微都不敢想后果。”   我看了一眼乔娜,没有声张,付博看了我们许久,警惕的看向我们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他狐疑了许久,忽然说:“没事就好。”   正当我们对着话时,忽然小巷子内出现了很多人一把将付博还有我们团团围住,我和乔娜面面相觑,付博站在那没动,而是看向我们身后说了一句:“老丁,这是干什么。”   我和乔娜一齐回过身去看,我们身后站着的人正是去而复返的三人,其中为首被付博叫做老丁的人,对着乔娜淫笑着说:“臭娘们,我就知道刚才你是唬我,我还当真信了,要不是察觉事情不对劲,还真就放你走了呢。”叉役有弟。   他说完这句话时,看向付博,两人似乎认识,他非常熟稔说:“这两女人你认识?”   付博说:“两个都认识。”   那黄毛笑着说:“既然是这样,付哥,我们在这块地方谁都知道我老丁不是个爱惹事的主儿,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希望你别插手我的事情。”   付博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老丁,笑问:“有看上了?”   那老丁望着乔娜说:“看上个娘们,刚才差点就被她给耍了。”   乔娜有些惧怕的看了我一眼,我安慰的看了她一眼,转而我们看向付博,付博说:“行,你的好事我不打扰,只不过,我要带走一个人。”   老丁脸色一变,看向付博。   付博指着我说:“这个女人我要带走,不然我没办法交差。”   老丁看了我一眼,说:“这个女人我哥们看上了,一个都不准带走。”   付博说:“老丁,这块地方虽然是你的,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别为了一个女人,而让双方交恶,你知道,交恶了对谁都不好。”   付博这样说,那老丁犹豫了一会儿,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乔娜一眼,似乎在衡量什么,半晌说:“行,你带走一个。”   付博说完,便走到我面前一把将还在愣怔中的我给拽住,我将他推开说:“付博,乔娜呢?”   付博咬牙切齿说:“如果不是因为沈总,就连你我都不想救,她的生死关我什么事。”付博强硬的将我狠狠一拽,在他拽我的同时,我一把拽住身边的乔娜,我强硬的说:“行,我不用你管,你走吧,我不可能放下乔娜一个人的。”   付博说:“你别不识好歹。”   我说:“我从来没有不识好歹,只是我希望你走的时候,能够为我们报警。”   那些围住我们的人,听到报警这两字,面色便都变了,那为首叫老丁的男人说:“谁敢报警!谁都别想走!”   付博冷冷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不耐烦,他松开了我说:“可以,你要讲姐妹情深,由你。”   他将我放开后,便带着身边的人要走,乔娜看了我一眼说:“你和付博走。”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住她手,我不会离开的,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会离开,一定不会。   付博带着人离开后,那些围住我们的人缓慢朝我们靠近,我和乔娜两人紧靠在一起,冷冷看向他们,那老丁淫笑着说:“真让人感人呢,姐妹情深咱们不急,跟我回去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正当他伸出手要抱住乔娜时,在付博之前离开的方向忽然冒出一大堆黑衣人,我们甚至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那些人便朝着老丁的人攻击了过去,老丁反应过来后,忽然将我和乔娜往一旁推,说了一句:“操你妈,谁的狗。”便带着他的弟兄们,和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双方打了起来。   我和乔娜趁乱后,根本不敢多有停留,便朝着他们火拼相反的方向跑去,刚拐过一个巷子,有两人一把捂住我乔娜的嘴,钳住我们便往巷子内狂奔着,巷子那端还听见打斗的声音,直到将我们带到一辆黑色的车前,将我们塞了进去,我和乔娜第一时间就想从车内逃出来,坐在车前的付博说:“想送死,就下去。”   我和乔娜一僵,发现是付博后,立马没有动了。   车子发动后,我和乔娜都松了一口气,直到车子停在一处别墅,他将我和乔娜从车上带了下来,到达别墅里面后,他直接带着我们往楼上走,直到来到一间陌生的书房,沈世林正坐在书桌前,翻着手中的文件,而他书桌前站了一个穿工装的人,手中正拿了几份文件和沈世林说着。   他坐在书桌前翻了几页后,在文件上签了名字,便将文件递给了他书桌前的人,那人接过后,看了一眼付博便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我和乔娜还有付博时,坐在书桌前的沈世林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他并没有看我们任何人,只是低头看着白色咖啡杯上,精致的金色花纹,说:“为什么去南风巷。”   我刚想说什么,沈世林放下手中的咖啡,看向我,面无表情问:“我问你了吗?”我闭了嘴,他看向乔娜,说:“乔娜,你说。”   我看了乔娜一眼,她开口看向沈世林说:“前几天有个老婆婆给了我一张纸条,说让我去南风巷,我不知道南风巷是什么,在引擎上搜索了,才找到了这里,当时我一个人不想来,所以才会喊上精微,我们两人到达那里时,便被淫贼给盯上了。”   乔娜这句话刚落音,沈世林从她身上掠过看向我,他目光停留在我被撕得破烂的衣服上。   乔娜说:“我至今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纸条,可我怀疑有人故意陷害我们,故意想让人我们遭奸人所污。”   沈世林说:“所以你们并不知道南风巷内有什么,对吗。”   乔娜说:“我不明白沈董说的有什么,是什么。”   他放下咖啡杯,笑了两声,没说话。   许久,他才看向我问:“刚才她说的话,都属实吗?”   我握紧拳头说:“属实。”   他“嗯。”了一声,点点头。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时,付博说:“刚才我们为了从老丁手中救出纪小姐,有几个保镖受伤了,现在正送往医院,之后沈总我们该怎么处理?”   沈世林沉思了一段时间,说:“老丁肯定知道是我们从他手上劫的人,他不会善罢甘休,当然,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与这些小混混们要保持一定距离,你之后报警,将老丁他们的根据地匿名提供给警察局,之后警察自然会有动作。”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说:“南风巷那一块,是该清理了。”   我刚想说什么,沈世林放下手中的咖啡,看向我,面无表情问:“我问你了吗?”我闭了嘴,他看向乔娜,说:“乔娜,你说。”   我看了乔娜一眼,她开口看向沈世林说:“前几天有个老婆婆给了我一张纸条,说让我去南风巷,我不知道南风巷是什么,在搜索引擎上百度了,才找到了这里,当时我一个人不想来,所以才会喊上精微,我们两人到达哪里时,便被淫贼给盯上啦。”   乔娜这句话刚落音,沈世林从她身上掠过看向我,他目光停留在我被撕得破烂的衣服上,乔娜说:“我至今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纸条,可我怀疑有人故意陷害我们,故意想让人我们遭奸人所污。”   沈世林说:“所以你们并不知道南风巷内有什么,是吗?”   乔娜说:“我不明白沈总说的有什么,是什么。”   他放下咖啡杯,笑了两声,看向我说:“刚才她说的话,都属实吗?”   我握紧拳头说:“属实。”   他“嗯。”了一声点点头。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时,付博说:“刚才我们为了从老丁手中救出纪小姐,有几个保镖受伤了,现在正送往医院,之后沈总我们该怎么处理?”   沈世林沉思了一段时间,说:“老丁肯定知道是我们从他手上劫的人,他不会善罢甘休,当然,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与这些小混混们要保持一定距离,你之后报警,将老丁他们的根据地匿名给警察局,之后警察自然会有动作。”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说:“南风巷那一块,是该清理了。”   付博听了他的话后,说了一声是,付博正要带乔娜走时,我跟在他们身后,沈世林在后面淡淡添了一句:“你留下。”   我脚步一顿,停了停,我和乔娜对视了一眼,付博对停留下的乔娜提醒说:“走吧。”乔娜跟着付博出门后,我目光尖锐看向沈世林说:“付博带着乔娜去哪里。”   沈世林反问:“你觉得我会拿她怎样。”   我握紧拳头说:“乔娜是我的朋友,请你不要伤害她。”   沈世林似乎听了一个很好的笑话,他低笑了一声说:“她是你朋友,可她对于我来说,是沈和志身边的旧党,你说我该怎样处理?”他顿了顿,靠在椅子上微微一侧脸看向我说:“还是说,你这么紧张我会拿她怎样,是知道她知道了些什么,还是你和她都知道了一些什么。”   我没有说话,他终于从椅子前起身,看了一眼我身上的破烂的衣服,手指在我颈脖处的伤痕轻轻抚摸了一下,他手抽离后,抹过我伤口的指尖有血,他看了一眼,眼眸沉了沉,说:“血?”   我不是很在意说:“之前挣扎的时候抓伤了,没多大的事情。”   沈世林将自己外套脱了下来,罩在我身上,声音内不知道是喜是怒说:“去浴室把衣服换掉。”我垂下眸说:“知道了。”我转身从书房内走了出来,四处看了一眼这栋别墅,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仆人好像也都是新鲜面孔,刚到门口四处看着,有仆人出现在我面前说:“小姐,我带您去浴室。”   我看了那仆人一眼,点了点头,跟随着仆人去了浴室,到达浴室内后,仆人将沈世林的衬衫放在浴室内,有些尴尬的笑着说:“小姐,这里只有先生的衣服,您凑合一下。”她顿了顿又说:“现在外面又下了雪,是在山景别墅处,很难去买衣服。”   我看了一眼仆人摆放在那的衬衫,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对仆人说了一句:“不碍事的。”   仆人将浴缸内的水放满后,便将浴室门给带关出去了,我脱掉身上的衣服,全身酸痛沉入浴缸内,在里面泡了许久,想到之前的惊吓都还觉得身体带着颤抖,我躺在里面浸泡了大概一个小时,直到保姆在门外敲门催促着我,我从水已经冷掉的浴缸内出来,用浴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后,便拿起沈世林那件衬衫穿在身上,可站在镜子前一看,发现稍微动一下,自己就会走光。   我看向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没有多想,转身便将浴室门拉开走了出去,还好别墅内的暖气开得足够大,并不冷,保姆将我重新带到沈世林的书房,他正在用电脑用流利的法文和别人视话,大概是在谈论国外的工作,反正我没有听懂多少。   保姆将门关上时,他正好抬起脸看了站在门口的我一眼,目光从我光裸的腿移到上身,他对着电脑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便将手提一关,便从书桌前站了起来,来到我面前,一句话都没说,将我打横抱起,我没有挣扎,而是在他抱起我时,我很顺他意圈住他颈脖,在他将我抱出书房时,我说:“明天,我要看到乔娜。”   沈世林抱着我脚步停了停,他低头看向我,说:“你怕我会吃了她。”   我说:“不怕你吃了她,但我很清楚你这样的为人。”   他重新迈开腿说:“说说看,我在你心里是怎样的人。”   我说:“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人、不择手段。”   他问:“比如呢。”   我说:“比如你对沈和志,比如你对邱泽,比如你对阮陵遇。”   他抱着我脚步没有,将一扇卧室房门推开,然后将我放在床上,他解着我身上衬衫上的扣子,他解的很认真,甚至是细致,一颗一颗解下来后,他将我衬衫脱掉后,便让我翻过身趴着,我顺着他的意思,趴在床上,他手中是急救箱,为我身上之前挣扎时所留下的伤痕上着药。   触感冰凉,很舒服。   他上完药后,忽然我身体一沉,他便压在我身上,我背脊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一吻过,顺着背脊骨,一直到达颈椎骨处,他身上的衣服料子是冰凉的触感,他从后面吻了吻我耳垂说:“看过了什么,从今天开始全部忘记,明白吗?”   我趴在床上没动,而是麻木的看向床旁的落地灯,我望着那暖黄的灯光,眼睛有些花,低声开口说:“他是你弟弟。”   他在耳旁厮磨着,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沙哑中又透露一点点慵懒的低沉,很无所谓说:“嗯,那又怎样。”   我说:“这世界上的所有人对于你来说,是不是都可有可无,都不重要?”我忽然怒目扭过头看向他说:“沈世林我一直在怀疑你有没有心,或许我没有资格来指责你所做的一切,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让人觉得和恐怖你知道吗?你打算囚禁沈夜阑一辈子吗?你得到了那些财产了那又怎样?证明你很有钱?可我很不明白,难道现在的你还不够有钱吗?你为什么要得到顾氏?我不觉得我有这样的魅力,让你为了我,而去吞掉顾氏,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做这一切的意义?”   在我怒目看向他时,他吻我动作停了停,忽然从我身上起来,他似乎是想离开卧室,我从床上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看向要离开房间的他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或者一点点也好,这样我就可以说服我自己,你是个好人,你并没有坏事做尽,你不需要受人谴责,我也可以告诉嘉嘉他爸爸是好人。”   沈世林转过身看向坐在床上的我,他面无表情的脸溢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意,他说:“好人与坏人真这么重要吗?”   我说:“对,很重要,至少让我自己明白,我是否爱错了人。”   他来到我身边,手指抚摸着我脸,他说:“让你失望了,我是坏人,十足的坏人,你相信吗?沈和志病发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他手指顺着我脸来到下颌处,他说:“我看着从挣扎到无力,从无力到苟延残喘。”他微微抬起我脸,挨在我耳边轻柔又诡异说:“然后,一点一点没有气息,到最后,死了。” ☆、222.失踪   沈世林说完这句话,他笑了笑,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仆人的。我和沈世林重新看过去,仆人在外面说:“太太,您电话响了。”   沈世林看向还坐在床上的我,他从床上起身将门拉开后,保姆将手机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将门关上。然后将手机递给了我,我接过,低头看了一眼,是顾宗祠打来的。   我握着手机没有动作,沈世林问:“怎么不接。”   我按了接听键,顾宗祠的声音便在里面响起,他开口第一句便是:“我不是来查你。而是今天快夜晚了,你怎么还没到家?”   我这才抬头看向窗外还在茫茫而下的雪,掉光叶子的枯枝上堆满了层层雪,光看上去就寒冷无比,夜已经黑了。   我看了沈世林一眼,他坐在我身边,抚摸了几下我有些凌乱的头发,我说:“我人现在……”我感觉头皮一疼,我侧过脸看向沈世林,他手已经从我头发收了回来,我想了许久说:“今天我和乔娜在一起,明天我会到家。”   顾宗祠听了也没有怀疑,他说:“好的。我先哄着嘉嘉睡啦。”   在他即将挂电话时,我在电话另一端说:“宗祠,谢谢你。”   他说:“不用,好好休息。”   他挂断电话后,我将手机扔在了床上,沈世林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我看了一眼凌乱的床,从床上爬了起来,跟着他下了楼,到达楼下后,保姆已经将晚餐准备好了,很平常的家常菜,我和沈世林安安静静的吃完,外满的雪还不断下着。世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   饭后保姆洗了很多水果放在桌上,沈世林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我坐在他身旁也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遥控器不断按着,满怀心事的想着,乔娜应该不会有事,沈世林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是我多想了。   我这样想着,我在这里待了一夜后,沈世林也并没有碰我,而是像上次在酒店时很单纯的抱着我,这让我感到出乎意料,我只是睡到半夜后。想要从床上起来去楼下喝水,可刚碰触沈世林的手,发现他提问非常之高,我吓了一跳,以为是他感冒了,正想去试探他体温时,本来睡在我身边的他说:“今天我不是很想碰你,所以,别乱动。”   他说了这句话,我动作立马一僵,然后默默的离他很远,可我离了他很远后,他又重新将我抱入怀中,体温一样很烫,在他身体紧贴住我时,我感觉下身有点异样,我没有动,当我房间内只剩下呼吸声时,沈世林忽然吻了吻我后背,我身体微微一颤,他一点点吻着,声音起了细微变化,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可我没有动,只是很冷静说了一句:“顾宗祠也像你这样吻过我。”   之后他再也没有动作,而是将我松开,起身去了浴室,出来后,全身湿透了,然后便从这间房间走出去,我望着房间内打开的灯光,无声的笑了笑,他果然很在意顾宗祠是否碰过我。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后,他对我的态度冷冰冰的,大概是昨天夜晚那一句话惹到他了,面对他的态度我很怡然自得,还心情很好,甚至主动和他说话,他都是冷冷看我一眼,然后别过,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我在这待到上午,沈世林也同样在书房内工作了一上午,直到仆人将一套崭新的衣服递给我,我从房间换好出来,门外已经停了一辆车,我没有和沈世林告别,就上了车,可车子一开动后,没过多久,后面有几辆车冲到我们的车前面来,将我们的车护送在中间,似乎是保镖。   付博看到看向车窗外,他坐在副驾驶车前说:“这几天别管闲事,也尽量别出门,这是沈总让我转告你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没再开口,我也没有多问,前前后后三四辆车护送我到家后,便离开了。   我刚进入大厅,顾宗祠在家里等我,当他看到我的第一眼是停留在我换过的衣服上,我解释说:“昨天的衣服坏了,在乔娜家里换了一件。”   顾宗祠说:“你不用和我解释,其实我都没有资格去管的。”   他这样说,我像是想起什么,确实我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资格管我的,我自然也没有资格去管他的,我上楼看了一眼嘉嘉后,便将身上的衣服换掉,换上我平时的衣服便出门了。   当然我第一时间是去找乔娜,去万有,万有告知我没有人,我去她家里找,也没有人,我彻底慌了,不知道乔娜会去哪里,我不断拨打着她电话没有人接,等到下午后,我再次拨打了她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   一直到第二天,我再次向昨天一般去确认乔娜是否回家,还是没见踪影,我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我一刻也不敢停留,先去万有找了付博,他当时正从大厅内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的人是我后,他想当做视而不见,我冲过去一把拦在他面前说:“乔娜去哪里了?”   付博对我一向没有好感,他看了我一眼说:“你问错人了。”他正要别过我离开,我一把拦在他面前说:“你们是不是把她怎么样了?”   付博说:“你把我们想得太过神通了。”   我说:“乔娜自从你带她离开后,她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   付博简短说:“我不知道。”   他说完,便开车门坐了上去,车内开车的是陈哥,他从驾驶位置上看了我一眼,付博离开后,我以为是自己真的多想了,或许乔娜回老家,或者经历过那种事情后,一个人害怕住在家里所以和别人借住了,我不断安慰自己,可再次等到第三天后,乔娜没有回来,我察觉到她出事了。   我按照那天的记忆去那座山顶别墅找沈世林,可到达那里时,沈世林被告知他已经很多天没有住在这里了,我马不停蹄的赶到他和顾莹灯所住的地方,当时我也没有想太多,急冲冲冲到别墅后,顾莹灯正在大厅练着芭蕾,里面暖气开的很大,她正踮起脚尖做着动作,像一只美丽的天鹅。   她听到声响后,踮起脚尖保持平衡看向我,仆人不断在后面劝说我说:“顾太太,先生不在家,我没有骗您。”她这句话刚落音,顾莹灯已经收了动作,擦着额头上的汗朝我走来,问:“精微?怎么了?”   我问顾莹灯:“沈世林在吗?”   顾莹灯看向我的脸色说:“他没再啊,这两天都没再家。”   我看到后,又问:“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顾莹灯想了一会儿,说:“我记得付博刚才来电话说,沈世林在百花殿和人吃饭。”   我听了顾莹灯的消息后,没有多做停留,便从别墅内离开赶往百花店,可刚到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我直接报出我是顾太太,那些人将我放了进去,我来到服务台查沈世林的包厢,服务员起先不肯告诉我,可得知我和沈世林是亲戚关系后,才带着我去了沈世林的包厢,我们到达包厢门口时,沈世林正坐在包厢内和别人谈事情,看到我进来后,倒是愣了一下,他像是知道我的来意,对带我进来的服务员淡淡说:“先带她出去,我在谈事。”   服务员听到了沈世林的话,在我想说什么的时候,她立马拦住我说:“顾太太,别样我们为难。”叉役吉圾。   她这句话让我脚步一停,最终只能跟着她从房间内退了出去,她将我安排在休息室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候,服务员请我去了沈世林刚才所坐的包厢,里面人已经离开了,我进去后,将手中的包直接往沈世林面前一扔,正准备退出去的服务员被我的动作惊了一下,随即很有素质的为我们将门给关上。   沈世林正悠闲的品着茶,目光停在我扔过来的包上,我站在他面前说:“希望乔娜的消失和你没有关系。”   沈世林放下茶杯,手中拿了一个竹制的镊子夹着滚水内的茶杯,他清洗着,将茶杯从滚水内放正在桌上,端起茶壶为我倒了一杯茶,递到我面前说:“龙井还可以。”   我看到他不疾不徐的模样,怒火从心里流窜出来,我看向沈世林:“现在我没空喝茶,沈世林,你告诉我乔娜在哪里。”   面对我的着急,他半点也不乱说:“你先把茶喝了。”   我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端起桌上那杯冒着冉冉热气的查囫囵吞枣吞了下去,沈世林看到后,说:“什么味道。”   我说:“人呢。”   他再次为我倒了一杯说:“老丁那里。”   “什么?”我瞪大眼睛直接惊呼了出来。   他不疾不徐说:“就在他被付博送下山后,便将他放在马路上,便没再管她,老丁知道是我们劫了人,找人盯了我这里,乔娜在下山途中被老丁的人给绑了,至今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他说这段话时,很平常,平常到让我心惊肉跳,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消息的?”   他放下茶杯说:“乔娜被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说:“你没有派人去救?”   沈世林说:她好像和我没有关系,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责任要去救。”   我说:“你没有报警?”   沈世林说:“警察收了到老丁的根据地地址,过几天就会有行动,并不需要我多此一举。”   我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再次问:“其实你故意让乔娜被老丁抓走的对吗?”   他挑眉问:“怎么说?”   我说:“那天夜晚,你没让我和乔娜一起走,你早就预料到老丁会返回来抓乔娜,第二天后,我离开时,有很多保镖跟在我身后,一直将我护送到家里,那时候乔娜基本上已经被抓,而且如果你诚心想送乔娜离开的话,根本不会让付博只是送到山脚下,而是直接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可是你没有,你将乔娜推了出去,我说的对吗?”   他没有否认,倒是还笑着赞叹说:“不蠢,还挺聪明。”   我颤抖着手从桌前站了起来,从桌上拿上包转身便要离开,沈世林坐在我身后,淡淡问:”   去哪里。”   我说:“报警。”   沈世林说:“就算你报警,这个时候,你也未必救得了她。”   我没有动,而是背对着沈世林说了一句:“沈世林,之前我就和你说过,第二天我要见到乔娜,可是到现在我没有见到,其实来的时候我就不想怀疑你,可现在。”我苦笑了一声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 ☆、223.借刀杀人   “精微,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休息下来,别听别看别想,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忽然很想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说:“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别听别看别想,可沈世林我做不到,乔娜曾经在大学期间给过我很多帮助,你可以伤害任何人我都不管,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不行。这是最基本的要求。”我笑了笑,说:“可好像我们之间每次都对立的,我现在只希望乔娜没事,如果有事……”我顿了顿,说:“有事我也没办法,最多只是让我更恨你一点,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看向他说:“也谢谢你保护我。”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门推开,可刚走出去,便看到付博神色匆匆从走廊那端走了过来,我从他身边经过时他连看都没有看我,而是径直进入了刚才我出来的包厢,他进去后没多久,沈世林便和付博一起走了出来。沈世林脸色有点沉,似乎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他看到了我,没说什么,和付博从我面前离去,两人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面对他们神色匆匆我也并没有多想什么,正想去警察局时,顾宗祠打来电话告诉我,说顾莹灯被人绑架了,目前还不清楚她在哪里。   得到这个消息时,我有些不肯相信,我刚才才从沈家出来,那时候顾莹灯正好有闲情逸致练着瑜伽。在这短短时间怎么就被绑架了,可想到刚才神色匆匆和顾宗祠的电话,我没来得及多想。   立马回到家里后,顾宗祠在那里等我,他带着我赶去了沈家,到达哪里时,别墅内到处的家具到处都被砸坏了,沈世林还有顾江河坐在沙发上看向不断哭着的保姆,我和顾宗祠走了进去后,保姆正哭着说:“当时夫人正在大厅内练着舞,顾夫人来找过夫人,顾夫人走后没多久。房间内忽然冲进来时很多蒙着面的人,把里面的东西全部砸掉后,绑了夫人留下一句话说……”   那保姆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看向沈世林说:“那绑匪说是先生不讲道义再先,所以他们才绑了夫人。”   顾江河听到这里,几乎坐立难安,他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绑匪有没有说要钱这些话之类的?”   仆人摸了一把眼泪说:“不曾说过。只是让先生记住这次教训。”   顾江河看向沈世林,似乎等着他解释,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他坐在那沉思着,过了半晌,大厅内气氛沉了下去,沈世林解释说:“发生了一点意外,前几天付博和一些小混混发生了一些口角,应该是混混们心存报复。”   顾江河听了,他焦急说:“莹灯从小没受过多少苦,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现在被绑匪绑去了,可怎么办。”   付博在一旁说:“警察现在正在全力搜查,说有消息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顾江河说:“我们不可能就这样死等!莹灯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沈世林听了这句话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不断在一旁打电话的付博,我和顾宗祠刚走进去,警察就来,大概是来了解情况的,仆人再次将先前的话叙述一遍,警察听了,在一旁坐着记录,警察皱眉说:“前几天我接到报案,是关于南风巷一起打斗事件。”他看向沈世林说:“听说是那件打斗事件和沈先生有关?”   顾江河和顾宗祠同时看向沈世林,大约都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沈世林说:“对,与我有关,不过这件事情我并不清楚,是我助理处理的,我会让助理和你们描述清楚。”   警察听哭了,说了一声:“谢谢合作。”便看向付博。   站在一旁的付博说:“其实这段时间我们万有曾打算将南风巷那一块区域的老房子拆了,重建一个新的楼房,那天我带着人恰巧去巡视,在南风巷内遇见了一起强奸事件,正在被人强奸的两人我们都认识,其中一位是我们万有的员工,是我们沈董手下的秘书,当时我们为了救人也没有想那么多,保镖便和那里的小混混打了起来,我们将人救走后,小混混们大概心有不甘,因此记恨我们,所以绑走了我们夫人。”   警察坐着记录问:“当时被人进行强奸的还有一名是谁。”付博看了我一眼,他说:“是顾先生的夫人,沈夫人的嫂嫂,纪精微小姐。”   警察将视线放到我身上,顾宗祠也看向我,警察问我事情是否属实。叉乐向巴。   我过来半晌说:“属实,当时我们去南风巷时,没想到会被混混围住,多亏了付博相助。”   警察再次问我:“你和另一位朋友去南风巷干什么,南风巷你们应该知道,那一带都很乱,基本上很少有女人去哪里。”   警察忽然这样问我,我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坐在那,沈世林坐在一旁低垂着,看不他脸上的表情。   仆人端着茶杯过来,付博接过后看向我,在仆人又将茶杯递给我时,我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有些烫的茶说:“我和我朋友其实对南风巷并不熟,而是听说那边的农户们,养了很多土鸡,全部都是放养形式的,我听说家养没有喂过饲料的土鸡产下来的蛋非常有营养价值,我孩子最近缺乏营养,所以我才会让我朋友跟我去了南风巷买鸡蛋。”   顾宗祠在一旁说:“可你并没有和我说过。”   我说:“你工作忙,所以没有告诉你,嘉嘉最近总是发烧,我听我妈妈说吃点土鸡蛋,营养跟得上。”   顾宗祠没再说什么,警察正在做着记录,我又说:“警察,我朋友就在前几天失踪了,我怀疑也是被同一些人给绑架了。”   正在做笔录的警察说:“我们正想问这个问题,你朋友消失后应该有好几天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失踪的第一时间为什么没有人报警,几天后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报警?难道公司员工消失了三四天都引不起注意吗?”   付博在一旁说:“我送她回去时,她因为之前的惊吓,和我说想要休息几天,当时我认为她这段时间的情况确实不适合上班,就同意她请假,她失踪我并不知道。”   警察看向我说:“你是她朋友,为什么没有报警?”   我说:“为了确认她是否失踪了,所以我在家里等了她三四天,一直到今天对没有她的消息,我感觉到情况不对劲,正想来报警,就接到我丈夫打来的电话,说莹灯被绑架了。”   这席话基本上没有什么错处可抓,那警察做完记录后,总结说:“就在刚才我们一队的警察去老丁的藏身地,抓了很多有前科和正在犯罪的人,可他们的头目没有看见。”   我立即问:“那我朋友乔娜与莹灯呢?”   警察说:“目前并没有看到人,因为老丁逃了。”   顾江河脸色一凝,我手心也有些发凉,警察说:“大家也别急,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老丁的,我相信目前乔娜与顾小姐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警察只不过是象征性安慰,我们也没有多说什么,警察离开后,我们都沉默不语坐着,顾宗祠在我身边说:“精微,你在撒谎。”   沈世林看向顾宗祠,顾宗祠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我说:“有一天你没有回来,你说你和乔娜待在一起,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乔娜那时候就被人绑了,可你人还是没有回来,你告诉我,那段时间你去哪里了,并且关于为嘉嘉买土鸡蛋这个借口,你不觉得让人听上去很荒谬吗?”   我说:“确实,在我没有回家的那一天里,乔娜确实失踪了,所以我在找她,没有回家,至于你说土鸡蛋这个事情,我妈之前确实和我说过土鸡蛋营养,这样一件小事,我自然没有告诉你。”   顾宗祠说:“你为什么不让仆人在老家买来?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自己去买?”   顾宗祠一句话,便将我问的哑口无言,他看了沈世林一眼,然后对我逼问说:“那天你去南风巷目的一定不单纯,你是不是发现了一些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乔娜是沈和志的秘书,她为什么跟着你去了南风巷?”   付博在一旁说:“顾先生,我认为您这是在屈打成招,我知道你对我们成见,可现在是沈夫人要紧,我希望您不要去抓一些并不存在的事情。”   顾宗祠冷笑一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精微和乔娜是同一时间回来的,为什么乔娜有事,她没事?”顾宗祠像是想起什么,他笑着说:“我记得精微回来的那天,是很多车护送回来的,至于送她回来的人,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深究,深究了就没意思了,只是为什么精微没事,乔娜却被再次绑架了?”   付博刚想说什么,沈世林挥了挥手,示意付博不要说话,他看向顾宗祠说:“所以,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顾宗祠说:“乔娜最近正在查沈夜阑的失踪,因为你父亲将财产继承权拜托给了乔娜,我怀疑你在借刀杀人。”   沈世林哼笑了一声,说:“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揣测,就像你对莹灯的母亲一般。” ☆、224.势不两立   顾江河在一旁听了,似乎是听出了一些猫腻,他看向沈世林问:“什么意思?”   沈世林笑了一声说:“没事,随便猜测。”   顾宗祠没再说话。警察让我们等消息,我和顾宗祠回去的路途中,车子刚在马路上开了十几分钟,警察局来了电话,说是乔娜和顾莹灯被找到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顾宗祠也得到了消息。我们自然不能回去,而是将车子拐了个弯,当我们再次往沈家赶时,便陆陆续续有警车和私家车从沈家别墅出来,门口不知道何时围了很多记者,我看到沈世林的车跟在警车后面,从记者的围剿中开了出去。   我们自然没有开进去,而是跟在警车后面走,车子行驶许久,弯弯绕绕也不知道开到了什么地方,直到来到一处郊外,车子开不进去,所有警车全部停了下来,便陆陆续续往不远处一座不算特别高的山上跑了上去。紧接着警车后面所停的车下来一些人,是沈世林和付博,他们跟着警察上车,我和顾宗祠也跟在后面,等到达山腰上时,才发现山上面有一栋年代久远的别墅,警察从里面陆陆续续走了出来,等我和顾宗祠到达门口时,看到警察抬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个有着一撮黄毛,手臂正流血的老丁,被警察架着上了车,紧接着里面走出来很多警察。有很多人全部被押了出来。   工程很大,陆陆续续是警察的进进出出,很快顾莹灯便被警察扶了出来,她脸色很不好,特别苍白,大概是受到惊吓了,目光都有些呆滞,有一位扶住她的女警察正安慰着她什么,她点了点头,当看到站在门口的沈世林时,她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沈世林非常平静走到她面前,顾莹灯从女警察手中挣脱出来。一把冲进他怀中,她声音特别细小的哭着说:“世林,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世林只是将她抱在怀中,手轻轻拍着她瑟瑟发抖的后背说:“好了,已经没事了。”   我站在那看了许久,所有警察全部都出来,可唯独没有看到乔娜,我感觉有些不好的预感。我立马冲到先前扶着顾莹灯出来的女警察面前问:“还有一位呢?”   那女警察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起什么,她说:“对了,你是乔娜的朋友吗?”   我说:“我是。”   那女警察说:“她发生了点……事。”   “什么事!”我立马尖声问了出来。   那女警察说:“没有威胁生命,你去楼上看看吧,她现在不肯出来。”   我听了那女警察的话,没敢再次停留,在我朝着大门内走进去时,顾宗祠从后面跟上我说:“我陪你去。”   我没有理会他,快速上了楼,刚到达楼上时,发现一个门口站了好几个警察,正看向门内,我和顾宗祠走过去后,才看到房间内凌乱的一切,到处都是男人与女人的衣服,地下躺了五六个安全套,还带着一些湿漉漉粘稠的白色液体,床上血迹斑斑,而围在门口的警察都是女人,全都没有说话,望着这一切。   顾宗祠要跟着我进来时,我说:“你站在外面。”   顾宗祠没有看到房间内的一切,可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往后退了几步,我走了进去后,才看到窗户与床的角落蹲了一个女人,她全身赤裸蹲在那里,满身淤青,乌黑的头发此时像是稻草一般凌乱的蓬松在脑袋上,她埋着脸,我看不见她表情,只看到她从头到脚都是伤,我走到她面前,站定在她半米远的地方,轻声喊了一句:“乔娜。”   蹲在角落的人没有动,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我再次唤了一句:“乔娜,我是精微。”   她肩膀小幅度颤抖了一下,缓慢从双腿间抬起脸看向我,当我看到她红肿不堪的脸时,忽然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很无力站在那里,她看到是我,忽然泪流满面喊了一句:“精微。”   蚊子一样大小的声音,我走过去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她脸埋在我怀中忽然嚎啕大哭,她神情激动,想和我说什么,可是她说不出来,过了许久,她终于从喉咙内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说:“太可怕了,这几天太可怕了,精微,这几天太可怕!”   我抱着她,安慰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活着,没事的。”叉乐私技。   她不断摇着头,眼泪鼻涕满脸,混着血迹,她不断重复那句可怕,之后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过了许久,她忽然像是频临死亡的小野兽一般,声音嘶叫了出来,她说:“精微,为什么我没死,为什么?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折磨我的。”她看向那张有着血迹的凌乱的大床上,她说:“他们把我绑在那上面,六七个男人压着我,他们对我进行轮奸,我哭着求他们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他们无论是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都给他们,可他们不能对我进行这行的事情,我还要嫁人,我还要生活,精微,我还要生活,以后我该怎么办。”   她忽然歇斯底里哭了出来。   全场寂静无声,我再也安慰不出来什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向态度强硬坚强的乔娜在我面前这般慌张失措的哭着,我应该安慰她一些什么,我应该告诉她,这个世界还很美好,只要活着,就不用怕以后的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   我不敢告诉她,一切都还很美好有希望,我不敢。   只是任由她哭到崩溃,她大概是体力透支了,从我怀中晕了过去,那些不敢靠近的女警察在她晕倒后,便动作快速的拿起床上满是暗红色血的被子将我乔娜抬了出去,当她被抬走后,我看到她刚才蹲的地方处,有很多暗红色雪含着一些不明的白色液体,看了让人有种作呕想吐。   我忽然蹲在那痛哭了出来,我没有办法救她,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该怎办,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以后的她该怎么办,想到这一切,我无端打着冷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宗祠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将我从地下扶了起来,说:“我们回去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跟随他的脚步从房间内出去,可刚到房门口时,我看到沈世林带着顾莹灯站在那里,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有一束阳光照射在我们两人中间,谁都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神色恢复过来的顾莹灯有些心有余悸说:“我被绑来时,就听见她在房间尖叫呼救着,很可怜,那时候我也好怕他们会这样对我……”她说道到这里,似乎有些不敢再说下去,闭了嘴。   我视线只是盯着沈世林,笑着问:“满意了?”   沈世林没有说话,我抹掉脸上的眼泪说:“行了,早该想到这样的结果,现在一切晚了,也没什么好说了。”我话停了停,许久开口说:“沈世林,从此以后我们势不两立。”   我带着顾宗祠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到达楼下时,乔娜被抬上了救护车,我跟着上了车,随着救护车一摇一晃的,目光定在乔娜那张昏睡红肿不堪的脸,我捂着脸,根本不敢看她,莫名的,我脑海内想起多年前,我和乔娜毕业那一天,她满脸向往的和我说着她的理想,她说,她希望在她三十岁那年事业有成,有丈夫有儿子。   今年我二十七了,乔娜比我大一岁,她二十八了,离三十岁还有一年。   我双手埋着脸,小声的哭了出来,我怕吵到她。   车子一路颠簸到医院后,乔娜便被送到了治疗室,我坐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她的父母从别的城市闻讯赶来,二老穿着方面都不好,鞋子上甚至带着泥巴,大汗淋漓的模样,不断张望着紧闭的治疗室。   乔娜家境并不好,她父母是农民,她花了好大力气才从小地方爬到现在这地位,他父母大概还不知道乔娜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娜的母亲不断看向丈夫,喘着气:“老乔,娜娜没事吧?”   乔娜的父亲摸了一把汗说:“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医生不是在治疗吗?你别急。”   乔娜的母亲双手合十朝着紧闭的治疗室说了一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她说完后,像是想起什么,对丈夫说:“你带钱了吗?快去帮娜娜交钱。”   乔娜的父亲听到后,立马说:“带了,带了。”他从满是泥巴的口袋内掏出一个塑料袋子,上面的图案基本上全被磨光了,他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一堆零钱,看到那些皱巴巴的钱后,我将脸别了过去,再也没有他们。   只看到二老相互掺和着从医院走廊缓慢走了下去,去楼下交相关费用。   等他们上来后,乔娜被医生从里面推了出去,乔娜的父母看到后,便冲过去扑在满脸惨白的乔娜身上,不断唤着她名字,随着医生进了病房。 ☆、225.包袱   乔娜醒来后,不哭也不闹,看上去很正常的模样,医院内并没有告诉二老乔娜发生什么事情了。只和他们说是被绑架了,受了一点惊吓,让他们别担心。   乔父乔母在她面前时,她总是笑嘻嘻的模样,脸上没有半分伤心与难过,看上去很健康,可当乔父乔母一离开。我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她,歇斯底里大哭出来。   我们假装都没有事情,谁都不提那件事情,乔娜的父母在这里陪了她一段时间,便回了老家,那天是我代送的,在火车站内,乔娜的母亲不断握住我手,求我一定要照顾好乔娜,我自然是满口答应了,将他们送到火车上时,他们还隔着玻璃朝我挥手,直到火车在站台处化作一条细小的线条,很快便消失无踪。连轰隆轰隆声都没有了。   我回到病房后,乔娜面无表情躺在床上,我陪着她坐了一会儿,握住她手和她说着以前我们读书时候的事情,她听着,不会回应,却偶尔也会展露一丝笑容,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只是不断说着,不断说着,说到连我自己都记不住事情的真假。叉乐尤巴。   到最后,握住乔娜的手说:“相信我。没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情,我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封锁消息,乔娜,世界还很美好,真的,相信我。”   她躺在床上看了我许久,没有说话,脸色几乎接近透明,她说:“精微,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父母都老了。”   我说:“对,人总是会老的。”   她说:“我相信世界还美好。我虽然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我欺骗不了自己,可我爸妈只有我了,我不想让他们也绝望。”   我说:“所以,你应该振作起来,不为别人,也要为了父母,毕竟他们也不容易。”   她笑了一声。没再说话,眼睛内一片呆滞,仿佛这世界上所有一切,全部终止了,她已经停止前进了。   我没再说话,坐在那陪了她好一会儿,夜晚从医院出来后,我在门外看到坐在走廊的抽烟的沈世林,他正侧对着我,目光一直静静看向手指间燃烧的烟上,墙上有他的投影,走廊内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们两人,我将门轻轻关上。   他听到了声音,侧过脸看向我,我缓慢朝他走了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他重新从我身上收回视线,目光仍旧落在燃烧着的星火上,没有动作。   我站在他面前,说:“我不认为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是自责道歉。”   他低笑了一声,说:“我不认为你站在这里,就是想听我的自认和道歉。”   我说:“对,因为我知道你从来不会自责,也不会有任何罪恶感。”   他弹掉烟灰,靠在椅子上,视线停留在我身上说:“知道吗,有时候人就像一个包袱,你不断往下塞,塞满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最后面的,才是自己最想带走的,可你不能回头了,因为很多东西已经准备妥当,拿出来后,时间不够,车要开走,慌忙之中,你只能提着你想要的东西,可有一天,你累了,尽管是自己最想要的,可你一直拿着它,你不能吃饭,你甚至不能做任何事情,所以,你必须扔掉。”   他抬头看向我说:“听明白了吗?”   我说:“如果你带走的东西,是一路烧杀掠夺的,拿到最后,也会变成一个炸弹。”   他说:“无所谓,会变成炸弹我一早就明白,可我要的是最终目的,在这条路上,我必须提着这包袱走到终点,所以,不管是任何阻挡在我这条路上前进的障碍物,我都会除掉,谁都不例外。”   我说:“对,所以你最好是扔掉,因为你最想带走的东西,有一天她会咬你,因为你伤害了她的东西。”   他低头嗯了一声,说:“所以现在你很恨我。”   我说:“我的恨对你来说,应该没有多重要。”   他掐灭掉手中的烟说:“不重要了。”他起身走了一会儿,好一会儿后,他停下了脚步,站在不远处,开口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我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情,是招标会上任由你在我眼底胡闹着,如果当时我警告你,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现在,你应该很安分守己在我身边待着。”他笑着说:“可那时,我只是觉得好玩,你要什么,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就给你什么,我喜欢看你在我眼下张牙舞爪的模样,可到最后,偏了。”   他侧过脸来看我,问:“你说是吗?”   我笑着说:“你想要的那个我,不是我想要的,如果当初我成了那样的人,你快乐,我不快乐。”   他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便径直朝着走廊离开,最后消失在拐弯处。   是啊,如果当年我没有因为招标会,和舅舅换取盛东股份,现在的我,一定很安分守己的待在他身边,每天以他马首是瞻,对,他说的没错,他完全说的没错,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可能按照另一个人想要的样子生活。   我成不了沈世林想要的人,他也成不了我想要的人,所以,所有东西偏了。   他离开后,我站在那儿许久,苦笑了一下,随即继续往前。   之后那几天乔娜待在医院修养了几天,我便接她出了院,将她安排好在她所住的地方后,陪了她一段时间后,我便赶去报社处理她消息的事情,和每个报社的负责人吃完饭后,双方都表示这关乎名誉与隐私权,都答应不会往外泄露,我不知道他们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顾宗祠的面子,或者沈顾两家的面子,现在我尽快的,就是让乔娜的事情防止扩大。   和报社吃完饭后,向恒跟着我从饭店出来,因为应酬多喝了一些酒,向恒看着我面红耳赤的模样,他说:“精微,作为朋友,我觉得你已经很好了。”   我说:“对,已经很好了,其实在大学那几年,我每每伙食费不够,都是乔娜在补贴我,她也没有多少钱,但是她每次吃饭时,总会分我一半,到我们离校,她将我引入万有,如果没有当初的她,就没有现在的纪精微,真的。”   向恒说:“可是你太拼命了,你为了她的事,为了让那些杂志社的媒体们不要乱写,喝不了酒,都喝了这么多,这次你也帮了她这么大忙,何必呢。”   我说:“不,向恒,你不明白,其实付博救我和乔娜回来时,我就有预感,她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当时太侥幸了,我以为是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过邪恶了,所以,应该也算是我的一时疏忽害了她,我现在都不敢保证她这一辈子该怎么走下去,她处处帮我,可到最后,我却害了她,有时候想想,自己挺没良心的。”   向恒听了没说话,只是过了半晌说:“虽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发生任何人都不想,谁都怪不了,只能说,她命中有此劫难。”   我说:“大约是吧。”   向恒将我送到车上,车子开动后,我轻轻靠在座位上,望着外面的阴霾的天空,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的风声。   向恒将我送到顾家后,顾宗祠出来接我,他看到我满身酒气的模样,眉头微皱说:“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我笑着说:“没办法,那些媒体和杂志的负责人太奸了,不喝酒,根本搞不定他们。” ☆、226.纸条   顾宗祠扶着我进了大厅后,将我放在沙发上,喂我喝了一点水,我坐在那里笑了好一会儿。顾宗祠问我有什么好笑的,我眯着眼睛了他许久,笑着问:“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我神神秘秘说:“不告诉你。”   他为我解着身上的衣服说:“好了,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吧,我扶你进去休息。”   我点点头说:“嗯,好的。”   顾宗祠将我扶到房间后,便让保姆打进来一盆水为我洗脸。我躺在床上看了好一会儿,他擦拭完我的脸后,为我盖好被子,又为我开好暖气,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说了一句:“晚安。”   我缩入被子内,将自己团团包裹住,在被子内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顾宗祠伸出手将墙上的灯给关掉,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紧接着传来关门声,我躺在被子内,莫名的,明明刚刚才擦过脸,可却湿哒哒一片。一定是刚才顾宗祠没有擦干净。第二天早上后,我精神满面起床,顾宗祠正坐在楼下吃着早餐,他看到我后,笑着说:早安。”   我说:“早安。”   我坐在他对面后,保姆为我布好早餐,顾宗祠看向我说:“今天要出去吗?”   我说:“对,还有几家报社要联系。”   他问:“是关于乔娜的事情吗?”   我说:“嗯,对,乔娜的事还没处理好。”   顾宗祠说:“何必这么麻烦,我打一通电话过去,估计很快就会处理好。”   我说:“不用。这一次就让我自己处理。”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倒也没有坚持,而是说:“好吧,如果你想自己处理,我也不硬插手。”   我们吃完饭后,我收拾了一下,便再次去了杂志社和一些媒体人吃饭,大多都好聊,本来是要上明天早报的杂志社,在收到我的拜托后,倒也答应重新排版,把乔娜的事情撤了下来。这样下来,基本上所有都搞定。   吃完这一场饭后,我去了乔娜那里看她,可房间内没有人,我慌张之中出了阳台特意往楼下看了一眼,发现什么都没有,在确认她没有跳楼的事情后,我松了一口气。来到客厅便拿出手机拨打着电话,响了许久,没有人接听,我站在那儿沉思了一会儿,正想挂断时,我视线忽然放到紧闭的浴室门上,我静心听了一会儿,缓慢朝那扇门走近,电话铃声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里面隐约传来水声,不是连续的水声,而是一滴,两滴,那种听了让人觉得发麻的水声。   我站在那好一会儿,收掉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将门给推开时,我看到浴缸内鲜红的一盆水,乔娜整个人泡在水内,只剩下黑色的头发如海藻一般,诡异的浮在水上。   我手一抖,手机便从手上脱落摔落在地上,我冲了过去,一把将乔娜从水里拽了出来,她面色苍白,手腕上被割出一条鲜红的血痕,我掐着她人中,大声喊了几句:“乔娜?!”叉乐布亡。   她听不见了,我按住她止不住流血的手,将她从浴缸内抱着出来,拖到地面,我看到她手腕上的血,像是自来水一般放着,我艰难的握住刚才被我扔在地下的手机,按了医院的号码。   在救护车赶来的过程中,我死命喊着乔娜,可她双目紧闭,唇苍白,整个人像是沉睡过去了一般。   等医生们进来后,我衣服和身上还有地下全部都是血,乔娜的气息越来越薄弱了,医生将她抬下了楼,我站在浴室内望下那一地的血,还有手上还带温热的液体,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故作镇定在洗手台上清洗掉手上的血迹,然后将乔娜家的门给锁上,赶到了医院。   医院正在进行抢救,我一个人坐在那里,麻木的看向地板上的倒影,顾宗祠匆忙赶来后,看到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我,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坐在我身边,一切都静悄悄的。   过了许久,他伸出手碰触了我冰冷的手,他问:“没事的,精微,别担心。”   我侧过脸看向他,有些疲惫说:“我知道没事的。”   顾宗祠将我有些颤抖的身体抱入怀中,他说:“有我呢,别担心。”   我埋在他怀中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今天特别累,莫名的累。   乔娜抢救了差不多九个小时,最后才被医生推了出来,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脸色竟然真的可以像成语描述的那样,苍白如纸了,看了让人觉得心惊。   她被推进去后,顾宗祠去楼下为我买晚餐,我一直坐在乔娜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大概连个小时后,她醒了,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眼珠在房间内四处查看着,看了许久,她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的我,眼角滑下一大滴泪。   她没有说话。   我握住她没有受伤的手,说:“以后别做傻事了,你上一次不是还和我说,你还有父母吗?如果你今天有事,你让他们该怎么办?”   乔娜望着我,只是流着眼泪,过了半晌,她嘶哑开口说:“精微,我活不下去了。”   我说:“胡说,你怎么会活不下去,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   她没有说话,将脸侧了过去,我想她大概是要休息了,没有打扰她,起身从她病床旁离开,第三天后,她情绪好转了,大约是死过的人了,她竟然没有刚醒来的时的绝望,而是很缓慢吃着粥。   我坐在那看了她许久,心里稍微放下了心。   她吃的并不多,吃了几口便将碗给了我,我接过后,忽然问了一句:“对了,我一直忘记问你问题了,上次你说有人递了一张纸条给你,说上面写了南风巷的地址,我想问一下,你还记得那人的样子吗?这张纸条是谁递给你的?”   乔娜摇摇头说:“不知道,当时只是一个阿婆递给我,她说是别人让她给我的,她塞给我后,便匆匆离开了。”   我说:“你没去查过?”   乔娜说:“当时我得到地址后,就来找到你了,其实当时我也不确定这个地址到底是什么,可看到你脸色,我才确定和沈夜阑有关。” ☆、227.查人   乔娜见我沉默,开口问:“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说:“只是有些奇怪,既然给你递纸条的人知道南风巷。为什么不自己去,反而递纸条给你,我不认为你的能力可以救出沈夜阑。”   乔娜说:“什么意思。”   我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张纸条,如果是沈和志的旧党递的纸条给你,可为什么他们不趁沈世林没有防备的时候把沈夜阑就出来呢?反而让和走得近的你来救沈夜阑,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说到这里,乔娜的脸沉默了下来。她望着发白的指尖,许久说:“你觉得沈夜阑还有可能在南风巷吗?”   我说:“没有可能了,因为南风巷那边已经被拆了,万有打算在那里翻新旧楼。”   乔娜拧眉问:“那沈夜阑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   乔娜说:“我要报警,现在我们找不到,警察能够。”   我握住她手说:“别傻了,你还是先保全自己,沈夜阑的事情先别急。”   乔娜说:“你为什么总是让我别管沈夜阑的事情?你是在护着沈世林吗?”   我说:“没有,你要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并不适合管这些事情。”   乔娜看着我许久,忽然说:“会不会我这次绑架和沈世林有关?他怕我找出沈夜阑来抢夺沈和志留下的那一份财产,所以来对付我?”   我说:“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这样怀疑,所以所有一切只能是猜测。”   乔娜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们两人再次沉默下来后。我又问:“你还记得给纸条的阿婆长什么样吗?”   我再次提起这个话题,乔娜沉思了一会儿,她指着自己下颌说:“这个阿婆下巴处有一颗肉痣,身上穿了一间深蓝色清洁工的衣服。”她皱眉说:“大约……四五十岁左右。”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说:“当时我在瑞丰广场吃饭。”   我说:“也就是瑞丰广场的清洁阿姨?”   乔娜说:“我不确定是不是,反正大概是穿了一件像清洁工样式的衣服。”   乔娜问:“你是想查?”   我说:“如果这个递纸条给你的人知道沈夜阑的所在,就一定是我们身边认识的人,或者是沈和志以前身边的人,找到他没有错处,如果不是,还能揪出他意欲何为。如果是沈和志的人,他肯定也会协助你再次找到沈夜阑,到时候你就没必要孤军奋战了。”   乔娜听我这样说,大概是觉得有些道理,沉默了半晌后,我握住她手说:“所以,现在你必须振作起来,不管是为了父母还是沈和志的托付,相信我,你一定要努力起来,毕竟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别把一切看得太重。这是你当初告诉我的。”   乔娜看了我许久,她垂下脸,没再说话。   虽然自杀过,可之后几天的乔娜情绪好了很多,也能说说笑笑,看上去和平常也差不了多少,虽然眼里时常会带点忧郁,可她的精神状况比之前几天好太多。看到她这样的改变我也放下心了。   她在医院内住了差不多半个月后出院,我接着她出院后,陪她将她公寓内的东西全部收拾了一遍,将一些该扔的东西全部扔掉,她干起活来比我勤快,反而是我,好久没有做过家务活了,手有些生疏。   我正拖着地,乔娜在那而擦着家具,她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笑谈着我们读大学那会的情史,她说她还记得我大一的时候像所有青春年少的姑娘们一般,暗恋着大三中某位帅气阳光的学长,她说那时候的我,非常腼腆,看见那位学长从身边过,就脸红不已,暗恋了大概一年,最后那学长和校外的一个白富美女老板在一起,当我看到他上了那辆火红色豪车,看到两人坐在车内热火朝天的接吻,乔娜说,我回去后,不说话也不理人大约失恋了一个星期。   她说,她当时想起我那模样,现在还想笑。   说起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好笑,那大概真是我真正意义上暗恋过的人,那时候少女心思,阳光帅气的男生是最容易吸引人的,那时候失恋,真是伤心伤肺,可暗恋最玩死人的,明明你在伤肝伤肺,可你却不能让别人知道,甚至不能让当事人知道,你为他要死要活。   大抵是爱的不够深刻,一个星期后,又觉得没什么好难过的,怪自己没有勇气,怪自己没有钱,怪自己最终没有勇敢和他表白,现在想想,当初的那种纯洁美好的暗恋再也不能有了。   乔娜见我陷入沉思,她忽然问:“你以前有没有想过,会和沈世林这样的男人有所纠缠?”   她问住了我,以前还真没想过自己会和沈世林这样的男人纠缠不休,我很老实的摇摇头,乔娜说:“命运真的很奇妙,其实那时候的我,也没想过,有一天的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怕她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立马转移话题说:“好了好了,继续打扫吧。”叉乐池亡。   我和乔娜打扫了一圈后,便随便收拾了一下,两人随便在外面吃了点饭,便各自回了家,之后几天,我和乔娜约好去瑞丰广场那里找递纸条给她的人,当时我们是直接去联系他们清洁的部长的,将那递纸条给乔娜的人相貌大概描述了一下,当我们描述到肉痣时,那部长一下就知道我们要找的人是谁了。   她说那人叫王庆柳,不是本地人,在这里打了很久的工,就在前几个月辞职回了老家,我和乔娜刚听到后,立即问:“回了老家?”   那清洁部部长说:“对,就在两个月前,回家没多久。”   我们问:“您知道她老家在哪里吗?还有地址。”   清洁部部长说:“不好意思,职员的资料我不好随意透露。”   我立即说:“我朋友上次在这里吃饭,丢了一结婚戒指,我记得当时就是那王庆柳服务的那桌,所以我们想问问。” ☆、228.纸条   那清洁部长听我们这样说,才勉为其难将王庆柳老家的地址告诉我,我拿到那地址后,便回了公司。让秘书亲去一趟沼市查这个人,在公司内等了两天后,秘书小溪从沼市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她大概是匆忙赶回来的,气都没有喘匀,头发上还带着清晨落下的雾珠,我看着她这模样。起身用杯子为她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秘书。   她接过,说了一声谢谢后,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终于平息下呼吸开口说:“我去了沼市找到了王庆柳这个人,可到达他们家门口时,得知王庆柳在前一个月心肌梗塞住院了。”   我站在她对面,非常平静也不焦急问:“所以呢。”   秘书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可我到达医院后,提了两个果篮去探望,之前那王庆柳还听热情的,可当我提到纸条的事情上,她似乎不是很愿意回答,便让她的儿子儿女们把我赶出了病房。”   我说:“她只字不提?”   秘书说:“对。她只字都没提。”   秘书见我沉思,她放下手中的水杯问:“我们该怎么办?她不肯说,我们也没有办法逼她说出来,这件事情全部都要自愿啊。”   我说:“那王庆柳住院了对吗?”   秘书说:“对,她儿子儿女在那里陪不了她多久,都要外出打工。”   我说:“这就好办了,小溪,你再次去一趟沼市,先别说明自己的来意,只是代替她儿子儿女照顾她,你明白吗?”   小溪看向我似懂非懂,不过她是点点头。喝完水后,便再次订了高铁票去了沼市,她到达沼市后,和我汇报那边的情况,说王庆柳一开始很不适应她的存在,几次都请着护士让她离开,可小溪在那边授了我的意,不仅全程为王庆柳支付了住院费和医疗费,还像女儿悉心一样照料着她的起居,目前对于她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了,得到这个消息后,我还算满意。让她再接再厉,之后她回来所花的费用会进行报销和补偿。   小溪在沼市照顾王庆柳大概半个月之久,当时我正在和厂长还有销售人员谈论盛东最近的效益,小溪打来电话给我,当时我直接坐在餐桌上也没有让厂长还有销售人员躲避,而是直接问:“怎么样?她肯说嘛?”   小溪在电话内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我试探的问了一下她,她倒是挺愿意说的,说了很多。没有什么实际有用的消息。”   我说:“她怎么说的。”   小溪说:“是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人让他递给乔娜的,当时给了她一千六百块钱,让她去做这件事情,王庆柳的工资的大约也才一千四百块,当时那男人只要求她递纸张给乔娜,不是什么难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是那男人给她钱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不然会让她赔双倍的酬劳,王庆柳因此一直不肯说。”   我说:“就这么些?没有什么别的?”   小溪有些失望说:“并没有了。”   大约是平白无故给王庆柳当儿作女照顾了这么久,到最后一点实际性消息也没有,小溪有些失望,我在电话那段安慰她说:“好了,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我给你订回来的票,回来后,带薪休息一段时间,再上班吧。”   小溪听我这样说,声音倒还算兴奋起来,她有些愧疚说:“那我们这段时间不是白忙了吗?”   我说:“没有白忙,你再次和王庆柳问清楚那男人的长相特征,还有所带的配饰之内的,都问清楚,第二天你就回本市。”   和小溪挂断电话后,我对厂长和销售人员们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久了。”便再次聊着厂子内的事情,聊了一段时间后,一直到夜晚七点,这顿饭也吃完了,该聊的事情基本上也聊完了,我买完单和厂长还有几个销售人员从包房内走了出了来,正好在大厅位置看到站在鱼缸旁逗弄金鱼的顾莹灯,她穿着简单的运动服,头发随意扎了一个马尾,正弯着腰背对着我们,用手中的芦苇在水内逗弄着,保镖在她身旁候着,她玩得似乎很投入,甚至连我在身后都没发现,不断和保镖说什么。   厂长似乎是知道我认识,和销售人员们刻意放慢了脚步,我笑着从后面走了上去和顾莹灯打招呼,本来正玩得挺投入的顾莹灯在听我的招呼后,转过身来看向我,她看到是我眼睛内闪过一丝惊喜,朝我走过来握住我手说:“精微,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笑着说:“我和盛东的同事吃饭,好久没有见过你了,最近怎么样?”   顾莹灯笑得很开心,她皮肤白里透红,大约是这段时间过的相当不错,就连眉眼内都透露着一丝幸福,她说:“还可以。”她这句话刚落音,忽然我们侧面传来一句:“莹灯。”   我和顾莹灯同时看过去,沈世林正带着付博站在门口,看向我们这方,似乎是来找顾莹灯的,她看到后,朝我吐了吐舌头说:“世林喊我了,精微我就不打扰你,先走了。”   我点点头,笑着说:“好,你慢些走。”   她说完,便朝着沈世林快速走了过去,到达他身边时,还不忘朝我挥挥手,我对她笑了笑,视线移到沈世林身上时,我们两人非常客套又疏离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牵着顾莹灯进了包房,我带着厂长们从这里离开。   第二天后,小溪从沼市回来,大约上午十点到的公司,我和向恒两人正在开会,开会完后,向恒去处理了别的事情,我把小溪喊到办公室,她似乎早有准备将所有准备的资料全部递给我,我看了一眼,资料上面全部都是一些描述词,小溪在一旁说:“我昨天详细的问了王庆柳,她说那人是国字脸,身高也大概一米七八,不算太矮,说话很温和很有礼的模样,看上去不是什么平常人,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长相方面都很平凡,也没有留名字。”   我听了,沉思了许久,小溪一直在静静等着我,我沉思了大约几分钟,开口说:“这些资料确实找不出什么,可却得出一个信息,如果这个人穿着都不凡,说话都很温和的话,一定不是普通人,那这范围就缩小了很多,要找起来并不难,也并不是半点头目也没有。”   小溪不解的看向我,大约是不懂我的意思,我也没有和她解释,而是抬起头对看向我的小溪说:“你先下班吧,这么久了,真是辛苦你了。”   小溪摇摇头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那纪总,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点了点头,她从我办公室内离开后,顺势将门给关上了,我坐在那儿许久,忽然脑海内闪过一丝念头,现在唯一能够与递纸条的人有直接的联系的东西,除了王庆柳之外,那还剩一样,就是那张纸条。   想到这里,我一刻也不敢停留,打了一通电话给乔娜,她接听电话后,我在电话内问她是否在家,她说这段时间她都休息并没有上班,听她这样说,我又立即问:“对了,那张写着南风巷地址的纸条你现在还有吗?”   乔娜听我这样说,她有些不确定说“好像没有扔掉,可是我不确定那天我们打扫时,是否被我扔掉了,我去找找,稍后给你电话。”   我说:“好。”   大约十几分钟过后,乔娜给了我电话,和我说纸条已经找到了,听到她这样说,我立即对电话那端的她说:“好了,你现在等我,我立马过来。”叉央引血。   挂断电话后,我便马不停蹄赶到了乔娜公寓,她当时正穿着睡衣,脸上带了一副眼镜,看到我后,便将我放了进去,我们两人走到沙发上坐着,她去厨房为我倒了一杯水,出来后,便将那张写了地址的纸条递到我手中。   我放在眼前看了一眼,发现纸条上的自己,发现纸条上字迹非常端正,字体看不出是男是女,只感觉非常端正,短短的几个字,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乔娜见我望着纸条沉思着,疑惑问:“怎么了?纸条有什么不对吗?”   我没说话,而是稍微放灯光下面移动了一下,忽然看到纸张撕裂的一角有一块小的半圆形阴影,如果不放在灯光下看,基本上看不见,坐在对面的乔娜大约也看到了,她立马说:“纸张上面有一个暗影的LOGO你看到了吗?”   我说:“这纸张应该是哪家饭店内的东西。”   乔娜从我手中接过,她看了一眼,那LOGO被撕掉了一半,只剩下半圆形铜钱标志的logo,乔娜像是想起什么,立即回了房间从里面拿出一台电脑,正坐在那而搜索着什么,我看了她许久。   过了良久,她说:“已经搜索到了,带铜钱图案标志的LOGO本市大约有高低不一的十家,仅有的十家。” ☆、229.石出   我说:“十家?”   乔娜点点头,我坐在那儿没有动,两人都沉思了一会儿,便拿着手上的纸条去本市有十家LOGO的地方。一家一家确认纸条的出处,我们确认了四家,那四家饭店给我们明确回答说,并没有这样的纸张,因为天黑了,没办法继续下去,我们两人在外面吃了一点东西。便各回各家。   回到家后,顾宗祠正好从楼上下来,他怀中抱着已经知道会说话的嘉嘉,看到我说:“这么晚回来?”   我说:“对,最近工作上非常忙。”叉央尽才。   我走过去从他怀中报过嘉嘉,嘉嘉喊了一句妈妈,我在他脸上重重吻了一下,笑着说:“儿子,真乖。”   嘉嘉非常乖的趴在我怀中,然后偷瞄看了一眼顾宗祠,顾宗祠笑看向他说:“嘉嘉看我干嘛?”   嘉嘉又从我怀中挣扎出来,伸出手朝着顾宗祠说:“爸、爸,抱抱,抱抱。”   顾宗祠听了嘉嘉那句爸爸。当即将他抱在怀中,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说:“乖儿子。”   他和我说这几天嘉嘉的状态,说他最近喊人倒是蛮勤快的,可以一个人玩好久,听了顾宗祠的话,我很舒心的笑了笑,他还告诉我嘉嘉已经完完全全会走路,只是他有点懒,宁愿被人抱着,也不愿意走路。   我们两人一边聊着嘉嘉的问题,一边进了房间,第二天后。我让向恒的助理帮我去剩余六家饭店查这张纸条的出处,我没再管这件事情,因为发现很久没有好好陪过嘉嘉了,我上午带着嘉嘉回了娘家,想到这么久了,都很少带嘉嘉回过外婆家。   可到达家里时,家里很冷清,一个人也没有,正想抱着嘉嘉打电话给我妈时,她提着买好的菜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面有人时还吓的一条,在看清楚是我。当即拍着胸部有些后怕说:“你怎么来了,也不打电话给我?刚才我还以为是谁呢。”   我抱着嘉嘉说:“回家里还要通报一声吗?”   我妈立即说:“哪里,这不是随口一说吗?”   她说完,便抱过我怀中的嘉嘉,一口一个我的好外孙,嘉嘉,叫奶奶,嘉嘉有时候高兴的时候。可能还会喊你两句,可碰到他不高兴的时候,金口难开,我妈哄嘉嘉唤外婆,嘉嘉不肯,她戳着嘉嘉的额头说:“小白眼狼,当初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妈喊妈妈还不知道多乐呵呢。”   她说完,便将嘉嘉还给了我,自己提着桌上的菜进了厨房,我抱着嘉嘉坐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四处看了一眼说:“郑江呢?”   我妈声音隔许久才从厨房内传来,她说:“谁知道呢,反正一天到晚也没看到他人影。”   我说:“你和他吵架了?”   她说:“我才懒得和他吵。”   她说完,便拿着菜在水池内洗着,我也没有再问她关于郑江的事情,她煮了一些菜,都是我小时候爱吃的,我们母女两吃完后,她抱着嘉嘉去以去一旁喂饭,这段期间天天在饭店内流连,对于外面的东西早已经吃到自己想吐,几个小时候最爱吃的家常菜,倒也非常满足,我妈喂着嘉嘉的饭时,感叹说:“当初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嘉嘉这么乖哦,吃饭简直要掰开嘴塞,你看嘉嘉现在多乖,喂一口,吃一口。”   我笑了一下说:“嘉嘉我教的好。”   我妈反问我说:“难道我把你教不好了?”   我立马要否认时,她喂了嘉嘉一口饭,放下勺子看向我说:“哎,精微,你爸去了多少年了?”   我没想到她会忽然问我这个问题,我反而被她问蒙了,我想了想,说:“大概十七年了吧。”   我妈再次喂了嘉嘉一口饭说:“原来都这么久了。”   我刚想说点什么,电话便响了,是向恒的助理给我的电话,说是已经找到了,我怕电话内说不清楚,匆匆说了一句:“我们公司内见。”   挂断电话后,我一把从我妈怀中抱过嘉嘉,匆匆和她说一句我们先回去了,便提着包往门外赶,我妈在后面追了出来说:“哎,你这死丫头,回来不说一声,走也走的这么匆忙,你回来干嘛啊。”   我没有理她,抱着嘉嘉赶紧上了车,先让司机送我去一趟家里,把孩子交给保姆后,又赶到公司,向恒的助理已经在我办公室内等我了,我坐在后,连气都没有喘匀便开口问:“查到了?是哪一家?”   向恒的助理将一份文件放在我说上说:“这家饭店是一家徽菜私房菜馆,很出名,只对一些会员制的人开放,虽然没有百花殿有名,可这样的地方有很多爱吃徽菜的本地人去,我刚才拿那张纸条去问他们的服务员,那里的服务员说,这样的LOGO还有纸张是长供他们那里,纸是出自他们那里没错。”   我看一眼这家私房菜馆的资料,LOGO确实都一样,我翻了几页说:“能够查到他们会员的资料吗?”   向恒的助理说:“这家店的会员资料好像不对外开放,不过这家店的老板和顾先生很熟,我和服务员说是您要,服务员请示了他们经理,他们经理请示了老板,最后等了一会儿把所有会员资料全部拷贝给了我。”   向恒的助理说完后,将一份文件给了我,我接过,翻了翻,一个文件夹内大约二十页纸张,大大小小的会员名字全部排列好,无论是身份还是背景与企业,都描述的非常详细,我翻到最后一页,目光停在纸张最后一个名字上,我抬头问:“这里的会员顺序是按入会的时间早晚吗?”   向恒的助理说:“对。”   我手指在那纸张一角最后一个名字上抚摸了一下,上面工工整整列着三个字,顾莹灯。   向恒的助理站在那儿等了我一会儿,我将文件合住,对他说:“辛苦了。”   向恒的助理笑着说:“不辛苦,如果没事的话,纪总,我就去工作了。”   我说:“嗯,好的,耽误你啦。 ☆、230.出丑   如果找人递纸条的人是顾莹灯,那就代表她已经知道所有事情,她知道沈世林囚禁了沈夜阑,大约也会知道沈世林对顾氏非常有兴趣。她不蠢,也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天真与不谙世事,反而比任何人知道隐藏,她一早就算到乔娜得到纸条后,一定会来找我,也早就算中沈世林根本不可能任由乔娜这个沈和志的旧党来救出沈夜阑,她算准了沈世林不会放过乔娜。也算准了,我不会任由沈世林轻易伤害乔娜。   如果不是那张纸条上的暗影,我几乎都猜不到会是她,因为她隐藏的太深了,让人根本不会发觉,甚至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可我怎么能够忘记当年站在船上,让我看清楚沈世林要的是什么的顾莹灯她并不是单纯如白兔,她的手段,刀刀致人命,让人根本回不过神来,甚至来不及反应。   我再次将文件翻了出来,望着那名字发愣了许久,直到向恒拿着一些文件将门给推开,走了进来说:“找我助理处理什么事情呢?”   他将文件递给我。我接过随便看了两眼,随即牵了字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向恒笑着说:“看你这脸色就知道。”他接过我签好字的文件说:“对了,我们有没有考虑过,涉足别的什么行业?”   我看向向恒说:“怎么?你有好商机?”   向恒说:“我听说最近顾氏正在涉足餐饮购物一体的行业,听说这方面挺赚钱的。”   我皱眉说:“万有的本家不就是餐饮购物一体的百货公司吗?”   向恒说:“是这样,不过万有这些年都注重在房地产这一块了。”   向恒看了我一眼,犹豫的说:“毕竟明胶这块我们涉足太过单一,没多少利益可赚,和顾氏合作,我相信盛东一定不会是现在这缓慢的成长速度。”   “第一,我们必须要考虑资金问题,第二。我们公司现在正在扩大中,根本没有那些闲钱去涉足别的什么行业,第三,顾氏合作的几乎都是上市公司,我们这样居于三线,还是处于奋斗期间的小公司凭什么和他去合作?”我直接打断了向恒的话。   他听了,倒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开口说:“向恒,我知道你很希望盛东能够快速成长,可你要明白,无论什么行业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捷径。也绝对不存在靠谁会走得远,我知道你想利用我和顾氏的关系,来为公司发展点什么,可我实话告诉你,这是我的公司,我的产业,和顾氏没有半点关系,你明白吗?”   向恒大约是看出我有点生气了。他说:“抱歉,我也只是随便一提,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揉了揉眉头,说:“没事。”   夜晚我回家后,顾宗祠正坐在楼下和丁耐说着什么,他看到我回来后,放下手中的文件问:“回来了?”   我说:“对,吃饭了吗?”   顾宗祠笑着说:“还没有,等你呢。”   他说完后,保姆正好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顾宗祠从沙发上起身,和我一起入了餐桌,我坐在他对面心不在焉吃着,顾宗祠用勺子舀了一勺汤说:“今天一家徽菜馆的朋友打电话问我,说是你要他们饭店的会员资料对吗?”   我抬脸看向顾宗祠问:“他打电话给你了?”   顾宗祠将手中的汤碗递给了我,说:“对,一般很少有私房菜馆的人将自己会员复制给别人,不过这家店里的老板和我挺熟,他电话来和我说时,我拜托他给了你。”   我低头喝了一口汤说:“我妈前几天和我说,想开一家私房菜馆,我想了解一下那里的会员制度,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可能做不了那么高级的私房菜馆,只能走低档路线。”   顾宗祠听了,问:“需要我帮忙吗?”   我笑着说:“不用,现在还没有决定好。”   他说:“决定好再告诉我,也不迟。”   我说:“我明白。”   我们两人再次低头吃着饭,安静了一会儿说:“对了,明天有一场酒会需要你陪我出席,你有时间吗?”   顾宗祠这样问,我立即说:“有,当然有。”   第二天晚上,我大约六点就下班,赶往造型店化妆,还有挑选礼服,这一系列事情处理完,大概到夜晚七点,顾宗祠来接我,我们到达酒会时,我陪在顾宗祠身边,不断和上前来和我们打招呼的富太太们应酬的,顾宗祠当然也没有闲着,他端着酒杯在一旁谈笑风生。   我们各自配合的天衣无缝,我和那些富太太聊珠宝聊了两个小时,口水都聊干了,他们身边的丈夫才和顾宗祠告了辞,那些富太太端着酒杯还随着丈夫离去时,还有些意犹未尽和我说:“顾太太,下次有空再好好聊聊。”   我带着微笑说:“好,下次一定要坐下来好好聊聊。”   顾宗祠低头挨在我耳边问了一句:“累吗?”   我说:“还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累。”我说完这句话,刚抬头,便在人影憧憧的宴会上看到了站在远处,端着酒杯看向我们这方的唐琳琳,她打扮的珠光宝气,目光含着冷光与怨恨看向我。   我朝她笑了笑,转过身为顾宗祠理了理衣领说:“琴瑟和鸣,合作的挺好。”   顾宗祠顿了顿,看到我手下理着他衣领的动作,他笑了一声说:“不愧是贤内助。”叉央扔号。   他挽着我去了别处,中途我们在宴会上遇见了沈世林与顾莹灯,打了一声招呼,双方都没什么好聊的,便随便寒暄了几句,各自散开了。   因为这里的鸡尾酒甜甜的,很好喝,没有什么酒精度,我多喝了一点,从顾宗祠身边离开,去了一趟洗手间上完厕所,补完妆出来,便正好在门口看到了唐琳琳,她似乎专门站在那里等我的。   我从包内拿出一张纸巾擦拭着还有些湿的手,看向她说:“这样的宴会,你不该出现的。”   唐琳琳站在那握紧拳头看向我说:“那你凭什么出现。”   我笑着说:“很简单,因为我是正室,像这样的场面,身为正室自然该陪他一起来,而你,知道点廉耻,有点头脑的女人,都应该知道在家里待着,你来了,看到的只是我和顾宗祠的琴瑟和鸣,并不能见到什么好的事情,为什么偏要来看?这不是添堵吗?”   唐琳琳怒极反笑说:“礼义廉耻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女人,从最底层爬到现在这一步?你干了多少坏事,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我说:“我很不明白你说什么。”   唐琳琳激动说:“你这个位置本该是属于我姐姐的,是你害死了她!你以为这一切都很荣耀吗?我告诉你,纪精微,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你将为你不择手段得到的一切全部买单。”   我看着她那张愤恨的脸,笑了出来。   她说:“你笑什么?”   我说:“我在笑你天真,你真以为你扳得倒我吗?”我走到唐琳琳身边,为她将低胸的礼服拉了拉说:“童话故事看得多,那叫纯真,可运用到现实生活中的,那叫蠢,明白吗?”   她咬牙切齿看向我,我笑着说:“没有脑子的女人,在男人面前卖卖身体就好了,别搀来复什么仇,到最后。”我手指在额头上轻轻点了两下说:“只是在卖弄自己愚蠢的智商而已。”   唐琳琳气的浑身发抖,不过她今天的定力很好,她冷笑一声说:“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是劝你不要太嚣张,会遭报应。”   我说:“我从来不相信报应。”说完这句话,我转身要走时,忽然感觉自己的裙摆被人踩住了,我刚想回头,踩住我的人忽然从后面用力将我一推,我脚上高跟鞋一崴,整个身体毫无防备往地下摔了下去,手中的包摔在地下飞出很远。   唐琳琳站在我身后,忽然快速走了上来,看向摔在地下的我说:“哇,纪小姐,你没事吧?怎么会摔倒呢?多难看啊,这么大场面,为宗祠丢脸了,你就麻烦了。”   我身体摔在地下时,有一瞬间没有动,因为膝盖处擦在磨砂地板上,有一种尖锐的疼,很快,唐琳琳便对着入口处大喊了几句:“快来人啊!有人摔倒了!快来人啊!”   她的大声喧哗,将大厅内正穿梭在悠扬大提琴曲内的人吸引了过来,当时很多人站在那入口处,看向地下摔得一身狼狈的我指指点点,有侍者快速走上来扶我,我站了起来,长裙膝盖处摔破了,我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正好抬头,便看见入口处围观的人群内站着沈世林,他站在并不明显的位置,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领口是深黑色的领结,手中端着红酒杯,在人群中像个路人一般围观着狼狈的我。   我正想从他身上移开视线时,顾莹灯大概没有看到别人在围观什么,而是在人群内唤了一声世林,沈世林听了后,端着酒杯从人群内退了出去。 ☆、231.解释   沈世林离开后,顾宗祠从人群内走了进来,他看到一身狼狈的我,立马从人群内冲了进来。伸出手从侍者手中扶住我,问:“怎么了?发什么什么事了?”   我笑着和他摇了摇头,而是故意将裙摆扯了过来,拍掉上面的鞋子印,顾宗祠看了一眼,他抬眸看向唐琳琳,刚想说什么。我一把轻轻握住他手,说:“这是在酒会,有些无聊的小把戏,别管也罢。”   我说完这句话,发现裙摆上的鞋印擦不掉,干脆用力一撕,将半截裙子撕掉,动作方便多了,可膝盖上的擦痕非常清晰,还流着鲜红的血,顾宗祠从唐琳琳身上收回视线,我正想往前走时,他忽然从后面拽住了我,我回过头去看他。他直接将我打横抱起,从那些围观的人面前,一步一步带着我离开,我不知道唐琳琳会是怎样的嘴脸,但我想说的是,这样的手段大约是最愚蠢的手段,我不需要为自己的狼狈买单,可她需要为自己的鲁莽买单。   顾宗祠就那样堂而皇之抱着我穿梭大厅,中途遇见了顾莹灯他们,她站在沈世林身边看到后,立马捂住嘴走了过来,问顾宗祠发生什么事情了。顾宗祠拧眉说:“暂时先不说那么多,我先带精微回家。”   顾莹灯看向我流血的膝盖,她正想说什么,顾宗祠已经抱着我从她和沈世林面前离开,我脸埋在顾宗祠怀中,从顾宗祠肩头抬眼去看身后的沈世林,我朝他弯起眼笑了笑,便手圈在顾宗祠肩膀上。   顾宗祠将我送到家里后,便有医生来为我处理伤口,我坐在床上看着自己伤口,拧眉问医生会不会留疤。   那医生说让我多少注意点,伤口并不深。只是血流得多,但多少会有一点疤痕。   我点了点头,顾宗祠在一旁看着,就在这时,丁耐带着唐琳琳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咬着唇,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湿漉漉看向顾宗祠。大概是哭过了,她走进来的第一件事情,是看向我,脸上带着求饶的神色说:“精微姐,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摔倒,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视线一直落在为我处理伤口的医生身上,对于唐琳琳的话充耳不闻,她见我不理她,将视线放到顾宗祠身上,顾宗祠阴沉着脸,许久说:“你跟我出来一下。”他说完这句话,便最先走了出去,门关上后,我让医生停止了动作,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手轻脚从床上走了下来,将门拉开后,便正好看到门外不远的顾宗祠狠狠给了唐琳琳一巴掌,这一巴掌极其清脆,顾宗祠打了唐琳琳,唐琳琳捂着脸一声不吭。   顾宗祠冷着脸说:“我说过多少回了,让你安分守己,可你每次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你的性子能不能别和你姐姐一样?懂不懂收敛?”   顾宗祠问唐琳琳,她并没有回答,只是捂着脸默默流着眼泪,顾宗祠见她没有回答,将她捂住脸的手用力扯了下来,将唐琳琳的脸抬了起来,冷冷看向她问:“我的话你都记住了吗?如果下次你再给做一些这样的事情,就带着你的包袱从这里滚,知道吗?”   唐琳琳大约真是被顾宗祠的神色吓到了,她本来只是默默哭着,忽然抽搭声大了,她一把抱住顾宗祠的腰身,脸紧紧靠着他说:“宗祠,你一定要相信我,根本不是我找到她麻烦,而是她最先开口对我出言不逊,她说我是妓女,说我勾引你不要脸,宗祠,我是女人,她对我说的那些话,难道我能够无动于衷吗?请你也理解一下我好吗?”她抬头看向顾宗祠说:“我记住了你的话,以后无论她怎样对我,我都不会还手,因为我知道,她是姐姐,我什么都要敬着她,是我的不对,宗祠,以后我再也不会敢了,就算她打我,骂我是妓女,我也不会还手,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她这些话刚落音,我将房门推开,依着门框站着,看向这出好戏,笑着说:“琳琳,姐姐知道你年纪小,可关于你说的话,我很不认同,你说的妓女,我打你之内这些话,我好像从来就没说过,也没有做过。”   顾宗祠和唐琳琳同一时间回头看向我,我站在他们面前,直视顾宗祠说:“宗祠,别人不了解我也就罢了,如果你也不了解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其实我本不想将事情闹大,不如我们去酒会调个监控,来证明一下,谁说的才是实话,谁又在踩住我裙角,从后面推了我一把,又在推了我一把后,在我身边四处喧哗着,吸引别人来看顾氏的顾太太是如何狼狈出丑。”   我看向脸色缓慢苍白下去的唐琳琳,笑着说:“我不想为难你,可这关乎我的清白,我觉得有必要调一下监控。”   我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唐琳琳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电话,往地下狠狠一砸说:“你胡说,你在胡说!”叉央低亡。   她立马又跑到顾宗祠面前,挽住他手,焦急说:“宗祠,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没有。”   顾宗祠厌恶的看向她说:“从你拒绝调监控那一刻开始,你所说的话,早已经成了谎话,唐琳琳,我错了,我以为你会比你姐姐好一点,可到现在看来,你比你姐姐更离谱。”   他将唐琳琳的手狠狠一甩,冷哼一声说:“希望你这段时间有自知之明,短期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下了楼。   唐琳琳还在后面追了过去,焦急的说:“宗祠,你听我解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们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我笑了一声,回了自己房间,医生继续为我包扎着,包扎完后,他便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我坐在楼下吃早餐,桌上摆了一份没有翻过的报纸,上面全部都是恶毒小三亲手推倒正室的标题。   看到这一幕,我很缓慢的吃着早餐。 ☆、232.洗白   顾宗祠下楼后,看向坐在餐厅内吃饭的我,他坐在我对面问:“怎么了?看什么呢?”   我看了两眼,将报纸叠好。说:“没事。”   在我即将放下报纸时,他从我手中拿过,翻开来看了一眼,目光正好定在那标题上,我淡淡说:“媒体都是乱写的。”   顾宗祠脸色不是很好,他将报纸放在桌上,淡淡说了一句:“外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两人都没在说话,而是各自安静的吃着饭,吃完后,顾宗祠去了公司上班,我再次拿着报纸看了两眼,唐琳琳这次想要翻身似乎没有可能,自己做出来的自己,总需要自己来承担。   果然,之后那几天关于唐琳琳身为顾宗祠小三的报道扑面而来,唐琳琳想借着她姐姐的人气在娱乐圈打响头炮,前几天听说还和某一线明显搭台参加了一个时尚秀,可谓是赚足的人气,可还没几天爆出这样的丑闻,唐琳琳的形象受到了损坏。很多人跑到她微博下面骂她小三,贱人此类话,之后陷入这场风波的顾氏官方当面否认了唐琳琳和顾宗祠的消息,并且还终止了她代言顾氏某类护肤品的合同终止了。   可谓是接二连三的霜降,经纪人这方面也回应了唐琳琳和顾宗祠只是朋友关系这方面的事情,网友再度猜测,如果是朋友,绝对不会因为一些名不见经传的绯闻,而终止掉唐琳琳与顾氏的合作,一定是唐琳琳勾引顾宗祠不成功,惹怒了他,才导致这样的下场。   之后剧情来了一个三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本来连着顾宗祠一并骂的万有,齐齐朝着唐琳琳攻击,骂她不要脸,骂她身为女人真是可耻,什么样的字眼最能激烈刺激人,便什么样的评论最多。   之后那几天顾宗祠基本上没有出过家门,都待在家里处理工作,对外面的事情置之不理,似乎并不打算请人为唐琳琳处理负面新闻,这件事情虽然是以我为中心,可我也不会管,照样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   夜晚回来后,外面正下起大雨,我的车经过大门口时,便正好看见大雨中跪了一个人,那人便是陷入舆论的唐琳琳,她身后不断有人劝着她什么,可她却只是跪在那里,朝着大门口看着。脸色被冰冷的大雨冻得惨败,唇也乌紫。   我下车后,立马有仆人撑着伞过来接我,我站在大门口的阶级上,看向雨中的唐琳琳,又看向空荡荡的大厅内,问仆人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仆人说:“唐小姐跪在那几个小时了,一直吵着闹着要见先生。”   我听了,点点头,对仆人说:“好了,去给唐小姐撑伞吧,要是淋雨了,病着了,可就不好了。”   仆人听了我的话,大约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大度,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撑着伞去了大雨中,为唐琳琳撑着,我收回视线后,便进了房间,客厅内空无一人,仆人走过来用毛巾擦掉我身上的雨水,她和我说顾宗祠在书房。   我倒也没打算去找他,回到卧室换身上的衣服,便去婴儿房陪嘉嘉,嘉嘉玩累了,便让我陪着他睡一会儿,大概是今天工作太累,我抱着嘉嘉在胸口,听着外面的雨声便睡了过去,睡了不久,便被一声惊雷惊醒,我抬起脸来,四处看了一眼,视线定在外面的窗户,发现还在下雨,我为嘉嘉盖好被子,便从婴儿房内出去了,径直下了楼。   唐琳琳还跪在大雨中,她身体已经在摇摇晃晃了,仆人将伞递给了我,我朝着雨中走了出去,停在唐琳琳面前,说:“何必呢,你这样虽然暂时可以博得同情,你以为能够长久吗?”   唐琳琳听到了我声音,她缓慢的抬起脸看向我,脸色苍白如纸,她身体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了,她说:“总好过他从此以后再也不理我好。”   我说:“将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真的好吗?就像今天,他如果不想给你一切了,你就是一团垃圾,甚至比垃圾还不如,这样哀求也未必会有用。”   她哼笑了两声,将睫毛上的雨水眨掉,她说:“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难道你不是靠男人?别把自己说的多么高尚。”   我说:“对,我也靠男人,可现在的我如果离开了男人一样也可以活的很好,不是吗?”   她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而是垂着脸,我看向还在坚持给唐琳琳撑伞的仆人说:“你先休息,换下一个人。”   那仆人说了一声是,我跟着她转身往阶级上走时,便看到了顾宗祠正好从楼上下来,我进了大厅,看向走到餐桌旁倒水的顾宗祠说:“任由她这样下去吗?”叉央边号。   顾宗祠喝了一口水说:“任由她,她高兴,就让她去。”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正想上楼睡觉时,门外忽然传来仆人的惊呼声,我和顾宗祠同时看向外面,便正好看到唐琳琳倒在了雨水中,撑着伞的仆人不断呼唤着她名字,可是她已经昏睡不醒了。   我看了一眼顾宗祠说:“真打算袖手旁观?”   他看了一眼门外已经飞奔出去的仆人说:“有仆人管。”便端着水杯上了楼。   我收回视线,耸了耸肩。   唐琳琳半夜被紧急送入医院,至于之后她怎么样了,我也没有管,上楼睡了觉,只是第二天听仆人们说,唐琳琳在医院内醒来后,死命吵着要见顾宗祠,谁劝都没用。   可顾宗祠没有去,而是在夜晚六点到达医院,不知道和唐琳琳说了什么,待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就离开了,而唐琳琳倒也安静了下来。   这一场闹剧才真正散了,之后我特意留意了唐琳琳的绯闻和新闻,发现在之后几天内都被处理的非常干净,甚至还有几篇关于洗白唐琳琳的报道,大概就是自述她一路打拼的心酸,听了倒是让人听者落泪,闻着伤心。   可见写这篇报道的人,文笔也是极好的。 ☆、233.爸爸   之后唐琳琳出院后,倒是老实了不少,大概真是被顾宗祠的态度给吓到了,现在也好。至少她知道收敛了,不用再我面前四处蹦跶了,我也觉得非常舒心了。   我也昊认认真真开始上班,可刚在公司内待了一上午,乔娜便一通电话打给了我,她约我出来见面,大概我也明白她想和我聊甚么。我到达约定好的地方后,乔娜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了,我入座,她将我咖啡杯内扔了一块小方糖,她问上次那张纸条的结果怎么样了。   我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直到感觉那小块方糖已经融化,我喝了一口咖啡说:“已经查出来了,不是沈和志的党羽。”   乔娜有些惊讶的看向我,嘟囔一声说:“那是谁?”叉央序划。   我说:“其实这个人是顾莹灯。”   她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我,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她问:“怎么会是她?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你还记得当初我极力阻止你去南风巷吗?因为那时候我非常明白依照你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无法救出沈夜阑,可是你太心急了,那边本来就乱。到处都是混混,是我们这块区域里最乱的一块地方,甚至连警察都很难管理,是顾莹灯其实一点都不惊讶,她想离间我和沈世林的感情。”   我继续说:“她算准了我会陪你一起去,所以才会有之后那么一出。”   乔娜说:“所以,你现在和沈世林正式决裂了。”   我说:“对。我们已经正式决裂了。”   乔娜再次说:“其实刚开始我以为自己遭人绑架的结果,是自己运气太背,可听你这样说,好像和沈世林有关系。”   我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情,我觉得她有权利知道。这样的伤害比死还痛苦,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去隐瞒她,乔娜看我沉默了许久,忽然笑了两声,她说:“果然是这样,我回来后,一直在想,那天为什么那么巧,刚从车上下来就被人再次绑了回去,之后顾莹灯也一并被绑了来,为什么我有事,她却完好无损。”   我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所以以后很多事情你能管就别管。”   乔娜脸色苍白的笑了笑,她过了半晌,终于从牙齿缝内挤出几个字:“沈董事长说的没错,他是魔鬼。”   我没有否认她的话,而是低头喝着咖啡,我安慰了她几句,她也不再说什么。我们两人各自散了,我也回了公司。   第二天一早我们来了顾家大宅,自从上次顾氏换成顾宗祠来掌管后,我们便很少再去顾家了,现在顾江河主动打电话来倒也不常见,顾江河主动示好,我们肯定要给面子,我们到达后,顾莹灯他们也才刚到,对于她顾江河她似乎还不是很释怀,面对姜婷更加没有什么好脸色。   两人全程甚至不讲话,而姜婷也不见得要理会,她很高傲的坐在那儿,抱着孩子,我也把嘉嘉带来了,谁都没再家,把他一人放到家里我有点不放心,现在快一岁了,说话也标准了,走路也基本上可以稳稳的走一段时间。   顾莹灯看到嘉嘉后,很高兴的走上来,抱着孩子让他喊姐姐,可嘉嘉哪里知道会喊姐姐,基本上还没有人教他这些,他似乎不是很喜欢姜婷,到她怀里就尖锐的哭着,顾莹灯有些手足无措看向旁边的沈世林,她抬脸无辜问他:“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我耶。”   沈世林说:“小孩子很认生,会哭很正常。”   他伸出手要去抱的时候,嘉嘉忽然将他伸过来的手给推开,泪眼模糊看向我身旁的顾宗祠,咧着嘴口齿清晰喊了一句:“爸、爸爸,抱,抱。”   当沈世林听到嘉嘉嘴里那句清晰的爸爸时,他面色一僵,脸上带了一丝阴郁看向伸手要顾宗祠抱的嘉嘉,我看到后,立马从顾莹灯手上接过,抱在怀中哄着,说:“嘉嘉乖,妈妈抱抱。”   可今天的嘉嘉也不知道怎么了,连我都不要抱了,眼泪模糊,嚎着嗓子看向顾宗祠,嘴里不断念着爸爸,爸爸两字,叫了让人一阵阵怪异,说实在话,以前没有觉得,可在这一刻,有一点。   顾宗祠只能从我怀中接过嘉嘉,他抱着嘉嘉出了门外哄着,他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只是小幅度哼唧着,我从门外收回视线时,明显看到沈世林脸上有些无表情的坐了下来,顾莹灯没有注意到,从保姆手中端过一小碟洗好的水果,问沈世林要不要。   他简短说了一句:“不需要。”便对保姆说了一句:“给我一杯咖啡,谢谢。”   保姆听里沈世林的话,入了厨房为他泡咖啡,而顾宗祠正好也将嘉嘉哄好了,抱了进来,嘉嘉待在顾宗祠怀中,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顾莹灯和沈世林他们,趴在顾宗祠肩头,眼睛不知道瞄到了哪里,大约是看到了姜婷手中一个玩具,她也感觉到嘉嘉在偷看她,她拿着手中的玩具在那里摇晃了几下,嘉嘉便吵着闹着要。   顾宗祠非常有耐心的抱着嘉嘉去了姜婷那边,姜婷将手上的玩具给了嘉嘉,嘉嘉站在那里专心的玩着,正当大家从嘉嘉身上收回视线时,姜婷忽然笑着说:“你们没发现嘉嘉越大,越像谁了吗?”   姜婷这样说,倒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去,正好仆人将咖啡端到沈世林面前,他接过后,看了一眼杯内的咖啡,摇晃了一下,便低下头喝了一口。   保姆接了一句,笑眯眯说:“感觉和姑爷有点挂像。”   保姆这随意的一句话,忽然让气氛陷入一片尴尬,直到顾江河怒吼了一句:“你说什么呢?”   保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立即快速朝着顾江河说着对不起,顾江河没有看她,而是将视线看向嘉嘉,我轻轻抱过还在姜婷身边玩玩具的嘉嘉,笑着说:“小孩子还小,以前我长得就很像我舅妈,也不知道长大后,怎么慢慢的就不像了。” ☆、234.复位   顾宗祠在一旁看向姜婷问:“你呢,你觉得孩子像谁。”   姜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看向保姆说:“仆人乱讲而已。”她侧过脸看向我怀中的嘉嘉,说:“嘉嘉还是像妈妈。”   顾宗祠笑着说:“我也觉得像妈妈。不过,孩子还在成长,还看不出大约像谁。”   说到这里,顾宗祠捏了捏嘉嘉的小脸蛋问:“嘉嘉,你说,是不是?”   其实这顿饭吃得谁都心不在焉,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吃到一半时,顾江河放下手中的碗,顾江河放下,我们一齐都放下,全部看向顾江河,而顾江河看向顾宗祠说:“宗祠,你掌管顾氏有多久了?”   顾宗祠将手中的乌木筷放于筷托上,回答说:“半年了。”   顾江河嗯了一声,他说:“那你可曾还记得当初掌管顾氏说的话。”   我拿住筷子的手一顿,顾宗祠疑惑的看向顾江河,话题虽然是顾江河提起来的,可他并没有往下说什么,而是认真看向顾宗祠,似乎在等他想起什么。就这样僵持了大约几分钟,坐在一旁的沈世林为顾莹灯挑掉碗内的青椒,说:“我记得当初宗祠说,是为了岳父暂时保住位置,所以才会答应股东们上位了,并且还说,等流言一平息,便会主动将位置还上来,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   顾江河笑了出来,可他笑容并不怎么好,甚至带了一丝凉意,他看向他唯一的弟弟说:“宗祠。记起来了吗?”   我开口说:“现在大哥还待恢复,我觉得……”   “你觉得需要延后,还是不想。”沈世林直接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我说:“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我觉得时机还未到,如果要复位就一定要做到十足的准备,到时候别人也没有错处可抓。”   沈世林说:“你认为好的时机应该在什么时候,是在宗祠更稳扎稳打的时候吗?”   我刚还想说什么,顾宗祠从桌下轻轻握住我手,他笑着看向沈世林说:“有些事情不用世林提醒,我自然会做。”他又看向顾江河说:“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怕大哥那些流言还没有恢复,所以一直押着没说。既然大哥今天提出来了,我会和董事会商量这件事情的。”   顾江河高声笑了出来,手在顾宗祠手背上轻轻一拍说:“我果然没有信错人,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会自己人斗自己人呢,宗祠,你说是不是?”叉丰叼扛。   顾宗祠笑着说:“当然。大哥是我最尊敬的人,父亲也希望我们团结。”   顾江河欣慰说:“当初是大哥误会你了,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日久见人心,宗祠,别怪当初大哥的话太狠了。”   顾宗祠笑着说:“当初本来就是我没有解释清楚,是我的错。”   回到家后,顾宗祠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佣人为他端进去的咖啡杯也被他砸了,我走到门口,正好看见佣人脸色有些苍白与小心翼翼走了出来,我站在那儿看了一眼地下的碎片,又看向坐在书桌前闷着脸不说话的顾宗祠,我走了进去将地下的碎片全部捡起来扔到垃圾桶,看向顾宗祠说:“现在生气也没用,说到底他是你大哥,一天你们没有决裂,一天你这个位置就名不正言不顺。”   他说:“不用说,这其中是谁在促使。沈世林现在明显是拿着我大哥鸡毛当令箭用。”   我说:“你大哥现在只是暂时退位而已,他不可能就这样退位一辈子,会再次死灰复燃谁也说不准。”   顾宗祠沉思了半晌,没再说话。   我说:“你打算怎么办?”   顾宗祠冷笑一声说:“已经被大雨浇灭的灰还想死灰复燃,那是不可能。”   我没明白他的话,也没有深究,而是让保姆进来,将地毯上的咖啡渍去掉,便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可隔了几天后,顾莹灯邀请我去她家打牌,并且说嘉嘉快一岁了,她这个做姐姐的,有礼物要给他,让我顺带着把嘉嘉也带过去,她这样的理由还真让人没法拒绝,因为上次在顾家的事情,我不想躲着,越是躲,越让她生疑。   便坦荡荡带着嘉嘉去了沈家,不过在去的时候,我拦住了一位保姆,将嘉嘉抱到她面前,问她嘉嘉长得像谁,我现在天天看着嘉嘉,并没有觉得他像谁,怕自己的问题,为了保险起见所以让保姆确认一下。   那保姆看着嘉嘉许久,没说话,我问她像不像顾宗祠,那保姆摇了摇头说,说:“不像。”   我说:“像谁?”   保姆看了我一眼,说:“像夫人。”   我再次问:“那你觉得像莹灯的丈夫吗?”   当我这样胆大问了出来,那仆人像是受到惊吓似的说:“夫人,您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像姑爷!这话您可乱说不得。”   我看到她极力否认的脸,满意的笑了笑说:“没事,就是随便问问。”便抱着嘉嘉从大门口走了出去。   再去的路上,我一直观察着嘉嘉的五官,发现像我,直到到达沈家我才放下心来,抱着孩子下车后,顾莹灯已经在门外等着我了,我朝她走过去,她一把握住我手说:“快来,正少一腿呢。”   我一进去,发现王太太张太太都在,都是一些牌搭子,顾莹灯将我按在桌前,又喊来保姆过来,将嘉嘉抱走,说要好好打一场牌,在她保姆要过来接嘉嘉时,我一把挡住了,对顾莹灯无奈笑着说:“嘉嘉不是很喜欢生人碰,我抱着他打也没有问题的。”   顾莹灯见我这样说,也不好坚持,便笑着说:“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那就抱着吧。”   四人一桌的麻将,码开的并不大,中等,打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没什么输赢,加上我怀中的嘉嘉总是吵闹,我出牌看牌都很慢,还要去照顾嘉嘉,张太太王太太们打得很没劲。   打了几个小时候,张太太提出不打了,说今天我怀中抱了孩子不方便,她们这样说,我也没有挽留,她们离开后,大厅内只剩下我和顾莹灯,和我怀中的嘉嘉。 ☆、235.输赢   顾莹灯笑着起身:“对了,我说好有礼物给嘉嘉的。”她说完,便转身上了楼,从卧室内拿下一盒东西。便放在我面前,我客气的说:“其实不用,嘉嘉生日还在呢。”   顾莹灯说:“这是我的心意,我现在没有孩子,对于嘉嘉真是喜欢的打紧呢。”她见我还在犹豫中,又加了一句:“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只是前几天去祭拜我妈妈时。在山上的寺庙求得护身符,听说很管用呢,特别适合小孩。”   听她这样说,我接过她递给我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果然是一个三角符,上面写了嘉嘉的名字,和生辰年月。我放在手心内研究了一会儿,顾莹灯握住嘉嘉的小肥手,目光停留在嘉嘉脸上,笑着说:“别说,还真有点像世林。”   她说完这句话,我握住三角符的手一紧,抬脸看向顾莹灯。她没有看我,而是一直在研究嘉嘉的五官,她视线停留在嘉嘉的鼻子上说:“鼻子也像,特别是眼睛,桃花眼形状的,嘴唇薄,精微,你发现了吗?”   我说:“你想说什么。”   她从嘉嘉的脸上收回视线,坐在我对面,仆人端着两杯茶上来,离开后,顾莹灯端着茶喝了一口。她说:“我想说什么,难道你会不明白?”   我笑着说:“我一直明白,我只是一直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一定要咬着我不放。”我看向没有说话的顾莹灯,笑了笑说:“莹灯,大约也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她从茶杯上抬起眼看向我,说:“说实话,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   我说:“你明白,你怎么会不明白,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我看向顾莹灯说:“当初在湖中心吃饭时,我们两人同时从船上掉落,那时候你就让我明白,什么是利益。什么是感情,你让我看的很清楚,所以,之后,我嫁给了你叔叔,我以为你会满意,可我没想到你会使出多此一举的手段来。”   顾莹灯放下茶杯,一脸无辜看向我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说:“纸条是你递给乔娜的对吗?你想利用乔娜来间隔我和沈世林对吗?”   她听到我这句话。她笑了,笑得很轻松,而且还大方承认说:“你知道了。”   我说:“对,我知道了。”   顾莹灯说:“纪精微,你是把我当傻子吗?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婚姻,是没有保障的,我和世林结婚了,可这并不代表你们之间不会再有纠缠,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些人道德底线一向低,我只是做了一切我该做的,没有伤害谁,也没有对不起谁,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冷笑一声说:“乔娜不就是牺牲品吗?你敢说她所发生的事情和你半点干系也没有吗?”   “乔娜是你的牺牲品,不是我的。”   这句话像把刀一般,直接插往我心口,顾莹灯冷笑一声说:“当初我就提醒过你,分轻重,这段关系中,会有人牺牲不是很平常吗?这怪得了谁?乔娜的事情是因为谁变成这样,你是最没有责任去推给别人的。”   我说:“对,没有资格来推卸这一切的人,确实是我,可我可以摸着自己良心说,自从你结婚后,我和顾宗祠结婚后,我和沈世林之间清清白白,如果你还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你就错了。”   顾莹灯笑而不语,她目光定在嘉嘉身上,开口说:“当初你怀孕和生产的日子我就感到奇怪,当初我没有深究,直到你在奎城生产时,世林连夜赶到奎城,我就怀疑你肚子内的孩子没这么单纯,直到现在,如果不是姜婷提醒,我还真是信了你们那些话。”她手指在嘉嘉脸上温柔的抚摸着,看向我问:“孩子是世林的,对吗?”   在顾莹灯手指碰触到嘉嘉的脸时,本来正拿着一块饼干咬着的嘉嘉张开嘴便嚎啕哭着,我将她手从嘉嘉脸上打掉,说:“你觉得你叔叔会这么傻帮沈世林养孩子吗?如果嘉嘉是沈世林的孩子,我告诉你顾莹灯,我早就带着嘉嘉和沈世林在一起了,哪里到如今还容得下你这个沈太太?”   顾莹灯听了我这句话,她轻蔑的笑了出来,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还不断哭着的嘉嘉。   第一次顾莹灯抛去柔弱天真的脸,竟然是如此冷然模样,让我不自觉有些寒冷,我抱着嘉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顾莹灯说:“抱歉,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带着嘉嘉回去了。”   她没有说话,当我抱着嘉嘉转身时,便正好看见大门口停了一辆车,沈世林从车内下来,他走进来时,保姆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他看到我在这里,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很淡漠的移开视线,笑看向顾莹灯说:“今天没出去。”   顾莹灯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的笑意恢复了无邪,她一蹦一跳跑到沈世林面前,手圈住他颈脖,小巧的身体吊在他身上,沈世林似乎是怕摔倒,手托住了她腰身,顾莹灯在他下颌处吻了吻说:“今天我喊精微来陪我打牌了。”   他将顾莹灯放下后,低头看向她问:“是吗?输赢怎么样。”   顾莹灯说:“不是怎么大。”   沈世林解着领口的深色领带递给里仆人,他对顾莹灯说:“我还有工作,先上书房了,好好照顾客人。”叉丰围血。   顾莹灯很乖巧说了一句:“好的,别工作太晚。”这句话刚落音,付博正好从外面走了下来,手中抱了许多文件,跟着沈世林上了书房。   等所有人离开后,顾莹灯看向我,嘴角扬起幸福的笑意说:“其实经过那件事情后,我知道你和世林之间已经彻底断了,他现在每天都会准时下班回来陪我,说真的,我还真要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看到你和世林之间彻底了断了,我就放心了,从此以后,我希望你别安分守己,别在踏错一步,下次谁会为这段关系买单,谁又会折腾出点什么,没有谁敢保证。” ☆、236.支持   她说出这些话来,我笑了,但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对顾莹灯说:“放心。只要沈世林不来纠缠我,基本上你刚才所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顾小姐,还请好好看着您的丈夫,到时候别贼喊抓贼。”   我没有看顾莹灯的脸色,而是抱着嘉嘉从沈家走了出去。司机将门拉开后,我像是想起什么,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司机说:“还给顾小姐,这东西,我想,我们嘉嘉用不着。”   司机接过我手中的护身符,走过去还给了顾莹灯,随即才折回身开始开车,从沈家离开后,我回到家里,顾宗祠正好也从公司回来,看到我脸色后,问我怎么了,我笑了笑。没什么,便上了楼,把睡着的嘉嘉放入婴儿房内躺好。   下来时,顾宗祠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向窗外开的鲜艳的花朵,我走到他身边,同他一起看向窗外说:“顾莹灯似乎已经在怀疑嘉嘉是谁的孩子了。”   顾宗祠说:“她不傻,自然会怀疑,如果她不怀疑的话,反而会让人深究了。”   我说:“那现在该怎么办?会有影响吗?”   顾宗祠说:“只要你不承认,就没事,而且她证实了孩子是沈世林的对她有什么好处?对他们那段婚姻又有什么好处。”   我说:“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最怕她会怂恿沈世林,要把嘉嘉从我身边拿走。”叉丰沟才。   顾宗祠笑着说:“你多想了,至少她现在还不知道孩子是沈世林的,就算她知道又能够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嘉嘉是我们的孩子,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孩子,而将自己名声毁于一旦。”   顾宗祠这样说,我稍微放下心来。   关于顾江河复位的事情,顾江河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很快就有动作联系董事会的股东们,召开大会,那天顾江河也去,我跟着顾宗祠也去了。   现在顾江河手中所持的股份仅少于顾宗祠。复位的事情,如果不是顾宗祠承让,基本上是不可能那么轻松上去,当天顾宗祠再次上演孝顺的弟弟,非常动人情景的将自己要承让的理由说了出来,我想,这段时间顾宗祠在顾氏的根基扎得越来越深了,基本上顾江河之前的党羽都零零碎碎被他用各种理由和手段给处理干净了。现在剩下来大多都是和顾宗祠关系好的人。   果然顾宗祠一提出要禅位给顾江河时,股东们便发生激烈的反对,说顾氏这几年都在和政府合作了几个大基建项目,形象上容不得有半分损坏,在这样关键时候,复位是不可能,股东们怕顾江河影响到工程纷纷拒绝他的复位。   纷纷遭拒后,说实话,场面极其尴尬,顾江河大约怎么也没想到,昔日那些谄媚于他,奉承于他的人,到今天会一齐来反他。他坐在主席位置上没有说话。顾宗祠坐在一旁也非常尴尬,他说:“不论是我大哥还是我,在初衷上我觉得都是为了公司,我掌管顾氏这几个月,某些方面还不是太纯熟,做得也不是太好,我相信依照我大哥这么多年经验,一定会带着公司走向更好的发展。”   顾宗祠这句话刚落音,就有坐在一旁的股东说:“顾董,我知道您很尊敬您大哥,可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更加尊敬企业,因为企业是我们所有人一步一个脚印奋斗出来的,我并不想看到你们因为私情而相互礼让,将公司内的利益与发展弃之不顾,江河对于顾氏来说却是有很大的贡献,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江河还过几年后,就应该正式退休了,在现在这风口浪尖中还来复位,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宗祠最大的好处就是处理事情谨慎,年轻,我们都老了,很多事情都要靠你们年轻人去奋斗,我觉得为了公司长远打算着想,江河复位的事情,我并不同意。”   股东的这番话让所有人都颇为认同,坐在主席位置上的顾江河冷冷看向说那一番话的股东,他怒中带笑说:“平昌,我记得还在一年前,你可是万分支持我的,怎么短期间又觉得我办事能力不足,年龄大了?”   那股东说:“江河,我们也算认识这么多年了,有时候我们这些人就该和年轻人服软。”   “平昌叔叔,如果说到退休,我相信您这年纪还有两年差不多,也该退了吧。”那股东的话刚落音,会议室门外忽然传一声女声。   所有人全部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顾莹灯由着门口的秘书将门拉开走了进来,她身上不再是休闲随意的衣服,而是一身职业正装,身后跟着沈世林,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那股东看到顾莹灯时,没有一皱说:“莹灯?”   顾莹灯走了进来,对那股东甜甜笑着,唤了一句:“平昌叔叔,好久不见。”   顾莹灯和沈世林坐下后,她看向我和顾宗祠,对顾宗祠说:“叔叔,很感谢你为我爸爸做的一切,对于今天的决定,我觉得我有权来支持我爸爸。”   顾莹灯刚说完,有股东说:“这是董事会议,顾小姐,您没有资格来参加。”   他这句话刚落音,顾莹灯笑了笑,没说话,而是看向沈世林,沈世林身后的付博将一份文件摆在桌上,说:“顾小姐生来便拥有顾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文清华女士死后手中百分之五的股份,还有一些散股,加起来大约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想这些股份虽然不够她入股董事会,可如果当场将这些股份转让给她父亲,依照股份大小来分配职位来算,顾江河先生今天似乎是名符其实的大股东,他有权利掌管顾氏的所有一切。”   我看到顾宗祠眉头一拧,我在一旁出声说:“现在的问题并不是阻止大哥掌管顾氏,而是目前他的情况确实并不适合,政府几个合作项目要求公司背景清白廉政,前段时间大哥陷入了弑妻风波,同时在外面的形象不是特别好,有着这样绯闻期间掌管顾氏,并不是最佳良机,我觉得为了公司好,可以暂时缓缓。”   付博说:“顾夫人,虽然您是顾先生的夫人,可我觉得您并没有资格来发表自己的言论,并且,控股公司是按照股份来决定其地位,大股东有权掌管公司,这是硬性规定,并不需要和谁商量。” ☆、237.反目   付博的话,像是直接朝我砸了一块大石头,我确实忘了,这里最没有身份的人。便是我了,我不再说话,沈世林在一旁对付博说:“虽然你说的话是事实,可顾夫人是宗祠的妻子,客气点。”   付博听了沈世林的话,低声说了一声:“是。”   顾宗祠在一旁冷笑说:“精微是我妻子,相比于别的什么人。我想,她应该更有资格来说这些话。”   沈世林含笑说:“当然我知道你话内的别人所指是谁,可我并没有插手顾氏的事情,只不过是陪莹灯来而已。”   所有人面对着一转变,全部都有些摸不清楚头脑,我坐在顾宗祠身边安静了下来,顾江河得到顾莹灯的支持后,态度一概先前的隐忍,他笑着开口说:“大家对于我复位的事情还有什么意见吗?”   我再次开口说:“我有。”   所有人再次看向我,我对付博说:“虽然我没有顾氏的股份,可我始终是顾家的人,既然是宗祠的妻子,我就应该与他共进退,我想说的是。今天大哥要想复位肯定不能,第一,股权转让必须要以工商局注册为主,而所有手续全部办理下来,快的话大约一个月,慢的话大约一个多月,也就说,股权一天没有正式转让,那大哥就不是大股东,今天复位未免太急了。”   我这句话一出,所有支持顾宗祠的股东的人,都非常同意的点点头。顾江河说:“纪精微,你凭什么屡次发话,是宗祠主动位置让给我。”   我说:“让给你?明明是你逼着他让给你,身为他妻子,顾氏的产业并不是分大小,你虽然是他大哥,可身为顾氏的一份来说,宗祠也符合一切身份来掌管顾氏,身为大哥,现在来逼自己的弟弟下台,你还说让?宗祠不好说,可身为他妻子。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既然他姓顾,就有权力来继承着一切,并且是靠实力继承这一切。”   我这话一出,顾江河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我知道走到这一步,顾宗祠只是缺一个和顾江河撕破脸的理由,这个理由我当然会为他铺好。   顾莹灯在一旁说:“精微。这一切只是你一个人的意思,可并不代表我叔叔的,我叔叔愿意让给我叔叔,是所有人知道的事情,你现在曲解他之前的意思,我认为恨不妥当。”叉丰岁划。   一直沉默的顾宗祠说:“莹灯,叔叔知道你护你爸爸,可对不起,这一次我要护着我妻子,这一次,叔叔确实是被你爸爸逼位,我不认为大哥现在这个年纪了还有能力掌管顾氏,你爷爷当年也没有硬性规定要让大哥来掌管顾氏,既然我现在股份比大哥多,这位置我先前是觉得兄弟情深,所以才会退,可我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变成了这样。”顾宗祠看向沈世林,对顾莹灯说:“你太相信外人了,你和大哥似乎已经同一时间把我当成了仇人,父亲在天有灵看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对我们失望。”   顾莹灯面对顾宗祠的说辞,忽然开口说:“叔叔,明明是你觊觎我爸爸的位置在先,我希望你清楚的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顾宗祠只是笑了笑,他说:“精微刚才说的没错,现在争执也没有用,你要将股份过给你父亲,我也没有意见,等股份过继后,到时候大哥的股份确实多过所有人,我自然会将位置让出来。”   顾宗祠说完这句话,便对我说了一句:“我们走吧。”便牵着我从这里走了出去。   我们两人从顾氏离开后,便上了车,当车子开出顾氏后,顾宗祠对我说:“谢谢你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很无所谓的说:“当初这是我们合作的最终目的,你帮助了我,我自然会尽自己最大的权利来帮助你。”   顾宗祠笑着说:“我可以很简单和你说,如果沈世林将我推下位,他想要吞掉顾氏,易如反掌,因为莹灯和我大哥太过信任他了。”   我说:“他们为什么会对他没有防备?”   顾宗祠说:“大哥现在要复位必须靠他女婿和女儿,目前为止,他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沈世林,而顾莹灯,她也有私心,无论他父亲是否生前对他妈妈怎么样,如果她现在不帮顾江河,以后顾江河死后的股份,一定会全数落在姜婷和她女儿手上,她必须站出来,来帮助他,为以后打好基础,所以她坚定不移站在顾江河身边,这和顾江河信任沈世林是不相冲的,而且,这次的事情,我不相信莹灯会有这样的本事去收购散股,肯定有沈世林在后面策划。”   我说:“沈世林如果把你弄下位后,得到顾氏是不是真的轻而易举了?”   顾宗祠笑着说:“顾莹灯是他妻子,就算他要吞掉顾氏,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利益伤害,毕竟她是沈世林的妻子,那么沈世林吞下一切后,只要沈世林不离婚,那沈世林的一切,就等于是她的,反而不吞,总比到时候落在我和姜婷手上好。”顾宗祠看了我一眼说:“至于我大哥,你认为他能玩得过沈世林?”   听到顾宗祠这样一说,果然,沈世林想要吞掉顾氏,易如反掌,因为局势对于他来说太过有力了。   如果把顾宗祠推下去后,他要对付顾江河真是易如反掌,并且固顾江河的女人还是他的人,这样的局势,就像轻轻推倒一面倾斜的墙,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太容易了。   正当我沉思时,顾宗祠在一旁开口说:“精微,我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沈世林吞下顾氏的下一步动作,他吞掉顾氏后,第一步就是排除异己,第二步,便是把孩子给抢过来。”他看向我说:“你别想着他会离婚,他和顾莹灯之间肯定有利益纠葛,不然顾莹灯不可能会这么死心塌地,和他一起来吞并自己家里的家产,她还没那么蠢,让自己这么没有保障。”   听到顾宗祠这样说,我手心一紧,他说:“所以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倒了,你自然也没有护身符了,不过你放心,如果最终我倒了,我会安排好你出国,到时候你将盛东的股份卖掉,那些钱都足够你在国外手头宽裕过一辈子。”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顾宗祠笑着说:“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我说:“你先说出来听听。”   他说:“其实我很期待沈世林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你的结果,就这么简答。”   我说:“我一早就知道沈世林不会和顾莹灯离婚,所以为了我和儿子,我会帮你,你不会倒。”   顾宗祠说:“当然,我也不觉得我会倒。”   我们两人说完后,车子便到达了别墅,下车后,顾宗祠便和丁耐进了书房商量事情,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内,如果想不出什么办法让顾江河彻底退位的话,之后顾宗祠再想执掌顾氏肯定就难。   顾宗祠和丁耐在书房商量到晚上,仆人将晚餐准备好后,他们两人从楼上走了下来,顾宗祠和丁耐说了几句什么,丁耐离开后,他坐在我对面,看了一眼丰盛的晚餐,他脸上带着笑容问:“今天的菜,似乎很对胃口。”   我说:“都是你爱吃的。”   他为我夹了一些菜说:“你也多吃一点。”   我说:“谢谢。”   我低头小口咬了顾宗祠递到我碗内的虾时,坐在对面的顾宗祠开口问:“对了,关于沈夜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238.买卖   我抬脸看向他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知道得并不多。”   顾宗祠笑了一声,他说:“刚才我听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想。我应该有办法来反转局面了。”   我看向他说:“哦?”   顾宗祠朝我靠近说:“刚才我得知了沈夜阑的消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看向他,顾宗祠说:“他被沈世林囚禁了。”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宗祠说:“其实从沈夜阑在赌场赌博的时候,我便让丁耐一直盯着他,因为我知道沈和志一死,沈世林便一定会有所动作,他不可能让他沈夜阑来和他分瓜万有的。沈和志的股份迟迟没人来继承,在一定时间内,就会自动被董事局的人分瓜,所以在短期内,沈世林自然不会让沈夜阑那么容易就继承了沈和志的所有家产,可就在沈和志死后的几个月前,沈夜阑从赌场出来后,便消失不见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当然连我盯着沈夜阑的人都没有了消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顾宗祠看向我,停顿了一下,又说:“其实上次你和乔娜去南风巷,发生乔娜和顾莹灯被绑架的事情。我就已经怀疑到这件事情和沈夜阑有关,因为乔娜是沈和志的旧党,并且沈和志的财产是托付给乔娜这个秘书的,她和你一起去南风巷,那就表示南风巷内一定藏着什么。”   顾宗祠笑了一声说:“果然不出我所然,南风巷内藏着的人是沈夜阑,因为当天付博会在南风巷,这件事情未免太巧了,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了沈夜阑身在何处对吗?”   这样的事情,我一早就猜到顾宗祠会知道,自然也没必要掩饰了,我说:“对。上次我和乔娜去是为了沈夜阑,现在谁都不知道沈夜阑在哪里。”   顾宗祠说:“在南风巷惊动警察后,沈世林的人便将沈夜阑转移的,在这一个月内,务必要找到沈夜阑。”   我说:“你想做什么?”   顾宗祠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说:“怎么帮。”   顾宗祠说:“利用这点去和沈世林谈判,现在你应该知道是沈世林在背后操控着顾莹灯,如果顾莹灯执意要将股份转让给顾江河的话,我们必输无疑。我们要让顾莹灯停止转让股份给顾江河的话,只能利用这点和他谈判,你要知道沈世林这是非法囚禁沈夜阑是犯法的,甚至有非法谋夺财产的罪责,这是刑事案。严重的话,便是牢狱之灾,他不会知道轻重。”   我没有立即回答顾宗祠,而是坐在那看着面前冉冉升起热气的汤,顾宗祠说:“你怕我找到沈夜阑的线索后,会拿过来反制沈世林,害他坐牢对吗?”   我立即否定说:“不,并不是这样。”   顾宗祠笑着说:“精微。我很了解,无论到怎样的地步,你都舍不得伤害他,可你的仁慈并不代他会对你仁慈,你要知道,他不可能对孩子会罢休,并且我也不会拿去报警,因为你要知道,我要的是顾莹灯停止转让给顾江河股权,而不是让他坐牢,如果我拿去报警了,也就是主动将自己手中唯一的筹码给销毁,更有可能还推不倒沈世林,并且沈世林也不蠢,在我们抓到他把柄的时候,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对策来应付我们。”   我说:“我只是在想,沈夜阑的线索全都断了,要想找似乎很难。”   顾宗祠皱眉说:“确实很难,经过南风巷这件事情后,沈世林对于沈夜阑的事情,保密度更加高了。”   我说:“所以我们首先第一件事情是要找到沈夜阑。”   顾宗祠说:“对,所以我需要你帮忙。”   我说:“什么意思。”   顾宗祠说:“假意和沈世林和好,只有靠近沈世林才能够得到沈夜阑的消息。”   我说:“你让我假意投诚,然后接近沈世林找到沈夜阑?对吗?”   顾宗祠说:“对,是这样。”   顾宗祠见我沉默的模样,他开口说:“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们也可以另外想办法。”   我说:“不,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宗祠看向我。   我说:“在一切结束后,假如沈世林吞并了顾氏,那你帮我送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在我离开后,帮我照顾我妈,一直照顾她寿终正寝。”我停了一下,又说:“假如他没有吞并成功,不管谁是会谁赢谁输,也不管他最后下场是怎样,我只希望,在最后,放他一条活路。”   顾宗祠看向我,他有很久没说话,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看着我,许久许久,他苦笑了一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想答应你这个要求,你要知道,最终也有可能是我失败了,他不一定会放我一条活路,精微,你这样的条件,对于我来说,是冒险,而且很偏心,假如最后放过他,他很有可能会东山再起,对于沈世林这样的人,如果不完完全全的斩草除根,死的会是自己。”   我说:“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一步,你们之间迟早会有一个失败,只要你答应我,假如你失败后,我一定会劝沈世林放手,你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两人能够完好共存。”   顾宗祠看了我许久,他苦涩笑了笑,说:“现在我不答应似乎不可能了,好,如果一切都结束,假如我赢了,我会放他一条生路。”   我看着他半晌,最终开口说了一句:“谢谢。”   之后那几天我都安心上班,不再管顾氏的事情,顾江河自从上次没有复位成功后,便彻底和顾宗祠决裂了,两人从此以后不相往来,两兄弟在这一刻算是彻底反目成仇,所有人都在为这一次顾江河重新复位而准备着,而这段时间顾宗祠为了做第二手准备,让丁耐在股市上收着散股。   虽然收散股并不可能超过顾江河他们,可总比坐以待毙好。   大概一个星期过去后,消失许久的唐琳琳发了一条短信给我,给我的短信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一间饭店的名字,我看了许久,将手机收了收,收拾好东西,和在公司处理事情的向恒打了一声招呼,便出了公司,按照唐琳琳给我的信息到达百花殿,又按照地址找了过去,弯弯绕绕许久,最终停在一处半掩的包厢前,我本来是要伸出手敲门的,可当里面传来:“如果我们不是敌对关系,说实在话我很欣赏你。”   我手顿了顿,僵持在那里没有动,从缝隙内隐隐约约坐着两个人,正面朝着门口坐着的人是顾宗祠,背对着我的那个男人我没看见他的脸,可觉得有些熟悉。   我等了一会儿,果然,那背对着我的男人为顾宗祠倒了一杯茶,他笑着说:“你对我的欣赏我觉得荣幸,只是我更感兴趣的是,在这样的关头你约我出来,应该不是示好这么简单,你应该知道,我这人吃吃硬不吃软。”   顾宗祠说:“我当然明白你不吃软,所以这次我是带着东西来和你交换。”   背对着我的男人,笑着“哦?”了一声。   顾宗祠说:“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除掉顾江河,这件事情昭然若揭,我好不容易将他从顾氏推了下去,自然不会给他死灰复燃的机会,我今天来,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那男人声音内的笑意收了收,他正色说:“你说。”   顾宗祠说:“把顾莹灯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卖给我,我把嘉嘉给你。”   那男人听了明显没有动作,包厢内一阵诡异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只听见圆形的茶桌上的茶水,在文火慢煮下沸腾着,茶壶发出断断续续鸣叫。   许久,那男人端着桌上的茶杯放在手中,并没有喝,而是握在手中把玩着,他说:“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顾宗祠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可你应该也不希望嘉嘉长大后认我当父亲,精微是绝对不会把孩子给你,也就意味着你永远没有机会让嘉嘉喊你爸爸,不过这次不同,只要你把顾莹灯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卖给我,我把嘉嘉给你,关于精微我会搞定。”   男人低笑了出来,他说:“宗祠,这可和你平时的性格不像,你要知道,纪精微如果知道你卖了她儿子,依照她的个性。”他说到这里,并没有说下去,而是顿了顿,许久,才笑着说:“一定会闹翻天。”   顾宗祠说:“当初我之所以答应让精微生下这个孩子,我就知道会用得到,不然你以为我会白为你养儿子?”   包厢内的两人正聊着,我站在那全身冰冷,不知何时拳头竟然紧握了一起,我站在那许久,什么都不顾,只是瞪着双眼看向里面的一切,也根本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服务员朝着我这边走来,她看到我后,忽然出声疑惑问了一句:“这位小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她这句话一出,我身体一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坐在里面的人忽然同一时间看向门口的我,我视线和他们对视后,忽然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要离开,可刚走两步,房间内冲出来一个人一把拽住我,他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叉丸私亡。   我任由他拽着,只是举起手机放在他面前说:“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唐琳琳给我发的短信,她让我来百花殿,你说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顾宗祠看到手机上的信息时,表情一愣,他立即说:“精微,你听我解释。”   我冷冷看向他说:“还有什么好解释?顾宗祠,当初在股东大会上,我还不顾一切来帮你,可结果呢?结果你给了我什么?把嘉嘉当做货物一样卖给别人?”我顿了顿,忽然讽刺的笑着说:“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将他拽住我手腕的手狠狠甩开,流着泪大吼了一句:“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要跑,顾宗祠从后面一把抱住我,他将我按在怀中,有些焦急说:“精微,你相信我,刚才一切都是误会,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好吗?我求求你了。”   我嘶哑着声音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全都看见了,你当我是瞎子聋子吗?顾宗祠,你根本不值得我帮。”   我们这边动静闹得很大,在大厅服务的服务员都看向我们这边,沈世林一直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看向我和顾宗祠。 ☆、239.围剿   顾宗祠拖着我,硬声说:“我们先回家说。”   我说:“还有什么还好说,如果我和嘉嘉只是你手中的筹码,顾宗祠你觉得我们这段婚姻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顾宗祠拉住我手的手松了松。他看想向我问:“什么意思。”   我说:“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我嘲讽笑了一声说:“顾宗祠,你真让我失望。”   我将手从他手掌中抽了出来,从他面前离开,他也没有追上来,我不知道顾宗祠到底是怎样想的,我回到顾家后,便收拾好自己的换洗衣服还有嘉嘉的。仆人走上来看到这一切,疑惑问了一句:“夫人,您是要出差吗?”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仆人见我脸色不对,立即走上来说:“夫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仆人的话刚落音,顾宗祠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说:“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我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收着,手下动作快速,顾宗祠再次问:“精微,我这只是缓兵之计,你以为我真会拿嘉嘉去交换吗?”   我还是没有说话。仆人见我们两人脸色都有些难堪,大约是明白我们夫妻两吵架了,她也不好插手我们夫妻间的事情,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仆人走后,只剩下我和顾宗祠两人,我手上的都动作慢了下来,背对着他说:“宗祠,不管你刚才和沈世林的话是真是假,我都接受不了,也许我们双方都需要静下来,想想这段婚姻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嘉嘉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我是不会拿他去交换任何物品的,无论是谁,就算连你也不行。”   我说完这些话,便将行里箱扣好,拖着箱子从他面前经过,门打开后,仆人抱着嘉嘉在那儿哄着,我要从她手上接过时,仆人抱着嘉嘉不肯松手,而是焦急看向背对着我们站着的顾宗祠唤了一句:“先生。”在征得他同意。   顾宗祠没有回身。而是背对着我们开口说:“让她走。”   仆人得到了顾宗祠这样一句话,越发焦急了,她说:“先生,您想清楚。”   顾宗祠语气再次加重说:“把嘉嘉给她!”   仆人得到顾宗祠这句话,只能将嘉嘉递给我,我抱着嘉嘉拖着行李从这里离开,我没有让顾家的司机送,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向恒让他过来接一下我。他答应的很快,便快速开着过来,我上车后,便带着嘉嘉从顾家离开了。   我没有地方去,抱着嘉嘉去了娘家,我妈当时看到我抱着嘉嘉提着行李回到家,吓了一跳,问我这是干嘛,我没有理她,将行李往房间内一拉,便对她说:“我可能要在这里常住,别问为什么,我会付你房租钱。”   我妈听我这样说,又看向我怀中的嘉嘉还有手中提着的行李,一下就似乎明白了什么,问我:“你是不是个顾宗祠超级了?”   当她问到这上面,我用力侧过脸看向她说:“你烦不烦,说了让你别问这事了。”   我妈看到我脸色,立即说:“好好好,不问就不问,你爱干嘛就干嘛。”   我拖着行李往客房去,郑江正好从卧室内走了出来,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看到了他一眼,只不过没和他说话,毕竟我们两到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话好说。   我抱着嘉嘉在娘家住了几天,以为可以安心带嘉嘉,可谁知就在不久前刚结婚,并且信誓旦旦和我发誓,确认是彼此是真爱的两人,竟然在这短短几年内开始了大吵大闹,我至今都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吵什么,他们吵架时,我就抱着嘉嘉待在房间内,逗着他玩。   我妈虽然泼辣好强,看上去和郑江吵架占了上风,可每当郑江扔下一句:“懒得和你吵。”然后便摔门而出时,我妈就一个人坐在客厅内嚎啕大哭,听上去无比凄厉,我并不打算管,因为自己当初摘下的果子,就算腐烂带毒,也一定要吞下去,这是毋庸置疑的。   住了几天后,我也受不了了,郑江再一次和我妈吵架摔门而出后,我妈再次走在客厅内嚎啕大哭,她的哭声让睡午觉的嘉嘉也吓到了,也跟着哭了出来,哄了好久,都哄不住,我没有一刻停留,将自己简单的行李收拾好,便打电话让秘书帮我找一间可以住的房间,便拖着行李带着嘉嘉从客房内走出来,便正好看见我妈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嘴里不断骂着郑江没有良心。   我抱着嘉嘉出来,对她说:“当初选择了这条路,自然是知道其中的艰难,脾气稍微柔和一点,不好吗?”   我妈侧过脸看向我说:“现在是我的错吗?他夜夜不归家,搁谁谁忍受的了?他明显是变心了。”   她说完再次哭着,我听着她哭声有些头皮发麻,拖着心里走到大门口正要拉门时,我妈看到我手中的心里,立马问:“你拖着行李去哪里?”   我说:“受不了,你们夫妻两的事情自己留着慢慢吵,我带着嘉嘉出去住。”   我妈在后面骂着我说:“你个没良心的,妈妈这么难过,你陪陪我不好吗?”   当然好,可这个世界上谁都没有义务去听谁的牢骚与难过。   秘书在匆忙中给我租好了房子,我带着嘉嘉住进去后,发现房子的环境也还可以,靠近超市和花园,我暂时没有去盛东工作,而是将自己的工作暂时全部移交给了向恒,自己闲下来难得闲下来,在家带着嘉嘉,晚饭吃完饭后,便去公园散散步。   这样生活了几天,顾宗祠来找我了,当时我正抱着嘉嘉从公园内散步回来,顾宗祠站在门口等我,我看到了他,可却没有理他,嘉嘉看到顾宗祠后,在我怀中叫嚷着喊爸爸抱抱,我对他吼了一句:“谁是你爸爸?”   他被我吼的满脸憋屈的模样,眼圈内憋着眼泪水,可怜巴巴看向顾宗祠,顾宗祠在我身后说:“他还小,大人的事情何必对他发火。”   我说:“和你没关系,这是我儿子,我想怎样就怎样。”   顾宗祠被我这句话给呛住了,他静默了一会儿问:“我们双方冷静了几天,精微,别闹了好吗?”   我没有理会他,将钥匙插入孔内,门打开后,我抱着嘉嘉走了进去,对顾宗祠说:“宗祠,我也不想和你闹得太难堪,这段时间我们不要见面吧。”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门给关上,顾宗祠那张脸便被阻挡了。   之后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走,大约是走了,因为第二天早上我去楼下买早餐时,门口没有了顾宗祠的身影。   吃完早餐后,向恒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是今天和大客户一起吃饭,让我记得准时到,我将嘉嘉让秘书为我带着,下午换掉身上的衣服,便和向恒一起和大客户吃饭,吃了两个小时,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嘉嘉,怕秘书一个人不行,在饭局上并没有多少话,一直都是向恒在说。   终于吃完这顿饭后,我和向恒一起送着大客户下了楼,正要上车时,向恒忽然朝着我身后唤了一句:“付助理。”   我回过身去看,发现付博正好从一辆黑色车上下来,手中拿了一份文件,他认识向恒,向恒自然也认识他,面对向恒的招呼,付博不是很高兴的应答了一声,向恒似乎并没有察觉而是很热情问了一句:“沈董也在这里吃饭吗?”   付博说:“对,这里有饭局。”   向恒说:“这么巧,我们刚才也从这家饭店出来。”   付博没说话,看了向恒身边的我一眼,想起股东大会那天,我非常有风度对他笑了笑,他不屑看了我一眼,对向恒说:“如果没事的话,我先上楼了。”   他这句话刚落音,饭店大门口的阶级上走来几个人,为首的是沈世林还有他身边挽着他的顾莹灯,和几位中年男人从大门口走了出来,双方互相交谈了几句,便各自散了上了车,付博看到后,立即从我们面前走了过去,因为距离隔得特别远,外面的灯光虽然亮,和大面积的黑夜比起来,还是有些暗了,只看见半明半灭的脸,付博对沈世林说了什么,然后很快他们面前开过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司机将车门拉开,顾莹灯要进去时,大约是说了一句:“等等。”之类的话。   她半个身体从车内退了出来,朝着我走了过来,沈世林没有过来,而是站在车旁远远的看向我们这方,顾莹灯来到我面前时,脸上带着笑意,完全看不出股东大会上我们针锋相对的嘴脸,她笑着和我打招呼,依照礼貌的问题,她这么有修养,我自然也要带着微笑和她回应着,说:“真巧。”   顾莹灯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说:“我陪世林出来应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说:“我是和同伴来应酬的。”   她听了,微微皱眉说:“听说你和我叔叔吵架了?”   她问到这个问题上来,我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下来,她见我似乎不想谈论这个问题,笑着说:“夫妻之间难免会有冲突,精微,你也理解一下我叔叔,这段时间他压力很大,作为妻子,有些事情还是多多体谅,闹别扭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她似乎是想来当知心姐姐,当然我也没有空听她这些,而是对顾莹灯说:“这是我和你叔叔之间的问题,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我们吵架了,但我想说的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而且我们夫妻很好。”   我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上了车,顾莹灯似乎也没觉得多么难堪,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沈世林已经坐入车内等她了,我们的车比他们最先走,开远许久后,向恒看了我一眼脸色,说:“你最近和顾先生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向恒探了一口气说:“尽管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可按照我和妻子吵架后,有时候也相互不理对方,气头上时,甚至恨不得对方去死,可冷静下来时,双方总要有一个人要低头,日子总要过下去,为什么不把冷静的时间用来解决问题呢?”   我说:“向恒,你不懂,现在不是那么简单。”我看向向恒说:“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向恒看着我脸上的不耐烦,非常识趣的没再开口。   我回到家后,秘书已经将嘉嘉哄睡了,她看到我满身疲惫回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我报告了嘉嘉今天的吃了什么,和哪个阶段睡了一会儿,有没有吵闹。她说到这里时,秘书像是想起什么,从公文包内拿出一张黑色请帖递给我说:“这是顾先生找人让我交给您的,这张请帖是全国最有名的画家舱派先生在国内第二十三场画展,明天本市的所有达官贵人都会去参观,所以顾先生说,希望你出席,因为外面隐约都在传你们夫妻两不和的事情。”   我从秘书手中接过那张画展,大致翻阅了一下,说:“好的,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秘书点点头,去厨房为我倒了一杯水,然后便将我房门给关住,便离开了。   第二天后,再次是秘书来帮我带着嘉嘉,因为保姆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于别人我又不放心,只能暂时让秘书在家里待着,不用跟着我出去应酬。为了去画展,我精心化了一个妆,便下楼坐上车赶到会展。叉丸投技。   秘书果然说的不错,画展上来了很多达官贵人,我进去后,四处转转了,遇见了几位熟悉打过几场牌的阔太太们,她们站在丈夫身边和我打着招呼,并且还问我顾宗祠怎么没有陪着我一起来,我笑着解释说:“他有点事情去处理了。”   那些富太太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眉宇间含了一丝意味深长,我也没有多想,在画展上到处走着,正在奇怪是顾宗祠要求我出席可他人却没有看见,我便看见了站在一副水墨画前,和别人谈笑风生的沈世林,他身后跟着助理和柳宁,我看到他后,便下意识转身往另一条画廊走,可刚走两步,便和走廊另一端朝我走来的顾宗祠不期而遇,他看到我后,也有些惊讶。   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顾宗祠朝我走来,站在我面前问:“你怎么来?”   他这样问我,我有些疑惑回问:“不是你给我秘书请帖让我来的吗?”   顾宗祠皱眉说:“并没有啊,因为……”他这句话刚落音,他身后便走过来一个,是穿着黑色华贵旗袍的唐琳琳,她穿着高跟鞋脸上带着笑意走了过来,一下便挽住了顾宗祠手臂,而丁耐跟在唐琳琳身后。   我看到这一切后,笑着问:“你今天带她出席这场画展?”   顾宗祠解释说:“我以为你还在生我气,因为身边缺女伴,所以……”   我冷笑说:“你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我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往后走,顾宗祠也并没有追上来,而是陪着笑容内带着胜利的唐琳琳站在那里。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逼一般。   我出了走廊后,便正好看见水墨画前的沈世林朝带着付博还有柳宁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便径直朝着入口处走出去。   可刚出了出口,我正想打电话给司机,可手机还没有掏出来,便看到一堆记者从不远处朝我走来,我还没回过神来,秘书便紧急打来电话告诉我,让我小心今天会有记者,因为她今天查到了请柬好像不是顾宗祠的助理给她的,她当时一时疏忽,并没有注意到这么多,最后打电话去顾宗祠助理那边确认了一下,顾宗祠今天的女伴是唐琳琳。   而一早闻讯赶来的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唐琳琳和顾宗祠会齐聚一堂,竟然全部蹲守在这里。   秘书在电话内对我说着这些问题,我看到离我越来越近的记者,在电话内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将电话给挂断,转身便往画展入口处走。   我紧皱眉头在画展内乱走着,正想着怎样脱身时,便看到顾宗祠正带着唐琳琳朝我走来,顾宗祠感觉我脸色有些焦急,大约是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对唐琳琳说了一句什么,便松开她,朝着我走了过来,他刚站定在我后面,站在那的唐琳琳忽然朝我冷笑了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下痛呼了出来。   顾宗祠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转过身去看,唐琳琳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呻吟着,本来安静的画展上,所有人被吸引了目光,顾宗祠看到后冲了过去,想要扶起唐琳琳,眉头紧皱问她怎么了。   唐琳琳不说话,只是呼着疼,周边围了很多认识的人,很多富太太都看向焦急抱着倒在地下的唐琳琳的顾宗祠,又带着可怜与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我。   我站在那儿看了许久,忽然觉得这一切乱糟糟的,正六神无主时,顾宗祠已经不顾众人视线将唐琳琳从地下抱了起来,起身便要从去入口,我立马跟在他身后说:“宗祠,这里有紧急医生,先别出去。”   顾宗祠抱着唐琳琳不断往前走着,他眉头紧皱说:“琳琳怀孕了。”   他这句话一出,我全身冰冷,脚步微微停了停,顾宗祠没再理我,继续往前走着,我再次追了上去说:“你知道吗?我请柬根本不是你递给我的,外面现在很多记者,你应该明白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唐琳琳干的,她在逼你承认她的身份。”   顾宗祠语气不是很好说:“精微,我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来怀疑她,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说,我先去医院。”   他说完这句话,便不顾我的劝阻,朝着画展出口快速前行,他刚走到门口,便有一堆记者等在那里,朝他一扑而上,在一片闪光灯处问他和唐琳琳的关系,顾宗祠拧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在拥挤的人群中,他手始终将唐琳琳护在怀中,冷着脸说:“不好意思,无法告知,麻烦让一让。”   顾宗祠这句话说完,便有很多保镖护住了他们,将那些闻到腐肉的恶狼一般的记者拦开,便护着顾宗祠上车,记者们追了顾宗祠他们很远,我见状,正想趁他们去追顾宗祠之际,便从入口冲了出来,正想朝着停车场走,那些记者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到顾宗祠的车走后,便齐齐朝着我包围了过来,我慌乱之中不顾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快速往前狂奔着,可脚上一歪,整个人朝着地下狠狠一摔,还没有站起来。   那些记者早已经将我围的水泄不通,团团围住我,脸色有些狰狞的问着:“顾夫人,您知道您先生和唐小姐的关系吗?听说就在不久前两人曾经传出绯闻,唐琳琳的形象受损,最后是您先生为她出钱摆平媒体洗白的,而且刚才您先生抱着晕倒时的唐小姐,她手一直捂着小腹,是不是怀孕了?顾夫人,宁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些问题,还有关于上一段时间您先生和他兄长内斗的事情,顾夫人,顾夫人,顾夫人……”   他们每问出的问题,都让我脑袋一片混乱,我根本从人群内挣扎不出,只是死死的抱着自己,缩成一小团,不断重复着一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们还不肯善罢甘休,死命的拥挤着,相互推搡着,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感觉空气有些窒息了,那一刻我像是发疯一样将团团围住我的记者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从他们中间站了起来,提着裙摆脸上满是仓皇四处看着,我一遍一遍喊着我秘书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应答我。   正当我有些崩溃的大哭了出来时,忽然有保镖从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一把将团团围住的记者推开,动作相当粗鲁,我不断往后退着,有几个保镖从记者中间冲了进来,一把将被围在里面的我一扯,拉着我便出了人群,护送着我离开,我甚至不知道这些保镖是哪里来的,只能随着他们从那些记者里面走了出去,正好有一辆车恰是时候停在我面前,保镖将我塞进车内后,便将门狠狠一关,将那些记者全部挡在了外面。   车子开动后,那些记者在后面越来越远,我感觉耳边的喧哗杂乱彻底安静下来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在那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挽起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垂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将我送到哪里,直到车子缓慢减速,我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不远处的马路前停了一辆黑色的车,似乎在等着什么,我们的车缓慢开到后面后,车子停了下来,保镖将我从车上拉了下来,直接用衣服罩住我脑袋,便将前面那辆私家车拉开车门,将我推了进去,我身体根本不稳,完全没明白过来他们想干什么,身体往车内一摔,便摔在一个人的怀中,他顺势抱住了我,看了一眼窗外,说了一句:“开车。”   车子便启动,我侧过脸看了过去,刚才载我的车往另一条路口开了过去,而那车后面快速跟上了两辆商务面包车,正好和我们的车擦肩而过。   我看到这个架势后,我们的车便也快速开动了,走的是相反的路,弯弯绕绕开了许久,最终才平缓的开上高速公路。   我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可看到自己的身体还在他怀中时,我刚想说什么,他已经将我松开,看到我乱糟糟脏乱的头发,眉间闪过一丝厌恶。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坐在我旁边,目光落在前方,直到车下了高架后,开往了机场,我看到后,立即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坐在我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沈世林,脸上没有表情问:“你认为我想带你去哪里?”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没再开口,车子停在机场后,付博和柳宁已经在那里等着,司机将车门拉开后,沈世林从车内下车,付博围了上来,对沈世林说:“沈总,一切已经办理好了,还有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   沈世林嗯了一声,便往机场内走去,付博忽然看了一眼车内的我说:“她怎么办?”   沈世林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向坐在车内的我,对付博淡淡说:“送回顾家。”   他说完这句话,便没再管我,径直入了机场大厅,柳宁快速跟在了沈世林身后,付博留了下来,他坐入车内,便对着司机说了一句开车。   车子开动后,我开口说:“我不回顾家。”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付博说:“沈总说送你回顾家,那我的工作就是将你送到。”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我说:“这是沈总最后一次帮你。”   我握紧拳头说:“我并没有让他帮我。”   付博冷笑了一声说:“刚才要不是我们救你,你以为顾宗祠会派人来吗?” ☆、240.酒   我笑了,没再说话。   付博将我送到顾家后,便开车离开了,顾宗祠没有在家。我也并没有进顾家,而是回了自己租的地方,秘书正在带着孩子。   第二天后,关于顾宗祠和周琳琳的事情炸开了锅,关于她怀孕的事情扑面而来,秘书听后和我报告了这件事情,并且还说周琳琳现在在医院养胎。顾宗祠全程陪着她,我只是沉默着并没有多说什么,秘书反而替我着急,她看向我说:“纪总,难道您就任由她把孩子生下来吗?”   我看向秘书问:“那还能够怎么办?”   秘书望着我,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坐在那儿说:“好了,事情都会过去,你先回去吧。”   秘书也不敢说太多,从我面前离开后,我坐在那沉思着,打开电脑继续工作着,出来办公室时,所有人都一副同情的目光看向我,大约是那天我被记者围剿时满脸苍白。慌乱无主的画面太过可怜了,竟然还有员工走上来安慰,告诉我婚姻就是这样,谁都逃不过七年之痒这个魔咒,没有任何事情会一成不变。   对于他们的关心,我都接受着,然后便下班回家带嘉嘉。   沈世林去国外出差了大约一个星期便回了本市,他回本市的第二天夜晚,我收到了一条消息,当时我正抱着嘉嘉在房间内玩着积木,新请的保姆正在厨房准备晚饭,我坐在地毯上看着手上的信息。从地下起身,对保姆说:“阿姨,等下你喂碗嘉嘉的晚饭,就陪他睡觉,谁来了都不准开门,听明白了吗?”   阿姨正好端着汤从厨房内出来,她看向我问:“夫人不回来吗?”   我去了卧室对保姆说:“嗯,大约今天不会回来了。”   那保姆也没有多问,我进了然后脱掉身上的衣服,在柜子内仔仔细细找着,手停留在一件素缨浅绿的真丝旗袍上,便坐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化了一个不算太浓但也不算太重的妆。又往手腕上带了一个碧玉的手镯,我看到镜子内的自己完美无缺时,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提着包便出来了。   出门时,我吻了吻嘉嘉的脸,便打了一个电话给乔娜约她在茶馆内喝茶,我坐在茶馆内等了她许久,她赶到气喘吁吁。看到坐在桌前的我说:“有没有搞错?不过是随随便便喝个茶而已,怎么在这么贵的地方来消费?刚才我就穿着家居服出来,差点没被服务员给拦外面了。”   我提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说:“这家茶馆的猴魁还可以,你尝尝。”   乔娜坐下后,端起我为她倒的茶喝了几口,吧唧吧唧几下,说:“比白开水苦了一点,没味道。”   我笑了笑,按了服务铃,服务员端着菜单走了进来,我让乔娜先点,她点的都是一些小菜和糕点之类的,轮到我点时,我要的全部都是这里的烈酒,乔娜看到我这架势,瞬间就懵了,她刚想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又顿了顿,大约也看了最近的新闻,觉得我这架势是买醉,倒也没说什么。   服务员将东西全部端上来后,我便抱着那两瓶酒不断往下灌着,乔娜坐在我对面有些担心的说:“精微,你还是少喝一点。”   我端着酒杯对乔娜傻笑着说:“你别管,我就想醉一醉。”   乔娜说:“当初我就和你说了,婚姻内只有两样,要么钱,要么人,当初你也知道嫁给顾宗祠的后果,像他们这样世家子弟,你以为是什么痴情种吗?谁在外面没几个女人,只要他愿意给你钱,你还这么伤心买醉干嘛?”叉司有技。   我端着酒杯趴在桌上说:“乔娜,有些事情说得轻松,可一旦你得到了,你就不想失去,谁愿意自己和同一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而这个女人现在还为我丈夫怀了孩子,我做不到不在乎。”   乔娜看着我说:“可现在该怎么办?当初我就说了让你提防那女人,你不信我的。”   我趴在桌上端着酒杯再次喝了一口,放在包内的手机此时响了一下,我没有去看,而是放下酒杯,摇摇晃晃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对乔娜说:“我去趟洗手间。”   乔娜站起来要来扶我,我挡住了她说:“不用,我自己可以。”   乔娜担忧的看向我,她说:“那你小心点,别摔倒了。”   我点点头,便推开门走了出去,依着走廊不断往前走着,走到一间转角的雅阁时,我停了停脚步,看向那紧闭的门,只停留了短短几秒,便径直去了洗手间。   我从洗手间待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便看了一眼镜子内的自己,觉得一切都OK,便再次摇摇晃晃从里面出来,有服务员经过我身边时,看到我这酒醉熏熏的模样想要来我扶我,我没有拒绝,他一直扶着我从洗手间门口扶到大厅,他问我的包厢在哪里,我摇摇头,迷茫的说我不清楚。   他将我放在大厅内一处供客人的沙发处坐在,说:“您稍等一下,我帮你去查。”   他说完,便起身去了服务台,我趴在沙发上,等服务员一离开,便又再次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正好看见转角处的雅间内出来三四个人,有两个我不认识,可有两个我认识,是付博和沈世林,沈世林正和身边有点矮,有点大肚子的人说着话,经理在一旁提醒说:“这边请。”   经理刚说完这句话,沈世林听了经理的话微微一抬头,便正好看见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我,他站在那儿没有动,目光平静,本来正打算按照经理指的方向走的付博也停下了脚步。   之前为我去查包间的服务员从服务台走了过来,他在后面说了一声:“小姐,您怎么起来了,我已经找到您包厢所在了,刚才您朋友也来服务台前找您了,我送您进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我扭过头去看他,他已经来到我身边,刚伸出手要来扶我,我身体便毫无预兆朝地下狠狠摔了下去。 ☆、241.带走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可数到十时,没有预期的脚步声,反而是服务员将我从地下抬了起来。我听见身边行过脚步声,大约他是离开了,可我还是没有动,任由那服务员将我扶着离开,正当我踉踉跄跄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慢,我背脊一僵。感觉身后有人走了过来,我并不知道是谁,只是靠在那服务员身后。   “把人给我。”是沈世林的声音。   “这……”那服务员有些犹豫。   站在一旁的经理说:“这是沈先生家的人,都认识,你赶紧给人家。”   服务员说:“可是她朋友在包厢等呢。”   经理说:“到时候我和她朋友解释一下就好了,现在人都醉成这样了,沈总送回去,比谁都靠谱。”   那服务员犹豫了半晌,大约抵不过经理的命令,他将我递给了沈世林,他将我抱在怀中后便将我打横抱起,我听见付博在一旁说了一句:“沈总,这大约不脱……”   沈世林说;“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付博沉默了半晌,许久才挤出一句:“她已经结婚了。”   我听见沈世林哼笑声。特别小的一声,他没有理会付博,将我抱在怀中后便朝着门外走了出去,之后是大约是出了门,因为外面有凉风,车子停到门口时,沈世林将我抱入车内,付博拉着车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伸出手将门给关上,最终上了车。   车子开动后,沈世林将我抱在腿上坐着。我脑袋靠在他胸口,他抱住我的手在我后背处轻轻抚摸着,有夜风吹了进来,我觉得有些冷,动了动,沈世林开口说:“窗户关上。”   付博坐在前面接收到沈世林的话后,立即将窗户缓缓升了上去,车内开着暖气,很快就暖和了,也不知道车开了多久,直到付博问把我送去哪里时,车子才停了下来。沈世林沉默了半晌,说:“回我那里。”   付博有些反对说:“沈总,这个女人是个麻烦,您既然已经打算对她置之不理,为什么还要带她回去?她有朋友有家人,就算到了这地步,她再惨,也没落到需要您接管的地步。而且,股东大会上你没看到他和顾宗祠串通一气的模样,她要是有半点良心的话,根本不会背叛你,你何必还这样对她?”   我靠在沈世林怀中有些紧张,不安的动了两下,他手在头发上轻柔的抚摸着,面对付博的话,他淡淡说:“我自有我打算。”   付博还想说什么,沈世林再次开口说:“付博,我并不是很喜欢我的下属对我的私事指指点点。”   付博立马顿住了,许久他说了一句:“是,我明白了。”   他话停住后,一切都安静了。   车子最终开了一段路程后,终于到达了沈世林的别墅,他将我从车内抱出来,是保姆开的门,看到后立即迎了过来,往我身上盖了一层毯子,便同沈世林一起入了房间,付博也从车内出来,跟在沈世林身后问:“那……顾小姐那边怎么说?”   沈世林说:“说我今晚有工作。”   付博不在说什么,他也没有再跟上来,沈世林抱着我上楼后,便径直入了卧室,他将我放在床上后,为我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又为我解掉身上的旗袍,仆人抱着一套睡衣走了进来,她将睡衣放在床上说:“先生只有您的。”   他将我旗袍上的扣子解掉说:“嗯,出去吧。”   那仆人看了一眼,没有多做停留,立即从房间内走了出去,大概是旗袍的盘式扣子很难解,他解了许久,终于将我旗袍脱掉,然后将我揽在怀中,为我换上他的睡衣,换完后他并没有立即将我放在床上,而是将我抱在怀中,许久都没动作,我猜不透他要做什么,只是靠在他怀中装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将我从怀中抱了出来,将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随即便出去了。   等他离开后,我睁开眼看向这茫茫黑夜,一直仔细听着门外一切声响,可除了偶尔的脚步声后,并没有什么了,沈世林也没有再来过这房间,我睁着眼睛一直保持他将我放下的动作没有动。   到达大半夜后,别墅内彻底安静了,基本上没有了声音,而我房间内始终没有人再进来。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小雨,并且是雷鸣闪电,特别阴森可怕,一直到夜晚两点,雨敲打着窗户作响,我从被子掀掉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房间内四处乱走着,然后颤抖着声音问:“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我拉开门慌乱的四处走着,本来隔壁熄灭的灯在听到声响后,忽然亮了,我看到灯亮后,立马往相反的方向走,脚步慌乱无章,我听到身后门开了,第一时间转过去看,看到门口站着的沈世林时,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应该还没睡,因为他身上还是衬衫,他站在门口看向我说:“你喝醉了,这是我家。”   我看向他许久,没有说一句话,转身便往楼下跑,到达大门口时,是指纹锁,我开不了门,沈世林站在楼上看向楼下的我,并没有说话。   我说:“我要回家,嘉嘉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沈世林说:“司机休息,并没有人送。”   我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离开。”   他从楼上缓缓下来,一直来到我面前,站在我面前,看向我手臂上长长的衣袖,他伸出手轻轻拿过我手,将我衣袖挽了半截,说:“我会给你车钥匙。”他将我衣袖挽的非常整齐,挽好后,便松开了我的手,回过身去了桌上拿起一串车钥匙递给我,他说:“山路滑,路上小心。”   他说完这句话,然后将食指在电子锁上轻轻一按,大门开了,他看了我一眼,回身上了楼。   一直到他入了卧室将门关上,我才回过神来,然后站在那许久都没动,随即才拿着手中的钥匙,打着赤脚从别墅内走了出去。 ☆、242.没有明天   我握着车钥匙从大厅内出去后,到处找着车库,最终在最北侧找到停车库,里面停了一辆车越野车。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着的脚,又看了一眼身上的睡服,没有犹豫,按了开门键后,我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将车从停车库退了出来,越野车并不是适合女性开,因为性能太猛。我技术基本上也不怎么好,外面的大雨正下着,我缓慢朝着大门口开去,可本来要打开的铁门却在此时关上了,我按了按喇叭,保安并不肯开,而是做手势让我将车开回去。   我静静坐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保安的手势是让我往后看,我才发现大门口有人撑着伞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没有看清楚他脸,雨水太大,只隐隐约约看到个身影,很快,越来越近了。他最终停在我车门口,敲了敲车门。   我看了一眼撑着伞站在外面的他,按了一个键,车窗缓缓降下去,我对车外的沈世林说:“还有事吗?”   他面无表情说:“下车。”   我笑着说:“我不放心嘉嘉。”   沈世林并不理会我,他从窗户口伸进来手,在门上按了一个键,便将门给拉开,我刚想问他要干嘛的时候,他已经直接将我从车上拽了下来,我身体不稳被他拖得连爬带滚,他根本不管我。直接将拽到大厅内,将我大厅内的沙发上狠狠一甩,可力道太过,他直接将我甩在沙发前茶几上,我感觉背脊撞到茶几,一阵疼痛传来,我捂着被撞的地方抬起脸看向他。   他身上也湿了,站在我面前问:“有意思吗?”   我坐在地下装傻说:“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沈世林冷笑一声说:“不明白什么意思?”他一把将我从地下给拽了起来说:“别和我说今天在茶馆遇见是巧合,我从来不相信我们之间会有这样硬的缘分。”   他拽着我胸口的衣服,我被他提着,只能踮脚看向他,冷笑说:“对。我犯贱,是我犯贱,当初为了躲避你执意要嫁给顾宗祠,当初一时心软执意要生下孩子,我以为我的婚姻能够长长久久,至少比躲在你背后当见不得光的女人好,我以为我只要当了顾太太,从此以后就不会有人再也看不起我了。可到最后我才发现,这一切都不是这样的,我并不快乐,我所有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会消失的,就像我的婚姻,我以为我的婚姻一定会四平八稳,一定能够给我一个我一直想要的家,可这段婚姻还没熬过三年,就变得面目全非,你问我有意思吗?”   我冷笑一声说:“沈世林如果当初不是你拿我舅舅拿盛东来要挟我,你以为我能走到这一步?我根本不会走这一步,如果你不拿盛东来要挟我,现在的我,一定和一个平凡又平庸的男人结婚,他没有钱,可至少会比现在的自己好过多了,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我和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那么努力往上爬,可到最后,我还是一无所有,还是受制于人,我的丈夫还有我的婚姻还是背叛了我,我那么努力想忘记你,可到最后我才发现。”   我苦笑了一声说:“其实今天我只是想让你抱抱我,我很难过,可是我找不到人来说我的难过,我想要你抱抱我,所以我才会那么傻,故意去偶遇你,故意醉倒在你面前,可到后面我又害怕我们之间好不容易斩断的关系,又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寂寞与难过,而变得纠缠不清楚,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红着眼眶看向他,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沈世林静静看着我说完这些话,他并没有回应我,我红着眼眶看着他许久,眼眶内的液体夺眶而出,我侧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擦掉眼角的眼泪说:“所以我活该变成现在这样,话已经说了这么多,我会识趣不再来招惹你。”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要从他身边离开,站在我身旁的沈世林开口说了一句:“等一下。”   我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只是握紧冰冷的双手,他没有立即说什么,而是沉默了一段时间,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内,窗外的雨声和雷声显得尤为出挑,雷声余音还在时,他开口了,他说:“雨大,暂时再这休息一夜。”   我侧过脸看向他,他没有在开口半句话,径直上了楼,剩余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仆人立即将毛巾递到我手中,我接过后,在脑袋上擦拭了一下。我也没有再执意离开,仆人带着我重新上楼后,我在浴室内泡完澡出来,窗外已经有些微亮了,我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沈世林的房间,擦拭干净后,便躺在那张蓝色格子的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十点,我醒来,仆人已经将昨天我那件素缨浅绿的旗袍放在了我床边,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将头发一丝不苟挽起,还算精神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到达楼下,外面还在下雨,沈世林坐在沙发上翻着文件,客厅内是电视机内财经新闻的声音,付博手中还抱了一些文件,他正翻着,听到声音后,侧过脸看向从楼上下来的我,我来到沈世林身边。   他放下文件看向我,说:“先吃早餐。”   我抿着唇说:“好。”   我走到餐桌旁,仆人将早餐陆陆续续端了上来,沈世林和付博一直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大约是国外的上市公司的事情,因为两人会偶尔夹杂着美式英文来交谈,非常流畅标准,听不出口音问题。   我吃的并不多,吃了几块里脊肉还有烤的面包,便放下了,一直等着沈世林和付博谈完事情,他合住手上的文件,从沙发上起身,来到餐桌旁看了一眼几乎没被动过的早餐,问:“用完了吗。”   我说:“吃饱了。”   他说:“我下午要出差。”   我说:“我现在要回去了,嘉嘉还在家里。”   仆人将他外套递了过来,他穿好后,扣好纽扣,说:“走吧。”   我听了他的话,起身跟在他身后,可一到外面,冷风来袭,我虽然没有表现的异样,可手臂上皮肤的变化已经出卖了我的此时的寒冷,我继续要往前走,他从后面轻轻拉了我一下,我回过头去看他,他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件男士外套披在我肩头,司机将门拉开后,他便拥着我上了车。   到达我租的地方路程很短,沈世林将我送到后,陪我上楼,我们进去时,保姆正抱着嘉嘉在客厅内玩耍着,他并没有抱嘉嘉,也没有怎么靠近,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嘉嘉在地毯上玩了一会儿。   我喂完嘉嘉奶粉,门外便传来敲门声,保姆去开的门,是付博在外面,他进来后,提醒沈世林该走了。我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正静静看着我们的沈世林,他没有多说什么,付博提醒他后,他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房间内离开了。   保姆似乎不认识沈世林,他离开了,她愣了好一会儿问:“这位先生就这样走了?”   我抱着嘉嘉说:“嗯,他还要出差。”   沈世林出差后,我们也没有再联系过,我也没有任何异样,照样没有回顾家,照样带着嘉嘉在租的地方住着,照样上班,并不受任何舆论影响,外面的人对于顾宗祠出轨的事情,掀起了波涛骇浪,他似乎也没有打算解释,一直处在默认中,按照那一天在画展上,他的行动已经向所有媒体证明了这一切,外界都在传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怎样,毕竟像我这样的女人无背景,无权势,能够嫁给他已经算是烧了高香,虽然为了他育了一子,可难敌新欢。   我一直保持沉默,我妈大约也是看了新闻,她气冲冲跑去了顾宗祠的公司大吵大闹,当时我正在公司内工作,这件事情还是我秘书打电话通知我的,我知道后,便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做,跑去顾氏找我妈,到达那里时,我妈正被顾氏内的保安给架了出来。   她不甘心的站在顾氏大楼下骂着:“姓顾的,你要不要点脸了?我们精微哪里对不住你了?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着家,你说跟那狐狸精就跟了,那狐狸精现在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把我们精微当什么事儿了!我告诉你们,那狐狸肯定会不得好死,生出来的孩子更加是!”   她骂了许久,那些穿着精致的男男女女从她身边经过,根本没有人来理她,可她却像个泼妇一样在别人的无视中破口大骂着,我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便回身上了车,让秘书将我妈给带了过来,秘书大约和我妈僵持了十几分钟后,最终才把她带到车上,她正气喘吁吁,嘴唇发干的模样,对我说:“精微,你别怕,只要你不肯离婚,那狐狸精就别想进门,她永远都只能当小三。”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说:“以后别来闹了,丢人吗?”   我妈本来还为我义愤填膺,听到我这句话忽然脸色一变说:“你嫌我丢你人了?”   我说:“这是我的事情,以后你别管。”   她说:“我凭什么不管啊,你是我女儿,你的事情我有权利有责任管,那小狐狸想抢你丈夫,抢你财产,她做梦,我告诉你纪精微,你自己给我争气点,好不容易找了个金龟婿,别什么都没捞着就被人给踹了,你知道你现在这叫什么吗?你这叫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最后还带了个拖油瓶,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挣点气行吗?”   我妈不断说着,我揉了揉没有没有反驳她什么,秘书大约也觉得我妈战斗力有点强,捂了捂耳朵,我妈就这样一路念叨回了家,将她送到门口时,我们的车正好和袁腾还有徐婉怡正好遇见,袁腾当时下车时,手中提了几带水果,徐婉怡抱着孩子从车上下来了,她胖了好多,和以前骨干身材相比,现在的她珠圆玉润了不少,穿着也没有以前精致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很多岁。   头发也没有悉心打理,随便扎在脑后,这是时隔这么久,我在一起次见到袁腾和徐婉怡。   我送我妈出来后,倒是非常大大方方和他们打着招呼,徐婉怡对于我吞掉盛东的事情还恨意在怀,面对我的招呼半点不领情,还非常尖酸刻薄的说:“呦,我还以为是哪位富太太回来呢,原来是我表姐啊?豪门的日子不好过吧,小三小四防不过来吧。”   袁腾在一旁轻轻推了一下她,徐婉怡怒目看向袁腾说:“怎么了?还不准我说了?自家的事情大报纸上面都登满了,还不准人议论了?”   我妈听后,对徐婉怡说:“如果你是来姑妈的,姑妈非常欢迎,如果你是来挖苦姑妈的,那赶紧给我滚滚滚滚。”   徐婉怡听到我妈的话,当即什么话都不说,拉开车门便上了车,袁腾还站在外面,满脸歉意看向我说:“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应该了解的。”   徐婉怡从车窗口伸出脑袋来,气冲冲说:“车你不开,那我开走了!”   袁腾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慢吞吞的上了车,两人将车开走了,我妈看向徐婉怡他们远处的车,还颇为不满念叨着:“这徐婉怡真是越发没个样子了,要不是袁腾脾气好忍得了她,换做是我,我我估计得天天和她吵。”   我说:“好了,既然知道她什么秉性脾气,和她计较干嘛,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我妈说:“还不是你那破事,你不知道现在多少人看我家笑话呢?我连出去打个牌,别人都跑来问我。”我妈清了清嗓子,捏着声音模仿说:“郑太太,最近你看了你女儿老公是的事没,听说又有孩子了,郑太太,你可千万让你女儿谨慎点哦,别到时候什么都捞着哦。”我妈模仿完,然后白了我一眼说:“我估计他们早就盼着你出点什么事儿了。”   我一笑置之说:“你管他们呢,日子自己过。”   我白了我一眼,我将她送上楼后,便带着秘书从这里离开了,车子开不远后,我便回了家,不过在中途袁腾的车拦住了我,他似乎是已经将徐婉怡送回了家里,在我们必经的路途中停下等着我过来,在经过他车旁时,秘书指了指路边袁腾的车,我让司机停下,袁腾从车内下来,来到我车旁,他站外面说:“很久没见面了,不如喝杯咖啡?”   我看向袁腾笑着说:“好啊,你带路。”   袁腾点点头,他回身去开车,我们的车跟在他后面,开去的地方并不愿,是附近的咖啡馆,我秘书在车内等我,我跟着袁腾进了咖啡厅,他点了一杯咖啡,我要了一杯奶茶,这是隔了差不多一年后,我们再次相见,上次他误会我故意推倒徐婉怡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联系,一年了,不算长,也不算短,最多让熟悉的人陌生,让陌生的人更陌生。   袁腾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似乎还是没变。”   我喝了一口奶茶,笑着问:“是这样吗?没有老?”   他笑着说:“没有看,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说:“你也一样,当爸爸了感觉怎么样?”   说到这个问题上,他很无奈说:“有了孩子,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不自由。”   我笑着说:“都是这样,就像我当妈妈了,也总感觉时间上不是很自由。”   袁腾笑了笑,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没再开口,我也没再开口,大约是双方都知道还能够谈什么,我觉得这样的沉默有些尴尬,便主动开口问他公司最近效益怎么样,谈到这个话题上,袁腾说不怎么好,公司这几年都在下坡路,还说打算裁员了。   我有些惊讶问:“怎么短短的时间,公司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袁腾耸耸肩,很无奈说:“经营不善吧,你知道我做生意向来本本分分,没有太多的能力,而且人际关系也差,就这样莫名其妙走了下坡路了。”   我鼓励他说:“做生意有起有落,这是很寻常的事情。”   袁腾应答了一声说:“算是吧,最近打算将公司转让出去。”   我惊讶问:“不做了?”   他说:“我打算带着全家移民加拿大,去那边重新开始。”   我听了这个消息,好一会儿,说:“恭喜,加拿大是好地方。”   袁腾目光久久看向我说:“其实在准备去加拿大这段期间,我就一直想再见你一面,可你很忙,你舅舅这边你几乎都不怎么联系了,想得到你的消息都只能偶尔从报纸上,才能够搜到一点,我以为我们连最后一面都可能没有机会了,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居然让我在去加拿大前,再次见了你一面。”   我刻意忽视掉袁腾眼里的热切与伤感,我说:“徐婉怡嫁给你真是幸福。”我玩笑着说:“当年可还是我当得红娘呢。”   袁腾看到我的闪躲,他嘴角的笑渐渐落寞下来,他说:“是啊,当年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和婉怡在一起。”   我说:“现在你家庭美满不是很好吗?”   袁腾说:“还好,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结完婚后的自己还是偶尔会想起你,有时候看着婉怡,我又开始怀疑当初自己的选择,在中途放弃了你两次,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我说:“既然我们都成家了,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了,因为无论说多少,谁也无法否认你已经结婚家庭美满的事实,也同样否定不了,现在的我,也已嫁做人妇的事情,就算你没有放弃我,到最后,我同样还是不会选择你,袁腾,你明白吗?”   他说:“明白,我当然明白。”   我轻轻握住他手:“所以,在加拿大好好生活,以后有缘再见。”   袁腾说:“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看着他的要求,非常爽快的说:“好呀,好朋友的拥抱。”   袁腾正站起来要抱我时,徐婉怡从咖啡厅门外气冲冲冲了进来,她二话不说,走到我们面前一把拽过袁腾手,伸出手便狠狠给了袁腾一巴掌,她面容狰狞指着我说:“我就知道你还没忘了这狐狸精!刚才看你送我回去时魂不守舍焦急的样子,我就猜定你是来见她了!她现在只不过是破鞋,被自己老公给抛弃了,也挨不着你来安慰充当好人!而且现在的你配吗?!”   徐婉怡不顾大脑思索的话冲口而出,引起了咖啡厅的人来围观,袁腾不耐烦说:“徐婉怡,在家里胡闹你也就算了!现在是公共场合你给自己留点脸行吗?”   徐婉怡说:“你居然叫我给留脸?那你们刚才苟且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为自己留脸?我告诉你袁腾,我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干过最窝囊的事情!”   袁腾不想理他,对我说了一声:“精微,你先走。”   我点了点头,提着包就想走,徐婉怡从后面一把拽住我,就要来打我,我没有动,只是淡淡一句:“徐婉怡,这一巴掌下来,你的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想想。”   她说:“你居然敢威胁我?你偷我老公你还敢威胁我?我今天就打你了,怎么着了!”   她一巴掌要落我脸上时,袁腾忽然将徐婉怡狠狠一拽,伸出手便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极其清脆狠毒,徐婉怡被打得回不过神来,她有些不相信看向袁腾,半晌说了一句:“你打我?”   袁腾眉头紧皱说:“你有完没完?整天像个泼妇一样,能不能不那么神经病?!”   徐婉怡扯住袁腾就要上去拼命,当然我也没想过要劝架,因为并不关我什么事,在他们两人纠缠中,我提着包一声不吭离开了。   时光真是可怕,可以把一个当初天真少女变成尖酸妇女,而男人同样可怕,结婚后,永远在怀念自己当初没有得到东西,他们总认为失去的才是最美好的,可却殊不知,他得到的东西,也曾美如画,只是被生活琐碎活生生磨成了如今这尖锐刻薄的模样。   我回去后,袁腾来找过我几次,他说想为上次的事情和我道歉,我拒绝了,当时在家里,没有下楼,也没有去他约定好的地方,只是在电话内告诉袁腾:“既然不可能回得去,那就好好生活。”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再也没有说过多余的一句话,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袁腾和徐婉怡,或许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了,或许两人已经准备好了移民,或者,两人已经开始计划他们的将来和以后了。   他们之后的将来会怎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个人都会变,都会不断往前走,谁也不会停下来,原地不动,而女人无论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都不要自我抛弃,别人放弃自己不可怕,就怕最后连自己都已经放弃自己,那才是世界末日。   而自从沈世林那次离开后,我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我知道,我暂时还不能动,现在是欲擒故纵的阶段,稍微主动一点便很容易被出破绽,我在等,他出差回来后,一定会来找我,一定的。   我翻了一眼日历,一个多月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还有一个月,必须抓紧。   第二天后,晚上我从公司内下班回来,刚到门口便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我当时没有看清楚,因为走廊内的灯光比较暗,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那女人朝我转过身来,是唐琳琳。   她站在门口看向我,对我很是矜持的微笑说:“你回来了。”   我提着公文包问:“有事?”   唐琳琳说:“当然有事,你和宗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我扬起眉说:“谁和你说我们打算离婚了?”   唐琳琳冷笑了一声说:“我现在有他孩子了,难道你想赖着这个位置不肯走吗?”   我笑了出来说:“你有他孩子,并不代表我们嘉嘉不是他儿子,你凭什么用这幅口吻来和我说话?”   唐琳琳笑着说:“不急,我会等你主动和宗祠离婚的,他说过,他会对我和孩子很好很好,你不知道他多喜欢我这个孩子,这段时间他每晚都要听听我肚子内宝宝的声音,尽管根本听不到什么,可他仍旧乐此不疲,纪精微,到现在,你已经输了,你吞了别人的东西,迟早都是要还的,这是报应。”   我说:“如果你这是来和我示威,我很诚实告诉你,你确实赢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她看了我一眼,笑了两声后,提着包很从容淡定从外面前离开,我看着消失后的唐琳琳站在那儿一直没动,而是有些疲惫依着门口坐了一会儿,听到门内传来嘉嘉的笑声时,我从门口站了起来,正要拿出钥匙开门时,我手顿了顿,缓慢侧过身看向身后。   沈世林便站在我后面,他一个人,手臂件挽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在昏暗的灯光中,脸若隐若现,只看见他影子投射在我身上,像是一座山一般,将我压住。   我拿钥匙的手都是轻晃着,可我还是非常冷静说了一句:“你出差回来了。”   沈世林说:“刚下飞机,我来看完嘉嘉就走。”   我转过身,继续用钥匙将门打开,说:“正好嘉嘉还没有睡。”   我们两人进来后,保姆看到我后惊喜的唤了一句夫人,我应答了一声,将手中的包放下,便去了厨房给倒了两杯水,出来后,便看见沈世林抱着嘉嘉在怀中,这一次嘉嘉不怎么排斥他了,我将水放在茶几上。   保姆来和我请假说:“夫人既然您回来了,今天我可能不会再这里歇息,我孙子生病了,我要去医院照顾。”   我说:“没事,这里有我呢,你去吧。”   保姆得到我的同意后,便匆匆穿好衣服从这里离开,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沈世林两人,他抱着嘉嘉在沙发上,我并没有事情干,我说:“正好你在这,我去洗个澡。”   沈世林说:“嗯。”   我看了他一眼,回身回了房间,拿好衣服便在浴室内洗澡,洗了大概十几分钟,我站在镜子前缓慢的穿好身上的睡裙,便推开浴室门走出,沈世林正在喂嘉嘉水,嘉嘉不配合,不断吐着,上衣全部湿了,我坐在他身边,倾过身去轻轻接过他怀中的嘉嘉,因为距离原因,头发不经意擦过他脸,我没有在意,而是将嘉嘉抱住,对他笑着说:“他可能是要睡了。”   我抱着嘉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哄了好一会儿,嘉嘉慢慢的开始睡了,我将他放回婴儿房内躺好,出来时,沈世林还没有走,他依旧坐在沙发上,我也不好催,只是问他要不要吃夜宵,我去下面条。   他并没有回答我,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那件睡裙上,我还以为他没听见,再次靠近了他一点,站在他面前问:“需要吃夜宵吗?”   他脸色有点沉,许久,解了解领口的扣子说:“有点热。”   我回身说:“我去将空调一下温度。”   我没来得及转身,我身体忽然被一股力道往后面狠狠一扯,我还没明白过来,人便已经坐在了沈世林腿上,他从后面抱住我,我睡裙特别短,因为刚才突然的力道,裙子已经被撩到臀部位置,若隐若现可以看见白色底裤。   我上下喘息着,有点紧张说:“世林,很晚了,我送你出门。”   他从后面抱住我,一直没有动,视线从后面停留在我上下起伏的胸口,许久,他声音沙哑的挨在我耳边说:“这样诱惑我,你以为我还走得了吗?”他说完,有点凉的唇便在我耳朵敏感位置吻了吻,我身体一缩,小声抗议了一句:“我没有……”   可这句话连我自己说出来都觉得难以信服,他低沉的笑了出来,笑声在耳边极其悦耳,面对我的否认,他并没有在加以揭穿,而是手指像是带着火一般,从我腿部一点点往上伸,来到大腿根部,之后又缓慢的来到我小腹处,从他手指所到之处,我身体便起了敏感的变化。   我有些不适应的动了两下,他按住我腰身说:“很久没有过了,对吗?”   我脸有些红,没有说话,因为我身体确实太过敏感。   他见我沉默,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张开嘴忽然轻轻咬住我耳垂问:“回答我。”   我说:“没有的事,我和顾宗祠……”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全,他放在小腹处的手忽然狠狠的掐了我一下,我疼的叫了出来,他将脸掰了过去,一把含住我唇,我呼疼声便被悉数吞入喉咙内,他强硬的掰住我脸,不准我有任何闪躲,像是不要命了一般死命吻着我,我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只感觉两人的身体都非常火热。   也不知道这个吻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全身瘫软在他怀中时,他挨在我耳边,低声引诱说:“乖,我要听实话。”   我身体在他的撩拨之下,早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我没有看着他,而是将脸埋在他怀中,特别小声说了一句:“嗯,没有过,我们从来就没有过。”   他听到我这样说,忽然低低的笑了出来,笑声很愉悦,他说:“难怪反应这么大呢。”   我轻轻掐了一下他腰身,脸埋在他胸口不肯抬起来看他,他似乎觉得还不够,还很变态的将我脸从他怀中抬了起来,仔仔细细看着我的脸,笑着说:“脸红了。”   我说:“没有。”   他见我坚持,倒是笑着说了一句:“嗯,没有就没有。”   他手很快速推掉了我身上的睡裙,我全裸在他面前时,他将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我在他怀中有些轻微的颤抖着,他目光停在我小腹处那道疤痕上,我笑着问:“是不是很丑陋。”   他说:“很漂亮。”   我说:“骗人。”   他说:“确实很丑。”   我脸色一变,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口是心非是你们女人的专利。”   我脸埋在他怀中说:“世林。”   “嗯。”   他问:“怎么?”   我声音有些闷所:“没什么。”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沈世林正靠在床上抽烟,我脑袋趴在他胸口,人在他怀中,我没有立即睁开眼,只是迷迷糊糊问了一句:“几点了。”   沈世林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我,将我长发往脸庞处别了别,说:“保姆在外面带嘉嘉。”   我懒懒的嗯了一声。   他指尖上的烟已经燃烧到一半,他目光一直望着窗户口折射在木质地板上的光影,眼睛内沉着一片,基本上没有什么异样,我挨在他怀中张开眼看着他。他从那光源上收回视线,低眸看了我一眼,掐灭掉手上的烟后。   便抬起我脸,掰开我嘴,便毫无预兆深吻着我,我抵着牙关,嘤嘤了两声后,含含糊糊说:“我没漱口。”   他说:“我不嫌弃。”   说完,身体便压在我身上,我脑袋睡意还没来得及清醒下来,我感觉下体有异物进入,我象征性挣扎了两下说了一句我累,他压住我两只手,缓缓动了两下,酥麻的感觉从身体的每一处钻了出来,尽管身体四肢百骸均是酸疼,可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死死抱住他,缠紧他,一点一点,恨不得将他蚕食殆尽。   当一切都平静后,我躺在他躺在床上根本连话都不想说,他压在我身上并没有离开,而是零零碎碎吻着我颈脖,声音内带着激情过后低醇与慵懒,他说:“纪精微。”   我嗯了一声。   他说:“你是我这辈子最失败的地方”   我说:“我没听懂。”   他说:“爱不得,恨不得,碰不得,弃不得。”他手指从我胸部缓缓移到我心脏,指尖在心脏口的肌肤厮磨着,他说:“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真是我的克星。”   我感觉他抚摸在我心脏口的手指有些冰凉,我很没有安全感将他手轻轻移开,说:“我爱你。”   他将我身体翻了过来,直接将我身体压在他身上,我懒懒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声,他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抚摸着,他没有回应我。   我也没有等他回应,只是趴在他胸口,再次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耳边一切都安静,嘉嘉今天也非常乖,没有哭闹,这一刻,真让人安逸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希望,这一刻就是世界末日,没有明天。 ☆、243.岁月静好   第二天上班时,付博来接沈世林来上班时,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杀死我,好像我是吃人的蜘蛛精。甚至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骨精来形容都豪不夸张。   当然,我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看,尊重是相互的,他仇恨我,没道理我还要舔着脸去对他微笑讨好,并且他也只不过是沈世林助理,我也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我和沈世林对于我婚姻上的事情都同时保持沉默。不谈将来,不谈以后,早上他去上班,我也要上班,两人都各自忙个各自的,一般他已经坐在餐桌旁了,我还在卧室内化妆扎着头发,出来时他已经用完早餐了,坐在餐桌旁正拿着新一天早晨的财经报纸漫不经心翻着。   到达楼下时,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我并没有坐他车,而是自己开车去上班,他专用的车也换了,换了一辆特别低调的雷克萨斯。基本上开在马路上也引不起多少人注意,他车一直安静停在那里,似乎等着我先走,我站在他车前看向车内的他,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便快速上了自己的车,发动,开出了小区,一边开,一边时不时看向后视镜,发现后面那辆雷克萨斯正匀速的跟在我车后,莫名的。觉得很安心。休圣狂弟。   他一直跟着我到达公司楼下后,才停在不远处,我上楼后,那辆雷克萨斯才缓慢离开,刚经过公司大厅,径直到达办公室,秘书走进来和我汇报公司,还好今天没有什么应酬,只需要批阅一些文件,我静静听着秘书说着,听了好一会儿,忽然没有听到秘书开口了。立即抬起脸望向秘书。   看到的便是秘书满脸怪异的看向我,我疑惑的问:“怎么了?”   秘书说:“纪总,您……最近是不是和顾先生……和好了?”   我说:“没有啊,怎么了?”   秘书说:“刚才您一直在笑,你没发现吗?”   我立马伸出手摸了摸脸,脸色有些僵硬问:“有吗?”秘书特别肯定点点头说:“还真有。”   我笑着说:“想起了我嘉嘉,没事,你继续说。”   秘书听我这样说。倒也没在说什么,继续和我汇报着工作。   一直到之后中午我处理完工作后,向恒约我出去吃饭,我们两人到达楼下附近,在一家味道还可以的小吃店,随便点了一份煲仔饭,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公司内的事情,我时不时看一下手机,向恒本来大快朵颐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而是看向我问:“怎么了?在等人信息?”   我将手机锁屏放下说:“哦,客户的信息,正在谈一批食用胶,对方一直拖着。”   向恒说:“需要我去亲自谈吗?”   我说:“没事,我能够搞定。”   我们吃完饭时,我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内容是:“好好吃饭。”   我看到这条信息后,回了简短的几个字:“知道啦,你也是。”   我们回到公司后,保姆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是嘉嘉的生活用品快没有了,尿不湿还有奶粉这些都要添了,让我今晚买回来,我听了,说了一句:“会的。”   到达晚上时,我发了一跳信息给沈世林问:“需要添什么生活用品吗?”   他发来一跳短信,特别简短两字:“怎么。”   我说:“我要去超市,给嘉嘉买东西。”   他说:“一个人吗。”   我说:“如果你没空,我就一个人去,今天早上我下班早。”   大概隔了一会儿,他发来一条信息说:“傍晚六点下楼。”   我看到这条信息后,由问:“你有时间?”   他说:“嗯。”   他现在一定很忙,因为他是隔了十几分钟才发过来的,我没有再发过去,怕打扰他工作,一直到夜晚六点,我准时下班,从公司走了出来,到达商务中心的楼下时,便看到路灯旁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车,我看了一眼,并没有多有停留,因为向恒正在我身旁和我说着明天务必记得和果冻厂的陆总吃饭,因为这是一笔大单,跟了很久,都一直没有谈下来,而和我们存在竞争关系的美菱明胶厂最近也在争取。   我和向恒说着这件事情,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地下车库,我将车子开上来后,和向恒说了再见,见公司门口陆陆续续的人都走了,才将车开到路灯旁那辆雷克萨斯面前,停留了一下,便径直往前开着,后面那辆一直安静停着的雷克萨斯才缓缓跟了上来。   一直到达超市后,我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身后那辆车也停在了我车旁,我下车后,沈世林也从车上下来,我朝他走了过去,他很自然将我揽在怀中,我踮起脚尖在他下颌处吻了吻,他低笑着牵住我问:“要买什么。”   我随着他从停车场内走了出去,上了第一楼,笑着说:“要买的东西很多,嘉嘉没有奶粉了,还有你的换洗衣服,都要买。”   我们到达超市后,很悠闲的逛着,并没有特别要去买什么,他只是推着推车静静的跟在我身后,我想起来要买什么,便放在推车内,这样逛着超市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放松,我们到达婴儿用品处,看的很仔细,沈世林也伸出手拿着奶粉研究了一会儿,营业员一直带着羡慕在一旁看着,我正要将嘉嘉常吃的奶粉放入推车内时,沈世林将我拿的重新放了上去,而是将手中那新上市的奶粉放入推车内,我有些惊讶说:“这奶粉刚上市,不知道好不好,嘉嘉常吃的是这款。”   沈世林说:“这份公司做过成分分析,比较安全。”   我低头看了一眼,刚想说什么,营业员面带微笑说:“这一款是万有集团与纯心奶源产业合作新研发出来的婴幼儿奶粉,虽然才刚上市,可是我们超市买得很好一款的婴儿奶粉了,算是国产奶粉中挺不错一款,价格也比较实惠。”   营业员介绍,我才看到铁罐的说明书处印着万有集团纯心集团联合出品的字样,我看了沈世林一眼,便多拿了几罐放入车内,我们两人推着车离开婴幼儿专柜后,有人家推着货从我们身边经过,沈世林将我轻轻一拉,便将我护在怀中,我挨在他耳边说:“你什么时候涉足乳业产业了?”   沈世林说:“前不久。”   我说:“我记得这事万有第一次涉足乳业吧?”   沈世林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一样东西放入推车内,说:“纯心集团因为缺资金,所以这项目一直没有启动,找我来谈,我觉得产品还不错,所以就投钱了。”   我笑着说:“既然你已经看成分分析了,那嘉嘉以后就吃这个了。”说到这里,我又偷偷挨在他耳边问:“是不是专门为嘉嘉投资的。”   他吻了吻我脸说:“嗯,算是。”   我们两人去从超市出来后,便回到了家,保姆已经做好了饭,我和嘉嘉吃完后,便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沈世林坐在一旁看着文件,大约是今天陪我逛街,所以将一些工作押后了,我也没有打扰他,抱着嘉嘉望着玩具,时不时递一颗水果到他唇边,这样的日子难得悠闲,他看了好久的文件,嘉嘉在我怀中睡着了,我挨在他身旁有些困,靠在他肩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沈世林将我抱了起来,我在他怀中动了两下,他声音柔和说:“很晚了,该睡了。”   我嘟囔了两声问:“嘉嘉呢。”   他说:“睡吧。”   将我抱回卧室后,他之后又去了大厅,大约是去大厅内抱嘉嘉了,我没有怎么管,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后,是感觉床塌陷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沈世林躺在我身边,他吻了吻我额头,将落地灯一关,便搂着我睡了下来。   还是冬天,平时如果不开暖气,我基本上睡不热乎,刚才还冰冷的被窝,他进来后很快就暖烘烘的,我在他怀中寻了一个好位置,就这样睡了过去,连梦里都是春暖花开。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神清气爽。   之后那几天都是如此,我上班时,沈世林的车便一直跟在我车后,一直将我送到公司,他便再离开,这样陆续一个星期后,公司内的员工万分紧张来到我办公室内问我,最近是不是被什么跟踪狂给跟踪了,我当时还非常好笑问他们怎么会这样突发奇想。   员工神秘兮兮说:“纪总,你没发现你每天来上班时,车后面都跟了一辆车吗?”   当他们这样问时,我才恍然大悟,立即否认说:“你们肯定是看错了,哪里有车了,可能别人和我们同一栋大楼呢,别的公司的,都别瞎想。”   向恒正好推门走了进来说:“他们可没瞎想,这辆车我也看到好几回了,以前都没怎么看见过,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冒出来的,精微,你可千万得注意点,现在变态的人可多了,专门盯你们这种有钱,又年轻貌美的女人,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了,可就坏了。”   我朝向恒连声说:“呸呸呸,什么变态?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好吗?城市这么美好,只有你们会乱想这些问题。”   向恒笑了两声,将文件递到我面前,我接过后,便拿在手中接过,向恒说:“美菱倒是动作比我们快,上次我们和那果冻厂的陆总见过一面后,对方本来是有意向和我们签合同的,可那果冻厂的陆总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我听我助理说,在洗手间接到了美菱公司老板的电话,给的价格比我们更优惠,所以那天吃完饭下来,那陆总再三说要推迟要考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考虑清楚,我估计这次这单肯定要被美菱给拿下了。”   我翻了翻文件说:“不会吧?上次还谈得好好的,没道理啊。”   向恒冷笑了一声说:“对方精的很,以前我接触时,听说你是这里的老板之一,冲着顾氏这个名头,他二话不说便和我们说合同随时可签,可还没签,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人家以为你和顾先生的婚姻破裂了,现在一直用各种借口来拖着咱们,估计是不想签。”   我说:“我会让秘书今天夜晚约陆总吃饭的。”   我刚说完,向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说:“哎,我好像看见过跟在你车后的那辆车。”   我握住文件的手一紧,坐在我办公室内闲聊的员工立即看向向恒,他思索着说:“我去应酬时,倒是在几家高级餐厅内门口见到过这辆车几回。”   我说:“瞎说,这样的车到处都是,大马路上我也经常看见。” ☆、244.车祸   向恒见我这样说,也只能点点头说:“也对,说不定是我看错了。”   我说:“嗯,肯定是你看错了。”   我说完这句话时。办公室内集体沉默,我催着他们:“哎哎哎,两大老板在这里,难道你们还想当面偷懒?工作做完了吗?我要的报表呢?”我点了点手腕上的手表问:“你们看看这都几点了,还待在我这里不肯走,是不是要我请了?”   员工们翻了个白眼给我,向恒大笑着说:“赶紧的。干净的,果冻厂那单子咱们必拿下无疑,后期你们别给我们拖后腿。”   员工们拖拖拉拉的离开,向恒还没走,我从电脑上点开文档问:“你怎么还不走?”   向恒嘿嘿笑了两声,一屁股坐在桌上,问:“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你男人和好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干嘛?”   向恒一副雷锋模样口吻说:“还怎么样,这单子你也知道是因为你的婚姻受到了影响,别扭闹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和好了,毕竟吵架别和钱这东西过不去。”   我说:“你管我,反正这次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别管。”   向恒见我敏感这话题。倒也没再开口,他说:“那今晚记得和果冻厂的陆总吃饭,现在美菱可是接触的勤快呢。”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   到达下午四点时,我还没等天黑下来,便提前下班,发来条信息让沈世林别等了,便径直去了饭店等果冻厂的陆总,和向恒跟那陆总谈了很久,对方一直和我们打这马虎眼,并且非常隐晦和我们说,美菱给了他们什么样的价格。他现在之所有没有立即答应我们,是因为还是非常想和我们盛东合作的。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话,不过大概意思不用猜,就是希望我们调价,最好是给美菱给的价格更优惠更好。   我在心里冷笑,美菱给的价是人给的吗?白做工?明胶厂价格最低也不会压到这么离谱,除非美菱不想赚钱,只想给人做白工才会给出这个价,这姓陆的明显是随便捏美菱给的价来框我们。我   向恒听了脸色也有点难看了,他好声好气的说:“陆总,我们盛东也是非常有诚意来和你们吸吸果冻厂合作,美菱这个价格我们做不了。并不是我们盛东一家做不了,而是整个市面上这个价格没有人会做。”   那陆总说:“向总,这可就是你们不诚意了,这个价格虽然是低了点,可你要想,我们量大,薄利多销这个道理我们大家都懂啦。”   向恒还要说什么,我开口说:“美菱和您开的价格是这个吗?”   吸吸果冻的陆总说:“当然是这个价格。不然你还以为我们来诓你们?”   我笑着说:“当然,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这个价格我们做不了。”   吸吸果冻的陆总说:“纪总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着说:“陆总,按照您刚才给的价格,我们是完全没赚头的,这样吧,我们按照先前协议的价格降低一成,那个价格是我们盛东能够接受的范围,甚至比市面上的价格还低了一成,这已经是我们的最低的底线,我希望您谅解我们。”   吸吸果冻的陆总明显不开心了,因为我们给的价格没有实质性变化,更加没有和美菱去竞争而压价,他没说话,向恒不断和我使着眼色,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喊来服务员好酒好菜的招呼着,依旧按照刚才来的模式和他谈笑风生,明显他态度比之前冷淡了不少,我们也没再谈生意,什么闲碎的事情都谈了一点,一直到这场饭到结束,陆总满是可惜说:“其实我们吸吸很想和你们盛东合作,可惜双方价格谈不成,我表示很惋惜,不过谈不成没关系,咱们以后如果有机会还是要合作的,这段时间真是让向总和纪总破费了。”   我笑着说:“不用,我们送您出去。”   向恒去买完单后,我们已经将吸吸果冻的陆总给送走了,向恒将信用卡塞进皮夹内说:“这单是没有谈成?”   我说:“算是。”   向恒骂了一句:“妈的,这陆扒皮,还真是陆扒皮。”   我说:“你打电话给美菱,和他们核一下价,看他们是否真的给的是那价格。”   向恒说:“这明显不可能,美菱和我们存在竞争,这个单现在他们还抢着呢,怎么可能会给我们透露价格。”   我说:“也对,等他们签完合同后,再问也不迟,只是我敢肯定,美菱这个价肯定做不了,肯定是那陆扒皮随便捏一个数字,来和我们压价的,以为我们和美菱抢红了眼,双方公司压价一定会压到眼红。”   向恒说:“那怎么办?”   我说:“这单不做了,凭什么啊,价格这么低,又不是我爸,为什么要给他白做,就算量多也不做。”   向恒也表示没问题,他说:“没赚,自然不做。”   我问向恒这顿饭吃了多少钱,他有点心疼告诉我,光一瓶酒就一万,贵的很。   我说:“单没拿到,陆陆续续吃饭就吃了几万,早知道,我们应该带着他去麻辣烫店,搓一顿砂锅米线。”   向恒非常认同的点点头,我们两人都有些郁闷回了家,到达家里后,沈世林正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他乌黑又细碎的头发上有水珠,大约刚洗完澡,我脱掉鞋子穿着棉拖鞋朝他走去,他听到声响后,看向走进来的我,将杂志合住,说:“回来了。”   我放下手中公文包,主动塞入他怀中,趴在他怀中,脸埋在他胸口,鼻尖是沐浴露清香。   他放下手中的杂志抱住我,问:“怎么不让我等。”   我躺在他怀中闭着眼睛说:“公司内的同事都发现你的车了,以后我还是自己去上班吧。”   他轻笑一声说:“不好吗?”   我说:“很好,可是……”我想了想,沉默了下来,并没有直接问下去,而是往他怀中更深埋了,他手指轻轻抚摸着我鬓角说:“有打算和顾宗祠离婚吗。”   我身体一僵硬,抱住我的身体的沈世林似乎是感觉到了,他抚摸我鬓角的手也停了停,他淡淡问:“怎么了。”   我说:“世林,我也想过离婚,可是嘉嘉,嘉嘉怎么办,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可嘉嘉需要一个名分,我不希望他一天一天长大,开始上学时,学校内的老师或者小朋友问他,爸爸是谁而哑口无言,我没有逼着你离婚,只是觉得我和顾宗祠不大可能了,我会和他提出离婚分居,但是不会和外界宣布我们两人已经离婚,我需要顾宗祠的身份来给嘉嘉,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我从他怀中抬起脸看向他,他脸色还好,并没有不悦和别的什么情绪,而是平静说:“你都想好了。”   我说:“我都想好了。”我手紧紧抱住沈世林的腰说:“不管以后会怎样,世林,我不想让嘉嘉跟着我受人非议,我可以为了你什么都不顾,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作为母亲的心,走到这一步,我没想过回头,也不在乎外界会怎样看我,我只希望我们两人能够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他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   我躺在他怀中也没有说话,正当气氛与时间都同一时间沉默下来时,他放在文件上的手机响了,他一手抱着我,一手伸出手从文件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按掉了拒绝键。他重新拿着沙发上的杂志翻着,那通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可他似乎没打算再接,而是翻看着杂志。   我抬起脸去看,发现来电提醒上显示顾莹灯三字,我盯着手机问:“不接吗?”   他没有看我,而是一边看着杂志,一边散漫也并不上心问:“你希望我接?”   我没有立即回答,也是沉默着,他从杂志上抬起眼看向我,看到我的沉默时,放下杂志便要去碰触不断震动着的手机,在他即将要按接听键时,我一把按住他手,小声说:“我不想你接。”   他微微偏了一下脸看向我,我再次肯定说:“不想你接,一点也不想。”   他笑了,垂眸将手机关机后,便将手机随意扔在一旁,将我从怀中抱了起来,说:“嗯,不接电话,可总该洗澡睡觉吧。”   我挨在他怀中痴痴笑了出来,手将他腰抱得特别紧,我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时,正用浴巾擦拭着头上的头发,没看到沈世林在房间内,客厅内的大门半掩着,门外有楼道的光泄露了进来,隐隐有说话声。   我缓慢朝大门口走了过去,便正好听见付博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他说:“我也不知道,前段时间他还好好地,今天夜晚躺在地下抽搐了很久,口吐了很多泡沫,便休克了过去。”   沈世林声音沉稳传来:“医生怎么说。”   付博说:“医生还在赶去的路上,暂时还不知道结果。”   沈世林沉吟了半晌,没有开口,付博再次开口问:“还有顾小姐刚才打了几通电话到您手机上,她说都没有人接,之后便是关机,他打来电话问我,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世林说:“之后回电话给她,说我手机没带。”   付博问:“那您不打算亲自回?”   沈世林说:“不了,让她早点睡。”   说到这里,门外再次沉默了一会儿,付博再次开口说:“沈总,虽然我没有资格来管您私事,可现在这样毕竟比较危险,前几天,顾小姐已经打电话来试探您行程,住在这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感情的事情虽然重要,可顾宗祠最近一直都没有消息,我估计半个月后股东大会上,一定不会那么容易让顾江河复位,毕竟顾小姐那边很重要,别因小失大才好。”   我擦头发的毛巾一顿,看到门缝隙处的门口有两处影子在晃动着,我不敢多有停留,立即轻手轻脚回了卧室,继续回了卧室,没过多久我听到门外传来关门声,大约是沈世林进来了,因为卧室门已经被他推开,在他进入卧室内几分钟时,我将水龙头关掉,脸上敷着面膜走了进来,看向坐在书桌前沉思的沈世林问:“刚才听见有人说话,谁来了?”   沈世林笑着说:“付博,出了点事。”   他从书桌前起身,来到柜子前拿出一件衬衫换上,对我说:“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他穿好衬衫后,便从衣架上拿起一件黑色大衣,我问:“那今晚还会回来吗?”休向土弟。   他来到我面前,浴巾上裸露的胸口上吻了吻,声音低沉说:“目前那边还不清楚情况,还不清楚,早点睡,晚上大约会回来。”   他说完这句话,我只能点点头,他笑了一声,便从我面前离去,我听到客厅内的门给关上后,坐在床上望着落地窗处的灯光阴影,紧接着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我将脸上面膜给揭掉。   夜晚紧接着我也出门了,没有开车而是在外面直接拦了一辆车,赶往一间会所,当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大街上基本上没有了人,我从出租车上下来后,便径直上商务会所的电梯,一直到达低二十层楼上,有服务员领着我去了一间包厢,我到达时,因为里面暖气太盛,我将外套脱掉,看向正坐在房间中央的顾宗祠,他早已经在那里等了我好一会儿了,因为桌上我的位置已经放了一杯桂圆红枣茶。   顾宗祠看向走来的我问:“怎么样?”   我来的匆忙,坐在他对面的第一件事情,便拿着那温热的桂圆红枣茶喝了一大口,说:“刚才我不确定他们聊的是否是沈夜阑的事情,可我敢肯定,应该和他有关系。”   顾宗祠说:“哦?怎么说?”   我说:“沈夜阑估计是生病了,因为付博来后,和沈世林说了这件事情,两人便匆匆出了门。”   顾宗祠握着咖啡杯皱眉沉思着,我说:“这几天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沈世林他向来生性多疑,而且做事情方面都谨慎无比,根本没有什么空子可钻,如果这次不是用唐琳琳怀孕的事情来掩护,我估计我这段时间主动靠近他,他一定会感到生疑。”   顾宗祠说:“他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思索了一阵,说:“这段时间基本上很正常,没有提过沈夜阑的事情,我也没有主动问过,今天还问了我和你离婚的事情。”   顾宗祠说:“你先别问,你肯定不能从沈世林身上打听沈夜阑的消息,这直接就是将自己撞枪口,你必须从他身边的随从入手,这样他也不会发觉,他随从基本上不会有沈世林那么缜密的头脑。”   顾宗祠将一个特别细小的芯片样式的东西递给我,我疑惑的看向他,他说:“追踪器,你想办法把这东西放在负责沈夜阑事情相关的人身上,到时候我这边都会显示出他们的地址,只要把这东西放置成功,事情基本上完成了一大半。”说到这里,顾宗祠看向我说:“但前提是,你必须确认哪些人知道沈夜阑的消息,并且要准确无误放上去,不然放错了人,会打草惊蛇,如果被沈世林他们知道了,我们这次计划就彻底失败了,对于你来说,也有点危险。”   我将那芯片放在手上观察了一下,半晌,我说:“会不会被扫描出来?”   顾宗祠说:“不会,经过了特殊处理。”   我从桌上的菜单上撕下一小片纸张,将那芯片给包裹住,对顾宗祠说:“嗯,我知道了。”   我将桌上那杯桂圆红枣茶喝完后,没有多做停留,便起身穿好衣服,要走时,还坐在桌前的顾宗祠说:“精微,小心点。”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非常轻松说:“好啦,我知道。”   我将门给推开后,脸上轻松的笑收了收,改为沉重。   回到家后,沈世林没有回来,房间内空荡荡的,我环顾了一圈,脱掉身上的外套进了卧室,我坐在化妆镜前用护肤品细致的抚平皮肤,许久才起身回了床上,之后两天沈世林都没有回来,大约是陪顾莹灯去了,他打来电话告诉过我这几天不会来我这里,我听了当时非常娴熟大度笑着说:“嗯嗯,你工作忙,没关系的,正好我带着嘉嘉要出去玩几天,倒时候估计就能看见你了。”   之后挂完电话,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望着在房间内摇摇晃晃走着的嘉嘉,发着呆。   第二天便看到早上的报纸内,是沈世林携着顾莹灯参加晚宴的消息,关于两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的消息扑面而来,紧接着是沈世林以顾莹灯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是专门为残障儿童而设立的一个基金,顾莹灯时基金会的主席,又没过多久便传出沈世林带着顾莹灯去M市参加一个度假村的开业典礼。   而在这段期间,沈世林将柳宁派到我身边照顾我,我依旧是上班下班,对于这些消息根本没有理会,柳宁每天跟在我身后负责我的上下班,还有早午晚饭,还有生活起居这些事情,有时候我确实忙了一会儿,自己都忘记要吃饭,柳宁来了,总会准时将饭给我端来,提醒我吃饭。   难得有一天休息,我看到沈世林放在家里的衣服确实很少,他这几天又没有回来,便带着柳宁去商场逛街,她一直很安静的跟在我身后,并不会多说一句话,特别是跟着我出来后,目光一直非常警惕,随时看着四方动静,大约是受上次绑架的影响,这一次她比以往都要谨慎。   我也懒得理会她,自顾自的逛着,最后在柜台看中一条领带手中拿着细细研究时,我回过头去看,便看到谨慎的柳宁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一处手表的柜台处发呆,眼睛内有着明显的空洞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站在那儿研究了一会儿,拿着手中的领带走到她面前,笑着问:“怎么了?想买来送男朋友?”   她回过神来,立即从柜台上收回视线,摇摇头说:“没有,只是随便看看。”   我笑了笑,说:“多大啦?”   柳宁有些不明所以看向我,她说:“纪小姐,您乱想了。”   我笑着说:“我又没问你男朋友多大了,我问你多大了。”   柳宁脸色一红,她说:“二十七了。”   我说:“和我差不多大。”我思索了一下说:“付博今年好像三十岁。”我想了想又说:“哦,对,他三十岁生日不就是下个星期一吗?”   柳宁从我面前走开说:“我到外面去等您。”   她说完那句话,便径直朝着门外走了出去,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将手中那条深蓝色商务领带让服务员包了起来,便出了这家店,带着柳宁在婴幼儿店逛了一圈,之后到达家里后,柳宁帮我将买好的衣服一一收好。   第二天中午我带着柳宁去饭店吃饭时,她本来要开车,我说:“我想开,你去后面坐着。”   柳宁有些为难看向我,我没有理会她,她没有反驳我,可也没有坐到后面,而是坐在我副驾驶位置上,在开车的路上,我不断和柳宁聊着付博,不知道是我敏感还是本来就存在奇怪,只要我谈到付博,柳宁都异常沉默,平时虽然她也不怎么和我说话,可那种沉默和提起付博时的沉默,有着说不出的差别,前者沉默是故意沉默,后者沉默是晃神沉默。   我侧脸看向柳宁问:“怎么了?你似乎不是很喜欢付博?你讨厌他?”   柳宁听到我这样问,立即说:“纪小姐误会了,他是我上司,对于我来说并没有讨厌与喜欢。”   我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那为什么我和你说付博时,你总是不说话。”   她坐在我车旁说:“我只是没什么好说。”   我笑着说:“没什么好说,为什么会没什么好说。”   柳宁有些恼怒说:“纪小姐,我希望您别乱猜测,没有的事……”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全,我车忽然猛然撞向前面一辆黑色奥迪,柳宁还来不急说让我踩刹车,我们身体同时往前倾,耳边传来一阵巨响,我脑袋撞在方向盘上,磕出了血,我没有动,只感觉后面一对喇叭在按着,车外气氛有些喧嚣。   同样装在前面气囊上的柳宁回过神来后,第一时间便慌张的摇着我,问我有没有事,可我没有回答她,而是一直趴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没有动,她第一时间便掏出手机,立马拨打了医院电话,紧接着将我身体放平。   没过多久,柳宁再次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她声音有些慌的说:“付助理,我们这边出事了,我们刚才出车祸了,现在纪小姐晕了过去。”   我靠在位置上并没有听见电话内的付博说了什么,只听到柳宁在电话内声音微颤的和付博汇报着这里的情况,没多久,被我们撞上的那辆宝马车主便从车上下来,不断在外面粗暴的敲着我们车门,在外面大声责问:“你们怎么开车的!好好地,跑上来撞我,有病啊!”   车主不断在外面叫嚣着,柳宁并没有下车,她挂断电哈后,救护车很快便来,我被人抬上了救护车,柳宁跟着我去了医院,到达医院时我被推入抢救室。   我在一眼待了差不多一天,沈世林和付博匆匆从M市赶来,两人赶到后,柳宁正坐在我床边喂我喝粥,我额头上裹着白色纱布,沈世林走进来后,便来到我床边握住我手,眉头紧皱说:“怎么会发生车祸。”   我笑嘻嘻对他说:“当时我开车和柳宁聊天时没有注意,就撞上了别人。”   沈世林看我一脸轻松的模样,脸色就越发沉了下来,他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大约是生气了,我手圈住他颈脖,小声说:“没事啦,真的只是不小心,反正车子有保险,只不过是擦破了一点伤而已,当场昏了过去,医生说不会有事的。”   沈世林阴沉着脸看向我,带着命令口吻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开车,听明白了吗?”   我用力点头说:“嗯,我知道了。”我见他紧皱的眉头还没有放松,主动塞入他怀中,小声说:“别生气,我以后不开就是了。”   他抱着我好一会儿,一直都没动,我靠在沈世林怀中,看到柳宁咬着唇站在付博身旁一声不坑,付博看了身侧的柳宁一眼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柳宁握住勺子的手有些发白,可她脸上并没有表现什么,付博离开后,她放下手中的勺子跟着他走了出去。   等他们出去后,我埋在沈世林怀中笑了出来,他抬起我偷笑的脸,脸上带了一丝不悦问:“你还笑得出来?”   看到他那模样,我立即捂住嘴巴,说:“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沈世林说:“几天没再面前,就发生了事情,纪精微,你还真有本事。” ☆、245.霸王硬上弓   其实没多大的事情,因为是我们的问题,保险公司对那辆宝马车主进行了理赔,我在医院内住了几天后。便出院了,没有多停留,沈世林从M市匆匆赶回来,对于我开车早已经心有余悸,根本不敢让我再次碰车,之后便派过来一位司机。   我不认识,他第一次来开车时。我坐在车后,手中提着公文包问新来的司机柳宁去哪里了,那司机和我说,柳宁有些事情,家里请假了,我听了没说话,将车门关上后,司机便开动车子。   到达公司上班后,所有人对于我出车祸的事情表示关切,我笑着和他们说,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公司内的员工说为了庆祝我大难不死,提议夜晚一起去下面小餐馆内吃一顿庆祝一下,面对他们的庆祝理由我哭笑不得。不过这次总得来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便算是万幸,上班一直上到夜晚六点,公司内一些还在加班的同事,准时去下班,一些人陆陆续续去了小餐馆吃饭,当然这顿饭是我请,公司内的同事都比较随意,没有大公司内那严格的等级制度,说说笑笑,八卦无所不弹。   特别是向恒。和公司内的女员工们讲着黄色笑话,逗得人哈哈大笑,我只是在一旁吃着,然后静静听着,他们吃高兴后,我去结完账,我大家笑闹了一阵后,因为时间很晚了,都各自回家了。   我回到楼下后,沈世林的车正好停在我车后,我从车内摇摇晃晃爬了出来,刚才在饭做上喝了一点酒。结完账时还没有感觉,等出了饭店便觉得脑袋有些晕,我走了几步,沈世林从车内下来,跟在我身后,我侧过脸看向他,他走在我后面,一把将我摇摇晃晃的身体给抱住。我靠在他怀中痴痴笑了出来。   沈世林低头看了一眼醉眼迷离的我,将我揽在怀中便径直上楼,付博跟在后面捡起我掉落在地上的公文包。   到达楼上时,沈世林将我放在沙发上,付博将我公文包放下后,便离开了,沈世林端了一杯水过来,递到我唇边,我口干舌燥,接触到冰冷的液体便饥渴的吞着,吞完后,沈世林问我:“清醒了吗?”   我躺在沙发上对他笑了笑,脸埋在沙发上,说:“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单膝跪在沙旁的沈世林,端着手中的水杯,若有所思嗯了一声,我继续埋在沙发上内说:“沈世林,最近嘉嘉会喊你爸爸了,对吗?”   他放下手中的水杯,说:“会了。”   我说:“真好,他会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趴在沙发上没有动,只感觉自己眼睛内有源源不断的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我怕他看见,只是捂着,让液体被沙发内的海绵吸收,这样就干干净净,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他放下水杯后,将我我脸从沙发内抬了出来,我脸上也干干净净,笑着抱住他,他一把将我纳入怀中,我靠在他怀中说:“其实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很开心,想到下班回家后,房间内不再是冷冰冰,有你在,有嘉嘉在,这一切真的很完美,完美到让我以为是假的。”   他抱着我一直没有动,我手继续捏住他衣服上一粒精致的扣子说:“完美到,我一直不敢问,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我再次抬起脸问他:“我不要盛东,你不要顾氏,我们一起带着嘉嘉离开这里,好吗?”   他脱着我外套,语气没有波澜说:“你醉了。”   他这句话一落音,他胸口上的扣子便被我扯落,我掐紧在手中,没再说什么,而是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小声呢喃了一句:“这是你第四次拒绝我,我本不该问……”   他为我解外套的手一顿,随即他垂下眸说:“以后别喝酒,你并不适合碰。”   我闭着眼睛笑着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了,酒真不是个好东西,总让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第二天上班后,等沈世林去了公司后,我并没有去盛东,而是让司机绕了一圈打发时间,便到达万有楼下,我没有下车,而是让秘书进了万有帮我约见付博,秘书很快就出来了,她到达车上,对我说:“我已经和付博的秘书说了,对方并没有说会来见我们,现在付博和他老板在开会,我给了他秘书一个地址,说了我们在那里等他,至于他之后会不会来,我也猜不准。”   我说:“我们去约定好的地址等他。”   秘书说:“不回公司?”   我说:“不回,我有事情找他。”   秘书说:“他不一定会来。”   我说:“他一定会来。”   秘书说:“我知道了。”   在车子即将开动时,我对秘书说:“对了,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在这两个小时内,你必须帮我查到。”   秘书问:“什么事?”   我说:“帮我调查付博和他助理柳宁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清清楚楚,详详细细。”   秘书听后,说:“好,我现在就去查。”   秘书下了车,车子便带着我往约定好的茶楼开去,到达茶楼后,我坐在那缓慢的用着早餐,吃了好一会儿,大概一个小时候,我看了一眼时间,付博正好从门口出现,他是一个人来的,看到坐在靠窗位置处的我,他朝我走来,眉头紧皱说:“有什么话直说,何必这样神神秘秘,你有时间,我未必有时间。”   我笑着倒了一杯大麦茶递给他说:“你先坐。”   付博看了我一眼,坐了下来,他并没有碰那杯大麦茶,而是坐在那看着我,我看到他这模样,笑着问:“怕我下毒?”   他冷笑一声说:“你还没这胆量。”   我说:“你似乎很讨厌我。”   他很诚实说:“有一点。”   我笑着说:“很荣幸,被你讨厌,我今天来自然也不会问你为什么要讨厌我,答案大家都非常明白,也心知肚明,问多了也没有意思,我今天来说想问,为什么柳宁自从医院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付博说:“托你的福,柳宁被解雇了。”   我有点惊讶问:“怎么会这样?”   付博明显对于我的不知有着很大不满,他说:“你问我怎么会这样?他笑了一声说:“其实从你被绑架时,柳宁就应该被解雇了,可那时候是我和沈总保证,柳宁一定不会再在工作上出什么差错,所以沈总才网开一面留下了柳宁,可你出车祸后,我们从我M市赶来,你虽然没事,可柳宁不同,柳宁本来就是沈总派到你身边保护你的,可她最后还是让你出事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也不能否认,这确实是她的失误,因为你的安危关系到她的工作,她被沈总解雇,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付博说完,嘲讽看向我说:“解释完了,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我说:“我并没有听他说过。”   付博问:“柳宁被解雇对于沈总来说根本不足挂齿,而且她有什么值得沈总和你说?”   付博语气非常冲,我说:“你这是在怪我?出车祸我也不想的。”   “哪里,我怎么敢,我只希望是希望你,做任何事情时,请考虑身边的人,别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而连累了别人,她们和你不一样,不缺钱,不缺工作,不缺人养。”   我嘴角的笑容凝固下来,说:“你现在是在暗示我,我被包养了?”   付博没有说话,他没说话就代表默认了,我笑了笑,说:“我发现你还真不只一点讨厌我。”   他说:“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服务员正好端着我点的东西上来,付博起身,并没有继续坐下去,我端着面前的果汁问:“不吃再走吗?”   他说:“不了,我还有工作。”   他要离开时,我在他身后说:“我找沈世林商量柳宁的事情。”   他说:“随便你。”   我坐那里看着付博离开后,面对桌上新呈上来的东西,却半点食欲也没有,只是坐在那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马路,坐了一会儿,秘书开着车来到楼下,她从车上下来,手中拿了两份文件夹,便快速往楼上赶,到达我这里后,她便坐在我对面,将文件递给我说:“查到了。”   我接过翻开文件看了一眼,秘书在我面前说:“原来柳宁和付博是同一家学校毕业的,两人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家里也住的非常近,柳宁和付博曾经高中时候拍拖过,那时候付博高三,柳宁高二,两人拍拖了一年后,付博出国留学,两人便分了手,大概一年后,柳宁毕业,她同样申请了付博所读的大学,申请成功后,柳宁接着也去了付博大学读书,可两人并没有复合,一直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着,毕业后,付博被万有录取,直接空降到沈世林身边工作,负责他旗下的房产还有投资与开发大小事宜,他进入万有三年后,同样柳宁也面试了万有,可面试了三四次,都没有面试上,最终第五次时,才被录取,当了付博的助理,两人一起同事就同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柳宁是一直跟着付博走的。”   我说:“也就是说,一直是柳宁在追付博?”   秘书说:“我也是从柳宁以前的同学那里查过,他们说柳宁喜欢付博不是秘密,可付博对于柳宁一直都是不咸不淡,没有显得什么特殊的感情。”   我笑着将资料合上后,说:“原来是这样,果然如我所料,付博和柳宁之间,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从他第一次为柳宁和沈世林求情时,就明白了。”   秘书没有听懂我说什么,我回过神来,笑着说:“好的,我们该回公司了。”   秘书收起了桌上的文件,然后去前台结账,我们两人离开后,便回了公司。一直到夜晚六点,我下班回来后,家里只有保姆和嘉嘉在,沈世林还没有回来,保姆在厨房内煮着晚饭,嘉嘉特别乖的坐在地上玩着玩具,我走过去将他抱在怀中亲了亲,保姆从厨房内走出来说:“夫人,先生爱吃什么菜?”   我说:“还没做好吗?”   保姆说:“我以为您和先生今天下班都比较晚,怕饭菜放久了会不好吃。”   我将嘉嘉放在地毯上,对保姆说:“你出去带嘉嘉吧,我来。”   保姆听了我的话,将手套摘了下来递给我,出了厨房陪着我嘉嘉玩着,我在厨房内做了几道沈世林爱吃的家常菜,做的特比精细,一直到夜晚七点,我做好后,他回来了,我走过去接过他公文包,接过他外套,他看着我身上系着围裙,挑眉问:“下厨了?”   我点头说:“煮了几样你爱吃的菜。”   他坐在餐桌旁时,我为他端了一碗饭放于他面前,他夹了一点菜,尝了一口鱼香茄子,我看向他,他品尝了许久,脸上神色难辨,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他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什么事。”   沈世林这样说了,我也只能放下碗,对他笑着说:“是关于柳宁的事情。”   沈世林说:“我今天听付博说了,你为了柳宁的事情找他。”   我说:“对。”   沈世林说:“你知道我的做事方法,对于无用的人,我只给一次机会,因为我没有这么时间和精力还有这么大的风险来给第二次机会。”   我说:“可是这和柳宁没有多大关系,是我自己要开的车。”   沈世林薄唇动了动说:“在你要求开车时,她将车让给你开时,就注定她没有尽到自己的工作职责。”   我说:“可是你现在给我换的司机我不是很习惯,我还是比较喜欢柳宁。”   沈世林淡淡说:“明天换过一个。”休向欢巴。   沈世林对于这件事情似乎相当坚持,我知道一时半会再说下去,他肯定不会答应,夜晚时,我从浴室内出来,穿着睡衣,他正坐在床上翻着明天开会要用的文件,并没有看我,我来到床上躺好,背对着他,他还是没有理我,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后面缠上他,手在他肩膀处揉了揉,我挨在他耳边问:“舒服吗?”   他还是没有看我,脸色依旧淡淡的翻着文件,他嗯了一声。   我继续帮他按了一会儿,手便有些不老实随着他领口伸了进去,他一把按住我不安分的手,我挨在他耳边吻了吻,然后吻到他颈脖,他身体有些紧绷,一把将我拽到怀中,看向我说:“不老实是吗?”   我没有理会他,像条蛇一样圈住他颈脖,两条腿缠着他腰,便捧着他脸吻了上来,吻到他唇时,他半点也不配合,只是任由我吻了许久,忽然笑了出来。   我红着脸说:“你配合点。”   沈世林手虚虚实实抱着我,问:“这是霸王硬上弓吗?”   我继续吻着他唇,没有回答,他随我吻了一会儿,最终文件还是没有看成,因为在吻他的时候,我已经将他身上的睡袍解了,脸便埋在他胸口,他抱着我笑了好一会儿,揪住我耳朵说:“难得主动,挺不错。”   他将灯关掉后,便忽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刚要反抗,他便堵住了我嘴,又将我手给困住,我的力气和他的力气相比,简直以卵击石,挣扎不过最终我也没有再挣扎,任由他撩拨着我,我全身虚软无力,脑袋意识被身体所有一切快感占领时,沈世林和我纠缠着吻了许久,他放开了我,抚摸着满脸激情产生红晕的脸说:“你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背叛我,明白吗?”   他说出这句话时,我脸往他怀中缩,他将我脑袋往枕头上一按,强迫性让我看向他再次问:“记住我刚才的话了吗?”   我有气无力说:“嗯,我记住了。”   他这才动了两下,将从深陷情欲折磨的我解救了出来,之后我只是抱着他,紧紧的抱住他,直到云翻雨覆,激情平复后,我靠在他胸口一直没有动,他手抱着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我光裸的背,窗外是大雨,房间内是暧昧与平静共存,我在他怀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后,来接我的人,果然变成了柳宁,她官复原职了,再次见面,两人也没有多热络,和平时一样,我不问她什么,她也不开口说什么,我到达公司后,我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离付博生日还有两天。   下午我让秘书去一家商场买一款男士手表,我将图片发给了她,她接过后,看了一眼,有些八卦问:“是不是准备送人的?”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以为我打算送给谁?”   秘书那个:“顾。”还没出来,我就已经将她话给打断了。   恰巧柳宁从门外走了进来,我看了秘书一眼,她立马接收到我视线,将我给她的图片一收,便对我说了一句:“那纪总,我先下去工作了。”   她说完这句话,将那张图片夹在文件夹内,转过身对柳宁笑了笑。 ☆、246.荣与辱   秘书出去后,柳宁将一份文件递给我,我接过放在办公桌上签掉,然后递给了她。她接过后,便从我面前离开,一直到下午四点,秘书将那一款手表买了过来,我放在手中看了一眼,和普通的一款,不贵。价位是一般般的。   我看了好一会儿,再次放入抽屉内,没再管。   夜晚下班后,我回到家后,保姆告诉我沈世林今晚不会回来,已经打来电话了,我问了一句保姆他今天夜晚去哪里了,保姆说她也不知道,其实我不问也知道去他哪里了,除了去顾莹灯那里,基本上也没有哪里值得他不回来。   这样的事情我早就预料到会有,以后也更加会有,这是完全不可改变的,我笑了笑正要入房间时。保姆大约是不知情,她在我身后说:“夫人,先生工作是不是很忙?为什么总是三天两头没在家?”   我说:“大约是吧。”   保姆在后面说:“夫人,您可要看着点先生,前段时间我去商场买东西的时候,看见先生挽着一个女人。”   我说:“那女人是谁。”   保姆说:“挺漂亮的,好像电视上看见过。”   我说:“哦,那是他妻子。”   保姆被我的话噎的一句话也开不了口,我没有管她,进了房间将门一关,望着空荡荡的卧室内,脑海内一片空白。大约二十分钟,我从床上起身入了浴室洗澡,洗完出来后,便抱着嘉嘉躺在床上睡觉,第二天一早,我打电话给沈世林,可当对方想起一个女声时,我立即将电话给挂断了,握着手机许久,便起身提着公文包,下楼上班,在楼下一家小卖部将号码换掉。装上新卡。   到达公司后,我开始工作,柳宁进我办公室,她手中端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正要出去时,我说了一句:“等一下。”   柳宁侧过脸看向我,我笑了笑说:“不用紧张。只是有东西给你。”   我从抽屉内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她,我说:“虽然那天我不知道你望着这款手表发呆,是为了什么,但我清楚,你一定有想送之人,这也当做是我让你丢掉工作的赔礼。”   柳宁站在那儿看着,并没有动,她也没有说话,我说:“感情的事情我知道谁都没有资格议论,可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你等着肯定没有机会,反而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机会。”   她看了一会儿,说:“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我笑着说:“你不需要也无所谓,大不了扔了就是,只是我听说今天是他生日,你真的愿意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吗?”   柳宁望着我手中的手表许久,她还是没有动,我也不急,将手表放在桌上,提起桌上的公文包来到她面前说:“其实他是否喜不喜欢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不知道昨天我去找过他,问了你的事,他很气愤你明白吗?明显,他也不想你从这个职位上离开,并且你别忘记上次绑架时,他曾为了你和沈世林求过情,如果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我觉得他这样的做法未免太带有私人情绪了。”   柳宁还是没有动,我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很多事情你应该比我们这些局外人看得明白,好了,我该和客户吃饭了。”休找找弟。   我提着包从办公室内走了出去,独留柳宁一个人在办公室内,我出来后,并没有和所谓的客户吃饭,而是坐在茶餐厅内喝着奶茶,望向楼下的人来人往,正当我迷茫的望着楼下的人流时,我手机响了,我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沈世林的声音,他问:“怎么换号码了。”   他能够查到我手机号码,我一点也不惊讶,很淡定的说:“今天早上我给你电话时,是一个女人接了,那人应该是顾莹灯。”   他说:“当时手机正好在她身边。”   我笑着说:“其实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和我解释,她是你妻子,我明白。”   他说:“你明白就好。”   我们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沈世林问:“昨晚休息怎样。”   我说:“很好,我抱着嘉嘉一大早就睡了。”   沈世林说:“这段时间我大概不能陪你。”   我说:“我明白,我有嘉嘉。”   他说:“我还有会议。”   我说:“我也还有。”   他在电话内说:“嗯,那先这样。”   他挂断电话后,我拿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往面前的奶茶杯内一扔,手机便杯咖啡色的奶茶液体迅速包裹,有液体从杯内溢了出来,我没有管,去结完账后,便出了门。   到达公司后,办公室内已经没有人了,桌上的手表也不见了,我坐在办公椅上,秘书走了进来告诉我柳宁刚才打我电话和我请假,因为我手机一直不通,她匆匆在她那报备一下,便出了公司。   我听了,并没有多大反应,秘书再次说:“我刚才也打了您的电话,也显示无法接通。”   我说:“我手机坏了,小溪帮我重新换过一台,不要用原先的号子,用一个全新的。”   秘书听了,立马说:“好,现在我就去办。”   小溪离开后,我全全身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整整二十分钟没有动,直到向恒有公事来找我,他看到这疲惫的模样,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没事,可能感冒了。”   向恒说:“我那有感冒要不要吃点?”   我笑着说:“好啊,你帮我拿一点。”   他将一些账务报表拿给了我,我翻了翻,他出去便给我拿感冒药了。   夜晚到达家后,沈世林果然没有再回来,保姆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了,我没有管,仍旧抱着嘉嘉玩了一会儿,便吃完晚饭洗完澡上床睡觉了。   新买的手机一直很安静,没有什么电话响起。   之后那几天我往常上班下班,沈世林如他所言这几天没有来找过我,我反而在财经新闻内随处可见他,当然还有顾莹灯,顾莹灯的基金成立后,没过多久便办了一场大型慈善晚宴,是万有全程赞助,当晚本市所有达官贵人,政商两届的人都去了,听说特别盛大,当晚所筹募的善款高达几亿,光万有捐赠都赠了一亿来支持顾莹灯。   外界全部都在盛传那晚的慈善晚宴,是如何盛大,出于富贵家庭的顾莹灯,是如何心慈仁善,夫妻两人是如何举案齐眉,好多好多的赞美之词,我也看了好多,最终抵不过在财经版面上,顾莹灯一身星光站在台上,台下嘉宾席内坐着坐姿端正的沈世林,两人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相视一笑,盈盈对视。   那一刻看完后,我无声笑了出来,我知道,站在他身边,一起承担荣与辱的人,永远不是我,而我永远只能像个偷窥狂一般,一边痛苦着,一边又像个吸毒者一般,明知道会痛,却仍旧不顾一切后果搜寻他所有与我无关的消息,这应该算是自虐吧。   我将手中的报纸好好叠好,放在一旁再也没有动了。   隔了几天,慈善晚宴的事情告落了一段时间后,正好夜晚六点,我从公司内下班,来到楼下时正要去停车场,便正好看见路灯下停了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我看了好一会儿,缓慢朝那辆走过去,正到达车门口时,身后忽然传来公司员工的呼唤,我身体立马一抖,快速从那辆车离开,朝着那唤我的员工走去。   那员工笑着和我打招呼说:“纪总,您不去取车吗?还是没开车来?需要我送您一程吗?”   我对公司内的员工笑着说:“不用,我正要去取车了,你先走吧。”   那员工听我这样说,倒也没在停留,她很快就入了停车常年,我看着员工离开后,看向路灯下那辆仍旧静静停着的车,我正要往停车场走,那辆车便朝我开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走,那辆车已经横在我面前,我停下了脚步,看向车的窗户口,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人影再晃,看不见人的脸。   我们隔着车窗对视着,许久,车窗缓缓降下来,是顾莹灯那一张脸,她笑脸如花对我笑着说:“刚才明明已经走过来,为什么又离开了。”   我说:“你看错了。”   顾莹灯坐在车内说:“我并没有看错,你以为这是世林的车对吗?”   我没说话。   顾莹灯笑容嫣然说:“我只是新买了一辆车,恰巧路过,好了,不打扰你了。”   她说完这句话,车窗便缓缓升了上去,车子便从我面前开走,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果然不是沈世林车的牌照。   我揉了揉眉头,回身去停车场提车,便自己开了回去,到达家里时,我以为沈世林不会回来,谁知走进去后,沈世林正坐在沙发上,付博手中正拿着一份文件和他说着那天慈善晚宴上的事情。   我走了进去时,沈世林和付博同时看向我,我第一时间看了沈世林一眼,他将文件合住说:“回来了。” ☆、247.零零碎碎   我说:“对,回来了。”   我放下公文包后,回身时,付博说:“那如果没有别的什么吩咐我走了。”   付博要离开时。我看到他衣袖下面露出一小块手表,他见我看向我手,停了停问:“怎么了?”   我笑着说:“这块手表是柳宁送你的?”   付博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将衣袖往下拉了拉说:“你想多了。”便从我面前离开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笑了笑,坐在沙发上的沈世林朝我伸出手。我走了过去,将手放在他手心,他笑着问:“有什么好笑?”   我说:“你没发现付博和柳宁之间有暧昧吗?”   他握住我手,放在手心内看了一眼,说:“我一向不关注这样的事情。”   我伸出手抱住他,脸靠在他心口,望着不远处的鱼缸内,快活游荡的金鱼,我说:“嗯,最近你很忙吗?”   他说:“有一点。”   我在他胸口比闭上眼睛说:“最近我也很忙。”   他说:“卡怎么又换了。”   我笑着说:“那天和你打完电话后,手机掉在水里面,手机和卡都没用,所以没用了。”   我说完这些话,我电话响了。我从他怀中起来,立即将包提了过来,从里面翻找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电话,我没音接听,按掉了拒接键,然后便重新趴在他怀中,沈世林问:“怎么了?不接?”   我懒懒的说:“不想让别人打扰我们。”   他轻笑了一声,没在说话,夜晚时,一张床上睡了三个人,沈世林往常一样处理文件。嘉嘉从我身上爬到他身上,是不是拽一下他头发,又时不时扯他文件,沈世林非常淡定坐在那里,任由嘉嘉闹着,我在一旁笑了一声,继续靠在沈世林身上用手机发着秘书邮件,嘉嘉不断喊着妈妈,妈妈,我都没有理他,仍由他喊了一会儿,嘉嘉忽然有点生气的打了看文件的沈世林一下。吹鼻子瞪眼睛的看向他,口齿不清说了一句:“讨厌你!”   他这句话一出,我和沈世林同时放下手中的东西,他放下手中的文件,面对他儿子语出惊人的话,他看向嘉嘉,嘉嘉接触到他眼神,忽然哇哇大哭了起来。往我怀中爬,他哭着说:“妈妈、妈、抱。”   我立马将嘉嘉抱入怀中哄着,他哭得可伤心了,眼睛内的眼泪不断往下落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使劲嚎啕着,往我怀中钻,沈世林问:“谁教他的。”   我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可从来没教过他这些话。”   他将文件放在床头柜上,面对嘉嘉警惕的眼神,他很下流很无耻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嘉嘉忽然伸出小胖爪子就要去打他,沈世林一把捏住他小胖手,笑着说:“原来还生出个小情敌来了。”   嘉嘉一把拿过我先前被沈世林碰过的手,捂在怀中不准他碰,沈世林伸出手在嘉嘉脸上撅了撅。休找助划。   之后他再次处理了一些文件,我也回复掉一些邮件,两人也没再处理工作,我抱着嘉嘉,他抱着我,一家人便躺在一张床上酣然入睡,我没有睡着,只是听着嘉嘉的绵长的呼吸声,望着这绵绵无尽的黑夜,毫无睡意,我不知道沈世林是否睡着了,我不敢动,总怕稍微动一下,身边的他,便惊醒。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身边的人已经空了,嘉嘉在我怀中沉睡着,我从床上起来,四处看了看,便看到沈世林我正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手中端着水杯正看向楼下,我轻轻从床上起来,来到他身后,他没有看我,而是望向楼下有些喧嚣的一切,他说:“醒了。”   我说:“对,已经醒了。”   他手端着水杯喝了一口,随即放在阳台上,转过身看向我,将我揽入怀中说:“外面冷。”   在他想带我入房间时,我一把将他抱住,手稍微一用力,便将他动作拦下,我小声说:“我想吹一下风。”   沈世林说:“你衣服穿得不是很多。”   我说:“没关系的,我不冷。”   他无奈说:“嗯,不能站久了。”   我说:“好。”   他抱着我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外面的风确实有点凉,我们身上就盖着薄薄的毯子,可今天好像没有平时那么冷,我缩在他怀中,感觉到他身体的热源,竟然觉得这冷风还很舒服,他视线落在阳台上开了红色小花朵的花盆上,他说:“你有心事。”   我睁着眼睛,说:“没有。”   他嗯了一声,没再开口。   我又问:“为什么不接着问我。”   他说:“你想开口自然会说。”   我说:“你不问,我自然就不想说。”   他说:“不想说就不说。”   我说:“沈世林,我一直想问,假如,你吞掉顾家之后,你和顾莹灯之间的关系会怎样。”   他皱眉问:“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我说:“没事,我就问问。”   不知道是风的原因,还是他望着那盆花的颜色太久了,他微微眯了眼说:“应该不冲突。”   我说:“也就是说,顾莹灯并不会在乎你对顾氏下手。”   他说:“算是。”   我笑了一声,没再开口,他问:“怎么了。”   我笑着说:“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我们对话可以说是毫无逻辑,零零碎碎,聊到后面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之后他去上班了,我没有上,而是在家里吃完饭后,便陪着嘉嘉在房间内玩了一会儿,下午三点时,我去了上次的商务会所见顾宗祠,天气还是如当天一样寒冷,顾宗祠也仍旧坐在当初的位置,他还是为我点了一杯桂圆红枣茶,这次还是温热,他看向我脸色说:“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我笑着坐在他对面说:“怎么样,接收到讯息了吗?”   顾宗祠说:“前天就接收到了,不过那两天追踪器给我们传递来的讯息,付博去的地方都是万有还有饭店这些地方,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我说:“估计还要过一段时间。”   顾宗祠说:“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 ☆、248.芯片   顾宗祠说:“你知道这对沈世林并没有伤害,最多让他无法插手顾氏,让顾江河没有办法复位,为什么不高兴?”   我苦笑了一声说:“宗祠。你大概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我背叛了沈世林后,我们两人再也回不去了。”   顾宗祠笑了出来,他说:“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抱着有回头路可以走的心,只要有顾莹灯在,你和他之间就一定隔着天远,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你虽然和他在一起了,可他还是需要时常和顾莹灯联络感情,你对于他来说,和外面那些男人所包养情人的女人没有两样,尽管他对你比对顾莹灯感情多,可这些感情不足够他为了你抛弃顾莹灯,而今后,你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和他在一起了,不见得会幸福。”   顾宗祠看向我说:“这几天你快乐吗?”休找尤才。   我说:“开始很快乐,我甚至想过终止我们这个计划,可后来看到他和他顾莹灯之间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有些忧愁,因为我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   顾宗祠说:“其实这段时间我之所以让你去潜伏在沈世林身边完成这件事情。我考虑到你会背叛我,甚至是反悔不为我做这件事情,毕竟陷入感情中的女人,理智一直比较低,我也抱着这样的风险任由你来选择,如果你选择和沈世林在一起了,我不会怪你,这是你的选择,至于后果,你自己自然会承担。可我隐隐约约知道你不会,因为你连这短短的一段日子你都受不了,你受不了自己今后的生活。要和别的女人争一个男人,你甚至都保证不了沈世林是否爱你。”   顾宗祠说到这里,又开口说:“其实你心里非常清楚沈世林都做过一些什么事情,他的手段,他所做过的事情是否违法,你都非常清楚,你甚至清楚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难免会被暴露,你之所以同意和我交易,是怕我抓住一些什么,对他进行借题发挥,毕竟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对于他来说都会是牢狱之灾致命一击。你只不过是为他留一条后路?”   我没有开口说什么,顾宗祠笑了一声说:“其实你没必要付出这么多,就算你为他做那么多,他也不一定会理解。”   我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毕竟爱过一场,我只是希望你们之间斗归斗,没必要你死我活。”   顾宗祠笑着说:“其实我也是这样希望的,如果沈世林对顾氏没有野心的话。我觉得我们之间会是很好的朋友。”   我们两坐在那聊了聊,顾宗祠大概也还有事情,我看了一眼时间,沈世林快下班了,我们两人没再聊什么,之后那几天我都兢兢战战的和沈世林相处着,顾宗祠那边没有消息,沈世林这边也静悄悄的,而付博手上那枚手表并没有摘掉,一直带在手上。   自从上次我给柳宁那枚手表之后,她和付博之间的关系似乎有所突破,至少在面对我时,柳宁没有之前的冷淡,还会偶尔和我说几句话,我问过几句她当时把礼物送出去时,付博是怎样的表情。   柳宁有些腼腆和我说,当时付博也没有多说什么,收了后,第二天就带上了,也没有说拒绝与客套的话。   大约是他们之间真的有所改观,柳宁眉间一片喜色,看到付博不再每天死气沉沉,有时候还会莫名脸红,付博看到柳宁后,脸上虽然一副公事公办,可至少也偶尔还是会注意到柳宁。   就在离股东大会只有一个星期时,我得到了顾宗祠的电话,他是直接打到我公司的座机上,当时是我秘书在外面接听的,她得知电话是顾宗祠打来的,便很满脸高兴走进来和我说顾宗祠打电话来了。   我当时听了后,心里莫名一窒,没有多说什么,立即跑到外面拿起电话接听,顾宗祠在电话内说了一句话:“已经找到沈夜阑了,精微,你自己注意点,或者现在可以立即回顾家。”   我在电话那端问:“沈世林他们察觉了?”   顾宗祠在电话内沉吟半晌,说:“沈夜阑现在在我手上。”   我没想到顾宗祠他们动作会这么快,赶忙问了一句:“他在你手上?”   顾宗祠说:“对,我估计沈世林的人已经察觉到了,我现在派人来接你。”   我说:“不,不用,不用你来接,你先帮我把嘉嘉带走。”   顾宗祠还想说什么,不过他刚发出一个音节,便改口说了一句:“好吧,我也不劝你,你自己小心点,沈世林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你。”   我说:“我知道。”   我挂断顾宗祠的电话后,便回办公室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秘书非常高兴的跟在我身后问:“纪总,是不是顾总来和您道歉认错了?”   我满怀心事没有说话,而是将桌上的文件一点一点收了起来,秘书又说:“纪总,您和顾总吵了这么久,是该和好了,不然让别人钻了空子,多不好啊。”   我笑了笑,将公文包扣好后,我对秘书说:“今天我提前下班,你帮我处理好剩余的工作。”   秘书听我这样说,说了一声:“是。”   我下班后,直接回到了家里,嘉嘉已经被人接走了,房间内空空的,我有条不紊的回了房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大概两个小时,东西都打包的差不多,我刚出来,门口便站了两个如有幽灵一般的两个人,是沈世林和付博。   我也看向他们,沈世林站在门口看了我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朝我走来,他坐在了沙发上,对我说:“坐。”   我没有说一句话,坐在他对面,沈世林将一个纸包住的东西放在桌上,他说:“你打开看看。”   我看了他一眼,将纸打开,里面是我放在手表内的芯片了,沈世林语中带笑说:“说说,怎么回事。”   我将那芯片重新包好,放在桌上说:“我放的。” ☆、249.嘉嘉失踪   他身体往后靠,目光带着锐利看向我,在他视线下,我淡定从容笑着说:“唐琳琳怀孕。我和顾宗祠感情破裂,其实是引你上钩,还有我出车祸,其实那天我是故意撞上前面的车,当时你和付博在外面出差,我故意用这招来试探付博对柳宁的感情,果然不出我所料。柳宁喜欢付博,付博对于柳宁似乎也曾在感情,在付博生日,我买下了上次柳宁看中的一只手表,转手送给了柳宁,柳宁果真送给了付博,我早就知道沈夜阑的事情一直都是付博在负责,只要将追踪器放在付博身上,想要知道沈夜阑的消息简直易如反掌,所以,这些事情毋庸置疑。”   沈世林说:“所以,你做这些都是为了顾宗祠。”   我说:“对,我就是为了他。”   沈世林沉默了下来,这样的沉默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煎熬。我以为我们见面后他一定会大发雷霆,谁知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反而是站在一旁的付博冲了上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种,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我脸都是抽搐的,耳朵是阵阵耳鸣声,付博愤怒说:“我就知道你这次主动示好,一定是没安好心,果然我是我们太低估你了,你居然利用柳宁!纪精微,你这贱人。”休找贞号。   付博给了我一巴掌。沈世林忽然站了起来朝着付博狠狠一拳打了过去,付博完全没有意料到,连我自己都没有意料到,我捂着脸,只看到沈世林一拳过去后,付博直接摔在了地下,他在地下翻滚了一圈,许久才挣扎着起来,看向沈世林,满脸不可置信问:“沈总……”   沈世林看向地下的付博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这间房间。”   付博刚想说什么,沈世林脸色明显一冷。他半晌从地下爬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从这间房间内走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沈世林,他看向还捂着巴掌的我,朝我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伸出手拿掉我捂住脸的手,他声音柔和说:“松开。让我开一下。”   我无端发寒,往后退着说:“你想怎样我随便你,我无话可说,确实是我背叛了你。”   沈世林笑着说:“这点小事我不在意,来让我看一眼你脸上的伤。”   他朝我靠近,我警惕的看向他,没再动,他手将我捂住脸的手从脸上拉了下来,他看到我脸上五个鲜红的巴掌印说:“我都舍不得打,付博竟然敢。”他笑着说:“看来,是该好好调教了。”   他说完这句话,揉了揉我脸颊问:“疼吗?”   我说:“你葫芦里面卖了什么药?”   他笑着说:“你想知道是什么药吗?”   我狐疑的看向他,他手忽然一把按在后脑勺,唇挨在我耳边说:“你回顾家就知道这里的药是什么了,从上次你在茶楼醉倒在我面前,还有你被记者围攻时,我就已经明白你主动引诱我是为了什么,不可否认,你对我确实具有相当大的诱惑力,这段时间我很开心,你知道吗?我抱着你的时候,我常常在想,我怀中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她心里装的人到底有没有我,可到现在,你心里有没有我不重要了,纪精微,你背叛我一次,我就从你身边收回一样东西,这一次,你猜猜,这东西会是什么。”   他看着我表情,笑容越来越扩大,他手指抚摸着我脸说:“回去告诉顾宗祠,谢谢他将你送到我身边,让我过了美妙的一个月。”他说完这句话,忽然伸出手将我往沙发上狠狠一推,我身体不稳,直接从沙发上滚到地下,脑袋撞在地下发出一声闷响,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从我面前离开,我侧躺在地下,看到从门口消失的沈世林。   我躺在地下许久,直到门口陆陆续续的脚步声消失,我从地下爬了起来,坐在那好久,等脑袋内的晕眩终于好一点后,我从房间内拖着行李离开,刚走到门口,电话响了,里面传来顾宗祠一句:“精微,你听着,你要冷静。”   我说:“什么事,你说。”   顾宗祠说:“嘉嘉不见了。”   我半晌没有说话,顾宗祠再次开口说:“刚才我的人去你那里接嘉嘉时,他们告诉我没有接到,我正在让人四处找,你先别急。”   我想到之前沈世林说的话,我说:“别找了,我知道嘉嘉去哪里了。”   我说完这句话,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拿,便从房间内冲了出去,一口气冲到楼下,便正好看见沈世林的车开动,正在转弯开走,我冲了过去,一把冲到车前面,本来正缓慢开着的车来了一个急刹车,我和车内面无表情的沈世林冷冷对视着,我说:“把嘉嘉还我。”   坐在车内的沈世林笑了笑,他没有出来,也没有说话,坐在车后座透过挡风玻璃和我对视着,我再次重申一句:“立马把嘉嘉还给我。”   车子朝我尖锐的按了几声喇叭,我不走,那辆车忽然快速的往后退着,退到马路上便朝着前方开走,我在后面不要命的追着,我像个疯子一样大喊着:“沈世林!你把嘉嘉还给我!”   可那辆车毫不留情,往前面越开越快,开越开越远,转了一个弯便消失在眼前,我一下便摔倒在地,趴在地下全身无力的喘着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停了一辆车,顾宗祠从车内走了出来,他一把将我从地下抱起说:“精微,你暂时冷静一下,别急,嘉嘉会找到的。”   我眼睛死死望着沈世林车消失的地方,我说:“嘉嘉被沈世林带走了。”   顾宗祠说:“我猜到是这样。”   我说:“我该怎么办,怎么拿回我的嘉嘉,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妈妈的。”我看向顾宗祠说:“你不知道,嘉嘉最近不是很爱吃饭,他现在被别人带走了,一定不会适应,宗祠,嘉嘉不见了。”   顾宗祠将我抱在怀中说:“精微,你听我说,嘉嘉是沈世林的儿子,他不会对嘉嘉怎么样的。” ☆、250.一个人的天下   顾宗祠将我带回顾家后,我便一直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没怎么动过,他不断打电话给下属让他们查嘉嘉的行踪,可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来。始终没有嘉嘉的消息,顾宗祠挂断电话后,来到身边安慰说:“精微,你别急,嘉嘉我一定会帮你找回来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嘉嘉是我的孩子,沈世林不可能占为己有。”   我愣愣的坐在那里还是没有动。顾宗祠叹了一口气,他起身立即掏出手机拨打着电话,正好是晚饭时分,仆人端着饭菜上桌,顾宗祠让我吃饭,我没动,视线直愣愣的落在别的一角,顾宗祠见我没有说话,也没再理会我,转身去了餐桌旁盛了一碗汤和一小碗米饭过来,放在我面前,说:“吃点吧。”   我还是没有反应,仆人在一旁问:“先生,夫人是不是……”顾宗祠看向仆人。仆人的话没敢说下来,顾宗祠看了我一眼,立即看向仆人说:“说。”   仆人这才开口说:“夫人会不会受了刺激,神经错乱了?”   顾宗祠音量忽然增大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仆人立即闭了嘴,顾宗祠看着我好久,他忽然柔声唤了一句精微,见我没有反应,没再说什么,将我扶到床上去休息,他将我放在床上,为我盖好被子说:“好好休息。”   他出去后,便将门给关上了。之后那几天我都不吃不喝,不说话,也没有反应,坐在床上盯着某一出发呆,直到顾宗祠终于发现了我不对劲,他立即将我送去医院检查,所有一切全部检查完全了,神经方面没有问题,身体各项机能也查不出问题,医生和顾宗祠说,可能我是受到刺激了,所以情绪发生这样的转变。他说精神方面的事情,他也不好说。   医生查不出病因后,顾宗祠也急了,他请了好多医生,每个医生都表示束手无措,很快外面便传来顾宗祠的妻子疯掉的消息,顾宗祠甚至喊来乔娜来看我,乔娜和我待了一天。我基本上也没有反应,她出去时,站在门口一直看向我们这边的顾宗祠问乔娜:“她怎样了?”   乔娜叹了一口气说:“还是没有反应。”   顾宗祠紧皱着眉头。   乔娜看一眼坐在床上像个木偶一样的我,对顾宗祠说:“怎么回事?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就不说话不笑,也没有反应了?”   顾宗祠说:“自从嘉嘉丢了后,她就一直是这样了。”   乔娜听了,眉头紧皱说:“嘉嘉怎么丢了?而且嘉嘉是她命,怎么就丢了?!”   顾宗祠说:“这件事情我们也不好说,嘉嘉前段时间和精微住在别的地方,你知道我们吵架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我赶到后,她不哭不闹就成这样了。”   乔娜皱眉说:“现在最紧急的事情就是找到病因所在。”   顾宗祠说:“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着名的神经科医生,大概还有几天就会飞过来。”顾宗祠说完后,便送着乔娜离开,乔娜走了几步后,忽然又回过身来,蹲在我面前,轻声说:“精微,你看看我。”   我还是呆滞的模样,她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见我脸上没有表情,有些失望又焦急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跟着顾宗祠离开了。   乔娜离开后,下午我妈听说了我的事情,忽然哭着赶来,她喊我,我也没有反应,她骂我也不回嘴,她忽然抱着我嚎啕大哭,哭着问顾宗祠说:“我好好的女儿,到了你这里才几年啊,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告诉我精微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也不说话,我没反应啊!”   顾宗祠听了我妈的话,站在一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妈忽然抱着我用力摇晃着,哭着说:“精微,你快和妈妈说说话,你别不理妈妈,后天就是你爸爸的忌日,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站在一旁的郑江看了好一会儿,立马走过来将我妈从我身上拉了起来,他说:“你先别激动,别吓着她。”   我妈将郑江狠狠一推说:“我不管,我好好的女儿,成了这样,你让我怎么能不激动!而且我外孙哪里去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短短的时间,我家精微变成了这样!嘉嘉就丢了!”   顾宗祠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我妈冲过去拽住他,将他往我面前一扯说:“你告诉我!你现在就告诉我!”   顾宗祠说:“妈,您冷静点,等精微好了,我自然和您说清楚这件事情。”   我妈明显是听不下去这些话,拽住顾宗祠要死要活的,最终还是顾宗祠助理还有秘书带着她离开,房间内只剩下我和顾宗祠时,他站在那望了我许久,最终朝我走了过来,他将我拥入怀中说:“精微,我知道,你的承受能力根本没有这么薄弱,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很正常。”   他这句话一出,房间内依旧冷清无比,他的那句话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无声,他抱着我许久,说:“不管是真是假,我会尽我最大努力治好你,精微,我会把孩子给你找回来。”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还是和之前一样,像是个木偶人一般,别人喂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给我吃,我也不会喊饿,整天坐在房间内,面容呆滞望着不远处,顾宗祠看到我这样的情况,越发感到焦急,他一边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一边要找嘉嘉,一边还要替我找神经科的医生,他有些焦头烂额,过了这么久,也一直没有嘉嘉的消息,股东大会却如期而至,就在股东大会开始的前一天,顾宗祠约见了沈世林,两人在本市一家商务会所约见,在夜晚十点,顾宗祠带着我出门,他为我裹好衣服带我去见沈世林。   到达会所时,有一间包房门外站着付博,他看了我一眼,顾宗祠牵着没有理会付博,而是轻声和我说:“精微,我们进去做做就出来。”   他问完后,见我没有反应,没再问下去,牵着我入了包厢,沈世林已经坐在包厢内等了,顾宗祠牵着我进去后,他带着呆滞的我坐在椅子上,他坐在我身边,沈世林看向我,端起茶壶为顾宗祠倒了一杯茶,又为我倒了一杯,问顾宗祠说:“她怎么了。”   顾宗祠说:“我正要问你,那天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宗祠的声音内带着愤怒,沈世林听后,笑着说:“宗祠,你让她做了一些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顾宗祠说:“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我们两人比谁都清楚,嘉嘉呢。”   沈世林夹了一些糕点放入我碟子内,见我没反应,他放下筷子说:“不知道。”他说完这话后,又看向顾宗祠问:“沈夜阑呢。”   顾宗祠说:“你把嘉嘉交出来,我把沈夜阑给你。”   沈世林轻笑一声说:“宗祠我们都是生意人,生意人最基本的一点,是所有都卖,唯独不卖儿子和妻子,你可以卖掉妻子,我可不会卖掉儿子,所以,你把沈夜阑给我,我可以让顾江河复位无望。”   顾宗祠说:“你非法囚禁沈夜阑,你就不怕我报警?”   沈世林拿起桌上的刻着雕花的玉质筷子,夹了一小块糕点到达我嘴边,我张开嘴吃了一点,沈世林观察我许久,我吃完后,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瓷勺沾了一点芥末递到我唇边,我张口将那一勺芥末全部吞了下去,顾宗祠皱眉,沉声说:“你在做什么。”   沈世林见我吞下去后,仔细盯着我脸问:“好吃吗?”   他见我半点反应也没有,他再次用勺子舀了一勺子芥末递到我嘴边,我同样机械张开嘴,吞下那些芥末,很快我眼里留下一串眼泪,沈世林眉头微皱,他用纸巾擦拭掉我脸上的眼泪,端了一杯水递到我嘴边,我张开嘴喝了下去。   顾宗祠坐在一旁看着沈世林这一系列动作,问:“你怀疑她是装的。”   沈世林喂完我喝完水,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很难不这样怀疑。”沈世林看向顾宗祠问:“医生怎样说。”休找系巴。   顾宗祠说:“医生说,精微可能是一时受的刺激太重,导致神经受损,所以才会变成呆滞的模样,目前说要修养一段时间看看,并且尽早让我们找到嘉嘉带到她面前。”顾宗祠停顿了一下,说:“外界的人不知道嘉嘉在哪里,我们双方应该都非常心知肚明,沈世林,如果对她还有点情谊,就把嘉嘉交出来。”   沈世林忽然笑得颇有意思说:“那就任由她这样下去,也挺好的,至少没以前那么吵了。”他端起他喝过的茶杯递到我唇边,含笑说:“你看,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不是很省心吗。”   顾宗祠握住茶杯的手微微一紧,沈世林便喂我喝水,便看向顾宗祠说:“或者,你把人交给我,我让莹灯把她手中的股份卖给你,从此以后,顾氏不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了吗?” ☆、251.交易   顾宗祠笑了出来,他说:“你以为我会信你?”   沈世林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我,决定权在你手上。我并没有权利来左右你的想法。”   顾宗祠说:“沈夜阑给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让给我。”   沈世林笑着说:“不行,一个沈夜阑不足以让拿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来交换。”   顾宗祠说:“沈夜阑现在成什么样了,你应该比我清楚。”   沈世林说:“他自己变成这样,我也没办法,作为他兄长我已经仁至义尽。”   顾宗祠冷笑说:“他自己变这样?沈夜阑被你非法囚禁,并且还染上了毒瘾。这是谁的手段,不用我来点名。”   “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非法囚禁他,而不是控制他戒毒呢?”   “沈夜阑亲口说出来的话,还有假?”顾宗祠转念一笑。   沈世林说:“一个吸毒犯所说的话,谁会信。”   顾宗祠说:“至少我信。”   沈世林耸耸肩说:“无所谓,你的相信对于我来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顾宗祠说:“所以,你不同意刚才那交易了。”   沈世林说:“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之后的百分之十自然不转让沈和志,他没有股份复不了位,而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如果你不同意,也没有必要聊下去,反正沈夜阑你觉得有用的话,拿去就是了。只是顾江河这次复位后,你想再次扳倒他可就难了。”   顾宗祠沉思了一会儿,他说:“成交。”休农状巴。   沈世林笑了笑,用醒酒器为顾宗祠倒了一杯红酒,他说:“合作愉快。”   顾宗祠并没有碰酒杯,沈世林自顾自端了上来,在他桌上的高脚背上轻轻碰了一下,说:“跟你们玩了这么久,我至始至终要的是沈恪,现在目的达到,我还真要感谢你。”   顾宗祠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头,他眼睛内愠色显现。他说:“你真不打算将嘉嘉拿出来?你想一直看她这样下去吗?”   沈世林很无所谓说:“现在她对于我来说,只是一颗会咬人的棋子,留着无益,那就毁掉不是更好?”   说到这里,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放下酒杯从椅子上起身,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外套,他细致穿好,看向顾宗祠说:“以后,她就拜托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服务员将门给推开,他扣着胸口扣子。踱步从这里离开,剩下我和顾宗祠坐在那里,桌上的红酒在灯光下发亮发红,带着宝石一般的璀璨光芒,顾宗祠端着那杯酒,一口干净,随即重重放在桌上,他对我说:“精微。他根本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我从桌上扶了起来,我机械似随着他从这里离开,顾宗祠将我带回家里后,保姆端着热水上来,他拿着热毛巾为我擦拭着脸,又为我擦拭着手,保姆在一旁默默看了许久,偷偷摸着眼泪,说:“怎么会是这样。”   顾宗祠没有理会保姆,而是继续为我擦拭着手,擦拭干净后,他将热毛巾放入脸盆内,又引着我一步一步上了楼,他解掉我身上的衣服,为我盖好被子说,他柔声说:“精微,好好休息,晚安。”   他说完,便从房间内走出去。   股东大会那天,顾宗祠起得很早,他如往常一般,来房间看我一眼,察觉到我还是跟往常一般,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即便让仆人照顾好我,之后便下了楼,大约是出门参加顾氏的股东大会。   股东大会上果然如沈世林和顾宗祠约定的那样,顾江河复位失败,顾莹灯没有将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顾江河,因为文清华在遗书内特地指明,股份必须在顾莹灯有孩子后,才可以行驶使用权。   这遗产的硬性规定,导致顾江河复职无望,而顾宗祠有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再次实力大增,成为控股公司最大的股东,有权利掌管公司内的所有一切事物。   顾宗祠回来后,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也没有不高兴,他和丁耐一齐上楼,来到我房间后,第一件事情便是问守着我的仆人:“夫人今天怎么样?”   仆人满脸失望说:“还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坐在这里都一整天了。”   顾宗祠听了,他蹲在我身边,握住我手,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眼里有着明显的担忧,楼下忽然传起女人大吵大闹的声音,顾宗祠和仆人都听见了,仆人见顾宗祠没有微皱,立即说了一句:“先生,我去看一下。”   说完,她便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很快,那喧哗声音越来越多大,紧接着仆人还没进来,门忽然被人踹开,唐琳琳忽然怒气冲冲冲了进来,她眼神在房间内快速巡视一圈,看到蹲在我面前的顾宗祠时,她冲过来,一把将顾宗祠从我面前拽了过来,她指着我说:“宗祠,她是故意装傻,她根本没傻!你别被她欺骗了!而且就算她真的傻了,你难道还打算带着她过一辈子吗?”   面对唐琳琳的激动,顾宗祠就显得淡定平静很多了,他说:“你来干嘛。”   唐琳琳听了这句话,她有点受伤看向顾宗祠说:“宗祠,我才是那个帮你的女人,如果不是我,这次计划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而且不是我,姓沈的能够信任她吗?你居然问我来干什么,我帮你这么大的忙,我不要求你感激我,可能不能对我不要这么冷淡?”   顾宗祠说:“最近有一部古装大戏,总共六十集,明年你应该可以在荧屏上出现整整一年。”   唐琳琳听了,她忽然尖锐发声说:“可我要的不是这些,宗祠,我跟你在一起,根本要的不是这些,你到底明不明白?”   顾宗祠有些疲惫说:“好了,之后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你先回去。”   唐琳琳见顾宗祠似乎不是很喜欢她的纠缠,她忍了下来,眼睛内泪花闪动,她问顾宗祠:“那孩子怎么办。”   顾宗祠听了,半晌说:“找个机会摔倒,孩子流产的消息传出来,自然就没事了。”   唐琳琳脸上流下两滴硕大的眼泪,她望着顾宗祠良久,开口问:“宗祠,你是否还记得我姐姐是被谁害死的。”   顾宗祠没有说话,唐琳琳指着我说:“是她,就是她!她和那姓沈的联合起来害死了我姐姐,我姐姐当时还怀着你孩子,纵然她之前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是,可结果会不会太惨了?你难道可以忘记吗?”   顾宗祠说:“你姐姐是沈世林害死的,和她无关,而且她现在是我妻子,我希望你不要把一些不该有的仇恨迁怒于别人。”   “妻子?”唐琳琳有些不敢相信问,她看到顾宗祠的脸色,又说:“那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么久,我是你的什么?还是说你喜欢上这个女人了?”   顾宗祠有点厌烦唐琳琳的纠缠不休,他目光寒冷看向她说:“够了,你应该清楚我是因为谁,才对你多加照顾,从一开始我就和你说清楚了,站在我身边就不要奢望太多,如果你觉得这一切不符合你所要的,你可以选择离开,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很喜欢对我纠缠不休的女人,特别是不知进退,无理取闹的女人,我希望你性格能够比你姐姐好。”   顾宗祠说完这些话,唐琳琳眼角的眼泪越流越多,她精致的妆容花了,她握住包的手有点发白,最终说:“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无理取闹,希望你别怪我。”   她说完这句话,便提着手中的包从房间冲了出去,仆人冲了进来,尴尬的望着这一切,顾宗祠揉了揉眉间说:“好了,带着夫人下去走动一下。”   仆人听了这句话,立马说了一声是,便走上来扶住我。   之后过了几天,关于顾江河复位的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平了下去,顾宗祠也按照之前和沈世林约定的,将沈夜阑送了回去,当天沈世林和顾宗祠依旧约定好上次他们交易的地点,顾宗祠还是把我带了过去,当然他还带上了沈夜阑,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沈夜阑,在出发前,保镖将沈夜阑押到顾宗祠面前,当时顾宗祠正看着保姆给我吃药,沈夜阑被押上来后,顾宗祠从保姆手上的药收回视线,看向沈夜阑,他说:“我保不了你多久,之后会把你送回你哥哥手中。”   沈夜阑和沈世林有些像,虽然是同父异母,可眉宇间和沈世林神似,一样的鼻梁,一样的薄唇,只是眼睛和眼神和沈世林的不像,沈世林眼睛往往平静不见波澜,而明显沈夜阑的眼睛内,满是慌乱与警惕。   他满是防备看向顾宗祠说:“只要你帮我从我哥哥手中逃出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顾宗祠听了,抬头看向他,问:“你有什么。”   沈夜阑问:“你要什么。”   顾宗祠说:“我要你有的。”   沈夜阑连忙说:“我父亲给我留了沈氏的股票还有他生前的财产,只要继承了,我就是沈氏的一份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顾宗祠笑着说:“那先等你继承了他财产再说。”   他说完这句话,沈夜阑便被押了下去,他正要走时,忽然停了下来,看向坐在顾宗祠身旁的我,他皱眉寻思说:“我见过她。”他顿了顿说:“我被我哥哥囚禁后,她是第一个在南风巷发现我的,我当时以为她会来救我,可是她没有,她来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顾宗祠说:“她是你父亲秘书手下的助理,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曾经你父亲的秘书去救过你,不过出事了,来救你的秘书被沈世林施计绑架了,最后还遭人轮奸了。”顾宗祠看向沈夜阑说:“你现在应该明白了,他留不得你,而多少人为了将你救出来,牺牲了自己,所以,你之后再软弱无能,我也帮不了你。”   沈夜阑忽然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他说:“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一定让他十倍还回来。”   沈夜阑被带走后,顾宗祠带我去和沈世林进行交易,还是在那间商务会所,同一间包厢内,沈世林带着付博来的,顾宗祠带着我,带着沈夜阑,几人坐在包厢内对视着,沈夜阑依旧被人押着。   付博将一份股权转让书递给了顾宗祠的助理丁耐,丁耐接过后,转身递给了顾宗祠。顾宗祠坐在那看了几眼,股权转让书上有顾莹灯亲笔签名,顾宗祠细细浏览后,签了那份协议。   他签完后,丁耐递给了沈世林,沈世林放在眼下看了看,转手给了付博,他看向被扣在后面的沈夜阑,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沈夜阑没有理他,将脸侧向一旁,他倒是没有理会,而是站了起来,走到沈夜阑面前,在他身上看了几眼,笑着问:“还在用那玩意?”   顾宗祠说:“为了安然无恙将他送到你手上,我暂时让人给了他一点,之后是戒还是继续,那就任由你决定了。”   顾宗祠一挥手,扣住沈夜阑的保镖立即将他松开,沈夜阑自由后,忽然朝着沈世林扑了过去,他眼睛发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对沈世林满是恨意说:“爸爸不可能这么快就死了,一定是你害死他的!”   他这句话刚出来,人还没靠近沈世林,便被沈世林的人一把按在地下,他还在死命挣扎着,付博忽然冲上来朝着被押在地下的沈夜阑狠狠踹了一脚,沈夜阑捂着肚子吃痛的闷哼一声,沈夜阑还想挣扎,付博再次踹了他一脚。   沈世林至始至终只是站在他身旁静静看着沈夜阑因为疼痛而狰狞的脸,他看了许久,忽然蹲下身,看向被人押在地下的沈夜阑,他伸出手一把拽住他头发,沈夜阑只能仰着,他脸充血,死死瞪着拽住他头发的沈世林。   他拽住他头发,明明是如此粗暴的场景,他却像是谈论风月一般的口吻,笑着说:“还真是孝子,他要是还有命看见他最疼爱的小儿子为了他,这么伤心的份上,大约他九泉之下都会笑吧。”沈世林的手再次用里往后一提,沈夜阑只能尽量往后仰着,沈世林笑着说:“可惜,他无福消受你的孝心。”   他说完,便轻轻松掉沈夜阑的头发,拍掉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保镖们将沈夜阑从地下给拉了上来,他浑身狼狈的任由保镖们钳着,所有一切交易完成后,付博将那份最终签署好的协议给了顾宗祠一份,沈世林正要带着沈夜阑离开时,他们刚到门口,门外便响起了乔娜的声音,她在门外说:“沈总,我们听人说您已经找到了沈夜阑,我是授沈董事长的意,来处理他遗产的事情。”   乔娜这句话刚落音,已经到达门口的沈世林忽然转过身看向坐在桌旁的顾宗祠,他说:“我以为今天这里已经清场干净了。”   顾宗祠笑着说:“还没有,我通知了乔秘书。”   沈世林听了,坐在顾宗祠面前问,手指在桌面上扣了几下,他说:“过河拆桥?”   顾宗祠将那份签署好的协议递给了一旁的丁耐,丁耐细细收好,他笑着说:“我可没和你保证,将沈夜阑交给你后,就不会通知乔娜,毕竟怎么说呢,既然沈夜阑姓沈,那同样也是沈家的一份子,尽管是私生子,可有些私生子比正室生的儿子反而受宠多了,为了圆沈老先生的遗愿,所以就通知乔秘书。”顾宗祠看向沈世林,脸上满是歉意,可话内却毫无歉意,反而带着挑衅的意味,他说:“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让你这么突然。”   沈世林沉沉笑了出来。   门外再次传来乔娜的敲门声,紧接着沈夜阑见状,立马在房间内大叫说:“我在里面!快来救救我!”   他这句话一出,门外敲门的乔娜更加急促了,她说:“我已经通知警察找到了沈夜阑,我希望沈总能够让我们进去,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乔娜这句话一出,付博看了一眼沈世林,沈世林淡笑了一声说:“让她进来。”   他这句话一落音,付博便让保镖松了沈夜阑,然后再走过去将门打开,乔娜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带着律师,当她进来后,看到沈夜阑站在屋内后,她站在那儿没有动,而是带着律师径直朝着沈世林和顾宗祠走来,律师直接将公文包放下,自我介绍说:“沈总,顾总,您好,我是沈和志先生身前的委托律师,我是来代表沈先生来进行遗产分配的。”   他说完,便从公文包内拿出许多合同,乔娜看到沈夜阑站在那儿没动,立即抬了一张椅子放在沈夜阑身边,对站在一旁的沈夜阑说:“先坐。”   沈夜阑看到乔娜后,脸上闪过一丝狂喜,他立即坐下,那律师拿了很多份协议给沈夜阑签,付博在一旁阴沉的看着,他看了一眼沈世林,见沈世林没有反应,他也不好说什么。   沈夜阑握着笔看到那些大大小小合同,握住笔的手都是颤抖的,他在签之前看了一眼顾宗祠,然后便一份一份协议签下来,房间内只有律师翻动纸张的声音,当律师将最后一份合同放到沈夜阑面前时,他签下最后一个名字,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世林问律师:“都签好了?”   律师说:“对,全部已经签好,只需要之后陆续公证,便好了。”   沈世林点点头,紧接着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这次是警察,顾宗祠看向沈夜阑说:“你现在还在吸毒,如果被警察得知,你知道后果,所以该怎样解释你失踪的经过,失踪后去了哪里,你心里自然有定夺。”   沈夜阑听了,立即点点头,擦掉嘴角的血腥,警察从门外走了进来,便对于沈夜阑的事情进行了调查,当时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人说话,全部坐在那里,沈夜阑解释了他失踪的过程,他说他在赌场输掉父亲给他的股份后,因为害怕回家见沈和志,又怕赌场的人追着他要赌债,所以他一路躲藏,直到前几天他饿的发慌,感觉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才打算归家。   沈夜阑粗略的解释了一下,因为解释的并不清楚,警察要求带他回警察局,进行详细的调查,沈夜阑被带走后,乔娜和律师也跟着去了,沈世林派了付博跟去,房间内的人走了一大半,顾宗祠笑说:“恭喜沈总找回了弟弟,为了不打扰你们亲兄弟联络感情,那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我从椅子上牵了起来,对我小声说:“精微,我们回家。” ☆、252.病   面对这样的转变沈世林坐在那一直没有说话,他看着顾宗祠牵着我离开,眼内闪过一丝冷笑,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我跟着顾宗祠从这里离开后,回到家,丁耐忽然大笑着说:“他大约没想到我们会在后面摆他一道,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我们会直接通知乔娜来劫人。”   顾宗祠说:“他应该没想到,我会位置都还没坐稳,就直接来和他宣战。”顾宗祠停顿了一下,又说:“其实要不要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也无所谓。现在顾莹灯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在她还没有孩子前,是根本不能动的,也就是说,她一早就是用顾莹灯的股份来诈我们交出沈夜阑,而这百分之五只是散股,所以他才会抛出百分之五的散股出来换取沈夜阑,如果交易那天,我们不同意交出沈夜阑,顾江河也没有任何复位的机会。”   丁耐皱眉说:“也就是我们吃亏了?”   顾宗祠说:“没有吃亏,沈夜阑虽然我们交给了他,而最后不是被乔娜他们给截住了吗?现在只剩下沈夜阑继承沈和志的财产,然后入股沈氏,估计沈世林这段时间拿着我沈夜阑都要忙上好一阵了,我趁此机会。彻底把顾江河铲除,让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顾宗祠说完后,看向一直呆滞坐在一旁的我,丁耐注意到他的视线,皱眉问:“现在夫人一直是这个模样,我们该怎么办。”   顾宗祠说:“已经和国外的医生约好了,过几天我会带她去治疗,希望会有进展。”   丁耐说:“心病还需新药医,我想只要把孩子找到,应该夫人就会好转。”   顾宗祠说:“但愿是吧。”   这场风波就这样平淡无波过去,顾宗祠在确认沈夜阑在警察的帮助下恢复身份,继承了沈和志的财产后。他便带着我从国内飞去国外治疗,在那里治疗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让我的情绪更加激动,从先前的呆滞不说话,变成会抓狂,会尖叫,甚至看见陌生人就会死命的砸着东西,给我看病的医生和顾宗祠说,我应该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正常人是根本不会头这样的情况发生。   那医生让顾宗祠将我的家庭背景,还有一些经历与最近受到的比较大的刺激,都一一和他说清楚。顾宗祠和医生说了我一些经过,医生听了,好半晌对顾宗祠说:“能够承受这么多精神奔溃是迟早的事情,孩子应该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支撑她一直走到现在的,估计也是这个孩子,现在孩子丢了,作为母亲。她最后一丝希望也被人抢走,她会变成现在这样一点也不稀奇。”   顾宗祠问:“那该怎样治疗?”   医生说:“治疗的方案你我都清楚,只有把孩子找到,看看她的反应,刺激一下她我们才知道该怎样进行下一步。”   顾宗祠说:“问题是现在孩子一时半会找不到,现在也不能坐以待毙,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有没有实际性的办法来刺激一下?”   医生说:“你可以回到家里将她孩子以前用的玩具还有衣服放在她面前,如果她有反应,就证明她的心结应该是她孩子失踪这件事情,才导致她精神崩溃的原因。”   顾宗祠听了没再问什么,而是侧脸看向我,我害怕的缩在他怀中,当医生伸出手要来掰开我眼睛时,我发疯一样尖叫着,狠狠打着他抓着他,根本不允许那医生靠近,顾宗祠赶紧将我抱在怀中,他制止住我的动作,一遍一遍开口说:“精微,你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   可我根本冷静不下来,像是发疯一样将他推开,冲过去便拿着房间内的东西砸着,也不知道砸了多久,最后还是几个大男人将我押在地下捆住我,医生为我打了镇定剂,我才冷静下来。   顾宗祠见自从带我来国外后,我的情绪从之前的呆滞不说话转变成疯狂举动,他不敢再逗留,正好顾氏现在一大堆公事等着他处理,丁耐每天都需要打无数个电话给他,他只能带着我先回去,毕竟精神疾病一时半会也急不来的。   他带着我回去后,我在路上也抓狂了一阵,大约最后累了,便在他怀中睡了过去,到达家里后,我已经半睡半醒睁开眼,仆人和丁耐都带着期待迎来,问顾宗祠我的病情是否有好转,顾宗祠再次摇摇头。   有几位一直照顾我的仆人,再次眼泪闪闪的看向我,说了一句:“现在嘉嘉也不见了,夫人成了这样,这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顾宗祠没再说什么,而是和仆人扶着我上楼,他将我放在床上躺好后,便问丁耐:“沈氏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丁耐说:“现在沈夜阑正在进行财产公证,等零零碎碎的程序办理好后,我估计他手里有了沈和志的股份,便会入沈氏工作。”   顾宗祠说:“沈世林有什么动作?”   丁耐说:“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动作,做足了兄弟和睦的戏,并且还提前为沈夜阑将总经理位置空了出来,还拨了几个大项目给他做,并且非常大张旗鼓对外对沈夜阑的身份进行了承认。”   顾宗祠听了,讽刺的笑着说:“他还真是大肚量,明明恨不得分分钟铲除掉沈夜阑,现在竟然这么厚待着。”   顾宗祠又问:“沈夜阑有什么异样?应该没什么差错吧?有找人盯着他吗?”   丁耐说:“已经找人盯着他,一切有人指导他该怎么做,只要他自己不犯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还是有挺多沈和志的旧臣暗地里支持他。”   顾宗祠笑了笑,说:“只要沈夜阑自己争气,想和沈世林分瓜沈氏,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短短聊了几句后,顾宗祠看一眼睡着的我,对丁耐说:“别打扰她休息。”便带着丁耐走了出去。   到达家里的第二天,顾宗祠等我情绪稳定了一点后,让保姆去将嘉嘉以前经常玩的玩具拿出来,放在我面前刺激一下,仆人听了顾宗祠的话,去杂物间内拿了嘉嘉以前最喜欢玩的玩具出来,顾宗祠接过,放在眼前看了一眼,他又看向坐在那呆滞的我。   蹲在我面前,拿出嘉嘉最爱玩的小黄鸭,放在我面前轻轻按了一下,小黄鸭发出尖叫声,顾宗祠轻声问:“精微,你认识这个东西吗?以前嘉嘉最爱玩的,你还记得吗?每次他洗澡的时候,你总是会把这小黄鸭放在浴缸内,任由嘉嘉在水里面抓着玩着,他每次拿到嘴里去咬,你还笑着说他贪吃呢,你还记得吗?”   顾宗祠看见我没有反应,再次动了一下,又按了一下,仆人们屏息的看向我们这一放,我没有动作,顾宗祠再次拿着嘉嘉所有的玩具在我面前过了一遍后,他也累了,仆人眼里的期待缓缓化为失望。   顾宗祠便将手中的玩具放下,让仆人收下,当他握住我手时,忽然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他低头看了一眼我不断颤抖的手,他一把将我握住说:“精微,你有反应了?”   我还是没有动,只是木讷的看向他,他看向我不断颤抖的手,忽然对仆人问:“你们看到她反应了吗?”   仆人也有些激动的点点头说:“先生,我们看到了,夫人有反应,真的有反应。”   仆人这句话刚落音,我在所有人的惊讶中抱住脑袋尖声大叫出来,将顾宗祠推开后,便四处仓皇乱跑着,看到有什么东西,便狠狠砸掉,不断发出怪叫。   顾宗祠反应过来后,立即对仆人说:“快拦住她!”   顾宗祠这句话刚落音,我抱着脑袋便从大门口冲了出去,仆人在后面追赶着,我一直冲到外面铁门处,被两个保安一把拦住,直接按在铁门上,我动弹不得,嘴里不断发出嘶鸣声,顾宗祠匆匆从大厅内走了出来,他看到这一幕后,刚想说什么,大门口停了一辆车,车内出来一个人,是提着包,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外面搭了一件浅绿色水色皮草的顾莹灯,她看到被保安死死按在铁门上不断发出嘶鸣的我,惊愕的捂住唇,看向这一切。   我在保安手下不断挣扎着,可是自己的力气和几个大男人相比,简直是九牛二毛,直到顾宗祠冲到我面前,一把将保安拉开将我紧紧抱在怀中,对我说:“精微,没事的,你别怕。”   我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忽然张嘴哭了出来。   站在铁门外的顾莹灯看到后,立马走进来,问顾宗祠怎么回事,顾宗祠根本没有时间回答,在我再次抓狂之间仆人拿过来一根绳子,顾宗祠动作快速的将我捆住,便和仆人一起将我抬进房间内,有医生快速为我打了镇定剂。   这一切全部完成后,我才躺在床上有疲惫的闭上眼睛,听见顾莹灯问顾宗祠:“我前段时间听说精微情绪有点不好,以为是胡言乱语,所以今天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顾莹灯有些不相信问:“怎么会这样?叔叔,精微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   顾宗祠冷笑说:“你此次来应该是来确认精微到底怎样,是否真的疯了,才是你此行的目的吧。”   顾莹灯没想到会被顾宗祠毫不给面子戳穿,她脸色有点不悦说:“叔叔,我是好心开看精微,你不觉得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她又说:“还有,我是你侄女,你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对我这样冷嘲热讽的。”   顾宗祠听了这句话,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他看向顾莹灯,略带嘲讽问:“侄女?外人?亲侄女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己的舅舅,这也叫家人?顾莹灯,你别告诉我,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沈世林对顾氏存在什么心思,可你是怎样做?你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家人,你觉得你还有资格来说这些话吗?”   顾莹灯说:“叔叔到现在为止,我看到的是你想吞掉我爸爸的位置,是你先不仁在先。”   顾宗祠听到顾莹灯说这些话,忽然揉了揉眉头说:“好,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说太多废话,如果你今天只是单纯来确认精微情况到底怎样,我想你刚才也清清楚楚确认了,现在任务完成我也不想赶你走。”   顾莹灯听到顾宗祠明显赶人的话,脸上闪过明显的不高兴,可她没在说什么,而是很有自知之明说:“既然不欢迎我,我至于不会再来了,但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精微,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很可怜。”   顾宗祠说:“你是怕我不管的话,担心沈世林会接受管精微吧。”顾宗祠笑了一声说:“放心,精微是我妻子,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顾莹灯转身说:“随便你怎样想,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不管怎么样,我和精微都是相识一场,我只是不希望她受这样的苦。”   顾莹灯放下这句话,便拉开门走了出去,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后,顾宗祠坐在那儿看我我许久,伸手抚摸了我脸,轻声说:“精微,快点好起来。”   他这句话一出,房间没回应他的除了无声,还是无声,他叹了一口气,从我离开,我听到门合住的声音后,睁开眼看了看,随即又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顾宗祠喂完我饭,因为还要赶着去公司开会,他对仆人吩咐让她们看紧我,便随着一直在那里等着他的丁耐出了门。   顾宗祠离开后,仆人便将我扶进房门休息,她们离开后,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我今天情绪比较冷静,还是一时粗心忘记索门了,将我扶进来后,将门带关就离开,等她们离开后,我睁开从床上下来,打着赤脚缓步走到门口,将门拉开后,仆人们都不见了,我一个人从楼上径直下楼出了铁门,保安们因为大清早还有些昏昏欲睡,趴在保安亭内半梦半醒,并没有发现我。   我出来后,便迷茫的在路上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到处都是人跌跌撞撞,所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说着什么,我都充耳不闻,一直从早上走到晚上,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雨声渐大,我又渴又累,找不到回家的路,全身湿透,头发凌乱,索性便蹲在一间商铺前面,和一个满身恶臭又脏污的乞丐蹲一起,有过路的人往我面前丢了几个硬币,我来不及捡,甚至还没有想捡的心,一旁的乞丐忽然一把将我用力一推,从我面前快速的捡起了那两枚硬币,往口袋内一收。而我被她用力一推后,整个人便摔倒在地下,直接躺在人店门口,老板出来后,手中抄着扫把,往我身上用力的打了几棍起说:“哪里又来了个乞丐!还让不让人开门做生意了!现在的城管都是干嘛用的!这些事情怎么也不管管,两三个乞丐蹲店门口,谁敢进来买东西!这像话吗?!”   他骂骂咧咧说完,又拿着棍子朝我重重打了过来,我被他打得缩在墙角根本不敢动,之前抢我硬币的乞丐见状,立马逃走,剩我一个人遭那老板毒打,不知道是路人异样的眼光,还是老板知道不能打下去了,便将手中的扫把一收,往墙角一扔,冷哼了一句:“快给我滚!你这乞丐!”休农扑弟。   他说完,便转身进去了,之后夜晚十点时,店主没再打我,将门关掉,揽着店里漂亮的店员,便开车离开了。   我全身发冷。 ☆、253.精虫上脑   我在外面流浪了近三天,浑浑噩噩,全身脏兮兮的模样,饿了。就蹲在饭店外面蹲着,到深夜时,总能够被人施舍一点残羹剩饭,吃的不是很多,但是很饿,有时候饿的时候,甚至连跟狗抢吃的都有。我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随便走着,到达哪里就算是到哪里。   直到第四天,我浑身发臭,经过一家高档的酒店时,我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声,特别像嘉嘉的声音,我停下脚步看了看,大门内很快出来一位抱着孩子的贵妇人,她身旁跟着奶妈,因为风大的缘故,她抱着孩子出来时,拿毯子往孩子头上罩了罩,在她经过我身旁闲恶的看了我一眼。我快速的冲了过去,伸出手便要去抱她怀中的孩子,那妇女吓得抱紧孩子大叫了出来,身旁的奶妈忽然伸出手将我狠狠一推,我人便狼狈的倒在地下,奶妈骂着说:“哪里来的乞丐!”   将我推倒后,便大喊了几声:“保安!保安!人呢!”   我还没从地下爬起来,几位快速冲过来的保安架着我便要从大门口离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女声,她说了一句:“慢着!”   两个架住我的保安动作立即一愣,带着我转过身看向到门口声源地,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位年轻的女人。她面容姣好,一副贵妇人的模样,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异,她朝我一步步走来,停在我面前,将我罩住脸的头发给扒开,我的脸清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忽然惊愕的捂住自己唇,唇间不小心遗漏出一句精微……   大门内紧接着传来一声男声,她听到后没有立即应答,而是对保安快速说了几句:“快点把她带走,别影响你店里的生意。最好是带远点,不然发疯伤了人怎么办?”   她说完这些话,没有多停留,快速转身便朝着酒店大门内走了进去,隐约看见她挽上一个男人笑脸如花说:“对了,我忽然想吃这里的木瓜炖雪蛤了,我们先不走好不好?”   她挽住的男人往这便扫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没有朝大门走来,而是说了一句:“嗯,正好还有时间。”   说着两人走向里面,没在出来。   之后我便被保安给架走,一直驱赶了很远,走了一段路后,在一处低矮的房屋处有一个男人拦住了我,他他和我说,他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让我跟着他走,他和我保证一定让我见到我的孩子,他见我没有反应,狐疑的看了我许久,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他说:“如果想见孩子的话,你就点点头。”   他说完后,仔细的盯着我,我立即用力的点点头,他四处看了一眼说:“那你跟着我走。”   他说完,便朝着小巷子内走去,我跟在他身后小跑着,直到前面停了一辆车,那男人见没有人了,快速回身,一把拽住我,将我往车内塞,很快他便将车门一关,前面有人将车子开动,那男人为了安抚住我情绪,从口袋内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我,我看着许久吞了吞口水,颤抖着手想要接过,可手太脏了,衣服也脏,那男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立马用纸巾将我手上的脏污擦拭掉,我一把抓住,便狼吞虎咽的吃着。休农序号。   吃完后,车子已经不知道来往哪里,我没有挣扎,而是很安静的坐在那。   那男人在漫长的旅途中和那开车的男人闲聊着说:“妈的,这女的原来是个傻子,太好骗了,走了这么久不哭也不闹,货色还挺不错。”   正在开车的男人笑着问:“你怎么就知道货色不错,这么脏兮兮的,哪里看得出。”   那男人一把拽过我头发,用自己的衣袖往我脸上狠狠一擦,拽到那男人侧面说:“你他妈自己看,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那男人侧过脸来看,明显有些发愣,随即说了一句:“操,这货色给那王二狗会不会太便宜那小子了?”   那男人说:“可不是,这货色长得还挺俊俏的。”他有些可惜说:“可惜是个空有皮囊的傻子。”   正在开车的男人,忽然把刹车一踩,停下车扭过头来看:“要不咱们两人把这女人上了?反正是要卖给别人的,那王二狗上,也是上,我们上也是上,这旅途上也不寂寞,多好。”   那开车的男人一提议,坐在我身旁的男人忽然直直朝着他脑勺后面狠狠一巴掌说:“你是精虫上脑吧,那人吩咐了我们,不管如何,一定要安全的把这女人送到目的地,中间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你小子是有病吧?”   开车的男人说:“这人归咱们送,谁会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看你是胆子太小,管那人干嘛,他也只是吓吓咱们,和这女的说不定有仇,不然干嘛主动联系咱们,让咱们把人给卖了?我告诉你,出了什么事,那人跑还来不及呢,哪里有时间来让咱们兜着走,而且,我们不揭发他还是好的,凭什么我们帮她干活,还要怕他?”   坐在我身旁的男人比较固执,开口说:“你开车,你小子家里有老婆有孩子,你老婆现在还十月怀胎生第二胎,你他妈是不是想生下来的孩子没屁眼啊?给不给自己积点德了?卖掉人家还想上人家,你这人就是禽兽吧!”   开车的男人说:“这他妈不是你自己给我看的货色吗?你要不告诉我这货色长得好,这么脏的女人,我他妈是一眼都不想看的,现在反而怪我了。”   坐在我身边的男人似乎不想再争吵下去,立马说了一句:“少磨叽,赶紧开车,我还赶着回家睡觉呢。”   两人说了这几句话后,便继续开着车,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只是旅途寂寥,坐在我身边的男人用手机开了几首歌,这一路上摇摇晃晃许久,终于开了两天后,停在了一处小山村,车子停下后,那两男人架着我下了车。 ☆、254.真与假   在他架着我下车时,之前给拐带我来的男人口袋内掉了一个东西在水坑内,很快便被泥水给淹住,我低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人并没有注意,就在他们带着我走时,我脚下一绊,人便直接坐在地下,手撑在在那泥坑内。   两男人一把将我地下提了起来,骂骂咧咧说了一句:“怎么走路的。”   他们说完这句话后,便再次推着我往前跑。我手中抓着东西,便往口袋内一塞,在那男人看向我时,我用手胡乱往脸上一抹,一脸的泥巴,我对那男人傻笑了几声。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理我。   他们将我带下车后,便在一个破旧的茅草雨内进行交易,外面那时正好下起了大雨,山路泥坑,屋檐下的野草被雨打得直弯腰,门外冒雨走近一个歪着脖子的男人,大约二三十岁的样子,嘴巴歪斜。应该是先天性畸形,陪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魁梧穿着破旧的男人,两人走进来后,连脸上的雨水都来不及擦,便直往我们这边走来。   我看到他们后,往那先前给我馒头的男人身边躲了躲,轻轻拉扯了一下他衣角,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在我肩上轻轻拍了几下说:“别怕,那些人会告诉你孩子在哪里。”   他说完这句话,便和那冒雨进来的两个男人用乡音谈论着,那歪脖子的男人给了那开车的男人一叠钱。大约两三万的样子,那男人放在手上数了数,朝那歪脖子的男人嘿嘿笑了两下,便对他说:“这次货色不错,真是便宜你小子了,带回家好好洗洗刷刷,保管你满意。”   他说完这句话,便带着那给我馒头的男人冒雨离开了,只剩下我和那魁梧的男人,和歪脖子的男人三人,站在那儿相互对视着,我往后退了几步。那歪脖子的男人朝我咧嘴笑了几声,明显是有心讨好,我往后退了退,那魁梧的男人说:“笑什么笑,赶紧把人扛回家,你娘为了帮你买个媳妇儿,还真是大费周章了。”   他说完,便不顾那歪脖子男人。冲过来一把将我拽住便粗鲁的对我说:“老实点,不然老子打死你。”   我全身抖一下,很老实跟着他们从这里离开,我不知道跟在他们走了多久,雨还在下着,我裤腿上全部都是泥巴,一直翻过几座山后,他们就将我带到一座小平房内,门口围了很多打伞的老人还有年轻人们,那魁梧的男人把我拽到后,所以有人都满脸好奇的看向我,用乡音对我指指点点,我有点害怕,始终又手挡住那些人怪异的眼神。   他们将我关进一间房间后,门外紧接着响起了鞭炮声,特别尖锐的鞭炮声,特别是在这种方圆十里都没有人群与房屋的地方,这种尖锐的鞭炮声,透露出一种诡异与不详。   一直到夜晚,门外的人都散尽后,门外走进来一个满头黑白头发的妇人,她看我的模样分外慈祥,她端着一个脸盆,从水里面捞出一块毛巾,拧干净后便来擦拭我的脸,我缩在床上,浑身颤抖着,她用乡音和我说话,我听不懂,可她大约的意思是让我别怕,不会伤害我。   她用温热的毛巾在我脸上擦拭完后,看到我脸时,脸上满是满意,随即便朝着门外大喊了几句,那个歪脖子的男人笑得傻兮兮走了进来,手上拿了几个馒头,他走进来后,便同他娘一起坐在床边上打量着我,不断傻兮兮的笑着。   我吃完那几个馒头后,那老妇人将那歪脖子的男人牵着走了出去,将门给锁上了,她离开时,往床边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我缩在床上看了许久,一直都没有动,也不敢睡觉,之后那几天他们并没有进来对我怎么样,只是让那歪脖子的男人给我送吃的,送完的吃的,就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慢慢的,对于他们我开始熟悉了,没有之前的害怕感了,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始终亲和,这个家里情况及其穷苦,在这座小山庄内,对于外面买媳妇进来是很平常的事情,这个歪脖子男人是老妇人的儿子,从小就是先天性残疾,老妇人的丈夫早死,残疾的儿子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她感觉年纪越来越大了,担心自己没有办法永远陪着儿子,为了有人照顾她儿子,她花光了所有积蓄和人贩子手中为自己残疾儿子买媳妇。   对于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也不会进行打骂,吃饭的时候,餐桌上明明只有几点肉,她都会让她那歪脖子的傻儿子往我碗内夹着,我吃了几口,虽然并不好吃,但还是会对他们笑笑。   来这边从最初的不适应和适应,每天帮着那老妇人干着农活,这里的邻居也特别友好,有些会说普通话的年轻人,问我记不记得家里人,还有自己的家,我都摇晃着脑袋,满脸迷茫的看着他们。   还有些年轻女人同样是被人贩子买进这村庄的人,她们从最初的逃走,到现在心甘情愿留了下来,在这里生儿育女,生根发芽了,谁都没想过再次逃走。   我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这里没有电视没有通讯,根本接受不到外面的讯息,晚上我们从外面作完农活回来后,那老妇人往我和他儿子胸口一人各带了一朵红花,随即带着我们两人进屋,将一块白色的尼龙布放在床上,对我们两人暧昧笑了笑,然后便从房间内出去了,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这间房间内,从来没有和歪脖子的男人待过,他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手搔了搔脑袋,朝我嘿嘿笑了两声,他去桌上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喝,他见我不喝,自己喝了,我们两人一直僵持到大半夜,我实在困了,爬上床打算去睡觉,他跟着我要上床时,我凌厉的看了他一眼,他被我眼神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我从床上给了他一床被子,便自己裹着棉被睡了。   那男人站在那儿看了我好一会,拿着手中的棉被在地下垫上,自己缩成一团便睡了过去。   我们两人就这样平安无事的相处了一夜,之后早上那妇人进来后,给我了我一碗红糖水之内的东西给我喝了,便让我们两人吃早餐,去外面干农活,可我们出门,在田野上走了一会儿,那歪脖子的男人忽然拽住我,便朝着往农活相反的方向走着,他带着我跑了很远,随即到达一片清澈见底的池塘旁,周边开了满是小花,他看了我一眼,忽然朝着我池塘内一跃,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便在池塘内快速游着,明明天气还有些寒冷,可他游得非常快速,我坐在岸边上,望着池塘内欢快游着的他笑着。   两人在那儿逗留了一阵后,那歪脖子男人游累,缓慢爬上了岸,我们两人在岸边采了一些野花,他往耳边夹了一朵,一直到中午时分,我们两人从这里离开,一前一后往回走,刚到达回家的小路口时,门外站着了很多人,那破旧的门口停了好几辆黑色的车,我走的脚步停了停,歪脖子男人看到后,却莫名兴奋,拽住我边往家里狂奔着。   等我们到达门口时,门外站了许多保镖,门内走出来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他看到我后,忽然脸上闪过一丝狂喜,赶忙往门内狂奔着,大喊:“顾总!顾总!夫人在门外!回来了!他回来了!”   他这一喊出口,门内快速走出来一个男人,他在看到我后,脚步停在门口许久,见到我的表情时,眉头紧拧着,过了半晌,他感慨万千唤了一句:“精微……”   我往那歪脖子男人身后缩了缩,站在门口的男人朝我一点点走过来,在他快要碰触到我时,歪脖子男人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忽然大声示威着,可根本没有人理会他的示威,顾宗祠很快将我紧紧抱在怀中,他将我抱得很紧,轻声说了一句:“我找了你很久,你知道吗?这段时间你生死未卜,我很害怕你会出什么意外,精微,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话内全部都是庆幸,我任由他抱着,他将我放开后,见我仍旧呆滞的望着他,他问:“你不认识我了?”   我望着他脸,将他狠狠推开,转身便要逃走,几个人一把将我按住,顾宗祠冲了过来将我抱住我,大声说:“精微,我是你丈夫,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他抱住我时,我发疯一样想要将他推开,可他的力气太大了,根本将他推开不了,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疯,顾宗祠带来的人情急之下,只能用绳子将我捆绑住,将我捆绑在地下,我躺在那儿朝着那一旁不断抹泪的老妇人嚎啕着,那歪脖子男人在一旁急的大叫,几次都要冲过来解我绳子,都被几个保镖推开。   顾宗祠和丁耐站在那老妇人面前交谈着什么,一直谈了许久,周边一直杂七杂八有人说话,一直快要天黑时,丁耐给了老妇人一个纸袋子,袋子里面装的是钱,递给老人后,那老人没有接,而是看了一眼捆绑在地下的我一眼,又看了儿子一眼,最终才抹掉眼泪,接过丁耐递过去的钱。   她接后,便看向还在试图想从保镖面前冲破过来救我的歪脖子男人,她脚步蹒跚的走了过来,将儿子拽进屋,那歪脖子男人似乎是明白他们是要把我带走,根本不顾老夫的劝阻,就要冲破保镖靠近我,最终被保镖一把制住,直接强制性推入了房间给锁了起来。   最终这一切全部都处理妥当后,顾宗祠非常有礼貌说了一句:“感谢您对我妻子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说完,便回过身,来到我面前将捆绑在地下的我抱了起来,司机将门打开后,他抱着我进入,站在大门口前的保镖陆续上车,车子发动车后,带动着沙尘从这座落后又被人遗忘的小山村开车离开,我被顾宗祠抱在怀中,绳子捆绑住我,我根本不能动,只听见后面不断传来歪脖子男人的嘶叫声。   顾宗祠见我脸上流满了一脸的眼泪,他为我擦了擦说:“精微,这里不是你的家?你明不明白?我找了你好久?你都不认识我了吗?”   他见到对他全然陌生的眼神,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路途非常远,车子开了两天,他们将我松了绑,我坐在那儿只是呆滞的看着窗外,也不理会他们,顾宗祠有时候和我说话,我也不开口,他见我不理他,他也没再怎么开口,一直到车子终于开到了顾家后,迎出来的仆人看到我的模样,全部都惊呆了,顾宗祠看到我满身泥巴,立马让仆人放好热水澡,便带我去了浴室,仆人七手八脚为我解着衣服时,顾宗祠从浴室内退了出去。   仆人将我洗干净后,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服,又为我乱糟糟的头发洗干净细心打理好后,带着我从浴室内走了出来,顾宗祠正站在卧室内等着,他看到我全身被打理干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你知道吗?两天前在那里看到你时,我几乎都认不出你了,还好你安然无恙,如果你出事了,我想,我应该会非常自责。”   他说完这句话,仆人催着说:“先生,先让太太吃饭吧。”   顾宗祠听了,带着我下楼,我吃完饭后,下午,医生便赶来顾家,为我检查了一下身体,没有什么外伤,心里疾病也没有加重,顾宗祠才有些庆幸的让丁耐送医生离开,顾宗祠看向躺在床上的我许久,我也看着他,我们两人对视着,他忽然笑了出来,低头在我脸上吻了吻,说:“睡吧,我陪着你。”   他说完这句话,我闭上眼睛,缓缓入睡了过去,他陪了我好一会儿,丁耐在门外敲着门,顾宗祠轻手轻脚从我面前起身离开,门关上后,我从床上起来,下了床,便出了门,四处看了一眼,便看到顾宗祠和丁耐两人坐在客厅内,两人并没有注意我。   为了避免他们看到我,我蹲在门口身体被楼梯的安全栏杆挡住了,只听见顾宗祠和丁耐的说话声在空荡安静的大厅内回旋着,特别清晰,里面一个佣人也没有。   丁耐的声音传来,他说:“顾总,夫人好像不像是装的,如果是装的,在一切无法预知危险的途中,她不可能不会挣扎甚至不逃走。明显那人家非常心善,对于夫人并没有防备,她想逃走的机会特别多,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的心里,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准机会逃走,可是她没有,还慢慢习惯下来那里的生活,这根本不符合一个正常人的心里。”   顾宗祠说:“起先我也怀疑她是假装的,因为她的承受能力并没有这么脆弱,我和你一样对精微有待观察,可这么久下来,我发现应该不是假装的,而是她神经方面真的出现问题了。”   丁耐说:“夫人失踪后,我们派人跟在她身后,她在店门口被人打,甚至缩在饭店前吃别人剩下的饭,我想从这种种迹象说明,她确实不是以前的纪精微,神经方面或许真受了刺激,而沈世林在这么久都没有来找,我们试探的结果出来,他大约只要孩子,已经放弃了夫人,不然在她失踪后,不会置之不理,只是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们的人在盯住夫人时,稍微离开一会儿时间,夫人便被人贩子拐走,对于这点我感觉到很奇怪,这有点不符合常理。”休何丸圾。   顾宗祠沉思说:“或许我最不该的是去试探她是否真疯,才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丁耐见到顾宗祠脸上的内疚,他说:“这件事情太出乎意外,很多人都不相信,就连沈世林也不相信,他这次没有来找夫人,大约也是和我们之前认为夫人是装的。”   顾宗祠说:“我现在只希望他是因为放弃了精微,才会在她失踪后精神状况出现问题后对她袖手旁观。”   丁耐皱眉说:“可是这样的话,您和夫人签的合同就没有意义了,如果沈世林已经放弃了她,那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能牵制到他了。”   顾宗祠说:“丁耐,她是我妻子,以前我们存在合约,以后,我想,就算沈世林已经放弃了她,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对我来说,也是我的妻子。”   丁耐听了,静默了一会儿,又问:“那我去处理之后的事情。”   丁耐离开后,顾宗祠便坐在那儿久久没有动,脸上满是沉思,大约在想什么事情,我从地下爬了起来,回了房间。   顾宗祠将我找回来后,就没再去公司上班,而是在家里陪着我,之前负责我生活起居,照顾我喝药的人被顾宗祠给开除了,因为他们忘记我锁门了,才导致我失踪。   医生跟进我病情为我治疗着,我回来后,又恢复了以前呆滞谁也不理的模样,医生让顾宗祠多带我出去走走,不能成天这样下去,关在房间内就算没有病,也必定会发展成抑郁症,顾宗祠没有时间,便找了个靠谱的人跟在我身后,让他每天带我去出去散散步,有时候带我去孩子多的地方玩玩,那时候的自己特别安静,只是坐游乐场内静悄悄的望着孩子,也不动,也不说话,但情况明显比在家里时好转,一般在家里只要仆人将药这些东西端到我面前来,我必定是又吵又叫。   顾宗祠派在我身边的人和顾宗祠报告了我所去的每一个地方,不同的细微反应,顾宗祠听我在游乐场时,情绪是最宁静的,便让看住我的人每天中午都带我去玩一会儿。   顾宗祠的人接二连三带着我去五天后,到第六天后,跟着我的人接听了一个电话,便忽然消失在人群中,我四处看了一眼,发现他不见了,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继续朝着人多的地方漫无边际的走着,直到身后传来一句:“纪小姐,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我听到这句话时,我没有动,一直往前走,甚至脚步越来越匆忙,可刚走了两步,有两个人一把从后面拽住我,紧接着付博从我后面走了出来,看向我时,眼神犀利,甚至带着一丝考究,他再次说:“纪精微,你是装的。”   他说出这句话,我忽然大哭大叫着,转身便想走,可两个人将我钳住,我根本动弹不了,我只能在人群内怪叫着,大哭着,不断想伸出被他们钳住的手去打那抓着我的两人,付博站在那儿看了许久,他没有在观察下去,因为游乐场已经频频有人回头来看我向我们这方,付博立即走上来,对我安抚说:“夫人,您是不是身体难受?我们带您去医院好吗?”   他说完这句话,便朝着钳住我的人使了个眼色,便带着我转身从游乐场出去,很快,我们面前停了一辆车,几个人将我按在车上,将车门一关,车子便发动。   我手死死敲着窗玻璃,付博在我身旁说:“纪精微,你这女人什么诡计都有,少在这装傻了。”   我还是继续敲着,不断发出嘶鸣声,付博没有理会我,而是两个人再次制住我,他们将我按在车窗上,我动弹不得,车子开了很久,直到停在万有,付博和那保镖将我从车上押了下来,便带着我走的后门,坐上直升的电梯到达了沈世林的办公室。   当时沈世林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付博将我押进去后,押我过来的两人,回身回了电梯,只剩下付博我和沈世林,他在看到我进来后,放下手上的文件,从桌前起来,朝我走了过来,他用手抬起我下巴,目光在我看了几眼,我在看到他时,忽然将他一推,抱着脑袋在办公室内四处逃窜着,到处都是墙,门都关上了,我缩在墙角,抱着脑袋缩成一团,警惕的看向朝我走来的沈世林。   她走到半米远时,我忽然拿起一旁的盆栽朝着他狠狠砸了过去,他没有躲,那盆栽正好摔碎在他脚边,我不断朝他嘶吼着,朝他示威,让他不要过来,可沈世林不信邪,他嘴角带着冷笑,朝我缓慢走来,蹲在我面前,一把将我从墙角给扯了出来,他手钳住我脸的动作特别用力,我被他拿得正好,动弹不了,沈世林声音平静的说:“纪精微,你最好给我正常一点,别以为装疯买傻,我就会给你看嘉嘉。”   听到嘉嘉后,我脸上忽然流满泪水,他看到我眼泪时,顿了一下,我动作受制于他,忽然身体趴在地下,朝他跪拜着,我不断朝着他拜着,沈世林蹲在那看了我好一会儿,他没有动,也没有制止我的动作,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付博在一旁也看了一会儿,有些惊讶,付博刚想说过什么,我朝着他拜了许久,脑袋不断往地下磕着,磕出了血,我连着磕了几下,脸上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凶,好一会儿,在我脑袋要磕在地下时,有一只手挡住了,我手正好磕在他手背上,他抬着我额头,微眯着眼睛看了我许久,他弯腰要碰触我时,我刚想动,他挨在我耳边轻声说:“想见嘉嘉就老实点,听明白了吗?”   他这句话一出,我动作愣了愣,我人最终被他从地下提了起来捞在了怀中。   他盯着我额头的伤口,伸出手将粘在血上的碎发轻柔拂开,他望着我良久,开口问:“我是谁?”   我双眼含着泪呆滞的看向他,他又问:“嘉嘉是谁。”我一把握住他领口。   他看到我反应后,莫名的笑了一声,随即将我抱在怀中,手在我凌乱的发丝上抚摸着,他说:“纪精微,你暴露了。”   他说了这句话,我依旧没动,他抱着我许久,忽然沉沉的笑了出来,随即说:“好了,只要你听话,我会带你去见嘉嘉。”   他将我交给了付博说:“带她去医院检查。”   付博听到后,一把钳住我,对沈世林问:“那顾宗祠那边怎么办?”   沈世林回身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看了一眼,他说:“我想,应该不用我们专门打电话告诉他,他妻子在我手中吧。”   付博听到后,便押着我进了电梯,直接下了楼,之后去医院做各种检查,所有检查报告出来后,他带着我重新进入车内,跟着他折腾了一天,我有些累的靠在窗户上睡了过去,一直到车停下,我立马惊醒,付博将我从车上推了下来,他将我直接推到别墅,一直将我带到沈世林的书房,将刚才所有检查的资料全部递给了沈世林,他坐在沙发上接过后,放在手上翻看了一下,付博在沈世林面前说:“所有检查全部做了,身体方面除了有些营养缺乏,基本上没有多大的问题,神经方面医生说有两种可能,一种,也有可能是受了刺激,导致精神受损崩溃,第二种情况,也不排除是装的。”   沈世林低头翻着,他问:“你认为是哪种情况。”   付博侧过脸看向我说:“我认为是装的,这女人诡计多端,很难说。”   沈世林合住文件夹,抬脸看向我,笑着问:“是吗?”   夜晚吃饭时,仆人将饭菜端到桌上,沈世林坐在我对面,看向我,我并没有动,而是坐在那而像木偶一样,沈世林起身来到我身边,他将牵了出来,抱在怀中,拿起筷子放入我手中,他柔声说:“这不是你最爱吃的菜吗?怎么,不喜欢?”   我仍旧没有动,他笑了笑,将我手中的筷子拿了出来,自己在桌上的碟子内夹了一些菜放入碗内,他说:“没关系,我喂你。”   勺子内装着饭和菜,他递到我嘴边,我机械似张开嘴含住,他满意的说:“嗯,我们还吃一口。”   就这样反反复复,他将一碗饭吃完后,付博从外面接听了一个电话走来,将一些东西放在了桌上,是一些药粒,在一旁说:“顾家的仆人给我们偷偷运了出来纪小姐吃的药,刚才我带她去医院时,拿去医院检查,里面查出大量的Adderall,这是一种兴奋剂,专门用来治疗嗜睡症和缺陷多动症的,一点点并没有事,可剂量增大的话,会让人颤抖甚至出汗。”   沈世林静静听完后,他放下勺子后,端起桌上的水杯,递到我唇边,我喝了一口后,他放下水杯后,从桌上拿了一颗白色药丸,放在手上,他说:“谁这么恨她,怕她装疯,为了使她真疯,竟然连药都下了。”   付博说:“不清楚,会不会是顾宗祠?”   沈世林没有说话,而是将那药丸放下,他说了一句:“先把药收起来,到时候有用。”   付博听了,点点头,将桌上几粒药丸收好后,便转身从这里出去,沈世林看向坐在一旁的我说,轻笑着说:“你看,只有待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他抚摸我的脸说:“可惜你太不乖了,总想着逃和背叛我,现在会是这样,怪得了谁呢。”   我没动,他望着我呆滞的神情,笑了笑。   夜晚时,沈世林让仆人将我衣服放在浴室后,便让他们出去,他将我抱在浴缸内,解掉我身上的衣服,他手带着温热的水为我清洗着,他问我:“这样的水温可以吗?”   我只是躺在里面始终没有动,像没有生命的木头,他没有得到我回应,继续清洗着我身体,他洗得非常细致,大约半个小时,洗完后,他用浴巾将我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随后将我裹住,把我从浴缸内抱了出来,便出了浴室,   他将我抱出去后,床上早已经有仆人准备好干燥的毛巾在那里,他为我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这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做完后,他将我抱在怀中,屋内暖气正好,我靠在他胸口,他手在我刚清洗完光滑又柔顺的头发上抚顺着,他翻着文件,看了我一眼说:“看完这点,我们就休息。”   我的没反应对于他来说习以为常,他似乎也不是很稀罕我有反应,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他翻动着文件的声音,大约几分钟过去后,门外传来敲门声,沈世林放下文件问:“什么事。”   门外传来付博的声音说:“沈总,是我。”   沈世林说:“说。”   付博说:“顾宗祠来了。”   沈世林许久都没有说话,他合上文件,放在一旁说:“人呢。”   付博说:“在楼下。”付博见沈世林没有说话,立马加了一句说:“顾宗祠说如果我们不放人,他今晚会请警察来处理,并且对外宣传您非法拘禁了他的妻子。”   沈世林听了这件事情,对付博说:“警察来了正好,你把药丸给他,如果他今天能够给我一个解释,人,我自然会放,如果没有解释,那就请他现在离开。”   他说完这句话,伸手将旁边的台灯关掉,抱着我,他在额头上吻了我一下说:“晚安。”   一切都恢复寂静后,只听见楼下偶尔传来的说话声,其余一切都很安静,也不知道楼下的声响维持了多久,外面传来车的引擎声,很快便是车开走的声音,大约几分钟,楼下彻底恢复寂静,沈世林闭目,鼻息平静说:“他们走了,可以安心休息了。” ☆、255.蛇与龙   第二天后醒来,沈世林牵着我下楼用早餐,我依旧愣愣做在那里,他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早餐问我:“想用中式早餐还是西式早餐?”   他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低头将西式早餐往一旁推了推,他用白瓷碗盛了一碗小米粥说:“嗯,你应该会喜欢中式的,西餐大约吃不惯。”   他说完,便将粥盛好,用勺子一勺一勺喂给我,我张开嘴机械化的吃着。他笑了笑说:“味道还可以。”   他再次喂了一勺子粥给我,低头看了一眼小米粥内什么都没有,低声说:“看来需要加一点东西。”   仆人正好端着一小碟洗干净切碎的朝天椒放在桌上,沈世林用筷子夹了一点放在粥内,他舀了一勺子递到我唇边说:“这样味道应该差不多了。”   他递到我唇边后,我没有任何犹豫,仍旧以平常的速度张嘴,咀嚼了一下,辛辣的味道从口腔出发到鼻腔,我嘴巴被辣麻了,唇上一片火辣的感觉,沈世林注意了一下我反应,见我除了脸红,鼻子红之外。真没什么反应,他低头搅拌了一下粥,低声说:“纪精微,何不让自己少受点苦呢。”   他再次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说:“如果不说话,我会一勺一勺喂下去,一直到你会说话为止。”   他这样说着,我继续机械吃着,他将大半碗拌着新鲜的朝天椒喂我吃完,直到还剩一小碗时,他用纸巾擦拭着我嘴角,说:“今天早餐用完了,好吃吗?”他擦拭着我发红的唇。说:“明天是芥末,上次你应该吃过。”   他笑了笑,放下碗,没在理会我,自己坐在餐桌旁用餐,当然他自己用餐,选择的西式的,基本上他很少碰过粥,   用完早餐后,他准备去公司,往我身上裹好外套,便带着我上车去了公司。我们是直接到达公司停车场,然后坐上直升电梯,基本上不用经过大厅,也不需要见什么人,非常隐秘,他将我带到办公室时,付博正好抱着文件进来,沈世林将我安排在沙发上。便开始和付博工作。   还是关于沈夜阑的事情,这次沈夜阑收敛了很多,所有财产公证后,沈夜阑继承了沈和志的股份,开始入股了董事会,直接是总经理的位置,这次的他似乎有高人指点,工作上非常细致认真,公司很多人都在称赞,自从沈夜阑重新回公司上班后,人变得稳重不少,非常虚心的和别人请教,和以前吊儿郎当的模样相差甚远。   付博正和沈世林说着沈夜阑最近的情况,沈世林从始至终只是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听着,付博说:“他最近倒真是聪明了不少,挺得以前以前沈董事长的旧党欢心的,现在估计有几个人在后面支持他,他打翻身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沈世林靠在椅子上,淡淡说:“一条蛇有机会变龙吗?”   付博听后,笑着说:“估计是顾宗祠派了人在沈夜阑身边对他进行指导,所以才会这般忽然开了窍。”付博停顿了一下,说:“不过,我看,蛇就算有机会变龙,本质上其实还是存在蛇的劣行,这点,无论怎样都改不了的。”   沈世林淡笑了一声说:“那继续等着,看他劣行什么时候出来,就知道是龙还是蛇了。”   付博和沈世林短短聊了数语后,他转身正要出去,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付博以为是秘书,正好去开门时,门外传来顾莹灯的声音,沈世林打开文件的手一顿,付博要开门的动作也我一愣,他看向办公桌前的沈世林,他将文件打开说:“开门。”   付博在听了沈世林这句话时,侧过脸看向我,他才走向门口去开门,门打开后,顾莹灯提着包站在门外,笑着目不斜视走了进来,对沈世林说:“我和保姆学了几样家常菜,最近这段时间你这么忙,所以我来看……”   她这句话还没有完全落下音来,说完全,她侧过脸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我,脸色忽然就僵了,仿佛水在一秒内幻化成冰的速度,她笑了笑说:“她怎么在这里?”   沈世林看向他,笑着说:“暂时在这里,应该不会待太久。”   顾莹灯笑着问:“是吗?”她说了这样一句话,将手中的保温杯放在沈世林办公桌上,缓缓朝我走来,她蹲在我面前研究了一下我,问沈世林:“她还没好吗?上次我还听说她丢了。”   沈世林起身,朝我走来,站在顾莹灯身后说:“嗯,听说还被人贩子给拐了,卖给了一个残疾人士。”   顾莹灯有些惊讶说:“怎么会这样?难道叔叔他们就没有找过她吗?”   沈世林低头看向她,笑着说:“当然找过,只不过找得并不及时,大约大半个月才找。”   顾莹灯望着我呆滞的脸好一会儿,她有些伤感问:“她就一直坐在这里吗?不说话,也不动?”   沈世林说:“暂时是这样,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顾莹灯从地下站了起来,看向沈世林说:“世林,听说精微丢了孩子,嘉嘉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现在变成了这样,感觉很可怜,一个多月前在股东大会时,她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沈世林转过身说:“世事无常,我想,她大约会好吧。”   顾莹灯跟在沈世林身后说:“不如让叔叔来接走精微吧,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沈世林并没有理会顾莹灯的话,而是提起桌上的保温杯看向她问:“你用过午饭了吗?”   顾莹灯笑容僵了僵,听到沈世林没有回答她,而是转移话题,她没再接着问,而是笑着说:“我吃过了。”她看向我说:“精微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到时候别人会觉得奇怪,世林你先吃饭,我带着精微出去散散步。”   沈世林说:“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外出,你先回去,我们家里见。”   沈世林这样说,顾莹灯也不好再坚持,她了笑,提着包从办公室内走了出去,顾莹灯离开后,付博看了一眼沈世林,他也从门口离开了,门关上后,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沈世林两个人,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回身去了办公桌前处理工作,他一直处理到中午一点,没有碰顾莹灯带过来的饭菜,而是带着我下楼去了餐厅,我们是在包厢内吃的午饭,他喂了我吃了很多,之后才自己用餐。   早上吃的小米粥拌朝天椒,让我胃至今都还是火辣辣的烧,还好中午吃的东西都比较清淡,我们吃完饭后,他再次带着我从饭店内离开,回去后,他没有回公司,而是带我回了别墅。   第二天后,沈世林因为有一个紧急会议需要开,早上六点接听的付博的电话,便将我从怀中松开,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他时,他抚了抚我半垂的眼皮说:“我去开个回,等我回来。”   他说完这句话,我便闭上眼睛,他轻笑了一声,从床上起来,穿好挂在一旁的衬衫,外套,戴好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之后随便系好领带后,便从房间内离开,他走了没多久,仆人来服侍我起床,便带着我下楼吃早餐,仆人给我什么,我就吃什么,正进着食,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   正在喂我东西的仆人侧脸一看,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人,喂我东西的手一抖,快速将手上的碗放下,便朝着门外迎了出去,声音内有些意外与惊愕说:“夫人,您怎么来了。”   面对仆人的惊慌,她笑得非常识大体说:“我是来看看精微的。”   仆人略带试探问:“是先生让您来的吗?”   顾莹灯脚步一停,侧脸看向仆人问:“怎么?没有先生的允许,难道我就不能来吗?”   仆人立即摇头说:“没有,并没有,夫人您别误会,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顾莹灯笑着说:“好了,逗你玩呢,我只是来看看精微,你先下去吧。”   仆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顾莹灯一眼,只能从大厅内退了出去,顾莹灯拿起桌上仆人喂到一半的粥,她坐在我身旁搅拌着,手中的勺子尖在碗内一角的的瘦肉上微微戳着,她似是无意说了一句:“听说现在你连傻到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说:“不,应该不是傻,是疯。”   她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唇边,说:“纪精微,我不相信你真疯了。”我张开嘴含住她递过来的粥,她忽然倾过身挨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知道嘉嘉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去。”她说这句话,观察了一眼我反应,又说:“当然前提你要告诉我,是真是假疯。”   她说完这句话,身体往后退了退观察我脸色,看见我还是和平时一样,眼睛内没有一丝波澜,她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碗,牵住我手说:“走吧,我带你出去散散步。”休页乒技。   她刚牵着我要出门时,之前喂我饭的保姆走了出来,拦在顾莹灯面前,低垂着脸委婉说:“夫人,先生说过纪小姐不可以出去,如果您想带纪小姐出门,可否容我们请示一下先生?”   顾莹灯笑着说:“我只是带纪小姐出去散散步,不碍事的,这么紧张干嘛,而且我是这里的女主人,带自己家里的客人出去,这种小事难道还要过问世林吗?”她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看向仆人说:“还是说纪小姐的身份比我这个女主人的身份还要特殊?”   顾莹灯这句话压下去,让仆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说:“没有,没有,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好了,我不想再听但是可是,也不想先生回来,听见我带纪小姐出去散步的事情。”她看了一眼仆人说:“你都记住了吗?”   仆人只能点头说:“我都记住了。”   顾莹灯点点头,便带着我从这里离开,她将我带到一处公园,坐在一处满是金鱼的池塘边,她手中拿着鱼食不断朝池塘内撒着,我依旧像个木偶一般站在那里,她喂了好一会儿,手中的鱼食并没有完全投喂完,便全部撒进了池子,侧目看向我说:“一直这样不累吗?”   我没有回答她,她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又再次看向一处鱼池,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妇女,手中推了个婴儿车,车内躺了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她怀中正抱着一只棕色泰迪玩偶娃娃。   顾莹灯笑了笑,从石椅上起身走到小孩子的母亲面前,笑着问:“这位小姐,能否将这个娃娃卖给我?” ☆、256.病情   她从那孩子的母亲买过那只布偶,手指在布偶的容绒毛上细细抚摸着,她看向我说:“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相信你是真疯。你只不过是用疯了来留住世林而已,纪精微,你不觉得这样的手段太低劣了点吗?”   她拿着那玩具绒毛到达我面前,我站在那依旧没有动,她望着我的呆滞的脸色,笑了出来,说:“有时候我还真的挺讨厌你。从第一眼见你时,就不是很喜欢你,可每次却要对你面带微笑,刻意友好的模样,真是让我感觉恶心,特别是在你明知道我和世林有婚约的情况下,却仍旧来勾引他,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想,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吗?”   顾莹灯说到这里哼笑了一声说:“我以为我们结婚了,你会知道收敛,毕竟婚前和婚后,一切都不同了,我以为你应该还是具备一点礼义廉耻的,可到后面才发现你这样的女人并没有这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你家教问题,还是你本身人品就存在问题。”   她说着,笑了出来,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后,便将怀中的玩偶我抱着,嘴里柔声哄着:“嘉嘉,不哭,妈妈在这里,别哭。”   她哄了一会儿,抬起眼看向站在那儿没动的我,她走过来拉起我的手,笑着说:“精微。你摸摸孩子,这么多天没见嘉嘉了,你想他吗?你看他多乖啊。”   她牵引着我的手,一点一点抚摸着玩偶的头部,她细细观察着我表情,我仍旧没有变化,任由她带领着我,一直抚摸到玩偶的脸部时,顾莹灯说:“嘉嘉,再哭,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她盯着我表情许久,看到我手在轻微颤抖。她握住我手说:“怎么了?还不来抱抱你儿子?他一直在哭着喊妈妈,妈妈,妈妈,你抱抱我。”   顾莹灯松掉我放在布偶上的手,看了我一眼后,随即起身,抱着布偶就要离开,我浑身颤抖的跟在她身后。她回过头看向我,将手中的布偶举起来,她说:“纪精微,如果我把嘉嘉扔进池塘,你说,他会不会死?”   她说完这句话时,布偶便被她举在空中,我双腿忽然直接跪拜在地下,朝着她呜呜啊啊的叫唤着,再次不断朝她磕着头,顾莹灯见到我这模样,她有些恼怒的说:“纪精微看!你别再装疯了!我知道你是装的!”   我不理她,只是情绪激动又异常的朝地下狠狠磕着脑袋,顾莹灯被我的反应给吓到了,她忽然将手中那布偶往池塘内狠狠一抛,在她抛出时的第一速度,我站在那没动,她看了我一眼,我对她冷笑了一声,在那布偶坠落水池后,紧接着,我大喊了一句:“嘉嘉!”身体便随着那布偶一起冲了出去。   在我跳入水内后,紧接着身后跟着跳下一道身影,我没有看清楚是谁,但我知道随我跳下的人是谁,我坠入水内后,他第一时间一把扣住我身体,防止我和他在水中分散,和我沉下去,我在水中发疯一样挣扎着,指着随着睡眠荡漾的布偶说:“我的嘉嘉!我的嘉嘉!”   扣住我的人眉头紧皱说:“纪精微,那不是嘉嘉,你看清楚了。”他说完这句话,便拽着我朝岸上游着,在他扣着我我往岸上游时,我一把抓住他扣住我腰的手狠狠一咬,他感觉到痛意,稍微松懈了一下,我趁势从他手上挣脱开,朝着那布偶不顾一切奋身扑了过去,当我从水中抱到那布偶时,身体因为没有掌握好,还来不及挣扎,同怀中那布偶一起沉了下去。   在我沉下去时,我感觉黑暗中有谁拉了我一把,将我往水中捞了出来,便扛在手上带着我往岸上赶去,他将我拖上按后,我平躺在地下猛然呛了几口水,在他伸出手要拽掉我手中那只布偶时,我激烈的反抗着,死死抱着那布偶在怀中,侧躺着缩成一团,让他根本没有机会来拿这个布偶。   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顾莹灯见状快速走了过来,停在浑身湿漉漉的沈世林旁边问:“世林,你有没有怎么样?”   她伸出手便要去看他被我咬的手,沈世林不知道是故意别过,还是无意的,在顾莹灯手伸过来时,他正好弯腰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对站在一旁的付博说:“开车。”   付博听到后,立即转身离开,还好,这个时候的公园人并不是特别多,付博将车从公园内开了进来后,沈世林便抱着我上了那车,车门一关,便没有再管顾莹灯。   车子开动后,我抱着那布偶浑身湿哒哒的缩在车门口,全身发抖,一直碎碎念着嘉嘉,嘉嘉两字,沈世林坐在那儿审视了我良久,忽然伸出手一把将我拽了过来,他目光阴郁的说:“你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他说完这句话,忽然目光定在我紧搂的布偶上,他伸出手强制性从我怀中一车,将车门打开便随手把那布偶扔了出去,我惊慌失措的要从窗口爬出去,沈世林将我扒住窗口的手强制性拉开,便将窗户关掉,表情不是太好说了一句:“给我安静点。”   我被他阴沉的表情吓到了,往后缩了缩,他这才满是头疼的揉了揉眉,然后便脱掉身上的外套,大约是池水内的水是死水,根本没有换过,一股恶臭味,他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后,侧目看向正讷讷看向他的我,他半晌只能将我再次拽了过来,把我拽在怀中,手在我满是鱼草和面包屑的头发上扯着,说:“刚才应该任由你被鱼分食。”   他说完后,手法从刚才粗鲁到轻柔了,耐下心来,将我头发上的脏东西全部拿掉,之后到达别墅后,之前喂我饭的仆人从门口快速迎了出来,看到我和沈世林全身湿透的模样,惊愕的说了一句:“我的天呀,这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她说完这句话,沈世林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拽着我径直往楼上走,将我拽到浴室内,将花洒打开,便将我拽到水下,我感觉温热的水接触到自己皮肤后,朝着门外便要冲出去,沈世林趁势一把将门给按住,他对我说:“站在下面,在我没说可以的时候,你一分钟都不准给我动。”   我往后退了几步,老老实实站在那花洒下面任由那水往身上浇灌着,他松了一口气,大约是受不了身上衣服的气味,解着自己的衬衫,便将衣服给脱掉,半裸着上身从浴室内走了出去,将我关在里面,过了许久,他才换掉身上的衣服走了进来,他头发上沾着水珠,大约是在别的浴室希望了出来,他看到还在花洒下任由水冲着,面容依旧呆滞的我。   眉头微皱,一把将我从花洒下拽了出来,将花洒的水开关一关,便脱着我衣服,将我按在浴缸内。   他将我洗了大约几十分钟,终于洗干净,身上没有那股味道时,他将我从浴缸内抱了出来,用毛巾擦拭着我身上的水珠,然后便抱着我出了浴室,将我放在床上,他手上正拿了一块干燥的毛巾要靠近我时,门外忽然传来仆人慌张的几句:“太太,现在确实不方便,我会为您去喊先生的,您等等,行吗?”   门外的声音和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沈世林放下干燥的毛巾,看了一眼床上的我,便走到门口,将门拉开,我才刚看到顾莹灯的衣角,沈世林出去后,便反手将门给关住,听见他语气毫无波澜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他这句话正好被门给隔断,之后隐隐听到说话声,听到顾莹灯说了一句:“世林,你听我解释。”   沈世林语气没有不满,也没有喜悦,他说:“嗯,我也觉得需要解释一下。”   顾莹灯说:“当时我只是带着她出来散步,我怕她在家里闷坏了,所以才会带她来公园,我手上正好有个布偶,她一直缠着我说是嘉嘉,我怕引起她情绪激动,为了照顾她情绪,我不得不将布偶给扔掉,可我没想到她会随着那布偶跳下去。”   沈世林听到顾莹灯解释,他开口问:“其实从你和别人买下那只布偶开始,我就到了,你说的似乎和我看到的,有很大出入。”沈世林轻笑了一声说:“当然,也许有可能是我当时没有看清楚,所以才会和你刚才所说,有点细微的差别。”   顾莹灯说:“既然你站在那儿看了许久,对,我就是来试探她的,你不觉得她疯得太过奇怪了吗?而且她刚才没有疯,她跳下去的时候,一定早就算准了你在一旁,所以才让你误会我,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世林,你别被她给骗了!她并没有疯”   两人对了几句话,因为是在门口,声音和话大约都可以听得清楚,可两人没再门口待多久,因为楼下立即传来仆人一句:“先生,顾先生来了。”   仆人这句话,让门口的两人都同时沉默下来,大约是下了楼,因为门口没有了声音。   顾宗祠来了后,顾莹灯和沈世林下楼大约十几分钟,我门口的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仆人,她看向坐在床上的我,立马从柜子内拿出新的衣服为我换上,便牵着我出了卧室门,到达楼梯口时,我便看见顾宗祠和沈世林打对坐着,顾莹灯坐在沈世林身边,顾宗祠在看到我时,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眉头紧皱,朝我走了过来,站在楼梯下等着从楼梯上下来的我,当我到达他面前时,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他抱着我许久,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让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便松开我,揽着我朝着沙发处走去,可他刚走了两步,发现到我的异样,看到我不断颤抖的手,他皱眉疑惑问了一句:“怎么了?精微。”   我抱着脑袋四处看着,嘴里不断念着嘉嘉,我的嘉嘉,我将揽住我的顾宗祠推开,顾宗祠还来不及来抓住我,我已抱着脑袋钻进餐桌下,缩在桌子底下,嘴里不断神经质念着,顾宗祠看到后,大约无法接受我对他的抗拒,忽然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沈世林问:“她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你没有喊医生来抑制她病情吗?她以前最多坐着不理人,可从来不会碎碎念的,这几天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沈世林说:“关于上次药的事情,你还没有和我解释。”   顾宗祠说:“我并不觉得那件事情需要和你做解释,精微是我妻子,就算该解释也是像她父母,轮不到你。”   他说完这句话,蹲了下来,在餐桌处那柔声说:“精微,我是宗祠,你先出来,我带你回家。”   可我没有动,看到蹲在我面前的他后,仍旧蹲在那里,警惕的看向他,顾宗祠皱眉,再次耐着心说:“精微,你先出来。”   他唤了我几句,见我都没有理他,之后他便让带过来的人,将我从桌下擒出来,我摇着头说:“不要抓我嘉嘉,不要。”   在那些要来抓我的人碰触我时,我选了一个空角从餐桌下逃窜而出,四处寻找安全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世林时,我想都没有想朝着他跑了过去,一把扑在他怀中,脸埋在他胸口,手紧紧抓住他衣襟,不断碎碎念着。   顾宗祠看到后,眉头越发紧皱,顾莹灯脸色也不是很好,可她坐在一旁并没有说什么,沈世林感觉我身体正剧烈颤抖着,他手在我后背轻抚了几下,然后声音柔和说:“别怕,他们不是来抓嘉嘉,别怕。”   他柔声安慰了我许久,见我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他才抬起脸说:“现在似乎是她不想跟你离开。”   顾宗祠沉着脸,看向缩在沈世林怀中的我许久,丁耐在一旁也有些脸色尴尬,他小声挨在顾宗祠身边说了一句:“夫人,好像不认识您了。”   坐在沈世林身边的顾莹灯说:“世林,现在精微病情加重了,我们还是将精微交给叔叔照顾吧。”   听了顾莹灯的话,沈世林侧过脸看向顾莹灯说:“事实证明,她自己不愿意走,现在她的精神状况,我觉得不应该改变她的环境,她自己不想,我们也不能强迫她,毕竟她愿意待在这里,就证明对她病情有益,之后我会让医生来治疗精微的病。”   沈世林将这番话说得堂而皇之,半分也没有觉得我们之间的身份,让我住在这里不妥,顾莹灯皱眉说:“可如果让有心的人知道精微住在你这里,让外面的人会怎样想?”   沈世林笑着说:“当然,你说的是有心人,我想,应该没有多少有心人会这么无聊,对外透露这样的消息。”   他这句话似乎在射影什么,他看向顾莹灯,漆黑的眼眸内含着笑意,声音也相对柔和,说:“你呢?莹灯。”   顾莹灯接触到沈世林的视线后,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放在腿间的手紧握,半晌她才说了一句:“当然,只有我们知道,保护措施好,应该不会泄露。”   顾宗祠听到顾莹灯忽然转变的话后,他语气内微微带着一丝愤怒说:“莹灯,你们夫妻感情的事情我本不该说什么,不光精微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你敢保证沈世林对精微没有私心?以前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我不是不明白,你就任由他这样堂而皇之吗?你是他妻子,她到底有没有给你半点尊重。”   顾莹灯握紧拳头,脸上的笑容明显非常勉强,她没有看顾宗祠,而是将视线看向茶几的花瓶上,她说:“叔叔,你误会世林了,他和精微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精微现在确实不适合离开,为了精微好,我想,她暂时住在这里也比较妥当,你最近这么忙,反正我没有事,我还可以代替你照顾精微。”   顾莹灯这句话一出,顾宗祠冷笑了一声说:“第一次,你长这么大,叔叔是第一次听你说出这样言不由衷的一番话,你这么大度包容,是美德,我也不会去说什么,只希望你能够一直这样大度包容下去,精微现在神经不清醒,我想,你们大约都是清醒的,精微是我妻子,我想照顾她应当属于我的责任,你们要发疯,我不会陪你们。”   顾宗祠说完便要从沈世林怀中来拉我出来,沈世林低下头看向我颈脖处一颗极其细小的红色朱砂痣,他说:“什么时候你将下药的人交给我,人随时带走即可。”   沈世林说了这句话,他想要过来拉我的手蓦然一顿,沈世林抬起脸看向顾宗祠,笑了笑说:“人交不出来,她去你那里,我想也不是很快乐和安全。”   顾宗祠手握成拳头,随即闭上眼,对丁耐说了一句:“我们走。”   顾宗祠和丁耐离开后,大厅内只剩下我和顾莹灯还有沈世林,坐在沈世林身旁的顾莹灯一直没有动,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只是坐在那儿,视线仍旧没有从那盆花上离开,许久,她才笑容苦涩说了一句:“世林,有时候说一些违心的话,其实挺难过的,不知道为什么。”   依旧维持抱住我动作的沈世林,对顾莹灯淡淡说了一句:“多谢。”   顾莹灯提起沙发边上的包起身,说:“多谢的话就不用再说,记得常回家就好,屋子太大,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顾莹灯说完这句话,便提着包挺直着后背从这里离开,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一丝停顿,很快便消失在大门口。   沈世林从大门口收回视线后,低头对还埋在他怀中的我,轻声说:“好了,都走了。”   我还是没有动,他碰触了一下我还有些湿的头发,低声说:“看,这么久了,头发还没干。”他见我不肯从他怀中抬起脸,便将我抱了起来,径直上了卧室,再次将我放在床上,便拿着毛巾轻柔为我擦拭着半干半湿的长发,他认真擦拭了很久,眉间带着一丝难得喜意问:“看来,你还是喜欢我。”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便低眸淡笑说:“忽然觉得,这样的你也挺好,至少不会总想着离开,你说呢?”   他说了这段话,见我只是睁着迷茫的眼睛看向他,他停下的动作继续为我擦拭着。   顾宗祠从这里离开后,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医生来过几次,观察了我情况,开的药他都没有给我吃,也没有再找医生,他似乎打算就放任我一直这样。   而顾莹灯自从那次后,便再也没有踏经过这里一次,也没有听过她的消息,我待在这里,所有一切全部都与世隔绝了一般,沈世林会像往常一般,带我去公司上班,基本上他带我去公司时,没有人知道,只是有几次,沈世林和付博去开会后,看住我的秘书因为出去接听了一个电话,沈世林开完会回来后,我人便不见了,当时他便让付博发动人找我,找了很久一直找到半夜,才在上次那花园内找到我,他找到我后,带着我从花园内离开,第二天便将那秘书给开除了,之后不管去哪里,他都会让付博看着我。   我这样一段时间后,我的情绪越来越不好了,就连付博都发现了,我从以前呆滞坐着变得不理人,变成不断碎碎念,又从碎碎念时,变成倒在沙发上捂着脑袋头疼欲裂,经常别人和我说话,我便回无缘无故去打别人,沈世林也曾被我打过一耳光,当时他正喂着我饭,我吃得好好地,便忽然伸手给了他一耳光,当时付博正在一旁整理着文件,听到这清脆的一声耳光后,他立即回过头来看向我,又看向沈世林。   以为沈世林会黑脸,谁知他挺无所谓握住我打他耳光的手说:“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哦。”   他说完这句话,随即便继续毫无异样的喂着我饭,付博放下文件走了过来说:“沈总,我认为还是让医生来治疗吧,纪小姐的情况现在明显越来越不好了,我担心她这样下去,病情一定会越来越恶劣。”   沈世林侧脸看向付博问:“所以,你认为她这病是真的。”   付博说:“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十有八九是真的,治疗比较保险,或者让嘉……。”   沈世林抬手擦了擦我唇角,打断付博的话,说:她这样我觉得挺好,不需要有任何改变。”   付博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沈世林说:“好了,准备开会的资料,还有十分钟我这里就好了。”   付博没再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转过身继续去整理资料,沈世林喂完我吃了这些饭后,他别了别我耳旁的发丝,笑着说:“我去开个回,开完会后,就回家了。”休名场划。   他说完后,便在我脸上吻了吻,我主动在他怀中蹭了蹭,他笑着抚摸着我脑袋说:“等我。”   说完,便带着付博从办公室内出去,让新来的秘书看住我。   他开完会后,回来后,看到我正坐在沙发上撕着他桌上的合同还有文件,付博看到后,立马惊呼了一句:“我天啊,这些文件可是都是重要的文件。”   他惊呼出来后,便冲过来从我手下一把将那些撕成几块的文件拿了出来,他刚拿走,我便要去抢,付博一把放在身后,对我说:“这些合同不能撕!”   沈世林从付博后面拿过,继续放到我面前说:“让她撕。” ☆、257.拐卖调查   付博看到后,脸色有些不好说:“可是……这些合同明天就要签……”   沈世林说:“叫秘书重打。”   付博看到后也没再说话,只能往一旁站,眼睁睁看着我将手中的文件夹撕成粉碎。他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满是无语,因为沈世林站在一旁,还笑眯眯的鼓舞说:“多撕点,还有。”   付博立马冲到沈世林的办公桌前抱住几叠文件,说:“这些文件不能撕,都是已签的。”   他说完。便抱着文件快速从办公室内出去了,正好秘书抱着一些文件进来签,付博将她一拽说:“这些文件都放外面,先别拿进来。”   付博说完这句话,便将拿着文件的秘书推了出去,将门给关上。   沈世林看着我撕了好一会儿,将剩余一些合同移开,任由我撕着手上的,他转身从衣架上拿下外套为我穿好,为我扣好外套的扣子说:“走吧,该回家了。”   他说完,便将我从沙发上揽起来,我讷讷看了他一眼,随着他步子走着。我们回去后,仆人便已经将饭煮好了,他喂着我吃完饭后,因为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为我洗完澡后,便将我放在穿上为我盖好被子,在我脸上吻了吻说:“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夜晚来陪你。”   我睁着眼睛望着他,他低笑了一声说:“好好休息。”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床上起身,在他要走时,我一把扯住他衣角。他回过头来看我,看向躺在床上的我问:“不想睡?”   他见我没有回答,将被子揭开,将我从床上打横抱了出来,说:“那陪我在书房待着,正好,没有你在身边,我也无心工作。”   他说着,将我从卧室内抱了出去,到达书房时,他将我放在腿上,他一只手拿着文件。一只手将放一边的水果盘往手边推了推,方便从里面拿着吃,我吃了好一会儿,盘子内还剩下一点水果时,还不忘递给他,他含住后,望着笑了笑,说:“最起码还留了一个给我。算是进步。”   他接住我递给他的水果后,便继续批示文件,我伏在他肩头渐渐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最终看了多久的文件,迷迷糊糊中,他将我抱入房间后,将灯关掉后,耳边一切都化为寂静,这一天也终于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沈世林大约是要早起,因为付博来的很早,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我,便从床上起来,从衣架上拿下仆人早已经熨烫好的衣服,他系好领带,右手扣着左手袖口时,忽然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我,他大约是看到我脸色有些苍白,忽然弯腰用手试探了一下,发现滚烫,当即便抽回手,唤了我名字几句,见我没有回应,便从房间内走了出去,我听见沈世林出去时,付博便在门外说:“沈总,准备妥当了?七点的会议立马就开了。”   沈世林在门外说了一句:“七点的会议推掉,今天这一天的工作量帮我往后压一压,另外,现在帮我打电话给医生。”   付博听了,有些压抑问:“怎么了?是不是纪小姐病发了?”   沈世林说:“她发烧了。”   付博听了,说:“好,我现在下楼打电话……”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也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晕眩睁不开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来了,为我检查这,检查那的,开了一些退烧药,为我打了一针后,和仆人吩咐好药的分量,便从房间内离开了,沈世林在房间内一直照顾着我,基本上没有从房间内离开过,我睡到下午时,翻了个身,睁开眼,便看见他坐在我床边,为我盖了盖被子,轻声问我好点了没有。   他问完这句话,我从床上起来,便往他怀中一钻,我全身臭汗,他抱着我,倒也不嫌弃,只是挨在我耳边说:“我们稍后吃完药,就好好睡一觉,听到吗?”   他说完,便一直这样抱着,我脑袋昏昏沉沉再次睡了过去,之后几天我感冒是好了后,沈世林才重新开始回公司上班,仍旧带着我去公司,这一天他工作到了夜晚十点,很晚了,回家的时候外面已经黑天了,到达门口时,我以为肯定是用晚餐,然后洗漱睡觉,可谁知道沈世林搂着我进屋时,客厅内坐着一个男人,正满是拘谨的坐在那四处观望着,仆人看到进屋的我们后,立即从大厅内走了出来,来到沈世林身边说:“先生,您回来了,这位向先生说,有些事情要告诉你,我怕是什么重要的工作,所以让他在这里等您。”   仆人说完这句话,坐在沙发上的向恒立即站了起来,对沈世林笑着解释说:“沈总,实在不好意思,私自来打扰,并且这么晚了,只是……”向恒看了我一眼,立即睁大眼睛眼睛唤了一句:“精微?”   他见我只是挨在沈世林怀中,并不理会他,脸上满是意外与担忧说:“怎么会成这样了。”   沈世林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我安排在沙发上坐下,看向向恒说:“有什么事。”   向恒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后,他立即正色说:“这次来我是来和您说上次精微失踪的事情,并且被拐的事情。”   仆人端了两杯咖啡出来,放于桌上,我正要伸出手去端时,他默默将那杯咖啡移开,而是对仆人说:“换杯纯净水。”   仆人听了,立即将桌上那杯被沈世林移开的水端走,很快便从厨房内端着一杯温热的纯净水走了出来,沈世林接过后,便递给了我,随即他自己才端起桌上的咖啡,并没有立即喝,而是看向向恒说:“继续说。”休名状血。   向恒看了沈世林一眼,从公文包内翻出一张东西,缓缓递到沈世林面前,是一张证件,沈世林并没有去接,而是端着咖啡杯优雅的喝了一口,向恒继续说:“此人是就是在精微失踪后,紧接着拐卖掉精微的人,这是这人的身份证,名字叫张端,出生在玉溪大山,一个比较贫困的地方,曾进城打了两年的工,因为嫌工作不够挣钱,又累,便辞掉了,之后便干起了拐卖人口的事情,和另一个老乡曾春一起坐着这样的事情,专门在大街上拐卖流浪汉与迷路或者痴傻呆的妇女,将人骗走后,便将其带到大山内,卖给乡下一些找不到妻子的残疾人士当老婆。”   向恒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沈世林,发现他从始至终只是静静听着,偶尔扶一下我手中杯子快要倒出来的水,便没有多余的动作与表情。   向恒继续说:“我去找过这个人,对他进行了盘查,从他口中知道,精微并不是恰巧被他拐卖的,他当时在南街,根本没有在精微所在的区域,而是有人打电话让他办一件事情,并且是主动出钱让他去拐带一个人去偏远的农村,他是得了这个消息才赶来,这才看到在小巷内迷路的精微,精微因为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张端知道精微是因为失去孩子才会变成这样,所以用带她去见孩子的话引诱精微主动跟着他走,当时精微和他走得很轻松,张端很快便找到买家,将精微卖到了偏远山庄,一个年轻时就死了老公的寡妇家里,将精微给她那歪了脖子的儿子做妻子,之后的事情,便是精微在那村庄待了大半个月,之后才被顾宗祠找到。”   向恒说完这句话,沈世林才开口说:“这些事情我大致都了解,但我想你今天来应该不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些废话。” ☆、258.维多利亚   向恒说:“当然,我今天来并不只是告诉您这些您都知道的事情,而是我知道这吩咐拐卖精微的人是谁。”   沈世林直接说:“你说。”   向恒说:“是顾莹灯。”   向恒说完这一句话,大厅内许久都是静悄悄地。没有说话,沈世林忽然笑了出来,似乎听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他说:“凡事应该都讲证据,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向恒说:“是我亲口问的人贩子张端,张端和当初一起开车押送精微的人曾春都同时承认了。”   沈世林笑着说:“口说无凭,你一个人的话让我根本无足相信。”休名叼血。   向恒说:“今天我来自然是提前有准备。”他看了一眼门外说:“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沈世林说:“嗯。你说。”   向恒说:“我想请两个人进来。”   沈世林没有犹豫便同意了,很快向恒便从沙发上起身,从大厅门外走了出去,去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便带了两个人进来,全都是上次拐卖我的两人,一个是当初开车的,另一个是拐卖我来的男人,两人走了进来后,有些畏畏缩缩,四处看着房间内的一切,向恒跟在他们身后,朝着那四处乱看的司机曾春踢了一脚说:“给我老实点。”   那曾春被向恒踢了,并没有特别恼怒。而是小心翼翼朝他讨好的笑着,向恒将两人赶到我们面前,便对他们说:“将那天的情况说一遍,必须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不然有你们好果子,要是敢错一个字,出了这个门,我就报警,拐卖人口这罪重的话,那可是死罪。”   那个叫曾春的男人听了这话后,立马开口说:“当天确实是有一个人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来小巷这边带走一个人。但她只给了我们一个电话,告诉我们钱放在哪里,让我们自己去拿,她并没有现身,只是在电话叮嘱我们事情一定要做得隐蔽,并且……并且……”他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呆呆坐着的我说:“并且还特别叮嘱说,最好是将这位小姐,卖到一座这一辈子大约都不可能逃出来的偏远山庄,还告诉我们,等人送到后,再次到原地去拿钱。”   曾春说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便吞了吞口水。   向恒听了,又说:“把你接到的电话号码给沈先生看一下。”   曾春立即从口袋内摸索着,他没有摸到,正奇怪去哪里时,身边的同伴张端立即有些紧张摸着口袋说:“手机在我这里。”说完,便从洗得发白的牛仔口袋内掏出一部老式的手机,递给了向恒,向恒递了个眼神。示意他递给沈世林。   他看了一眼沈世林,吞了吞口水,颤抖着双手递到沈世林面前,沈世林目光落在张端那双有些脏污的手上,看了许久,并没有动作,我看到后,正要去抓,他一把握住我手说:“有点脏,不能玩。”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我手放下,伸出手从张端手中拿过手机,放在眼下观察了几眼,随即才操作着手机,张端说:“号码是0845开头的,就是那号码给我们的电话。”   沈世林翻到那串电话后,便按了拨打键,电话打过去,嘟了两三声,很快便被人接听,里面传来甜美的女声:“您好,这里是维多利亚五星级酒店,请问您是需要客房服务,还是用餐服务。”   这句话一出,沈世林非常镇定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打错了。”   他说完后,便将电话挂断了。   向恒听了,继续说:“对,这通电话便是维多利亚的客服电话,而精微出事当天,沈总和顾小姐正好在维多利亚用餐,而精微当初是被维多利亚的保安驱赶到小巷口才遭人拐卖。”向恒看了一眼沈世林说:“顾小姐指挥曾春和张端们拐卖精微,从始至终都没有出过面,可这本来就是一件极为谨慎严密的处理方法,可坏就坏在,她为了避免自己暴露,没有用自己的手机号码,而是借用维多利亚酒店内公用的,她以为这通电话打出去后,她离开后,没有人会查到她身上来,可很不巧的是,当时有人亲眼看到顾小姐在门口和一个乞丐站在一起交流着,并且交流完后,立即吩咐保安将乞丐轰走,这个乞丐被轰走后,没多久,就被人拐卖,而这个乞丐,就是当初出现在维多利亚酒店门口的精微。”   沈世林静静听完后,并没有说话,也看不出脸色,只是望着那枚手机沉思着,向恒也不敢打扰,而是让曾春和张端先出去,两人听到这句话后,一刻都不敢多有停留,立即从大厅内退了出去。   当大厅内只剩下向恒和沈世林还有我后,沈世林终于从那枚手机机身上收回视线,支着手说:“我想,你大费周章来告诉我这些,应该没有白忙一场的打算,想要什么,说吧。”   向恒听到沈世林这样说,脸上一本正经的神色收了收,他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份文件,对沈世林笑着说:“沈总,这是我们盛东的资料,和一些设备与技术,您参考一下。”   沈世林接过,翻看了一下,他看了两眼,随即扔在茶几上说:“盛东很了解,不用看。”   向恒说:“既然沈总这样爽快,那我也直接说,您也一定知道盛东现在有三个老板了,一个是精微,一个是我,另一个是佳禾公司的何智明,其实从盛东扩大以来,我就一直想找您来投资我们盛东,可精微以前一直不同意,所以一直没有邀请您,当然我现在肯定也不是来找您入股盛东的,毕竟决策权还是在精微手中,只是最近对万有正准备建的酒店大楼有所了解,听说万有最近正在招入伙伙伴,我想,盛东和沈总渊源这么深,想和万有一起合作这个项目,不知道沈总觉得怎么样?”   沈世林听了这话,笑着问:“就这些?”   向恒说:“对,其实只有这些,我这么做,是不想盛东发展的太过单一。”   沈世林重新端起桌上那杯冷透的咖啡,他摇晃了一下,将咖啡杯放在手指心上,淡淡笑着说:“你以前在万有时,是项目经理,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向恒笑着说:“对,是项目经理。”   沈世林又说:“当初滕州公司的招标便是你去帮精微贿赂的评标团是,对吗?”   向恒笑容弱了下来,底气有些不足说:“对,是我。”   沈世林笑了笑说:“头脑倒是挺灵活,你提出这个要求,对于我来说并无不可,只有两点,这项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合作方资金必须跟上,我不希望到时候工程开工,合作方资金不到位。”   向恒听沈世林这样说,脸上明显是松一口气,他立即说:“沈总,您放心,资金方面我们一定会跟进的,绝对不会有人和短缺。”   沈世林听了淡淡嗯了一声,随即他又说:“既然你得到你想要的,那今天所说的事情,所提交出来的证据,你应该知道怎样做。”   向恒脸上的笑收了收,小心翼翼问了一句:“证据是提交到警察局……吗?”   “不,销毁。”   向恒有些不相信问:“您已经相信是顾小姐一手导演的,为什么要销毁?而且这样似乎对精微有些不公平。”   沈世林冷冷看过去,他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说:“你是想来管我的事?”   向恒看到沈世林的眼神后,立即说了一句:“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沈世林脸色不复先前那么客气,有点面无表情说:“既然没有这个意思,明天让你秘书来联系项目经理,他会和你说之后事宜。”   向恒大约也是明白沈世林并不喜欢他多留在这里,也非常识趣,从茶几上拿回那张证件照还有盛东资料文件,往公文包内一放,便对沈世林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沈总,打扰您了。”   向恒离开后,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一句话,提着东西消失在大门口,而沈世林也没有去和顾莹灯求证,也没有反驳向恒刚才所说的一切是真是假,甚至没有疑惑,他这样的神色看上去,像是早已经知道。   沈世林侧脸看向我,手别过我缠在颈脖的发丝,语气温柔说:“被一些无聊的人,延迟了晚餐是不是很饿。”   我埋在他怀中,他手抚摸着我后脑勺说:“今晚有你喜欢吃的菜。”   很快,仆人便端着早已经备好的晚餐陆陆续续上桌,沈世林牵着坐在餐桌上,他坐在我旁边,夹了很多菜放在碗内,他见我只是望着碟子内的食物不动,他握住我手,将勺子放入我手间说:“不能偷懒,要自己吃饭。”   他将勺子放入我手间后,我没有握紧,勺子从手间滑了出来,他再次将勺子捡起来放入我手中,勺子再次滑了出来,反复几次后,他有些无奈没再继续,而是拿起勺子再次一勺一勺喂给我。 ☆、259.昏迷   向恒来过这里后的几天,我精神都还算可以,唯一的不好便是特别依赖沈世林,比以往更加依赖。以前喂饭穿衣服这些事情,还可以让仆人代劳,可慢慢地,仆人们稍微靠近一点,我就发疯乱叫,乱砸东西,以前偶尔砸一下。而现在是歇斯底里的砸着,上午砸一次,下午砸一次,仆人身心疲惫,沈世林也被我的状况弄得身心疲惫,公司和国外的上市公司都很忙,他并不能每天陪着我。   他下班后,看到一地碎片,看到我缩在墙角,仆人们束手无措狼狈的模样,看了我许久,最终才朝墙角的我走过来,我小心翼翼看向他,他将我面前一些碎片全部捡起放进一旁的垃圾桶内。看到我赤着脚的脚趾头上隐隐有鲜血流了出来,他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随即朝我伸出手,说了一句:“过来。”   我看了他一眼,他再次说了一句:“过来。”   我才缓慢靠近了他,将手放入他手心,他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对我柔声说:“脾气不可以这样暴躁,知道吗?”   我靠在他怀中,讷讷看向满地的碎片,他抱着我出来后。便对门口站着的仆人说:“把房间打扫一下。”   仆人听了,立即低着头说了一声:“是。”   沈世林将我抱出房间后,便将我脚趾头上的碎瓷片取出来,他取的非常小心翼翼,可坐在一旁的我,早已经眼泪泛滥,不断缩着脚趾头不准他碰,他态度很强硬,握住我脚,根本不容我动弹,便拿着镊子一点一点取出来,取了大约一个小时。碎瓷片处理干净后,他将我伤口的血迹用棉花球和酒精洗干净,处理好后,才放下一切工具。   付博一直在后面耐心的等候着,仆人将所用的药水和酒精收起来后,沈世林问仆人我是否吃饭了,仆人听后,在一旁说:“纪小姐今天砸了一天。也闹了一天,根本没有吃什么,我们都靠近不了。”   沈世林眼眸暗了暗,问:“也就是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吃,是吗?”   仆人说:“纪小姐……”   “我不想听你关于她不吃饭的任何理由与借口,我让你们来照顾她,你们的责任自然是怎样照顾她,而不是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用。”   仆人闷着不说话,沈世林没有紧皱说:“如果还有下次,自己领了工资离开。”   之后沈世林喂我吃了晚饭,大约是白天都没有进食,到达晚上时特别饿,沈世林给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大约吃了七分饱后,他便没再给我吃,而是在饭后让我吃了一些助消化的水果,等他在房间内哄着我睡好后,才和付博继续工作着。   我也不知道他和付博工作了多晚才回房的,只感觉半夜他回了房间,上床后,往常一般将我搂进怀中,便呼吸绵长睡了过去,虽然不是特别沉,可和平时的浅眠相比,这一夜的他显得睡意是如此深沉。   第二天后,他吩咐仆人这几天要要照顾我,无论我要砸什么东西,任由我砸,必须得按时吃饭,他吩咐了这些后,便叮嘱了我几句,便带着付博离开,去机场赶去国外开会。   他离开后,无论仆人如何对我说话,如何用尽一切手段来让我吃饭都没用,他们没有靠近我时,我只是蹲在角落不说话,她们要是靠近我时,我会像发疯一样攻击他们,所以基本上他们都不怎么敢靠近我。   沈世林出差后的第三天,有仆人强制性来喂我吃饭,我抓住她脖子狠狠咬了一口气,直到她颈脖被我要出血,在几个仆人的惊呼和帮助下,她才脱离我口中,捂着伤口,满身狼狈的站在门口看向角落内嘴角带血的我喘着气。   其中一个仆人声音有些慌说:“夫人情况越来越不对了,以后会不会和疯狗一样咬人?”   那个被咬的人,捂着不算流血的颈脖,声音内满是心有余悸说:“不行,赶紧打电话给先生,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无法控制。”   几人商量了一下对策,便没再赶靠近我,出了房间后,便将门死死锁住,我缩在角落擦拭掉嘴角的血,平息胸口内那恶心的血腥味。   仆人给沈世林电话后,他第二天才夜晚的飞机,早上六点到家,可他回来后,我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不醒,谁喊都没用,沈世林将我从床上抱入怀中,唤了我几句,我都没有反应也没有回答,沈世林抱着陷入昏迷的我,拧眉问仆人我这几天的状况,剖人将我这几天的状况描述得清清楚楚,还着重描述了我当时咬人的事,沈世林在一旁听了,眉眼冷了冷。   很快医生便赶来了,检查了我身体,发现并没有感冒或者休克的症状,身体一切都显示正常,他也没有查找出原因,付博在一旁提醒问:“会不会是因为精神的原因?”   医生说:“这种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这段时间纪小姐的情况明显越来越差,从之前呆坐不理人,到现在会咬人,会攻击人,甚至神情有点狂躁,转变到现在昏迷不醒,我想大约是她自己不愿醒来,所以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休吐土技。   付博问:“那现在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醒?”   医生说:“根据我这么多年治疗经验,很多精神病人都是因为某件事情的刺激下,才导致精神崩溃转变到精神失常,当然,也不缺从小到达生活压力大,挤压到特定时间点,精神陷入奔溃的边缘的人,这两者都有,而纪小姐明显是前者,心病还需心药医,必须找到她心结所在,我们才好对她进行治疗。”   沈世林皱眉问:“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说:“这要看她自己,她自己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如果她自己不愿,我们谁都无法强迫她。”   他说完,便从皮箱内拿出吊水瓶子说:“为了保持她的营养与生命,这段时间我们尽量输点营养液给她,并且想办法给她吃点东西下去。”   医生为我吊水后,又开了一些镇定的药,嘱咐了药的剂量,便从这里离开了。   沈世林坐在那儿看向陷入沉睡的我,一直没有说话,付博站在一旁看了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付博在这里站了许久,接听了一个电话,便从房间内离开了,沈世林没有出去,而是坐在我床边,看向那瓶悬挂在空中,不断往下滴水的营养液,又低头看向我苍白的手臂,他伸出手碰触了一下插了针头的手,轻声说:“怎么我才离开几天,你就不吵也不闹了。”   他盯着我沉睡的脸看了良久,才将我身上的被子拉了拉,抚了抚我脸颊边的长发后,声音温柔说:“如果觉得梦里快乐,那就好好休息,我会在梦外等你。”   他说了这句话,房间内还是宁静一片。   之后医生每天来为我输营养液,沈世林没有去公司,而是付博将公司内的事情全部搬回别墅内给他处理,每天仆人都有熬粥,但喂我时,粥总是从嘴角流涎而下,让仆人们急坏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办,坐在一旁的沈世林看到后,便对手中拿碗的仆人说:“把粥给我。”   仆人听后,立即将手中温热的粥给他,沈世林接过后,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粥放在唇边试探了一下温度,他感觉温度可以时,自己吃了一口,随即才钳住我下颌,将我唇轻轻掰开,唇边覆盖上来,一点一点将嘴里的食物渡给我,我不吞下去,他唇基本上不会离开,甚至抵住我要紧闭的牙关。   就这样一点一点喂我进食,碗内的粥还剩一大半时,站在一旁的付博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对沈世林说:“沈总,纪小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送去精神医院治疗吧,现在只会让病情越来越严重。”   沈世林对于付博的话置之不理,继续喂着我粥,直到他将一碗粥味到碗底后,他没再继续下去,而是用仆人递过来的纸巾为我拭擦了一下唇角,他将我唇擦拭干净后,他放下手中的纸巾,对付博说:“沈恪现在怎么样。”   付博听到沈世林提起沈恪时,神色明显愣了愣,但随即他回过神来说:“我打电话过去询问了,说基本上饮食方面都没问题,就是夜夜啼哭要妈妈,谁哄都没用,要哭大半夜,哭累了才肯睡过去。”   沈世林听了,嗯了一声,便接过仆人递过来的茶水,含了一口,随即吐在痰盂内,他放下手中茶杯说:“这几天把他带过来。”   付博凝眉说:“可现在……您不是觉得纪小姐是装疯吗?”   沈世林说:“不管是否装,到现在,已经不能赌下去了,把他带过来。”   付博听了,半晌说:“那我这几天把他带过来。”   沈世林看向仍旧闭目的我,对付博说:“出去吧。”   付博听了沈世林的话,没再多有停留,便从卧室内离开。   过了几天,付博终于把嘉嘉抱了过来,嘉嘉到达陌生环境后不断在哭闹着,哭声内不断夹杂着妈妈,他现在将妈妈这两字的音咬得极其标准,沈世林从我床边起身,从付博手中接过不断哭着的嘉嘉,他哄了两句,没用,不断朝着床上躺着的我伸手喊妈妈抱,沈世林抱着嘉嘉来到我床边,将他放在床上后,嘉嘉便朝我快速爬了过来,趴在我身上,小手不断拉扯着我衣服。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嘉嘉身上时,吊水瓶子被嘉嘉扯住输药管,瓶子甩落地上,我手背口血管回血出来,沈世林第一时间便将药停止输入,医生将连忙将我手臂上的针头抽出来,正当所有人被嘉嘉这一闹,闹得手足无措时,站在一旁的付博忽然开口说了一句:“纪小姐的眼皮动了一下!”   沈世林将正闹腾不已的嘉嘉抱入怀中,看向躺在床上的我,我睁开了一下,随即又合住了,医生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立马拿着一个东西扒开我眼皮,照射住我眼睛查看了一下,又量了量体温,做了这一系列事情后,所有人都对于我刚才睁开的一眼有目共睹,医生收起听诊器,明显也松了一口气,说:“明显孩子的哭声对于她来说,有刺激的作用,母亲对于孩子的哭声是非常敏感,她能够主动睁开眼,虽然只是一下,但我相信,只要时常让孩子和她相处,或者在房间内吵闹,我想,一定会有作用。”   医生这样说,在场的虽有人明显都抽了一口凉气,仆人将嘉嘉从房间内抱走,医生重新为我输液,之后那几天,嘉嘉便一直在这里居住着,也是仆人在照顾他,沈世林会带着嘉嘉来我房间玩着,但并不会玩很久,因为怕我适应了这声音,反而起反作用,只让嘉嘉在房间内顶多完半个小时,便让仆人接走。   这样过了两天,沈世林往常一般从公司内回来后,便带着嘉嘉在我房间内玩一会儿,玩了半个小时,嘉嘉累了,仆人将嘉嘉抱入房间内休息,沈世林坐在那看了我一眼,因为很晚了,他起身去浴室洗澡,等他从浴室内出来后,手上正用干燥的毛巾擦拭着碎发上的水珠,他手机传来邮件的提醒声,他从桌上拿起随便回复了一下,正要放下手机时,他手一顿,手机并没有放在桌上,而是直接从他手上摔了下去,在房间内发出尖锐的声音。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向他,他看了我许久,忽然说了一句极其平常的话,他说:“醒了。”   我一直看着他,根本没有动过,他一直将碎发上的水珠擦干净后,才放下毛巾,倾身看向床上的我,他观察我直愣愣的眼神,脸覆了下来,在我脸上吻了吻说:“这几天过的开心吗?”   他说了这句话,没有人回复他,他身体忽然压了下来,完完全全压在我身上,抱住我手的手一点点手紧,我觉得有些不适,在他身下细微挣扎了一下,许久他才说了一句:“嗯,别动,让我抱一下。”   他说了这句话,让我身体瞬间僵硬住了,可没有再动,而是一直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抱了我许久,一直没有动,我以为他睡着了,轻轻推了一下他,他埋在我胸口的脸忽然带火的唇吻着我颈脖,又从颈脖移开,吻上我唇,我伸出虚软无力的手挣扎着,他根本不给我挣扎的机会,轻而易举将我手束缚住,按住我脑袋,吻我的动作无比深入,让我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   他吻到我快要我窒息时,身体更加用力紧贴住我,我感觉他身体的火热时,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明明知道这一刻危险,却没有任何力气挣扎,只是身体僵硬的任由他吻着,他吻到我衣衫半解,看我满脸迷茫的喘着气,许久,他才停下动作,喘着粗气看着我,他眼睛内明显弥漫了欲望渴求,可他没再有动作,而是望着我粗喘了许久,声音低沉说:“今天先放过你。”   他说完,便将我抱在怀中,在我耳边低笑了几声。   第二天我醒来的消息,沈世林帮我洗漱好,并且穿好衣服后,往常一样牵着我下楼,到达楼下时,他将我带到餐桌旁,仆人陆陆续续端着早餐上桌,沈世林将勺子放到我手中,示意我自己吃,我看了他一眼,刚僵硬的抬手,此时房间内传来孩子的哭声,仆人正好端着一些果酱放于桌上,她听到后,立即笑着说了一句:“肯定是沈恪醒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快速从果酱碟上收回手,看了一眼正看着我拿勺子的沈世林,半晌他才开口说:“把孩子抱下来。”   仆人听了他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立即上了楼,大约两三分钟的时间,仆人将刚睡醒苦闹的嘉嘉抱着从楼上走了下来,仆人将孩子抱到餐桌上,我手中的勺子忽然摔在碟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仆人抱着嘉嘉,对她哄着说:“嘉嘉,快喊妈妈。”   嘉嘉红着眼圈朝我伸出手哭着妈妈抱,他口水都流了出来,不断推着抱住他的仆人便要往这边钻过来,对于他的哭声我一直置之不理。只是眼神发愣的看着嘉嘉,仆人赖不住嘉嘉的力气,只能把他抱到我面前,将孩子放在我身上,嘉嘉的小肥手非常利索,脱离了保姆的怀中后,手便用力拽住我头发,似乎是怕仆人再次抱走他,他紧接着一把抱住颈脖,挨在我怀中不断哭着喊着妈妈。   他哭得太过大声,声音有些嘶哑,有口水不断滴在我肩头,热热地,让人有些恍然,过了半晌,我才颤抖的伸出手抱住嘉嘉不断乱动的身体,将他小小的身体死死搂在怀中,全身颤抖着,过了良久,我才小声唤了一句:“嘉嘉。”便抱着他泪流满面。   这一场面让客厅内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抱着嘉嘉许久,坐在一旁的沈世林淡声让仆人将嘉嘉抱下去,在仆人来碰触嘉嘉时,我忽然伸出手便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被我打的毫无预兆,甚至是还没反应过来,我看到他们后,便抱着嘉嘉起身,快速在房间内走着,抱着他缩在角落,满脸警惕,不准他们靠近。   在所有人面对我这转变时,都不敢再乱动,沈世林坐在餐桌旁看向角落内的我,嘉嘉也停止了哭,只是埋在我怀中奶声奶气念着什么,沈世林起身缓慢朝我走了过来,我抱着嘉嘉往墙角缩了缩,他蹲在我面前,在怪异的气氛中,笑了一声说:“没事,没有人会抢走嘉嘉的,别怕。”   他说了这句话,便牵住我手说:“我们先吃点东西,嘉嘉也饿了。”   沈世林牵着我从角落内走了出来,我没有抵抗,而是很顺从的抱着嘉嘉随他一道来到餐桌旁,他没再让仆人来碰嘉嘉,而是任由我抱着,喂我饭时,我闭嘴不吃,而是看向嘉嘉,他大约是明白我的意思,轻声说:“嘉嘉不吃,你先吃。”   他说完这句话,我才张开嘴接住。   之后嘉嘉一直是我在抱着,除了沈世林可以靠近,基本上别人稍微碰一下嘉嘉,我便会警铃大作,但好处时,我开始生活可以自理了,基本上自己可以动手吃饭了,连同喂嘉嘉都可以了,就在这短短几天后发生了这样的改变,医生也来检查过,对沈世林说,这是一种好的转变,当时沈世林坐在一旁看向正抱着嘉嘉的我,若有所思,他没有接医生的话。   我一点一点好转后,别墅内的气氛也终于轻松了一点,沈世林也没有以前那么大压力了,仆人不能靠近嘉嘉,他每天早上只是吩咐仆人看着我,别靠近就好,为了防止我情绪不稳定,也怕万一会伤害到嘉嘉。   他吩咐好后,便去公司上班,下班回来后,看到我抱着嘉嘉在花园内玩着泥巴,他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将公文包递给了付博,让他先去书房等他,便朝着我走了过来,嘉嘉能够走路了,一个人蹲在地下,手上脸上全部都是泥巴,我脸上也是,沈世林同我们一起蹲在那儿,看向我们两人玩了一会儿泥巴,他伸出手擦拭掉额头上的稀泥,问了一句:“看,成花脸了。”   我手上沾着泥巴,就要朝他脸上去抹,他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有这举动,轻松将我手一握,微微皱眉,严肃的说:“不能抹。”   他刚说完这句话,嘉嘉忽然从地下站了起来,回过身便朝他抱了过去,两只带泥的手在他身上擦着,奶声奶气说:“爸爸抱抱。”   他说完这句话,又抬手抹掉鼻涕,没抹干净,忽然垂下脸,在他肩膀上用力的蹭了几下,沈世林身上惨不忍睹,他低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鼻涕和着稀泥,眉头皱了皱,嘉嘉没再理他,转身跑进我的怀中,我抱过他后,便继续和他蹲在地下玩着泥巴。   沈世林一个人蹲在那里,好半晌,他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倒也没有计较,喊来仆人在一旁看着我们,便脱掉西装进了别墅大厅。   夜晚时,沈世林在书房内处理工作到很晚,他来到房间时,我和嘉嘉在床上已经熟睡了,他洗完澡出来,便要将嘉嘉从我怀中抱走,我警惕的睁开眼看向他,他笑着说:“嘉嘉今晚不能和我们睡。”   他说完这话,将嘉嘉往一旁的婴儿床上一放,便转身朝我走来,他没有向往常一般躺在我身旁,而是向上次一样直接将我压在身下,手解着我衣服,他手捂住胸口不准他动,他嘴边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将我手从胸口拉开,他一把按住我肩膀,挨在我耳边低声说:“应该没忘记这样的事情该怎样做吧。”   他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我的脸色,发现我仍旧是迷茫又警惕的看向他,他手忽然覆在我眼上说:“不记得了没关系,我教你。”   他暧昧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我看不见,眼前一片黑暗,只能任由自己躺在那里,很快当他手抚摸着我,身体传来一股电流与异样,我微微蜷缩着,他将我身体彻底舒展开来,一点一点,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缓慢的进行着。   我身体有反应,可我没有动,一直是他带领我该怎么做,当他进入时,我身体有些不受自己控制,有些恐慌推开他,他有些难受,一把将我推他的手按住,低声说:“我很难受,别动。” ☆、260.让步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嘉嘉咿咿呀呀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时,沈世林站在嘉嘉婴儿床旁看着。 丢了一个东西在他床内,丢完后,他回过身看向睁着眼睛看向他的我,他笑了笑,回身重新躺回了床上,手朝我伸过来时,我立马往被子内一缩。以为他又会对我怎么样,谁知过了许久,被子上方传来沈世林一声极其清浅的笑声。   我悄悄从被子内睁开眼看向他,谁知他已经拿着衬衫站在床边看向了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我说:“好了,该起床了。”   他说了这句话,我没有理他,而是躺在床上没有动,他穿好衣服后,便出了卧室,我从床上起来后,便抱着嘉嘉逗弄了两下,他躺在婴儿车内朝我咧嘴笑着。露出两粒特别小颗粒的牙齿。   我为他穿好衣服,便自己洗漱完抱着他从房间内出来。   出来后,并没有看见沈世林,我抱着嘉嘉四处在走廊上走着,因为快要开春了,今天的仆人都去花园外打理花园了,我走了一段时间后,来到大厅,便看付博正背对着我,和一个男人吩咐着事情,我稍微走近,便正好听见他说了一句:“嘉嘉的户口怎么样了?”   那男人并没有看到我。因为我正好抱着嘉嘉在一个特别大的盆栽处,他说:“顾家是落顾嘉,落在这边的话,肯定应该很容易。”   付博说:“这边落户口是沈恪,尽早办理。”   那男人问:“孩子时要交由沈夫人抚养吗?”   付博说:“对,毕竟沈夫人是正室,孩子以后要上学,肯定要身份,这件事情隐秘点,别让纪小姐知道。”   那男人听到后,便点点头,朝着大门口走了出去。付博接听了一个电话,也没有停留多久,随着那男人消失的方向离开,我抱着嘉嘉站在那颗居然盆栽后面许久,一直没有动,一直到仆人在后面唤了我一句:“夫人。”   我回过神来,仆人手中正端着一些糕点,她笑着说;“您站在这里干什么。先生还在书房,您先坐着,我去唤先生下来用餐。”   仆人说完这一句话,便将手中的糕放在不远处的餐桌上,便上了楼,我抱着嘉嘉坐下后,很快沈世林便从书房内下来,他看到我和嘉嘉坐在餐桌旁时,心情很晴朗说了一句:“早。”   在他说这句话时,我低头喂着嘉嘉饭,没有看他,他大约是没有注意到我这细微的情绪,因为他随手翻了翻放在桌上的报纸,一边看,一边端着牛奶喝了一口,我们正用餐到一半时,付博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餐桌边和沈世林报告工作,两人短短商量了几句项目的问题,还有今天会议的问题,便没在多聊什么,沈世林用完早餐后,便看着我和嘉嘉吃完早餐,他才接过仆人递过来公文包,和我说了一句:“夜晚见。”便从别墅离开。   他离开后,我用完早餐,带着嘉嘉上楼,将嘉嘉放在床上任由他玩着,我在房间内翻找了许久,最终才从床底下翻出我手机,我翻看了一眼,发了一条短信出去,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一直到中午,嘉嘉在房间内午睡着,我待在房间内一直没有出去过,直到门外传来仆人的敲门声,她说:“夫人,您的同事给嘉嘉送了一箱玩具进来,您开一下门。”   我没有回答,门口传来向恒的声音,他说:“没关系,我把东西放进去就离开。”   仆人听了向恒的话,她将门给打开,向恒手中抱着一个比较大的箱子走了进来,图案上面应该是一条拟真的小火车玩具,他进来后,仆人并没有将门给关上,而是站在而看了一会儿,便去楼下倒水,向恒进来后,看到离去的仆人,我们两人同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就在这间隙中,我从婴儿篮内把嘉嘉连着被子抱了出来,向恒立马将那纸箱打开,我快速把嘉嘉塞了进去。   在楼下传来仆人的脚步声时,向恒立马将箱子一扣,我动作利索的往婴儿篮内扔了一个枕头,用旁边一床非常薄的毯子一盖,便坐回床上,仆人正好走进来。   向恒开口说:“精微,这东西是你妈妈拖我送给你的,你看一下,说不定嘉嘉会喜欢。”   他见我坐在那儿望着摇篮内不说话,朝我靠近了一点,弯腰说:“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拿给嘉嘉玩。”   向恒刚要放下那箱子,我一把扯住床上的枕头朝着他狠狠砸了过去,正好砸在他脸上,将他砸得连连退了几步,仆人见状立即端着茶杯来到向恒身边说:“向先生,您别在意,夫人虽然情况有所好转,可有时候还是有点激动,要不您先下楼去喝点茶?”   向恒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不用了,我还有事情呢。”   向恒说完这句话,便抱着箱子对仆人说:“我下次来吧,正好下次还有些工作要和她汇报。”   向恒说了这句话,便和仆人告辞,仆人还留他下来吃晚饭,他笑着说:“不了。”便抱着手中的箱子从门口出去,当门关上许久后,我听到脚步声从门口渐渐消失,我从床上站了起来,立马走到窗户口,正好看见向恒将手中的箱子放在后尾箱内,他上车后,车子开动,便缓缓从大门口开了出去,保安门也只是查看了一眼向恒的车牌号,便将他放行了。   我看着车从门口消失后,紧抓住衣襟的手才缓缓放开,便将自己一些重要的东西收拾好,向恒没多久,大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跑出来一条狼狗,冲出来便朝着保安门狂咬着,保安们看到后,立马惊慌失色,纷纷从门口逃散,仆人看到后,也大乱无比,一条公狼进来后,紧接着门外再次跑来一只母狼,花园内乱成一团,我看到后,换上一身仆人们专用的衣服,便从楼上快速下来,趁大门口暂时无人守着时,便立即从里面冲了出来,刚冲出门口,迎面正好开过来一辆车,我看到,立即往一旁退了退,低着头,没有动。   那辆车径直朝我开了过来,是沈世林的车,我没想到他会回来这么早,站在铁门口死命低着头,在心里祈祷快速开过去,不要发现我。可那辆车开到门口时,大约是没有发现保安,司机将车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铁门外站着的我问:“今儿的保安都去哪里了?”   我低着头憋着声音说了一句:“不清楚。”休吐爪号。   那司机升起驾驶位置上的车窗,正要开走时,车内忽然传来一句:“停下。”   我听到是沈世林的声音,身体莫名一惊,那辆车正好停在我面前,后车座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沈世林坐在车内看向穿着佣人服的我淡淡说了一句:“是去菜市场?”   他这个问题问的是我,我低着头,声音不敢放得太快,说了一句:“对,先生。”   他坐在车内说:“你过来,帮我另外采购一点东西。”   他说完这句话,我站在那儿许久没动,他再次问:“怎么,很为难。”   在他这句话一落音,我想都没多想,第一时间便是拔腿就跑,可刚跑几步,坐在车内的沈世林说了一句:“抓住她。”   他话落音。   那辆车上的人似乎发现了异样,很快车内便快速出来两个人,快速的朝我跑了过来,我还没跑出别墅门口,便被那两黑衣人一把给钳住,他们钳住我后,我另一只手反手便要给他们一巴掌,被身后的黑衣人反手一擒,瞬间就动弹不了。   女人的力气和男人相比,实在是以卵击石,我没想到沈世林会回来得这么快,真是让人淬不及防,可唯一庆幸的是,嘉嘉比我先出这里,只要他离开,一切都好办。   他们将我擒住后,我根本动弹不了,只看到有司机将车门拉开,沈世林从里面出来,他朝着我走来,脸上表说不出是喜是怒,别墅内到处是一片鸡飞狗跳,沈世林侧目看了我一眼,收回视线,来到我面前,打量了我几眼,开口第一句话是:“你没疯。”   我垂着脸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低头盯着地下一些碎石块看着,他停在我面前,良久,有一双冰冷的手抬起我脸,让我看向他,他面无表情说了一句:“说话。”   我被他抬起脸,只能斜着眼睛看向他,我冷笑一声说:“对,我没疯。”   我这句话一处,铁门内的喧嚣和此时铁门外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望着我好一会儿,忽然薄唇溢出一丝冷笑,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进行追问,而是问了一句:“孩子呢。”   我说:“你明知道我是装疯,就自然想到孩子现在肯定没有在这里了。”   他眼眸含笑问:“前几天还好好地,今天为什么忽然又这样了。”   我冷笑看向他说:“好好地?你说是好好地?那是人过的日子吗?如果我不装疯卖傻,如果我不是在生死关头,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把嘉嘉交出来?并且,如果你这么想要孩子,你完全可以让顾莹灯给你生啊,你为什么非要用我的孩子过继给她养?沈世林,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嘉嘉生下来与你无关,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反悔,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够好好地吗?”   他听我说了这些话,手从下颌处离开,他说:“嘉嘉只是暂时过到她名下,等时机成熟了,他自然还是你的。”   我说:“我不知道你的时机成熟是什么样,你应该知道我被人拐卖是顾莹灯捣的鬼,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明显已经知道是她的谋划,可是你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还对她进行包庇,当初我在万有你手下工作时,你包庇姜婷我无话可说,我知道姜婷是你最重要的棋子,你不可能让我来动她,所以我一步一步忍让,可让到现在,在我遭受别人拐卖的情况下,你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选择包庇顾莹灯。”   我停了停,冷笑着说:“我知道她是你妻子,你包庇她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我和你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对一个对我满是阴谋诡计伤害我的人进行宽容和包庇?沈世林,平心而论说一句话,既然你没有办法给我想要的东西,那你最起码给我应有的交代与尊重,可到现在看来,我一次一次在你面前,为你的利益让步,你觉得公平吗?” ☆、261.没有   我这句话说完,花园内传来狗的惨叫声,我侧过头去看,便看到几个保安手中拿着利器围着一只狗狠狠打着。重重击着狼的头部,母狼在一旁不断嚎叫着,可它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看着公狼被围攻,它没有趁机逃走,而是不断示威。   这是家养的狼,根本没有野狼勇猛具有野性。说到底和狗其实也没什么差别,我听着那一声声惨叫声,闭了闭眼,沈世林从别墅内收回视线,他看向我说:“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把嘉嘉交给出来。”   我闭着眼睛冷笑出来,说:“那你拿走我的命。”   我简短一句话,便不再开口,耳边狼的惨叫声终于在最后重重一击倒地,那只母狼从最开始的示威到最后的哀鸣,我不知道那边什么什么情况,只听见里面再次慌乱传来一句,这里还有一只母狼!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声。   我听着那声惨叫声,心里一点点发寒。沈世林却笑得越发开心,他在我面前走动了几下,直到那声狼的惨叫最终变成微弱的哀呼声,他才停下脚步,他脸上的平静终于像一面破掉的镜子,再也没有完美无缺的笑,也再也没有镇定,他忽然一把掐住我脖子,瞳孔内寒光重重,他一字一句问:“纪精微,我竟然相信你了,我可笑竟然相信你了。”   他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收紧。他眯着眼睛说:“你是不是认为我舍不得伤你?”   我被他掐住颈脖,脸憋的通红,却还是能够从牙齿内挤出一句话,我说:“今天你要是舍不得伤我,你就是个窝囊……废。”   他森然的笑着,眉目阴冷说:“纪精微,你真有胆。”他说完这句话,掐住我颈脖的手稍微用力,两个保镖见状将我松开了,我没他掐的提了起来,可我没有去挣扎,而是带着笑看向他。他没有越皱越深,忽然大声问了我一句:“你到底要什么?纪精微,我将整颗心都掏你面前了,可你却屡次利用,不知好歹,你太贪心了。”   他对我说出这些话时,我仍旧朝他笑着,虽然鼻息内出不了气了。空气停滞,我渐渐觉得身体有些虚脱,我以为沈世林会继续这样掐下去,可他看到脸从通红变成青紫,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时,他脸上的激动忽然平复了下来,手上的力道也缓缓的松开,在他松开之际,我用力将他狠狠一推,转身便想朝前狂奔,可还没迈出腿,人便被身后的他一把拽住,我手中从口袋内掏出一个东西,被他拽的转身之际,朝着他胸口狠狠一扎。   东西扎过去时,他拽我的动作明显一滞,明显脸表情都闪过一丝僵硬,我扎在他胸口时,我们两人的动作同时都戛然而止,就连站在一旁的保镖都愣了,沈世林低头看了一眼溢出血的胸口,又看了我一眼,我手中握住的发钗几乎是颤抖的,可我没有动,而是仍旧死死握住那发颤的头部。   他过了半晌才闷哼了一声,许久,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声音却是分外柔和,他说:“精微,我小看了你。”   他说出这句换时,我过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看着他,笑了两声,可笑声消失后,我脸上莫名的是眼泪,我握住那只发钗的手都是剧烈颤抖着,有温热的什么液体浸过我手,我看向他说:“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对我仁慈,我早就说过,你最想带走的东西,有一天会反咬你,因为你从来就没问过她到底想不想跟你走,你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跟你走是否会快乐,会高兴,你从来不考虑她要的是什么,你只是一味的要到达目的地,可沈世林,你要的目的地不是我想去的地方。”   我说了这句话,松掉握住那发叉的手,这只发叉是我经常用来挽头发的,可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插在我发间的东西竟然会深深陷入他血肉里,我看到他失了血色的唇,缓缓从那发叉头部松开手,他低头看向我颤抖带血的手,他敛下眉没有看我,我看不到他眼神内有什么,是冰冷,还是恨意,我看不到,只看见他低低的垂着脸看向那根发叉直愣愣的挺在他胸口。   我颤抖的收回手,转身便要走,那两个保镖冲上来就要钳住我,沈世林在后面低低说了一句:“让她走。”休长农血。   那两名保镖看了他一眼,便还是往后退了退,保镖从我面前离开后,明明我腿都是颤抖虚软无力,可我还是迈开腿往前走着,那一刻我无比佩服自己,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冷静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理智又残忍过,对,我们之间就缺少我这些残忍与决绝,我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在后面笑着说了一句:“从始至终,你就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我,对吗?”   我脚步停了停,我握紧拳头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过娶我对吗?”   他说:“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怎么会觉得我会娶你呢。”   我说:“对,从一开始,我从来没相信过你,我从来不相信你会娶我,也从来不相信你会给我一个很好的未来,甚至不相信我们之间会有以后,从一开始,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你这样的男人不属于我纪精微,从来不属于我纪精微。”   他在我后面低低笑出来,我没在停留而是挺直背脊不断往前走着,后面是怎样我强迫自己不去理会。   以前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只是隔着一条河,尽管中间的水深可以淹死人,可我以为只要等划船的人来,我坐上船到达他所在的对岸就可以遇到他,可到达后,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在对岸,我等了这么久,没等到,我很绝望也很伤心,所以我决定不再等下去,我怕等到最后连唯一一艘回家的船都会没有了。   我一路上脚步非常稳健的出了这别墅区,最后到达马路上时,路边停了一辆车,向恒推车出来,看到我满手血的模样吓了一跳。 ☆、262.度日如年   我根本没有力气和向恒说话,向恒看我脸色苍白的模样,刚想开口问什么,可是他还是没有问。而是将车门拉开,我刚弯身要上车,双腿忽然一软,整个人直接软倒在车前,向恒一把将我给扶住,他说:“小心。”   我依着他扶着我的手站了许久,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没事,别扶我,我行的。”   向恒没再坚持松开了收,我缓慢上车后,向恒将车门给关上,他快速坐到前面去开车,开了一会儿,我像是想到什么,对向恒说:“给我一张纸巾。”   向恒一手开车,一手给了我一叠纸巾我接过后,便快速擦拭着手上那些不再温热的血,已经干竭了,感觉和自己的皮肤合为一体了,明知道不可能擦得跟从来没有碰触过的模样。可我还是重复又用力的擦拭着,向恒从透视镜看向我说:“血是沈世林的?”   他这句话一出,我擦手的动作一顿,随即故作淡定的说:“我把发叉插进他胸口了。”   车子忽然急刹车,向恒侧过脸看向我,颇有些不敢相信看向我,他瞪大眼睛说:“疯了?你伤人是犯法你只明白吗?而且你伤的还是沈世林,你真是,你真是……”向恒连着说了几个你真是,说到后面他也没有找到形容词来形容我,最终闷了半晌,他说了一句:“你真是太胆大了。”   我擦拭手的动作慢了下来。声音终于在此刻带着慌张与害怕说:“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其实根本没有想过伤他,可我激动了,在他拽住那一刻,我觉得如果自己这次不走的话,以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在他拽住我的时候,回过身狠狠朝他胸口扎了进去。”   向恒听了,立即问:“胸口深吗?”   我慌张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流了很多血,他也没有呼疼。”   向恒见我这模样。大约也是明白不能再问下去了,再次问下去估计我假的精神奔溃,也会成真的精神奔溃。   他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我,转移话题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最重要是你终于带着嘉嘉成功逃了出来,今后你的打算怎么办?”   我握住矿泉水瓶子,看向自己鞋尖的一滴血说:“我想带着嘉嘉离开。”   向恒笑了出来。他说:“精微,你想带着嘉嘉离开?你可以逃到哪里去?难道你躲着他一辈子不见吗?并且你还是顾宗祠的妻子,就这个身份你走到哪里都改变不了,而且你可以躲到哪里?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找一个人太容易了,除非你带着嘉嘉去一个没有通讯,什么都没有的落后小村庄,我想估计他才找不到你,可如果你带着嘉嘉去那种地方,我和你说,你还不如直接把孩子给沈世林,因为他至少可以给嘉嘉一个号的生活环境和上乘的教育,并且盛东目前这个状况,你根本不可能甩手不管,我可以和你很肯定说,接下来我们几乎是一场硬仗,你现在刺伤了他,而现在盛东为了掩饰你,和万有签了一个酒店合同,我告诉你,这个项目资金对于我们来说,前期投资是非常大,沈世林稍微拖一下我们,我们就必死无疑,你就想这样甩手离开吗?你妈妈怎么办?任由她一个人吗?精微,人生并不是伫立在逃避上,如果你现在逃走了,你今后将带着嘉嘉躲他一辈子,这样的生活你能够忍受,嘉嘉不能忍受,有些时候,逃避只是权宜之策,只有勇敢去面对才是最终的解决方法,这个道理我不信你不会懂。”   向恒说完后,看我许久,我拧开瓶盖想要喝水,可手完全无力,向恒接过我手中的瓶子拧开递给了我,我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喝了一口后,觉得自己身上的颤抖平息了一点,我才开口说:“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我想过很多次要离开,可最后又想想,能够去哪里呢,自己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辈子,嘉嘉是他儿子,他不可能置之不管。”   向恒说:“所以你现在的问题并不是逃避,而是从他身边离开后,想着怎样去解决面前的困境。”   我说:“我明白。”   向恒说:“你明白就好。”   他重新发动车子,我再次喝了一口水说:“向恒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特别恨这样一个软弱的自己,其实一开始我通知你去查我被拐卖这件事情后,就不应该让你去找沈世林,其实我早该想到他会包庇顾莹灯,可是我没想到他在包庇她时,甚至连一点犹豫也没有,我不想总是给他利益让路,有一个姜婷就够了,可现在我还得无止境的为顾莹灯让路,并且他还要把嘉嘉过户给顾莹灯,这件事情我死都接受不了,谁都知道嘉嘉是我的命根子,可他偏要来碰,我从来不后悔刚才刺伤了他。”   向恒说:“说到底很少有男人为了女人放弃利益,这样的情况几乎没有。”   我说:“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可是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这一句话。”   向恒没再说话,车子便在这座城市穿梭着,向恒将我带到他家,我进门后,屋内的暖气非常暖和,让我身上的寒冷驱逐了一些,沙发上坐着几个孩子,他妻子正在一旁拿着奶瓶为孩子们调着奶粉,屋内一片孩子的欢声笑语,非常温馨和谐。   向恒走进去后,看到这样的场景,脸上路出一丝笑意,他妻子看到我们进来后,立即将手中的奶瓶给放下,对我们说了一句:“你们回来了。”   我对向恒妻子姚璐满是感谢笑着说:“向夫人麻烦您了。”   向恒的妻子姚璐柔柔的笑了笑,说:“哪里是麻烦,嘉嘉在这里很乖呢,和我家甜儿玩得很好,正好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大家都快洗洗手开饭吧。”   向恒的妻子由于产后身体有些胖,可并不影响她脸上让人舒心的笑容,我去厨房内将自己还有血腥味的手洗的干干净净,直到再也看不见半点血迹,手背皮肤发红,我才擦拭干净从厨房出来,将嘉嘉抱在怀中,去餐桌旁吃完饭。   不知道为什么,这顿晚饭吃完后,我反倒没有车上那么慌张与紧张了,也没有去想之后的沈世林会怎样,而是非常轻松的和向恒的妻子聊着天,向恒在厨房洗着碗,不断看向正坐在沙发上望着的儿女,提醒说:“小楷,你不能抢甜儿的玩具。”休长史号。   “小甜,你不能打弟弟。”   “嘉嘉,那东西不能吃。”   房间内一片欢声笑语的模样,聊到很晚后,向恒的妻子为我和嘉嘉准备好了房间,对我说:“先将就一下,这张床应该够了。”   我低头一看向那张铺得整齐的床,笑着说:“谢谢,很整齐。”   姚璐对我笑了笑,然后转身便从房间内离开了,我抱着嘉嘉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才各自随便洗漱了一下,我便抱着嘉嘉躺在那张满是洗衣液的香味的床上,嘉嘉还不肯睡,在我身上四处爬着,他爬了好一会儿,忽然伸出手碰了碰我脸,半晌从牙齿缝内发出一个极其模糊的字,他说:“水、妈妈,水。”   我回过神来,伸出手摸了一把脸,发现全部都是眼泪,我将嘉嘉抱在怀中,紧紧的抱在怀中,我说:“嘉嘉,妈妈只有你了。”   他像是听懂了我这一刻的悲伤与无助,任由我抱着,手在我脑袋上摸了几下,我埋在他怀中一直没有动。   因为不能在向恒这里待太久,我这段时间便长期住在酒店,重新管理盛东的事物,可第一大重事并不是工作,而是让秘书不断挑选着比较隐秘又条件好的福利院,现在根本不适合将嘉嘉放在身边,我必须为他挑选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挑了很久,最终挑了一间本市离这边区域不远的福利院,觉得条件都还可以时,我顺带捐赠了一批物资给这间福利院,便将嘉嘉送了进去。   和那院长打好招呼,便将嘉嘉的真实姓名隐去,随便娶了一个名字和资料便安置在福利院让这里的院长义工照顾着,当然自己也派了一名长期的义工去照顾嘉嘉,把嘉嘉安置好后,我心也瞬间松了下来,只要安置好嘉嘉,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   至于之后被我刺伤的沈世林怎样了,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因为万有的运营还是如往常一般,没有关于沈世林的半点消息,我让秘书去查时,秘书告诉我,万有的消息封闭的很严,并没有什么一样的消息传出来,听到她这样说,我也没再多问。   便将这段时间我装疯所积累下的工作全部处理好,连续加班了一个星期后,当初得知我疯了的媒体得知我重回盛东的消息一走漏,盛东门口每天围了不少人,有很多人都在猜测我之所以装疯,是为了严防小三。   前段时间正好爆出顾宗祠和唐琳琳的关系,紧接着我就疯了,这很难不让联想,我这招确实是用来对付唐琳琳的。   对于他们的猜想其实我并不在乎,从一开始我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嫁给顾氏的顾宗祠,这本来就是一宗完美典型的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所以那些媒体才会对我这么高的关注,外界都在盛传我短短几年婚姻劈裂,并直言豪门生活并不好过,还说小三唐琳琳比我更得顾宗祠的宠爱。   关于外界是怎样写我的新闻我并不在乎,只是这几天上下班,每天都堵了不少记者,让我确实烦恼不已,最终公司决定对于我装疯的事情召开一个记者会,是仅代表我装疯的事情进行澄清,当天出席,对于我装疯的解释,我直言并不是因为唐琳琳,而是因为产后抑郁带来的后遗症,所以才导致后面会出现精神状况的问题,并笑着说现在回来处理盛东的事物,是因为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后,产后抑郁这个病逐渐好转,所以才再次回来盛东,并让大家不要乱猜测,免得无辜中伤他人。   很多记者追问我,关于我和顾宗祠的感情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我坐台上微笑着说:“关于感情的事情,我相信这是属于我私人事情并没有义务拿出来和大家报告,关于外界普片认为我婚姻破裂的人,我只想说一句,感情总有一天都会走到尽头,那剩下的路自然是靠孩子和感情积累来延续,我和我丈夫感情目前非常稳定,他忙他的事业,我也忙我的工作,关于最近一些紧缠他的绯闻,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我一直选择相信他。”   记者不死心问还是关于我和顾宗祠的感情还有唐琳琳这个小三,大概豪门婚姻的风月之事才是如今最大的卖点,我也不在回复相关的问题,而是让向恒宣布我们向恒今年所合作的对象和项目,正好借势宣传一下。   他宣布完,我的秘书严厉申明说:“谢谢大家对于我们纪总的关心,可希望这场记者会过去后,也希望大家给我们纪总留一点私人空间,别再进行偷拍堵截,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不变,如果各别不听,之后我们会以让扰乱生活和侵犯隐私权进行起诉,希望大家理解,谢谢。”   秘书说完后,便带着我从记者会离开,很多记者还要追问被现场的保安给拦下了,我直接走的地下通道,到达停车场时,秘书接到一通电话,她接完后,过了半晌才说了一句:“纪总,顾先生的秘书打来电话说,顾先生想见您一面。”   我坐在那儿沉思了一会儿,说:“嗯,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正好还在想约他什么时候见见呢。”   秘书听了,点点头,便再次回了一通电话过去,电话打通后,她和对方交涉了许久,才挂断电话,秘书握住手机说:“顾先生的秘书说,在百花殿订了一桌,现在在那儿等您。”   秘书说完这句话后,车子便调头往百花殿的方向驶去,到达那里时,顾宗祠果然坐在那儿等我,他坐在里面没有动,而是看向一直朝他缓慢走来的我,我坐在他对面时,服务员为我倒了一杯茶,为我放好餐具后,便从包厢内退了出去,我和顾宗祠对视着,他也看着我,脸上情绪透露着一丝怪异。   这是隔了一两个月后,我重新坐在他面前,我对他微笑说:“宗祠,好久不见。”   他第一句话开口说:“精微,你没疯。”   我说:“对,我没疯。”   顾宗祠问:“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我笑着说:“宗祠,你别介意,我当时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完全是临时起意,你要知道,如果装得稍微一点不像,根本就骗不了沈世林,而且如果连你都骗不了,又怎么骗得了沈水林呢?”   顾宗祠听了我这句话,他没有说话,脸上神色明显不是很高兴,我知道他在为什么而不开心,我笑着解释说:“你放心,如果可以,当时我最不想隐瞒的认是你,可时局所迫,我不得不怎样做。”   顾宗祠说:“当然我并不是怪你为什么连着我也一起骗,而是在你已经得手后,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住在酒店?我现在名义上是你的丈夫,你需要什么帮助,都是我应该的,可我现在不是很明白,你不仅连计划都把我排除在外,现在从沈世林身边逃脱了,都不愿意通知我,到最后我竟然还是从媒体口中得知你回盛东了。”   我低头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其实这一次装疯也挺好,将身边的人一一试探了出来,谁是真心对我,谁对我只是假意,谁对我又心存伤害之心,宗祠,从我装疯以来,你给我吃的药,我一早就发现了不对劲,所以我才屡次用装疯来摆脱吃药,我以为你会知道药里面存在问题,可我等了很久,发现你仍旧一无所知。”   顾宗祠握住茶杯的手紧了紧,他说:“我当时没想到会有人将你药给偷偷换掉了。”   我面无表情直接问:“换掉我药的人是谁。”   顾宗祠说:“唐琳琳。”   我笑了出来说:“其实从一开始我是信任你的,非常非常信任你,可当沈世林要你用唐琳琳来换我时,你没有,那时候到现在我对你的信任只有一半,当然,我非常明白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并不需要对我掏心掏肺,唐琳琳是你的女人,你选择了她,这也并不是没道理,所以我也没有怪你,只是让我对你不再像以前那么信任而已。”   顾宗祠说:“精微,当时我之所以没有拿唐琳琳来换你,并不是唐琳琳对于我来说有多么重要,而是当时在你拒绝和我走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有点失望,我以为你连疯了,都无比厌恶我,所以那时候应该说我是有点受伤,因为无论是在你清醒时,还是非清醒时,你依赖的人并不是我,如果在我带你要走时,你没有躲我,就算沈世林要我交出两个唐琳琳,我都会义无反顾拿出来和他换,可你没有。我不想强迫你,是当时我没有交出唐琳琳的原因。”他看向我说:“而且在发现你药出了问题后,我已经和唐琳琳撇清了关系,她现在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宗祠我并不是介意你和唐琳琳的关系……”   他笑着说:“我知道你从来不在乎,而我却比你更在乎。”   对于他这句颇有深意的话,我没有开口回应,而是低头看向手中的茶杯,坐在对面的顾宗祠也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嘉嘉呢?”   我说:“嘉嘉我已经从沈世林身边带走了。”   顾宗祠有些惊讶问:“他就这么善罢甘休任由你带走?”   我笑着说:“大约这段时间他都不会有精力来找嘉嘉。”   顾宗祠说:“我听小道消息说,沈世林进了医院,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听顾宗祠这样说,我握住杯子的手一紧,我笑得毫无异样说:“我不是很清楚。”   顾宗祠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消息我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个消息也得不到证实,因为万有的运作模式非常稳健,没有一点慌乱。”   我笑而不语。   我们两人又同时沉默了下来,顾宗祠问:“精微,难道你不打算和我回家?”   我说:“宗祠,为了避免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感情纠葛,也为了不让你为难,我决定我们两人还是暂时分开住吧。”   顾宗祠问:“为什么忽然这样决定。”   我看到他微皱的眉头,笑着说:“当然有些事情解释清楚了,我们之间也不存在误会,我之所以选择一个人生活,是因为,我不想太麻烦你,你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我想说的是,既然当初我们协议时前几个月一同居住,后几个月,可以各自选择地方分居,为了给双方方便,我觉得我们暂时分开比较好。”   顾宗祠听我这样说,他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总之在嘉嘉的事情上我没有帮上忙,我感到很抱歉。”   我说:“没关系,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和沈世林之间的矛盾,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和顾宗祠聊了几句后,便没再聊多少,其实我最心寒的地方并不是因为顾宗祠在唐琳琳之间没有选择我,而是在我失踪后,他第一时间是对我产生怀疑,身为合作关系者,这是大忌,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当然,我自然也没有选择过相信他,我们之间顶多算是相互利用,相互牵制而已。   我和顾宗祠见完面,我便回去了,离开时,顾宗祠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说。”   我说:“谢谢,以后有空便一起吃吃饭,聚一聚。”   他说:“好。”   我离开后,秘书在楼下等我,她将门拉开后,我便坐了进去。   自从召开记者会后,堵截我的人少了,公司楼下也恢复了安静,大家又开始工作,可是这几天我都有些惴惴不安,因为沈世林一直没有消息,那天在激动之余我也不知道自己那只叉子到底没有伤到他要害,可和顾宗祠见面时,他和我提了一句沈世林进医院这句话,像是在我心上埋了一颗炸弹。   而盛东和万有合作的项目也在一个一个步骤进行着,自从和万有进行合作,盛东几乎算是翻了一个身,势头比任何以往都要好,而这项目也一直向恒在负责,可向恒对于这个项目非常兢兢业业,非常害怕沈世林会公报私仇对我们盛东进行报复,所以他每一步走起来都走得非常小心。   如果这次项目万有有意要为难我们盛东,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一场狂风暴雨,我和向恒都有些度日如年。   可我们并没有等到,到最后反而放下心来,现在害怕也没有办法,只能泰然去面对,我也每天在公司内加班加到昏天暗地。   只是有一天我和向恒在饭店内和客户吃饭时,我遇见了付博,付博也看见了我,他大约也是陪着客户出来吃饭,平时他总是跟在沈世林身边,可这一次,他身边只带了柳宁,沈世林也不见踪影,付博看向我时,眼里闪过一丝冷笑,便和那客户一起离开,再也没有看我任何一眼。   我见了,也无所谓,和向恒带着客户进了包厢。 ☆、263.休养   我们和客户见完面后,刚好出来,柳宁便站在门口,我左右看了一下。以为他在等付博,可发现根本没有付博的踪影,我打算当做没有看见她,带着向恒和客户离开,可刚走两步,柳宁说:“我是特定在这里等你。”   她这句话一出,我脚步停了停。对向恒说:“你先送白先生离开。”   向恒听了我的话,便带着客户从门口离开,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只剩下我和柳宁两人,她走到我面前,从口袋内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我手心中,我看了一眼,是当初我送给她的一只手表,她对我冷笑说:“原来我信错人了。”   我看了一眼这只手表,往手中握住,笑着说:“那天我说的话是真的,可手表内的芯片是我放的。”   柳宁说:“可笑,我以为你是真心实意想促成我和付博。”   我说:“随便你怎样想,反正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时间已经证明一切。”   柳宁说:“我一直觉得沈总看上你,是他瞎了眼。”   我听了这话,无所谓笑了笑,说:“无所谓,瞎眼也罢,没瞎也罢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这句话刚说完,转身便要走,付博正好朝我们这边走来,他看向站在身旁的柳宁说:“站在这里干什么。”   柳宁说:“我只是来还一样东西。”   付博看向我手中的手表,我笑着提在他面前说:“不过是一只无人要的手表而已。”我反手扔在一旁的垃圾桶,对挡在我们前面的付博说:“借过。”   付博往一旁躲说:“当然。你想要我接过,我自然会借过,对于你这种女人我们躲还来不及。”   我笑着说:“你主子还好吗?”   付博说:“还好,死不了。”   我说;“死不了就好。”   我说完这句话,向恒正好朝我们这方走来,他看向付博和柳宁,对我说:“白总送走了,应该没有别的事情了吧?”   我说:“没了,走吧。”   我们没在这多有停留,从这间饭店离开后,便上了向恒的车,向恒在以前开着车。一边看向车后的我说:“没事吧。”   我说:“没事。”   向恒说:“应该也没事,虽然是沈世林的助理出来代他谈事,我想应该那天也没多重的伤。”   我说:“死不了就好。”   他将我送到酒店后,便离开了,从那一次见过付博,听到过有关沈世林的消息之后,之后他彻底从我生命中消失,再也听不到员工议论他。因为他这段时间连财经新闻都很少上,我自然也忙着工作,向恒和我说,这次连锁酒店项目完成,资金回笼,带上可赚的利益,可以一次性扩展两大工厂,不出几年公司基本上可以构成上市的条件。   看到现在盛东利益越来越好,我心里也莫名带着一丝成就与高兴,现在的盛东和当初在我舅舅手中的相比,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倍,这一直是我的梦想,不要求盛东多么有前途,但至少一定能够比我舅舅掌管时候好。   和万有进行的连锁酒店拿到土地证后,便开始动工,酒店顾问公司开始在市场参与调研,调研结果出来后,我们盛东派代表去万有开会,我和向恒去万有开会时,是万有新上任的项目经理的秘书接待我们,便带着我们去了会议室,在往会议室的路途中,我看见了穿着一身商务西装的沈夜阑,他身后跟着乔娜,当时他从右边厅堂走出来时,我以为是沈世林,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跳,可看到沈夜阑身后抱着乔娜的文件后,我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虚惊一场。   他们从我们身边经过时,项目经理和沈夜阑问了一声好,沈夜阑微笑了一下,回了项目经理一句,他视线掠到我身上时,眼里闪过一丝打量,我主动和他打招呼说:“沈经理,您好,我是盛东明胶公司的,我叫纪精微。”休私休扛。   他看了我许久,大约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我名字,乔娜在一旁提醒说:“沈经理,纪小姐是顾先生的妻子,以前你们见过的。”   沈夜阑听后,立即走上来握住我的手说:“我记得你,上次南风巷时,我们见过,之后也见过你,不过那时候你生病了,对我应该没有什么印象。”他打量了我几眼说:“不过我你现在病好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笑着说:“沈经理夸奖了。”   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后,乔娜在一旁提醒说:“沈经理,我们该去见客户了。”   沈夜阑和我说了一句:“下次见。”   我微笑着说:“下次见。”   沈夜阑从我们身边经过,我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和以前有很大区别,现在的他和沈世林一样,身上散发着一股贵公子的气质,两兄弟的基因果然差不了多少,差点,差点我以为是他,还好,不是。   我们到达会议室后,是项目经理代表万有和我们一起开的会议,对于酒店方面这方我并不是很熟,也查看了一些资料,但有万有在外面领航,这个项目应该十拿九稳,不会亏也不会垮,和大公司合作,这点基本上可以放下心来,酒店顾问在台上做了市场调研的报告后,项目经理问我们对这次酒店项目的市场有什么要求,因为这是一间酒五星级酒店翻新,是前段时间沈世林从市面上收购的,尔雅是本地一家老品牌酒店,从五六十年前便一直是本市的老五星级,可尔雅大酒店因为经营不善,没钱翻新酒店的装潢与设备,渐渐被顾客所淘汰,基本上没有什么客源价值,而万有之所以收购尔雅,是看中在本地知名度,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尔雅是曾经的五星级大酒店。   只是,之后没落了。   我们也请酒店顾问做过一次市场调研,发现万有所投下的那块地虽然靠近城市中心,可地方相对来说比较偏,不过好在几公里前就有一条新建的人工海滩,大约将会是本市今年重点宣传的旅游产业,万有从中承包了一块海滩投资了一个水上餐厅。   等人工海滩建成后,宣传力度增大,成为本市一大旅游景点,便可弥补相对偏远的劣势。   对于这次项目,向恒提出了几条综合性意见,都是比较中规中矩的意见,万有的人采纳后,两家针对这次项目做了市场预估和分析,这个会议开到下午一点,因为还有一些问题没有商量完,中间给了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下午两点半便再次来万有会议室集合。   我和向恒从万有离开后,项目经理给了我们万有的工作证后,便带着我们去食堂吃饭,我和向恒在西餐厅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填饱了肚子,两点半后,便再次去会议室开会,一直开到下午,将所有工作全部分配完后,一切全部敲定,只等万有公开招标酒店建筑设计公司和室内设计师,便可以开工。   为了酒店这个项目工程,盛东几乎是抽出自己全部资金来投资这个项目,其余的业务虽然也有些艰难,但怕沈世林会公报私仇,所以我们一直都在艰难应对着,这几天我和向恒不断和银行的人谈贷款下来,大约是我们上次记者招待上的宣传起了力度,银行的业务经理一早就听闻了我们和万有的合作,贷款谈得非常轻松,并且完全符合我们贷款的数目与金额。   他们让我们填好贷款申请表,之后便回让他们的审查人员对我们进行了贷款贷款审查和评定,审批和上传上去,等待批下来后,便回发放贷款。   我们和银行的人吃完饭后,第二天便填好贷款申请表上交了上去,之后将一些不急于交货的厂子的业务拖了拖,赶一些近期就要出货的,勉强也你应付过去,他忙着万有的酒店项目,我忙着一些果冻和药厂的业务,两人都像个陀螺一样,忙进忙出,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好几次我在外边和别人谈事,福利院的院长便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嘉嘉这段时间特别想妈妈,问我什么时候去看看他,每每听到这样的电话,心里总会莫名心酸,有想流泪的冲动,因为只要想到嘉嘉待在福利院的样子,我就满是难过。   可现在我别无他法,这是我唯一能够保护他的途径,只有等我强大后,等我可以完完全全保护他后,我一定会亲自将他从福利院接出来。   我连续在公司加了几个通宵的夜班后,终于连续第二个通宵时,彻底大病了一场,连走路都在飘,秘书看到我这样的情况后,便劝我休息一天,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秘书劝着我,我也觉得自己再这样硬扛下去,肯定会倒,便去医院开了一些药,休息了几个消失,便自己开车去福利看嘉嘉。   到达那里时,福利院的孩子正好在吃饭,嘉嘉坐在一排孩子中间,手中拿着勺子吃得香香地,院长和我说,嘉嘉自从来到这里时,虽然时常会想妈妈大哭,可性子独立了不少,没有以前娇气了,现在基本上可以自己用勺子挑着食物了。   听到院长的报告,看到高了不少的嘉嘉,我莫名有些欣慰,在福利院陪着他吃完晚饭后,到达该睡的时候,我必须离开这里,嘉嘉不肯,院长强行从我怀中抱离,他张开嘴哭得非常伤心喊着妈妈。   我没有哄他,也没有停留,因为我知道,自己稍微停留一会儿,一定会心软。   我从福利院出来后,心情有些失落与沉重,休息一天后,第二天我有些低烧赶去公司工作,工作到十点时,我觉得全身发冷,便从包内拿出药,去茶水间跑冲剂,正望着饮水机发呆时,秘书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有些慌张说了一句:“纪总,向总找您。”   她这句话一出,我感觉到有一阵不妙,可没有多想,将饮水机关掉后,便端着冲好滚水的杯子随着秘书从茶水间走了出来,进了办公室后,向恒早已经坐在那儿等我了,我坐在他对面,看向他脸色问:“是不是酒店项目出问题了。”   向恒说:“今天早上你看新闻了吗?”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非常烫的冲剂,看向向恒说:“没有看,怎么了?”   向恒冷笑了一声说:“我们之前担心的也并无道理,果然出事了,人工海滩今天早上出了消息,说是土地权的问题,近几年暂时都不会开工,目前这块海滩土地拥有权是一个华侨,这个华侨就在昨天死了,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这个岛目前分给了二儿子,可他的四女儿却一口咬住华侨最后答应把海滩给了她,是家庭内斗。”   我皱眉说:“简单点说。”   向恒说:“这个项目估计在财产纷争上要打上五六年到十几年的官司不等,也就是说近期不会开工,你知道,万有之所以开发酒店,就是看中这条人工海滩给酒店带来的客源,可现在人工海滩因为土地权的原因停工了,我们刚才也接到万有的消息,说是酒店目前的进展需要暂时停下。”   向恒看向我,又说:“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   我看不说话,而是看向向恒,他说:“银行刚才打电话给我们,说我们贷款申请失败。”   我手中的杯子便摔在桌上,滚烫又难闻的药液流泻了出来,顺着桌子的纹路,往地下流着,秘书看到后,立即过来将桌上的液体擦拭干净,刚才向恒所说的话,我过了许久才消化完全,我开口问:“我们投资进去的钱,万有退吗?”   向恒说:“还没有打电话去问。”   我说:“现在我们只能祈祷万有并没有动用这笔资金了。”   向恒说:“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参与这个项目,现在有这个风险我们一早就预料到了,以为只要贷款批下来,就会没问题,可现在看来,我们太过天真了,我们的贷款和这个项目是紧紧相关的,如果项目没有了,贷款自然就下不来。”   向恒见我没有说话,他再次开口说:“我觉得想要要求万有退还这笔资金会有点悬。”   我说:“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求他们退还了,贷款下不来,如果资金不退的话,我们必死无疑。”   我们两人同时沉默,向恒立即让秘书打电话去联系万有的项目经理吃饭,晚上我们同万有的吃饭时,项目经理在饭桌上也对于这次项目忽然停止表示歉意,还说,只要等沙滩开工后,酒店项目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开工,绝对不会拖一天,让我们别担心。   向恒听了,为那项目经理倒了一杯红酒,说:“常经理,您应该知道我们是小公司,和财力雄厚的万有肯定比不了,这笔钱算是我们盛东的命脉,我们拖不了这么久,今天我们来,是想问钱投了吗?我听说目前才到招标这个环节,应该钱还没有动吧?”   那项目经理听我们这一提,端着杯子的手一顿,他看向我和向恒笑着说:“钱是还没动,只是我不明白向总忽然这样问时什么意思。”   向恒说:“实话和常经理说,我们拖不了这么久,现在我们想申请万有对我们投资这项目的钱进行暂时的缓还,等我们资金周转过来后,便立即让资金到位,希望常经理帮帮忙。”   那常经理微微皱眉,他说:“这就有些难办了,你知道,钱一旦全部到位后,基本上是不能动了。”那常经理看了我一眼,说:“我知道顾夫人和我们沈董是亲戚关系,如果您真急的话……我可以往上头禀报这件事情,只是我不保证能够成功。”他再次看了我一眼,忽然笑着说:“不过,顾夫人关系这么硬,我想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我和向恒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不过还是满是感谢的对那常经理拜托了此事。   我们两人将常经理送走后,各自都默默走了一段路,向恒在我身旁开口说:“你觉得这比款退的几率有几成。”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说实话,我觉得一成也没有。”   向恒听了,紧接着他又问:“我听人说最近沈世林一直在国外,没在国内,国内的事情好像交给顾莹灯盯着。”   听到这个消息,我侧过脸看向向恒,有些惊讶问:“顾莹灯?”   向恒说:“前几天,我去应酬时,看到顾莹灯带着付博,和万有的大客户在饭店吃饭,我猜的。”   听了向恒的话,我若有所思,向恒再次说:“听小道消息说,沈世林将给顾莹灯百分之三的沈氏股份,百分之三,你去想,沈氏这么大产业,百分之三是什么概念?”   我握紧了拳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向恒见我似乎不怎么想聊这个问题,他没再开口,我们两人心事重重回去后,之后便一直在等万有那边的消息,等到第五天常经理给了我们电话,他在电话内满是歉意和我说:“这个钱退不了,因为已经全部打给建筑公和室内设计公司用来采办材料了。”   当即我便问:“不是才招标吗?还没招标好吗?怎么这么快就采办材料了?”   常经理在电话尴尬的笑了几声说:“顾夫人,有些事情我们也只是按照上面吩咐的,最近沈董都没在本市,现在沈董事长的工作全部由沈夫人亲自代理,她的决定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说:“顾莹灯?”   常经理在电话内说:“对,有什么话,您亲自去和沈夫人说吧,毕竟您是她婶婶,有些话,您好开口一点。”   我在电话内说:“嗯,我知道了,谢谢常经理了。”   常经理在电话内说:“不用谢,没有帮到您,真是抱歉。”   我挂断电话后,将手机往桌上一摔,便坐在那儿发着呆,发呆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秘书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说是有人找我,我刚想问是谁,一抬头,便看见顾莹灯穿着黑色套装,外套内配了一件有荷花边的衬衫,一副白领丽人站在我办公室门外,看向办公室内的我。   她笑着和我打招呼说:“精微,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吧。”   她这句话一出,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秘书说:“倒杯咖啡给顾小姐。”   秘书听后,便从我办公室内退了出去,顾莹灯走了进来,坐在了我对面,房间内只有我们两人,她望着我,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她说:“世林最近都在忙国外的事情,顺带也在国外休养伤口。” ☆、264.舟山   听到顾莹灯的话,我收拾着桌上的文件,问她:“应该不严重。”   她说:“嗯,确实不严重。只是觉得有时候女人的心还挺狠的。”   我说:“嗯,确实挺狠的。”冬共协巴。   顾莹灯喝了一口咖啡说,看向正在收拾文件的我,她问:“最近盛东怎么样。”   我说:“很好啊,并没什么的。”   顾莹灯看向我,忽然笑了出来,她说:“精微,有些事情何必死撑,如果你开口求我。说不定我会特殊处理,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天大的事情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的。”   我笑着说:“你知道,我并不是特别喜欢求人,不知道为什么求你,还不如求沈世林。”   她笑得很开朗,问:“是吗?或许以前你求他,会有点用处,现在我看不一定,反而我会比他更愿意帮你。”   我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垂下脸说:“如果顾小姐没事的话,那我先去开会了,要是顾小姐觉得我们这寒舍符合您身份。您坐坐也好,我会让秘书时刻招待着您。”   我抱着文件从办公室起身,正要出门时。顾莹灯说:“你真不打算求我?”   我说:“并不打算求。”   顾莹灯说:“也罢,既然不想求,那我也没必要徇私枉法,我相信世林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我今天也来征求你的意见,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顾莹灯说完这些话,便放下手上那杯咖啡。她提起那只精致的提包来到我面前,对我笑了笑说:“你这些不都是靠男人得来的吗?再靠一次我觉得无妨啊,现在来将尊严,会不会有种当婊子要立牌坊的感觉?”   她捂着唇娇笑说:“没关系,你想靠自己的实力,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阻扰,只是想说,祝你一切都顺利。”   我正要走时,我笑着说:“拐卖案需要我去警察局报案吗?”   她行走的动作立马一顿,我来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衬衣上的荷叶边,手在上面抚摸了一圈,她皱眉看向我,我淡淡笑着说:“荷叶边虽然好看,可在职场上,这样的花边未免显得太花哨夺人眼球了,毕竟工作是工作,并不是来时装秀的,我不介意你现在小人得志来数落我几句,我是婊子也好,还是什么也好,这样的标签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我靠的是男人,你靠的是父母,母亲死后,父亲另娶,靠不了父母了,靠自己的丈夫,话说,我们之间应该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谁也比谁高尚不了。”   我手从她衣领上收回来,我笑了笑说:“好了,总之恭喜你终于苦尽甘来,以后好好珍惜时光吧。”   我说完这句户,没再说什么,抱着文件停止后背从她面前径直离开,她脸色是怎样,我也没有时间去欣赏,嘴皮子上的话,谁都会说,我只是懒得和她,口舌之快除了让自己痛快一些,我可对于现在困难并没有实际上的帮助,我去开会后,便让秘书将顾莹灯送离开。   之后盛东明确回复我们,这钱确实不能退,除非毁约,但毁约后所赔付的违约金还要高,我和向恒得知这个消息后,双方坐在办公室内闷着脸不说话,秘书一杯水一杯水不断往我们杯内添加,我和向恒相对无言做了许久,他不断抽着烟。   我看到房间内的房顶烟雾缭绕,我提醒说:“你是要把我办公室报警器给熏亮吗?”   向恒掐灭掉手中的烟,他说:“烦的时候就爱抽一点。”   我说:“我们现在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先别急。”   向恒看向我,惊讶问:“你打算去求顾莹灯?”   我说:“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容易妥协的人吗?”   向恒说:“不是……”正当他说完这句话,门外传来敲门声,秘书抱着文件走了进来,她放在我桌上,开口说:“这是本市最大的几家银行,十家国企,两家外企。”   我接过后,抬头对秘书说:“麻烦给我一杯水,谢谢。”   秘书看了我一眼,转身便从我办公室内离开,我将文件快速翻开,对向恒说:“现在我们面临两个情况,你知道万有和国企一向交好,我们肯定不能去涉足,可外企不同,外企虽然在本国立足了,可实质上他们内部的职业管理全部都是按照国外体系来施行的,看的不是人际,而是个人实力,依照我们盛东现在实力,拿上新厂和旧厂抵押上去,我想,这笔款应该是不难的,只要我们在这件外资企业申请下来贷款,就算万有的酒店项目停个十年八载对于我们都没有影响。”   向恒看向我,脸上明显有些不相信,他说:“前一家银行退下了我们的贷款申请,其余银行也不一定会通过,你知道,现在贷款严了不少,想要贷下来没那么容易,特别是在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下。”   我说:“向恒,你要对这次贷款有信心,其中一家外企的副行长我认识,当初为我舅舅还万有四亿的时候,就和这位行长打过招呼,我们可以试试,说不定能够成呢?”   向恒听我这样说,眉间有些犹豫,我指着一家银行资料说:“S&M这家外资企业我想你应该了解,这是长供顾氏的一家银行,这家银行曾经和万有因为利息的问题有过一次小摩擦,最后两家终止了合作,一直没有什么业务往来,并且这副经理和顾宗祠关系好,我们打过招呼,要想申请贷款没有那么难。”   向恒听我这样说,眉间升起一丝希望,我说:“现在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已经让秘书以我顾夫人的身份联系这家银行的银行,我想,应该没多久,就会有联系。”   向恒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两人商量好事情后,秘书联系完S&M这家银行的行长,很快便有了回应,他约我们后天上午十一点在一家港式餐厅见面,我和向恒一起去见面和他谈贷款的事情,当然果不其然,他和我们开口说:“其实我们已经贷款了四亿给顾夫人,已经是超出我的权利范围,这一次再次贷款当然是可以,但需要上面审批下来,上次是担保贷款的方式,这一次顾夫人贷款是想以哪种方式来贷款?”   我笑着说:“这一次我们是以抵押的形式,只是申请贷款大概要多久?”   那行长说:“这要综合你们公司内的能力和还款率,但能不能贷下来,我不能够保证,之后的问题基本上都是各部门调查和综合情况,最终决定是否贷款,要看各方面的。”   S&M的行长给我们的答案非常模糊化,他所说的话,通俗易懂的来说,便是就算请他来也没什么用,他也必须按照程序来做,程序上给出的结果是怎样,就是怎样,这态度虽然客气,可与上次顾宗祠掉我来和他吃饭时的态度差很远了,当时他可没有和我说这些麻烦的事情,而是直接说他全办了之后,贷款很快就下来了,根本不需要审批,也不需要漫长的等待。   我和S&M的行长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那就希望霍行长,多多帮忙了。”   霍行长笑着说:“我尽量,尽早填个单子,上传上去吧,这样款下来也比较快。”   我们吃完饭后,我和向恒出来,两人快速上了车,向恒问我这笔贷款有几成希望,我说:“如果走正常程序,应该说一丝希望也没有。”   向恒要开车的手一顿,看向我,我又说:“不过我有了解到S&M的行长最大弱点便是妻子,因为他早年曾患有肝病,需要移植肝脏,等了五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肝脏,恰巧她妻子的肝脏和他居然合适,最后是她妻子将肝脏移植给他,让他活到至今,上次我们见过一面,他是带着妻子一起来的,你想,一个男人谈事情会带上自己的妻子,从这点就可以证明他妻子对他确实非同小可。”   向恒皱眉问:“你的意思是?”   我说:“后一天有个慈善晚宴,听说是一些上流名媛自行组织的,应该会遇上我们该遇上的人。”   向恒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将车发动,车子便朝着前开。   第二天秘书为我将丽都慈善晚宴的邀请卡拿到手,我看了一眼后,笑了笑,到达慈善晚宴那天时,我一早去造型店那里化好妆,挑了一件白色恬淡的晚礼服,不复杂也夺目,简单又舒服,看上去符合慈善晚宴的风格,到达晚上时,我带着秘书去参加,到达时,那里果然很多富太太由身边的保镖们带来,三五成群的女人们,一身珠光宝气的说说笑笑入了场,我坐在了第二排的位置,和秘书安静的坐着,时不时与身旁有过一面之交的富太太聊几句。   看着上面的拍卖师走马观花一般将一些拍卖品呈了上来,会场上还是有不少人偶尔拍卖几件东西,但是价格都不是特别高,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拍卖一样东西都是大手笔,价格出的少,还觉得没有面子,而女人却喜欢用最低的价格给自己出风头。   这场拍卖会应该说拍的很没有激情,只有几个不知道是情敌还是仇人的女人在竞拍一个慈禧年间的丝绸扇面,价格永远在几十万之间来来回回,价格被抬到两百万后,那蒲扇才被最终敲定价格,就这样蒲扇上面花了整整半个小时不止。   到最后一件拍卖品时,是一尊檀香木的观世音,听说有一些年份了,但年份并不是特别高,可特别之处在于,这尊檀香木的观世音是当时第一手工雕刻手谭疆大师雕刻而成,而谭疆大事就在五年前患病去世,生前最后一件作品便是这尊观世音。   竞拍的人都很多,我也举牌了,价格被抬到三百五十万时,只剩下我和后一排的一位富太太在竞拍着,她出价格出到三百七十万时,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我,我回过头去看,那为富太太非常高兴的说:“顾太太?真的是您?”   我望着她许久,那抬富太太以为我不记得她了,她立即笑着说:“我们以前见过面的,我老公是S&M银行工作的,上次我和我先生和您丈夫还有您一起吃过饭的,您不记得了吗?”   她这样一说,我像是想起什么,立即高兴笑着说:“霍太太,真的是您?没想到这么巧。”   那霍太太说:“对呀对呀,上次和你聊得非常开心,我还一直想找你出来打打牌呢,没想到您这么忙,一直没有机会遇见。”   听她这样说,我笑着说:“这段时间我非常忙,也总想着哪天邀您一起出来玩玩。”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什么,笑着问:“对了,霍太太您也喜欢这尊观音吗?”   霍太太说:“我家里有好几件谭先生的藏品,正好最近吃斋念佛,又是谭先生的雕刻的东西,想买来供奉在家里。”   我说:“既然是这样,那精微就不能夺霍太太的心头爱了。”   我这句话一说完,拍卖师敲定说:“恭喜第二排32座的女士,以三百七十万的价格竞拍到这尊观世音。”   说完后,那霍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说:“太感谢顾太太呢。”   我笑着说:“不用谢。”   拍卖会散场后,我和那霍太太一起出的会场,她为了感谢我刚才的拱手相让,邀请我去一一家会所吃宵夜,我当然笑着答应了,我带着秘书,那霍太太和一些相陪的太太各自上车后,便往会所赶。   到达会所时,一些女人谈论的都非常高兴,说过几天想去舟山划船,正在商量着住哪里才好,那霍太太自然也去,他们在谈论时,她霍太太问我去不去,还说舟山山也好,水也好,那里的燕窝特别养人,让我也去补一补,放松放松。   几位太太在一旁附和着说:“是呀,是呀,总之舟山现在还穿着短袖了,气候比较温和,没有我们这么冷,顾太太,真值得一去。”   听他们这样说,我喝了一口茶说:“可以啊,看你们人数正好还少一人就可以凑一腿了,这种成人之美,肯定要由我来成全的。”   他们一看人数,去的人正好是三人,确实多一人就可以开一桌麻将,所有人都笑着说:“顾太太真是太周到了,我们竟然还没发现。”   从会所回来后,隔了几天秘书收拾好我的心里,我叮嘱向恒盯着这边厂子还有出货情况,便去机场集合,我们直接坐的转机去舟山,听说这专机是其中一位家里何太太的丈夫送的结婚礼物,让不少人羡慕不已,不断夸赞着那何太太命真好,便登上飞机后,在上面打了一会儿扑克,上午的十点三十便到达了舟山,果然这里的气候比较炎热,我身上的一件外套在落地后便脱了。   我和霍太太结伴同行着,聊着最近这段时间某化妆品公司新出的护肤品,她看到手皮肤非常白,便问我用的是什么护肤品,我笑着说:“我用的东西基本上不怎么贵,都是一些实用价钱又实惠的,到酒店时我把没用过的给您试用一下,好的话,可以长期用。”   那霍太太笑着握住我手说:“精微,你人实在太好了,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我们两人非常投缘。”   我笑着说:“我一直觉得霍太太很像我姐姐。”   霍太太说:“我也一直这样觉得,觉得见你第一面起就非常亲切。”   我们到达酒店后,看完房间东西便有秘书和管家去处理,几人为了节省时间没有休息,中午吃完饭,觉得阳光正好,便去了球场打球,霍太太最近在学高尔夫,便让我跟着她去高尔夫球场学求,对于高尔夫我也不是怎么懂,我们两个新人去球场时,由教练一步一步教着。   我正仔细练着时,   正在一旁暂时休息的霍太太开口说:“咦,那些人好像有些熟悉。”   那霍太太话一出,我微微抬起脸,便看到不远处不知何时停了四五辆高尔夫球场的旅游观光车,车上下来四五个穿着休闲的男人,相互交谈着,身后跟着助理秘书还有背着球杆的工作人员。   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我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朝我们走过来的人越来越清晰了,我一眼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沈世林,他身边没有带付博没有跟着柳宁,只跟了一位背群球杆的工作人。   他没有看到我,因为他不断在和别人讲电话,根本没有看向我们这方,这么久,我看到他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难免笑了笑,便对着霍太太说:“有点口渴,不如我们去喝一杯果汁?”   那霍太太忽然朝着那群人大喊了一句:“老公!”   她这句话一出,那边的人一同看向我们,就连正在对着电话交谈的沈世林都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他看到霍太太身边的我时,眉头微皱。   那霍太太很快便朝着霍行跑了过去,我转过身特意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瓶,动作非常自然的喝着,只不过喝的很慢,喝了几口背对着他们,假装四处望着风景,直到那霍太太朝我走来,在我身后轻轻拍了一下,我回过头去看她,她笑着说:“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刚才没想到我老公也在这里。”   我回过身,才发现那群人已经离开了,霍太太挽着我说:“我们走吧,我们去喝果汁。”   我笑着点点头,和那霍太太坐上车便出了这高尔夫球场。   我们一直玩到夜晚,各自都有些累了,便回了酒店休息,这奔波一天,我也觉得疲惫万分,从浴室内泡完澡,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做了一个面膜,正看了一会儿电视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以为是自己刚才要的苏打水上来了,将门拉开,那霍太太站在门口看到我身上的睡衣,便说:“这么早就睡?”   我笑着迎她进来说:“正打算睡呢,霍太太有事吗?”   霍太太走了进来笑着说:“是这样的,我先生正在楼上的休息室谈事情,我想去看看,可那里都是男人,我一个人去了就没意思了,我想让你陪我去一下。”   我心内一个咯噔问:“就是今天那些人?”   霍太太连忙点点头说:“是的,你应该都认识。”   我笑了两声说:“我助理刚才发了一些工作给我,我还没处理呢,不如您找何太太去?”   霍太太挽住我手说:“精微,你就陪我去一下,没多久,我看一眼就下来。”   她央求了我许久,我想到日后还有她需要帮忙的地方,现在根本不好拒绝,只能说:“那我陪您一会儿,就要下来,因为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   霍太太看向我身上的睡衣说:“你快换掉吧,我等你。”   我换好衣服出来后,便随着霍太太上了楼,到达那里时,服务员带着我们来到一间包厢,我们进去后,包厢内坐了三四个人,身边差不多都坐了女人,看到这情况,我才回味过来,原来霍太太是不放心自己的丈夫,可我们进来后,发现霍振东一个人坐在那里,里面坐着的人全部都是今天在高尔夫球场看见的,我和霍太太走进去后,霍行长便立马从沙发上起来,说了一句:“敏敏,你怎么上来了?”   那霍太太挽着我说:“我就上来看看。”   霍行长看到他太太身边的我,没有意外只是略带打量着问了一句:“顾夫人?您怎么也在这里?”   我笑着刚想说什么,霍夫人比我先开口说:“是我让精微陪我来舟山的,怎么了?”   那霍行长笑着说:“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好巧。”   他说完,便引着我们坐在他先前坐过的沙发上,我一眼便看见沈世林身旁的女人,那女人应该比较年轻,细皮嫩肉的,很安静坐在沈世林身边,并不怎么说话,而沈世林看到我,也权当不认识,指尖夹着烟低头询问了一声身边的女人什么,那女人摇摇头,笑着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看到这一幕时,工作人员问我要什么,我笑着说了一句:“一杯苏打水,谢谢。”   工作人员出去后,便有人和我搭话,是一位中年男人,他似乎认识我,因为他直接问了一句:“顾太太,您没有和先生一起来吗?”   我笑着说:“我是来玩的,我先生在本市并没有空。”   那中年男人看向我,笑着说:“那您来这里要玩好。”   我笑着说:“会的。”   之后他们的话题停留在舟山的旅游业上,那霍太太坐下后便没打算起身,我也不好一个人先走,便只能坐在那里,一杯水接着一杯水喝着,喝到第四杯时,我电话响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是顾宗祠的电话,我起身对他们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去接通电话。”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站在包厢外接听电话后,顾宗祠在电话内问我是不是到了舟山,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在电话内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知道吗?沈世林从国外回来了,在舟山谈旅游产业的事情。”   我说:“我知道,今天看见了。”   顾宗祠在电话内问:“我听说了盛东的事情,需要我帮……”   “宗祠,这是我盛东的事情,我不是很喜欢你来插手。”我打断了他的话。   他话一停,有些无奈说:“好吧,我不会管盛东的事情,我只是认为你一个人在舟山不是很安全,而且沈世林还在那里。”   我说:“你放心,我们之间已经到了不会和对方说一句话,甚至不会看对方任何一眼的地步,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在电话内说:“那你自己小心。”   我笑了一声说:“嗯,我会的,别担心,自己照顾好自己,回去后,我们再见面。”   我刚挂断完电话,便看到沈世林同身边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移开脸,便看向也从包厢内出来的霍太太,她挽着我说:“精微,已经谈好了,我们走吧。”   我笑着点点头,便随着霍太太一起从这里离开,我很冷静的没有乱看,一直到达楼下时,霍太太和他丈夫进了客房,我自己也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时,叹了一口气,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便什么都没想,悍然大睡。   第二天早上,霍太太他们还没起来,我一早到达楼下的餐厅吃早餐,可刚下电梯,便正好看见自己的脚边上有一颗珍珠耳环,我弯腰捡起来,看了一眼,抬头一看,便发现不远处有一位女孩子正捂着耳朵,在地下四处找着什么,我走上去笑着问:“小姐,你的耳环……”   当那女孩抬起脸看向我,我看到她的脸时,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那女孩扬起美好的笑容朝我走来,看到手上的耳环时,笑容清新甜美说:“谢谢你,顾太太。”   我看到她年轻的脸,淡笑着说:“不用谢。”   我正要从她身边走过去,那女孩在我身后高兴的说:“沈先生,您谈完事情了吗?刚才我耳环掉了,多亏了顾夫人。” ☆、265.游泳池   沈世林在后面轻笑说:“这样迷糊,你父亲放心你一个人吗?”   她笑了笑,在后面再次唤了一句:“顾夫人……”她侧脸一看,我已经往前走着。没再理会后面的他们,自己在楼下点了几份这里的特色小吃,一边翻着杂志,很悠闲轻松的吃着早餐。   吃完后,霍太太他们都下楼,我们吃完饭后,便要去划船,在我们出发时,我看到付博带着那位姑娘走来。来到霍太太身边说:“霍太太,媛媛小姐因为在这边没有认识的人,我们沈先生又要谈事,怕她无聊,所以想暂时让霍太太带媛媛小姐出去玩一会儿。”   霍太太一听,立即说:“行行行,你们去谈事吧,我会照顾好媛媛小姐的。”   那名字叫媛媛的人随我们一起同行,我们在湖中央泛着湖,中间摆了一些这边的特色零食还有饮料之类的东西,风景好。水也清澈,阳光热不辣,很舒服悠闲的地方。我靠在座位上,吹着微风和水声基本上不想说话,可坐在对面的焦媛媛可不同。她玩的很开心,还脱掉脚上的凉鞋,嫩白的脚在水里划着水,霍太太看了,立马笑着问:“媛媛,你不大吧?”   她将脚收了收,回答霍太太说:“我二十三了。不小了。”冬共坑才。   那霍太太好奇问:“你和沈先生什么关系啊?亲戚吗?”   焦媛媛将脚从水内伸了进来,重新穿上凉鞋说:“不是,我父亲和沈先生要好,我刚回国,所以让沈先生带我出来玩。”   霍太太听了,笑了笑说:“这样啊,那你跟着我们不要太过拘束,放松的玩。”   焦媛媛用力的点点头。   我看着她的模样,莫名的想起自己二十三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一定是在为了工作焦头烂额。   我打量了她一会儿,她感觉到我的视线,立马捂着自己的脸,笑着问:“顾夫人?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我笑着说:“没有,你很漂亮。”   她开朗的笑着说:“谢谢。”   我们游完湖,上岸后付博和沈世林站在岸上等,焦媛媛看见站在岸上的沈世林有些高兴,我坐在那儿和霍太太交谈了几句,便一起从船上下来,沈世林朝焦媛媛伸出手,她立马开心的笑着,将手放入他手掌间说:“沈先生,您怎么来了。”   沈世林淡笑问:“玩得开心吗?”   焦媛媛看向我和霍太太说:“有顾夫人和霍太太照顾我,很开心。”   沈世林淡淡说了一句:“开心就好。”便对霍太太说了一声感谢,便带着焦媛媛离开,我看了一眼,随着霍太太往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去,夜晚时,我刚要拿出房卡进房间,后面传来焦媛媛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她小跑的朝我走来,手中提了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说:“顾夫人,这是我今天和沈先生去农家乐自己动手做的曲奇饼,我专门给你留了一份。”   我接过,看了一眼袋子内的曲奇饼,对她笑着说:“谢谢。”   我正要进房间时,发现焦媛媛也拿出房卡开了我旁边的一间房,我看了她一眼,她对我说:“楼下那间房有点偏,所以刚才要求前台换了,正好挨着你。”   我没有和他多交谈,说了一句:“晚安。”便进了房间。   处理完工作正打算洗澡休息时,隔壁传来喧哗,我疑惑了一眼,从房间内出来后,便看到门外站了几个人,是酒店内的工作人员,还有穿蓝色工服的维修人员,我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才清楚焦媛媛刚才房间内进了一条宠物蛇,是隔壁房间偷溜过来的,现在正卡在焦媛媛浴室内的浴缸下水管内,她身上还围着浴巾,一脸惨白的模样。   这里的经理看到我出来后,立马走上来对我致歉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打扰到我休息了而感到抱歉,我笑着没关系,正想进屋,焦源源立马跟在我伸手说:“顾夫人,能不能借浴室给我用一下?”   我看到她真诚的脸,对她说:“嗯,你洗吧,正好我还要一段时间。”   焦媛媛开心的说了一声谢谢,便去房间拿了衣服来我这边,她去浴室洗完澡出来后,我正工作着,听到声响回过头一看,便看见焦媛媛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睡衣,到大腿根部,性感与清纯一体,皮肤更白瓷一样,我看了她一眼,半晌问:“你的睡衣平常都是这样?”   她有些脸红说:“不是啊,今天才是这样。”   我说:“为什么今天不一样。”   她托了托胸口说:“我想给我喜欢的男人看。”   说到这里,她脸越发红了。   我接着问:“你喜欢的人是沈世林?”   她用力的点点头说:“嗯嗯,我是从国外和他一起回来的,他人很体贴很温柔,很绅士。”说到这里,焦媛媛眼里明显是一片崇拜的模样,我心里闪过一丝冷笑,果然年纪小的小姑娘就是好骗,她大概是没见过他狠的时候。   焦媛媛没再说话,从我床上拿起一件长长的外套,穿好后,便对我说了一句:“精微姐姐,谢谢你。”   她说完正要出去时,我在她后面说了一句:“他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焦媛媛回过头看向我,说:“我知道啊。”她失落了一瞬间,又对我柔柔的笑了笑,说:“打扰了。”   她笑了笑,没在说话,从我房间内出去了,她没有回隔壁,而是坐上电梯便往上离开,我想大约他是去沈世林房间了,我洗完澡后,便上床睡觉,睡得迷迷糊糊并不是特别沉,半睡半醒之间,我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焦媛媛站在我们口,她满脸绯红说想在我这借助一晚,我站在她面前打量了她一会儿,发现她衣服全部裹住了并看不到什么,面对她的请求,说实话,我不是特别想和陌生人共处一床,特别是和沈世林有关的人,可我拒绝了,又显得有点小气与怪异,我左思右想,决定今晚还是委屈一下自己。   焦媛媛和我躺在一张床上时,我们两人对于陌生人都有些抗拒,两人之间隔了很远的距离,床也比较宽,我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焦媛媛身上的幽香像条蛇一样阵阵钻了进来,这样一种香味,我想应该没有哪个男人拒绝得了。   我闭上眼睛便迷迷糊糊睡着,早上醒来后,焦媛媛已经去浴室换好衣服出来,她还是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异样,我从床上起来,她对我开朗的笑着说:“精微姐,我准备好了早餐,你起来后,就可以吃了。”   我从床上起来,往浴室走去,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我正吃着早餐时,发现焦媛媛正坐在床上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刚开口想问什么,门外传来敲门身,焦媛媛从床上起身去开门,付博站在门外,我侧脸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他站在门外说:“顾夫人,不好意思,媛媛小姐给您添麻烦了。”   我说:“既然知道添麻烦了,以后工作就处理妥当一点。”   我说完这句话,便没再开口,付博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带着焦媛媛出门,焦媛媛临走时还不忘和我打招呼,他们离开后,早餐我并没有吃多少。   之后那几晚她没再我隔壁房间睡,换了房间,换到了楼下,照样还是跟着我们游山玩水,我们玩到最后一夜晚时,我觉得有点热,想去天台吹吹风,可当我到达楼上发现有一个露天游泳池,并不是天台,我站在那儿好一会儿,发现里面有水声,便看水池旁边站着一位穿粉色泳装的女孩,我刚想进去,还没来得急停下脚步,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激荡的水声,有男人从水内出来,朝着岸上走去。 ☆、263.抱   我往一旁稍微躲了躲,便看见沈世林已经站到了岸上,焦媛媛立马递过去浴巾,他接过后。说了一声谢谢,正要往前走时,焦媛媛忽然往后一踩空,她忽然惊呼一声,人便扑通一声掉入在水中。   在焦媛媛坠入水中后,沈世林第一时间跃入游泳池内,一把将满是惊慌失措的焦媛媛从水中给捞了上来,焦媛媛正个身体紧紧的抱住她,全身湿透的紧贴着他。她满是惊吓说:“没事,只是不小心。”   两人站稳在水中,沈世林松开了她,对她说了一句:“小心点。”就在他要上岸后,站在他后面的焦媛媛,忽然在我的出乎意料中,一把抱住了沈世林,瞬间整个露天游泳池都是安静的,除了水声基本上没有什么声音。   沈世林明显也有些意外,因为他身体明显一僵,焦媛媛对沈世林说了一句什么。大约是表白的话,沈世林没有动,而是过了半晌。稍微推了推焦媛媛,对她笑着说了一句什么,我因为隔得远。听得不是很清楚,只看到焦媛媛脸色有些苍白。   沈世林抬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随即便转身上了岸,留焦媛媛一个人站在水池内。   沈世林上岸后,有工作人员给他递了一块浴巾,他随便擦了两下,拿过一旁桌上手提电脑看了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焦媛媛这才缓慢从水内上来,她接过浴巾披在身上后,咬着唇看向正看电脑的沈世林许久,正要说什么时,忽然一抬脸,便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我,她忽然大声喊了一句:“精微姐。”   她的声音很大,至少她旁边的沈世林听得清清楚楚,他抬起脸来,正好看向站在门口的我,我没有看他,而是对站在他身旁的焦媛媛微笑了一下说:“我以为这是天台,没想到是游泳池。”冬共状号。   我笑得满脸抱歉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没有等焦媛媛走过来,而是转身便离开了,等我回到房间后,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第二天早上,我和霍太太们还是坐的专机,在飞机上,霍太太和我说这趟旅行她非常高兴,并且还希望我下次能够陪她出来玩。   她正说完话,我手机便响了,我按了接听键,在电话内接听了许久,大约几分钟我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我会赶快回来处理。”   我将电话挂断后,霍太太看向我的脸,她问:“怎么了?精微,出什么事情了?”   我笑着说:“没事,只是公司内一点小事。”   霍太太说:“你说,没事的,看看我能不能帮上点忙。”   听霍太太这样说,我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最近我公司内的资金有些紧张,刚才我合作伙伴打电话给我和我说了一下,没多大的事情,最近也在S&M申请贷款,等着贷款批下来。”   霍太太一听说:“S&M?这不是我先生任职的公司吗?哎呀,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我直接和我先生说,让他们先把款批给你们,之后再申请也不迟呀,都是熟人朋友的,何必这样麻烦?”   我笑着说:“不行,虽然我们资金有点困难,可还是要按照正常程序走,不想太过麻烦。”   霍太太说:“可是刚才看你脸色时,发现情况有点严重,是不是这笔款要得急?”   我说:“有点儿急。”   霍太太说:“你放心,这几天我让我先生尽量快些帮你批下来,你早点和我说嘛,早知道我就早点找我先生帮忙了。”   我有些左右为难说:“怎么好意思呢……”   霍太太一把握住我手说:“别说了,我说过要帮你就一定要帮你,包在我身上。”   她都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对他感谢的笑着说:“谢谢霍太太了。”   我们到达本市后,我和霍太太告别,向恒来机场接我机,他在前面开车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问我结果怎么样了,我望着窗外的风景说:“霍太太说会帮我们处理这件事情,应该差不了多少。”   向恒一听,他立即送了一口气说:“我还生怕你搞不定那霍太太呢,不过直接这样明目张胆的和霍太太游玩,并且是在这敏感时期,难道那霍太太没有怀疑你是故意接近她的吗?”   我笑着说:“拍卖会上是她主动和我打招呼,去舟山游玩也是她主动邀请我,并且连帮我解决问题都是她主动,你觉得她还会怀疑我是故意接近她的吗?”   向恒看我脸色似乎有些疲惫,没有直接送我去公司,而是将我送回住所后,让我好好休息便离开,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并没有睡着,脑袋里面一会儿是公司的事情,一会儿是嘉嘉,一会儿,又是在舟山遇见沈世林的画面,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从床上起来,便去了公司上班。   从舟山到达本市后的第三天,霍太太打来电话约我下午五点吃饭,说让我早点来,接到她电话,我当即就明白是关于贷款的事情,当时将手中的工作处理了一会儿,便赶去我赴霍太太的约,到达那里时,霍振东也在,我走了进去,霍太太立马引着我进来,让我坐在椅子上,我对对面的霍振东笑着问了一句:“霍行长,好久不见。”   霍振东看向我,也笑着说:“顾太太,好久不见。”   我们打完招呼后,服务员陆陆续上菜,霍太太为霍振东夹了一些放入碗内,她说:“我今天之所以请精微来和咱们吃饭,是想有件事情来拜托你。”   霍振东看向他妻子,霍太太夹了好一些菜放入他碗内后,说:“精微最近不是在你们公司贷了一笔款吗?我听说这款贷下来,光程序的时间都不知道要闹多久,振东,你也知道资金周转对于公司来说是个大问题,既然这笔钱迟早要下来的,你就早点给精微,平时你贷给顾氏不都是这样贷的吗?”   霍振东听他妻子这样一说,他笑了两声问:“敏敏,平时你从来不管我工作上的事情,怎么忽然间管起顾夫人的事情了?”   霍夫人笑着说:“精微和我投缘,她人又好又好相处,我把她当妹妹看待,这个忙你可要帮一帮。”   霍振东说:“敏敏,虽然我是行长,可我没有太多的权限,有些事情还是要按规矩办事的,并且顾夫人贷款了,你也别急啊,该下来的款迟早是要下的,何必急于一时呢?”   霍夫人见自己提出的请求被丈夫推三阻四的,脸上有些不高兴说:“振东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我第一次求你,这点小小的要求怎么都不肯答应?”   霍振东嘴角的笑意隐了隐,看到两人气氛有点僵,我立即开口对霍夫人说:“霍太太,没事的,其实这笔款我们不急,等着批下来就好了,真的没事,您别为难您霍先生了。”   霍太太说:“精微,既然之前我信誓旦旦和你保证了,那事情肯定要帮你做到,不然还让你以为我是在你面前逞能呢。”她直接看向霍振东问:“振东,我问你,这件事情你答不答应?”   霍振东看到妻子有些不悦的眼神后,他看了我一眼,对妻子说:“敏敏,你总要给我时间准备吧?银行不是我开的,也不是说批就批的……”   霍振东话还没说完,霍太太便拉起我的手说:“精微咱们走,别待在这里了,他不答应就算了,这笔算是我白求了。” ☆、267.狠   正当我们要出去时,霍振东在后面立即说:“你让我想想,敏敏,什么时候你变得这般无理取闹了?工作的事情有这么胡闹吗?这笔款要是还不上。谁来承担?要是银行是我开的,你别说了,就算顾夫人不想贷款,我们也铁定主动问她贷不贷。”   我听他,皱眉说:“霍行长,听您这话是我们盛东的款下不来?”   他大约没想到自己刚才的话暴露了一些不该暴露的讯息,面对我的话,他眼神有些闪躲,我感觉事情非常不对劲。我说:“霍行长,我认为事情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谁和您说了点什么。”   霍振东别过脸没有看我,他说:“顾夫人,您别乱猜测,款会不会批下来,这我也还不知道。”冬估台技。   我直言说:“是不是沈世林和你说什么了。”   霍振东首先拉过他身旁的夫人,他说:“你们先坐吧,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别太激动,激动了事情也出不了结果。”   霍夫人有台阶下。自然是牵着我说:“精微,咱们先坐下再说。”   我随着霍夫人坐下,霍振东给我们两人倒了一杯水说:“都消消气。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如我帮你联系别的银行?”   我放在腿间的手悄悄握紧,霍振东使了脸色给霍夫人。霍夫人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在一旁开口说:“精微,其实在哪儿贷款都一样,我看我先生似乎真有些为难,让他帮你介绍其余银行贷款,其实都是一样,要不要变通一下?”   我心内的愤怒虽然就像一股火焰燃烧在胸口。可为了盛东,我明知道这其中是谁从中作梗,我只能忍,没这么巧的事情,我来舟山远在国外的沈世林也来了,S&M银行和万有向来老死不相往来,没道理就恰巧在这时候冰释前嫌,并且霍振东还和沈世林一起来了舟山,这其中没有人从中作梗,我还真不信。   我尽量让自己笑容显得客气与自然,对霍振东说:“换别家银行我当然好,只是霍行长要保证这笔款我能够贷下来,万有是您新主,就别不拿顾氏这旧主不当人看待。”   霍振东尴尬笑着说:“这哪里啊,我们和顾氏的合作关系一直非常坚固,顾夫人的要求我必须为你达到,只是有一点,便是我给您介绍别家银行贷款的事情,您别告诉别人就好,就算别人知道,您只说与我无关,顾夫人同意吗?”   我说:“我也明白霍行长的难处,也不多有为难你,其实在别家银行贷款和在M&S贷款是一个意思,只要款能够下来,我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只是麻烦您了。”   霍振东听我一松口,立马笑着说:“那事情就好办,款我保准会下来,但是是以另一种,贷款下来后,我会以私底下私人形式借给您,还是按照银行利息来算,也是按照银行规定要求来还,只不过是不会是以您公司名义来贷款,您觉得成吗?”   我说:“行。”   她再次说:“可是利息会高一点。”   “增加到多少?”   “五年以上7.55。”   我握紧拳头说:“行。”   从包厢内出来来到洗手间内,我看向镜子内面带杀气的自己,身上的火气无处消散,好半晌才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下来,沈世林想杀死我,想压垮我根本没那么容易,现在一切都商量好了,利息高点没事,这点暗亏吃了,也没什么事,一切都会过去。   我在心里反复这样念着,最终还是觉得心里那股气无法压下去,将水龙头打开后,便狠狠用水洗着脸,知道冰凉的液体贴着面部后,我才觉得自己冷静了。   之后这笔款下来得很快,是霍振东私下里借给我的,可我们还是要按照银行的规矩还给他,甚至利息比银行还高,相当于高利贷,向恒在看到利息这么高时,也吓了一跳,问我:“M&S中小企业的贷款利息没这么高啊?怎么搞的?高出这么多要白还多少冤枉钱啊?”   我说:“不是M&S贷的款,利息高点没事,撑过这关,还款很快。”   向恒问:“那哪里贷的款?”   我简短说:“你别问。”   向恒见我不说,他也没有追问下去,款下来后,当然是立即拨给财务,财务然后下发给采购,之后是准备人工工资,我以为我们这关应该还天不绝人路,这笔款拨下来没多久,何智明约我和向恒一起吃饭,当时我们以为是平时的聚餐,也每当回事,到达那里后,发现何智明带着秘书,我们坐下,他便很严肃和我们说,要退股公司。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懵了,向恒也懵了,他比我沉不住气问:“怎么就要退股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何智明满脸愧疚说:“我开的是投资公司,我也要为自己公司着想,我希望你们体谅我,我今天来,是想和你们商量,我手上的股份你们要吗?如果你们不要的话,我会转给新股东。”   向恒气愤说:“何智明,我们都还没买同意让你退股呢,你现在就想把股份卖给别人,而且是在这紧要关头,你落井下石未免也太不讲人情了。”   何智明听了向恒的话,他默不作声,我大约明白了些什么,我开口笑着说:“股份我要,你退还给我,我会以当初的价钱给你。”   向恒说:“精微,现在公司的钱都还是贷款,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去换股份?”   我说:“向恒,你别管,总比股份落在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手中好。”我看向何智明笑着问:“智明,你说,是吗?”   何智明只能再次道歉说:“精微,不好意思,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我说:“不用,这样的结果我早该想到,只是希望你回去转告他,让他还可以再卑鄙一点,我不介意。”   何智明根本不敢看我,脸上满是尴尬神色。   这场饭吃完,何智明坚持要付款,向恒不想欠他,抢着要付,两人纠缠了一番,我在一旁开口说:“向恒,就让何总付款。”   向恒看向我,心不甘情不愿,最终还是把钱包给揣着。   之后,为了兑换何智明手上股份的钱,我焦头烂额的和别人借钱,借了大概几十万,根本没有多少用处,向恒一直不理解我为什么要逞强,他根本不明白,现在沈世林要赶尽杀绝,如果他和何智明买下盛东股份,他才会明白我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算何智明有点良心,没这样做。   兜兜转转借了七十万后,我凑了一下自己口袋内的私房钱,发现加起来也才九十万,想要换何智明的股份,简直是困难,直到顾宗祠主动来盛东找我,我当时正要秘书给我算一下账,他来得毫无预兆,当他推开我办公室的门时,我立即让秘书拿着账本出去,从办公桌前起身,有些意外问:“你怎么来了?”   顾宗祠看向秘书手上的账本,问:“怎么?账面出问题了?”   我正想为他拉开椅子,丁耐已经对我微笑了一下,走上来为顾宗祠将椅子拉开,他坐下后,我才笑着说:“没有,最近只是有点紧张,我们公司内退了个股东,忙着清算一些分账呢。”   顾宗祠面对我的说辞,并没有说什么话,而是对丁耐说:“先出去等我。”   丁耐听了他话,立马开口说了一声:“是。”便转身从里面离开。   顾宗祠看向我说:“精微,你必须时刻记住我们是合作关系,你清楚吗?”   我说:“这点,我当然清楚。”   顾宗祠说:“你想玩过沈世林,我告诉你,依照你现在的情况你根本玩不赢,目前还是前菜就让你手忙脚乱,后期你觉得能够应对?”   我坐在他对面没说话,顾宗祠继续说:“舟山你们两人怎样?”   我说:“我们在舟山虽然见面了,可没有交谈过,互不认识。”   顾宗祠说:“其实你在舟山这几天,我一直担心你会出什么意外,不过好在看你安全回来我也就放心了。”他的话停了停,又开口说:“我听霍振东借钱给你了?”   我说:“你知道,现在酒店项目把整个盛东都拖死了,我只能贷款。”   顾宗祠说:“其实你一早就应该告诉我,我会出面让霍振东给你贷款,而不是现在利息这么高,他之所以会这样对你,他以为我们之间感情破裂,所以才会不顾我情面为难你,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让他帮你把利息给降掉,之后股份的钱我会帮你想办法。”   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宗祠,其实我一直不想欠你,我这里就是一个无底洞,稍微受沈世林影响,盛东就是一条死路,有时候我真想甩掉盛东什么都不管,可现在盛东因为我而变成这样,我不能拖累向恒,他全部家产全部投在里面,我没办法抽身离开。”   顾宗祠说:“从你伤他那一刻开始,你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我惊讶说:“你都知道了?”   他说:“嗯,我都知道了。”   我说:“现在挺好的,他对我越狠,就代表他越恨我。” ☆、268.那年的他们   顾宗祠说:“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接受你帮助,现在我只能接受你帮助。”   顾宗祠说:“这是明智之举。”   我说:“我非常明白自己的实力,盛东在万有面前就如同鲨鱼遇见小鱼,他尾部稍微一摆。我们盛东随时便会被甩出很远,现在根本不是逞强的时候,我没本事,那我只能借助你帮助。”   顾宗祠说:“我会帮你。”   我们两人坐在办公室内聊了一会儿,顾宗祠说:“夜晚一起吃饭?”   我笑着说:“行,是有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我和顾宗祠吃完饭后,第三天他就让秘书直接将钱打到我账户,我直接联系何智明,签完股权转让书。便将钱给了他,这速度前前后,几天就搞定,我也没对他进行挽留,身为合作伙伴,他这样的做法让我心寒,我却不能说什么,因为这是他的选择,他要走要留,是他自由。冬估低号。   不过在钱打到他账户后,他约我出来吃了一顿饭。他在饭桌上问我:“你和世林之间并不是普通的恩怨对吗?”   我端着酒杯朝他似笑非笑说:“你认为呢?”   何智明说:“我上次回国时见过你,不过还是很久以前了。”   我看着杯内清澈的液体:“什么时候见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应该是在机场。当时正好是我母亲生日,我回来探望,在国内待了三天后。便飞去国外,在机场看见他揽着你排队等登机。”   我眨了眨眼,说:“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何智明说:“不过那时候的你和现在一点都不一样,那时候的世林和现在的世林也一点都不一样,那时候他看你时眼神内都是带着笑意,而你依偎在他怀中,偶尔会笑着说话。其实只是匆匆一眼,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记到至今,大约是那样的世林很少见,我回到国外后,还以为看错了,打电话和他确认,他说那天机场的人是他,我以为他身边的女人是他未婚妻,他很直接告诉我不是,当时我也没有多问,就随便和他说了两句,直到回来后再次看到你和他,第一次和你见面时,我就觉得万分熟悉,可我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你,因为那时候你和世林身份太让人没机会乱想了,你们两人看对方的眼神,也和机场时有着天差地别,双方眼里射出的冷意,恨不得掐死对方。”   我说:“对,你说的确实没错。”   何智明问:“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我也不知道。”   何智明叹了一口气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觉得那时候的你们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是幸福。”   我说:“什么都会变,幸福很暂短,这不就是这世界万物恒古不变的道理吗?”   何智明说:“有时候也许是你们自己走入死胡同呢?”   我说:“我们都明白那是死胡同,可谁都没有打算往回走。”   何智明笑了两声说:“你们太倔强了。”   我说:“也许。”   我和何智明吃完饭后,我喝了一点酒,头有点晕,一早便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便是脱掉脚上的高跟鞋,甩掉手上的包,身体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全部都是何智明先前所描述的画面,他所说的那一次我已经不知道是去哪里出差了,但可以肯定,那时候我陪他去出差,我们在一起了,我和他站在长长的队伍中,明明是在这样紧迫环境中,我们两人还能悠闲的交谈着,我已经不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到底和他说了一些什么,确实如何智明所说,那时候的他,望着我时,眼里全都是笑意,眼里的笑意几乎可以将自己融化,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再也没有用那样纯粹的眼神看向我了,而我也几乎也没有带着期待与欣喜仰望过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神都变了。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感觉眼角火辣辣的,我笑了两声,屋内特别寂静,我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妆都没卸,衣服都没脱,就那样睡着了,我摇摇晃晃踩着赤脚来到洗手间,看向镜子内的自己,用卸妆油一点一点将脸上残妆抹掉,又用洗面奶洗干净脸,我抬脸看向自己,手轻轻在眼尾抚了抚。   现在的自己,果然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比不了,连眼神看上去都没有小姑娘那种天真与无邪,现在的自己,光一眼看上去,满是麻木与冷然。   我来不及多想,洗完头发后,没再化妆,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化妆,因为总觉得化妆品对皮肤的腐蚀性会很大,可谈生意或者参加一些活动与晚宴,不化妆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不得不化。   我将直直的长发放下来,又去柜子内换了一件新套装,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发现仔细打扮一下,和二十三四的姑娘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眼神能再天真一点就好。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向恒便打来电话提醒我,说是让我别忘记今天上午去万有开酒店项目暂停的会议。   我下楼随便在早餐摊子上买了些菜包,一路吃着,一边看着手中报纸,走到公交车站时,意识到现在根本不用等公交,忽然才发现,尽管自己已经不是那时候的纪精微,可潜意识里,还是会做一些以前经常做的事情。   我感觉手上的早餐索然无味,回去开车发现时间已经赶不及了,只能快速挤上拥挤的公交车,随着公交一摇一摇,消失在这条马路上。   到达万有公司门口时,遇见几位以前的老同事,她们还在公司内工作着,不过她们并没有主动和我打招呼,而是远远的望向我,满脸羡慕和身边同事议论着什么,便一起走向公司内,我看到结伴同行的她们,仿佛看到以前的纪精微,也和他们一样,说说笑笑,轻松入了公司为一个月的工资而努力着。   向恒正和他助理吩咐着今天开会时要用到的文件,他走了好远,发现我站那儿没有动,他回过身看向我说:“精微,走了。”   我侧过脸去看他,恍惚的表情立马一收,提着自己手中的公文包匆匆跟了上去。   我们到达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穿着一身商务西装的沈世林也坐在主席台上,他身旁跟着焦媛媛,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这会议,可她坐在沈世林身边,手中没有拿笔记录文件,也没有用电脑,而是以陪同者坐在他身边,显示出她身份并不是公司内职员。   我和向恒到达后,便陆陆续续坐在会议桌前,会议主持人在上面主持会议,我们各自翻开文件,主持人正式下达结果,说目前人工海滩因为土地权继承权的原因,预计官司要纠缠到五六年之久,到时候才会有定夺,让我们暂时有一个心理准备,而酒店在五六年暂时不会开工,双方公司投进去的钱,都不会动,等到官司打完,所有事情全部清楚后,便在第一时间开工。   这个会议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不过是做一个停工总结,我听得很认真,坐在主席台上的沈世林手中握着手机,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大约也没听进去多少,外加上他身边的焦媛媛偶尔在她耳边说上一句话。   直到这场会议到达尾声,双方都觉得基本上没有问题,便签了一些协议,沈世林带着焦媛媛比我们最先离开,会议上我除了和项目经理还有主持人交谈过,基本上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至始至终也是来旁听结果,一句话都没有开口,会议散掉就离开。   我望着离去的他,便收回视线,拿着文件和向恒商量酒店项目之后的事宜,我们一边交谈着,一边朝停在外面的车走着。   之后几天特别忙,连打电话去福利院问嘉嘉情况的时间都没有,时常加班到夜晚十点,不过还好这笔款下来及时,顾宗祠也帮了我不少,公司情况渐渐稳定下来,我工作到下午一点,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正要秘书帮我订盒饭时,顾宗祠约我去百花殿,我放弃让秘书订盒饭的打算,便提着包去百花殿。   服务员将我领到一处楼下正要往门口进入,便被一只忽然蹦了出来的泰迪狗吓得连连往后叫着跳着,整个院子在那一霎那回旋着我的叫声,并且这边的青石板都带有铜钱形状的洞,我脚上高跟鞋踩在洞内,人便直接摔在地下,那只狗冲上来便在我身上到处舔着,那一刻我觉得,这简直是世界末日,天啊。   还好服务员一把将狗给抱住了,等我稳住身体从地下站起来,拍着身上尘土是,我稍微一抬头,便看到二楼站了一个人,是端着茶杯的沈世林,他嘴角正带着浓厚的笑意,看向站在楼下的我,看到我看向他时,他嘴角的笑意收了收,随即化为面无表情,因为焦媛媛正好从二楼的房间走了出来。 ☆、269.空降   想到刚才自己形象全无,立马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稍微远离了一点服务员,焦媛媛看到楼下的我时。非常热情朝我打招呼挥手,我对她笑了笑,便和随着服务员进了大门内,她手上一直抱着拿着泰迪狗,那狗大约是不知道我十分讨厌它,它还不断朝我汪汪汪的叫着,并且从服务员怀中掏出爪子,试图来抓我。   我看到它这模样,默默的又走了很远。   服务员略带抱歉和我笑着说:“客人带来的够。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顾夫人,不好意思吓到您了。”   我无所谓笑着说:“没事。”我看向那只不断试图引起我注意的狗,说了一句违心的话,我说:“挺可爱的。”   到达包厢时,顾宗祠看向不断拍着身上灰尘的我,问:“怎么了?摔了一跤?”   我有点小郁闷说:“被一只狗吓了一跳。”   顾宗祠忽然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看向他说:“喂喂喂,你笑什么?笑什么?谁规定我就不能摔跤了。”   顾宗祠说:“抱歉,我只是想到那画面就觉得好笑。”   我说:“你够了。好笑也不能笑。”   他点点头说:“好了,我知道了。”   大约是工作到太晚,我太饿了。服务员端着菜上来后,我便大口大口吃着,顾宗祠坐在那儿看我吃了好一会儿。说:“没吃饭?”   我说:“一直工作到很晚,所以没怎么吃。”   顾宗祠说:“精微,要不要来顾氏帮我?”   当他问我这句话时,我动作一顿,我说:“为什么忽然这样问我?”   他说:“姜婷已经入职顾氏工作了。”听到他这样说,我吃饭的动作一顿,顾宗祠继续说:“我不知道她来顾氏工作时为了什么。你知道,目前公司我才刚掌舵,并没有多少信任的人,一时半会也无法去启用新的人,我想来想去,你应该是最了解姜婷的,因为你们两人一起工作过,所以我想派去盯着她。”   我说:“谁提出要姜婷来顾氏的?”   顾宗祠说:“她自己主动提起,顾江河现在退下位了,现在姜婷主动要求任职顾氏,我想,他应该巴不得。”   我说:“你是怕姜婷别有居心?”冬估鸟弟。   顾宗祠说:“对。”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同意吗?说实在话,我现在很需要你。”   我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说:“可以,什么时候入职?”   顾宗祠问:“你答应这么快,不需要想想吗?”   我说:“你帮了我,那提出要求,我自然会毫不犹豫帮你。”   顾宗祠望着我许久,他说:“尽快吧,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盛东的事情,如果盛东缺少人的话,我可以派人去帮你。”   我说:“不用,我自己会处理好。”   我和顾宗祠吃完饭,便从房间内出来,中途没有遇见沈世林他们,大约是早已经走,也许还在房间内吃饭,他送着我回家后,我下车提着包便要上楼,坐在车内的顾宗祠唤住我,我回过头去看,他从车上下来,垂眸望向我说:“有时候可不可以别那么坚强?我发现你和我所接触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我说:“你指的哪一方面的女人。”   顾宗祠说:“我所接触的女人里面,她们都是从男人身上能够拿到多少算多少,毕竟他们所拿到的钱,可以让自己无忧无虑一辈子,她们可以靠男人养一辈子,不用担心生活,不用为了钱而奔波,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   顾宗祠这样问我,我笑了笑说:“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这样的女人,可有时候我挺可怜这样的女人,因为她们永远是眼巴巴朝男人伸手要钱,我不是这样的,就算我没有多少本事,可我觉得我生下来并不是为了让自己安然无恙像个寄生虫一般过一辈子,那样就没意思了,总要实现一点自己该有的价值,如果我是这样的女人,现在的我,应该已经老老实实待在沈世林身边,像你刚才所说的女人一样。”   顾宗祠深深的望向我,他说:“刚才看到你背景,莫名的,我很想抱一下你,因为总觉得你这单薄的身体随时会倒。”   我哈哈哈大笑说:“我能够变相听成你是在说我瘦吗?”   顾宗祠说:“是有点瘦,注意按时吃饭。”   我说:“嗯,会的。”我说完这句哈,便朝着大楼门口走了进去,伸手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早点回去,顾宗祠也没有停留多久,我到达楼上后,他的车便消失在楼下。   之后那几天,我开始让秘书来接手我手中所有事情,又让向恒全面盯着盛东的生意,便自己将一些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好,便去了顾氏入职,我是直接以空降的形式到达财务部,当然,姜婷也是财务部的一员,她空降没多久,我和紧接着入职,这其中的时间才一个星期之久。   我第一天上班时,财务部可以说比较热闹,因为一个小小的财务部,不仅窝着一位前任老板娘,还窝着一位现任老板娘,并且两人之前还在同一家公司共过事,本来平静的财务部部门暗涌不已。   我和姜婷却非常淡定,表面上保持着妯娌该有的情谊,第一天见面还在顾氏的专用食堂内吃着饭,互相为对方夹着菜,在员工面前做足了面子,这顿饭我相信谁都吃不下,第一天做完秀后,第二天便正式分配工作,我被分配在成本专员的职位上,掌管公司内的成本控制,而姜婷是出纳,掌管公司支出。   我们上班一个星期后,都相安无事工作着,双方熟悉着自己的工作内容,对于成本控制这块我不是非常专业,有人在一旁指导我,倒也上手还算快。   每天我们两人都相互做着自己的事情,下班后,互不理会,一直都相安无事,只是唯一不明白顾宗祠为什么会让我来盯着姜婷,难道她是来查公司内账务的?还是说公司账务存在什么问题……   想到着点,我虽然觉得不正常,可也没有多问。 ☆、270.大雨   我处理工作时,才发现顾氏和万有的项目错综复杂,多多少少的有点关系,从顾莹灯和沈世林结婚开始。双方合作的项目便越来越多,我最近都在处理顾氏和万有一起合作的环保城项目,这个项目已经快接近尾声,最近许多报上来的材料都要进行成本预算还有控制,在我入职顾氏熟悉手上工作这么久,有过几次看见过沈世林来顾氏开会,当然是和顾宗祠一起来开会,不过每次都没有正面遇到,都是远远的望一眼。看到他们进电梯后,我也就离开了。   过了两个月后,带我的老员工已经试着让我独自处理事情,因为她到下个月就正式退休了,便尽早让我自己来独挡一面,我也利用夜晚去报了一个速成班,接受能力还算强,很快便彻底自己上手了,而我上手后,独自一个处理的事情,便是去环保城工地去进行材料核算。还有材料废掉的损失。   而那个档期正好是沈世林去环保城进行巡视的日子,当时我尽量让经理往后推一推,经理告诉我说。去工地必须早点去,不然的话,废掉的材料到后面被当地捡垃圾的人拿走。就基本上没有数了,并且还有工地上的钢铁之内的东西,经常工人私下偷会剩余的材料,拿去废品店买,中间段已经接近尾声,让我今早去核算。   这是公司内的规矩,我不可能因为自己身份就让对方对自己特殊。并且姜婷也在财务部,怕有闲言碎语,我只能接下这工作,第二天便收拾好行李,自己一个人去工地上出差,到达那里时,完全要自己提前预定好住的酒店,当然我到达那里,丁耐便已经安排人那里等着我。   我在酒店内歇了一夜,第二天便随着丁耐安排好的人带我去工地巡视,我先是去工地的财务部进行材料的对账,又随着一些人在工地上四处看着随处堆放的大石块,还有钢铁之内的东西。   我正和陪我同行的人,在工地上核对一下现场的材料和报上去的材料是否属实,一直逗留到中午午饭时,蹲在工地上吃着盒饭,脑袋里面不断计算着之后该做的工作,还有该核对的一些东西,正回忆着砂石多少车数量,嘈杂的工地上开过来一辆黑色越野车,直接停在工地门口,车上下来一些人,我隐隐看到一些人内的沈世林,我看到他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后,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安全帽戴稳,然后背对着他低头吃着手上的饭。   正细嚼慢咽吃到一半时,工地上的工人基本上都已经吃完,包工头说了一声开工,那些人陆陆续续将盒饭往地上一放,有人收走,便陆陆续续去开工,我见他们吃完,尽管才吃几口,我也将手中的盒饭一丢,立马拿起一旁的文件,还有公文包,便快速从工地上离开,我不断往山下跑了许久,跑得气喘吁吁,在确认身后没有人发现自己,我才松了一口气,可走了一段时间,还没走到山底,忽然天空一声闷雷,震得我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的,我抬头一看天空,密密麻麻的雨滴便朝自己砸来。   我也来不及多想,将公文包罩在脑袋上便朝着山下狂奔着,跑了十几米远,身后便飞驰过来一辆车,车轮上带着水珠直接朝我溅了过来,我全身湿透了,看向那辆已经飞驰不见的越野车,狠狠骂了一句,王八,便再次朝山下跑着。   等我气喘嘘嘘下山后,那辆车正好停在一处红绿灯扣子,雨刮器不断在前面刮着,我看了一眼,本想绕道而行,因为雨太大了,已经全身湿透了,我并不想自己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可刚走两步,那辆车的窗户楼忽然伸出一个脑袋,是对我不断招手的焦媛媛,她大声喊着:“精微姐姐,这边!快来这边!”   我没想到她会在车内,用公文包顶着看了一会儿,那辆车忽然逆行朝我缓慢退了过来,直接停在我身边,焦媛媛推开车门撑着伞从车内跑了出来,她站在我面前说:“没想到你特在这里,精微姐姐,你上车吧。”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到时候打车就好。”   焦媛媛用伞撑在我脑袋上,她说:“这边不好打车的,我来这里来了很多次了。”   她见我还在吞吞吐吐,雷声越来越大了,她一把将我拽到车上,将车门一关,车子便发动了,我这才发现焦媛媛身边的沈世林,他正坐在一旁打着电话,并没有看我,我忽然觉得全身怪异。   焦媛媛笑着和我说:“精微姐姐,你刚来这里没多久吗?”   我说:“今天才来。”   焦媛媛说:“难怪这几天我都没有看到你。”   我笑了笑,焦媛媛还要说什么,大约是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打扰到沈世林讲电话了,她立马闭了闭嘴,车子到达转了个弯,到达一个广场,焦媛媛忽然让车停下来,而沈世林还没有停下电话,一直在吩咐工作。   车子停下后,焦媛媛在沈世林身旁说了一句:“沈先生,我去一趟商场,麻烦您先送精微姐姐回家,倒时候再来接我就好了。”她说完这句话,便拿着伞要下车,我一把拽住她,我说:“我正好也在这里下,我和你一起。”   焦媛媛可以算得上是动作粗鲁将我推了进去,她撑着伞站在车外说:“还是坐车方便,我有点东西要买,你和沈先生先走吧。”   她说完,便快速将车门给关上,便撑着伞朝着广场对面走去,车子开动,车内只剩下我和沈世林,他已经以:“嗯,就这样办,价钱方面你发给财务,明天发送我邮箱,嗯,我要详细的账面。”   “嗯,好。”   他说完后,便将电话挂断,侧脸看向他身边的我,我理了理湿哒哒的外套,对他说:“你把我放在前面就可以了。”   沈世林说:“你现在就可以下车。” ☆、271.黑痣   我说:“那你现在停车。”   沈世林看向前面开车的司机,司机看懂了他的眼神,将油门一踩,车子便停下来。我再次提着自己的公文包下车,关上车门后,车便从我身边开了过去,开向茫茫的雨幕中。   我回到酒店后,已经冻得全身发抖,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浴室将水开到最热,直接站在莲蓬头下,任由滚烫的水在身上淋着,洗完澡出来后。便工作到很晚。第二天早上,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头晕目眩,陪同的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还要赶着去工地,我只能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洗漱了一下,便随着那人去工地。   我并没有在工地待多久,继续接着昨天的工作进行时,陪同的人看到我脸色实在不佳,便让我先回酒店休息,他这样说。我自己也实在支撑不住,只能答应,回到酒店后。我便躺在床上从中午一直躺到夜晚,一天连一粒米饭都没有吃,全身无力。想喝杯水都没有力气,只能任由自己不断昏睡着。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自己想从床上起来,可人却被死死锁在梦中,只能任由那门铃不断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房间内隐隐有着人生,我感觉有人在我床边来来回回走着,一直到自己从梦中挣扎出来,睁开眼,便看到门口正站着一个男人,正和门外的人交谈什么,他将门一关,转过身看向我时,我人便从床上一把坐了起来。冬估岁号。   我眼神警惕看向他说:“你怎么在这里?”   他解着领口朝我一步一步走来,脸上表情有些危险,解到领口第三颗时,他身体微微一倾,两只手撑在我床上,脸挨着我脸,鼻息喷洒在我脸上,他说:“你觉得我现在想干嘛?”   我伸出手想他脸上狠狠给了一把巴掌,他一把握住我手,手上力道极其重,让人觉得骨骼都是疼的,他看了一眼我手虚软无力的手指,笑着问:“你还有力气打人吗?”他问完这句,他像是想起什么,说:“嗯,你不仅会打人,还会扎人,会的还挺多。”   我手被他劫持在手中,我无力动弹,只能声音尖锐,有些激动说了一句:“滚!”   他笔直又细长的手握住我后,嘴角笑意没有消失,可笑意内带着大面积的阴冷,他低声细语说:“太把自己当东西了。”他这句话刚落音,焦媛媛忽然从厨房内走出来,她手中端着一杯什么东西,对床上的我说:“沈先生,我煮好了姜糖水……”   她话没有说完,在看到我和沈世林暧昧的动作时,只剩下尾音。   沈世林拿住我手像是甩垃圾一般往旁一甩,他直起腰对焦媛媛说:“媛媛,我还有公事,之后我会让司机来接你。”   他面无表情朝着门口走着,焦媛媛一把挽住他手臂说:“沈先生,您先别走,我知道刚才确实不应该打电话让您赶来,可现在精微姐姐还发着高烧呢,我们……”   沈世林将她手轻轻从衣袖上拿了下来,他对焦媛媛柔和的笑着说:“她和我没有关系,生病了可以找她丈夫,也可以找自己下属,我觉得这样的事情还轮不到我身上。”   他说:“我很忙,以后这样的事,请通知医生,抱歉。”   他说完身体笔直便从门口离开,焦媛媛看了一眼我,又看向离开的沈世林,她最终只能走到门口将房门给关上,将姜糖水端到我面前,递给我说:“精微姐姐,你喝吧,虽然有点烫,可这东西要趁热才能有用。”   我望着她手中的姜糖水,侧过脸说:“你来这干什么。”   焦媛媛说:“今天我去工地找你,有人告诉我说你感冒了,提早回酒店,我向他问你详细地址,才找到这家酒店你所住的房间,敲门的时候里面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找这里的经理开门进来才发现你高烧,我当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找沈先生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说:“我误会什么?”   焦媛媛说:“刚才我出来看你们两人表情有些不对。”   我说:“我们一向都是如此。”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我就后悔了,刚想补救,焦媛媛说:“我知道,你和沈先生的关系一定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这样一说,我瞪向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焦媛媛看着我许久,她说:“精微姐姐,说实话,我不笨,其实你们在舟山时,我就发现你们之间不对劲,起初我和你游玩时或许还没察觉,可在露天游泳池内,我发现你站在门外,我就知道,你肯定认识沈先生,并且喜欢他。”   我冷笑一声说:“其实我一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下大雨那天,你为什么忽然这么慌忙从车上下来,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想促成我和他?”   焦媛媛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开口:“精微姐姐,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喜欢沈先生,那天在游泳池我确实是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可是他拒绝了我,你站在外面应该看了很久,我抱住他时,他把我推开了,他对我说了一句让我最后死心的话。”   我看向她,焦媛媛咬住唇说,他说:“她耳边也有一颗这样的痣。”我没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她侧过脸让我看她左脸的耳朵,她伸出手指了指说:“我这里有一颗痣。”她又伸出手指了指我耳边说:“你也有。”   这颗黑痣连我自己都不曾发觉,我看了一眼,发现两人耳边的黑痣位置,真一模一样。   我还是固执说:“我没明白你的话,我也不想明白,麻烦你从我房间离开。”   焦媛媛却不管我的劝退,她仍旧坐在我床边说:“那天夜晚我和你睡一起,早上醒来我睁开眼就发现你耳边有一颗和我相同位置的小黑痣,当时我没在在意,只觉得我们之间很有缘分,直到露天游泳池我抱住沈先生那一刻,他和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内想起的人是你。” ☆、272.戏耍   我说:“媛媛,你想错了,不是我。”   她不信,她说:“我觉得就是你。”   我眼神有些犀利看向她:“是我有能怎样?”   焦媛媛被我问住了。她那张白皙的脸明显闪过迷茫,我说:“媛媛,你还年轻,所以你认为相爱就要在一起,可有时候太爱了,反而没办法在一起,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解释这些话,等你经历越多你就会明白,也许他对你是有感情。也许你对他深入骨髓的爱着,可那又怎样?双方都有自己的坚持,都不肯为对方放弃一些什么,这样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盘死局,两人都希望将对方征服,这样倔强的两人,你觉得,爱和不爱有什么区别?”   焦媛媛可能没想到我这么激动,她被我吓到了,大眼睛内满是一闪一闪,我看到她这模样。明白自己激动了,我恢复神色,对她柔柔笑着说:“好了。过去式的话不要再说了,媛媛,总有一天会明白。”   我端起手中那杯渐渐泛冷的姜糖水喝了一口。对她说:“谢谢你的照顾,姜糖水很好喝。”   焦媛媛咬着唇好一会儿,她说:“其实我没有什么资格来管你们的事情,可我觉得一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拒绝另外一个女人,这除了爱,还能会是什么?”   我笑着说:“也许他是为了一女人,拒绝另一个女人和另外一个女人。谁能够保证他是为了谁拒绝谁呢?”   焦媛媛没有听懂我的话,我也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头晕,让她扶我起来。她立马点点头,伸手将我从床上扶起来,她扶我起来后,我又说口干让她去吧台给我倒杯水,焦媛媛立马听话去吧台给我倒水,我又说有点冷,让她帮我去拿件衣服,这样下来,焦媛媛基本上把刚才一直争执的问题也忘得差不多。   应为她把衣服拿给我后,我便提出饿了,为了感谢她对我照顾,我带她下楼去附近饭店吃饭,吃完出来便给她拦了一辆车,让她自己报地址回了住处,送走焦媛媛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吃也吃饱了,人也解决了,觉得还是有些累,便再次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后,我发现桌上有一只女士包,我翻了翻里面有钱包还有化妆品之内的私人用品,没有再翻下去,将包原封不动放在哪里,便等着焦媛媛自己发现主动来接,我没有她联系方式,也没有她电话,之内等着,可等了两天后,焦媛媛并没有来接这只包,我坐在沙发上看向那只包许久,别人有现金的东西放在这里终究不好,我只能再次走过去,在她那包内四处翻找着,翻了个底朝天,从里面翻出一张房卡,我看了一眼,上面印着酒店的标志和地址。   我将房卡收起,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按照房卡上面的地址找去,那服务员将我带到门口便离开,我伸出手按了一下门铃,按了许久,里面半晌才有人来开门,开门是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的沈世林,他看向我后,眼神内闪过打量,我怕他误会,立即开口说:“这不是焦媛媛的房间?”   他简短又没有感情回了一句:“不是。”   我刚想开口让他告诉我焦媛媛的房间,我有东西要还她,可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门内走出来一个人,是穿着浴袍的顾莹灯,她正用白色毛巾擦拭着长发,应该是还没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是谁,因为她一边擦拭着,一边朝沈世林走来,问了一句:“世林,是谁啊?”   她问完这句话,正好抬脸一看,看到是我,擦拭长发的动作停了下来。   沈世林回了一句:“你叔叔的妻子。”   顾莹灯红唇微扬说:“原来是精微,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再顾氏上班吗?”   我笑着说:“公司派我出来考察,前天生病了,是焦媛媛小姐照顾我,她离开时包落再我这里了,我从她保内翻出房卡,以为这是她房间,看来是我弄错了。”我看向沈世林说:“沈先生,能否告诉我焦小姐的住址?我好送完后工作。”   我说出这些话,基本上不给自己喘气的机会,自然也没有给他们乱想的机会,我说完后,目光真诚看向了两人,顾莹灯才从我话中回回过神来,她侧脸看向沈世林问:“焦小姐?”   不知道沈世林是怕顾莹灯误会还是怎样,他解释说:“钟圆房地产焦总的千金。”   顾莹灯若有所思点点头说:“原来是她啊。”   顾莹灯问:“上次再公司内听过,没见过,她再这里,哪天和她吃个饭。”   沈世林笑着说:“挺可爱的小姑娘。”   顾莹灯说:“你可难得夸人呢。”   沈世林轻轻撩起顾莹灯耳畔半干半湿的长发,薄唇往上轻挑说:“前天才夸了你,这就忘记了吗?”   顾莹灯脸色一红,轻轻将他手打掉说:“我这是再吃醋你不知道吗?”   我看到两人再我面前调情调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门口我的存在,我觉得自己还一直站在这里,确实打扰了他们的良辰美景,便很识趣说:“麻烦沈先生将焦媛媛小姐的地址给我,我还有工作。”   他侧目看向穿着浴袍的顾莹灯问:“不冷吗?”   顾莹灯像是想起什么,回答说:“站在门口确实有点冷。”顾莹灯对我微笑说:“精微,我先进去了。”   我笑着点点头,顾莹灯转身进入房间后,只剩下我和沈世林,我一直再等着他和我说焦媛媛的地址,可谁知他淡漠说了一句:“自己查。”便将门一关,我们之间谁也看不见谁。   我感觉房间内带出来的风,像带刺的掌,一巴掌下去不见血不见肿,可皮肤层下面,却有刺骨之感。   我望着面前紧闭的门,笑了笑,提着手中的包下了楼,将包放在酒店下面的服务台前,写了一张留言条,让工作人员还给焦媛媛,我便从这里离开。   赶往工地后,尽量将一些该核对的东西全部都核对好,又将一些该记录的材料都记录好,在环保城这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工地上的事情终于处理妥当,自己也晒黑了不少,在离开的前一天,焦媛媛再次来酒店找我,来感谢我送还包给她的事情。   我问她有没有少东西,她似乎是怕我误会什么,立马摇头说:“没少,没少。”   我笑着点点头,可焦媛媛还是站在门口不肯走,我望向她,她开口问:“精微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说:“明天。”   她说:“这么快?”   我说:“嗯,对,一个星期了。”   焦媛媛拉住我手说:“精微姐姐,这段时间沈先生的夫人来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你明天就要走了,能不能再今天夜晚陪我去玩一会?”   我看到焦媛媛眼睛内满是哀求的神色,看了她许久,想到之前我生病是她再照顾我,又想到自从来这里就是工作,一直没有出去玩过,便点头说了一声好:“好。”   焦媛媛立马欢呼了出来,我看着她在我面前欢呼,到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回房提起包便和她出去了,我以为焦媛媛要去的地方,肯定这边的夜市小摊,或者广场之内的地方,可她让我非常出乎意料,她带我去的地方居然是以一座妖魔横行的酒吧,她和我说,就在前几天她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来了这座酒吧,迷上里面一个DJ,这段时间天天来看他,还说,长得挺好看的。   我和她走了进去后,看到里面灯红酒绿的模样,说实话我有些胆怯,我长到这么大,活得比较中规中矩,就算是大学最猖狂最叛逆的那段时间,都从来没来过这种网吧,而且我还是一身职业装,到达这里都万分显眼,可焦媛媛却非常稀疏平常,走进去如无人之境,她带着我再人群内前行着,直到来到一处吧台,焦媛媛点了很多酒水,服务员将酒水搬上来后,她变挨在我耳边指着不远处一排DJ,指着最中间长相清秀的一个男生,神秘兮兮对我说:“对,就是他,就是他,我注意他好久了。”   她和我说完,还问我怎么样,对于这种瘦骨如柴,走出去都害怕被风吹走,并且头发五颜六色的男生,我真有点欣赏无能,之内颇为违心说了一句:“还好。”   焦媛媛根本没听出我话内的敷衍,衍生发光看得津津有味,我无聊的看着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从我身边经过,只能再次压下我要走的心。   焦媛媛开始还正常,之后忽然不断以各种名义和我喝着酒,我虽然酒量不怎么样,可看她酒量似乎也不怎么好,想看看这小姑娘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招,便陪着她喝着,喝到我觉得可以时,我立马装醉,伏再吧台上,对焦媛媛摇手说:“不能再喝了。”   焦媛媛坐在我身旁,盯着我脸色看了好一会儿,她试探性问:“精微姐姐,你醉了吗?”   我伏再吧台,酒醉熏熏点点头说:“嗯,有点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说完,便微闭着眼睛,焦媛媛看到我这模样,脸上闪过一丝偷笑,便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尽管酒吧内嘈杂,可我还是听见焦媛媛故意装醉对电话说:“喂,沈先生,我醉了,您来非黑酒吧来接我一下好吗?”   她挂完电话后,看了一眼伏在吧台的我,喝了一口睡,便看了一眼时间,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她从我身边离开。   焦媛媛从我身边离开后,我便睁开眼,看向面前那杯冒着气泡的酒晃了晃,嘴角带着笑意将那杯酒一口喝掉,放下酒杯后,我一歪头,便看见酒吧门口走进来几个人,他们没有四处观望着,而是朝我这边走过来,当他们快要靠近我时,我从吧台起身,身边正好经过一个年轻小伙,我身体朝他倒了过去,他大约是应急反应,再我倒下去那一刻,伸出手立马接住我,我身体倒在他怀中,再他要开口时,我一把圈住他颈脖,将他脸压下来,吻了一下他脸,然后醉眼迷离的望着那小伙子一脸惊愕的模样,我靠在他怀中,手指再心口画着圈圈说,语调松软半带娇气问:“我是丁薇,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伙子明显被这忽然的言语吓得言语都乱了,他抱着我身体的手都是颤抖的,结巴了半晌才说了一句:“我、我、我叫日照。”   我靠在他怀中,媚笑说:“日照,怎么还有人姓日的。”   他结结巴巴说:“我妈、妈、取……”   “嘘。”我手指贴在他唇上,打断了他话,手再他胸口抚摸着说:“别解释这么多,送姐姐出去,你愿意吗?”   他望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喜意,他继续结巴说:“我、我、我愿意。”   我手指在他心口重重点了几下,说:“这就乖了。”然后嫣然笑了笑。   他动作僵硬抱着我转身出酒吧,我看见沈世林带着人站在我们不远处,满脸冰冷看向我这方,我当做没有看见他,闭着眼睛窝再那小弟弟怀中出了酒吧,到达酒吧门外后,那小伙子再次结结巴巴开口说:“小、小姐,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他这句话落在我耳朵内,我便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已经是黑夜了,我从他怀中直起腰,轻轻推开他,恢复了正常说:“好了,小弟弟,谢谢你送姐姐一程。”   我打量他一眼,发现年纪还挺小的,应该还是在校大学生,我看了一眼酒吧外陆陆续续出来一些满是风尘味的女人,觉得应该教育他一番,便对小伙子说:“喏,里面的女人都是蜘蛛,一不小心就把你吞没了,以后对于我这样投怀送抱的女人,你的正确做法应该是狠狠给她一巴掌,绝对不要这么老实送人出来,听见了吗?”   那小伙子愣愣的看向我,看到我再看他,他立马点点头,我笑着说:“嗯,回家吧。”   我说完这句话,便拢了拢松软的长发,步子晃荡着走着,侧目看了一眼,发现身后没人跟着,我冷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段时间后,我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我,特别是再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我侧过身一看,便发现身后跟着一辆黑色的车,我看不见车内一切,可我知道车内坐着的人是谁,我朝着那辆车冷笑一声,忽然大叫了一声:“去死吧!”便拿着手中的包狠狠朝那辆车砸过去,包正好砸在挡风玻璃上,包内的东西零零碎碎掉了出来,可那辆车完好无损,仍旧静止在那里,我和那辆车内静静对视着,静谧的大街上偶尔传来虫鸣声,时间仿佛被人从时空中挖出一块来,密封在玻璃盒中,没有未来,也没有以后,一切宛如静止。   我笑了两声,那辆静止的车终于滴了一声,才让人觉得时间原来是流动的,车门随即被人推开,下来一个男人,他并没有看我,而是靠在车门上,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才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我,他脸并不是特别清晰,只看清楚轮廓。   他说:“什么时候这对这种,连智商都没有完全开发的小孩感兴趣了。”   我笑着说:“你不是一直对小姑娘感兴趣吗?”   他说:“嗯,年轻漂亮,谁不喜欢。”   我说:“干净,纯真,谁又不喜欢。”   他说:“怎么不带人去酒店。”   我笑着问:“哦?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我说完这句话,便回身朝着之前从酒吧离开的往回转着。他在我身后悠悠说:“这样岁数的女人,他肯要吗?”   我脚步一顿,他竟然来踩我年龄,我深吸一口气,忍了忍,转过身嫣然笑着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这样年龄的女人就在不久前,还朝你胸口狠狠扎了一刀吗?你可别小看我这样年龄的女人。”   我说完这句话,便朝前不断走着,等我走到酒吧门口时,回头去看,身后没车也没人,只有稀疏几个人成群结伴走着,我无声笑了笑,笑到自己眼泪都出来了,可我没敢再踏进那酒吧一步,抹掉脸上的眼泪便转身从这里离开。   第二天我便收拾着自己行李去赶飞机,可在出发前的一个小时,我在房间内四处找着自己身份证还有钱包,可满房间都被我翻成一团废墟了,东西还是没有找到,我坐在那儿强迫自己仔细回忆了一下,脑海内忽然是昨天夜晚,我拿着包狠狠砸沈世林车的画面,回忆到这里,我心,基本上已经一片死灰。   伸出手狠狠扇了几巴掌,骂了一句:“纪精微,你他妈在搞什么?”   我倒在床上,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   最后,抱着庆幸的心,用自己口袋内唯一的一百块钱拦了一辆车到达昨天夜晚我用包砸车的地方,可那里早已经来来回回许多车,车轮下碾压的马路上被环卫工人扫的很干净。   我将剩下的钱再次打车去酒店,刚到达房间便被工作人员进来,催着我结房费,我看了一眼时间,发现飞机起飞了,退房的时间也已经超过了,我在房间内假装四处照着钱包,那工作人员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怀疑了。   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窘境,只能转过身,对工作人员诚实说:“那个,我的包昨天晚上好像……丢了,房费……房费,我现在找我朋友去借,我东西先放在这里。”我怕那工作人员不让我走,立即转身从行李内掏出一个电脑,还有一些工作证证件之内的放在她面前说:“这是我所有值钱东西,全部押再你们这里,行礼也放在你们这,我现在立即去朋友那里拿,可以吗?”   那工作人员看了我许久,从桌上拿起我放下的证件看着,她说:“你真丢包了吗?”   我说:“对,真丢了。”   她又说:“两个小时能够拿到吗?”   我说:“够了够。”   她说:“好吧,我和我经理说一下,你稍后就可以走了,不过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冬台亩弟。   我说:“好的,好的。”   我被酒店的人放行后,第一时间便打电话给秘书,让秘书帮我打酒店的电话,用网上支付的方式将我这几天的房费给结了,便挂断电话,去路边公交牌处查着上次去过的酒店路线,查到路线后,又数了数手中的钱,够坐车到达那里了,便一路一路转,一直到中午时,到达那家酒店。   满头大汗让服务员查沈世林是否还在这里住,那服务员帮我查了许久,她带着甜美微笑说:“小姐,您好,沈先生还没有退房,请问您找他有事吗?”   我说:“我有点东西想找他要,他人现在在吗?”   前台再次查了查说:“刚才我们的清洁人员说,沈先生用完早餐便从酒店离开了,目前不再。”   我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前台对我满脸抱歉说:“这……我们不是很清楚。”   得到前台答案后,我从服务台离开,但没离开酒店,而是坐在大堂内的休息区的沙发上等着沈世林,我从中午一直等到夜晚十点,在这时间段我没有吃任何一点东西,这家酒店唯一人性化的地方便是,服务员给我端了无数杯水来招待我。   我喝到自己感觉胃都有些抽了,才停止喝,一直等到十一点,沈世林和付博从酒店大门口走进来,我看到后,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朝他跑过去,一把拦在他面前。   我挡住了他路,他停下来,看向我说:“我不觉得事到如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牵扯值得你来找我。”   我说:“当然我不是来缠着你,而是你问两件事情,很快。”   他说:“你说。”   我说:“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再你车旁,看到我的身份证还有银行卡之内的东西?”   我仔细盯着他表情,心内此时两重天,一边希望,一定看到了,并且拿到了,一边希望,没捡到,也没有看到,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求他,纠缠他。   他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微笑说:“抱歉,我昨晚捡了一只包,不过我见无人认领,让助理处理掉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对我再次说了一句:“纪小姐如果没别的事情,那我先走了。”   他从我面前别开,朝前离开,在他即将进入电梯内时,我转过身,在电梯门即将合住时,我踩着高跟鞋快速跑了进去,喘着气站稳在他身边说:“沈先生,麻烦将我东西还我,不然我会报警。”   电梯内只有我和沈世林三人,虽然这电梯足够大,可我总觉得太小了,因为我和沈世林的距离很近,他微微垂下脸看向我,我便可以接触到他视线。   他说:“你可以选择去报警,因为我没有捡到,也没有人见到我捡到,口说无凭,你还是去警察局寻求该怎样回去,才是正事。”   电梯门在这时开了,他要出去时,我一把挡在门口,堵住了他的出路,我冷冷看向他,说:“今天不把东西交出来,你就别想从这里离开。”   他嘴角带着趣味的笑意,半点也不急:“哦?”了一声后,说:“你打算怎样阻止我出这门?”   我侧脸看向他说:“你想知道?”   他没有回答,可神色内已经回答了我,我笑了一声:“不好意思了,到时候得麻烦您和我去趟警察局。”   我这句话刚落音,我忽然朝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他腰,脑袋死死挨在他胸口,我手一边撕扯着衣服,一边大叫说:“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强奸!”   我刚撕心裂肺吼了出来,发现沈世林特别冷静的看向我,付博也是,我侧过脸一看,便看见一个穿着酒店工作服的清洁人员,正手中拖着拖把站在那儿,她问了我一句:“小姐,您没事吧?这位先生没动您啊?”   我立马推开沈世林穿好自己的外套,对那清洁阿姨说:“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   那清洁阿姨衍生略带色彩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您别这样乱叫,怪吓人的,这种玩笑可不好开。”   我尴尬笑了两声说:“嗯,我知道,下次不会了。”   那清洁人员离开后,我略觉得尴尬,沈世林像看猴戏一样看了我一眼,说:“闹够了吗?”   我没说话,他在衣服上拂了拂,似乎是要拂掉衣服上的脏东西,他说:“记得带智商来诬陷。”   他说完这句话,便带着付博进了酒店内,我站在那儿,四处看了一眼,在发现没人我看自己,才从酒店内离开,到达马路上时,因为已经很晚了,公交车已经下班了,我数了一下自己手中所剩的钱,觉得自己的身份证一时半会是从沈世林手上拿不回,现在这些钱只够我打车回到原先酒店,我发了一条短信给秘书,让她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放下手上的事情,赶来这座城市来救急。   第二天,还好秘书已经在酒店为我付了钱,吃住这几天都不用愁,我早上吃完饭,从口袋内翻出最后几个硬币,一早坐上公交车赶往沈世林所住的酒店,等我到达那里时,他还没有出去,而是坐在套房内,手中拿着报纸翻着,付博在一旁整理文件,没有一个人看我,也没有理我。   我站在那好一会儿,再次走到沈世林面前说:“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将我身份证给我。”   沈世林闲闲的翻了一页报纸,没有看我,而是淡淡说:“还不知道。”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我暂时还没想好。”   我握紧拳头说:“后天我要赶回本市交材料,还有开会,你把身份证给我。”   他还是没有看我,漫不经心看着报纸说:“材料不是我交,会也不是我开,关我什么事。”   我觉得我的火气已经到达喉咙口了,但现在有求于人,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当天夜晚发蠢的自己,居然忘记了有这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砸完包忘记捡了。   我说:“沈先生,那些东西对于来说,我真的很重要,没有身份证,我买不了机票,也走不了,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将东西还给我。”   他淡淡说:“你认为我凭什么要给你?”   我说:“因为东西是我的,你必须给我。”   他将报纸合住,随意往沙发上一扔,笑着说:“不好意思,捡了就是我的,并且我也没义务要给你。” ☆、273.卑鄙   我看着他好一会儿,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穿好外套看向我说:“不好意思,我要出门。”他看了一眼房间。说:“这里没人,似乎不方便你长久留在这。”   我说:“谁说我要留在这里?今天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沈世林轻笑一声说:“你确定?”   我说:“我确定。”   他说:“跟着,别走丢了,我想,你身上大约也没钱可以让你走丢。”   我冷笑一声。   他出酒店后,我跟着他上了车,车子开了很远,沈世林照样还是去工地。还是在环保城那项目工地上巡视着,可这一次,他不是随便看看,而是非常有耐心绕着环保城转着。   环保城占地面非常之大,绕着走一圈要走两个小时才能走完,今天太阳有些大,走在烈日下,人像是要被烤焦一般,沈世林走得万分轻松,可我脚上穿着高跟鞋,走了一个小时后。基本上已经觉得自己脚废了,可沈世林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想法,我歇了一会儿。他也没有打算等我,而是和付博谈论着项目竣工后的事情,我看了他们一眼。一咬牙,只能再次跟上去,两个小时过去后,环保城终于被我们走完了,下山时,沈世林侧身看向我满是灰尘的高跟鞋,他轻描淡写问:“还能行吗?”   我说:“我走不了。难道你会找人来抬我吗?”   他笑了一声说:“显然不会。”   我说:“不会的话,就别那么多废话。”   他说:“车没开上来,你要做好走下去的准备。”   我说:“放心,我带脚了。”   他点了点头,朝前走着,太阳越来热辣了,付博手中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在沈世林身后,我看了一眼后脚跟的水泡,研究了一下,发现再穿着高跟鞋走下去,这双脚必定就废了,只能将鞋子从脚上脱了下来,打着赤脚跟了上去,一直跟着沈世林下了山,上车后,我才觉得自己升仙了,瘫软在那里根本不想动,沈世林看了一眼我脏兮兮打着赤脚的脚,我感觉到他视线,脚趾头动了两下,他没说话,侧脸看向车外。   车子很快便从这里开走,停在一家饭店前,沈世林下车,我立即穿上高跟鞋,随着他下车,到达一间靠着小河边的亭子时,那里等了一些人,大约是沈世林谈生意的人,我一瘸一拐跟在他后面,那些人好奇的看向沈世林身后的我,他坐下后,圆桌旁已经没有座位了,服务员要为我去搬凳子,沈世林开口说:“不用,让她站着。”   她这句话一出,服务员一愣,不过也没再坚持,老老实实退了下去,我鞋子内全部都是沙子,说实话,很不舒服,尽管腿快断了,可我还是和坚持站在他身后,沈世林不提我,那些人也不敢提,只是当做我不存在和他谈论着事情。   谈论了很久,饭桌上摆上的是湘菜,色香味俱全,钻进鼻子内,仿佛一条寄生虫在胃里面不断打滚着,沈世林再吃一道藕片炒虾仁时给出评论:“虾仁味道还可以。”   一些人附和说:“这里招牌菜,就是藕片炒虾仁了,听说虾仁是经由一种特制香油浸泡而成,再往锅内爆炒,出锅后,特别鲜嫩味美。”   沈世林用手中的筷子从碟子内再次夹了一点晶莹剔透的虾仁,他并没有立马吃,而是看了一眼,笑了一声说:“名不虚传。”   藕片炒虾仁是我最喜欢吃的一道菜,这个仇,我记住了。   他们吃完饭后,我已经觉得自己饿到要虚脱了,他们吃完饭后,我已经觉得自己饿到要虚脱了,他们却没有要停留半分的意思,一些人便转移场地,去了一家上午会所喝酒,里面一早有几个水蛇一样的女人在那儿等着,所有人一进去,水蛇一样的女人便非常有顺序缠住她们的男人,沈世林被一个胸特别大的女人缠住,几个人喝着酒谈着事情,有些唱起了歌。   里面的景象特别淫荡,包厢内甚至有一名中年男人,抱着怀中的女人左右摸着,我看到这一幕时,默默移开眼,便正好看见那女人喂了沈世林一颗樱桃,他用嘴含住,漆黑的眼眸内带了一丝无声诱惑,缠住他的女人看了一眼,立马红了脸,她喂完他第一粒樱桃后,转而将一颗樱桃含在嘴内,用舌尖微微抵住樱桃,递到沈世林唇边,他看了一眼,眼睛内含着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这样不好。   那女人非常识趣往后退了退,沈世林忽然伸出手将那女人给捞在腿上,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后,他将他喝过的地方递到那女人唇边,喂给她,那女人媚眼如丝看了他一眼,张开口喝了一半,剩下一点后,又推给了沈世林。   他笑了一声,很配合喝了下去。   我看到这一幕,死死掐住自己腿,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就当面前是两头猪在同抢一碗猪食。   这样想着我就舒服了,沈世林和那大胸女人正缠缠绵绵调情,其余一些人一点也不差,玩得比谁都开,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衣冠禽兽,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傻瓜一般坐在那里,我看不下去了,正想起身出门透透气,刚站起来,手便被拽住,我侧脸一看,是身旁一名早已经醉得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大肚子男人,在我正看向他抓着我手的手时,他再次将我一拽,我人便在他怀中,我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忽然拿着桌上一瓶洋酒,往我嘴里灌,我刚想动,他满脸通红,嘴里吐着令人恶心的酒气说:“装他妈什么纯?都是出来卖的,老子让你喝就喝!”   他说完,将我脑袋按的更加用力,那瓶酒内的液体便直往我嘴里灌,从喉咙到胃里,像带着火一般,火烧火燎。   我死命挣扎了两下,那两人忽然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打得我脸都是麻的,耳边是耳鸣声。   我感觉嘴角被他粗鲁的灌出了血,他灌了我好久,酒没有了,便再次从桌上拿过来一瓶酒,我刚从他身上起来,他又一把将我按住,我忽然大声说了一句:“沈世林,你卑鄙!”冬尽向巴。   我说完这句话,忽然莫名大哭了出来,坐在对面的沈世林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看着,他不知道何时已经放开了怀中的女人,那女人还想缠过来,他眼神有些发冷看了她一眼,那女人接触到他视线后,立马往后退了退。   他看到我被灌得大哭着,他至始至终只是端着酒杯坐在那儿面无表情看着,直到第二瓶已经灌了下去,那男人忽然一把拽住我头发,说:“臭婊子?给我老子老实点。”   他说完这句话,便要伸出手来扒我衣服,坐在对面的沈世林淡声说了一句:“王维,放开她。”   那男人早已经糊涂了,根本听不清楚他的话,伸出手继续撕着我衣服,沈世林忽然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那酒杯便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还保留清醒的人,一看,便立马冲过去拽住正撕我衣服的人。   那人立马拽他的人狠狠一推,说:“老子今天非把这婊子给办了不可。”   他这句话刚说出来,拽住他的人看了一眼沈世林越来越的冷的眼神,白急之中忽然狠狠甩了那男人一眼说:“清醒点!”   他这句话打得那男人发愣,紧接着有人朝他脸上泼了一杯酒,那杯酒从他脸上全部溅到我胸口。 ☆、274   他回过神来后,第一时间是看向他身边的我,又看了一眼沈世林面无表情的脸又看向身旁的同伴,他眼里满是迷茫。明显是还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立马松开握住我手的手,看到我紧抓住自己衣服披头散发的模样,旁边有人立马提醒说:“王总,您刚才抱错人了,赶紧和这位小姐道歉。”   这句话一出,他接触到沈世林眼神后,想都没多想,立马想像我道歉,他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我挥手朝着他那张尚且还不明情况的脸,狠狠一巴掌,他被我打得直接摔倒在沙发上,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我打了他一巴掌后,看向沈世林拿起桌上一杯酒朝他狠狠泼了过去,之后将杯子往地下一摔,便从沙发上站起来,推门从里面跑出去。   也么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觉得天旋地转般晕眩,走了一段路撞上几个端酒的客人我也没有心情管。只是不断往前着,可刚拐过一处假山,有人从后面一把将我拽住。把我死死按在假山上,眼神冷然说:“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不是信誓旦旦说今天一直跟在我身后吗?这才是前菜,现在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想引起我同情?”   我红着眼眶说:“你他妈放屁!你的同情对于我来说一文不值,像你这种人只不过是人渣变态,有什么好引起你同情的?我告诉你,我现在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我实在不知道当初的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生下嘉嘉。”我冷笑一声说:“也对,当初你不过是我跳板。没有你,哪里会有今天的纪纪精微,没有你,哪里会有现在的顾太太,我还真要感谢你这一切。”   他说:“所以利用完就扔掉?”   我说:“对,你以为还会怎样?我爱你?”我大笑两声说:“你有值得我爱的地方吗?我纪精微这一辈子只爱过两个男人,一位是郑江,一位是顾宗祠,我当初之所以和你在一起,完全是委身与你。”   我用最尖锐的语言刺激他,这一刻我心内的怒火与愤怒已经到达一个顶点,我觉得我需要发泄一下,尽管嘴边的伤口似乎像是要撕裂一般,我也没管。   可我的激动和他的冷静相比,犹如尖锐石头扔入无底洞,只有带动的回声,没有落地响声。   他面无表情问:“说完了吗?”   我说:“我还没说完!我告诉你沈世林今日一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以十倍偿还。   他眼里含着冷意,淡笑说:“嗯,你有这本事,你想让我偿还千倍都没问题,但是现在。”他看向我,冷冷的低笑了一声,没说话,忽然一把将我从假山上拽了下来,拽着我往外面走,我手上发狠想要扒开他手,可他拽住我犹如拽死一袋垃圾,从里面将我直接拽到外面,有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他将我扔在车内,将门一关,车子便快速开到一家酒店面前,我有些惊愕说:“你想干嘛?”   他笑容暧昧又危险说:“你觉得我想干嘛。”   我刚想大声尖叫他一把捂住我唇,将我摁在怀中,拖着我便进酒店上电梯,到达房间,他一把将我甩在床上,我身体不稳直接从床上滚到地下,我慌忙之中,一把拽住一旁的窗帘,沈世林根本不准我有时间来思考,叫我从地下狠狠一拽,将我甩在床上,我脑袋不知道撞上什么,感觉一阵尖锐的疼痛,我暂时性失声,他甚至都没脱我衣服,直接将我裙子臀部一翻,人便欺压了上来,在他退掉我底裤没有任何前戏进入时,我疼得大叫,伸出手便狠狠挣扎着,他一把拽住我头发,我们两人的衣服可以说得上是完好无损,可他却用最丑陋的方式对我进行侮辱,他压住我手,含着冷笑说:“没关系,你在我眼里也只不过是妓女。”   他拽住我头发,将我从床上拽起来,说:“给你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你得我欢心,所以值这么多。”他低低的笑了出来,忽然将我翻了过来,将我身体直接匍匐在床上,我感觉下身尖锐的疼痛一下一下刺激着我,我只听见我声音不断尖锐的骂着脏话,到最后声嘶力竭的求饶,到最后的最后麻木,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我身体内抽身离开,我们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还是完好如初,他从我身上起来,回身入了浴室。   他出来后,我像是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一躺在凌乱的床上,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穿了一件浴袍,他站在床边,欣赏了下我表情,他声音恢复平静说:“抱歉,刚才粗鲁了一点。”   他说完这句话,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他靠在床上,将我放在胸口,看向我没有一丝表情,甚至眼睛都没动过一下的脸,稍微抬了抬我下巴说:“以后别再说一些伤人的话,没意思,你明白吗?”   他见我没反应,嗤笑了一声,从床头柜上拿出一根烟点燃,他夹在指尖望着那些青烟许久,开口说:“那次以后,我就在想,我沈世林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对一个女人这样好。”   他吸了一口烟,碰了碰我脸说:“纪精微,你这样的女人不能宠,只能让你知道厉害,什么话能说,什么事能做,什么时候适可而止。”   他手上那支烟燃烧完后,他掐灭在一旁水晶材质的烟灰缸内。   将我往一旁一丢,他从床上翻身起来,脱掉身上的浴袍,拿起一旁的衬衫说:“睡吧。”   穿好衣服后,他便从房间内离开。   早上醒来后,我去浴室洗澡,清洗着下体时,发现有血迹,我冷冷的笑出来,一点一点清洗干净。冬尽住巴。   我从浴室内出来,沈世林已经在卧室内,他看向浑身赤裸的我,看了一眼,笑容无害说:“早。”   我赤裸着身体走到床边,到处翻找擦拭身体上水珠的毛巾,沈世林从后面轻轻拥住我,我身上已经披上一块浴巾,他动作轻柔又仔细擦拭着我皮肤上的水珠,他在我耳边闻了闻,说:“明明用的是同一种沐浴露,用在你身上总莫名诱人。” ☆、275.阴谋   我任由他从后面抱着我,手拿毛巾动作缓慢擦拭着身上水珠,笑着说:“是吗,这种香味我挺讨厌的。”   他说:“我喜欢。”   我从浴室内再次穿好衣服出来后。付博已经来了,我抚了抚衣服上的皱褶,朝着大门口离开时,坐在沙发上的沈世林说:“东西不拿吗。”   我脚步停下,侧过身去看,桌上放了一个文件袋,袋子内放了一些证件,我看到后,走过去拿了起来。将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发现银行卡、信用卡、证件照这些东西都没少,我重新放进去说:“谢了。”   他说:“不用谢,这本该是你东西。”   我没再开口说完,拿着这些东西便去银行取钱,打车回了原先住的酒店,秘书已经酒店内等我,她不断站在窗口打着电话,脸色满是焦急,语气谨慎,她听到开门声。看到站在门外的我,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对电话说:“纪总已经回来了。先不说了。”   她挂断电话,朝我快速走来,问:“昨天我到达这里就没有看见你人。我在这里等你一晚上,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正打算报警呢。”   我说:“没事,我丢了包,找回来了,现在立马订回去的机票。”   秘书观察了一会儿我脸色,她没有多问什么。立即掏出手机订着飞机票,我们下午三点的飞机,到达本市正好夜晚七点,我刚回到家,放下行李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很久没有去看过嘉嘉了,还没在房间内待够十分钟,转身便出房间,下楼在附近超市买了一些嘉嘉爱吃的糖果和饼干,买好后,便由司机送去福利院。   到达那儿时,嘉嘉已经熟睡了,他有长大了一些,脸上的婴儿肥渐渐退却,眉目分明,越来越像沈世林,我看到他那张脸莫名忧愁。我从嘉嘉床边一直坐到夜晚十一点,时间从来没有哪一刻过得像此时这样快,到达十二点后,院长他们要来关门了,她满脸歉意过来催我离开,太晚了,都需要休息。   我也没有再逗留,将手中东西交给院长,让她别经常给嘉嘉吃,偶尔吃一点,顺便给福利院其他孩子也吃点,院长慈眉善目的模样,她对我笑着说:“我代替孩子谢谢您了。”   我说:“不用谢。”   院长送我出了福利院,我坐上车,看向窗外已经不见人际的大街,发着呆,任由冷风吹着脸。   第二天后,我将材料上交会计主管,正好赶上财务部的会议,这会议便长达几个小时,全部都是各种项目总成本资金的总结,还有报表汇报,这半年的盈亏状态,还有公司总资产的负与债的问题。   一直报告了一段时间,会议终于结束,各自抱着文件从会议离开,一整天便泡在枯草的数字还有各种数字材料的表格中,说实话,以前工作虽然要难免接触到这些报表数字之内,可从来没有这种大规模接触,并且还要看得极其仔细,少一个数字便是大忌。   一整天下来,我觉得特别累,去茶水间倒了一杯水,坐在办公桌上揉了揉眉头,便看见姜婷抱着文件入了总监办公室,她进去后,我也跟着走了进去,我在门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总监的声音,她说:“进来。”   我推门进入时,站在门口等着,总监满脸客气对姜婷微笑说:“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因为时间实在太久了,很多早已经没有数了,所以无法给你。”   姜婷笑着说:“没关系,我只是想熟悉一下公司内的情况,如果查找不到,也没事。”   总监满脸不好意思说:“抱歉了。”   姜婷没再说话,抱着文件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看了我一眼,便出了办公室门,我反手将门关住,走到总监面前将上半年几大项目的出支总汇放入她桌前,她接过翻了几下,对我笑着说:“精微,这一行是不是特别累?”   我说:“还好,有些吃力不假。”   财务总监说:“习惯就好,以后总要习惯的。”   我说:“刚才姜婷问您要什么东西?”   总监将文件合住说:“没什么,是关于很多年前公司一个非常大型的收购案例,可时间太久了,资料都不是很齐全。”冬尽序亡。   我笑着说:“是什么案例?”   总监说:“百乐电子企业收购。”   我说:“百乐?”   总监说:“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说:“我没有事了,麻烦刚才那些总汇您检查一遍,我怕会有纰漏。”   财务总监说:“好,我会的。”   我出了财务总监办公室,来到财务部,发现姜婷正坐在电脑面前沉思什么,她看见我出来后,随即回过神来,便手握鼠标操作电脑,我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弄材料表格,之后几天我一直再想百乐这企业名字,去网上查,都只有寥寥数语当年顾氏收购的资料,以为是自己多疑了,毕竟身为出纳了解公司内的历史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这样想着,可之后那几天我对姜婷的观察,发现她和财务部的员工在早茶水间聊天时,时常听见她话若有似无套着公司内以前的重大项目的历史,不过我进去后,她便停住了嘴,在不知不觉中转移话题。   面对她种种不是很明显的异样,我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可也只是感觉,并没有什么证据来指明她这种不寻常是存在目的,只是有一天我去公司资料室去查公司近几年的成本年度总汇时,在资料借出登记表格上发现了姜婷的名字,后面记录她借了一些近几年来的发票支出材料。   我以为她只不过是和我一样熟悉公司以前的历史和财务状态,没往深处想,可有天我去外面查市场零件源头价格回来,到达办公室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大约是去会议室开会了,我去茶水间倒了一杯水喝着,出来时看向姜婷办公桌上一个锁住的抽屉,我看了一眼门口,走过去拉了拉,可抽屉沉甸甸地,纹丝不动。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往后退回自己办公桌上,第二天我抽屉的钥匙掉了,便问一旁的材料会计问我们公司的钥匙和锁全部都是在哪一家配,那同事非常热情给我写下地址,让我按照她写的地址去找配锁人,并说只要我报出公司内的名字,他便会主动给我配。   我收了那地址,第二天和主管请了半个小时假,便按照同事写的地址找到锁城那一家公司,我报了姜婷办公桌的号子给他,让他给我配一把,他开始非常谨慎问我是哪一家的,并且要我交出工作证还有身份证,我全部拿给他看完后,他觉得无误,才将姜婷办公桌抽屉的钥匙拿给我。   我拿到后,说了一声:“谢谢。”   便锁城离开。   之后我回到办公室内,因为请了半个小时假,堆积了很多工作,一直加班到半夜,办公室内的人都走了,姜婷是倒数第二个离开。   等确认办公室内无人后,我才从座位上起身,手中拿了一把今天锁城配的钥匙,插入姜婷锁住的抽屉,钥匙也钥匙孔配合得天衣无缝,稍微一转,便打开了,我动作有条不紊将抽屉给拉开,里面全部都是一些资料,我将那些资料全部翻出来,没什么平常的,都是一些重要项目的出纳,我翻了翻到最后,在一堆资料中翻出一份文件,里面有几张昏黄老旧的纸张伸了出来,我缓缓将文件打开,第一页上面盖了资料室的章,翻开第二页,全部都是公司收购白乐的资料,可资料并不齐全,寥寥数语,之后都是一些总结性的数据。   我从头到尾翻看完后,便将那些资料按照拿出来的顺序全部摆好,重新放入抽屉并且锁好。   第二天姜婷来公司上班,打开抽屉时并没有发现异样,依旧埋头工作着。   中午我没有再公司吃饭,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丁耐,让他通知顾宗祠和我出来见一面,便去订好的位置等顾宗祠,我等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顾宗祠从门外走进来,丁耐在门口将包厢门给关好,他在我对面坐下说:“今天怎么会主动约我吃饭了?”   我为他倒了一杯大麦茶说:“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他端起茶杯看向我,问:“是有什么发现?”   我开门见山说:“我想问关于百乐收购案这件事情。”   问到百乐收购案时,顾宗祠要喝水的动作明显一滞,动作和脸上神色都透露着异样,我看向他说:“怎么了?百乐收购案有什么异样吗?”   他正色下来说:“你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我说:“因为姜婷最近在找百乐收购案的资料,我近期也查了一下关于这个收购案的资料,这个大型案子已经年代久远了,还是二十几年的一次巅峰收购案,算得上是令顾氏走上坡路的一次成功收购案,可这一次巅峰到现在却基本上没有多少资料,甚至公司内的新员工都不知道公司曾有过这场巅峰的收购案。”我看向顾宗祠问:“有什么隐情吗?”   顾宗祠手中那杯查没有喝一口,他放下来,看向我说:“姜婷最近在查百乐收购案?”   我说:“对,她去资料室借了这个收购案的资料,并且还主动询问了财务总监。”   顾宗祠握着茶杯沉眉,脸色有些凝重,我察觉到异样,似乎这个案子中有什么东西不为人知,这大约是企业的秘密,我开口说:“当然你不用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也只是来和你报告姜婷近期的动向,毕竟我只是代替你监视姜婷。”   顾宗祠说:“不,既然我安排你监视姜婷,自然就不怕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内情。”他看向我说:“百乐收购案确实是我们顾氏一次巅峰收购案,二十年前的顾氏其实一滩死水,并不像现在这样独占鳌头,如果不是因为吞掉百乐,我相信,现在的顾氏应该已经频临灭亡。”   我说:“什么意思?”   顾宗祠说:“二十年前的顾氏因为经营不善,负债率超过了公司总资产值,那时候因为资金周转不灵,导致公司差点频临破产。”顾宗祠看向我问:“你还记得大嫂经常说的话吗?”   我说:“就是她娘家帮助顾江河度过难关的话?”   顾宗祠说:“对,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顾氏长期代理我们资金的合作伙伴是谁。”   我说:“S&M?”   他说:“对,是S&M,他是我们的老合作伙伴了,之所以合作这么久,其实是二十几年前,是我大嫂的娘家为我们介绍的这家银行,那家银行的行长是刚刚上任的霍振东,霍振东和我大嫂的父亲一直交往密切,是霍振东为顾氏贷款,拯救了当时频临死亡的顾氏。”   我皱眉说:“可这有什么值得查?不是普通的资金周转不灵,与银行申请贷款吗?”   顾宗祠说:“对,前期是普通的银行申请贷款,可后面,并不是这样。”   我看向顾宗祠,他沉默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那时候的顾氏虽然得到了银行的贷款,可公司业绩一直反响平平,也没什么大幅度的提升,可我大哥那时候非常不满足公司内龟速一样的发展,在没有任何资金的情况下,收购了当时在电子产业中中规中矩的百乐。”   我有些惊讶问:“是怎样做到的?公司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情况下,收购了百乐?”   顾宗祠说:“对,顾江河给了霍振东23.33%,霍振东以违规零利息的手法为我大哥贷款收购了当时正处业绩上升期间的百乐,当然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笔资金来自于哪里,可我大哥因为收购了百乐,在商场上名声大震,顾氏因为有了百乐这家管理体系和资金状态还有生产技术都非常完好的企业后,在事业上突飞猛涨,一直到二十几年过去后,发展成为龙头企业,而霍振东为了怕引起别人注意,在顾氏股价大涨时,抛掉了手中所持的23.33%的股份,入账一个亿收入囊中,所以到现在来说,顾氏的主业其实还是占据电子市场。”   我皱眉说:“银行不允许贷款进行股本权益,这样的做法是违法操作,并且算得上是贿赂罪。”   顾宗祠说:“对,银行不允许贷款进行股本权益,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情只有我大哥还有我,并且霍振东三人清楚内幕,没有人会知道事实的真相,因为霍振东已经在掩人耳目下,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将收购百乐的钱填补了上去,如果不说,根本不会有人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你当时也知道?”   顾宗祠说:“我当时不清楚,因为那时候我还小,是长大后,入职顾氏工作,我才得知这情况。”   我说:“难道顾江河就不怕这件事情泄露吗?”   顾宗祠笑着说:“精微,如果当时不冒险收购百乐,顾氏就不会有现在,做生意,谁能不冒险?”   我说:“可姜婷现在查百乐的事情,是否证明……”   顾宗祠说:“他的目标其实是我大哥。”   我没有听明白顾宗祠的话,他看向我说:“沈世林的目标是我大哥。”   我说:“什么意思?”   顾宗祠说:“沈世林明面上是帮着我大哥,其实他最终目标是拉我大哥下马,他现在让姜婷来查百乐这案子是最好的证明,姜婷不可能会知道百乐这其中的内幕交易,她肯定是受沈世林指派,这也是沈世林为什么会把将姜婷派到我大哥身旁的原因,因为我大哥不会对姜婷有防备,这是一把极好的利剑,我可以不妨实话告诉你,姜婷最后会变成沈世林手中的一把刀,一把将我大哥刺死的利剑。”   我忽然打了个寒颤,我说:“如果这件事情爆出来,顾氏一定会有所影响。”   顾宗祠说:“只要这件事情爆出来,我大哥肯定难逃牢狱之灾,而顾氏岌岌可危。”   说到这里,我和顾宗祠同时沉默下来,房间内是诡异的寂静,只听见窗外偶尔的车鸣声。   我提出疑问:“沈世林为什么要致你大哥于死地?他和顾氏有什么仇恨吗?”   顾宗祠说:“我不清楚,我刚开始也以为他只是要吞并我们顾氏,来壮大沈氏的势力,可仔细想下来,并不像,因为沈氏这几年的势头早已经超过了顾氏,他想要沈氏势力得到饱和状态,根本不用靠顾氏,光他一人便可以让沈氏保持领头位置无人撼动。”   我说:“所以沈世林是故意针对顾氏,并且目的是顾江河。”   “嗯,不然他不会下这么大一笔棋让姜婷潜伏在我大哥身边这么久。”   我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顾宗祠说:“你还记得姜婷曾经在大学期间采访过我大哥的事情吗?”   我看向顾宗祠没有说话,顾宗祠说:“在姜婷采访我大哥时,沈世林也去了,那时候他一早就在采访过程中注意到大哥对于姜婷这种类型的女生非常有好感,采访结束后,沈世林便在秘密和姜婷有接触,我当时并不知道他靠近姜婷是因为想要利用她靠近我大哥,我还以为他和姜婷有不寻常关系,所以私下里,我找到了姜婷,用金钱诱惑姜婷为我监视沈世林,她当时特别缺钱,一口答应了我成间谍,之后她顺利毕业后,为了迷惑我利用沈世林的关系入职万有。”   我说:“姜婷是我挑选的,并不是沈世林特定的。”   顾宗祠看向我,冷笑了一声说:“因为那天姜婷的打扮是非常无害的,在你们那职位上,非常害怕有比自己机灵工作能力强的人来当自己助手,沈世林就是算准了你那时候的心态,早就指点了姜婷该怎样入选上,就算你没有选上姜婷,后期沈世林也会把姜婷提拔到公司,只是你亲自挑选上,就显得顺理成章一点,不容易让人起疑,在你离职万有后,沈世林无论开会还是去赴饭局始终带上姜婷,在沈世林和顾莹灯结婚后,本来便是他和我大哥密切接触的时候,而姜婷和我大哥接触也自然增多,我大哥当然还记得姜婷几年前采访过他,看到她后,果然如沈世林设计的那样,我大哥对姜婷情意深重,到最后,姜婷不费吹灰之力顺利进和我大哥发展关系,到最后入主顾氏,而我到后面才隐隐明白,姜婷其实一早就是沈世林的人,我中了他计。”   我说:“姜婷不是你送入万有的,而是沈世林?”   顾宗祠说:“根本不用我送,因为那时候我以为沈世林对姜婷青睐,自然会将她主动放在身边,我根本不用费力就可以将一枚妻子安插在他身边,可最后,我才恍然大悟当初自己的天真。”   顾宗祠有些嘲讽的笑了出来。   听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可怕,人心算计,竟然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我以为姜婷只是一个意外闯入的对手,可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一早就是沈世林埋好的棋子,这么长远的棋子。   这样的心机城府到底是多么可怕才可以做到。   我暗暗握紧了拳头,顾宗祠看向我说:“姜婷这步棋走到这一步,他基本上已经赢了一大半。”   我说:“好可怕。”   顾宗祠说:“这还是一些鸡毛蒜皮,更可怕的事情你没有见过。”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沉默着。   顾宗祠大约对后面的棋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他一面希望借由沈世林的手除掉顾江河,可一面又带了危险,因为除掉顾江河后,事情爆出来,顾氏一定会受影响,甚至很难说沈世林不是趁顾江河行贿暴露出来这桩丑闻,在顾氏最手忙脚乱时,对顾氏进行吞并,也就是说,现在顾宗祠不得不帮他大哥,正当我这样想着,顾宗祠说了一句:“虽然我很希望沈世林彻底除掉大哥,可我从来没想过他在牢狱内度过晚年,说到底他是我大哥,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下他。”   听到他说这句话,看来我低估了顾宗祠和顾江河的感情,说实话,这么久,顾宗祠最大的手段只是利用文清华推顾江河下位,从来没有赶尽杀绝,并且还留了后路给他,如果他想除掉顾江河,一早就会把百乐这件事情踢爆,根本等不到沈世林来动手,他对顾江河还是存在兄弟之情的。   我们两人聊了许久,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三点,饭桌上的饭菜全部都冷掉了,财务部有同事一个一个电话不断打来,催着我拿一份文件,顾宗祠才开口说:“先回公司,之后我会告诉你到底应该怎样做。”   我说:“好。”   我没有再停留,从身旁拿起包起身,走到门口时,我转身会看顾宗祠,他正没有紧皱沉思着,我转过身推开门继续往外走着,出门后,便赶去公司上班,到达公司后,我将报表递给同事,正坐下处理工作时,姜婷忽然端着咖啡杯朝我走了过来,她靠在办公桌上说:“当小偷的滋味好受吗?”   她这句话问得特别轻,只有我们两人才听得见,我四处看了一眼一旁工作的同时,发现他们都认真工作着,根本没有看我这边。   我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子上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姜婷笑着说:“没关系,你心里明白就好,只是下次去我办公桌翻东西的时候,记得把现场维持好,别让人看出来。”   她说完这句话,便端着咖啡杯要离开。   我说:“你清楚我在翻你什么东西。”   她回过头看向我说:“百乐收购案?”   我说:“你知道。”   她说:“我当然知道,被你知道也没关系,因为已经搜查的差不多了。”   我忽然从椅子上一把拽过姜婷,她被我拽的手中的咖啡杯内的液体一淌,正在工作的人全部看向我们这方,我没有管她们,今天并不打算装妯娌情深,我说:“和我来一趟茶水间。”   姜婷冷冷看向走在前方的我,我到达茶水间后,她跟着我进来,我背对着她说:“将门锁住。”   她挺无所谓将门锁上,我说:“如果顾氏出什么事情了,你和你孩子得不到什么利益,甚至会被顾莹灯给踢出去,因为从始至终会为你的利益保障的人是顾江河,你失去了他的庇佑,你在这个家族就什么都不是。”   她挺无所谓说:“没关系,我和孩子都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是在想,如果顾宗祠一无所有,你会变成什么样?还是那受万人敬仰的顾太太吗?还是又准备回头去舔着沈世林的脚,求他护你?”   我回过头,反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被我打得连手中那杯咖啡飞出好远,咖啡杯摔在地上,便化为粉碎,她趴在桌上,我冷冷地,居高临下看向脸渐渐红肿的姜婷说:“这一巴掌是为张楚打的,虽然她会坐牢一点都不可惜,可我不认为你一点错处也没有,做这么多,你不要钱,你到底要什么?”   她捂着脸缓缓从桌前站起来,她笑了几声说:“我要的一直很清楚,我要他,钱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他。”   我说:“他?”   姜婷看向我说:“对,我只要他。”   我冷笑了几声说:“你以为你帮他,他会给你什么?名分,娶你,或者让你当他情人,你为了得到这些吗?你带着顾江河的孩子想要和他在一起?姜婷,你这是异想天开,还是脑子有病?”   姜婷说:“那又怎样?我帮了他,我就是他恩人,我不像你,只会伤他,背叛他,就算最终我没有得到他,可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永远不会理解我对他的感情,我可以为了他去死,你知道吗?”   我听到她这些话哭笑不得,我说:“姜婷,你可以为他去死,他不见得会为了你,放弃任何一点,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悲吗?为了个男人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走到这一步,又亲手将自己的丈夫送入监狱,甚至让孩子没有了父亲,做这些,你只是想要他喜欢上你,甚至是和你在一起,你甚至无法保证他做完这些他是否会喜欢上你,会给你想要的,你这样做,值得吗?”   姜婷捂着脸有些激动说:“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凭什么来点评我值不值,我告诉你,你根本不知道,没有他,就没有我现在的姜婷,如果不是他,我姜婷什么都不是!你最没有资格问我值不值。”   我说:“是,我最没资格,那现在我应该祝福你这一切都顺利。”我说完这句话,转身便拉开门从茶水间内走出去,将门一关,面无表情回了办公桌上,办公室内的人全部闪躲的看向我,刚才那一巴掌一定惊动了他们,我没有管他们,低头处理着工作。   第二天,公司内到处流传着小顾夫人手扇大顾夫人的话,我走到哪里都有人侧目看我,大约我在他们心里的形象一定非常穷凶恶极,十恶不赦,以权势欺压姜婷,这些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顾江河的耳朵里,当天他一个电话打来让我去顾家一趟,我接到他这通电话,听他语气大约是要兴师问罪,我转而打了一个电话给顾宗祠,他听到顾江河找我,说了一句:“你先去,我立马就来,正好我也有事情找大哥。”   在他即将要挂断电话时,我添了一句:“姜婷似乎已经搜集好了证据,你小心点。”   他说:“我早就想到她已经到了这一步,放心,我不会有事。”   我挂断电话后,便从公司内出来,赶往顾家大宅,到达那里时,顾江河一脸病容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进来后,他忽然拿着手中的拐杖往茶几上狠狠一敲,他狠狠瞪着我说:“现在是狗仗人势吗?!” ☆、276.危机   我说:“大哥,这只是一个误会。”   顾江河说:“误会?虽然我没在公司,可这么多让口口相传说你打姜婷,这事情不假吧?你告诉我。姜婷到底是哪个地方惹你了?让你在人这么多地方扫她脸,让她当中难堪?”   这件事情是事实,确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地方,我不打算争辩下去,只是望着顾江河,自从他复位失败后,我没想到他已经老了这么多,两鬓头发发白,目光深陷。坐在沙发上不断喘着粗气,听人说,前段时间他生病了,至于是什么病,不是很清楚,大约是不严重,因为他没有在医院住院。   他神情激动说:“夺走我的位置就算了,当场打小婷的脸,你这不是打她脸,是打我顾江河的脸!”说到这里,他手中的拐杖便在茶几上再次用力敲着。他敲完后,便用手帕捂着发紫的唇,身体晃着。不断有咳嗽从他嘴边密不可分的手帕内传出来。冬布大圾。   仆人看到后,立即端着药上来,对顾江河说:“老爷。您情绪不能太激动,病才刚好点。”   顾江河将仆人狠狠一推,倔强说:“我没病!”   他这句话刚落音,顾宗祠已经从门外走进来,他看到站在顾江河身边的我,又看向不断咳嗽的顾江河,他走来对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水杯。他递给顾江河,顾江河正要去接,大约是感觉人不对,抬脸一看是顾宗祠,他气的夺过他手中那杯水,朝着他脸狠狠泼了过去,他泼完后往地下狠狠一砸,说:“少在这里假惺惺,你恨不得我死!你以为我会不明白吗?!”   被顾江河泼了一杯水的顾宗祠站在那儿没动,他脸上挂满了水珠,他没有表情开口说:“大哥,无论你现在多么恨我,但我想告诉你,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你死,对,我对顾氏很有野心,可现在的顾氏根本不是你掌握得了,因为你在养虎为患。”   面对顾宗祠赤裸裸的话,他皱眉说:“什么养虎为患?”   我抽了一张纸巾给顾宗祠,他接过说了一声谢谢,便仔仔细细擦拭着脸上的水珠,他坐在沙发说:“姜婷是沈世林的人您知道吗?沈世林一早就埋伏在你身边,姜婷通过你进入顾氏查百乐收购的案子,这案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大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你还是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听到百乐收购案这上面,顾江河忽然脸色一变,那样的变化描述不出,颇有惊弓之鸟的模样,又带有极力掩饰情绪,他忽然将手中的拐杖往前方一砸说:“你胡说!小婷怎么可能会背叛我!这全部都是你的谎言,百乐收购案根本没有什么,谁会去查!”   顾宗祠看到顾江河冷笑一声说:“大哥,你英明一世居然即将毁在一个女人手中,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不信,时间自然会给你答案,至于你说百乐收购案没有什么,从我二十岁那年我就知道你和霍振东之间的交易。”   顾江河没想到顾宗祠会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他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他说:“你、你、你、”他断断续续说了几个你,最终他却说了一句:“我的好弟弟……”他说完这句话,朝后面倒了过去,倒在沙发上身体剧烈抽动着。   顾宗祠看到后,静默了一秒,仆人冲过来不断摇晃着顾江河身体时,顾宗祠说了一句:“你从来就不信我。”他说完这句话,便去案几旁拿起电话拨了救护车。   很快,顾江河被救护车运去了医院,我和顾宗祠自然一起去了,他在抢救室内抢救了两个小时,最终被护士团团围住从抢救室内被推入ICU,第二天他醒来后,平静了很多,躺在病床上,看向站在床边的顾宗祠,他眨了眨浑浊的眼,许久才抬起手朝他招呼了一声,顾宗祠走了过去,他说:“帮我喊……小婷过来。”   顾宗祠点头说:“我已经通知她了。”   顾江河点点头,大约四十分钟过后,姜婷走过来,她站在门口看向病床上的顾江河,脸色有些白,她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停在门口一会儿,才进入,蹲在顾江河旁边,忽然眼泪连连说:“江河,刚才听到电话我还不相信,你怎么了?不是病好转了吗?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顾江河躺在床上看向不断摸着眼泪的姜婷,他沙哑的声音问了姜婷一句:“我们的孩子呢。”   姜婷摸着眼泪,带着哭腔说:“保姆喂完后,睡了。”   顾江河眨了眨眼,示意他明白了,姜婷哭了好一会儿,房间内只有医用仪器声,顾江河手忽然放在姜婷脑袋上,他细细抚摸着她乌黑又顺滑的头发,他说:“你还年轻,还好年轻。”   姜婷听到顾江河这样说,她有些慌说:“江河,你怎么忽然说这些话。”顾江河眯着眼睛笑了笑,他手并没有从姜婷头发上移开,而是说:“我记得很多年前,你比现在还年轻,当时你坐在我面前采访我,你说,赚这么多钱,有没有用这些钱买过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那时候我就在想,这小姑娘怎么问我这样一个问题呢?有钱了,什么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买到,可有了钱以后,我才发现自己什么东西都已经不想要,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看似什么都有,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他看向姜婷问:“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姜婷茫然的摇摇头,顾江河说:“不懂没有关系,我问你一个你会懂的问题。”姜婷脸色有些变,她听到顾江河这句话时,第一时间竟然是侧过脸看向我和顾宗祠,她大约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告诉了顾江河。   顾江河将她脸别过来,说:“你看着我,这个问题只有你听得懂,他们不懂。”   姜婷眼里明显有些慌,她应该预感到了什么,不过她没有彻底慌张,而是反握住顾江河放在她乌黑头发上的手,她勉强笑着说:“是什么,你说。”   他说:“你心底的人是谁。”   姜婷脸色瞬间煞白,她嘴唇动了许久,开口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顾江河说:“和我同床共枕的人,每晚你梦见的人是谁,没有比我更清楚,小婷,我一直认为你只不过是不喜欢我,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有害我之心。”   姜婷说:“江河,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听信了别人什么话?!”   顾江河看到姜婷还在掩饰着,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大约他心里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身边睡着的人每晚在想着什么,之前顾宗祠和他说,他还不信,大约他是真的不信,他不信姜婷最后真会背叛她,并且是这样毫不犹豫背叛了他,姜婷还在极力掩饰着,顾江河对我和顾宗祠说:“你们先出去。”   顾宗祠听了顾江河的话,拉着我从病房内出去,我们两人出来后,将门关上,我和顾宗祠坐在长廊外,听着紧闭的病房内消无声息,做了一会儿,我本来是想和顾宗祠说点什么的,里面忽然传来姜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病房内一声高过一声,谁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我和顾宗祠只是很淡定坐在那儿听着。   也不知道姜婷在里面哭喊了多久,没多久传来脚步声,顾宗祠像是感觉到什么,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刚到达门口,门便被人从里面给拉开,姜婷捂着脸披头散发从里面冲了出来,顾宗祠忽然伸出手将想要冲出来的姜婷往地下狠狠一推,我跟着他站了起来,顾宗祠挡在门口看向倒在地下的姜婷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所有你收集的证据交出来,第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好当你的顾太太。”   姜婷捂着脸满脸红肿,明显是被顾江河打了,她眼里闪着寒光说:“做梦,我告诉你,从我来这间病房开始,我早就料到你们已经告诉了他,证据我已经交了,你们就等着顾江河完蛋吧。”   她说完这句话,从地上快速爬了起来,她正要走向门口,顾宗祠冷冷说:“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能去哪里。”   姜婷动作一顿,她捂着脸,她森然笑了一声说:“那你杀了我。”   顾宗祠正要动时,不知何时从床上下来的顾江河已经站在了我们面前,他说了一句:“让她走。”   顾宗祠看向顾江河说:“这是我们唯一和沈世林交易的筹码,她走了,证据怎么拿回来?   顾江河再次重复了一句:“让她走!”   顾江河的坚持让顾宗祠别无他法,因为顾江河此时看上去像坐随时会倾塌的大楼,稍微一点风雨,变回轰然倒下,经受不了一点刺激了,顾宗祠眉头紧皱,最终没有动作,而姜婷从地下爬了起来,什么都没说,从这间病房跑了出去,跑得无比仓皇乱无章法。   她消失在门口后,顾江河跌坐在地上,一直都没有动作。   我们谁都没说话,我只是望着顾江河,心内一直在疑惑,他既然早就知道姜婷心底有别人,为什么还会这么放松,任由她潜伏在身边,还是他一直不相信姜婷会背叛,他一直在赌,赌到现在,他知道结果,他虽然伸出手打了她,可他还是放她离开。   他……对她到底是否真存在感情,还是爱慕她的年轻与漂亮。   这样的感情似乎都无法解释,反正到现在我都不明白顾江河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像顾宗祠所说,他这是养虎为患,明明知道,明知道危险。   果然,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明知道是毒药,明知道一沾会粉身碎骨,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去沾去染了。   姜婷从医院逃出去后,根本没有半点踪迹,连同孩子也消失不见了,顾江河之后便在医院安静修养着,他表现的非常平静,看上去也和平时没有什么异样,而沈世林那边也没有动静,谁都不知道姜婷是否真的搜集到了证据,谁也不知道这证据是否真的到达了沈世林手上,一切看上去平静到当人人心惶惶。   S&M的霍振东在得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即到医院来找顾江河,两人当时在里面待了很久,谁都不知道两人在商议什么,只知道霍振东从病房内出来后,手上夹了一根烟,已经燃烧到烟蒂上了,灭了,他都不知道,始终是夹着。   他一路上恍恍惚惚出了医院,我去医院为顾江河办理一些手续后,碰到了他,看到他消失后,才继续往前走着。   我从医院回到顾家后,霍振东居然来了这里,他坐在顾宗祠的对面,手上还是拿着一根烟不断抽着,他没有紧皱说:“没道理会这么安静,我记得当年我在挪用资金时,一切都抹得完好,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很难,是不是吓我们的?”   顾宗祠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搜集了百乐收购安时资金的资料。”   霍振东说:“这些资料根本算不上什么,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来证明,该销毁的,我都销毁了。”   他到这里,开口问:“姜婷人呢?”   顾宗祠说:“不知道,上次来医院后走了。”   霍振东不知道是听了这个消息尤为烦躁还是怎样,手在脑袋上抓了抓,他说:“人居然走了?搞什么?别忘记这个件事情不是我霍振东一个人搞出来的,你们顾氏也难辞其咎,我霍振东到时候大不了一死,贱命一条,可你们顾氏不一样,这么大企业,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有点闪失。”   霍振东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他没再说下去。   顾宗祠也没有说话,我走进去对顾宗祠说:“宗祠,大哥的医药费都交了,你过几天记得去看看他,医生说这几天有好转。”   霍振东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对他微笑了一下。 ☆、277.大乱   顾宗祠见霍振东看向我,问:“怎么了?”   霍振东回过神,说:“没事。”   姜婷消失一个月后,还是没有听见什么风声。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按照沈世林风格不可能会这么久还没有动静,也许,姜婷对于顾江河也是存在感情的,她并没有找到证据,找到了,也许没有上交给沈世林。   因为就在文清华忌日那天,沈世林还带着顾莹灯去墓地扫墓了,我和顾宗祠还有顾江河都一起来了。他表现的毫无异样,会和顾江河说话,看不出半点要致顾江河死地的异样。文清华墓地前,最为伤心的不是顾莹灯,反而是双膝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顾江河,他不断摸着眼泪,看向文清华墓碑上的遗照,他哽咽说出一句:“清华,是我对不起你。”冬叉呆圾。   他说完这句话,人像是崩溃了一般。哭得身体不断颤颤歪歪的,顾莹灯只是满脸麻木站在沈世林身边,看向跪在地下的顾江河。她忽然弯起一丝冷笑,很快,冷笑收了。她蹲在顾江河身边,摆着墓碑前的水果,她说:“你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哭也没用,人都死了,她也听不见。”   顾江河看了一眼身旁的顾莹灯。她已经从墓碑前站了起来,沈世林缓缓蹲下,递给顾江河一张纸巾,说:“岳父,节哀。”   顾江河看向沈世林手上的纸巾,他接了过来,擦拭脸上的眼泪,沈世林和顾莹灯离开后,墓地只剩下我和顾宗祠还有顾江河,他哭了很久,祭拜了一番,终于从墓地离开,之后那几天,我打算处理掉手中的工作,然后便辞去顾氏的工作,因为姜婷离开了,这里自然没有我事了,并且做这一行,我真不习惯,每天回家都是头昏脑涨的。   我离职并没有走特殊路线,提前给了辞职信,等着人事部将新招的人来交接,便准备离开,而还过一个月后,便是顾氏的周年庆,这次周年庆是一次重大活动,请的是全国最顶尖的公关来布置场地,周年当天请的厨子,也是千里迢迢从法国请来的顶尖厨师,克斯利托佛。   对于这次周年庆顾宗祠很重视,他甚至放下手上工作,转门来处理这次周年庆,当然周年庆当天也是我和他一起出席,在周年庆出席的前一天,顾江河来找顾宗祠,他要求出席这个活动,他说,顾氏是他一手壮大到现在,他想出席这个活动,因为这种成功代表他个人成功与荣誉,他也无愧于他父亲交给他的嘱托。   顾宗祠并不同意,第一,顾江河现在出席并不是明智之举,因为这场周年庆不能出一点差错,而顾江河现在的情况非常敏感,前段时间才传出他们兄弟相争,他一出席,必定是一些记者堵截追问的对象,第二,关于百乐电子产业收购那问题,虽然一直没有消息,可不保证沈世林不会趁着这个活动,而当场给他们顾氏当头一棒,如果事情是这样发生,就意味着连最起码的封锁消息的手段都做不了,直接公之于众,这对顾氏的后果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总之,对于现在来说,顾江河出席这个周年庆活动,肯定是最为不妥的方法之一。   对于这两种存在的隐患,顾宗祠最终还是否定掉了顾江河的提议,并且安慰他,让他在家里好好养伤,这一年的公司周年庆去不了,下一年,等一切都稳定,他一定会让他出席。   现在的顾江河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去思考什么,他只能靠他这唯一的弟弟,顾宗祠否决掉了他的提议,他有些失落,但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非常明白,他确实不适合在此时出现周年庆。   我们从顾家出来后,已经很晚了,我和顾宗祠走了一段路,司机因为有些事情耽误了,所以并没有及时赶到,我们两人也不急,大约也想这样走走。走了一段路时,我开口说:“找到姜婷了吗?”   顾宗祠说:“没有,正在找。”   我说:“其实我们不需要这样担心,也许,只是我们自己吓自己,这么久没有消息,肯定没事。”   顾宗祠说:“其实我也想像你想的那样轻松,可很多事情出乎意料,我们不得不防。”   我说:“不过,我相信一定会没事的。”   顾宗祠说:“希望是这样吧。”   我们短短说了这几句,车子从马路那段快速开来,停在我身边,顾宗祠为我拉开车门说:“先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上车的动作一顿,问:“你呢?”   他说:“我想再走走,有些事情需要思考。”   我没再问下去,正要上车,顾宗祠从后面拉了我一下,我回过头去看,他脱掉身上的外套,为我披在肩头,说:“夜晚风凉。”   我握住他外套的衣料,我说:“谢谢。”便弯身上了车,车子往前开,车后顾宗祠孤单的身影越来越远。   第二天周年庆后,我早早的起来了,第一件事情便是化妆师为我化妆,然后挑选礼服,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做完后,我去了顾宗祠那里,和他主动碰面,他也准备好了,丁耐一直在他耳边上说着一些重要的嘉宾大约几点到,他还特别重点说了一句:“马来西亚的陈忠良,陈老板今早接受我们的邀约了,大约十点的飞机到达本市机场,我已经安排车早已经在飞机场外进行等待,这一次邀约是我们顾氏与他拉近关系的第一步,而且陈忠良和马来西亚的官员一直交好,将来对于基建工程招标会是一次很好的帮助。”   顾宗祠一边听着,一边翻着文件的资料,他问:“沈世林今天会来吗?这几天盯着他的人,有没有发现他异样?还有他身边的人?”   丁耐说:“并没有,这段时间我们的人,给我回复说,这几天他照样工作开会,并没有什么异样动作。”   顾宗祠说:“别的日子我不管,今天你找一些人去警察局门口盯着,然后多派一些人在周年庆的现场门口守着,记者也找一些相熟的记者,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一个也不准放进来,并且今天无论是沈世林,还是他身边的人,都要重点盯着。”   丁耐说:“这些我早就准备好了,顾总放心,今天不会有事。”   顾宗祠揉了揉眉头,点了点头,他一脸憔悴的模样明显是没有睡好,他手从眉头上放下来,睁开眼,便看到坐在客厅内的我,当即从楼上快速朝我走下来,笑着说:“精微,你来得这么早?”   我喝着咖啡说:“看你这么忙,我自然不能让你等。”   他笑着说:“我去换件衣服,大约十分钟,十分钟后,大约我们就可以走了。”   顾宗祠换好衣服下来后,我们两人便赶往周年庆的会场,场面特别盛大,陆陆续续早已经有人来了,我和顾宗祠自然不能闲着,从进入场地后,便到处招呼着来参加的来宾,我们一直招呼了几个小时,门口停了几辆车,车上首先下来的人是丁耐,他带着一位比较矮小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招呼着他往里面走,顾宗祠看到后,挽着我便朝着那矮小的男人走去,朝那男人伸出手热情打着招呼说:“陈总,好久不见,多谢您百忙之中还抽空来参加我们顾氏的周年庆。”   那矮小的男人当然也面带笑容,用不是非常纯正的普通话和顾宗祠说:“是我陈某的荣幸才是。”   顾宗祠和陈忠良正在客套着,就在此时,陈忠良后面传来沈世林含笑的声音,他唤了一句:“陈总,别来无恙。”   这声音的忽然闯入,我们所有人往后去看,便看到沈世林穿着手工裁剪的西服,薄唇带着浅笑走了过来,付博跟在后面,那陈老板看到他后,立即转身往后朝沈世林走去,和他握手说:“沈总,幸会幸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沈世林看了一眼顾宗祠说:“顾氏和沈氏是本家,所以才来了,只是我们有两年不曾见面了吧?”   陈忠良明显和沈世林相熟,和他说话的语气相比,对顾宗祠的相对客套疏离不少,丁耐看了顾宗祠一眼,顾宗祠脸上虽然带着温和的笑意,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可我感觉他挽住我手的手臂有些紧绷,我看向暗自握紧的拳头,不过,很快他便松开了,便带着我走过去,对沈世林说:“世林也来了,既然世林和陈老板如此相熟,今天就要代替我好好招待陈老板了。”   沈世林浅笑说:“那是肯定的,宗祠今天肯定会很忙。”   我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样,我总觉得沈世林这句话充满深意,当我去看他时,他已经转过脸,引着陈老板从门口进入了,我和顾宗祠站在那儿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便再次招呼着陆续进来的客人,遇见了相熟的人,也要寒暄一段时间。   这场周年庆很顺利的进行了到半场,一切都没有异样,也没有失误,顾宗祠紧绷的神色也终于松懈了一会儿,这次周年庆主要目的,是想要借由这次周年庆的活动来宣布顾氏和新马桥梁建筑公司一起合作的高架桥项目,并且会当场进行签约。   新马桥梁建筑公司的欧总赶来后,在即将要开宴时的两个小时前,签约仪式也当场举行,顾宗祠和新马桥梁的决策人坐在仪式台上,穿着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将文件缓缓放入两人面前,主持人在上面大篇幅的宣布顾氏与新马桥梁今后的合作项目与发展,台下站了不少人,我也站在下面,四处观察着场面情况,第一时间是看向沈世林,他也站在人群中央,正端着酒杯缓慢品尝着,是不是与身边的陈忠良低声交谈着。   仪式正缓缓进行时,我侧脸看向后台正在调音的场控,发现他脸色有些慌与白,我趁人不注意立马往后台走去,问场控说:“怎么了?”   场控说:“音响不知道是不是坏了,音乐放不出来。”   他这样说着,果然先前还声音洪亮的主持人在此刻,声音变得细小无比,说话声被淹没在一片嘈杂声中,我赶紧开口说:“你赶紧调。”   场控立马蹲在音响前调着,台上的主持人立马机灵的将我话筒放下,从口袋内掏出一个备用的话筒说:“不好意思,各位来宾,后台可能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不过不要紧,我们现在继续进行签约仪式,麻烦我们礼仪小姐为我们双方公司呈上协议书……”   主持人正努力维持现场时,忽然场地四周的扩音音响发出擦擦擦的响声,就在那一霎传来一句:“对,百乐收购案当年确实是我为顾江河贷款,可那并不是我自愿的,那时候我才刚当上行长位置,我需要和商场一些老板维系关系,这是我工作上的需要,当时的顾江河已经和沈氏前董事长沈和志非常交好,那时候沈氏是大公司,他答应我,只要帮他,他就会帮我认识沈和志,我这才答应的,之后我贷款给他后,这笔款我也一分不漏放了上去,所以,付助理,希望您为我和沈总转告一下,希望他手下留情,给我留一条活路……”   这短话忽然从四面八方的扩音影响散出来,全场有一瞬间寂静,当所有人还没从这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回过神来时,里面又传来另一个男声,他说:“银行贷款是不能进行股本权益,难道顾江河当年让你贷款给他时,你不知道他是用来收购百乐吗?”   音响内又一阵沉默传来,我看到后立马踹了一角音响,踹掉后,发现没有砸音,根本没有影响,并不是这里的原因,我四处看了一眼,最终看向一栋楼上,迈开腿便朝着那栋楼狂奔着,耳边不断传来那两人的对话。   “如果你不说,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只要你清清楚楚告诉我事情经过,我们沈总说了,会给你想办法,毕竟我们万有才最近和你合作,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也不想你发生什么不测。”   “我说,我全都说,当初是顾江河的岳父将我介绍给顾江河,他答应给我顾氏一家投资公司的股份,并且让我配合他贷款吞掉百乐,当时的百乐正新开发出液晶电视,可由于资金并不是很足,所以一直没有大肆宣扬和钻研技术上,又加上百乐的老板当时被自家弟弟偷了不少钱,顾江河就是看到百乐正处于薄弱易攻才和我提出这个要求,那时候我才上位,根本不懂这其中的厉害,以为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会掩饰过去,所以我才决定帮他,在别区一个分行拿了款,他吞掉百乐后,便如约给了我顾氏旗下一件投资公司的股份,百乐那件事情过去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全部都是正常往来和贷款。”   “可你知道百乐被吞掉后,其老板跳楼自杀的消息吗?”   “我知道。”   “她妻子在得知自己丈夫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后,也跟着在同一地点跳楼身亡,这你知道吗?”   霍振东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他说:“我知道。”   当他这句我知道刚落音,我一把踹开那扇紧闭的大门,扩音影响内传来砰的一声杂音,我气喘吁吁站在门外,便正好看见霍振东正站在付博面前,他们两人同一时间惊愕看向我,我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他们任何一眼,便四处看着。   付博忽然冷冷一笑,将一只录音笔举在我面前,问:“你在找这东西是吗?”   我看到后,一把冲过去,将他手中的录音笔夺过,往地下狠狠一砸,霍振东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他脸上闪过一丝愤然说:“你套我话?!”   我说:“他不仅套你话!现在外面所有人都知道你霍振东和顾江河当年那些勾当!”   我这句话一出,霍振东有一瞬间煞白,付博笑了笑,并不急,而是走到窗户口,将完全紧闭经过特殊隔音处理的窗户全部打开,外面的嘈杂瞬间传了进来,付博说:“不错,已经全部知道了。”   我说:“你们其实并没有找到关于顾江河贿赂霍振东的证据,你们先是利用姜婷来诈他们,声称自己手中有证据,故意让他们人心惶惶,故意让他们忍受不住来找你,而故意让他们主动说出当年的事情,所以你们选在了今天这个日子,你们算准了霍振东一定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人。”   “还挺聪明的。”这句话从门外传来。   我侧脸去看,沈世林站在门外,带着算计的笑意,他缓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霍振东,又看向我说:“还是外面听起来更让人觉得精彩,反而看到现场又没觉得刚才那一番话有多精彩了。”   他略带散漫的语气说出这番话,让霍振东胸口上下起伏的,明显是悲愤交加,他握拳站在那儿站了许久,我以为他要说什么话时,他忽然拿着一旁的凳子看了沈世林一眼,什么都没说,忽然在出乎意料中拿着凳子朝我砸了过来,我看到这一幕时,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躲,下意识反应抱住自己脑袋便往地下一顿,等待着想象中那轰鸣的响声,可响声是来了,可并没有如期而至的疼痛,因为霍振东被付博一角踹翻了,那凳子在地下碎成一堆碎木棍。   沈世林站得远远的,看向滚在地下的霍振东,笑着说:“明明是我摆你一道,你打女人干什么。”   霍振东捂着胸口坐在地下说:“因为我知道,你很紧张这女人。”   沈世林走到我面前,将我从地下扶了起来,在我刚站稳,他忽然将我反手一推,我身体一倒,脑袋撞在茶几上的一角,沈世林眼都不眨一下,风轻云淡对霍振东说:“她和你,对于我,也没什么分别。”   霍振东捂着胸口从地下快速爬了起来,便朝着门口踉踉跄跄逃离,沈世林和付博都站在那儿,并没有动作,而是看着他从门口逃走。   我从地下爬了起来时,伸出手摸了摸额角,看到手指上的血,我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便从他面前离开。   等我从楼上下来时,发现下面的草坪处已经乱成一团,签约仪式的台上也一个人没有,我快速跑着,一直到达出口时,才发现门口停了一辆警车,当我赶到后,便正好从入口开走离开,那里围住了许多记者,在他们没有发现我时,我第一时间往另一个出口快速逃跑,打了一个电话给秘书,让她在二号出口等着我,等我到达第二出口后,那里已经停了一辆车,我拉开车门便坐了上去。   秘书快速将车门给锁上,回头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说:“顾家大宅。”   秘书听了,立即吩咐司机,车子便发动开往顾家大宅。   我们太大意了,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一个霍振东,我以为他是最会沉得住气的,可我怎么能够忘记在舟山时,他就和沈世林存在接触,我怎么忘记这次周年庆作为顾氏长期的合作伙伴,他也是受邀的,太疏忽了,这次居然被沈世林再次诈了一回。   等我赶到顾家大宅时,门口果然停了几辆警车,门外有仆人正来来回回走着,我以为肯定乱成一团了,进入大宅时,才发现客厅内特别安静,有几位穿制服的警察坐在沙发上,而警察对面的人是顾江河和顾宗祠。   顾江河在一旁默不作声,时不时发出几声咳嗽,顾宗祠在一旁和警察交谈着什么。   我刚进去,警察便起身对顾宗祠说:“不好意思,我们暂时要带着顾先生去警察局进行调查,在事情没有查出真与假,可能近期内不会进行放行,希望您以及您公司内的员工能够对我们进行配合调查。”   顾宗祠说:“好,我会的。”   警察点了点头,便由几个人从沙发上架起还在不断咳嗽的顾江河,他在被警察架起来后,看了一眼顾宗祠,顾宗祠开口说:“大哥,安心和警察走吧,我会为你请最好的律师进行辩护。”   顾江河没说话,而是再次用手捂着唇咳嗽着,警察架着他离开后,我朝着顾宗祠快速走过去,问:“怎么样?”   顾宗祠说:“大哥暂时被带去进行调查。”   顾宗祠说完这句话,看向我额头上的伤口,皱眉问:“你额头怎么了?”   我抬手在伤口处摸了一下,发现还在流血,我对顾宗祠无所谓说:“刚才不小心在桌角磕破了,没事。”   顾宗祠眉头紧皱,很快丁耐便从门外快速走进来,对顾宗祠说:“顾总,暂时您和夫人都不要出去,门外很多记者。”   顾宗祠问:“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丁耐说:“很多警察去了公司,将有关百乐的收购案全部都带走了,并且连当年处理这个案件的老财务也被一并带走。”   顾宗祠忽然坐在沙发上,他唇紧闭着,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半晌,他说:“这些先不管,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律师,丁耐,你现在去律师楼,将一些资质顶级的律师全部喊来这里,商量对策,并且要快。”   丁耐皱眉说:“顾总,当时霍振东所说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件事情想要洗脱是完全没有可能,我们不如放弃救助顾先生,先处理公司事情要紧。”   顾宗祠忽然冷冷看向丁耐说:“丁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丁耐接触他眼神,立马瑟缩了一下,他说:“好,我立马去办。” ☆、278.预感   我和顾宗祠都被困在里面出不去,他坐在沙发上沉思着,丁耐在一旁不断打着电话,现在情况非常敏感又薄弱。让我惊讶的地方是,顾宗祠居然会舍弃公司最先保他大哥,这大约就是亲情,因为利益的厮杀,可又能在厮杀后,因为对方陷难,而最先舍弃利益。   真是矛盾的一种感情,都是在一切过后,才明白。哪些东西是最珍贵,哪些东西又比当初以为非常重要的东西还要重要。   顾宗祠和沈世林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两人都看中利益,可顾宗祠更注重感情,而沈世林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因为他可以坐在生父的病床边,望着他在病床上和死神挣扎着,到最后,咽下最后一口气,在这样的过程中。他可以全程含笑观望,眼都不眨。   我一直不明白,他是否真懂手足情。亲情,爱情,甚至是他根本就是无情。   也许。每个人活着的方式不同,要的东西自然不同。   门口的记者全部被赶走后,四五位律师便从大门外匆匆赶紧来,几人便坐在沙发上商量对策,我没有打扰他们,自己去洗手间将伤口清洗好后,便从洗手间内走出来。和仆人一起去厨房倒了咖啡来到客厅,让他们有精神谈事情,他们大约一直谈论了一个通宵,因为早上我赶来后,桌上满是合同文件,律师们各自还在聚精会神翻着法律书,顾宗祠坐在那儿和律师们说着话,几人商量好对策后,其余四人全部离开,只剩下一名律师坐在那儿。   顾宗祠带着剩下的这名律师想要离开,他看到门口走进来的我,便让我跟着他一起去,我没拒绝,随着他一起去了警察局,我们到达警察局后,只有律师可以见顾江河,我和顾宗祠只能坐在外面等着,律师到里面待了大约二十几分钟,便从里面出来。   和我们说了一些我顾江河的精神还有情况,并且还告诉我们,已经嘱咐他哪些话该和警方说,哪些话不该和警方说,我们回去后,之后几天,我们谁都不知道警察调查到哪个阶段了,暂时警察那边得不到消息,顾宗祠只能将所有重点转移放在公司上,顾江河的事情便全部交予那无名律师。   而发生这样的事情的顾氏,股市上受损,连续跌停,股市还不算什么,周年庆宣布签约的新马,当天文件还没来得及签,便在事情发生后,便和顾氏毁约,转而没多久和沈氏重新签约那高架桥的合同。   这样的转变,让人一点预防都没有,顾氏几乎一团乱,几个项目因为顾氏这边的谣言四起,全部停工,导致顾氏在此时成一团烂泥。   顾宗祠每一天的工作便是打电话去几个重点项目那边的区域官员进行解释,可以前还谈笑风生,看上去感情非常好的人,在顾氏陷入这一切后,纷纷避而不见,连电话都不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巨大企业王国,就因为这流言,而陷入两难的境地,看上去岌岌可危,随时便有可能崩塌的现象,难怪那么多人说,守业难,守业难,倒下来一刻的速度,如果用打拼起来的时间来算,还占用不到百分之一。   太快了,一眨眼,昨日繁华,今日没。   而顾江河在警察调查这段时间,竟然和律师提出了一个请求,他最后的请求是想去文清华的墓地看看,律师当时来和顾宗祠说这个要求时,顾宗祠想都没想,而是问律师一句:“这个要求可行吗?”   律师有些为难说:“我能进去见他已经算是很难了,这样的要求……”   顾宗祠说:“帮他想想,无论用什么办法。”   律师看到顾宗祠,过了半晌,他勉为其难说:“我争取一下。”   也许,我们都知道,这个案子根本没有可能胜诉,现在律师争取是为顾江河免去枪毙这样的刑罚,这个案子太严重了,因为顾江河一时贪欲死了两条人命,听说昨天忽然冒出百乐公司的老板的儿女们,在警察局为亡父亡母喊冤。   如果顾江河能够活着出来,算是万幸,可就算最低的刑罚肯定也不能少于十年,这大约真是他见文清华最后一面的机会了。   而顾江河出事后,顾莹灯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我甚至没有出面,这个时候,也根本没有人想起她。冬叉木圾。   律师之后一直为顾江河争取这个机会,争取了大约一个星期,争取到了,警察局允许顾宗祠去墓地,但必须要有警察同行,顾江河去墓地见文清华时,我和顾宗祠还有丁耐正在顾家商量公司的事情,商量了很久,都无果,现在还没有证实事情是和顾江河有关,如果彻底落实是顾江河所为,还有狂风暴雨赶来。   我们坐在那儿商量一会儿,正在一旁皱眉没说话的丁耐忽然接了一通电话,他这通电话并不像平时工作电话一样长达十几分钟,而是非常短暂,才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将电话给挂断了,他对顾宗祠说了一句:“顾总,顾江河跑了。”   顾宗祠听到后,忽然惊得一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睁大眼睛说:“你说什么?!”   丁耐说:“刚才警察局打来电话给我们,说让我们过去进行调查。”   顾宗祠揉了揉眉头说:“好,我知道了。”   在听到顾江河跑了的消息,我也是一顿,在那一刻我莫名的想起了嘉嘉,我掏出手机快速拨通电话,顾宗祠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说:“我在确认嘉嘉的安全。”   电话拨出去后,响了许久,没人接听,我有些慌了,再次拨院长的电话,顾宗祠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他说:“他并不知道嘉嘉是沈世林的儿子,所以并不存在会报复,你不用担心。”   我说:“谁能够保证他不知道嘉嘉是沈世林的儿子?他现在跑了,我必须要确认嘉嘉是否安全。”   顾宗祠没再说话,院长的电话响了许久,最终才被接通,我第一句话便是问院长,嘉嘉是否在福利院,那院长起先还很疑惑我语气为什么这样紧张,只不过她还是回答我说:“嘉嘉正在午睡呢。”   听到这个消息,我立马松了一口气,我沉思了一段时间和院长说:“对了,院长等下我想将嘉嘉从福利院接出来,您什么时候有空?”   院长说:“您什么时候来接孩子?”   我说:“就等下三点左右。”   院长说:“我三点有空。”   我和院长挂断电话后,便提起包起身,顾宗祠问:“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说:“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认为你大哥逃走了一定没有这样简单,我不放心嘉嘉。”   顾宗祠说:“我陪你去。”   我点头,我们两人从别墅内出来后,便开车径直赶往福利院,顾宗祠一边开车,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把嘉嘉藏在福利院这件事情,我们和院长约好在一个咖啡厅对面见面,因为她正好要谈一个赞助正好要出来,为了避免我们开车去福利院走太远,她将嘉嘉抱了出来,我们到达约定好的咖啡管对面时,我看到一个有些胖的中年女性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手中正提了一袋东西,她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我看到嘉嘉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停好车门便从车上下来,刚将车门关上,便看见咖啡馆那端忽然快速冲过来一个人,一把从那胖妇女手中夺过孩子,很快便开过来一辆面包车,那胖妇女要去抢回孩子,被那人一脚踹在地下起都起不来。   看到这一幕时,我全身颤抖大喊:“嘉嘉!”我这句话刚落音,那人便快速上了一辆面包车,飞速离开,我甚至来不及多想,便快速朝着马路那端狂奔过去,在冲进马路中央后,四处是飞奔的车子,到处都是汽车刺耳的喇叭鸣叫声,我乱了方寸,只是车辆快速来行的马路上狂奔着,奔了好一会儿,一辆车直接朝我开了过来,在我离那辆车只有半米远时,身体忽然被人一扯,我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感觉整个人直接被一辆车撞得直接飞了起来,在空中翻转了一圈,在落地时,我被身后的人死死护在怀中。   我挨在他怀中,耳边一切都是禁止的,我甚至听不见那些尖锐的汽车鸣叫声,只感觉耳边是空气流过的声音,鼻尖是浓重的汽油味。   过了好半晌,我才缓慢睁开眼,动了两下,感觉身后一直有人紧抱住自己,我艰难的从地下怕了起来,发现顾宗祠全身是血躺在我身后,他眼睛正半睁着,他朝我艰难的笑了笑,开口想说些什么,因为实在没有力气,他握了握我手,示意我别担心,便昏了过去。   我坐在那儿看向看神是血的他许久,伸出手碰触了一下他脑袋,在看到手上温热的血后,我唤了一句:“宗祠,你怎么了?”   他没有反应,我再次唤了一句:“宗祠,你醒醒。”   他还是没有反应,我忽然慌张得像是丢了爸妈的小孩一样,奔溃大哭着,我哭了好久,才带着满是鲜血的手,到处翻找包,才发现包已经不见了,我只能一点一点在顾宗祠口袋内摸索着,找到他的手机后,我冷静给医院打了电话,然后告诉他们地址。   电话挂断后,我始终坐在他身边,没有半点,而马路上所有车全部停了下来,看向我们。   很多人围观,有人拨打救护车,有人只是单纯看热闹,有些人因为受不了那么多血,觉得太血腥了,便捂着鼻子转身离开,而我只是满脸麻木坐在那儿,一直守着救护车的到来,他们快速将顾宗祠抬到了车上,我过了好半晌才抬起虚软的脚从血泊中站起来,随着护士们上车,然后便是一路赶往医院,顾宗祠被推入抢救室后,我便满身血腥坐在抢救室门外的长廊处一条椅子上,丁耐闻讯快速赶来,他满头大汗,第一句话便是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们撞车了。”   他又问:“人现在怎么样?”   我说:“还不知道,很多血,还在抢救。”   丁耐忽然满脸崩溃说:“明天就是董事会,顾总出事了,顾江河又跑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而我只是满脸麻木又冰冷坐在那儿,一直看向抢救室上的红色等,等了大概四个小时,医生从病房内出来,那一刻我几乎不敢听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279.折寿   直到医生摘掉口罩说:“脑部大出血,血现在止住了,明天准备清楚脑颅内的淤血,你们要有准备。”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身体不稳往后倒,丁耐一把扶住我,我说:“有什么后遗症,会失忆吗?会变成植物人吗?”   医生说:“我只能简明和你说,任何一种都会有可能,但也有可能这种情况并不会发生,因为伤到脑袋实在很难说,你们先去办住院手术,然后将手术费全部交齐。我会尽量为明天那场手术做准备。”   他说完这句话,满脸苍白鼻孔上挂着呼吸机的顾宗祠便被人从抢救室内推了出来,丁耐冲过去大声唤了几句顾总,顾总!   护士对他做了一个禁止喧哗的动作,丁耐立马住嘴,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宗祠被推入重症病房,我看到这一幕后,手中握住的手机便响了,我心内忽然一颤,脸色大变念了一句嘉嘉,便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警察的声音,他问我是否是纪精微女士。   我说:“我是。”   他说:“是您的孩子被绑架了,对吗?”   我颤抖着说:“对。是我的孩子被绑架了。”   “麻烦您来一趟警察局,我们需要办理一些手续然后进行一些调查。”   我说:“我孩子现在在哪儿!”冬叉亚亡。   警察说:“先别急,警察还在找。”   我和警察挂完电话后。看了一眼顾宗祠紧闭的病房,又看了一眼手机,擦掉脸上的眼泪,对丁耐吩咐他看着顾宗祠这边,我便快速赶去警察局,到达那里时,警察进行立案。还有笔录和口供,进行完这些,他让我签完字,我签下自己名字后。   警察说:“回去等消息吧,有消息后,我们会第一时间给你电话。”   警察见我没动,刚开口想说什么,我往后面一倒,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陷入在梦里,倒处都是嘉嘉的哭声,在一片黑暗中我四处找着他,声音喊得嘶哑了,可只能听见嘉嘉的嚎啕大哭声,到最后连哭声都弱了,再也不见了。   我从黑暗中走出来,看到一片悬崖,我听见嘉嘉在悬崖的深渊内哭着,那一刻我想都没想,从悬崖上一跃而下,身体一惊,醒来后,看到的是医院特有的墙顶。   我第一时间便翻下床,说:“嘉嘉!”   护士一把拦住我说:“哎,你干嘛?刚醒来跑什么?!”   她这句话刚落音,丁耐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我说:“夫人,顾总准备手术了。”   当丁耐这句话一出,我立马冷静下来,然后一句话都没说,走到丁耐面前说:“在哪个手术室,你带我去。”   丁耐点点头带着我离开了病房,到达顾宗祠的手术门外后,我打完电话去警察局询问嘉嘉的进展后,警察告诉我还在查,挂断警察局的电话后,我再次打了一个电话给秘书,让她请人帮我找嘉嘉,无论多少钱都无所谓,在她即将要挂断电话时,我再次开口说:“还有,亲自帮我去盯着董事会,有任何异样告诉我。”   秘书得了我的吩咐后,立马挂断了电话去办,打完那通电话我便坐在那儿发呆,面前走过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她双手合十嘴里不断念着:“佛祖保佑我女儿一定要平安,要收就收我。”   在看到她一边走一边祈祷的模样,我脑海内忽然想起几年前我和沈世林还有陈哥在佛云寺时,陈哥邀请我去拜佛,我当时回答说:“如果有一天我绝望了,我才会信。”   可现在,我忽然好希望这一刻,真的有佛祖存在,他可以将嘉嘉安然无恙带来我身边,他可以保佑顾宗祠平安度过这次手术,如果成了,我愿意折十年寿,哪怕现在让我出门立马被车撞死,我也没有半点意见。   我多希望,佛是存在的。   可是现实,怎么会存在,不然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在苦海内淌水而过。   顾宗祠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手术室的门始终没有动静,秘书打来电话说,顾莹灯出现在董事会上,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立马问:“她来干什么?”   秘书说:“貌似是代替顾宗祠来参加董事局大会。”   我说:“帮我盯着她,我现在立马就来。”   我和秘书挂断电话后,我对丁耐说:“你在这里守着宗祠,有半点消息立马打电话给我,去一趟顾氏。”   丁耐立马想起说:“对!股东大会!”   他说要跟我去,被我拒绝了,我对丁耐说:“放心,我一定会为顾宗祠守住这个位置,一定会,你在这里守着他……”说到这里,我再次开口说:“不管是生是死,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丁耐看向我,立马点头。   我赶到顾氏时,顾莹灯正代表顾宗祠坐在主席位置上,她满脸哀伤说:“大家大约不是很清楚我叔叔为什么今天会缺席董事局,因为我叔叔昨天发生了车祸,很严重,目前正在医院进行抢救,短时间应该不会出席处理公司内的任何事物,我将以新股东的身份暂代我叔叔的职位。”   我站在门口听到这些话,将门推开,带着微笑走到会议室内,对顾莹灯说:“你以什么身份暂代宗祠职位?而且是谁告诉你们他出车祸了?”   坐在主席台上的顾莹灯满是惊讶看向我,也包括会议室内的董事,顾莹灯站在一旁的律师看到后,立马开口说:“今天我们来也是想和大家宣布,顾江河先生手内的部分股份在前一段时间便转移到了其女顾莹灯小姐名下,加上她母亲曾留给她的股份,现在她手上所拥有的股份足够她入主顾氏董事会。”   顾莹灯靠在椅子上看向我说:“这样的身份够吗?”   我笑着说:“可你所有股份加起来似乎比宗祠还是少了那么一点,并且他本人去外地出差,去处理几个重大项目停工的事情,顾小姐这么迫不及待趁人之危,贸然来董事局骗别人他出车祸了,并且还假替他罢免职务,我不知道你这是有何居心?” ☆、280.孩子   顾莹灯说:“需要我亲自去证实我叔叔至今在哪里吗?”   我说:“不需要,因为这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根本不用证实。”   顾莹灯冷笑说:“既然存在疑惑的事情,就需要被证实。”   我说:“顾莹灯这么想证实。是想来谋你叔叔的位置吗?公司目前这个情形,我不相信你有能力扭转局面,并且您丈夫的公司最近正好签了新马,你觉得你在这个阶段代替你叔叔,合适吗?说到底顾氏变成这样,顾小姐的夫家大约难逃责任吧?”   顾莹灯说:“丈夫和娘家并不能混为一谈。”   我笑了出来说:“怎么不能混为一谈。”我看向会议桌上的股东们问:“大家觉得顾莹灯小姐现在适合暂代顾总的位置吗?”   有一位股东愤恨说:“顾小姐,您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敌是友暂时不是很清楚,如果您能够让新马和万有毁约,重新签上我们。那时候您再回来不迟,现在来掌管,我还真怕您到时候公司不明,明珠暗投,那就麻烦了。”   “你!”顾莹灯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那股东的话太过直白,半点也不掩饰。   所有股东说立即附和说,顾莹灯现在敏感的身份确实不适合接手顾宗祠的位置,我看到这势头,笑着说:“现在是顾氏的大难关,大家的利益是系在一根绳子上。容不得出半点差错,顾总已经想办法全力去复工那些停工的项目,大家都稍安勿躁。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渡过难,而并不是在关键时候来相互拆台,落井下石。”   我这句话刚说完。丁耐忽然从会议室内进来,他手中抱了许多文件,站在我身后说:“是顾总吩咐我来和大家讨论之后对策的事情,关于什么暂代的事情完全是子虚乌有,顾小姐,我希望您念一点亲情,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告您诈骗与故意散布一些不实的谣言来损害公司利益。”   顾莹灯脸色发白,我看了一眼丁耐,此时手机接收到一条短信,我低头一看,是秘书发给我的,短信内说,顾宗祠安然度过手术,让我赶紧来医院,我看到这条短信后,忽然重重松了一口气,握手机的手至今都是颤抖的,我没有多停留,看了一眼丁耐悄悄从会议室内出去,转身离开。   离开会议室没多久,我便迈开腿狂奔着,到达楼下后,我看到沈世林的车正好停在顾氏大门口,他车窗户是开的,他正好从窗户车看到从大厅内狂奔出来的我,我们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对视了一眼,我面无表情收回视线,没再理他,从他车前跑过,一直跑到一条马路上,那里早就有人停了一辆车。   上了车后,司机便开车带着我往医院赶,等我气喘吁吁到达后,顾宗祠脑袋上缠着纱布正闭目安详的躺在床上,医生正在检查着医用仪器上的数据,他看到我进来后,朝我嘘了一声,然后示意我跟他出来,我跟着他从病房到达走廊外时,医生和我说:“虽然脑颅内淤血清除得很干净,可暂时为脱离危险,他的观察期是三天,如果这三天生命体征正常,有醒来迹象,就证明他脱离危险。”   听到医生这样说,我握紧手机,根本没有多问,也不敢多问,只是颤抖着唇说:“好,我知道了。”   医生见我没有多问,也没再说什么,将手中的钢笔放入口袋内,便从我面前离开,我走了进去坐在顾宗祠床边,望着他安静的脸,一直发呆着。   三天,真是漫长的三天,一分一秒都觉得是煎熬,我握住顾宗祠的手说:“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宗祠。”   正这样想着,秘书走进来提醒我下楼去吃点东西,我才发觉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为了处理好之后的事情,尽管不是很想吃东西,可也要强迫自己吃一点,便让秘书在这里守着顾宗祠,自己下楼去在附近一些小摊子旁买煎饼,老板生意特别好,很多人排队买着,我在等待中买了一份报纸回来,想看最近顾氏在外界被传成什么模样了,刚接过报纸正要朝小摊子走去时,我隐约听到附近有孩子的哭声,不知道是自己敏感还是怎么的,我将报纸收好继续朝那煎饼摊子前走着,可刚走两步我视线准确不误落在煎饼摊子后面不远处一个生意并不怎样的豆浆摊上,摊子前只有一个穿着硕大衣服佝偻着背的男人,他怀中抱了一个不断动弹不安的孩子,那摊主找了他前后,他提着豆浆和包子便抱着孩子快速离开。   在看到他佝偻的背时,我将手中的报纸往地下一扔,提着包便朝着那可疑的人追着,追了好一段时间他消失在巷口,这边的房子建的比较杂乱,还是很久以前的老房子,最近正在拆迁,到处都是障碍物,还有垃圾。   我在小巷口四处转着,转了许久,连自己都差点没转出去,走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一定是多疑了,如果顾江河是的话,他一定不会抱着嘉嘉来这样明显的地方,一定不会,这样想着,便想要顺着原来的路离开,可走到一处仓库前,我隐隐听见孩子的哭声,不大,断断续续,那仓库堆满了多稻草,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一切。   我蹲在仓库一处隐蔽处没有动,考虑了一下,便蹲在仓库处,用手机下载了一个警车的警报铃声,将手机放在仓库的门口,按了播放后,便快速朝着仓库远离,躲在一处焚烧垃圾的坑内,我刚蹲下,警报声便尖锐的响起,仓库内孩子的哭声渐渐大了,我仔细听了许久,觉得有些熟悉,可孩子的哭声太过沙哑,正当我仔细听着时,仓库内果然匆忙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背的人,他头上戴着一顶巨大的帽子,我看不见他脸,只看到他衣服内裹着一个不断蠕动的物体,那物体发出哭声,应该是孩子的哭声,在一旁警报声中,他警惕四处看着,当他视线落在仓库处正反复播放警报的手机时,他走了上去,拿了起来,忽然朝着地下狠狠一砸。   警报声瞬时间便禁止了,他抱着孩子想要慌忙离开时,我在后面大声喊了一句:“顾江河!”   那人忽然背一僵,他没有回过身来看我,而是快速朝前走着,我看到后,第一时间就判断那是嘉嘉!他怀中的人是嘉嘉!那是顾江河!我这样一想,第一时间就想回头拿手机报警,可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手机已经被他砸了,我看向不断朝前逃窜的他,我根本没有时间多想,什么都没说朝着他快速追了过去,他跑的并不是特别快,他在看到后面的我后,不断用路边的一些东西朝我砸过来,我大叫说:“你把嘉嘉还给我!顾江河!你把嘉嘉还给我!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你!”   顾江河在一个小巷口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冷笑看向我说:“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我们顾家的!是沈世林的孽种!既然他要我不得好死!他的孩子也别想有活路!”   他对我说完这句话,朝着小巷口就要逃窜出去,可走了两步,他脚步停顿了下来,背对着我,不断后退着,我还在疑惑他为什么没逃时,抬脸,便看到狭窄的小路口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人,他缓慢的朝顾江河走来。   他逆着光,只看见小巷口内他高大身影,顾江河忽然慌乱往后走来,可他走了两步,看到后面的我时,脚步又骤然停下,他忽然朝我诡异的笑了出来,将怀中那块布用力一扯,便将嘉嘉举在高空。   我清晰的看到浑身脏兮兮的嘉嘉从先前的啼哭到如今闭上眼睛毫无知觉的模样,我有些不敢置信的大吼了一句:“不要啊!”   顾江河指着我和小巷口走来的男人说:“你们再过来我就掐死他。”   我他这句话一出,小巷口的男人渐渐从逆光中走出来,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是面无表情的沈世林,他根本不听顾江河的话,而是缓慢朝他走过来,一步一步。   顾江河掐住嘉嘉颈脖的手忽然再次用力,我看到嘉嘉涨红的脸,对沈世林怒吼说:“你后退!别过来!”冬休斤巴。   可沈世林根本不理我,只是缓慢朝顾江河走来,而顾江河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我有点崩溃了,因为我看到嘉嘉在顾江河手上艰难的挣扎着,他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咧着嘴,脸色狰狞痛苦的模样。   就在此时,沈世林身后的车上下来一个抱着孩子的人,他将孩子抱到已经停下脚步的沈世林身边,他接过襁褓中的孩子,抱在怀中逗弄了两下,孩子在他怀中发出清脆的笑声,在这样诡异又紧张的情况,孩子的笑声笑声让顾江河掐住嘉嘉的动作松了松。   沈世林低头逗弄着小孩,并没有看顾江河,而是问:“认识这孩子吗?” ☆、281.   顾江河在看见孩子时,忽然身体颓然一颤,沈世林逗弄了两下,收回手。那孩子似乎非常喜欢他,胖嘟嘟的笑脸不断朝他咧嘴笑着,他抱着孩子朝顾江河一点一点走近,顾江河摇着头说:“不,孩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沈世林笑着说:“你应该能够猜到孩子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顾江河不断往后退着,他说:“你别过。”   沈世林抱着孩子朝他走来,说:“你怕什么。”   顾江河举着嘉嘉本来有片刻松懈的手,再次紧掐着,他说:“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掐死他!”   沈世林手不断抚摸着那怀中孩子的脸。他忽然落在孩子纤细脆弱的颈脖处,他没有用力,而是看向顾江河说:“你自己选,是把孩子还给我,还是打算让你女儿陪葬。”   他这句话刚落音,小巷口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声,姜婷忽然从光处快速冲了出来,她甚至还没有站稳,便一把跪在沈世林面前,她抱住他腿,满脸哀求说:“沈总。求求您放过我孩子,我求求你,念在我这么多年为你办事的情分上。我求求您别伤害她,她才一岁多,她什么都不懂。我求您了。”   姜婷满脸泪痕跪在沈世林腿下哀求着,沈世林微微侧脸,低头看向跪在他身下的姜婷说:“你应该知道,该求的人不是我,决策不在我手中,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告诉你,如果沈恪出了什么事。你的孩子也别想活着。”   他这句话语气不算太重,也不算太轻,刚好,听到人心里却让人发寒,姜婷听了这句话,忽然快速从松开沈世林的腿,朝着顾江河说爬了过去,她跪在顾江河面前说:“江河,你把孩子给我。”   顾江河看到姜婷忽然激动指着沈世林说:“你心里的人是他对吗?!”   姜婷跪在他面前不说话,满脸泪痕哀求的看向他,顾江河说:“姜婷,你竟然为了他背叛了我,可你的结果是什么?他居然拿你的孩子来威胁你,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   姜婷哭着说:“江河,你先把孩子给我,你先把孩子给我。”   顾江河忽然激动的说:“我凭什么要把孩子给你!我反正活不下去了!谁的生死都和我无关!”   他说这句话时,手上提着的嘉嘉也随着他动作在空中飞舞着,我看到时这场景几乎吓得不敢说话,顾江河神情非常激动特别是在看到姜婷时,姜婷说:“可琼琼是你的女儿,难道你也不管了吗?”   顾江河看向姜婷,带着一丝苍凉问:“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又怎么样?事到如今,我自身难保,我为什么还要去顾忌一个背叛了我的女人的孩子?姜婷,你太不知好歹了,你将我害到这样的地步,你想带着这孩子和他生活对吗?”   顾江河忽然癫狂大笑说:“我告诉!我不会如你意!让琼琼和我离开这里也好!免得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以后虐待她!”顾江河看向沈世林冷笑说:“沈和志养出你这样的儿子真是棒,养虎为患说的不是我,应该是说的是他,他明知道你狼子野心,他明知道你六亲不认,当年他就不应该留你,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狠,要对我顾江河赶尽杀绝,要将我顾氏毁成一败涂地的模样!可我只是在当年撒了一个谎而已,就遭到你这么狠的报复,我还真没想到你心竟然这样毒辣。”   沈世林冷笑一声,为侧头看向他说:“一个谎?你不觉得这个谎在从中起了很大推波助澜的作用吗?”沈世林眼睛内冷意翻滚,他说:“十几年前那天夜晚,那次生日晚宴您还记得吗?那天晚上您全家老小来我家做客,我母亲和沈和志吵架了,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后,您一家人也跟着离开了,没多久,传来我母亲死的消息,她车翻进海水内身亡,是谁撞她下去的,这么多年,这个真相你们顾家应该比我清楚,不是吗?”   顾江河说:“当时是沈和志把贺青兰撞到海里面,是沈和志对你母亲手上的股权有忌惮!对,我们确实撞见沈和志将贺青兰的车撞翻进海内,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从始至终只是一个旁观者,我并未参与什么!”   沈世林说:“对,你并没有参与什么,你明知道真相却让文清华和当时只有五岁也目睹一切真相的顾莹灯,在警察调查时,作伪证,谎称她是自己不小心开进海水内,又在伪证完毕后,帮着沈和志将她手上拥有的沈氏股份一点一点蚕食,而你顾家也没从中捞到多少好处,这一步一步,你敢说你没有一点责任吗?”   沈世林已经离顾江河越来越近,他站定在他面前,看向被顾江河提在手中的嘉嘉说:“当年恩怨其实现在算也没什么意思了,把孩子拿过来。”   顾江河冷笑着往后退,他说:“我早就该防你,我以为你会娶莹灯是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当初你提出帮我对付宗祠时,我还以为你会是我的好女婿,我的好帮手,可我信错了你,你根本不是想帮我,你是想害我。”他指着还跪在地下的姜婷说:“你将她埋伏在我身边,就是想害我,你让我们顾家家破人亡,你让我顾氏变成这半死不活的状态,你害死了清华!”   沈世林说:“文清华是您的好弟弟亲手促成的,并不关我事。”他说:“把孩子给我。”   顾江河不松手,沈世林握住孩子纤细脆弱的颈脖一点点收紧,他看向顾江河问:“不给?”   顾江河还是没有反应,只是从掐住嘉嘉颈脖改为提着他衣襟,嘉嘉在他手上不断摇晃着,仿佛树枝上的枯叶,随时便有被风吹落地的危险。   沈世林怀中的孩子还天真无知对他笑,沈世林低眸看了一眼,有些可惜说:“笑得真可爱,可是……”   他手一点一点收拢,孩子的哭声一瞬间变为大哭声,坐在地下的姜婷听到后,像是发疯一样抱住顾江河大叫大哭说:“你快把孩子还给他!江河!快还给他!”   顾江河听着孩子的哭声不断摇着头,他情绪似乎已经有些癫狂了,姜婷从地下爬起来,站起来便伸手要去夺顾江河手上的嘉嘉,他忽然抬脚朝她狠狠一踹,在他朝着姜婷踹过去后,我趁他不注意时,手上搬着石块趁势朝他肩膀上上狠狠一砸,顾江河完全没有预料到,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没有预料到,我根本没有给他们回神的时间,我再次砸了顾江河一下,他身体晃动了两下。   我将石块一扔,便一把攀住他手,跳起来一把将嘉嘉从他手上夺过,抱住嘉嘉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抱着嘉嘉便快速逃离他们,顾江河被我砸后,根本没有回头看我,只是摇晃着身体看向沈世林怀中的孩子,他站在那儿好半晌,断断续续对沈世林开口说:“把……孩子给我。”   沈世林看到他那模样,松开了孩子的颈脖,倒是很大方递出去,在递出去那一霎那,姜婷忽然大叫一声:“不!”   可她这声不还没落音,顾江河已经从沈世林手中接过,姜婷还来不及去抢,顾江河朝她诡异一笑,他说:“姜婷,让一切都回到远点。”他说完这句话,便抚摸了一下怀中的孩子,姜婷好不容易从地下挣扎起来要去抢时,顾江河忽然将琼琼举了起来,对满脸惊恐的姜婷冷冷笑了出来,我们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将手中的孩子狠狠抛了出去,姜婷在那一霎那,身体以我们看不见的速度冲了出去,大喊了一句:“我的琼琼!”   她这句话还没在小巷子内回散,传来一声仿若西瓜坠落的闷响声,顾江河在听到那声声响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不远处的墙壁狠狠撞了过去,他脑袋装在那堵石墙上后,身体摇晃了两下,随即,他便顺着墙壁如一座大山一般倒了下来。   姜婷忽然抱着脑袋,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那声尖叫在耳内像是密密麻麻的银针一般,冒着森然的寒气,不断在耳膜上刺着。   姜婷那尖叫停止后,她匍匐在地上,一点一点朝着地下流着血的孩子爬去,爬到孩子身边后,她抱着带血的孩子,紧紧的抱在怀中,眼睛迷茫的望着前方,她说:“琼琼,妈妈的琼琼,你怎么了,怎么不笑了。”   她破涕而笑说:“琼琼,你不是最爱哭了吗?怎么都不哭了,这么乖,妈妈不习惯。”   姜婷抱着孩子,忽然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她将脸埋在孩子身上,大哭着:“琼琼,妈妈的琼琼。”   这是我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听到这般凄厉的哭声,让人毛骨悚然,我根本不敢看那一团血,我根本不敢看,只是死死抱住嘉嘉,全身虚软的从地下爬了起来,我爬了许久,刚站起来,又摔倒了,反复几次后,我终于站起来了,朝前面不断跑着。   可跑了一阵后,我回过身去看,便看见姜婷抱着流血的孩子,摇晃着沈世林的腿问:“你为什么要把孩子给他?为什么?”   站在那儿的沈世林没有说话,姜婷脸扭曲一遍一遍问:“为什么要给他?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这么爱你,为什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孩子,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沈世林微微蹲了下来,他将姜婷抱住他腿的手一点一点掰开,直到最后一根指头也被他打开后,他开口说了一句话:“因为是他的孩子。”   他说了这句话,姜婷一踉跄,沈世林将她手放下,起身便从姜婷面前离开。   我看到这一幕后,莫名的也哭了出来,我往前不断跑着,可脚太软了,我实在没有力气了,直接倒在了地上,我想爬起来时,他已经到达我身边,居高临下站我面前,看了一眼怀中的嘉嘉,我将嘉嘉死死抱着,摇头说:“不,不要。”   他蹲在我面前,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便朝着前面的车走去。   他将放到车上后,看了一眼我怀中的嘉嘉,冰凉的手指在我脸旁抚摸了一下,对身旁的付博说:“送他们去医院。”   付博听了,点点头,将门关上后,便坐入车内,将车开动,没过多久便传来警车声,我坐在车内看向车后,他站在那儿没动。   我醒来后,以为那是一场噩梦,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全身都湿透了,我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是梦,真的是梦,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直到秘书端着手中的粥从门外走进来,看向坐在床上的我说:“纪总,您醒了?”   我看向她,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咽了一口口水,许久,我才开口问:“几点了。”   秘书笑着说:“早上九点,还很早呢。”   我听了她的话,侧脸看向窗外,发现阳光正非常有朝气挂在天边,窗外时不时传来鸟叫声,好像还有蝉鸣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冬天已经走远了,夏天悄悄来了。   秘书坐在我床边,将碗内的粥搅拌了一下,她递到我嘴边说:“喝点粥,好几天都没吃一点东西了。”   我有些迟疑想要开口问,可我害怕那是一场真实的事情,又闭了嘴,秘书似乎是知道我想问什么,她笑着开口说:“嘉嘉在隔壁病房,没什么,现在睡得可香了。”   我手猛然握紧,问:“嘉嘉回来了?”   秘书说:“是啊,回来了,前天是付博将你和嘉嘉送到医院,当时嘉嘉昏迷不醒,不过还好送来医院及时,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也晕了过去。”   我颓然倒在床上,眼神痴呆的望着窗外,秘书有些紧张问我:“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说:“没事。”   她研究了一下我表情,又说:“对了,还有一个很好的消息,顾总醒了,现在正在做进一步的治疗。”   我眼皮动了一下,说:“哦,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秘书喂我吃完粥,我去隔壁病房看嘉嘉,他还在床上睡觉,看上去睡得非常沉,颈脖处有一条非常深的掐痕,看上去非常触目惊心,他睡着时,小手一直握住我食指,我望着他有点消瘦的脸,心莫名抽疼。   看了好一会儿,丁耐跑来和我说顾宗祠醒了,听了他这句话,我只能将手暂时性从嘉嘉手间抽了出来,便随着丁耐去隔壁病房看顾宗祠,我们到达门口时,他正坐在病床上,脑袋围纱布,脸色有点苍白,手上正拿着文件。   我进去后,他立马抬头对我笑了笑,这是这么久,隔了这么多天,见到顾宗祠对我这样笑,我来到他身边坐下,非常平常说:“醒了?”   他说:“对,你也醒了?”   我点头说:“睡了这么久,是该醒了。”   顾宗祠温暖的笑了笑,他目光一直注视着我,他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就一直在一个梦里,你知道是什么梦吗?”冬休余才。   我看向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顾宗祠笑着说:“我梦见我们结婚那天的我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结为连理,我记得我们结婚时你脸上其实并没有多少笑容,可在梦里,不只到为什么,你笑得很快乐,真心实意的笑着,看了让人觉得很暖心。”他说到这里,停了停,又说:“对了,我们婚礼当天,我大哥和大嫂都来了,还有莹灯,依偎在大哥大嫂中间,你不知道,那样的画面让人实在不愿醒来,可我明白,那只是梦,如果我不醒来,那我就永远会活在梦中,再也醒不来。”他对我笑着说:“这对于我来说,真是具有非常大的诱惑,虽然在梦里和你很幸福,可想到梦外,你还在焦急,还在等着我醒来,顾氏还有一堆烂摊子让你一个人承担,我觉得,无论如何,有些属于我的责任,不该让你来承担。”   他和我说了这段话,我握住他手,埋在他手掌心中:“还好,你醒过来了。”我脸埋在他手掌心中一直没有动,许久,他开口问:“你好像哭了。”   我说:“没事,我高兴。”   顾宗祠说:“你高兴就好。”   我们正聊着天,秘书慌张朝我们病房跑了进来,她站在门口对我说:“纪总,有警察找您。”   听了秘书这句话,我忽然一紧绷,顾宗祠看到我煞白的脸色,问我:“怎么了?”   我说:“可能是当天现场发生了一些事情,警察需要我配合调查一下。”   顾宗祠说:“应该没事吧?”   我说:“没事,你好好休息。”   我从顾宗祠病房出去后,随着秘书走在走廊,我对她说:“顾江河的死暂时先不要告诉他,我怕他现在的他接受不了。”   秘书说:“我知道,这几天我和丁耐都没有说。”   我停下脚步说:“还有顾江河女儿……琼琼的,暂时也别告诉他。” ☆、282.情   秘书说:“知道了。”   我到达病房,警察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他们来和我调查事情经过,因为我是目击者。我如实和警察描述了当时的场景,警察们认真的记录着笔录,我完整的描述完,他们完整的记录完,一切都说清楚后,警察对我进行疑问:“我们想问当时沈先生将孩子递给顾江河时,是否知道他对孩子心存杀意?或者他是明知道孩子交给他会存在的危险的情况下,却仍旧故意将孩子递给了顾江河?”   我握紧拳头,快速开口说:“他是孩子的父亲。当时我们都没料到他会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杀。”   警察问:“也就是说,他是并不知道顾江河对自己孩子存在杀心,因为是怕沈先生会伤害到他的孩子,才会提出将孩子交给他对吗?”   我说:“我并不清楚是怎样一回事,但我很肯定说,身为孩子父亲最后亲手摔死了自己的孩子,我们谁都想不到,因为这太出乎人意料了。”   警察做着笔录,换了一个问题问:“您的孩子和沈先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出面带着顾江河的孩子来见顾江河。”   我说:“我的孩子和他是亲戚关系,他妻子是我侄女。当时我丈夫因为车祸而住院手上,顾江河绑架了我的孩子,我发现后在仓库处找到了他。他要掐死我孩子,至于他当时为什么会抱着顾江河的儿子,我也不得而知。他应该和你们解释过。”   警察说:“确实解释过,但他们那方的人给我们的解释是,想用顾江河的孩子去换你的孩子,孩子的妈妈也确认抱孩子过去是经过她同意了。”   我扬眉,警察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没有,我只是惊讶孩子的妈妈还能录口供,毕竟失去了孩子……”   警察说:“她虽然有些崩溃。但情况应该还算好。”   我说:“哦。”   警察看了一眼笔录说:“好,今天调查到这里,下次还有需要调查的,希望您配合我。”   我说:“好,我会配合。”   警察说了一声:“谢谢。”便从病房内离去,看到他们离去后,我才全身瘫软坐在那儿,愣愣的望着地上的光影。   顾宗祠醒来后,便在医院内安心养伤,关于顾氏的工作一直都是我在为他代为处理,他偶尔处理一些零碎的事情,而经过顾江河那一件事情后,姜婷精神反反复复,我听人说警察当时将她从小巷内抬出来后,差不多昏死了过去,醒来后,便每天每夜哭着喊孩子,在医院内住了一段时间,医生判断是间歇性精神疾病,建议姜婷的继父将姜婷送去群精神病院进行治疗,可犹豫姜婷的继父坚决撇开他和姜婷的关系,不给她出医疗费,也不愿意照顾他,来见过姜婷一面后,便消失无踪。   姜婷六岁那年,父母便离婚,她母亲改嫁给了现在的继父,可她母亲在十五岁那年便死了,之后姜婷虽然和继父生活在一起,可两人感情并不好。   因为姜婷娘家没有愿意照顾她,我身为顾家的媳妇,现如今顾宗祠还在医院,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他,关于姜婷的一些后续全部都是我处理,我将她从医院接出来后,便带她去了精神病院进行治疗,医药费全部都是我全程为她处理,琼琼的后世也是我一手处理的。   孩子放入火葬场进行了焚烧,留了一些骨灰后,我便将这些骨灰给秘书让她拿去店内打造一副项链,将骨灰放入项链葫芦坠子内,之后因为要处理顾氏的公事,我一直没有时间交给姜婷,只是偶尔打电话去精神病院询问她的病情,那里的医生告诉我,病情反反复复。   我现在回想起那个场景至今都忍不住打冷战,有时候睡着了,梦里全部都是孩子的哭声还有血,并不是嘉嘉的,   周二那天终于抽空去了一趟精神医院探望姜婷,我去医生那里了解她的情况后,便到达病房内去看她,她浑身发抖的缩在墙角,望着地下一只缓慢爬行的蚂蚁发着呆,我走进去后,站在她面前,看了她一会儿,从口袋内掏出一个项链盒子放在她面前,她似乎根本没有感知我的到来,只是缩在那儿,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也并没有觉得她会理我,我放下项链后,便转身从她病房内出去,刚走了两步,她忽然在后面开口说话:“这是琼琼吗?”   我转过身去看她,她手中正拿着项链,我说:“是,是琼琼。”   她手缓缓在那项链的坠子上抚摸着,抚摸了一会儿,她脸依偎在手心,坠子紧紧贴着她脸,有阳光罩在她身上,光线中的灰尘快乐的飞舞着,姜婷脸上难得带着一丝笑,我看到她下眼睫毛上带着一滴泪。   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揭发沈世林,明明是他故意将孩子给顾江河的,为什么你到最后还和警察说,是你同意他带孩子来见顾江河的。”   她说:“重要吗,都死了,还重要吗?”   我说:“她是你孩子,为什么不重要?”   姜婷笑得苍凉说:“孩子时顾江河杀掉的,怨得了谁啊。”   我说:“你一点不恨他?”   她说:“恨啊,我当然恨,可我更爱他,可惜,他永远都不会爱我,我在他眼里只是一颗随时都可以牺牲的棋子。”   我看向她,她缓缓从墙角站起来,她此刻看上去非常平静,她说:“我母亲在我十五岁那年便死了,我之后一直和继父生活,我继父对我不好,经常对我打骂,我十八岁那年,我继父在赌场和别人赌钱,输钱了,他把我卖给我们当地做煤矿生意的老板,我给那煤矿老板当了一年情妇,他帮我继父还钱,我每天的职责就是服侍好他,就像个奴隶一样,我十九岁大学毕业,也是那男人出钱给我上的大学,我在大学内和人并不亲近,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因为一次学校内名人采访,那男人为了结识权贵,为我争取了这宝贵的名额,那名额就是采访当时成功的顾江河,我没想到这次采访会完全改变我的命运,因为我没想到他会找到我,纪精微,也许你并不懂我对沈世林的感情,你当然也不会懂,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忽然闯入你们感情的人,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才是一个忽然闯入我们之间的人。”   她眼里满是笑意的,她看向我说:“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间饭店,当时是采访结束后的晚上,他助理带我去见他,说实在话,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是隔着一扇屏风,他坐在屏风里面,我站在屏风外面,我只能看见屏风上他的影子,当时我很紧张,因为我知道,像他们这种人不是什么普通人,非富即贵,可他开口第一句话时,我就不紧张了,因为他说话很温柔,他问我,会不会画画。”   姜婷似乎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记错了,她想了一会儿说:“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便是这句,我当时的回答特别中规中矩,我们两人隔着屏风对话后,他便让助理送我离开,之后一段时间他经常来找我,我们两人始终都是搁着屏风,我没看见他脸,他也看不见我,那时候我就在想,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说话时,总是带着柔和的笑意,应该是很温柔很英俊的男人。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因为一个人的声音,而爱上一个男人,我们真正意义上见面时,是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当天我还是被人带来见他,那时候我们会聊很多,很熟了,他坐在屏风内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当时想都没想,便提出了要见他一面,他当时没有很快回答我,我以为他是不肯,低着头心里还特别忐忑,我也根本没想到他已经从屏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我面前,带着笑打量我,直到我感觉面前站了一个人,我才抬脸一看,他便站在我面前。   我想,那时候的自己就是因为那一譬,就爱上了他,身为女人大约对于他这种男人都难以抗拒,我也是一样,从那一眼,我就无可救要的爱上他了,之后在大学几年我一直经常接触,他不仅将我从那男人手中救了出来,还帮我还了我养父的债,并且全权负责我的学费伙食费用的,他都一手负责。   那时候我一直认为他是喜欢我的,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好?可是他虽然对我很好,可从来不会对我有什么亲密动作,他非常绅士有礼貌,我起初以为他是觉得我太小,所以不是适合,我不断在他面前发出喜欢的讯号,有时候甚至会抛弃女生的矜持主动去抱他,可他都非轻巧的躲过。   直到我大二那年,他和我摊牌了,他解释了很多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好的原因,还说了他对于我的目的,他当时并没有强迫我非要去做这些事情,只是让我自己考虑,他和我说完那些话后,我很伤心,因为他并不是喜欢才靠近我,而是带有目的性的,我那段时间过的非常颓废,因为我无法接受他接近我的理由,我为了试探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赌气不见他,可自从我拒绝他后,他便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非常恐慌,因为他像是从我世界消失了一般,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平凡来见我看了,虽然他还是不断给我打生活费。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恐慌,我以为他是不要我了,之后我主动找到他,并且同意了他的条件,从那以后,我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为他办事,一定能够得到他的心。”姜婷对我笑了一下,她那笑容应该可以算得上是哭,她说:“大学毕业那年,面试沈氏,我才知道,其实他对我的好,是可以对任何人这样的,他也会对别人那样对我笑,那样体贴,可我不知道,你竟然会比我特别,他明知道你野心不小,可他就是不说,任由你在他眼皮底下胡作非为,甚至还会让他手下配合你,随你在那里翻云覆雨着,而他却只是笑,并不会多说什么。   我才知道,原来他对你和对我是不同的,因为他从来不会纵容我,他对我的好是有底线的,是有很多什么规则的,如果我碰触到了他底线,和做事的规则,根本不会和你一样,背叛了他,却仍旧安然无恙到现在,舍不得伤你半分,可笑的是,那段时间我天天刻意和你做对,故意让你认为我和他关系不正常,他给我几次警告,我不听,有一次他差点将我开除,甚至再也不打算利用我,而有放弃我的准备。” ☆、283.亡   姜婷说:“感情不就那么回事吗?没有先来后到,论感情的,如果他喜欢我,爱我。怎么可能让我等他这么久,却依旧无动于衷,他对我只有利用,可是这个道理到现在我才懂。”她捂着脸,蹲在窗户口的阳光内,脸上散发着病态,她闷闷的声音传来:“可我还是舍不得伤害他,哪怕他现在等同于杀了我,我总觉得自己爱了他一辈子。十几岁爱上,到现在,我都差不多二十五了。”   我喉咙有些干涩,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我并不清楚姜婷和沈世林有过这样一段时光,说实在话,在我的记忆中,姜婷确实像个忽然闯入者,在我的定义中,她是在我和沈世林的中加入的,可我没想到。她对沈世林的感情,居然比我对他的还要深。   这世界从不缺一种人,为了爱情。命都不要的人,他们爱得不够理智,他们总时刻为对方准备付出生命。不知节制,不知矜持,这样的爱,燃烧到最后,得不到对方的回应,自己最终会被这不知节制的感情烧死。   我承认,和姜婷相比。我输了,我时刻保持自己的理智,我明白,完全付出是不对的,总要保持一些自己坚持的东西,我做不到她不顾一切,奋不顾身,在她面前,自己那一点带有矜持的感情,是如此弱小不值一提。   我说:“我能够帮到你什么。”   她有惊讶抬起脸看向我,不过她脸上的惊讶收了收,她说:“你能让我见他一面吗?我想见他一面。”   我说:“好呀。”   姜婷大约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样快,她说:“你不会介意吗?”冬冬肠才。   我说:“当然介意,可我觉得最有资格介意的并不是我,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藏在角落卑微保持自己心里那份喜欢,站在他身边的人,从来不是我们。”   她笑了笑,忽然从角落站起来,她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裙子,那裙子是百褶裙式,那条裙子是我十九岁那年在一家小店内买的,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过一样的。”   我说:“没关系,我会帮你找到,你想在哪里和他见面?”   她望着窗外许久,喃喃开口说:“泓苑吧,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里,不过我觉得,这些都是我单方面记得,他可能是不记得了。”   我说:“你好好准备一下,明天我来接你。”   我说完这句话,便朝着门口走,姜婷在后面说:“谢谢。”我没有回答她,提着包从这间病房径直离开。   我出了医院后,便在网上面到处找水蓝色百褶裙式的裙子,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条和姜婷大概描述的差不多的款式,我立马派秘书过去拿这条裙子,拿到后,秘书径直送往姜婷那儿,一直忙到大半夜,我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翻来覆去翻着电话号码,最终发了一条短信给沈世林,我说:“泓苑,我们见一面吧。”   第二天一早上我去医院开车接姜婷,她早已经梳妆打扮好了,穿着那条裙子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我进来,看到她文静的模样,忽然发现她还年轻,二十四岁,青春刚走到一半,还有一大半可以任由她走着,可我总觉得,无论如何,她想要的愿望,这一次,我一定要为她达成,总觉得,这是最后一次帮她了。   我走进来时,她笑得开心,笑容似孩子,她说:“你来了。”   我说:“我来接你,准备好了吗?”   她从椅子上起身,站在我面前拉着裙摆旋转一圈,她问:“好看吗?”   我看着她模样,笑着点点头说:“很漂亮。”   她开心笑了笑,有点可惜说:“只是和那条裙子不一样。”   我说:“有些东西不一定要以当初一模一样的面貌重新相见,以另外一种样子,我觉得是不一样的感受。”   她说:“可惜我只想以当年的姜婷和他见面,因为当年的姜婷多好。”   我说:“现在的你也好。”   她收起失落神色,对我笑着说:“无所谓,大约他也不会仔细看。”   我们两人没再说话,我开车将她送去泓苑,在去的路上,她不断和我说了很多事情,说让我别忘记她放在床头一些私人物品,她说别人会拿走她的,她还说她想拜托我将她私人财产捐到福利院,想为琼琼进行最后一点补偿,虽然这些东西并没有真正补偿在琼琼身上,可她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我以为她病发了,因为这一路上她非常紧张,很快便满头大汗的模样,我有点着急,我怕她会半路发病,可到达泓苑门口后,她反倒安静下来了,她提着包优雅下车,对我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便由着服务员领进了泓苑,我看到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后,便将车子停在一旁,坐在车内没有下来,不断看着时间,中午十一点,泓苑门口开过来一辆私家车,沈世林从车内下来,径直入了泓苑。   我坐在那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在心里数着时间。   我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待了多久,应该是很久,沈世林是最先出来的,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由着司机将门打开,弯身便入了车内,车子转了一个弯离开后,门口出现一位水蓝色身影,姜婷站在门口一直望着沈世林车消失后,她才朝我走来,她站在外面轻轻敲了敲车门,我将车门打开,她坐了上来,她一直坐在那儿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他们见面时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追问,因为我觉得,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我无权过问。   我本来是将她送回精神病院,她说:“精微,我不想待在那儿,太冷了,每天夜晚都有人哭,我受不了。”   我说:“总要接受治疗。”   她哀求说:“让我在家里住一夜。”   我看着她表情,只能点点头说:“好。”   我将她送到一栋属于她的公寓,她上去之前,抱了抱我,说实话,当时我身体是僵硬的,可我莫名觉得温暖,她抱住我后,一句话都没说,便将我轻轻松开,便径直往楼上走去,我站在楼下一会儿,便开车离开,可开到中南国路时,我发现车外很多人都在朝着天空指指点点什么,我感觉一阵不详,可也没有多想,因为顾氏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我到家后,一直加班到夜晚十一点,便上床休息,这一夜,睡眠质量很好,大约是前几天太忙了,导致一直没有充足的睡眠,我一觉睡得特别沉,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通电话给闹醒的,我闭着眼睛,按照感觉按了接听键,秘书在电话内沉默了半晌,她说:“纪总,姜婷死了。”   我听到这句话,睁开眼,声音特别平静问:“怎么死的?”   秘书说:“昨天乔蓓公寓失火,十一层的住户死了,十一层住户是姜婷。”   我说:“我知道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和秘书挂断了电话,我望着头顶熄灭的水晶灯看了许久,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脑海内此时全部都是昨天姜婷和我说话的模样,还有以前我们一起在万有工作时的画面,说实话,我很嫉妒她比我年轻,可我没想到,有一天,她的所有一切,会戛然而止在二十四岁。   她可真办法,让我一直记住她二十四岁的样子,让沈世林永远见不到苍老后的她。   这个夏天还未完全到达,她在一场大火中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姜婷的后事也是我料理的,恰巧可以和顾江河的葬礼一起办,顾江河的尸体现在还在停尸间,没有人看,也没有去碰,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宗祠这一切,可我总想等着他病情在稳定一点,再稳定一点,至少等他有能力来承受这一切。   我到达火灾现场后,十一楼那户楼层被烧焦成漆黑,很多消防员现场在进行事后处理,那场大火烧了中半场,并没有祸及别人,隔壁住户当闻到浓浓汽油味后,便快速从楼上跑了出来,刚到达楼下,那层楼便起火,之后有人报火警,这场火三个小时不到便完全扑灭,而里面早已经死了一具尸体,没有完全烧透,因为死者是在大火开始后,吞毒自杀。   而火警赶到及时,可是,还是没能够挽回这条生命。   尸体早已经被抬到医院,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到底烧成什么样了,秘书在我身边说:“纪总,走吧。”   我点点头,随着秘书回身上车,在上车后,我问秘书:“沈世林知道这件事情吗?”   秘书说:“知道。”   我说:“他什么反应?”   秘书说:“只是吩咐付博,等着我们顾家开灵堂后,便来送花圈。”   我说:“只有这些?”   秘书说:“只有这些。”   我听到后,莫名的笑了出来,望向窗外不断往后退的风景,一直没再说话。 ☆、284.回头路   到达葬礼那天,姜婷和顾江河的葬礼是同一天办理的,来的人很少,现在顾氏成了这模样。很多人躲都来不及,谁还来调研,百乐收购案被证实是顾江河和霍振东两人一手所为,霍振东被警察抓住了,现在案子正在进一步审理,而顾江河死了,也不需要负什么刑事责任,大约案子审理下来,会要赔不少钱。毕竟当年百乐实在被吞的太冤了,还白搭上了两条人命案,葬礼当天,沈世林和顾莹灯果然来了,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顾莹灯站在没有多少人的灵堂前,看着顾江河的遗像,她忽然笑了出来,她说:“和你合葬的不是妈妈,也好,让她远离你。为你搭上一辈子已经够不值得了。”   她说了这样一句话,也没有跪拜,只是面前无表情看了一眼。便和沈世林离开,而沈世林走了个过场,全程也没多少表情。淡淡地,倒是最后朝着姜婷郑重的敬了三个礼,遗照内的姜婷带着灿烂微笑看向她,她没留多少照片,她遗照上面还是她十九岁那年所留下的一些证件照。   终于,她以初见沈世林的年纪再次和他相遇,沈世林朝姜婷敬完礼后。便直起身体,带着顾莹灯从葬礼离开,两人都没有戴孝,我也没有提出让他们戴孝。这场葬礼是我一个全权操办的,场面并不大,为了避免顾宗祠知道,场面能够小则小,况且也没多少人会来参加。   可他们走了没多久,百乐当年老板的儿女来葬礼大哭大闹,我当天以为没多少人来,所以也没请多少保镖,他们来得太突然了,冲进来便拿着东西朝着葬礼砸了个一干二净,姜婷和顾江河的遗像全部被砸碎在地上,我不断找人拦着,可拦不住,因为他们眼里脸上满是仇恨,忽然觉得,也好,任由他们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对当年的仇人发泄的机会了,只是可怜了姜婷,在最后一程中,还要跟着顾江河受辱。   他们将葬礼砸到再也没有东西可砸时,终于都各自累了,坐在灵堂前嚎啕大哭,百乐以前老板的女儿哭得尤为伤心,她一边哭着,一边朝天喊着:“妈妈!爸爸!老天没眼!凶手刚找到,却没来得及惩罚!老天就放过了他!老天无眼啊!”   我任由他们闹了一段时间,等他们闹得够了,他们主动离开后,只能跟着佣人打扫灵堂。   顾江河和姜婷的葬礼便匆匆结束掉了,两人并没有合葬,而是一人一个墓地,我相信双方都不愿意来世再见,只是这次以夫妻同办了灵堂也是不得为之。   顾江河和姜婷的葬礼过去一段时间后,顾宗祠伤口也终于稳定了,他恢复的很好,头颅内的污血清理得很成功,不过还要在医院内修养,他可以独自处理一些公事了,我也一边处理顾氏的公事还要兼顾盛东,每天在外面四处跑着,嘉嘉自从上次遭遇顾江河绑架后,我害怕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一直在医院内住着,方便医生对他心里上进行观察。   我处理掉姜婷的遗产后,便去医院看顾宗祠,他正坐在病床上看着文件,没有紧皱着,大约也知道顾氏情况不是很好,现在白乐收购案证实了是当年顾江河所为,顾氏的情况再次危险了一个幅度。   这段时间我来为他报告工作,都是挑选一些比较好一点的消息来和他报告,所以他听上去也没那么糟糕,可当他亲自处理后,才发现情况远比我说的糟糕多了,我看到他眉头紧拧着,将手中的汤放在他床前,笑着说:“好了,工作事情别管了,身体要紧。”   他收了桌上的文件,看向我说:“这几天辛苦你了。”   我将汤盛了出来,放在他面前,笑着说:“这些都是我应该的。”   他接过后,喝了几口,笑着说:“很好喝。”   我说:“是吗?是我亲手炖的。”   顾宗祠问:“对了,我大哥的案子怎么样了?还在审理还是已经审理完了?”   我将他桌上的文件收拾好,背对着他说:“还在审理当中。”   顾宗祠说:“精微,不管花多少钱,能够让我大哥以后轻松一点,就尽量轻松一点,我不想他都这样岁数了,晚年还要这样辛苦。”   我转过身看向他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顾宗祠说:“我大哥抓到了吗?”   他忽然这样问我,我有些淬不及防,我笑着说:“现在嘉嘉都回来了,他肯定在监狱。”   顾宗祠说:“你哪天将律师找来,我想见他一面。”   我背对着他闷不吭声,为了怕引起他怀疑,我说:“好的,我会帮你将律师请来。”   我说完这句话,丁耐便站在病房门口,正好丁耐来了,我觉得自己再和顾宗祠相处下去,必定会泄露痕迹,便拿起他床头的热水壶说:“我给你去打点热水。”   顾宗祠点了点头,我从病房内出来后,便拿着热水壶去打热水,打完热水途中还接听了一个工作电话,聊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挂断电话到达病房门口外,我感觉到里面气氛沉默的诡异,刚才还好好地,我站在那儿看向沉默不语坐在病床的顾宗祠,笑着走了进去问:“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顾宗祠没有开口,也没有看我,我侧脸看向一旁的丁耐,他低垂着脸不敢看我,我感觉他应该是和顾宗祠说了一些什么不该说,比如,顾江河和姜婷的死。   果然在我放下热水壶转身那一刻,顾宗祠面无表情问:“你打算瞒我多久。”   我看了一眼丁耐,他接触到我眼神后往后退了退,顾宗祠注意到我看丁耐的眼神后,他说:“你别看丁耐,是我让他告诉我的。”   我说:“我是为了你病情着想。”   顾宗祠冷笑抬起脸看向我,说:“我顾家短短几日家破人亡,为我们病情着想,如果你为我着想就不会连我大哥死,琼琼死,姜婷死你至今都瞒着我!”顾宗祠非常激动说出这句话时,忽然将病床小桌子上的保温杯还有盛汤的碗往地下一扫,带着热汤的保温杯正好摔在我脚边,碗也在地下化为粉碎,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丁耐也往后退了退。   顾宗祠指着我问:“你是怕我知道会报复沈世林对吗?所以你一直瞒着我,到现在你都向着他是吗?”   我说:“顾宗祠,事到如今你这是在怀疑我?”   顾宗祠说:“不是吗?从一开始你就包庇他,从一开始你就没有一秒是对事不对人,从来没有一刻,你是向着我顾宗祠的!”   顾宗祠那句话几乎是怒吼了出来,我看到他身体有些不稳摇晃,此时并不想和他争吵,我深吸一口气说:“宗祠,这个结果我怕你接受不了,因为你当时正在病中,病情也正在一点点好转,而且是伤到头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不敢告诉你。”   我解释着,丁耐在一旁见情况不对,立即也开口说:“是这样的,顾总,这段时间夫人为了处理顾家和公司的事情,两头忙,经常通宵,您不知道您养伤那段期间,她多么忙,夫人并没有像您口中所说的那样,您别误会。”   顾宗祠听到助理的解释,脸色稍微缓和一些,我开口说:“对于这件事情,我根本,瞒不住,你想知道,迟早有一天也会知道,我瞒不了你一辈子,为什么要这样想我?”   顾宗祠看向我,脸上怒色收了收,他有些疲惫说:“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他揉了揉眉头说:“你们先出去,让我休息一下。”   我和丁耐对视了一眼,两人没在里面停留,转身便从病房内出去,我将门关好后,看了一眼身旁的丁耐,我说了一句:“你跟我来一下。”   丁耐瑟缩的看了我一眼,他跟在我身后,我们两人到达楼梯口,我开口问:“你怎么和他说的?”   丁耐问:“您说的是公事还是顾先生的死……”   我说:“顾江河的死。”   丁耐说:“我就说那天是沈世林把孩子给顾先生,顾先生才会摔死了孩子,姜婷因为无法接受孩子的死,也跟着自杀了。”   我忽然气的拿着手上的包朝着丁耐砸过去,他立马抱着脑袋四处躲着,我说:“丁耐,你现在是唯恐天下不乱,你这样说不明显间接性告诉顾宗祠,人是沈世林杀的吗?”   丁耐说:“虽然人不是他杀的,可顾氏不就是因为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如果他不将姜婷安插在顾先身边,如果他不说百乐收购案,顾氏根本不会这样。”   我拿着包追着他狠狠打着,我说:“当然,这肯定和沈世林是脱不了干系,可百乐收购案顾江河也不是无辜啊,他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一时贪欲,就不会和霍振东联手害死了两条人命,也不会在两条人命后,又对当年沈世林母亲的死进行伪证,他有这样下场完全是他死有余辜!”   丁耐四处闪躲着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站在顾氏这边的人才不会管谁是谁非,现在事实是了,沈世林确实逼死了顾先生!”   我说:“你他妈就不能说的委婉一点吗?你这样直白的把话说出来,你到底想要害死谁啊?”   丁耐被我打到退无可退,他缩在角落里,我正想再次朝他砸下去,最后还是住手了,他说的确实也是事实,顾江河是顾宗祠大哥,就算丁耐不说,顾江河的死也确实和沈世林脱不了干系,顾宗祠哪里会去判断谁是谁非,他们只懂,是谁害得顾氏家破人亡。   我停下手上动作,丁耐见我没对他进行打砸了,他缓缓抬起脸来看我,见我没有动作后,他立即从我侧面逃走,我站在那儿提着包恍惚了好半晌,看了一眼顾宗祠紧闭房门,我叹了一口气,只能再次走进去,刚推开,顾宗祠正好侧脸看向我,他一双眼睛通红,没有流泪,也没有悲伤,只是红。   我看到他神色后,我有些紧张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记吃药。”   顾宗祠没有说话,我不敢再打扰他,将门给关上了,之后几天,我都不敢去见顾宗祠,我害怕他会质问我为什么不让他去参加葬礼,我那时候还在计算着该怎样说,毕竟这样的事情,说重一点,一定会挑起两人的仇恨,说轻一点,又显得自己会包庇沈世林,所以一直拖着,拖到现在,可我没想到居然会被丁耐抢先说了,还不如当时由我来说。   我现在事情真不是一点麻烦,顾氏一团乱,顾宗祠还在医院,我也只能尽自己最大责任帮他稳定顾氏了。   我大约有一个星期没有去见顾宗祠了,直到他出院,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去接他,也放下了心内的心结去医院陪他出院,我们见面当天,他反倒郑重其事和我说了一声谢谢,说谢谢我这段时间为顾氏奔波,和为他奔波,说实话,顾宗祠是因为救我才会出事,这些本该是都的责任,对于他的道谢我没有接受,而是对顾宗祠说:“宗祠,这些是我应该,现在希望,不管事情成了怎样,我们当务之急是拯救顾氏,你知道顾氏现在岌岌可危,现在我们都应该理智对待问题。”   顾宗祠说:“我清楚,我不会让顾氏毁在我手中。”   我点点头,和一旁的特护为他叠好衣服,我手中正拿着他一件衬衣时,顾宗祠忽然握住我手,我手上动作一顿,抬起脸看向他,特护在一旁看到这情况,便暧昧笑着从病房内走了出去,顾宗祠才开口说了一句:“精微,我只剩你了。”   他这句话像是一座山一般,压在我胸口让我动弹不得,他盯着我眼睛看了许久,忽然将我用力一拉,我人便被扣在怀中,他脸埋在我颈脖处,他说:“精微,你怎么不说话。”   我僵硬着身体,许久,才伸出手在他后背轻拍,故作轻松说:“怎么会,我当然不会离开你,我们是朋友,我会陪你度过这一切的。”   他说:“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这句话,让我动作再次一僵,我没有再开口,而是在他后背轻轻拍了几下,他抱着我许久,直到丁耐从门外走了进来,提醒我们该下楼了,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相拥一起的我们,脸上有些尴尬,立马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顾宗祠也松开了我,他看向我呆滞的脸色说:“好了,我们走吧。”   我过了半晌,才微微点头,说:“嗯。”   顾宗祠从医院出来后,在家里休息了几天,没有急着去公司,而是去了顾江河的墓地,是我陪着他去的,当时他站在顾江河的墓碑前,一直都没说话,他站得时间特别长久,站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因为天气有点阴,他说了一句:“走吧。”   便转身从墓碑前离开,我跟在他身后,不断往前走着,走了好一会儿,我回过头去看,后面一排排的墓碑中,再也找不到顾江河的。冬夹页号。   我们从墓地离开后,顾宗祠便急着召开董事会,商量之后公司该怎样整顿的事情,现在几个项目都遭遇停工,为今之计便是让项目复工,而让所有项目恢复复工对于现在来说是难上加难,现在主要的是,让回本快,即将竣工的丸洲第二期居民住宅工程复工。   可丸洲那边的政府在得知顾氏的丑闻后,暂时停止他们施工,那边的工人工资和场地费也一直拖着,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商量对策,直到城南市那边传出投资界的人要开技术交流会,全国各地企业龙头的CEO都会去参加,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来说,算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顾宗祠说,关于丸洲那停工的项目,或许可去找这次技术交流会也会来的一位名叫康健波的人帮忙。   康建波是康建集团的董事长,是丸洲本地人,和丸洲那边的官员关系相当熟悉,最重要是这个康建波以前和顾氏有点交情,但那还要从文清华她父亲辈说起,到达现在基本上感情也淡了,不过只要带上一点关系,任何事情应该都会好说。   而技术交流会也是每年一届,今年的时间到了,定在城南市,可本市几家大龙头企业都收到了技术交流会的要求函,可今年我们顾氏没有,当时我们以为是漏发,因为顾氏每年都是在同业会其中的,便让丁耐去查,丁耐查回来告诉我们,说技术交流会这次确实没有给我们发请帖。   我追问说:“怎么会呢?往年一直有邀请的。”   丁耐说:“大概今年不同了,时局不同了。”   顾宗祠冷笑说:“商人就是如此,墙倒众人推。”   我说:“我们没有邀请函进不去。”   顾宗祠说:“邀请函我会想办法,这次技术交流我们一定要去,精微,你准备好,星期六我们准时赶到。”   顾宗祠这样说,我从椅子上起身说:“好,我会准备好。”   之后那几天,我们一直在为技术交流会做准备,而我忙完顾氏的事情还要忙盛东的,也不好一直让向恒一个人来处理,在去同业会的前几我和盛东一个客户吃饭时,在一间饭店遇到了沈世林,这是自从发生了顾江河那件事情后,我们第一次见面,他还是如以前一般,被人簇拥着,众心捧月般站在人群中央,带着丁耐还有部下,和一些企业老总吃饭,我站在远处远远的望着在一堆不是大肚腩,就是秃顶的男人中,身形如青松一般挺拔高挑的沈世林走在最前端,永远是第一个吸引住女人的目光,他大约是没有发现我,因为他和身边的人交谈着离开,最终消失在门口。   我看到现在的他,心里莫名想笑,现在顾氏的我没落和他沈氏的昌盛相比,真是一种莫大讽刺,这也不过是成王败寇,也没什么不服输的。   我转过身和客户一起进了包厢,我和他谈一批货,给他别的公司更优惠的价格,这是我们一位老合作商了,他的货全部都是我们盛东出的,这次是想和他续约,可对方拒绝了,很简单,他们觉得美菱货物的质量比我们过硬。   对于他这样直白的话,我开口说:“以前您就是和美菱中断合作后,才会和我们合作的,为什么忽然会觉得美菱比我们好呢?”   那客户说:“就是因为和你们合作过,有对比,才知道差距。”   他毫不留情面说出这句话,我本来想要继续追问下去,他接听了一通电话后,便和我说了一句:“纪小姐,现在谁都知道顾氏不行了,以前我们就是因为顾氏才会和你们盛东合作,现在顾氏不行了,谁敢保证不会殃及到你们盛东?这实在不是我肖某人落井下石,恕我话难听,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一步了。”   他离开后,服务员走进来问我上不上菜,我看了一眼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茶说:“不上了。”   便提着包起身要离开,刚走到门口,正好碰到门外的沈世林,他站在门口说:“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径直从门外走了进来,坐在餐桌前,我提着包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服务员问我:“纪小姐,菜还上吗?”   我说:“上。”   我转身往里面走,服务员将门缓缓为我们带关上,我坐在沈世林对面,服务员很快就上了一壶六安瓜片,他将我杯内的碧螺春倒掉,用六安瓜片第一道茶水清洗了一下,便用第二道茶水满上,放在我面前,声音平和问:“有什么想说吗。”   我说:“没有,无话可说。”   他笑了一声,说:“这么久没见面,怎么会没话说。”他说完这句话,便端着茶杯饮着,他垂眸闻了闻说:“六安瓜片近几年产量少了很多,听说现在有钱都很难买到,味道还不错。”   我说:“有些东西,确实连钱都买不到。”   他说:“比如呢。”   我说:“比如良心。”   他放下手上茶杯,看向我,笑着问:“你是在含沙射影骂我没良心?”   我说:“沈总,您听错了,我哪里敢。”   服务员端着一道一道菜上来后,我低头一看,先前按照那客户口味点的菜全部换掉了,换成了我的喜好,他为我夹了一点春笋放入我碗内说:“有时候太有良心了,很容易被这个社会淘汰,你看,这个世界,有良心的人,有好下场吗?”   我看向他说:“停止吧。”   他像是没听清楚,再次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别在继续没有意义的掠夺,现在顾氏已经成了这模样,顾江河也死了,他的孩子也死了,文清华也死了,当年和你们沈氏有关的人都死了,他们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别再继续下去。”   沈世林听了我的话,笑着问:“那么,回到我身边。”他说完这句话,长久注视我眼睛,他看了我许久,我一直都没有说话,他笑声大了一个音阶,不过他笑声很短,很快笑意便从他嘴角隐去,他说:“当然,就算你回来,我也不一定会要你,这场游戏也不是我说结束,就结束。”   他手中的镶着银边的乌木筷在我瓷碗的边缘轻轻敲了敲,说:“吃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没再开口,和安静斯文用着餐,他似乎今天只是单纯来和我吃一顿饭的,我看了他一眼,低头拿起桌上的筷子,缓慢吃着,这一顿饭对于我来说,食不知味,他却吃得比平时多,不过我吃得比他慢。   他吃完后,放下手中筷子,看向我碗内还是光光的白米饭,他用公筷往我碗内夹了一些菜说:“这都是你以前最爱吃的,怎么,没胃口?”   他刚把菜夹入我碗内,我已经放下手中的碗看向他说:“我吃饱了。”   他收回手,将筷子放入筷托上,面无表情看着我,我们两人对视着,他起身说:“嗯,那就走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从餐桌前离开,他走到门口时,我坐在他身后说:“沈世林,我很怕,很怕……以后你会是第二个顾宗祠。”   他脚步停住,背对着我说:“你应该不会是第二个姜婷。”   我说:“放手吧,我们离开这里。”   沈世林说:“走上这条路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头路。”   他说完,便出了门。   门关上后,我便长久坐在那里,一直都没动,直到服务员端着一碗酒酿圆子上桌,里面放完了我最爱吃的咸蛋黄,我一直爱这样吃,这样的喜好,除了我妈以外,根本没有会知道。   因为这样的吃法太奇怪了。   我坐在那儿,没有食欲,却仍旧拿起勺子为自己舀了一碗,一口一口,强迫自己塞下去,吃完后,我擦拭掉嘴角,便提着包这里离开。 ☆、285.技术交流会   或许,我真的没有那能力去阻止一切,他们两人还是会朝着我之前猜测的那样,走向一个根本无法控制的局面。   我以为顾江河死。我提出和他走,他会放下一切,不再在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可我没想到,他始终不为所动,我坐在办公室内无声笑出来,以为姜婷说自己对于沈世林特别,就认为自己可以让他改变一切,我真的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这个局面我根本无法控制,既然控制不了,结局是怎样,我们都要接受,我已经尽力了。   我和沈世林从那一次饭店见过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一面,很快我们便飞去了城南市去参加技术交流会,到达那里时,我和顾宗祠入住酒店,技术交流会有邀请函的来宾,这里的东道主都会提前为他们准备好房间。还有专门的人接机护送保镖。   丁耐说,以前顾氏就是这样的待遇,可今年没有。顾宗祠也不在意,带着我入住了这里的五星级酒店。因为技术交流会还要过两天才会正式开,我们提前两天来便在城南市游山玩水。顾宗祠似乎不是很急,用他的话说,公司虽然岌岌可危,可该放松的,我们还是需要放松。   我们在这里玩了两天后,技术交流会便终于如期举行,来的人果然很多。都是一些商界大佬,现场也布置的非常奢华,等级制度森严,为了防止一些小公司来借这次交流会来攀谈生意,重要来宾身后都跟了保镖,只要有人一靠近,就会被保镖给劝退。   这次我们没拿到贵宾邀请函,只是普通邀请函,住宿饮食都要自己出费用的,本来我们没有资格进贵宾厅,可因为有人带我们进去,倒是也进去的轻松,我跟在顾宗祠在会场亦步亦趋的走着,深怕自己此行会有差错,顾宗祠走了一会儿,接听到一通电话,大约是丁耐打来的,他对身后的我说:“走吧,我们去那一方。”   可刚走两步,便有几个穿得非常华贵的男人,手中端着酒杯朝我和顾宗祠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有点微胖,牙齿有点黄的男人对顾总热情打着招呼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总,真是幸会幸会。”   我和顾宗祠脚步都停了下来,他立马带着礼貌的笑,对走上来的男人说:“陆总,幸会。”   顾宗祠又朝那有点胖的身边的男人点点头,那男人笑着说:“顾总您怎么来了?您公司最近不是很忙吗?还有时间来参加咱们这种交流会吗?”冬夹住弟。   那男人话语内明显带着大大的嘲讽,顾宗祠好脾气笑着说:“一年一度的交流会,我们顾氏去年来了,今年自当也要来。”   那微胖的男人轻轻推了身旁的男人一下,说:“吴总,您怎么说话的?顾氏以前是企业老大,虽然不同往日,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是这么相熟的人了,怎么说出这种不中听的话。”   那端着酒杯的男人说:“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嘛?不过今年好像没有安排顾氏的邀请函吧?”   他这句话一出,我手紧紧握住,刚想说什么,顾宗祠碰了碰我手腕,而恰在此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声,我们几人全部看下去,便正好看见这里的东道主引着沈世林还有几位陪客在一堆保镖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所有人都远远看着,那东道主一边笑着沈世林交谈着,引着他上楼。   “现在沈氏蒸蒸日上,龙头老大非他莫属了,多少人眼馋着和他沈氏沾上关系啊,东道主亲自招呼,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面子。”端着酒杯的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微胖的人说:“可不是,如果顾氏还能向前年那样风光的话,这样的招待必定也少不了,以为合作了,联姻了,必定是如虎添翼,双方双赢呢,可谁想……”那微胖的男人说到这,看向顾宗祠的脸色,这句话没说完,他立马笑着说:“好了,顾总,我们打扰您了,喝好,吃好。   那两人我认识,和顾氏曾经有过合作,身份也不低,不过以前都是巴结顾宗祠,而这次是踩。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圈子,世间百态都可以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难怪商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成功后却失败了,那是大忌。   虽然顾宗祠没有说什么,可这样的话,连我都听了难受,更加别说他,我轻轻握住他手,他依旧保持那淡淡的模样。   那两人正想离开时,东道主引着沈世林不知道何时上来了,沈世林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朝我们走了过来,笑着说:“吴总这些话可不是很好听,顾总和我的关系,大家应该心知肚明,多少也要照顾一点我的面子,再说,顾家现在只是一时风波,两位这样急着落井下石,是把我们顾沈两家不放在眼里吗?”   沈世林看向那两人,当那两人接触到沈世林视线后,立马尴尬笑了两声,向前和沈世林打着招呼,沈世林并不没有反应,站在一旁的东道主说:“吴总,季总,是我招待不周,让你们两来这里发牢骚吗?”   那微胖的人脸色一变,立马解释说:“不是您说的那样,韩先生,您千万别误会。”   那东道主说:“既然不是这样,两位就去别处吃好喝好。”   那两人听了这句话灰溜溜离开,东道主对顾宗祠笑了一声,正要对沈世林说着什么,不远处又走来一些人,东道主看到后立马唤了一句康总,那人本来是准备下楼,听到这声呼唤声后,立马侧脸一看,是一位老人,他穿着中山装,由着身边的特助扶着看向我们这边,他眼睛似乎不是很好,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着由身边的特助扶了过来,对那东道主笑着寒暄说:“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韩总,我们应该好多年不见了吧?”   东道主笑着说:“这次难得您来赏光。”   那东道主又看向沈世林,立马又说:“沈总,久仰大名呀。”   沈世林对着那老人浅笑了一声,温文尔雅说:“有幸见康先生,幸会。”   我望着那老人许久,不知道是自己错觉的还是想多了,总觉得有些眼熟。 ☆、286.接近   他们正聊着,站在我身旁的顾宗祠也上前和那老人打招呼,他笑着朝那老人伸出手,说:“康老先生。您好。”   康建波的视线被顾宗祠的声音吸引后,视线却落在我身上,我没想到他会看我,也大方朝他笑着说:“康先生,您好,我是宗祠的妻子。”   他打量了我许久,笑眯眯还算慈祥和我说:“你好。”又对着顾宗祠微微点点头,我们打过招呼后,那东道主便引着康建波还有沈世林从这里离开,我和顾宗祠站在那儿看向他们远处的身影。顾宗祠问:“怎么了?”   我说:“总觉得康建波在哪儿见过。”   顾宗祠说:“是吗?他刚才的神色似乎也多看了一眼你。”   我说:“也许是我记错了。”我们两人同时从远方收回视线,我对顾宗祠说:“貌似这上面确实不好靠近康建波,沈世林他们都在,我们估计谈了反而泄露了此行的马脚。”   顾宗祠说:“我听说康建波的太太是这里的本地人,但他太太很年轻时候便去世了,他今年之所以赶来,便是想在他太太年轻时长期待过的城市多生活几年。”   我笑着说:“看不出来,这康建波还是痴情种。”   顾宗祠说:“三十岁那年丧妻,这么多年未娶。”   我和顾宗祠在酒会上没有乱走,因为是别人带进来的。刚才那韩培没有戳穿顾宗祠,已经算是给面子了,我们从贵宾厅下来后,便在楼下普通邀请函的厅内喝了几杯酒,走了一下过场便离开了。   因为康建波需要长期待在这里,我们自然也需要长期待在这里,技术交流会完成后,我和顾宗祠在这座城市待了两三天,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想该怎样接近康建波,直到第四天时,一直盯着康建波的丁耐回来报告说。这几天康建波去的地方都是这里的旅游景点,好像是以前和他妻子恋爱经常去的地方,大约是故地重游,来怀念妻子的,还说他后天,有一个画展,将展出她妻子生前的作品。   我和顾宗祠听了,都认为画展是接近他的一次好机会。可虽然接近他,却吸引不了他的视线,频繁去和他偶遇,反而让人厌恶起疑心,而这一次如果一次能成,并且还能顺理成章和他吃上一顿饭才是最好。   正当我们都陷入沉思时,丁耐从文件夹内掏出一张照片,他放在桌上说:“这是他妻子年轻时候的照片,很有意思的是,我发现竟然身形和纪小姐有点像。”   我和顾宗祠对视一眼,大约都想到技术交流会上康建波对我的注意。顾宗祠拿起照片后看了几眼,他将照片递给我后,我接过,细细研究着,照片内的女人二十五岁的年纪,穿着一袭素雅的旗袍,站在一刻柳树下,眉目清秀,身形纤细苗条,手腕上带了一只碧绿的镯子。   因为是年代久远的照片,这张照片有些泛黄,丁耐似乎是发现了新奇的玩意儿,他开口问:“是不是很像?”   顾宗祠打量了我几眼说:“不是像,面目还是差很远,精微五官比她精致,而照片内的女人五官清秀柔和,像的应该是神韵和身形。”   我说:“我也不觉得像。”   顾宗祠说:“不过依照你这点像,我觉得是很好的击破点,他既然是来这里怀念自己妻子的,就证明在这个年纪了,利益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诱惑力了,最能够吸引他注意点,大约也就是他年轻时候的妻子。”   我说:“此话怎讲?”   顾宗祠神秘笑了笑,他没说话,而是稍微抬起我脸打量了几下,他说:“使用点化妆技巧,加上神韵,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他说完这句话,便指着照片内的女人对丁耐说:“丁耐,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找到一枚与照片内相似的镯子还有这样式花色的旗袍,你能够做到吗?”   丁耐接过后,将照片一收,便对我们非常肯定说:“没问题。”   丁耐接了任务后,便拿着照片去寻找那两样东西,只是一天的时间,他便全部找齐,找的似乎挺相近的,我们在去画展那天,顾宗祠专门请来顶级的化妆师来为我打造造型,让她按照照片内的女人给我化,但不要太神似,最起码要保留个人特色,那造型接了任务后,便开始在我脸上动工。   这个妆化了大约两个小时,当我穿着旗袍从试衣间内走来,站在顾宗祠和丁耐面前,他们打量我很久,都露出一丝满意与惊叹,我想大约是很像,粗略扫了一眼镜子内,发现经过化妆师雕琢确实让那神韵更神似了,只是脸部五官还是保留了个人特色。   我们全部症状完毕后,丁耐将邀请函递给顾宗祠后,我们便去了那画展,画展上来的人还挺多,康建波本身在丸洲那一带是首富,因为妻子是本地人的缘故,经常捐款给这边的贫困儿童还有福利院,名望在这里也算是极高。   我和顾宗祠进入画展后,便四处看着,里面特别宁静优雅,装潢比较古典,墙壁上展出来的,都是水墨画,虽然画得不是特别讲究,可胜在随性。   我们经过一条横廊时,便正好看见康建波由着特助陪同站在一处山水画前,和一位老者交谈着,两人交谈的很认真,我看了顾宗祠一眼,他并没有带着我朝康建波走去,而是稍微转了一下弯,往另一条横廊走去,可刚转身走了几步后,我们身后传来一声:“小姐,先生,留步。”   我和顾宗祠同时一停,微微侧过身去看,便发现唤住我们的人是康建波,先前和他交谈的老者已经离开了,他正和特助站在那副水墨画前,他眼神停留在我身上,因为老人眼睛经过时光岁月,比年轻人的都要浑浊,我们看不清楚他眼里的神色是什么,只觉得他神情有些恍惚。   我站在顾宗祠身边,对不远处的康建波轻笑问:“康先生,您好。”   他看了我许久,从我身上收回目光,助理扶着他朝我们这边走来,顾江河和他微笑了一下,可他并没有理会顾宗祠,而是看向我说:“我们好像见过。”   我说:“是在技术交流会上吗?”   他说:“是,但是不是那一次,而是更早。”   我望着他,闪过一丝疑惑,他慈祥的笑了笑,说:“在长安岛看日出,难道你忘记了?”   我望着他许久,脑海内暂时性短路,他特助在一旁看了,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包,翻出一面网页,递给我说:“这是我们康先生,个人摄影展。”   我接过,拿在手上翻动了两下,便在那些照片中,一眼就看到了我,正好是我站在日出前回眸往后看的照片,我有些惊讶又不可思议问:“竟然是您?”   那老人笑着说:“我没想到会这么巧,技术交流会上,我就认出你来了,可是看你对我没有什么印象,我也不好意思上前攀谈,没想到在我太太的画展上竟然能够再次遇见。”   他看向手中的镯子,陷入沉思中,我手指在镯子上面轻轻抚摸说:“其实我们是准备明天离开,可我先生说这边有些地方很好,正好听闻您妻子今日画展,所以也就过来看看。”   康建波从我手镯上收回视线,看向我身边的顾宗祠说:“你父亲是顾学诚?”   顾宗祠说:“对,我父亲是顾学诚。”   康建波带着怀念说:“当初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大嫂的父亲也算是谈得上的知己好友了。”   顾宗祠笑着说:“我父亲要走时,还和我提起过您。”   康建波问:“是吗?”   顾宗祠说:“对,那时候我大嫂的父亲和我父亲,和康先生您是至交。”夹杂叼扛。   康建波笑着说:“是至交,可自从我去了丸洲后,各自做着各自的生意,也好多年没再见了,现在他们陆续去世,留了我,想找人喝酒谈论古今的人都没有了。”   康建波说到这里,倒是大笑了几声出来,他看向我们说:“画展过后,不如夜晚一起吃一顿饭?”   我笑着说:“没问题,正想拜访康先生呢。”   我们正寒暄着,画展入口走进来几位和康建波相熟的人,他似乎是要去招呼客人了,我们也不好打扰,说了一声告辞后,正要离开,康建波忽然在我们身后说:“上次就忘了告诉你了,你和我夫人年轻时候很像,今天尤为像。”   我转过身看向他,笑着说:“谢谢您夸奖。”   康建波笑了笑,便跟着助理去了门口招呼客人,我们在画展处转了一圈后,便没再继续停留,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便从这里离开。   到达画展外面时,顾宗祠问:“你们似乎认识?”   我说:“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还没有嫁给你,我去长安岛游玩遇见了你,当时为了躲避沈世林,我没再和你同行,之后去山上看了日出,正好遇见拍照的康建波,只不过那时候我们相互不认识,没想到缘分是如此巧妙。”   顾宗祠笑着说:“看来,将你打扮成像他太太画蛇添足了?”   我说:“也不一定,如果不像,也引起不了他的注意。” ☆、287.谈条件   夜晚我们去参加康建波的饭局,就定在本市一家餐厅,我们一早就到了,康建波迟到了几分钟。他坐在我们对面后,声音内略带歉意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我和顾宗祠都笑着说没什么,这顿饭是康建波点的菜,我们在这场饭局上聊得比较轻松,我在一旁没怎么说话,而是可以让顾宗祠和康建波多接触一下,两人如果不聊商场的事情,好在顾宗祠可以和康建波聊聊自己的父亲,虽然两人不熟。可用以前老人的人脉关系来拉拢关系,这也是挺不错。   我以为在饭局上顾宗祠会和康建波提丸洲项目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连项目这个字都没有沾,反而是谈论书法,还有最近这个季节性适合去哪些旅游景点旅游,似乎是迎合了康建波的兴趣,两人聊得颇为投机,反而让我在一旁没什么话。   这顿饭吃完后,因为夜晚太晚了。不适合聊下去,而且康建波人本来就上年纪了,顾宗祠最先提出的告辞,康建波对顾宗祠倒是还挺满意,我们在门口送康建波上车后,我和顾宗祠也离开了,到达酒店后,两人奔波了一天都有些累了,正当我要洗澡时,顾宗祠为我送了宵夜上来,他只是送到门口。并没进我房间,将东西递给我后,便叮嘱了我一句早点休息,转身要走时。   我在后面问他:“今天难得机会,你怎么不和康建波提?他是你父亲的老友了,我相信你提出让他在丸洲项目上和官员们说电话,他未必不会肯。”   顾宗祠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我。笑着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父亲死了这么久,其实说到底我和他之间也算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而且第一次见面就找他帮忙,我认为并不是特别妥当。”   我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知道,我们的时间紧急。”   顾宗祠说:“精微,我有预感,康建波会约你见面。”   我说:“为什么这样说?”   顾宗祠笑着说:“因为我觉得,你和他提出来,他可能不会那么反感。”   我问:“是吗?”   顾宗祠很肯定和我点头说:“是,我甚至觉得你提出来和我提出来的。几率要大。”   我说:是吗?”   顾宗祠很肯定的点点头,我说:“只希望这样更好,毕竟顾氏现在也拖不起了,刚才我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她说案子审理出来了,可能会要给赔钱,而钱数可能还不少。”   顾宗祠说:“先不管这些,等这边处理完,官司怎么判,我们就怎么赔,也好平息外界那些不好的声音。”   我点了点头,顾宗祠从我门口离开后,我便拿着他送给我的夜宵拿进房间,他大约是注意到我在饭局上没有吃多少东西。   之后几天,我和顾宗祠都待在酒店哪里都没有去,而康建波并没有如顾宗祠猜测的那样来找我,他也并不急,只是让我安静等着,我见他这样安慰,也不好说什么,再次等了几天后,一直到我们在这里待够了一个多星期,康建波终于如顾宗祠说的那样,再次约我见面,只不过这一次没有约见顾宗祠,而是指定让我一个人,对于着特殊对待,我表示很受宠若惊。   顾宗祠却像是意料之中一般,只是笑了笑,在我去赴康建波的约前,他指点了我衣服头饰应该挑选哪一种款式,又在我去之前问我是否学过舞,我很如实告诉他,除了大学时候有点华尔兹的功底,基本上对于舞这种东西我是一窍不通。   顾宗祠听了,他笑着说:“没事。”   我问:“怎么了?”   顾宗祠说:“康建波的夫人生前擅长古典舞,我估计会派上点用场。”   我说:“如果到时候真需要,学一点也无妨。”夹杂肠才。   顾宗祠目光注视在我脸上,他伸出手在我头发上轻轻碰触了一下,大约是我挽起的头发有些歪了,我没有动,他扶正后,对我说:“夜晚我来接你。”   我点头说:“好。”   司机送我去和康建波约定好的地方后,便离开了,我来到一座四合院处,有佣人早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这里大约是康建波妻子家的祖宅,她领着我进了大门,来到一间书房,那书房内并没有人,佣人端了一杯茶给我,便笑着和我说,让我在这里稍等康老先生片刻。   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我环视了一下里面的装潢,这里本来就是老式祖宅,到处均是墙漆斑驳,不过里面家具倒是挺精致,全都是红木的,门上挂着白色帷幔,我坐在雕刻着双阙报喜的红木椅上,喝了一口茶,看着房门外院子中央一株合欢看得入神,偶尔听见走廊处有鸟清脆的叫声,真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我等了康建波差不多半个小时,他还没有来,我只能暂且从书房内出来,站在院子中央四处环顾着,正被井边一小白色瓷缸内的金鱼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微微转过身,便看见一走廊处上走来一些人,是康建波和沈世林,两人朝我这边走来,走到拱形门口时,沈世林也看到了我,我们站在井边和他对视着。   他和我对视了两眼后,便对康建波说了几句什么,双方告辞,便从拱形门口离开。   康建波送走沈世林后,便笑着朝我走来,他八十多岁了,可身体还非常康健,走起路来精神抖擞的模样,难怪还可以到处去旅游。   他到达我面前问:“是不是等很久了?”   我笑着说:“还好,并没有等多久。”   康建波笑了笑,便领着我进了书房,我以为他来是要和我谈什么正事,可他并没有,而是将自己的字画拿了出来,摊开在桌上,摊开的卷轴画上全部都是同一个女人,那便是他妻子。   他盯着那些人物像细细看着,皱纹满脸的脸上带着一丝柔和怜爱的笑意,我在一旁看着并不打扰,他看了许久,似乎是想起站在一旁的我,对我抱歉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来这里,很无聊吧?”   我说:“没有,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他说:“我妻子生前便住在这里,很多年不回来了,没想到房子都这么老旧了。”   我说:“您很爱您妻子?”   他听到我的话,微微一笑说:“我不知道怎样才算很爱,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活了也算是一辈子了,总觉得没有一刻是忘记过她。”   我说:“您没有儿子女儿吗?”   康建波将那些画细细卷了起来,他说:“没有。”   我真心实意感叹说:“您妻子很幸福。”   他说:“是吗?你认为是幸福?”   我说:“有您这样爱她,我认为就算生命短暂,也不枉此生。”   康建波将那些画全部卷好后,他终于侧身看向我,浑浊眼窝深陷的眼睛看向我,我并没有动,而是迎接他的视线,他说:“其实在长安岛的山顶时,我以为看见我妻子了,我当时只是看见你背影,就不知不觉跟着你到达了山顶,才会很没礼貌偷拍你。”   我说:“您把我拍的这样漂亮,还要谢谢您。”   他放声大笑说:“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其实是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肯定还会抱着深深遗憾,因为总想着在自己去世之前再见我妻子一面,以为这是奢望,可看到你后,发现原来奢望是这样容易实现。”   我在这里陪着康建波吃完晚饭才离去,我并没有和他谈丸洲的项目,因为今天白天碰见了沈世林和在这里,我有点担心他来是从中作梗的,现在暂时还不能提,只能回去和顾宗祠商量好再做打算。   顾宗祠也准时来接我,我坐在车上后,顾宗祠坐在我身旁问我今天感觉怎么样。其实今天到达这里时,确实有点紧张,可和康建波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他人虽然年龄比较大,可思想并不顽固不化,说话很健谈,让人没有压力感,感觉上还是挺可以。   虽然他时常会提到他妻子,对于别人可能会觉得很恐怖,因为一个活人时不时提出一个已故的人,难免让人觉得寒颤,况且房间内到处摆着他妻子生前之物,确实会让人有种阴凉之感,可对于我来说,莫名的,我会觉得很好奇,因为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这么真实的爱情,而且是经历了这么多年,尽管另一人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再也不见,可这份感情却始终还保持着最初的新鲜。   面对顾宗祠的问题,我笑着说:“挺好的。”   他笑着说:“我还怕你不适应呢。”   他说到这里,我想起了白天在那座四合院看到沈世林,我对顾宗祠说:“今天我在康建波这里看见了沈世林。”   顾宗祠一听,他眉头轻皱,我说:“因为有些不确定沈世林来这里是因为什么,所以我一直没有和康建波提。”   顾宗祠说:“他居然还没有离开这里。”   我说:“我也以为他离开了。”   顾宗祠说:“没事,你还和康建波相处一下感情,等到了你认为恰当的实际再次提,也不迟。”   之后那几天康建波有事没事,总是邀我去他那里玩,有时候我们两人也会谈论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也会聊一聊字画,对于这些东西,虽然不懂,可现学现卖还是会一点,两人也相处的挺愉快,完全让我忘了自己的任务,直到顾氏那边催我们回本市后,我们才惊觉,在这里已经待了差不多半个月,顾宗祠也和我说:“不管他会不会帮忙,我们还有十天就要回去了,这次见面无论如何都要提,不答应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说:“可是我前一天才去了他那儿,我估计近期他不会和我见面。”   顾宗祠说:“他不约我们,我们主动约。”顾宗祠看向我说:“精微,我们已经拖不起了,不管事情的结果是成败,还有十天,十天过后,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回去。”   我问顾宗祠:“我们什么时候主动约他见面?”   顾宗祠沉思了一会儿,说:“后天。”   我说:“行,准备一下。”   我主动邀约康建波一起吃饭,他应约了,到达那天后,我在订好的包厢内等康建波,他也很准时到了,进来后,便让特助离开,包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端起茶壶看向康建波问:“依照我这段时间对您的观察,您喜欢喝大红袍?”   我将茶杯递到他面前,他接过后,喝了一口说:“这家的大红袍一直很有味道。”   我笑着说:“因为我听人说您年轻时候,经常光顾这家饭店。”   康建波看向我说:“费心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壶说:“康先生,这么久以来,您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我只所以在梳妆打扮方面和您夫人相近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这样的装扮,而是因为想要讨您欢喜,我知道,自从您妻子去世了这么多年,您心里一直不能释怀,很想念亡妻,所以我们才投机取巧满足您心愿,现在我也不愿意再和您瞒下去,此行来,我是想求康先生一件事情的。”   康建波听我这样说,并没有想象中的变脸或者我发怒,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我说:“其实从画展上时我就看出来了,因为你的装扮太过刻意,虽然很像我亡妻。”   我说:“对,如果不刻意一点,康先生未必会注意到我们。”我笑着说:“康先生是生意人,反倒遮掩就显得矫情了,我想和康先生谈谈顾氏的事情。”   康建波说:“你是顾学诚的儿媳妇?”   我说:“不错,上次交流会上我和您介绍了,顾宗祠是我丈夫。”   康建波说:“我在丸洲时,我也听闻了顾氏的消息,说实话,我觉得很遗憾,因为这么大企业,会毁在年轻人手中,虽然当初在顾宗祠的父亲手中也不见得有多么出色,可总让人唏嘘不已。”   我说:“其实顾氏还没有毁的那么彻底,还有救。”   康建波问:“你是想找我帮忙?”   我说:“对,依照您和我公公的交情,我认为这个忙您也许会看在我公公的面子上帮上一点。”   康建波忽然大笑了一声,说:“小姑娘,你太看得起我们商人的情谊了,如果是学诚本人来找我帮忙,我自然会看在他面子上帮他一把,可他儿子我并没有义务去管,毕竟我帮得了他儿子,帮不了他孙子,也更帮不了他祖祖辈辈。”   我说:“只是让您在丸洲地方官员面前美言几句,我认为只是举手之劳。”   康建波笑着说:“不,这并不是举手之劳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我笑着说:“当然,我们这次来也不是让康先生白帮忙我们忙,只要丸洲哪项工程复工后,康先生想要什么,只要您直言,只要我们顾氏能够拿出来的,也定不吝啬。”   康建波抚摸着下颌处白色长胡子,他说:“我这个年纪对于利益其实没那么重要了,抬眼便可以看清楚自己活着的日子,财产更加没有儿女继承,死后,不过也是造福他人,顾氏拿出来的,不过也是钱,可钱对于我来说,目前是最多余的。”   康建波看向我有点沉的脸色,他爽朗笑着说:“小姑娘,这段时间你这么努力讨我欢心,说实话,你这点小忙帮你也无所谓,不过你用错了东西和我交易。”   我看向他,他说:“不如这样,你为我办一件事情,我们康健集团和你们合作,你觉得怎么样?应该比你那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管用吧?”   听他这样说,我眼睛一亮,他看向我脸色,哈哈大笑了出来,眉间一片祥和,我说:“康先生说的可是真?”   康建波问:“你觉得我是骗你吗?”   我说:“不,我认为康先生是守信用的人,一言为定。”   我立马将话定死,防止他反悔,他看到焦急的模样,笑着说:“你还没问我要求你做什么事情,你就答应这么快,不怕做不到吗?”   我说:“康先生既然都这样慷慨解囊,我不认为您提出的条件我会做不到。”   康建波说:“顾宗祠有一位你这样的妻子,算他福气。”   我说:“我觉得您夫人有您这样一位先生,也是她的福气。”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点菜,说:“别在这样奉承我了,我们先说一下条件。”   我开口说:“您说。”   他说:“其实我条件很简单,你有舞蹈功底吗?”   我迟疑了一会儿,想摇头,忽然想起顾宗祠上次也问过我相关的问题,我立马说:“会一点。”   康建波说:“你别逞强,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我说:“不会。”   康建波说:“这可有点难办了。”   我看向他,他说:“其实我的条件只是让你跳一支我妻子生前编的舞给我看一下。”   听到康建波这样说,我心凉了半截,我说:“这么简单?”   他说:“这还简单?”   我说:“虽然我没有舞蹈功底,可短时间内练出来,我认为并不难,只是是什么舞?”   康建波沉默了半晌,他叹了一口气说:“当年桐琴曾经在学校文艺晚会上跳过这一样一支舞,我之后会让我助理给你送舞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学出来了,和顾氏的合作即可生效。”他话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学不出来,小姑娘,可别怪我没有帮你们。”   我说:“您放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康建波再次笑了出来。   和康建波见完面出来,我松了一口气,刚到达酒店他助理居然比我最早到,带了一位舞蹈老师来了,当时顾宗祠看到这一幕明显有些没弄明白情况,那舞蹈老师听说是康建波妻子的学生,目前只有她清楚这只舞是怎样跳的,她看到我时,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捏了捏我手臂,又看了看我腿,说:“身形倒是可以,有过舞蹈功底吗?”   我说:“没有。”   舞蹈老师说:“半个月学出来有点难。”   我说:“您应该对我要有信心。”   那舞蹈老师听我这样说,笑了出来说:“行,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这个老师也必定要比你拥有更大的信心,这段时间你自己准备一下,看看哪天来上课,直接来我舞蹈室就好了。”   她说完,便从酒店离开了,丁耐和顾宗祠都没明白现在是怎样的情况,我带着他们两人进屋后,对顾宗祠说:“康建波同意了,并且还同意和我们合作。”   顾宗祠微微皱眉纹:“条件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条件确实有些为难人,他让我在半个月内学会一支舞,跳给他看。”   丁耐听了,在一旁有些不可思议问:“这么容易?”   我说:“这还容易吗?你行,你来跳。”   顾宗祠笑了出来,他似乎对于这个条件一点也不意外,他说:“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确实有些为难。”   我说:“没办法,虽然没有舞蹈功底,有专业老师在半个月内教授,应该也勉强可以跳出来。”   顾宗祠说:“我很期待。”他似乎是想起我以前跳华尔兹笨拙的模样,闷笑了一声,我说:“喂,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顾宗祠正色起来说:“我对你一直有信心。”   顾宗祠因为不能长期留在这里,必须回本市去处理事情,留我在这里学舞蹈,说实话,关于康建波那条件我和顾宗祠还有丁耐都感觉不可思议,我以为他至少会要求顾氏给他股份或者拿出点什么,对于这样游戏般的条件,让我们都有些惊讶。   虽然条件简单,可对于我来说并不简单,第一天去那舞蹈老师那里学习时,光压腿就让我忍受不了,那老师不断死死压着我腿,并且不准我动,稍微动一下,她就用戒尺朝我后面打一下。   虽然很痛苦,可我还是死命坚持着。 ☆、288.舞   那半个月我不知道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每天在舞蹈室压腿练习,对于快三十多岁的身体,却还要像小姑娘一样练着基本功这对于我说是一大挑战。不过好在以前还经常练过瑜伽,身体的柔软度还可以。   前几天有些困难,可后几天后,开始练着舞步和动作,也没有那么难了,只是动作标准这方面有些,麻烦,好在老师比较耐心,十遍不对,便重来二十遍。二十遍不对,便重来三十几遍,一直这样反复练着,动作也一点一点磨了出来。   这支舞名字叫忘川,是康建波妻子所编的一只古典舞,康建波和他妻子是青梅竹马,两家都是世家,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康建波的妻子能歌善舞,一只和康建波芳心暗许。这只忘川便是康建波的妻子专门为了给康建波看,而用短短一个约时间编下的。   听说当年的田桐琴在大学的文艺晚会上一舞成名,可本身学习舞蹈的她,教了几年学生后,便放弃了舞蹈,改为学水墨画,她在二十五岁那年嫁给了康建波,在三十五岁那年死于一场车祸。   田桐琴死的那年,正是康建波接受家族事业的时期,在他妻子出车祸那段时间,他一直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并没有和田桐琴有多见面,而田桐琴也知道康建波忙,也非常知道进退,并不会在这忙碌时间给他添加负担,他忙着他生意,田桐琴忙着自己的国画,这样的时光半年不到,田桐琴死于一场车祸。而那时的康建波正在国外出差,他得到消息后,匆忙赶回来,见到的便是田桐琴的尸体,从此以后的康建波,便对外宣称此生不会再娶。   当时外界以为他只不过是大放厥词,这么多年过去了,见证他这句话的人,也随着天命轮回,逐一老死或者死去,或者还有一些和康建波一样安然存活在在这世界上的人。可这个誓言就像铁一般存在于这世上,康建波果然一辈子没再娶。   而自从田桐琴一死后,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忘川,因为谁也跳不出她的精髓,而教我的老师也只是学了田桐琴的八分像。   我学了好久,勉强将上半段学了出来,之后那一个星期,便在舞蹈室内死磕着,练到自己全身淤青,没一处好的地方,回酒店时,总觉得自己腿断了,可第二天又生龙活虎去了舞蹈室。   就这样用汗水与努力换来的半个月,加上那老师的指教,学得基本上也马马虎虎,可以勉勉强强站在舞台上去糊弄外行人,对于这样的成果我已经很满意了,也达到了自己预期结果,毕竟当初我和我康建波约定的,只是为他跳一支舞,他并没有要求我跳出多么精髓,只要完整跳出来,那这个任务我算完成了。   而且当天也只是跳给他,他一个老头懂什么舞蹈专业?也只不过是在我身上寻找一些妻子当年的模样,他要的到底还是这些,对于舞蹈应该不会有多么的苛刻的要求。   半个月过去后,顾宗祠和丁耐处理完顾氏那边的事情赶来,我当时正在舞蹈室正在做最后的排练,等我练完后,顾宗祠后丁耐才从舞蹈室内走进来,我正擦拭着汗水到达他们面前时,丁耐满脸可惜,没有早点来,错过了我的排练。   我笑着说:“我跳的不好,你还是专门去看舞蹈班的人跳吧。”   顾宗祠问我:“练的怎么样?”   我说:“尽了最大努力了,应该是马马虎虎,勉勉强强能够过。”   顾宗祠从口袋内掏出一张纸巾擦拭着我脸上的汗水说:“就算过不了,没关系,我们可以另外想办法。”   他擦拭我额头汗水的动作,让我有些不习惯和不自然,丁耐满脸暧昧的看着,我巧妙用毛巾擦拭汗水说:“没事,一定会过的。”   顾宗祠也收回了手,他说了一句:“加油。”   我对他笑了笑。   最后排练完后,明天就到了交货日了,顾宗祠松我回了酒店,因为这半个月实在太累了,基本上没有好好睡过整觉,我一沾床上便睡了过去,到第二天早上后,便是早上九点,舞蹈老师给我电话,说让我到她那里换演出服,还有化妆。   我到达那里时,化妆师便有条不紊的为我化妆,衣服也提早换好了,这一切准备好,给我伴舞的舞蹈老师陪我去大会堂的舞台给康建波交货,到达那里时,我以为只有康建波一人看,可当我看到舞台中央,我一眼便看到坐在前面的康建波,和他身旁坐姿端正的沈世林,还有沈世林身边的顾莹灯。   门口陆陆续续再次走进来一些人,看到这样的仗势,我腿基本上是软的。   当所有人都坐下后,大堂内的灯光便在那一刻灯光师给拉掉了,只剩下前一排座位和舞台上有光,康建波笑眯眯的坐在下面,音乐快要响起时,给我伴舞的舞蹈老师来到我身边提醒我的缺陷,还有最容易忘记大的动作都别少了漏了。   其实她说了什么我根本没有听清楚,我只看见坐在前排的沈世林,视线正没有偏移落在我身上,我很想问,他为什么来了。   我感觉我腿有点发抖,在心里想,这场舞肯定是要坑了,因为我现在连动作都忘记了,更别说将这只名字叫忘川的舞,完完整整演绎下来。   音乐渐渐响了起来,舞蹈老师在一片朦胧的烟雾中,挽着水袖柔美起舞,我还在站在那儿跟木头人一样僵硬,在舞蹈老师起舞时,她趁着音乐的间隙,一边跳,一边压低声音说:“纪精微,给我动。”   可我还是没动,我只看到沈世林目光落在我身上,她为了掩饰我的失常,缓慢移到我面前,挡住了我身体,在她移到我面前,我看到她婉约的身姿,有些焦急又怪异的脸时,我才终于有点动作,在我刚动时,我看到沈世林身边的顾莹灯眼里闪过一丝轻蔑,那丝轻蔑似乎是在看猴戏一般。   当我接触到她眼神,忽然心内的战斗力莫名翻了一百倍,顾莹灯是舞蹈课班出身,我这点小儿科在她眼里确实像是猴戏,可就算是场猴戏,今天我也要将这场猴戏,一点一点,一步一步跳出来。   而且他还在台下,我不能出丑,这也是我拯救顾氏最关键一步,我不能辜负顾宗祠,我必须要为顾氏度过这一次难关。   这么多重压力在我身上,我终于一点一点展开动作,后台是古筝叮咚声,我和舞蹈老师交换着眼神,相互配合着,我并不知道自己跳得怎样,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一点一点将动作做到尾。夹杂乐才。   我用尽全力跳到中半场时,才敢看台下的的眼神,发现他们都没有鄙夷,而是静静看着,而康建波看向我,眼神带着迷离,不知道透过我正看向谁,他看见他一向浑浊的眼角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   我将手中的水袖往空中一甩,接下来是快节奏,没有那么多闲时间去注意他们眼神,我拼尽全力,在激昂的音乐中跳着,心里一直数着拍子,根本不容自己有任何差错,在最后一个重要动作中,我踮起脚尖在舞台中央不断旋转着,当舞台上的轻纱落下那一刻,音乐在那一刻停止,我从旋转改为低垂着脸,坐在地下,罩住的轻纱便在那一刻被撩起。   所有一切全部停止,我耳边是无声,只有我和那舞蹈老师的喘息声,我并不知道我跳的怎么样,直到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那舞蹈老师收起动作,朝我微微一笑,那一笑,我便明白了自己的刚才跳的是否好。   也淡定从容从舞台中站了起来,在一片掌声中朝着台下敬礼,在最后一礼中,我看想沈世林,他坐在那儿还是没有动,眼睛依旧落在我身上,我站在台上没有任何闪躲直视他,顾莹灯脸上虽然含着笑看向我,可她笑容明显不是很自然,她侧脸对身边的沈世林说了一句什么,沈世林却并没有反应,依旧保持之前坐的姿势,顾莹灯盯着他侧脸看了一会儿,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他,他才缓慢动了一下,他非常平静的侧过脸去看顾莹灯,薄唇动了两下,和顾莹灯说了一句什么,可顾莹灯勉强对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从椅子上起身,一句话都没说,提着包便离开,剩沈世林坐在那里。   他看向我,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不能多有停留,便和舞蹈老师退到了幕后,到达化妆间后,我才觉得自己回了一点神,那老师手中捏着卸妆棉,手中拿着卸妆油说:“你看上状态挺不错,现在还这么镇定。”   她刚说完这句话,我手剧烈颤抖的去桌上拿卸妆的工具,那舞蹈老师根本不会清楚我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只觉得全身上下,连自己肌肉都是抖的,那老师挨在我耳边说:“这次很成功,虽然前期有些神游太空,不过舞蹈和动作比彩排时候好,很有天分。” ☆、289.脸   我卸完妆后,便走到门口看见了康建波的助理,他正站在门口等我,我走到他面前时。他将一封信递给我,我看了他一眼,他说:“这是康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   我说:“他人呢?”   康建波助理说:“康先生已经下午三点的飞机赶去机场,去丸洲处理事情。”   我刚想问他合作的事情,康建波的助理说:“请您看信的内容,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和我们联系。”   我说:“谢谢。”   康建波的助理离开后,我看了一眼信封,放下手中的包,将信打开。纸张上是工整的钢笔字,里面是这样写的。   他说:“精微,谢谢你为我跳了这一支舞,圆了我这毕生的梦,让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我妻子的影子,从她离开这世界的几十年里,我才终于明白,原来看似人多的世界上,只有一个田桐琴存在,而我们都是仅有的一种存在。   时间看似漫长,其实不然,时间很短。一眨眼我也八十多了,我这一生有一大半辈子是用来怀念另一个人,在我晚年时期,还能见到我妻子年轻时候的模样,我很满足。   自然。你付出了你的东西,我也会给你我当初承诺给你的东西,我先回丸洲,合作的事情,之后会有人来和你们联系,下次见。”   我有些恍然,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正要往前走。便正好看见沈世林朝我这边走来。我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信叠好,放在包内,提着包对他非常疏离又有礼唤了一句:“沈总。”   在我要经过他身边时,他轻轻拉住我手,我侧脸看向他,他淡笑说:“舞跳得挺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微微停下说:“沈总特意来这里,就想和我说这些吗?”   他说:“当然不,我还要恭喜你,拉到了康建波。”   他说完这句话,便伸出手微微抬起我下颌说:“靠这张脸,似乎挺有用。”   我将他手轻轻一推,笑着说:“谢谢,多亏了这张脸,才有今天的纪精微,沈总当初被吸引了,难道不也是因为这张脸吗?”   他说:“嗯,挺不错,看来顾宗祠才是赢家,让你这样舍身相救。”   我说:“他是我丈夫,这是我本分。”   说完这句话,便要朝前走,走了几步后,我听见后面是瓷器摔碎声,我往后看了一眼,沈世林正背对着我,他身边的花坛碎了,我笑了两声,便按了电梯键,门开后,走了进去,顺着电梯一路向下。   到达楼下时,顾宗祠的车早已经在那里等了,我走过去,丁耐便从车内出来,将门拉开后,我弯身坐入,顾宗祠坐在里面等,他侧脸问我:“怎么样?”   我将手中的信封递给顾宗祠,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他从我手中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丁耐在副驾驶位置上有些紧张看过来,见顾宗祠沉思着,焦急问:“顾总,怎么样?”夹住肝弟。   顾宗祠说:“康建波同意和我们合作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丁耐是一个高声欢呼的,我和顾宗祠对视了一眼,都露出欣喜笑意,这是我们这一个月以来的所有努力,没有白做工,顾氏也终于可以躲过这相当于灭顶之灾的一年了,我们在这便并没有停留多久,这边完成后,便同样是下午的飞机飞往了本市。   到达本市,回到家我便睡了一个昏天暗地,梦里面什么都没有,睡得很沉像是不存在这世界了一般,只是睡到夜晚七点时,梦里忽然传来一声瓷器的摔碎声,和那天沈世林身旁的花瓶摔碎声很像,我猛然睁开眼,发现,原来外面不知何时正在狂风暴雨,窗户往记关了,风吹得窗户将窗台上的花盆撞落地。   我全身酸软从床上爬起来,只能拿着扫把将地下的泥土全部打扫干净,然后又将窗户给关上,便坐在床上坐了许久。   之后没多久,康建集团果然如康建波所承诺的那样,我们回到本市的一个星期,康建集团便派代表来了我们公司谈合作的事情,而康健集团即将和我们合作的消息传了出去,第二天,顾氏的股市回春了,而且还挺不错。   之后我们和康建波派来的代表,不断接触着,他看中了顾氏旗下的电子产业,想和我们合作家用电器之内的东西,听说康健集团这几年也慢慢从地产方面涉足家电产业,虽然有技术开发,可自销渠道并不完善,所以这次想和顾氏来合作,他们负责研发,我们顾氏负责生产。   两方接触中,都认为相当好,很快便签了合同,康建集团和我们公司已经正式确认合作后,顾氏总部工作气氛都喝以往不一样了,前一段时间,员工之间还在口口相传,公司要裁员。   那时候公司确实已经打算裁员了,因为员工工资负担大,公司需要节约成本,正有裁员动工的我打算,可现在康建集团和我们合作后,便将裁员这样的决定收回。   而自从我谈成康健公司这单后,顾宗祠便将我提到项目部当经理,主要是负责顾氏和康健集团和顾氏的家电研发。   这段时间我也彻底投入工作中,不断在丸洲和本市两地跑,经常和康健集团那边的一些经理吃饭,在康建集团和他们那边的研发公司开完会后,我便被康建波的秘书请来饭店吃饭,当时我到达那里时,我看到沈世林和康建波坐在那里相谈甚欢,这段期间沈氏也一直和康建集团这边有接触,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毫无防备。   这是自上次忘川那支舞后,我和沈世林第一次见面,我有些不自然,康建波看到我来后,立马热情的招呼着我来做,我将手中的包放下后,便坐在了沈世林对面,康健看向我笑着问:“万有的沈总,精微,你应该认识吧?”   我看向沈世林,对他微笑说:“沈总,好久不见。”   他倒了一杯茶给我,自然也非常客套和我说:“嗯,好久不见。”   康建波在一旁笑着说:“你们两家有姻亲关系,这些也不用我介绍了,相比你们应该也是非常熟悉了,精微,自从上次那支舞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最近怎么样?公司应该挺好吧?” ☆、290.遗产   我笑着说:“最近在丸洲那居民住宅楼,因为您的美言,已经复工了,等着那便楼盘销售。资金到位后,基本上都已经稳定了。”   康建波笑着说:“我听说那楼盘位置挺不错,靠近城市中心,还有几个花园与河流,绿化环境也非常,听说还没开盘就已经有很多人预定了。”   我笑着说:“这要靠康先生您在丸洲为我们美言。”   康建波笑着说:“既然是合作关系,能够帮的尽量就帮。”   我笑了笑,我们说了一些顾氏的情况,康建波便和沈世林聊着一些邻国的基建工程的问题,我和坐在一边听着。康建波似乎对于沈世林非常欣赏,言语间对他带了不少的赞美之眼,还赞他比沈和志当年还要胜,沈世林也会非常谦虚的应对着,几人吃完饭后,我和沈世林送着康建波出酒店,他因为在席间喝了一些酒,有些醉了便由着助理扶了回去。   送走他后,沈世林的车已经开到了面前,司机是陈哥,他出来开门时,看见了我。并没有和我打招呼,大约我在他心里的印象已经是极坏了,陈哥将门拉开后,沈世林弯身进入后,车门关上。车子便从我面前离开。   在他离开后,我便自己回去了飞机场,他们大约也是去飞机场,因为我们的车在马路上看见他们的车走在前方,到达飞机场大厅后,付博拖着行李跟在沈世林身后,两人直接入了VIP通道,很快便消失不见。   我还要换取登机牌。排队登记。这样的事情一系列都处理完后,我便登机了,两个小时落地后,我从机场出来,正好看见沈世林的车从机场离开,我顺手邀了一辆计程车便回了公司,刚到达办公室,还没彻底坐下,顾宗祠便从办公室内来找我,他到达项目部后,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精微,康建波住院了。”   听到这消息,我愣了一秒,看向顾宗祠笑着问:“怎么回事?”   顾宗祠说:“就在一个小时前,康建波喝了一点酒后,刚回到公司就昏死在办公室内。”   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问:“怎么会这样?严重吗?现在是我们和康建集团合作的大时机,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顾宗祠说:“走吧,我们先去丸洲,看一下康建波的病情怎么样。”   我点头,没有停留,马不停蹄和顾宗祠赶再次赶飞机去丸洲,飞机落地丸洲后,已经是夜晚八点,天也全黑了,丁耐将康建波所在医院地址发给我们后,我和顾宗祠便往那家医院赶,到达后,康建波的病房门口围满许多股东和医护人员,并不清楚情况怎么样,我和顾宗祠站在门口四处看了一眼,走上去正要询问时,便被一些保镖给请了出去,连带那些高层也遣散,走廊上的人离开不少,门口也彻底安静下来,站着几名保镖。   我和顾宗祠并没有和别人一般,立即离开,而是坐在医院外面等着,等了大约十分钟,紧闭的病房门终于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两位人,一位是康建波的助理还有一位是穿着白色的衣服的医生,两人正脸色凝重的聊着。   康建波的助理将医生送走后,我和顾宗祠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康建波助理即将要进病房时,我出声说:“周助理,麻烦您留步。”   康建波的助理停下后,看向我们这方,他在发现是我们后,转身朝我们走过来,我们也走向他,两方站定后,我语气有些沉重说:“周助理,我们是代表顾氏来询问康先生身体的情况的,我们今天中午还见过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什么原因导致康先生忽然病倒的?”   周助理说:“康先生一直有高血压心脏病这样的毛病,可能是最近饮食方面没有注意,导致脑充血,还好,及时送到了医院,目前正在稳定中,不用劳心。”   我和顾宗祠一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顾宗祠问:“我们可以进去看康先生吗?”   周助理说:“现在康先生需要静养,暂时还不能探视。”   康建波的助理这样说,我和顾宗祠也不能执意提出见面,对那周助理说了几句告别的辞后,便从医院离开,因为已经很晚了,并不适合再次回本市,只能在这边找了一家酒店入住,第二天后一早,我们飞回了本市,之后便找人密切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那这边很安静,都说康建波在修养,而且谢绝一切探视,而去那边问软件研发的问题时,发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现象,负责这个项目的人告诉我因为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要拖一段时间。   我和顾宗祠得到这个消息后,便在办公室商量着是怎么回事,商量许久,丁耐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对顾宗祠说:“顾总,今天沈世林飞去了丸洲探望康先生。”   顾宗祠问:“接见了吗?”   丁耐说:“并没有见面,也是婉拒了,可沈世林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和康建集团的几位高层进行了接触。”   丁耐听后,没有皱得颇深,问:“你确定属实?”   丁耐说:“对,非常确定。”   我看向顾宗祠的脸色,觉得有些不正常,我问顾宗祠怎么了,他半晌从喉咙内挤出一句:“我怀疑康建波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从椅子上立马站了起来,对顾宗祠说:“怎么可能,我们吃饭那天还好好地,上次去探视他助理也告诉我们没有事,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顾宗祠非常冷静分析说:“精微,你冷静想想,在这样的时刻,康建波病倒后,他首先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出来稳定人心,可现在他都在医院里面住了这么久,始终没有露面你不觉得太不寻常了吗?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我们项目延误的事情,之前还很顺利当当的进行,没道理在康建波病倒后就进行拖延,这从中透露一点便是,他绝对出事了。还有沈世林今天赶去丸洲探望康建波,遭拒后,他转身便和康建集团的高层吃饭接触,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康建波并不是病倒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他在你们那场饭局上吃完饭后,便脑溢血死亡,他助理之所以这样说,是暂时想稳住集团,在所有事情全部处理好后,再进行公开。”   我无法接受顾宗祠进行的这个猜测,因为这样的猜测太没有真实感了,因为我现在还想起那一天我和沈世林还有康建波吃饭时的画面,那时候他还好好地,没道理在我们走后的两个小时内就死了,这死亡速度也太过快速,我根本不敢相信。   我开口问:“可沈世林为什么要接触康建集团的高层?我们都不知道康建波是死是活,难道那些高层会知道吗?”   丁耐在一旁皱眉沉思说:“他是想要吞掉康健。”   我瞪大眼睛,看向顾宗祠,顾宗祠没有反驳,而是沉思说:“康健是一块大肥肉谁都知道,康建集团在丸洲势力极大,而丸洲那边的旅游产业还有水产有一般是康建集团的,几乎全部被康建集团给垄断,谁要是吞下康健这块肥肉,光水产这方面的利润及足够可观……”   丁耐说:“如果沈世林对康建集团存在野心的话,那我们合作的项目估计到达他手中的话,估计之后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反而会增加我们顾氏的危险,如果真的确定康建波已经死亡,而沈世林对康健势在必得,和康健合作的项目我觉得没必要继续下去,沈世林会在这上面玩死我们。”   顾宗祠对于丁耐的话,不置一词。   我说:“你们先别瞎猜,事情还没有定论,一个人没那么快就死的……”   丁耐说:“康建波这么大年纪了,又是心脏病脑溢血,要死的话,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反驳,我之所以不相信,是因为无法接受他的忽然死亡。   而顾宗祠和丁耐也没有管我是否接受,他们似乎对于康建波死亡的事情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了,顾宗祠之后便很少在公司内,一直早出晚归,我在公司内很少看到他,差不多一个星期过去,康建波那边依旧是谢绝见客,丸洲那边已经有媒体猜测康建波是否死亡,而康建波的助理和秘书通过官方斥责他们这样失实的揣测。   直到这样的流言愈演愈烈,一直不见踪影的顾宗祠终于出现在公司内,我刚从项目部出来后,他也恰巧开完会出来,我正和项目部的副经理商量着事情,他唤了我一句,我一抬脸,便正好看见顾宗祠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我有些疑惑看向他。   顾宗祠对我微笑说:“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精微,夜晚一起吃饭怎么样?”   我以为是普通的吃饭,便寻思了一下自己夜晚是否有约会,发现貌似没有,便也同样笑着回答说:“嗯,好。”   工作到夜晚后,我赶到约定好的地点,到达那里时,有侍者引着我进入餐厅的包间,他将门推开后,我便看见顾宗祠穿着正式坐在长桌前,他对我微笑着,而桌上时是烛光晚餐,包间内有着悠扬的小提琴声,气氛非常唯美与浪漫。   平时我们也经常一起吃饭,可从来没有过这样正式,我望着顾宗祠,他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服务员为我拉开椅子后,我坐下,看向桌上的红酒,笑着问顾宗祠:“怎么今天这么有雅兴?难道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顾宗祠的脸在一片烛光中有些晃,他说:“你猜的不错,精微,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宣布。”   我将餐巾垫好在腿上,笑着说:“什么事?”   顾宗祠说:“我要收购康健。”   我端杯子的手一顿,看向顾宗祠脸色,发现他很正常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很认真,我声音虽然平稳,可明显带有很大的个人情绪问:“宗祠,你没开玩笑吧?收购康健?你清楚现在顾氏的状况吗?现在公司资金本来就紧缺,还有一些项目在陆续停工,哪里来的闲钱去收购康健?”   顾宗祠说:“你不用担心,精微,只要顾氏收购了康健,这所有一切的情况都将不复存在。”   我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宗祠从桌前起身,来到我面前,他忽然单膝跪在我面前,看到他这举动,我想从餐桌前起身,顾宗祠忽然轻轻将我身体一按,他手握住手说:“精微,如果顾氏收购康建集团成功后,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他这句话一出,我莫名的连寒毛都竖立了,我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等着我的回答,而是柔声说:“这段时间你一直陪我从巅峰跌落最谷底,精微,谢谢你对我的不离不弃,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好的东西双手捧到你面前,那时候,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好吗?”夹住叉扛。   我有些不自然,表情闪躲,我想起身,顾宗祠说:“精微,逃避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你可以逃得了一时,你逃不了一世。”   我说:“宗祠,我很感谢你在车祸时,不顾自己来救我,可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情我分的很清楚,我想……”   顾宗祠看向我说:“对,你分得清楚,我同样也分得清楚,你也同样分得清楚,你和沈世林是否有以后,从很久以前我就和你说过,沈世林不会和顾莹灯离婚,你看,现在一切尘埃落定,顾氏成了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他是否为你放弃过什么?精微,你和他没有未来,别再等了。”   我说:“宗祠,我从来没想过和他有未来,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便是让顾氏重新站起来,只要顾氏一切稳定后,我就带着嘉嘉离开,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你明白吗?”   顾宗祠说:“你能够去哪里?盛东你不要了吗?”   我说:“走到这一步,盛东对于我来说其实没有当初那么重要了,其实当初我对于盛东完全是因为自己心内的争强好胜,我总想着自己总不能一辈子都落人后面,我希望自己在家人面前,亲戚面前风光一把,有能力一把,可走到现在,当初那单纯的争强好胜,让我现在的我感觉太过疲惫了,如果可以,其实我更希望自己有正常的家庭,平凡生子你明白吗?”   顾宗祠说:“难道我不行吗?”   我说:“对,你不行,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我的亲人,如果当情人,那种感觉太让人觉得别扭。”我反握住他手说:“宗祠,你适合更好的。”   我们两人对视着,我眼睛内带着坚决的神色和他对望,他看了我许久,忽然苦涩笑了出来,他说:“看来,从一开始我给你的感觉错了,导致现在我们成为朋友。”   我说:“有时候朋友比当情人靠谱,你看,我和沈世林,分手后就是仇家,而朋友,就算矛盾存在,可却有无数机会让双方关系修复和好,却依旧没有任何芥蒂,完好如初相处,可情人不同,他们只有一次机会。”   顾宗祠说:“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我说:“宗祠,你相信我,我们在一起不一定会幸福。”   他单膝跪在我面前,脸上闪过落寞,他垂下脸,轻轻说了一句:“嗯,好,我尊重你选择,不会强迫你。”   他这句话一出,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从我面前起身后,便坐回了之前的位置,我们两人谁都没再说话,这场烛光晚餐在尴尬的气氛中进行着,尽管周边有大提琴调试气氛,可仍旧掩盖不了。   我们两人终于吃完饭后,尽管这场交谈并不让人愉快,可顾宗祠还是非常绅士送我回家,到达楼下后,我便让停车,我们两人坐在车内都相互沉默着,我也没有打算下车,而是坐了良久,我开口说:“宗祠,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很明确,真的,我希望你别怪我。”   他说:“我不会怪你,感情的事情你有权利选择。”   我说:“嗯。”我说完这句话,便想下车,顾宗祠开口说:“我不希望你今天这顿饭会让你有困扰,精微。”   我说:“今天这一夜过去后,我相信我们都不会记得,今夜的我们在那场烛光晚餐上说了什么。”   他说:“早点休息。”   到达楼上,确认他车离开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将窗帘拉好,到婴儿房内看嘉嘉,保姆已经带着他熟睡了,我看了他好一会儿,轻声说:“嘉嘉,再等一会,等妈妈还了顾叔叔的人情后,妈妈就带你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之后我和顾宗祠两人仍旧像往常一样相处,就像那天夜里约定好的,将所有话全部忘记,我们也不觉得尴尬,仍旧会商量事情,而在这短期间,我发现顾宗祠真的有打算收购康建集团的打算,而现在顾氏这样的状况根本连自己都顾不了,更别说去收购康健那样的大集团。   可顾宗祠也从来没想过和我解释,他不想和我解释我也并不追问,既然他有办法让顾氏恢复原样那是最好。   顾宗祠将顾氏这边的事情交给丁耐去处理后,便带着我去了丸洲,康建波那里一直没有消息,依旧是闭关谢绝探视中,这么久了,就算康建波的助理与秘书极力否认康建波已经去世,顾宗祠他们也早已经得到了小道消息,康建波从那场饭局离开,到达办公室后在送去医院的路上,确实已经死亡。   这消息已经得到了医院内医生的证实,可这个消息只有顾宗祠知道,那些高层是否知道不得而,而沈世林明显比我们更早得到消息,在这段期间他频繁和康建集团发的高层吃饭,私下里经常秘密接触。   顾宗祠一点也不急,而是带着我去康建集团的水产基地去巡视,任由沈世林和那些高层打好关系,在这一段时间中,那些高层终于沉不住气了,相互召开了一次会议,便所有股东全部赶去康建波病房门口,强烈要求见他。   在这样强硬甚至是打算硬闯的情况下,康建波的助理和秘书招架不住,终于承认康建波死了,确实如顾宗祠所说,死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因为心脏病引发的脑溢血,死得非常快速,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可和早已经便已经立下遗嘱,在他死后,他手中关于康健集团的股份将折算成现金,捐给丸洲的福利院和十几座希望小学,剩下的私人财产也都陆续全部捐赠出去。   这样的消息发出来,整个丸洲市哗然,包括当地政府。   所有人都表示不敢相信,连我都听到正式确认后,面对这个消息,第一感觉是不敢相信,第二感觉是措手不及,第三感觉是有些难过,我没想到那一点点酒会要了他命,当时他很高兴,他助理在一旁劝过他不要饮酒,可他不管,执意要喝点,还和助理说没事。   助理也不好阻扰,只能任由他。   可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出乎意料,而康建波死后,他的尸体便一直秘密保存在医院的太平间。   在经过尸检后,确实确认是死与脑溢血,而康建波的葬礼是由公司内的人一起出资为他办的,非常盛大,康建波对于丸洲市的贡献,不是一点点,很多当地官员都来参加了。   我和顾宗祠也出席了,在葬礼上有很多曾受过他帮助的儿童在他葬礼上悲伤的哭着,不断喊着康爷爷,让来的人都忍不住悸动。   我和顾宗祠朝着康建波敬完礼后,正要离开,康建波的助理喊住了我们,我和顾宗祠回头,他带着我们从灵堂出来,将一件东西递给了我,我接过后,将那老旧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只上次我曾带过的相似的镯子,还有一对翡翠耳环和项链。   我不解看向康建波的助理,他助理说:“其实在吃饭当天,康先生本来预备将这样东西赠与你的,在来的路上他放在办公室内忘记带了,你和沈先生离开后,他回到办公室后,一切都很正常,可当我进去后,他就倒在办公室内,在送去的路上死亡。”   他助理说:“这是当初康先生决定送给你的,我想肯定有他的含义在里面,这东西我也是按照康先生的意思送给你。”   我握着拿东西一直没有说话,这些首饰应该是他夫人的遗物。   他给我后,便再次将一样东西递给我,他说:“这是康健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康先生大约是一早就清楚自己命不久矣,在和你们签完合作书后,便让我准备了这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他说,如果项目最终没有进行得了,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是补偿,你可以折算成现金,也可以拿着不动。”   我手几乎是有些颤抖的去接那份文件夹,翻开看了一眼,里面果然签着康建波的名字,我看了许久,开口说:“我和他无亲无故,他其实……不必给我这些东西的。”   康建波的助理说:“康先生所有的财产都可以捐赠给那些无亲无故的人,何况是你呢?他大约是把你当成他太太了,尽管他明白你不是,可总想着能够帮到你,就尽量帮你。”   助理说完这些话后,便没再在这多有停留,转身便入了灵堂,我拿着那些东西,莫名觉得有些沉重。 ☆、291.难题   我对顾宗祠说:“不知道为什么,平白无故拿了这些东西,我并不觉得有任何快乐。”   顾宗祠说:“任何人都有要离开的那一天。”   我说:“毫无预兆,你懂那种感觉吗?就感觉昨天还在谈天论地。今天早上人就没了。”   顾宗祠说:“人年老了就是这样,今天不知道明日。”   我和顾宗祠离开这里,康建波的葬礼摆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结束,很多人对于这位老人的奉献和离世表示满是可惜,政府为了感谢康建波对贫困儿童还有政府的支持,在城市中心的广场为他竖立了一尊铜像。   那铜像由政府亲自监制,从此以后,康建波将永远伫立在那里,他再也不用活着等一个永远都不会来的人,他亲自去找她。将在极乐世界中与他怀念了大半辈子的人相遇,从此,山无棱,海无涯,时光永恒,不会有离别存在。   康建波离世后,才是康建集团的重头戏,对于康建波存在野心的人并不少,像沈世林和顾宗祠,他们两人对于康建集团这块肥肉势在必得,而顾宗祠在这次对于康建集团尤为有野心,康建波葬礼结束后的十天。他便和第二大股东私下里联系了,当然目的很明确,想和他做交易。   第二股东是蒋凡,是股份仅次于康建波之下的人,年龄大约六十多岁。自己有一家服装公司,是和康建波一直打天下到现在的老臣了,顾宗祠约他见面时,两人都显得相当淡定,我也跟着去了,在这方面顾宗祠似乎不在避讳我。   蒋凡坐在顾宗祠对面,脸上始终不是很好,他似乎也明白顾宗祠的此行的目的。他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现在康健集团这块肥肉是人人想要,康建波死后,我以为我们公司最多是内斗,没想到会有外来人觊觎。”   顾宗祠为蒋凡倒了一杯小米酒说:“蒋总,现在康建波死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大股东,很有希望继承康健集团主事的位置。”   蒋凡说:“那你还约我做什么?明知道康健位置不出意外的话,便非我莫属,股份我是不会卖给你们。”   顾宗祠听到你们这两字,重复了一句问:“你们?”   蒋凡带着嘲笑说:“说实话,很荣幸,就在你之前,沈氏集团的沈总找过我,他说以股份兑换股份的方式和我进行康健集团股份的交易,我没有肯,沈氏一点不比我们康健集团差,甚至比我们康健势力更为雄厚,我知道沈氏打的注意是什么,他打的是整个丸洲市,谁都知道丸洲市是靠着海产品而过活的,而海产品在市场上价格高利润足,何况康健还垄断了丸洲一半的海产品市场,你们打的是这个注意。”   顾宗祠说:“对,既然蒋总这样明白,只需告诉我们,为何不肯。”   蒋凡很明确说:“第一,沈氏的股份确实对我存在很大的诱惑力,可我知道沈氏这趟水根本不是我能够踏的,第二,康建集团这个位置我盯着许久了,康建波好不容易死,这位置,我怎可拱手让人?我从四十岁守到现在六十岁,在晚年时坐上,是老天垂怜。”蒋凡看了顾宗祠一眼,又说:“更何况是你们顾氏,现在谁都知道你顾氏现在的能力,我已经明确拒绝了沈氏,对于你们顾氏更加不会考虑。”   顾宗祠笑着说:“蒋总这样看不起我们顾氏?”   蒋凡冷哼一声,没有开口,可脸上神色不言而喻。   顾宗祠笑着说:“其实我并不是要蒋总全部股份,而是一半,你开个价给我,到时候蒋总拿着这些钱,可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这样不是更好吗?”   蒋凡说:“你无需多言,我已经明确拒绝了你,自然你说多少都没用。”   蒋凡眉间满是不耐烦,他说完这句话,连桌上茶杯都没有碰,便起身对顾宗祠说:“抱歉,告辞。”   他说完,便从这里离开。   我看向顾宗祠说:“这好像行不通,任何人都不会对即将到手的位置,而放手的。”   顾宗祠喝了一口纯净水说:“会的,他会放手的。”夹住土扛。   蒋凡这步棋自然走不通,顾宗祠也没有任何勉强,康建波的股份在公司内套现后,股份将重新配股,配股下来后,仍旧是蒋凡老大,他手中所持控股是25.33%第二股东是15.23%其余股东都是手持百分之10左右,差距还是相当大。   之后那几天我们得知消息,沈世林以换股的方式,和第二股东换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之后还在股市上大量收购者散股,目前手中有多少股份,我们并不得知,丁耐特别着急,他和顾宗祠说:“顾总,如果任由沈氏的人扫着散股,我们想吞康健,估计会吞不下。”   顾宗祠说:“急什么,只要盯着蒋凡,就算沈世林在股市上收散股收到手软,未必会有实质上的进展。”   顾宗祠似乎并不着急,我也非常好奇他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也非常期待他将如何搞定早已经明确回绝掉他的蒋凡,就这样过来一个星期,在股东大会即将推选那天,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蒋凡将手中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全数抛给了顾宗祠,一份股份都没给自己留,股东大会当天,会议室内哗然,就连代表沈世林来的付博都有些惊讶。   而这个决定,是蒋凡当场宣布的,顾宗祠从头到尾只是微笑的迎接着他们,很多和蒋凡共事很多年的股东各自都试探问蒋凡,为什么这样做,很明显,他们的言下之意是问,蒋凡是不是疯了,谁都知钱放在手上是贬值,而握着康建集团的股份的利益简直不敢想,何况还是主事之位。   蒋凡明显当时宣布这个决定是,脸上满是割肉般不舍,可他语气却非常坚决,没有任何迟疑,所有股东面对他决定满是不解,而丁耐早已经将签好的股权转让书放在桌上,当顾宗祠股份出来后,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是第二股东了,谁知律师在台上拧眉说:“这次情况有些特殊,万有集团所持股份和顾先生一样,数字同样是25.33%一点也不差。”   便对着这个数字,所有人再次出乎意料,顾宗祠和丁耐明显没料到沈世林在和其中一位股东以换股的形式拿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后,居然还会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两人对视了一眼。   那律师解释说:“万有集团其实从很早以前就曾经购买过我们公司的股份,不过当时占股并不是特别多,所持不过是百分之三,在康建波先生还活着的时候,万有集团在股市上大量购买了康健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加上最近一些散股,所以总股加起来和顾氏集团是一样的股份,并排第一。”   律师说完后,又开口说:“按道理说如果股份一样,那就是并排,可在大公司内最忌讳两大股东并排,这会造成决策无法一致,会有大量矛盾产生。”   所有股东面对这个问题,也表示同一公司不能并排两大股东,必须从中分配出来,而暂时无法选举出新的决策人,这次股东大会没有进行完全,而是统计了一下股份,便宣布下次再选举。   当所有人都从这里离开后,我和顾宗祠还有丁耐都坐在那里没有动,而会议室内还有一个人没有离开,是坐在我们对面的付博,他助理柳宁从桌上收拾好文件,付博起身看向我说:“其实为什么所持股份会一样,纪小姐大约是明白这其中的缘故,我们沈总很期待,这一次,您会帮谁。”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我坐在那儿说:“他是故意的?”   付博笑着说:“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巧的字数发生?”   我说:“他必输无疑。”   付博问:“您的意思是,并不会选择沈总?”   我说:“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这个答案是否显而易见,纪小姐想清楚在做决定亲自去回答我们沈总也不迟。”   付博说完这句话,便从会议室内离开,留下我们三人,丁耐忽然一拳砸在会议桌上说:“没想到沈世林这老狐狸居然手上一早就有这么多股份。”   顾宗祠说:“说不定他的股份比我们还多,只是没有拿出来而已。”   丁耐问:“为什么?”   顾宗祠看向我说:“因为他在给精微做选择。”   我从位置上起身说:“先走吧,待了这么久,也挺累了。”   顾宗祠说:“走吧。”   我们从会议室离开后,便直接回了酒店,我一直在想沈世林这样有什么意义,他明知道我一定会帮顾宗祠的。   到达酒店后,顾宗祠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让我好好休息,便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我到达房间后,便将手上的包往床上一扔,拿出手机拨通了沈世林的电话,很快那端便接通了,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问题来让我选?有意思吗?” ☆、292.抉择与结果   他在电话那端听后,笑着说:“挺有意思的。”   我气势汹汹说:“我告诉你,你必输无疑。”说到这里,我再次加一句:“我会选顾宗祠。”   沈世林说:“是吗?”   我毋庸置疑说:“对。所以,你逼我选,真没意思。”   “纪精微,你应该知道你选谁这代表什么,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给你选择,也是最后一次。”   我说:“其实答案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明了,他是我丈夫,我的荣华富贵与他共存,而你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曾经有点感情纠葛的人。孰轻孰重,都知道,这一场赌局沈世林从一开始你根本没必要设。”   他说:“我从来没输过。”   我笑着说:“看来这一次,对不起了。”   我们两人挂断电话后,我将手机往床上一砸,脱着身上的衣服便去了浴室,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我和顾宗祠一起在酒店下面吃早餐,顾宗祠见手中拿着勺子不断舀着碗内的羹并没有吃,他说:“其实我也很期待你的选择。”   我停下手中动作,抬起脸看向他。   顾宗祠说:“精微,这一次,我希望你待我公平一点,不要因为对我愧疚。或是想还我什么,而帮我,我并不希望你这样,我想让你在感情的基础上判断,你心内到底想帮谁。”   我将手中的勺子放下,看向顾宗祠说:“你明知道这根本是没有意义的选择你明白吗?宗祠,你怎么和沈世林一样不讲道理胡搅蛮缠了?你明知道这个答案,我比谁都希望顾氏好。”   顾宗祠说:“不,精微,沈世林这不是胡搅蛮缠,他这是逼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说:“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顾宗祠说:“如果你一心向着我,精微。你现在就不会这么烦躁了。”   我说:“宗祠。我并不喜欢这样的选择,很无聊,你知道吗?”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餐桌上离开,转身朝着饭店离开,顾宗祠也没有再追上来,自从沈世林给我出这个难题开始,我就感觉自己像是被烤在火架上,一分一秒都觉得在煎熬,都觉得心里团着无名火,可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顾宗祠说的确实没有错,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自己答案,我也不知道该选谁,他们两人对于我来说,就相当我手心手背,两方我都不希望他们输,可现在两方都希望我来做出选择,理智上我是希望顾宗祠吞掉康健,因为只有他吞掉康建集团,我欠他的就全部还了,那我也功德圆满,可以带上嘉嘉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可私心上,我并不希望沈世林输,虽然明知道康健集团他就算没有吞下,对于他也不会有任何损伤,可我总觉沈世林在我眼里,就像他所说,从来没输过。   第一次,我是这样纠结优柔寡断,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明明情况这样简单,自己却作茧自缚,把自己困死在里面。   我在外面晃荡了一天,也不知道自己在晃荡什么,只是漫无边际乱走着,一直到夜晚,我才回到酒店。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出了酒店房门,刚到门口便看到顾宗祠站在我门口,我拖着行李说:“我想回去看看嘉嘉。”   顾宗祠说:“好,我在这里等你。”   我说:“别等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顾宗祠说:“我知道你会来。”   我没有再管他的话,拖着行李箱便往飞机场赶,上了飞机两个小时后,我终于落地,是乔娜来接我机,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在决定回本市时我打了电话给她,我们约好见一面的,她站在人群内,本来就高瘦的身材,在人群内越发明显,穿着职业装,锁骨处和脸,瘦得骨头分明。   这是隔了这么久,我第一次这样认真看乔娜,以前的她虽然不是很胖,可从来没有这样瘦。   我朝她走过去,她接过我手上的行李,问我:“怎么样?不是在丸洲办理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说:“不放心嘉嘉一个人在这边,所以中途回来看看。”   乔娜挽着我说:“走吧,我家里做好饭菜了,就等你爱了。”   我说:“这么好?你手艺我很多年都没有尝过了。”   乔娜说:“是啊,确实好多年了,记得最后一次还是我们两人窝在大学宿舍煮面条吃,对不对?”   说到这里,我笑着说:“谁知道那电热锅耗电太厉害,把寝室的电线给烧了,还赔了不少钱。”   乔娜哈哈哈大笑着说:“是这样,没想到我们都还记得。”   我说:“怎么会不记得,反而年龄越大,年轻时候的事情却愈深刻。”   乔娜没再说话,拖着我行李走着,我觉得她身体太单薄了,没让她那拿行李,自己伸出手接过,我们两人到达她家后,桌上果然摆好了饭菜,还冒着热气,我看了一眼菜色,都是以前读书时我们去小餐馆必点的几样菜,忽然觉得食欲大开,和乔娜脱掉衣服后,便坐在餐桌上吃着。   起先我们都没有说话,大约都挺饿,只是一味吃,吃饱后,各自端着杯子喝着饮料,电视机内正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乔娜握着果汁杯看向我说:“遇到难题了?”   我笑着问:“你怎么知道?”   乔娜说:“因为你只要遇到难题,没有就会不自觉皱起,忽然沉默。”   我毫不掩饰说:“这次真是遇到大难题了。”   乔娜说:“可以和我说说吗?也许我能给你想点办法呢。”   我说:“你知道康健集团吗?”   乔娜说:“听说了,沈氏正打算收购康建集团,听说你们顾氏也在争。”   我说:“对,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乔娜说:“我听说股东大会那天顾氏和沈氏股份是不相上下。”   我说:“对,康建波死后,给了我康建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   乔娜表示不可思议,她大约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无亲无故的康建波会给我百分之五的股份,康建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折算出来,这钱数根本不可估量。   我说:“我也无法和你解释为什么康建波会给我这么多股份,而是乔娜,你知道吗?现在我手上这百分之五是最关键的股份,我不知道应该把股份给谁。”   乔娜听了,似乎明白什么,她一向很聪明,并且还非常清楚我和顾宗祠还有沈世林之间的纠葛,她说:“说实话,这件事情给我,我也抉择不了,毕竟一边是曾经爱过的人,一边是没有感情的丈夫。”   我说:“其实我希望谁都好。”   乔娜说:“没可能,谁都好不了。”   我看向她,乔娜说:“其实精微于公我应该希望你给沈氏,可于私,我认为你给顾宗祠妥当。”   我看向乔娜,她继续说:“你现在是顾宗祠的妻子,其实这股份该给谁你比我们清楚,你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心里对沈世林的感情,而暂时缠住了脚,可只要你从中挣扎出来,用理智去分析一切,答案很简单,股份你必须给顾宗祠,这是救顾氏的唯一方法,而你是顾宗祠的妻子,他荣你荣,他衰你衰,你们之间利益是相互捆绑的。”夹阵丽技。   我说:“可如果我给沈世林……”   “你觉得他会报复你?”乔娜反问我。   我说:“这倒不是。”   乔娜问:“那你怕什么?”乔娜看向我脸色,忽然笑了笑,她说:“精微,你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我们说再多也没用,你现在之所以这么纠结,是你想太多。”   我说:“对,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有了答案。”   乔娜说:“你心里有了答案,那就按照自己心内走,只要你认为决定是对的,那就没什么再好犹豫。”   我笑着举起手中饮料杯说:“好了,咱们都不说这些了,干杯吧。”   乔娜看向我杯内的酒,笑了出来,说:“我柜子内藏了很多酒,饮料太没意思了。”   乔娜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去了厨房拿久,我这才发现她茶几上有很多空酒瓶,乔娜提了两瓶出来,娴熟的用牙齿咬开为拿了两只杯子给满上,她递给我时,我握住手中的酒杯,问乔娜:“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乔娜大口喝酒说:“以前应酬不是经常要喝吗?最近有点失眠,总觉得喝点酒会好一点。”   我说:“适当一点,别喝太多。”   她说:“我明白。”   我们两人都喝了不少酒,最后乔娜确实第一个比我先醉的,我将她扶到床上躺好,将她客厅内的碗筷收拾好,才从她家离开,我没有开车,而是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马路上走着,前面没有路灯,马路此时看向去没有尽头,一团黑,我一直朝前面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觉得酒醒后,才找来秘书来接我,我到达家里后,嘉嘉已经睡了,我把他从婴儿房内抱了出来,抱回了自己卧室内,他睡得很沉,感受到有人碰触他,他并不觉得很害怕,而是很依赖往我我怀中缩了缩。   我抱着他许久,埋在嘉嘉怀中,大约是疲惫了,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我在本市待了四天,顾宗祠那边没有人打电话过来催我,我也没有和沈世林联系过,嘉嘉已经完完整整可以说出一段话来,到第五天,我要离开时,嘉嘉满是委屈的趴在我怀中,嘟着嘴,软软的说:“妈妈,我不想让你走。”   我抱着他吼了许久,笑着说:“妈妈很快就回来。”   嘉嘉眼睛红红的,埋在我怀中不肯抬起脸,那模样明显是不让我走,我也没办法,有些事情要解决的,终归是要解决,逃避不是办法,我抱着他哄了很久,将他交给保姆后,走了很远都还听到他嚎啕大哭,不断喊着妈妈。   我觉得整颗心都是酸的,却时刻叮嘱自己,不能回头,再等等,很快我们母子两人就能脱离这是非之地了。   我到达丸洲的酒店后,约了顾宗祠见面,在酒店房间内的阳台上,我们两人坐在椅子上看向楼下的风景,外面风凉带着咸咸海风的味道,风的温度还是挺舒服,顾宗祠坐在我旁边说:“思考了这么久,我相信你应该会有一个公正的答案了。”   我问顾宗祠:“你觉得怎样才算公正,是以感情出发才算公正吗?”   顾宗祠笑着说:“你心里有天平,我知道。”   我说:“宗祠,感情根本无法用来衡量,你和沈世林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我根本无法选择你们,那我只能从理智出发,事情被我们想复杂了。我今天是来告诉你答案的,我的答案毋庸置疑,我想把股份给你。”   顾宗祠似乎早就算到了,他并没有任何惊讶,只是问:“为什么。”   我很冷静说:“第一,对于你的恩情我无以回报,第二,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原因,是想让顾氏回到当初的模样,这样所有一切也都功德圆满,我也好带着嘉嘉安然无恙离开,无牵无挂,对所有人都好,这些话其实一早我就告诉过你,正好现在有康健这个契机。”   顾宗祠说:“所以你打算将股份给我后,带着嘉嘉离开这里?”   我说:“对,你吞掉康建集团,顾氏以后的发展不用我说,一定无须让我再担忧。”   顾宗祠听了沉默下来,他没有开口,我说:“宗祠,你要时刻记住我们两人的目标是让顾氏恢复以前的样貌,他是你大哥的心血,我相信也是你的心血,我们都不希望它越来越衰弱没落,这是我们当初齐心协力的理由,这就是我今天的选择。”   顾宗祠听了,笑了笑说:“我清楚。”   我说:“什么时候把股份过户的手续办一下?”   顾宗祠说:“真不需要再次考虑一下吗?”   我说:“不用了。”   顾宗祠起身说:“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很快我和顾宗祠便将股份协议给签掉了,他并没有免费让我转让,而是按照康建集团股份折算现金后的钱给我账户打款了,是个天文数字,我也没有和他客套,我也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会有这么多钱,他把钱打给我后,我便拿去还了银行的贷款,不过也才一半,相信之后盛东的股份抛售出去后,差不多勉勉强强也能够还上。   我这样打算着。   股东大会再次召开后,我和顾宗祠一起参加,带上了律师,到达那里时,股东大会比上一次声势还要浩大,沈世林并没有让付博代替他参加,而是亲自来了,我们前脚到,他们后脚跟在我们后面,相互打了招呼坐下后,股东大会便有主持人在台上主持着。   这一次还要回顾上一次的会议内容,一次比一次繁琐枯燥,可每个人都只是静静坐着,安静听着主持人嘴里说的每一句话,律师时不时翻着文件。   沈世林就坐在我们对面,他全程靠在椅子上也只是听着,不发表任何言论,直到终于到达决策人推选之位怎么解决这个环节时,所有人都正了正身体,打算按照投票选举进行推举。   可在主持人提出这个解决方案时,我们带过来的律师打断了主持人的话,他说:“请稍等,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还没有处理。”   律师这句话一出,付博同时看了我一眼,而坐在付博身旁的沈世林,食指不断往木桌面上轻扣着,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而我只是目不斜视盯着律师,那律师整理好一些文档后,对主持人说:“纪小姐手中拥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是康建波先生曾经给她的,不过,她已经转让了手中的股份。”   律师说完后,便将整理好的资料全部合为一起递给了主持人,所有人全部看向我,我坐在那儿谁都没看,表情一定是相当严肃。   那会议主持人接过律师递过去的文件后,拿在手上翻了翻,所有人又全部看向会议主持人,那主持人将文件合好后,看向台下所有人说:“关于选举这个解决方案大概是不用施行了,因位股份统计已经全部出来了。”   在一旁正在算股份的会计将文件递给主持人,主持人接过后,翻了几页文件说:“顾小姐将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顾宗祠先生后,顾宗祠以百分之五的股份胜出万有,这是我们刚才统计下来的结果,而万有集团将是我们康健集团的第二股东,第三股东是杨建民先生,第四股东……”   结果出来后,所有人对于这个结果似乎也不觉得出乎意料,我是顾宗祠妻子,会把手中的股份给他,是显而易见的结果,并没有让人值得好惊讶的,只是付博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而沈世林坐在那儿,神色则很淡很淡,他手指也从桌面上收了回来。   之后会议上有一些东西要进行总结和分配,还有一些公司内股东与股东之间的协议都需要签,我坐在那儿根本不敢看沈世林,一直到结束,很多人都走过来和顾宗祠说着恭喜,我和顾宗祠一起站起来,笑着和他们一一回应着。   本来一直坐在那儿没动的沈世林,也从会议桌上站起来,朝我们走过来,他和那些股东一样对顾宗祠客套说着:“顾总,恭喜了,有夫人相助,真是如虎添翼。”   顾宗祠也同样笑得谦虚说:“谢谢,这一切都需要感谢沈总,不然哪里会有我们顾氏柳暗花明的一天呢?”   沈世林和顾宗祠轻轻握了一下手,很快,大约三四秒的时间,两人各自松开。   沈世林看向顾宗祠身边的我,问:“顾夫人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这才看向他,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说:“多谢沈总高抬贵手,让我们顾氏逃掉此劫。”   沈世林:“嗯。”了一声,说:“那就恭喜顾夫人和您先生白头到老。”   他说完这句话,便带着付博转身离开,他离开了几分钟,顾宗祠在我身旁推了推,我回过神看向他,他说:“没事吧?”   我说:“没事。”   顾宗祠轻轻握住我的手说:“别想太多,我们走吧。”   我们两人从康建集团离开后,顾宗祠因为要请那些股东吃饭,他问我去吗?我实在没什么心情,便回绝了顾宗祠,他也没有勉强我,而是让丁耐将我送到酒店。   我回到酒店套房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点了一份午餐,点好后,便去浴室洗澡,打算洗玩出来后再用餐。   在房间内洗了大约二十几分钟,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换上一件睡裙,便用毛巾擦拭着湿湿的长发,我跑去开门,服务员手中推着推车,站在门外对我微笑说:“纪小姐,您点的午餐。”   我将她放进来,她将食物一一摆好后,便出去了,不过她离开时,给了我一张纸条,说是一位男士给我的。   我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眼,纸条上写了一行字:“酒店旁边公园亭子内见。”   我看了一眼,这字迹我认识,以前拿文件给沈世林签时,他字我见得不少,我收了纸条,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吃完午饭,又起身去浴室换了一件裙子,将头发吹干后,没有化妆,而是提着包便出了门。   我按照纸条的内容找到公园内的亭子,坐在那儿等了大约十分钟,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正想从包内掏出手机打过去问是怎么一回事,手机还没掏出来,脑后勺被人扣住,紧接着我鼻子被人捂住,我闻到一股难闻的香味,很快人便被一股力道从后面拖住,之后便没有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后,是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内,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全身被捆绑住,动弹不得,只能冷静自己分析目前的情况,我四处看着,很快紧闭的房门传来开门声,我往墙角缩了缩。   窗外已经大黑了,门被人推开后,走进来一个男人,那男人脸上带着口罩,头顶带着鸭舌帽,将手上一碗饭丢到我面前,转身便要离开。   在他即将要走时,我在他后面说:“你捆着我,让我怎么吃饭?”   那人脚步一停,走过来好不防备的将我手上的绳子解开,在我要动时,他忽然伸出手便给我了我一巴掌,我在床上接着滚了几圈,脑袋装上铁质的东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我从床上躺了许久,缓慢爬了起来,看向那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他身形我觉得非常熟悉,除了穿衣服的风格不一样。   那男人走到我面前,忽然当着我面将那一碗饭倒掉,便将手中的钢制的碗往地下一扔,转身便要走,在他即将要关门时,我冷静说了一句:“付博。”   他脚步一听,关门的手一顿,我看到他这反应,冷笑一声:“真的是你。”   那人背对我站了良久,终于转过身来看我,他摘掉脑袋上的鸭舌帽,还有脸上的口罩,那张脸便暴露在灯光下,果然是付博没有错。   他冷笑着说:“原来你猜出来了。”   我说:“是你根本没打算掩饰,从你身形我就看出来是你。”   他将手上的鸭舌帽扔掉,说:“对,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一眼就可以认出我来。”   我没时间废话,开口说:“纸条是你给我的?”   他说:“对,我模仿沈总的笔迹写给你的。”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付博朝我走近了一点,他站在灯光地下,脸上满是冷笑与恨意,他说:“我想要这样做很久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帮顾宗祠。” ☆、293.报复   我说:“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付博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他说:“与我无关?”   我说:“对,与你无关,我想把股份给谁这是我的权利。而你现在将我绑来这里是想干什么?绑架?还是想秘密杀掉我?”   付博听了我的话,忽然大笑出来,他说:“纪精微,我发现你挺无耻的,你屡次帮顾宗祠,沈总可以容忍你,并不代表我会,这一次你让顾氏找了一个稳靠山,我应该说恭喜你了。”   我从床上站起来,朝着门口就走。他厉声问:“你想干什么?”   在他靠近我时,我立马指住他,警告说:“付博,你敢动我,我告诉你,你的下场一定不会很好,我消失了,顾宗祠一定会来找我,到时我告你非法绑架,别怪我没有给沈世林面子。”   我说完这句话,便要走出门,付博忽然一把拽住我,他非常用力将我往墙壁上一甩,我脑袋撞在坚硬的墙上,耳边传来一声闷响。我感觉到晕眩,顺着墙壁滑落下来,付博站在我面前,打量着蹲在地下的我,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拽住我我头发,再次将我往地下一甩,我身体接二连三滚动了几下,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他又朝着我小腹狠狠踹了一脚,我趴在地下闷哼一声,刚想挣扎起来。他脚一把踩住我脸,我感觉脸上半边脸一阵压迫感的疼痛。他稍微一用力,我人便被他摁在地下动弹不得。   付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冷笑说:“纪精微,记住这一次下场,如果你下次再敢帮顾宗祠,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他说完这句话,便再次朝我脸狠狠踢了过来,他这一脚尤为狠,踢得我在地下翻了一个身,趴在那许久,忽然胸口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来,我吐完后,便捂住满是疼痛的胸口在那儿蠕动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付博看向在地下苟延残喘的我,他才终于住手,看向地下缩成一团的我,什么都没说话,便从房间离开。   之后付博将我关在这里,他便从这里离开了,我趴那一夜,一直没有动,睁着眼睛一夜没睡,只听见床底下不断有老鼠的声音传来,我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了,有种剧痛之感传来,第二天后,天亮了,付博再次带着饭来,他一把拽起地下躺着的我,冷笑说:“你装什么死?”   我感觉眼皮都是肿的,只从一丝缝隙内看到付博,他见我这副模样,他毫不客气拽住我头发,便拿着手中那碗饭往我嘴里往死里灌,我被他灌得不断剧烈咳嗽着,他却根本不管我,而是声音阴森说:“如果不是你,顾氏早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需要受那么多气!纪精微,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不是沈总,你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下次你再敢来干预顾氏的事情,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他便说着,还不解恨,又拿着一旁的汤往我嘴里灌,我不顾全身疼痛,伸出手给了付博一巴掌,他被我打后,忽然朝我踹了一脚,我一下滚了很远,付博站在我面前说:“你敢打我?”   他再次朝我走来时,我从地下艰难爬起来瑟缩了一下,他走到我面前,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付博有些不耐烦问了一句:“谁呀。”   外面传来一句:“我是这里的店主,你们这遍太吵了,能不能小声一点?”   当这句话刚落音,我从地下爬起来便要冲到门口,张开嘴想对外面喊着什么,站在门口的付博忽然随手拿起桌上一只水壶朝我砸过来,正好砸在我脚边,我张开嘴便大声呼喊了一句救命,这句话刚出,付博忽然冲过来一把用手捂住我嘴,扯住我头发我瞬间动弹不得,门外动静静下来后,他一把拽着我往床上甩,我身体撞上硬板床像是要散架了一般,付博不解气,伸出手要再次对我动手,门外忽然被在那一霎被人踹开,付博扭过脸去看,便看见店主满脸苍白有惶恐站在门外。   她哆哆嗦嗦过了许久说:“这、这、这位先生有人找。”店主这声音刚落音,她便往左侧移开了一点,门外站着的人是沈世林和顾宗祠,顾宗祠第一个从门外冲了进来,当他看到倒在床上满身是伤的我时,目光阴冷定在付博身上,冲上来便朝着付博狠狠一踹,付博去看沈世林了,根本没有回过神来,被顾宗祠这样一踹后,他人便飞出很远,付博滚在地下,第一时间想要站起来时,顾宗祠一把将他从地下拽了起来,狠狠左勾一拳,打的付博脸都飞了出去。   他打完后,便将付博往地下一扔,对沈世林说了一句:“这是你的狗。”他扔下这句话,便快速走到我床边,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看到我肿胀得不成样子的脸,顾宗祠脸上满是震惊与意外,顾宗祠焦急问:“精微,你没事吧?”   我只感觉全身上下都疼,毫无力气靠在他怀中,根本不能动弹,我不知道顾宗祠和沈世林是怎样找到这里的,我被关在这里这段时间,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如果不是刚才那店主忽然在外面敲门说话,我都猜不到这里是饭店旅馆。夹纵节划。   顾宗祠看我连说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放下我再次要朝着付博走去,可付博在他到达他面前之际早已经站了起来,他看到顾宗祠时,说了一句:“别逼我动手,你打不赢我。”   付博这句话充满了警告,谁都知道付博是练过,虽然顾宗祠和付博力气都不差,可和练过的付博相比,顾宗祠还是缺少了一些技术性,他刚才之所以能够在那么短时间内撩倒他,完全是趁付博毫无防备。   付博将顾宗祠一推,他走到沈世林面前,脸上带着伤唤了一句沈总,沈世林站在他面前打量他几眼,朝着一旁的凳子走去,他在凳子上坐下,桌上有一包烟,他从里面拿了一根,坐在那儿点燃,他夹在指尖,看向不远处的付博说:“到这边来。”   付博只能走到他面前,沈世林吸了一口烟,弹了弹半截烟灰,他靠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神色平静问:“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付博没说话,沈世林没有管他,而是看向床上的我,他问:“人是你抓来的?”   付博低垂着脸,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他还是应了沈世林的话,他说:“是。”   沈世林又问:“她身上的伤也是你造成的?”   付博说:“是。”   沈世林笑着问:“付博,我好想并没有吩咐你这样做。”   付博忽然抬起脸看向沈世林,他说:“沈总,既然我会做这些事情,就不怕你知道,不管纪精微这个女人,对于你是怎样,可只要她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认为就该除掉。”   沈世林笑着:“哦?”了一声,他说:“所以,你现在是不满意我的决策,与我的安排了?”   付博说:“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满你对这个女人次次退让和忍让,康健集团的事情我不说了,哪一次不是她在从中作梗!”付博说到激动处,他看向沈世林说:“沈总,以前的您,并不会这样……”   沈世林问:“以前的我是怎样的。”   付博没有说话,而是低垂着脸,沈世林没有等到付博的话,他说:“怎么不说话了。”   付博还是没有开口,沈世林将手间带着火星的烟蒂对着木桌摁了两下,他将烟掐灭掉后,说:“以前的我,对下属不听指挥,私自行动的事情,并不是很喜欢,付博,规矩你应该是知道。”   付博硬声说:“我没有错。”   沈世林笑着说:“我并没有说你有错。”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忽然朝着付博腿狠狠一踢,付博毫无防备,双膝跪地跪在沈世林面前,他刚想从地下站起来,忽然门外冲进来两个人,便一把将地下的付博给按住。   沈世林站在那儿,看向被摁在地下的付博,对那些人轻声说:“狠狠打。”   那些人得了沈世林吩咐后,连给付博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将他提到角落里,便对他拳打脚踢,很明显那进来的两人也练过,因为打人一点也不马虎,狠又准,付博刚从地下爬起来,人便再次被打趴下去,打得他连呼疼都来不及,沈世林重新坐回那条凳子,他一直坐在那儿看向被死命殴打的付博,并没有说要停的意思。   那两人围着付博一直打到他连反抗的力气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双手紧抱住脑袋任由他们围殴着,那些人才住手,弯身将付博从地下给抬了起来,架到沈世林面前。   沈世林看向满脸是血的付博说:“你还认为你没错吗?”   付博低垂着脸说,他艰难开口说:“我……没错。”   沈世林听了付博的答案,没在说什么,而抱住我的顾宗祠对沈世林说:“别再假惺惺,如果付博不是听了你的吩咐,他根本没有那个胆子抓精微,既然做了这件事情,还掩饰什么?” ☆、294.最后一次   沈世林说:“你认为我是因为纪精微没有将康建集团的股份给我,而对她进行报复?”   顾宗祠问:“难道不是吗?”   沈世林说:“随便你认为是怎样,是否是我对她进行报复,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解释。”   顾宗祠说:“沈世林。我大哥琼琼的命,我会一点一点和你算清楚。”   沈世林听了顾宗祠的话,很无所谓说:“欢迎来清算,当年你们顾家和我们沈家的正好也还没算清楚。”   顾宗祠将我从床上扶了下来,我刚下床,便感觉双腿根本没有力气,这几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被付博毒打后,基本上是卧在床上没有动,顾宗祠扶着我的动作特别轻。他看我的眼神内满是惊与惧,我想,此刻的我一定很难看。   我刚挪动两步,身体便斜斜往地下倒去,顾宗祠一把扶住我,他说:“精微,能走吗?”   我艰难的发出声音说:“有点累。”   顾宗祠将我打横抱起,他说:“我带你去医院。”   我说:“好。”   他抱着我走到门口时,我甚至没有力气侧头去看沈世林,只能任由顾宗祠将我抱出了旅馆,他将我带到医院后,我全身僵硬只能蜷缩在病床上,医生将我抱住自己的手给强制性掰直,上面全部都是伤痕。   顾宗祠坐在那儿看到我伤痕时,一直都没说话,而是沉默着。可眼睛内明显是怒意,那医生检查了我身体上的外伤时,他问我还有哪些地方疼或者有伤,我指着胸口和小腹处,那医生揭开衣服再次检查着,手指在我小腹处按了按,我感觉到一阵疼痛,缩了一下。   他又按了按我胸口,我再次疼的受不了,医生说:“怕有内伤,先拍片吧。”   那医生松开我后,便有人将我从房间内推了出去,我做了各种检查后。一直折腾到夜晚七点。身上衣服全部换了,护士为我擦了身子,我躺在床上才觉得自己身体终于可以舒展了,门外顾宗祠和医生一起走了进来,医生告诉我,我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皮肉伤,都没有伤到内脏和肋骨。   我听了这个消息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以为自己一定会残废,毕竟那天付博下手也太狠了,医生和我说了我的情况后便离开了,剩下我和顾宗祠两人,他坐在我病床边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说:“付博一直很讨厌我。”   顾宗祠说:“我并没有问你付博是否讨厌你的问题,而是你怎么会被付博弄走?”   其实那天接到那张纸条时。我并没有多想,我以为是沈世林,我也想最后一次在丸洲见他一面,可没想到到达花园时,却被人弄昏迷又被带走。   顾宗祠见我沉默,他似乎是猜出什么来,他说:“我来猜猜,你是不是想去见沈世林?”   我说:“当时我接到了一张纸条,我以为是他给我的。”   顾宗祠笑着说:“我果然猜的没错,精微,你表面上是给我康健集团的股份,可是你还是很介意沈世林对你的看法。”   我转移话题说:“你们怎么知道我被付博绑了?”   顾宗祠说:“其实你消失时,我第一感觉是和沈世林有关,之后我便去找他,他得知你消失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付博,所以找到了你。”   我说:“我一直以为付博讨厌我,可我没想到他是恨我。”   顾宗祠说:“说不定恨你的人是沈世林呢。”   我说:“无所谓,我们两人相互恨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往被子内缩了缩,顾宗祠见我满是疲惫的模样,他也没有停留多久,起身便从病房内离开,其实躺在床上不见得睡得着,我瞪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头顶,闭上眼睛,终于睡了过去。   半夜半睡半醒之间,我睁开眼床边坐了一个人,我没有惊吓,也没有害怕,虽然并没有看见那人的脸,可是一眼就在黑暗里认出了他,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分辨能力这么好,竟然只需要见到一抹侧影,就知道那是谁。   他坐在床边抽着烟,我在床上动了两下,他在黑暗里静静开口说:“醒了。”   我躺在那儿,没有开灯,而是朝着床边那抹黑影问:“你怎么来了。”夹尽岛划。   他说:“睡不着,来看看。”   我说:“哦。”   沉默一段时间时,床边的人起身说:“好好休息。”   他转身就要走,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会非常冲动开口说:“这就走吗?”   他说:“纪精微,从你的决定出来后,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他像是自我警告一般,又重复了一句:“真的,是最后一次。”   我说:“谢谢。”   他说:“为什么要谢我。”   我说:“谢谢你放过我。”   他在黑暗内发出一声笑,他说:“别谢我,我也是自我放过。”   他将烟掐灭走向门口,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其实这么久以来,我很想问,顾宗祠真的比我好吗?”   我想都没想说:“不,他没有你好。”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而是听了我答案,说:“嗯。”   说了这最后一句话,便从医院离开,第二天早上我看向床头柜上的烟蒂,如果不是那支被人抽过的烟被人掐灭在哪里,我都以为昨天夜晚那是一场梦。   康健集团的股份是我和沈世林之间,真正一次决定,从我选择顾宗祠以后,大约他是真的对我放手了。   这样很好,既然看不到未来的希望,那就双方放手,我注定平凡,而他注定是受人仰望。   没什么可惜的,纠缠了这么久,双方都有点累了,分手是解脱。   之后我在医院休息一段时间后,身上的伤基本上已经痊愈,我没有待多久而是直接出院。   顾宗祠成为康建集团的大股东后,他并没有让康建集团和顾氏合作,而是仍旧两个公司经营着,他利用康建集团慢慢带起顾氏,现在顾氏算是一潭死水,如果冒险将康健合并,两家企业都会存在影响,而现在一点一点将顾氏从死水中拉起来算是明智的选择。   顾氏一点一点稳定后,我没再管理顾氏,我相信顾氏现在没有我,也一样可以很好,我开始着手盛东的事情,开始和会计了解公司内的总资产,盛东在向恒手中经营的很好,状况稳定,业务也正常,我几个月没来公司,发现盛东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向恒见我回了盛东后,非常高兴,当即来到我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我对面,和我说:“精微,你能够回来实在是太好了,这段时间你不知道我多么忙,最近我一个人不知道多忙,我还以为你要在顾氏待很久呢,最近这段时间,你不知道顾氏忽然收购了康健,以前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是多么急着过来巴结咱们呢。”   我坐在办公室上将电脑打开,秘书将一些文件给我,我真心实意对向恒说:“这段时间真要谢谢你一个人掌管盛东。”我认真看向向恒说:“谢谢了,向恒。”   向恒接触到我眼神,刚才还跑来和我自夸,他现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立马说:“本来我们是合作关系,就要相互合作,你很忙,我既然这么闲,管理公司也是我的职责。”   他这句话刚落音,会计便从门外走进来,将公司最近的财务报表给我看,我翻了几下,发现业绩上升了不少,向恒说:“咱们公司是不是挺有前途。”   我说:“其实我一直相信你会管理好盛东。”   向恒见我话里有话,他问:“什么意思?”   我对向恒认真说:“向恒,我想将手中的股份出售。”   向恒听到我消息时,他迟疑说:“你不要盛东了?”   我说:“对,我最近想将盛东的股份给卖出去,把一些东西都处理一下,我可能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生活。”   向恒说:“别啊!怎么忽然要走了!盛东不是你的命吗?你一手把他打拼到现在,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笑着说:“向恒,有些事情我和你说不清楚,我认为这座城市不适合我和嘉嘉生活,至于盛东,当初我确实想过将它一点一点扩大,可走到这地步忽然觉得女人还是适合放松一点生活,而且我相信有你在,我很放心将盛东交给你。”   向恒听我语气很坚决,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他叹了一口气说:“我相信你既然和我说出这个决定,就已经代表了这个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只愿你今后不会后悔。”   我笑着说:“每一个决定我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不会后悔。”   向恒有些可惜说:“好吧,只是我现在没那么多买你手上的股份,你找个靠谱的人卖掉吧。”   我说:“我会的。”   我和向恒聊完后,便让会计去整理我在盛东的股份,一切一切都在缓慢进行中,我暂时还没正式和顾宗祠提出我什么时候走,而是一切都在缓慢准备。   而自从上次在医院和沈世林见过面,我们真正意义上没再见面,听说最近的沈夜阑又老毛病复发,在沈世林去处理康健集团的事情时,沈夜阑从公司内私自挪用公款跑了,听说他一直在处理这个问题。 ☆、295.愿无岁月可回头   沈夜阑和他之间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他跑后,万有当然毫不含糊报警了,警察对沈夜阑进行通缉。听说这一次他私自挪用的钱的数目还挺大的。   过了一个星期,盛东那边也陆陆续续全部办理下来,顾氏最近收购了康建集团,盛东也跟着风光了一把,股份要想卖出去,其实是分分钟的事情,可一直再选一个好的合作者,至少能够带着盛东一直往前走,有能力的人来接手我的股份。   最后挑选了一段时间后,向恒给我介绍了一个人,听说那人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家室殷勤,有能力。最重要和他合拍,向恒让我将股份卖给他朋友,我也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和他推荐的人见了一面,发现人挺正派的,休养也可以,在明胶厂这方面懂的也多。   也不想再磨蹭下去,正好是向恒的熟人,既然他保证的话,就将股份卖给了对方。   股份出售出去后,半个月后。有笔钱打入我账户,钱数比我想象中丰厚,我拿去还了银行的贷款,还欠下一些,想着日后一点点还。   这些事情全部都准备妥当后,我约见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的顾宗祠见面,他最近忙着接手康建集团的事情,挺忙的,经常丸洲和本市两地跑,我忙着盛东的事情,也鲜少和他见面。   这次约他见面很正式,知道他最近很忙。怕他没有时间,已经和丁耐提前和他约好了时间,我在餐馆等顾宗祠时,他匆匆赶来,到达包厢内时,看向坐在里面的我,第一件事情便是脱掉外套,对我说:“不好意思,迟到了,最近忙着盘算健康的资金,还有很多陆陆续续的问题,让人实在抽不开身。”   我笑着说:“我明白啊,这个时候确实挺忙的。”   他坐在我对面后,我为他倒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对了,这么早就和我丁耐预约了,有事吗?”   我说:“你稍等一下,确实有些事情要和你谈。”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从保内拿出一份协议递到顾宗祠面前,他起先并不知道是什么,伸出手接过,拿到时,还笑着问:“什么东西?”   我说:“你打开就知道了。”   顾宗祠语气非常轻松说:“还挺神秘的。”他将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协议放在面前,他看到文件上的抬头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他放下,皱眉说:“精微……”   我打断他要说的话,开口说:“宗祠,你听我说,这个决定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也同意了,现在顾氏稳定,就说明一切都没有问题,只需要你慢慢消化就可以,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所有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虽然没有等到十年,就提前和你结束当初的合约,确实有些不妥,可我还是希望你同意。”   顾宗祠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给我离婚协议,精微,你能够去哪里?”   我说:“这个地方对于嘉嘉来说,不适合,世界这么大,总有适合我的地方,我会为嘉嘉找到一座适合他成长的城市居住。”   顾宗祠说:“这个决定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再想,想的很清楚。”   顾宗祠放下手中的协议,他说:“其实等你找到你想托付终身的那人,再来和我结束这份协议也不迟。”   我说:“不必要了,真的,久了,反而把你耽误了,我们都还年轻,都可以重新上路。”   顾宗祠说:“我根本不担心你会耽误我。”   “宗祠,我始终还是要嫁人生子的,而且我是女人,我希望你明白,我耽误不起。”   “为什么可以是别人,却不可能是我?”   “我解释和你多遍了,宗祠。”   他看到我眼神,坐在那儿没有表情,他揉了揉眉头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只能尊重你的选择。”   我真心实意说了一声:“谢谢。”   他说:“给我两天时间考虑,毕竟这是一段婚姻,我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去结束它。”   我说:“行,两天后给我答案,我不急的。”   顾宗祠没再说话,这顿饭吃到最后,他手机不断响着,大约是工作电话,他并没有接,似乎是想陪我吃完这顿饭,我笑着说:“这吃完就走了,你去公司吧。”   顾宗祠看了我一眼,最终按掉了电话,他喊来服务员买单后,对我说:“好,两天后,我们见面。”   他说完这句话,便拿过衣服离开。   之后两天我和顾宗祠也并没有见面,我也没有找他,两天后我一直从早上九点等电话等到夜晚十二点,都没有顾宗祠的电话,打他电话他没接听,给丁耐,丁耐总是抱歉和我说,他在开会开会,我不知道是否在故意躲着我。   十二点过后,我关掉手机没再联系他,第二天早上,酒店便到达顾氏,一早就在办公室内等着顾宗祠,他将门推开后,看到房间内的我,表情一愣,我坐在椅子上对他笑着说:“我是来接协议的,签了吗?”   顾宗祠面容一僵,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他说:“协议,我还没签……”   我说:“没关系,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笔。”   顾宗祠说:“我放在家里了,忘记了拿。”   我从包内重新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放在桌上说:“我知道你会忘记,所以今天来时,多准备了一份。”   顾宗祠苦笑着说:“你还真是不给我任何借口来进行拖延。”   我说:“昨天我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有人接,今天自然要有十足的准备,最好是出其不意,让你措手不及。”   顾宗祠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无奈道:“好吧,既然怎样都逃脱不了,那只能签了。”   他来到桌签,仔仔细细浏览了文件后,他忽然提起脸看向我,问:“你什么都不要吗?”   我说:“除了孩子,其余的当初我们都约定好了,也做了财产公证。”   顾宗祠说:“昨天我听丁耐说,你把盛东的股份卖掉了,还了贷款?”   我说:“对。”   顾宗祠说:“你都还了贷款哪里有钱去别的城市生活?”他说:“就算当初做了财产公证,依照我们现在的交情,给你补偿费我觉得也是我应当的。”   顾宗祠看向我说:“我会给你一笔补偿费,如果你不要,这份协议我不会签。”   我对顾宗祠笑着说:“你把我想得太过拾金不昧了,给我钱哪里又不要的道理,签吧,你给我多少,我就拿多少。”   顾宗祠手中的笔落在纸张上,他并没有立即下笔,而是犹豫了几秒钟,我也没有催他,他犹豫了几秒后,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迟疑,在那份协议上快速签下顾宗祠三个大字。   他签完后,才将笔和协议给我,我正要去接时,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短号码了,他在看到我视线停留在上面后,立即将手机拿到手中按了拒接键,等我签完。   我也去猜测这通电话是谁的,在那封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后,丁耐来到办公室催着顾宗祠赶去丸洲,下午开一场重大会议,顾宗祠看了我一眼,我立即从椅子上起身,小心翼翼将那份协议收好,对顾宗祠说:“好了,我的事情完成了,也不耽误你了,工作吧。”   顾宗祠只能点头,随着丁耐从办公室内离开,他们走后不久,我喝完桌上那杯咖啡,也从这里离开。   我回去后,直接将离婚协议书交给了律师处理,因为没什么财产纠葛,签个名字后,经过律师查看,便可以带上协议和结婚证直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协议了,可顾宗祠那段时间一直没空,我也不好总是去打扰他。   在他忙的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和乔娜吃了一顿离别饭,她在得知我要走时,她只问了我一句:“想过回来吗?”   我说:“大约这一辈子这座城市,是不可能来了。”   乔娜笑着说:“其实很早以前,我就觉得你不是一个服输的人,说实话,我们这么多同学里面也只有你混得最好。”   我说:“其实我混的最差你知道吗?”   乔娜说:“前段时间同学聚会,那时候你在丸洲处理康建集团股份问题,我想给你电话一起去的,但是没人接,最后打给你秘书,你秘书告诉我,你去了丸洲,之后同学聚会是我一个人去的,现在很多人都当了妈妈,嫁做人妇,都很平凡,很多人都听说你的事情,在知道你是顾氏集团老板的妻子后,所有人对于你的事情,都是议论纷纷,别说多么招人羡慕了。”   说到这里,乔娜眼睛内的笑意退去,她认真看向我说:“说实话,精微,我们都羡慕你的生活,你的地位,你的丈夫,你拥有了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我说:“钱吗?”   乔娜说:“算是吧。”   我很老实说:“其实我现在一无所有,可能你们没有经历过我这样的生活,所以觉得很风光,以前我也认为现在的生活,是女人最幸福的境界,可走到这一步,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越来越累,想得最多的是,如果当年我没有进万有,是不是现在的自己也也成为那些结婚生子中的同学一部分,也在满脸羡慕谈论着,别人的风光。”   乔娜问:“被人羡慕着,不好吗?”   我说:“好呀,可我并没有你们说的那样风光与幸福,反而觉得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不管对方是丑是穷,能够和他结婚生子,能够和他相扶到老,这才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吧?”   乔娜说:“因为你得到了别人都得不到的,而你却没有得到别人都得到的。”   我说:“对,在别人眼中遥不可及的东西,我却得到了,反而别人生命中最平凡的东西,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得不到。”   乔娜笑着说:“如果我有你这样好命,相对于平凡,我会选择你的风光。”   我喝了一口咖啡,看向窗外的人流,半晌,我说:“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要风光,我只要一个家就够了。”   乔娜听了笑了笑,她说:“这是不是代表,我们最后一次谈心见面了?”   我说:“是吧。”   她举起手中咖啡杯说:“愿我们都无岁月可回头。”   我端起杯子,朝她咖啡杯轻轻一碰,笑着说:“且以深情共余生白头。”   和乔娜聊完后,我回到家,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向楼下的城市面貌,看了许久,身后的嘉嘉在客厅内摇摇晃晃走了出来,手中抓了一只小黄鸭,他奶声奶气,说话咬字还不是很正确说了一句:“妈妈,陪嘉嘉玩。”   他拽住我,便将我从阳台上拽到客厅内,我看到站在我身下的嘉嘉,发现他越来越像一个人了,刚出生时的前几个月还看不出来,到现在不管是眉目还是眼睛,或是嘴巴,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一般。   莫名的我又很幸福,我并不是什么都没得到,我得到了嘉嘉。   第二天,我便带着嘉嘉去他外婆家常住,我发现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过我妈了,我带着嘉嘉去找我妈时,她正躺在床上发着高烧,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打郑江电话没人接,我将嘉嘉放在沙发上,任由他自己去玩,自己去了我妈房间看向躺在床上不断呻吟的她,我问:“郑江呢?”   我妈有些难受说:“谁知道呢,反正他经常不回家。”   我说:“你们之间怎么了?以前不都还好好的吗?”   我妈说:“你别问了,我要喝水。”   她似乎并不想让我过问她和郑江的事情,我也没多嘴,只能去厨房内给她倒水,可去看饮水机内,空空的,上面都有蜘蛛丝和灰尘,只能自己动手将厨房内一些发霉发臭的碗筷清洗干净,有用烧水的电热壶接了自来水烧着。   这一切都好后,我从客厅内翻了感冒药走进屋内,刚到门口,我听见我妈打电话给郑江,她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生病了,你不知道吗?”   “郑江,你天天说你忙,那小妖精是谁?”   “你别不承认,那天我都看见了!郑江,当初结婚时你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当时就因为你这一句话,我为了你可以对不起我女儿,可这一辈子才走了多久?你就给我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日子到底还过不过了?!”   里面很久都再有说话声,大约是电话被挂断了,紧接着传来我妈压抑的哽咽声,我站在门口许久,觉得手中那杯水,真是烫人。   等她哭了一段时间后,我推开门进去,她第一时间就抹着眼泪,似乎不想让我看出来,我也没有戳穿她,而是拿着手中的水杯和药,硬邦邦说:“喝吧,喝完睡一觉,醒来后,吃晚饭。”   她不敢多说什么,很快速接过我手中的药,她将药丸倒进嘴里,一抬头时,我看到她鬓角的头发发白,就算染色了,也无法掩饰她已经苍老的事实。   她吃完后,将杯子递给我,我看向她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妈装傻说:“什么怎么办。”   我说:“你别装傻,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和郑江结婚,因为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妻子像自己妈,你们当时闹成那样,我真怀疑你和郑江脑子是不是有病,现在这样的结果都是预料之中,你以为他会回头吗?”   我妈说:“你别管,这是我和他的事。”   我说:“如果我不管你,你今天死在这里都没人管。”   她有些不耐烦说:“你别管我就是了,反正你也没给过我什么好处,都是白生白养了。”   我听了她这句话,二话不说转身从她房间转身离开,刚想抱起嘉嘉就从这里离开,我忽然听见我妈哭着喊:“纪精微!你敢走!你就不是我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停下了脚步。   之后那几天,我住在我妈那里,照顾她,而郑江至始至终没有回来过,我背着我妈去郑江学校找他,那里的老师告诉了我郑江的办公室,我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外,抬脚便狠狠一踹,便正好看见郑江正抱着一小女孩两人耳鬓厮磨这着,听到门声后,他们都错愕的抬起脸看向我,我看到他怀中的姑娘时,大约十七八岁,长得过得去,饿看上去很年轻。   两人都是惊慌失措,包括郑江,他在看到我时,立马将那小女孩松开,我估计那女的是他学生。   我站在门口冷冷看着郑江,那女孩从我身边想要快速冲出去,我开口说:“你敢走一步,我不保证你老师今天会不会来管这件事情。”   那女孩脚步一顿,郑江脸上带着尴尬走到我面前问:“精微……”   我抬手便狠狠给了郑江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连我自己都出乎意料,因为我没想到我会发狠到将郑江的嘴角都打出血,我手打完后,也是一片麻麻的。夹系央划。   郑江站在我面前没有,我说:“郑江,当初你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会照顾好我妈,如果几天前不是我来看她,她就死在了床上,你现在竟然连学生都敢玩了,我真怀疑当初是否是我看走了眼,分不清楚是人是狗。”   郑江还是低垂着脸不说话,我看着他许久,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马和我妈离婚,第二,和你学生断绝关系,和我妈好好过日子。如果你一边想玩暧昧,一边又拖着我妈,郑江,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他说:“你是有钱太太,你想怎样就怎样。”他抬起脸看向我,干脆和我说:“我早就想过和你妈离婚,是她不肯,你以为我愿意和她这么瞎耗着?每次谈到这个问题上,你妈总是用自杀自残来威胁我,你自己好好和她谈。”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   郑江冷笑说:“从你嫁给有钱人家后,你关心过你妈吗?”   他这句话问的哑口无言,走廊外面传来脚步声,郑江这才焦急说:“你刚才提出的条件我答应就是,但是放她走,我之后会找你妈商量。”   他这样焦急说了一句,我说:“是吗?你最好是做到你说的那样。”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郑江办公室内离开,那穿着校服的姑娘等我离开后,快速从办公室内跑了出去。   我从学校到达我妈那儿后,她已经好点了,坐在沙发上陪着嘉嘉玩,她抬脸问我去哪里了,我随口答了一句:“出去了一趟。”   她也没再问,抱着嘉嘉玩着牌,我刚坐下,郑江也跟着走了进来,我妈在看到郑江后,将手中怀中的嘉嘉快速放在沙发上,瞪大眼睛欣喜说:“郑江,你回来了。”   郑江沉默着脸,嗯了一声。   我妈立即走上前去,问他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喝水。   郑江没有回答我妈,而是看了我一眼,他对我妈说:“我有话和你说。”他放下这句话,便朝着卧室内走去,我妈看到他走进去后,也跟了进去,两人将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在里面商量什么。   嘉嘉一直缠着我和他打牌,我心不在焉扔着手中的牌,里面传来我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说:“郑江!我不要离婚!我告诉你!你想离婚我就死给你看!”   郑江的声音也传来,他说:“纪精微今天来学校找我了,是她让我和你离婚,你别总是用死这招来威胁我,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了,我和你说,这个婚我一定要离,说什么我都会离!”   紧接着,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郑江满脸怒色冲了出来,我妈追了出来说:“你才回来!又去哪里!你回来啊!郑江!”   可郑江头都没回,便从房间内跑了出去,我妈追到门口时,门自动关上,她整个人坐在地下,撕心裂肺的哭着,她说:“郑江,你别离开我……”   嘉嘉被这仗势吓得躲在我怀中,只露出一半脸偷偷看向我妈,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抬脸小声对我说:“外婆哭哭。”   我说:“嗯,嘉嘉要乖。”   我将嘉嘉放在沙发上,走到我妈面前说:“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你最爱的人应该是自己,哭有什么用?他会回来吗?妈,别说我的话不中听,你现在这模样悲哀不可怜。”   她坐在地下抬起脸看向我,大声说:“你懂什么!你凭什么用这口吻和我这些话?!我告诉你纪精微,如果我不靠郑江难道还靠你吗?从你嫁给那顾家开始!你什么时候来看过我?这大半年你对我不管不问,鸟无音讯,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我说:“对,我没有来看你,是因为那段时间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我怎么顾你?还有,郑江外面有人了,你明显都清楚,为什么还瞒着我?你以为你瞒得了谁?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当初从我手中抢过郑江,你就要想到有一天同样有人会从你手中抢走他,欠下的债,都要还的,可你始终不明白,你还自己欺骗自己,以为挽留哀求,威胁就可以活下去,可结果呢?你看到一个男人的心了吗?他嫌弃你时,捂都捂不热。”   我妈早已经泪流满面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不会和他离婚的!”   我说:“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你继续挽留哀求吧,看他是不是会回头。” ☆、296.善待   我妈之后不断打电话哀求郑江回来,其实对于她,我已经没有多少话能够说了,感情是她的事情。我最多只能提点一下意见,我为她做不了主。   我带着嘉嘉在那儿住了一段时间后,看到最多的事情就是她每天打电话给郑江,打了一遍又一遍,郑江不接的话,她就会歇斯底里发脾气,砸手机。   我在这里住了最后一夜的晚上,为她做了最后一顿晚饭,她情绪也终于好转了一点,到达餐桌上时,我坐在她对面。脾气还算温和说:“吃吧,吃完我们就下去散散步。”   她拿起筷子看向桌上的菜色。都是她爱吃的,她试了一下味道说:“还可以。”夹池广血。   我说:“还可以就多吃点。”   这顿饭吃完后,我没有急着收碗筷,而是坐在对面静静看着我妈,她被我盯得的有些不自在,问我:“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说:“妈,我们母女两很久没有坐下来聊聊了。”   她说:“是啊,是很久没有坐下来聊了。”   我说:“妈,我给你两个选择,我和顾宗祠离婚了,我要带着嘉嘉离开。你跟我走我就帮你订机票,如果你不走,就和郑江好好相处着。”   我妈听到我这句话,忽然惊愕开口说:“什么?!你和郑江离婚了?!”   我说:“对。”   她满脸不相信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   我说:“妈,我的事情你别管,我现在只问你,是跟我走还是继续跟郑江。”   我妈看到我认真的神色,她大约也是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看到我脸色后,她还无法接受我和郑江已经离婚的消息,她从餐桌上起身说:“不行,你让我先消化消化。”   她转身就要进卧室。我在后面说:“并且我离开后,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您好好想想,我不会强迫你。”   她走到门口的身体一顿,忽然张开嘴哭着进了卧室,很快房间内再次传来她的哭声,我很安静的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第二天早上我将最近住在这里的行李都收了收,我妈从房间出来,一脸憔悴的模样,她开口第一句话就问:“你带着嘉嘉去哪里?”   我说:“国外吧。”   她问:“不走不可以吗?”   我说:“全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了。”   我妈说:“精微……我还是……不去了吧,国外生活我过不惯,不是妈不愿意跟你走,妈觉得这里挺好的。没必要走,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适合去远的地方。”   我说:“也就是说,你选择郑江?”   我妈说:“其实这和郑江没关系,我只是……”   “好了。”我打断了她的话,从包内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妈,我说:“这里面的钱虽然不能让你大富大贵的过一辈子,可至少能够让你衣食无忧,你拿着。”   我发现她来接银行卡的手有些颤抖,她接住后,我再次说:“我不在了,如果实在和郑江过不下去了,自己拿着这笔钱好好过日子,如果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说完这句话,抱着嘉嘉,拖着行李转身便要拉开门离开,我妈忽然从后面拉住我,哽咽的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你百年之后,我会带着嘉嘉回来的。”   我将门拉开,抱着嘉嘉出了这扇门,后面传来我妈无助的哭声,她说:“精微,你别走,你陪着妈妈,你在这里陪着妈妈呀,妈妈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强硬泼辣的她慢慢的越来越捂住与依赖,她哭的虽然不算少,可也不算多,这几年大约是她哭得最多的一段时间,自从和郑江结婚她的眼泪从来没有少过。   其实从开口问她要跟谁走时,我就早已经猜到我妈会选择郑江,她不会选择我,我和郑江相比,她已经多过依赖郑江,我不怪她,从来不怪她,我只希望她这一辈子能够平安无恙过完。   我从这里离开后,便带着嘉嘉回到了自己在这座城市买的一套房子,最近一直着手让秘书帮我卖掉,最近房价升了不少,应该也可以买不少钱。   到达家里后,嘉嘉靠在我怀中睡着了,我将他轻轻放在沙发上,便拿出手机给了顾宗祠一个电话,他很快接听了,我在电话内说:“宗祠,什么时候我们去办一下离婚证?”   顾宗祠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说:“等离婚证办下来后,我就走。”   顾宗祠问:“都处理好了吗?”   我说:“都差不多了。”   顾宗祠没再说话,我再次开口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说:“明天吧。”他这句话刚说出来,他立马又说:“不,后天。”   我说:“好,后天我在民政局等你。”   到达第二天后,我带上所有证件在民政局等了顾宗祠很久,从早上九点等到下午三点,他还是没来,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给他,他都是关机,可我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儿等着,一直到民政局快要下班时,我面前停了一辆车,那辆车停在我面前许久都没有动静,可我知道,里面的人是顾宗祠。   果然,下一秒顾宗祠便从车内出来,他朝我走来,站定在我面前说:“其实我很早就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我想看你会不会走,如果你走了,我们就多做一天夫妻,这样多少啊。”   我说:“我们已经多做了一天的夫妻。”   顾宗祠说:“走吧,我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说:“我也一样。”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民政局,工作人员满脸麻木接过我们手中的手续,再次确认问我们:“都想清楚了?”   我立即回答说:“想清楚了。”   工作人员看向顾宗祠,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工作人员再次重复一句:“想清楚了吗?”   顾宗祠还是没有动,我轻轻推了一下他,他说:“想清楚了。”   工作人员听到顾宗祠的确认后,终于开始办手续,我们坐在那儿等着,等了一会儿,她将两本绿色的本子递给我,便说:“两位从今天开始已经不再是夫妻。”   我说:“谢谢。”   我和顾宗祠出来后,他站在车门口说:“上来吧,我送你。”   我笑着说:“不用了,我秘书会来接我。”   “什么时候走?”   我说:“还没定,大概就是这几天了。”   他说:“走的时候告诉我。”   我说:“好的。”   顾宗祠上车后离开后,我也拦了一辆车上了车,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第一段婚姻会是这样,甚至是这样短暂,这样的下场,十八岁时,我总认为婚姻是幸福的,因为每位新娘在踏入婚姻时,脸上带着向往与期待的笑容,可到达二十七岁时,我才知道,我错了。   婚姻不一定是幸福的,而我的婚姻很短暂,三年了,一片空白。   房子转身卖出去后,卖了一个可观的价钱,我在走的前一天联系了郑江,还是关于我妈的事情,我当天也并没有和他废话那么多,他们之间走到这一步了谁都怨不了,都有错。   我只是在最后和他说,如果能够和我妈走下去的话,就好好待他,如果走不下去了,也别太伤她,总之请善待她。   郑江听了,问:“为什么忽然和我说这些?”   我说:“我打算离开这。”   郑江问:“不回来了吗?”   我说:“嗯,不回来了。”   我见郑江没说话,再次开口说:“郑江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希望你看在以前我们的情分上,善待我妈。” ☆、297.人命   到达离开那天,顾宗祠一早就来我家门口堵我,我手中拖着箱子,一手抱着嘉嘉。看到门外的他时,我有些惊讶,他看到我惊讶的表情,说:“我一早就知道你不会来通知我,那就只能我自己来了。”   我说:“其实只是登机而已,并不怎么想麻烦你。”   顾宗祠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难道你还想不辞而别吗?”   我说:“好吧,我挺受不了离别的场景。”   顾宗祠说:“放心,我不会难过,因为你正朝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走去。”   听到顾宗祠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他走过来接过我手上的箱子,我抱着嘉嘉跟他从房间内出来。出来时,正好看见秘书站在门口,脸上一副难过的模样,我将手上的钥匙递到她手中说:“小溪,这把钥匙你帮我交给新房主,你别去机场送我了,已经有人了。”   秘书小溪说:“精微姐,为什么一定要走?”   我说:“嗯,必须走,你以后好好跟着向恒工作,跟着他挺有前途的。”   小溪说:“可是我舍不得你。我们也一起工作了这么久。”   我抱着嘉嘉并不方便抱她,只是伸出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说:“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好了。”我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说:“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先去机场赶飞机了。”   小溪没再说什么,只是视线一直落在我们离开的身影上,到达机场后,因为我们来的比较早,换完登机牌后,便坐在机场候机大厅等着,顾宗祠也大早上跟着我坐在那里。嘉嘉和他坐在那儿玩着,等了许久,我想到了什么,侧脸看向顾宗祠说:“宗祠。”   他听到我呼唤声,抬脸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说:“拜托你一件事情。”   顾宗祠问:“什么事?”   我想了一会儿开口说:“就是我妈,以前我拜托过你的,说如果我离开这座城市,帮我照看一下我妈妈。”   顾宗祠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代替你照顾她。”   我感谢的朝他笑了笑说:“谢谢。”   他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只是假夫妻,但你的父母对于我来说,也算是我的父母,别太和我客气。”   顾宗祠这样说。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们两人又坐在那儿好一会儿,离登机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顾宗祠喂完嘉嘉吃了东西后,他手机便不断响着,他本来不打算接听,可那电话不断坚持不懈闹腾着,我开口说:“接听吧,没事的,他们应该有什么急事。”   顾宗祠听了我的话,他微微皱眉,将正在闹腾不已的手机拿出来,放在眼下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丁耐的电话,他看到后,手终于在接听键那按了一下,电话接通后,不知道丁耐在电话内和他说了什么,他竟然下意识看了我一眼,我疑惑看向他,他笑着说:“没事,这边太吵了,我去接听一个电话。”   顾宗祠说完这句话,便拿着手机去了一个比较清净的地方接听,他和丁耐聊了许久,一直到离登机还有十分钟时,顾宗祠朝我走来,他站在我面前,犹豫了一会儿,我看向他问:“怎么了?”   顾宗祠说:“精微,我有个紧急的会议,无法送你上飞机。”   我听他这样说,无所谓笑着说:“没事,反正也才七分钟了,我到时候抱着嘉嘉直接登机就好了。”   顾宗祠听我这样说,他满脸抱歉,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忽然倾下身过来抱住我,我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挨在我耳边小声说:“到达后就给我一个电话。”他说完便在我侧脸上轻轻一吻,似乎是怕我的反应,他看都没看我,手中拿着外套便匆匆转身离开,他走了不远后,立马拨了一通电话给谁,一边说着,一边从候机大厅内消失离开。   我一直保持之前被他吻的动作一顿,许久才伸出手擦拭着自己脸颊,然后便将嘉嘉抱了起来,推着箱子开始陆续排队。   长长的队伍缓慢入境时,检票朝我伸出手,我立马从口袋内去拿身份证还有护照还有机票,翻找了许久,包内的手机响了,我本来并不打算接,因为目前抱着嘉嘉确实腾不开手,那检票人员却甜美微笑说:“小姐,如果有电话的话,最好接听了,上飞机后,我们手机都要全程关闭哦。”   我将东西拿给她,笑着说:“谢谢。”   她检查好后,我便抱着嘉嘉随着人群进了里面,可因为前面行李还在进行检查,人群往前流动的很慢,我只能抱着嘉嘉重新从包内拿出手机,我看到里面的来电提醒时,是秘书,我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我说,电话打过去后,秘书很快就接听了,我还来不及开口,秘书就在电话内语气凝重对我说:“纪总,出事了。”   我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却仍旧问秘书:“发生什么事情了?”   秘书停了一下,她开口说:“今天上午十点,我得到消息,沈总被警察捕了。”   她这句话一出,我手中的包便摔在地下,我僵硬着身体站在那儿,许久都没有说话,后面过了安检的人催促着我往前走,我将嘉嘉放在地下,捡起地下的包,然后推着手中的行李出了队伍,牵住试图乱走的嘉嘉,声音冷静问:“是因为什么事?”   秘书说:“沈夜阑逃走后,正到处搜查沈夜阑的警察们接到报案,说是发现了沈夜阑,等警察赶到报案人的地方后,沈夜阑死了。”   我说:“接着说。”   秘书再次开口说:“那间房间只有沈总一人,他身上全部都是沈夜阑身上的血,他是嫌疑人之一。”   我说:“只是嫌疑人之一,不会有事的。”   秘书再次说:“坏就坏在,付博和警察指正说,是他亲眼看到沈世林将沈夜阑杀了。”   秘书说到这里,我声音尖锐说:“付博不是沈世林助理吗?怎么会指正是他杀了沈夜阑?他怎么会指正沈世林?而且沈夜阑怎么死的?怎么忽然间死了?”   秘书听见我声音内的焦急,她安慰说:“纪总,现在事情还在调查当中,现在谁都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您上飞机了吗?”   我说:“我正要上。”   秘书说:“还好您上了,现在沈总惹上人命关系,不知道会怎样,我只是和你说一下,还是那句话,平安到达。”   秘书挂断电话后,我站在那儿一直没动,只是满脸迷茫站在那儿看向不断往机舱内行走的人,嘉嘉在我身下拉扯着我衣服,奶声奶气说:“妈妈,嘉嘉要抱抱。”   他见我没有反应,忽然揪住我上身的衣服便要朝我身上爬,直到这班飞机上的人都安检过后,全部入了登机口,身边的安检人员看到我还没有动,立马走过来,来到我身边说:“小姐,您是坐这班飞机吗?”   我回过神看向她,过了半晌,我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了一句:“是。”   安检人员说:“飞机快要起飞了,您还站在这干嘛?”那安检人员看向我红红的眼睛正要说什么时,我一把抱住嘉嘉,行李都没要转身便走,那安检人员在后面大叫说:“小姐!登机口不是这边!您走错方向了!还有您的行李!”   我听着机场内嘈杂的声音,抱着嘉嘉不断朝外面跑着,身后的安检人员不断拖着我行李追着我,追了好一会儿,她声音便被淹没在人潮内,紧接着,再也听不到她声音了。   我出了候机大厅后,便快速拦了一辆车,上来计程车后,司机问我去那里,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报了家里的地址,那司机便开着车便朝前开着,我坐在车后不断催促着司机说:“师傅,您快点,您尽量帮我快点。”   那司机看到我焦急的神色,他却仍旧悠闲说:“这段路限速啊。”夹庄双圾。   他说完,没再理我,还是依照先前的速度不断往前开着。   我脑海内不断是先前顾宗祠接听丁耐电话的异样,那时候那通电话一定和沈世林脱不了干系,可他没有告诉我,他居然没有告诉我。   而且沈世林怎么会杀沈夜阑,他怎么会沈夜阑,他怎么会杀了他!   差不多四十分钟,司机将我送到我的地址后,我将车费给了他,抱着嘉嘉快速下车,便正好看见秘书正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将我以前的家具给搬上车,我大喊了一句小溪,她也听到后,侧脸看看向我,脸上满是惊讶朝我走来说:“纪总,您怎么回来了?”   我一把握住她手:“你快告诉我什么情况?现在沈世林在哪里?有没有被放出来?”   小溪见我一上来便和焦急问着他这个问题,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却还是开口和我说:“人被警察带走后,至今都没有音讯,现在警察正在调查,谁都不知道结果,纪总,您别急啊。” ☆、298.当年   秘书将那些家具都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抬走后,因为我这边的房子给卖掉了,所以没有地方去,我们去隔壁开了一间酒店。我将嘉嘉放在床上任由他玩着,秘书和我坐在客厅内,这时的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也基本上把秘书的话消化完全。   秘书说:“纪总,其实我现在得知的消息并不多。”   她看了我一眼,从包内拿出一份东西递给我,她说:“我也是看报纸才知道的,刚开始我以为是假新闻,打电话去求证,才发现并不是假的,就在前几天万有集团的沈总带着身边的人去了江中这座城市。没有人知道他去江中这座城市是为了什么,紧接着警察得知了沈夜阑在江中的消息。赶到后,便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内容。”   我说:“也就是沈世林比警察更早知道沈夜阑在江中对吗?”   秘书说:“对,应该是这样,不然他也不会去江中。”   秘书见我不说话,她开口问我:“纪总,你认为呢?人会不会是他杀的?”   我想都没想开口否认说:“不,不会。”可否认后,我心里忽然又有点慌了,依照沈世林的做事方法,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他可以亲手将邱泽推下去。可以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死亡,而不求救,他可以将姜婷的孩子交给顾江河,亲眼看着他将孩子摔死,眼都不眨一下,没有什么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我有点不敢那么肯定和秘书说人不是沈世林杀的,他有这样的嫌疑一点也不让人奇怪,毕竟他很早以前就囚禁过沈夜阑,他会对他这弟弟做这样的事情,也同样一点也不让人值得惊讶,只是让我奇怪的地方在于付博。他为什么会背叛沈世林,反过来对付他,而且沈世林平时是一个谨慎万分的人,做事情从来都不露出马脚,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错处,可这一次却被警察抓个正着。   这太不寻常了。   秘书见我沉默,她开口说:“外界一直在传沈氏集团两兄弟不和的传闻,他会杀了沈夜阑,其实……”   我说:“小溪,情况并不对劲,我发现这是一个大阴谋。”   秘书看向我,我说:“从一开始沈夜阑被顾宗祠救了出来,便回了万有工作。他身边一直有顾宗祠的人,为什么忽然就挪款逃走?他手中有沈和志给他的股份,而且他身处在那样的职位上,为什么要挪款逃走?他有什么理由要逃走?”   小溪根本不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她根本不清楚这些事情,我那时候装疯,亲眼见证也亲耳听见了,顾宗祠让丁耐派人在沈夜阑后面指点他,这些事情我不会忘记。   小溪听后,问:“纪总,您认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顾宗祠布的局?”   其实我心内很不愿意怀疑顾宗祠,可如今所有的一切指向他,这太不像沈世林的做事风格了,而且顾宗祠的钱来得莫名其妙,在顾氏那么颓败的情况下,他居然可以用大量的钱去收购掉康建集团这么大一家公司,当时我非常心急,比谁都希望顾氏站起来,可到现在细细想来有很多情况不对劲。   秘书望着眉头紧皱的我,我脑海内思索了一番后,便立马从沙发上起身,对秘书说:“小溪,你帮我照顾一下嘉嘉,我很快就回来。”   我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从这里离开,秘书在后面追问:“纪总!您去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冲出了酒店这是给我电话?”夹庄木划。   我在电话内说:“宗祠,你应该知道沈世林的事情吧。”   他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我,过了半晌他说:“你知道了。”   我说:“我现在有事情问你,你在哪里?”   顾宗祠说:“我在丸洲康健集团。”   我说:“我现在来找你。”   我挂断电话,并没有听付博说接下来的话,直接用手机在网上买了一张最近飞往丸洲的机票,坐了两个小时候,飞机落地丸洲,我打了一辆车直接到达康健集团,到达后,便给了顾宗祠一个电话,我说:“我到达丸洲了。”   顾宗祠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我说:“你现在在哪里。”   顾宗祠说:“秘书会把你带上来。”   我说:“好。”   我刚挂断电话,大堂内的电梯门便开了,有一位职业装的女性朝我走来,笑着问我是不是纪小姐,我说:“我是。”   那女性说:“顾总在办公室内等你。”她便引着我上了楼。   到达顾宗祠办公室后,他已经坐在桌前等我,秘书将门给关上后,我直接坐在顾宗祠面前说:“宗祠,既然你已经明白我的来意,我就开门见山说。”   他静静等着我的话,我开口问:“沈夜阑是怎么死的。”   顾宗祠听了,很快开口说:“我不清楚,你应该去问沈世林。”   我说:“当初你安排人在沈夜阑身边,这你我都清楚,我一直不是很明白沈夜阑为什么会要挪款,难道他这世家子弟并且在万有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情况下,他还会缺钱吗?”   顾宗祠脸上没有笑意,他脸色可以算得上是严肃,他说:“精微,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我直白说:“你应该听明白了我的话。”   “你是说人是我杀的?”   我说:“不,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顾宗祠冷笑一声说:“不,你有这个想法,从你打电话给我时,我就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你认为是我杀了沈夜阑,然后栽赃给沈世林,对吗?”   我刚想否认,顾宗祠忽然将桌上的文件往地下狠狠一扫,他满脸怒色说:“说到底,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沈世林出事,你总是有千万种方法来为他撇清关系,他是什么样的人,纪精微,你应该比我清楚,他做过多少不入流的事情,你也是最清楚,可精微,你是怎么做的?你一路包庇他,包庇到现在,现在你竟然为了撇他身上的嫌疑,竟然怀疑到我身上,精微,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没想到顾宗祠会发这么大脾气,我被他激动的模样吓到了,瞪大眼睛看向他,他喘着气,气息不平的模样,秘书端着两杯咖啡站在外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我耐下心说:“我只是提出我的疑问,你没必要发这样大的脾气。”   顾宗祠冷笑一声说:“其实说到底,你从来没有公正对待我,精微,我对你还要怎样好?可是为什么你总是一次一次拿刀对准我心口?”   我说:“对不起。”   顾宗祠坐回椅子上,说:“你知道,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对不起。”   秘书见办公室内的气氛都暂时稳定下来后,才端着咖啡进来,小心翼翼端给顾宗祠后,立马又端了一杯给我,紧接着便从里面离开,剩下我和顾宗祠时,他喝了一口咖啡,平息好自己的情绪说:“原谅我刚才的失态,我只是无法接受你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却又每次找多种借口来为他洗脱,我现在正式回答你的问题,对,你说的确实没有错,我确实安排了人在沈夜阑身边,可据我的人和我报告说,沈夜阑毒瘾和赌瘾又犯了,他是因为输了钱,没钱还,才会偷拿万有的公款。”   我说:“你的人不是在指点沈夜阑吗?他为什么忽然赌瘾又犯了?”   顾宗祠看向我冷笑说:“对,我的人是在指点沈夜阑,可不代表我们可以防止沈世林的人对沈夜阑进行无形中的诱惑,你应该知道是谁将沈夜阑变成现在这模样,他一无是处对谁最有帮住,你应该也清楚。”   顾宗祠见我沉默,他再次开口说:“精微,我可以和你发誓,沈夜阑不是我杀的,如果是我杀的,那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甚至这辈子不得好死,绝子绝孙。”   我没想到顾宗祠会把毒誓发得这样狠。   他沉默下来,我也沉默了下来,今天是我太过鲁莽了,也许真是我一时心乱给想歪了,我们两人沉默一会儿,他办公室内的内线便打了进来,他接听电话脾气非常暴躁说:“不是让你们所有人都不要打电话进来吗?听不懂还是怎样?!”   我很少看见顾宗祠会发这么大火,他讲完后,便将电话话筒重重一放,我开口说:“宗祠,你别这样。”   顾宗祠说:“你打算怎么办?救沈世林?精微,你别傻了,人就是沈世林杀的必定无疑,你别忘记,是他害死我大哥还有琼琼的,孩子这么无辜,他都不放过,完全是丧心病狂你清楚吗?如果你因为私情,是非不分,精微,那我就真的看错了你。”   我说:“宗祠,警察在没有确认人是否是沈世林杀死之前,我们谁都没有在资格这样确切的说人就是他杀的,我也并不是帮他,警察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答案,我只是正常提出我的疑惑,难道这都不可以吗?”   顾宗祠揉了揉眉心说:“可以,你自然可以正当提出疑问。”   我提起包说:“好了,打扰你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要走,刚走到门口,顾宗祠在我身后说:“精微,你明白我今天的火气来自哪里吗?因为你爱他已经到了,善恶不分,麻木不仁的地步,可你对我呢?”他哼笑一声说:“所以我从来不奢望你会这样对我,前段时间你和我提出离开时,我一直在想,如果一直这样看着你为沈世林牵肠挂肚的模样,那还不如放你走,至少你离开了,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虽然我舍不得你离开,总好过看着你在我面前日日思念着他要好。”   我听了他的话,脚步一顿,停了两三秒,便出了办公室的门,出来后,我便又再次飞回了本地,到达酒店后,秘书在酒店为嘉嘉洗完了澡,正抱着他出来,嘉嘉看到我后,开心喊了一句妈妈。   我走过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对嘉嘉说:“妈妈的宝贝醒了。”   嘉嘉爬到怀中,和我撒了一会儿娇,之后秘书便要离开了,在她出门时,我说:“小溪,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员工了,我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再让你为我办事,可这一次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沈世林那边的动静,我会和向恒说暂时借用你的,也会支付你双倍的工资。”   小溪听我这样说,她看向我说:“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查到的。”   小溪离开后,我全身疲惫坐在那儿没有动,嘉嘉在床上一直喊着妈妈,我也没有理他。   之后那几天,沈世林还是没有被放出来,顾莹灯早已经为沈世林请好了律师,一直在警察那边进行交涉,而我们这边只知道这些,消息封锁的很死,而外界早已经轩然大波,沈氏暂时停止营业的状态,停牌关闭了股市,只有国外的分公司正在正常营业。   正当我在这边焦急的等着沈世林的消息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约见我,当时接听到她电话,我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她在电话内对我说:“纪精微,想救世林的话,就出来和我见面。”   她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将嘉嘉安顿好,便赶去她说的地方见她,到达那里时,顾莹灯正坐在包厢内,桌上摆满了很多菜,根本没有人动过,她杯子内甚至都是空空地,我坐在她对面,她直接开门见山说:“你应该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说:“对,我清楚。”   顾莹灯说:“你应该清楚这是谁的局。”   我看到顾莹灯意味深长和我说了这一句话,我开口说:“我并不清楚是谁的局。”   顾莹灯冷笑一声说:“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可以很肯定和你说,世林之所以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你。”   我不是很明白看向她,顾莹灯有些嘲讽笑着说:“付博背叛了世林,你应该知道。”   我说:“对,我清楚一点。”   顾莹灯说:“你根本不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你,付博根本不会背叛世林,如果不是你为了帮我叔叔,屡次利用他对你的感情步步后退,你以为会成现在这样吗?其实从顾氏岌岌可危那一刻,世林就打算将顾氏吞掉,可是她没有,他一直没有,因为那时候是你在掌管顾氏,而顾宗祠因为你出了车祸,他怕在那时候吞掉顾氏,你会对他恨之入股,而他就是因为这点,而错过了吞掉顾氏的最好时机,到最后,导致你和我叔叔找上了康建波,还真是不巧,康建波还和你挺有缘的,不仅同意帮助顾氏,还死后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顾莹灯停顿了一下,再次说:“第二次,康建波死后,他其实完全有能力收购康健集团,让顾氏根本没有路可走,可他却用和顾宗祠相同的股份,来任由你选择,你知道吗?他手上的股份比顾宗祠手中的多,他从康建波还没死时,就已经背地里入了不少康健集团的股份,他早就对康健存在心思,可他最后居然为了你,竟然将康健集团拱手让人。”   顾莹灯冷笑了一声说:“他以前是何其无情的一个人,对谁都不手软,可唯独面对你,却步步被牵制,因为你他寸步难行,可你呢?到头来却还是帮着顾宗祠,导致付博对他心生不满。”   “你知道付博的背景吗?当年我爸爸帮着沈河志吞掉世林母亲的股份后,第一个除掉的就是付博的父亲,当时付博的父亲是世林母亲的娘家的人,一直跟着她母亲在沈氏工作,算是世林母亲的亲信,付博的父亲付然知道世林母亲出车祸死后,第一件事情便怀疑是他杀,可他还来不及去证实,就被沈河志和我爸爸以一个想非法侵占世林妈妈财产的罪名给推进了监狱,他在监狱内待了两个月,突发急性病,死在了监狱内,当时警察并没有发现及时,付然死后,沈河志便轻而易举将世林妈妈的股份给吞掉了,沈氏到最后独他一人所有,当初沈氏是沈河志和他妻子一起打拼出来的,可沈河志听信了身边的女人枕边风,说世林的母亲和付然有一腿,两人并且联合起来,占有沈氏,所以,办起事情来才会这么心狠手辣,连着付博的父亲也惨死,而和沈河志吹耳边风的女人,正是沈夜阑的母亲。   那时候付然死,付博才五六岁的年纪,世林也才十几岁,两人长大后,付博是世林一手提拔大的,而当年这场惨剧的导火索制造者沈夜阑的母亲也因为癌症而死了,我们顾家也是这场悲剧间接的背后黑手,我爸爸当年为了壮大顾氏,没少为沈河志干一些黑心的事情,世林和付博两人当然直接就将目标定在了顾氏,而付博比任何人都恨当年害死他父亲的人,因为他父亲在狱中死后,他妈妈因为无法接受丈夫的死,在他六岁那年,也跳楼身亡。”   说到这里,顾莹灯冷笑一声说:“他是怀着同样的心思才会心甘情愿待在世林身边这么久,两人计划了多年将顾氏摧毁,可却因为你,摧毁顾氏却一再往后延迟着,付博自然不会同意沈世林这样做,所以他背叛了世林,到最后反咬了世林一口。”   听到顾莹灯说出当年那场惨剧,我一时回不过神来,顾莹灯见我没有说话,她脸上嘲讽的笑意渐渐褪去,再次开口说:“其实到达现在这一步,是该什么都说开,你还记得当初在湖边吗?”   我迟疑的点点头,她眼睛内带着哀伤的笑意,她说:“其实他救的人不是我,他第一个救的人是你,他本来抱着我快要游到岸边了,可他看见你还处在水中,想都没想将我给了下来救援的人,他才再次转身去救你,当时我其实没有昏倒,我看到他将不省人事的你,从水内抱了抱了起来,放在岸上按压着胸部,坐着人工呼吸,可你还是不醒,他当时抱着你便赶去了附近度假村的医疗室,他甚至都没有看我,我就躺在那里,他都没有看我一眼,任何迟疑也没有,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输了,我真的输了。”   顾莹灯说到这里,她看向我说:“可我并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当年那场惨案中,不该听信我爸爸的话,和他一起做伪证,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做伪证是什么意思,他用我最喜欢的零食哄着我,教我说了那一段话,我没想到就因为我们的伪证,会导致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果当年我足够懂事,我当年要是再大一点,我一定不会任由真相被淹没,也不会导致世林因为这件事情而对我介怀至今。”   顾莹灯说到这里,眼圈红了,我听了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我一直不敢听当初的答案,我怕沈世林救的人不是我,所以我一直欺骗自己,一直不让自己去触碰答案,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在乎,其实心里早已经认定他救了顾莹灯。   可当顾莹灯时隔几年后,说出这个答案后,我忽然觉得当年的自己好傻。   我和顾莹灯同时沉默,坐在对面的顾莹灯见我全程都没有说话,她开口问:“听了我的话,为什么不说话?”   我紧紧握住手中的水杯说:“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顾莹灯一把握住我手说:“你知道现在案件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吗?付博出来直接指证人是世林杀的,可他竟然没有反驳,也没有任何为自己解释的迹象,律师去和他进行沟通,他也根本不配合,因为他清楚人是谁杀的。”   我说:“付博?”   顾莹灯说:“对,是付博。”   我说:“怎么会是他?!”   顾莹灯说:“怎么不能是他?是沈夜阑母亲的耳边风才导致他父母的死亡,他会杀了沈夜阑一点也不奇怪,可付博对于世林来说并不是助理那么简单,付博是他唯一的朋友,他知道是付博跟我叔叔联手起来陷害他,可他一直不肯说是付博杀的人。”   我说:“顾宗祠也参与在里面?”   顾莹灯说:“当时顾宗祠的人一直在跟踪沈夜阑,沈夜阑被付博杀后,我叔叔的人都亲眼目睹了,可叔叔并没有打算让手下的人说出真相,还帮着付博指控是世林杀的人,你应该知道我叔叔不会放过这次将世林剿灭的机会。”   我没想到这里面会有这深层的原因,难怪之前顾宗祠只是和保证他没有杀沈夜阑,可他并没有和我保证不会陷害沈世林,我将刚才顾莹灯的话都消化完全,我坐在顾莹灯对面问:“我能够做什么。”   顾莹灯说:“去见世林,让他指控付博。”   我不解看向他,顾莹灯说:“我之前要求见他好几次,他都不肯见我面,也不肯出来指控付博,精微,只有你能够让他来为自己申辩了。”   想到之前在医院时,他和我说的那些话,我问:“他并不一定会见我。”   顾莹灯说:“我们必须试一试,难道你想看他坐牢吗?”   我犹豫了一段时间,才松开手心内的杯子,对顾莹灯说:“好,我试一试,只是你不介意吗?”   顾莹灯听了我这句话,似笑非笑说:“怎么会不介意?我是他妻子,可相比他的安全,我觉得这些事情都没有他重要,我只要他好好地。” ☆、299.春风吹又生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顾莹灯难道不恨沈世林吗?他间接性害死了顾江河,又害的顾氏成了现在这模样。   我想问,可是我还是没有开口。顾莹灯似乎是看出我想问的,她问:“你是觉得我对世林没有恨很奇怪吗?”   我说:“对,毕竟是他间接性害死你父亲和姜婷的孩子,还一度差点毁掉了顾氏。”   顾莹灯冷笑一声说:“其实从我妈死那一刻,我就希望他和那女人早点死,我一点也不同情他,顾氏当年是怎样起来的,就怎样毁灭,反正最后也不是我的不是吗?我凭什么替被人去担心顾氏荣与没?现在我妈至少没死的那么冤,有他们陪着,她一定很可以安心闭眼。”   我说:“他是你爸爸。”   顾莹灯说:“他害死我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他女儿?人是相互的,他当年种的因。今天就是他吃下果子的时候,他害死了我妈,那就一命抵一命,那不是挺好吗?凭什么我妈死了,他却还可以儿女双全,逍遥快活?”   我看到顾莹灯脸上的恨意,我想到之前在顾江河的葬礼上,面无表情的她,忽然觉得置身之外的人,好像一直都是她,她从来没有参与任何事情。她始终独善其身,除了曾经几度想过要除掉我,她在顾氏和沈家两人的恩怨中,始终像个局外人,所以至今她才是最安稳的一位。   我们两人都没有碰桌上那一桌子菜,她也没有碰,我们两人聊完后,她说:“我会申请后天让你和世林见一面的。”   我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开口说:“好。”   我从饭店离开后,便回了酒店,躺在床上正愣愣望着墙顶时。机场打来电话给我,说是让我现在去领行李,我想起那天自己走的匆忙完全忘记了,里面还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我没有休息多久,从床上起身变去机场接了行李回来,到达酒店后,我将行李箱打开,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最后在最底层拿出一套西装和一只黑色手表,我放在眼下看着。   脑海内全部都是以前的我和以前的沈世林,画面犹新,仿佛历历在目,他说话的神色。他的笑,好像刻在脑海内一般,我以为这些东西我不会带走,可是在最后离开时,我还是舍不得扔掉属于他的东西,我私心的想,就带上他的几样东西,就几样,到达别的城市,可能从此以后我们两人,安然无恙在世界两端,尽管知道彼此都很好,可再也不可能亲眼去证实,他过的有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   我没想到,一切峰回路转,自己在面对他消息时,还是慌乱的手足无措,因为沈世林在脑海内,一直是无所不能冷血无情的,他永远只有自己,可真相揭开后,我发现并不是那样,我从来没有去了解过他。   我抱着他的西装蹲在那许久,莫名的眼睛内酸酸地。   到第二天后,我去拘留所见沈世林,做了二十分钟他人没有来,警察说他不愿意见我,让我回去,律师站在我身边,对我说:“其实昨天我们已经告诉他了,可是他没有说要见你,也没有说不见你,我以为他今天会见你。”   我说:“他不会见我的。”   律师说:“现在情况有点危险,很多证据一直指向沈总,如果不给自己指证的机会,我们的话太单薄了。”   我说:“没事,他不想承认就算了。”   我从拘留所回来后,便又去昨天的饭店见顾莹灯了,她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看到我进来后,她说:“他是不是还是不见你?”   我说:“对,他不愿意见我。”   顾莹灯说:“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我叔叔目睹的人出来指证付博,他不行动,我们不可能坐在这里无动于衷。”   我没有说话,顾莹灯看向我说:“其实我一早就和我叔叔谈论过这问题,他不肯,纪精微,现在只有你了。”   我说:“我不一定行。”   顾莹灯非常肯定说:“你可以的,你一定有办法让我叔叔手下的人出来作证。”   我并没有这么快回答顾莹灯,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尽力。”   我从饭店离开后,便再次打电话给顾宗祠,他没有接听我的电话,我主动去顾氏找他,丁耐说他没再,可我知道他一直在办公室,我就坐在他办公室外面不肯离开,一直到顾氏到了该下班的时候,丁耐在门口满脸为难的模样,许久,门开,顾宗祠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说:“进来吧。”   我从沙发上起来,跟着他入了办公室,我们两人坐在沙发上,办公室内静悄悄地,我开口第一句话,问顾宗祠:“你还记得当初的协议吗?”   他说:“哪一次?”   我说:“查沈夜阑行踪的事情。”   他说:“记得。”   我说:“当时我给出的条件是,我走后照顾我妈,还有在最后放沈世林一条生路。”   顾宗祠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我开口说:“我知道你有人亲眼目睹了是付博杀了沈夜阑,宗祠,如果被警方证实是沈世林杀人,那这很有可能是死罪,你答应过我的,我希望立即生效。”   顾宗祠说:“你都知道了。”   我说:“顾莹灯告诉我的。”   顾宗祠说:“精微,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我放过他,他不一定会放过我。”   我说:“不会,如果他出来了,我可以和你保证,沈氏和顾氏从此以后可以相安无事,真的,宗祠,你相信我?”   顾宗祠抬起脸来,嘴角带着笑意,他问:“你真的信?还是你信沈世林为了你,不会那么做?”   我说:“宗祠,冤冤相报何时了?都停下来不好吗?”   顾宗祠带着一丝苦笑说:“精微,看来你还是没完全了解透他。”   我没听懂他的话,我只是问:“同意吗?”   顾宗祠抬起脸看向我,他说:“如果你现在在别的城市生活的很好,不管谁来和我求这个情,我都不会答应,因为我很清楚,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他停了停说:“其实这个约定我可以毁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言而无信的人,精微,也许这是我这一辈子失败的决定。”夹庄围圾。   我说:“不会,相信我,这一次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他看向我,神情有点哀伤说:“也许……是吧。”   我从沙发上起身,朝着他弯腰敬了一礼,他坐在那儿没有动,任由我对他行礼,许久,我直起身说:“这一辈子,宗祠,我无以回报。”   他笑着说:“别这样客气,以身相许还是可以的。”   顾宗祠顿了顿,又说:“精微,如果我一无所有了,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他这个问题问的很认真,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我本来是想和他说,在他最辉煌时,我选择离开他,那在他最落魄时,我肯定也不会和他在一起,可这一刻我看到顾宗祠带着勉强的笑容的脸,我说:“你不会再次有落魄的时候,如果你真有落魄那一天,我就嫁给你。”   他忽然开心笑了出来,他说:“好,如果有这样一天,虽然我没有了钱,可我想,我一定会拿出自己十倍的真心来和你求婚。”   我再次强调说:“不会的,你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顾宗祠问:“你是说我永远都不会有娶到你的那一天吗?”   我说:“不,我是说,你永远不会有落魄的那一天。” ☆、300.此生不复相见   我从顾宗祠公司离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表面上是松了一口气,可心内却莫名沉重。特别是今天他和我说的这些话,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忧伤,我并不想伤害他,可感情的事情就是如此,越不想伤害,却越是伤害,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我到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顾莹灯,她听到后,没说什么。便将电话挂断了。   以前顾莹灯在我心内的形象一直是心机深的代表,我一直把她想成如狼似虎的模样。可现在看下来,其实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女人,和我一样,在顾宗祠那段婚姻内,首先选择的永远是丈夫,她当然也不例外。   爱情能让一个女人放弃仇恨,也能让一个女人拥有仇恨,可当两人在感情里的目的变得一样,这样的仇恨便可暂时性放下,而一同为那目的努力着。   顾莹灯可以放下对我的介怀,而主动为沈世林来找我帮忙。这已经算是她爱沈世林的一种伟大。   我找顾宗祠谈后的第三天,他的人果然去见了顾莹灯为沈世林请的律师那里,律师接触到那两人后,便带着两人去了警察局,听说两人手中还有异样非常有利的证据,那就是当时付博杀掉沈夜阑时,其中一人为了回去给顾宗祠交差,用手机录了视频,而这东西也一直没有人说出来,当视频到达警察手中后,警察拿去鉴别真假,很快便在付博的住处抓到了他。他当时甚至没有挣扎,也没有逃跑,而是很平静坐在屋内,警察进来时,他还顺手关掉了电脑。   他从电脑面前起身,对警察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人是我杀的。”   当时为首的一名警察说:“现在自首晚了。”   走上去,便用手铐将付博双手铐住,他只是笑了笑,随着警察便出了门。   这些我当时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得,是真是假无从考究,而沈世林很快便放出来了,他安然无恙放出来后,我没有去接他,而是站得远远地。看着顾莹灯满脸激动哭着朝出来的沈世林一把扑了过去,沈世林身体僵硬了许久,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拘留所这几天出来的他,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只是衣服有点褶皱外,一切还是那完美无缺的模样。   顾莹灯抱着他哭了好久,沈世林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便上车从拘留所门前离开,他们离开后,我才敢出来,望着早已经什么都没有的门口,笑了笑,告诉自己,纪精微,你已经很棒了。   我也没有去看沈世林,更加也没再去过问事情怎么样了,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很好,他出来后,我也了无牵挂。   我再次定好机票的那天,在要带着嘉嘉离开的前一天,柳宁出现在我酒店门口,有时候我觉得她们挺有本事的,随时都能够找到人的住处,我当时正打算下楼去买点东西,刚走到门口便看见脸色很平静的柳宁,我吓了一跳,她却始终只是望着我,开口问:“我能够进去吗?”   我望着她说:“我正要吃门吃点东西,不如一起?”   柳宁想了一下,她回答我说:“好。”   我带着柳宁去了一家港式茶餐厅,以前我们去过的,我们两人坐下后,便有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我拿在手中翻了几页,问柳宁吃点什么,她说:“随便。”   我随便点了几样,服务员退下去后,我说:“我不认为你今天来找我,就只是为了和我吃饭。”   柳宁说:“可不可以救救付博?”   我说:“人是他杀的,我不是警察。”   柳宁说:“你大约不会明白付博这一路上是怎么样走过来的,在我记忆中付博一直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可是他六岁那年后,他们家一切都不一样了,你知道他躲在房间内,饿得全身发抖的模样,你见过他蹲在满是鲜血的母亲身旁,哭着求着,喊妈妈别离开我的画面吗?他不是真心实意要陷害沈总,他只是无法接受沈总总是后退妥协,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杀掉沈夜阑后,他来找过我,他得知沈总并没有说出事情后,很后悔当初那样做,一直想过自首,可没想到警察来的那样快。”   说到这里,柳宁声音内有点哽咽,她说:“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帮他,精微,你你能不能帮我帮帮他?”   我说:“柳宁,我和你说了,他杀人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帮,而且我没有任何能力去帮,你找错人了。”   柳宁说:“精微,你能不能让沈总以死者家属的身份去为他求情?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死刑,他一辈子都这么辛苦了,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到最后都不给他一个好结果?”   我说:“你别急,如果沈世林之前不肯说出付博的话,那么之后肯定会为付博求情的。”   柳宁红红的眼睛内,流出眼泪,她说:“你根本不知道沈总的意思,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一直在等付博自首,这是他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可是他没有在最及时的时候自首,就被警察逮捕了,沈总给了他一次机会后,根本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我说:“不会的,沈世林会帮付博的,你放心。”   柳宁忽然趴在桌上,脸埋在双间,肩膀不断耸动着,她痛哭了出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现在心内应该很焦急吧,如果可以帮,我也会不计前嫌帮她,可我真的没有那个本事。   最后柳宁趴在餐桌上哭了很久,她哭得双眼红肿,抬起脸来看向我说:“我昨天发现他把他账户内的所有钱全部转给了我,精微,我真害怕他进去后再也出不来了,我不怕他坐牢,我就怕他自己死心,和被判死刑。”   我说:“我可以介绍一位很好的律师给你,你别急,事情总会有希望。”   柳宁哭着说:“可是他都不愿意见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望着她无助的哭了好久,唯一的方法是不断坐在她对面给她递着纸巾,她哭了好久,一直哭到她接通了电话,大约是律师打来的,接听完后,便慌慌张张往餐厅外跑,我坐在那儿看向她远去的身影,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纯粹想当坏人的,往往,他们都是身不由己。   可那又怎样?法律从来不会因为你的身不由己,而给你松懈半分,犯罪了就是犯罪了,这是事实。   我在餐厅内缓慢用完餐后,便打包了一个嘉嘉最爱吃的水蒸蛋,夜晚喂完嘉嘉的饭后,我便抱着他洗漱完后,母子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我这座城市睡过最安稳的一次。   第二天后,我正在房间内收拾行李,正打算预备去机场赶飞机时,酒店门外的门铃响了,我放下手中的衣服,朝门外唤了一句:“谁啊?”   走过去没人接,我以为是来打扫的清洁人员,将门打开,刚开口说了一句:“我立马收拾好了,等下就退房,您再等等。”   可当门完全开了后,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时,我身体彻底僵硬住了,那男人对我说:“可以进去么?”   我身体从门口移开说:“进来吧。”   我走到床上继续收拾着床上的衣服,嘉嘉正在房间内四处摇摇晃晃走着,他跟着进来后,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看向我不远处的箱子,和手中收拾的行李问:“打算走?”   我说:“嗯,打算别的地方。”   他问:“去多久。”   我将衣服往行李箱内塞着,我说:“不会回来了。”   他说:“在拘留所时,我看见你了。”   我说:“我知道。”   他说:“其实我以为你会上前和我说话。”   我扣好箱子说:“没什么好说,看到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嘉嘉手中拿着一双小小的袜子,走到我身边,将袜子递到我面前,说:“妈妈,还有一个。”   我看了胖乎乎小手中的袜子,伸出手接过,笑着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说:“嘉嘉,真乖。”   我重新将箱子打开后,将袜子放在里面,他平静的看向蹲在行李箱前的我们,他说:“你说,我该不该谢谢你,你因为我而去求顾宗祠来放过我。”   他这句话刚说完,我抬行李箱的手一顿,说:“如果你觉得想说谢谢的话,我可以接受,如果你不想我也无所谓。”   沈世林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薄唇勾起一丝笑,他说:“纪精微,你破坏了游戏规则,你不应该去求顾宗祠帮我。”   他说了这句话,转身便从房间内离开,我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僵硬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我没有管他这句话内是什么意思,收拾好行李后,便带着嘉嘉去机场赶飞机,在哪里等了二十分钟后,过安检时,那里的工作人员满脸歉意的告诉我,我的证件不能用。   我接过,疑惑问:“怎么不能用了?前段时间不是才好好的吗?”   那安检人员满脸歉意说:“不好意思,确实不能用,请您和前台去进行联系。”   他这样说,我只能抱着嘉嘉快速去前台处理东西,到达那里时,服务台前的空姐看了一眼我证件照,又看了我一眼,她脸上的笑意有些怪异问:“小姐,我们能够检查一下您行李内的东西吗?”   我说:“我行李并没有带什么违禁品。”   空姐说:“我们要检查一些,才能知道是什么问题。”   听她这样说,我只能妥协。   空姐将我行李打开后,她拿出我行李箱内一块男士手表,看向我说:“我们今天接收到您的资料,听说您非法带走了一块价值名贵的男士手表,所以,抱歉,您暂时不能出境。”   我说:“手表是我的,为什么不能带走?而且谁给告诉你们我带走手表的?”   那空姐说:“不好意思,我们依法办事,我们必须通知警察。”   很快她拨打了警察局的电话,警察从入口处匆匆赶来,那警察到达后,看向我手中的手表,他研究了几下,对我说:“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我们接收到一位姓沈的先生报失电话,他说他丢了一块手表,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   我有些火大说:“手表是我的,不是我偷拿的。”   那警察说:“我们并没有说是你偷拿的,只是想邀请你去了解一下情况。”   我看了一眼时间说:“我飞机就要起飞了,手表给你好了。”   我抱着嘉嘉转身就要走,警察一把拦住我,他说:“小姐,请别为难我们,我们这也是依法办事。”   我和嘉嘉坐在警察局内,警察内的人对我进行盘查,问我为什么会有这块手表,我也解释不清楚,只是一味的告诉他们手表是别人给我的。   警察又问:“谁给您的。”   我说:“手表的主人。”   警察说:“您和手表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问到这里,我忽然沉默了下来,那警察满脸打量的看向我,我说:“手表是我偷的。”   那警察再次问:“你确定?这块手表价值不菲,如果确定后,就是偷窃罪,需要坐牢。”   我说:“我确定。”   警察录完口供后,便离开了,紧接着警察局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私家车,车内走下来两个人,朝着警察局内走来,先前处理我这案子的警察立马迎了上去,对两男人中的其中一位说:“沈先生,不好意思,才通知您,您的手表已经找到了,那女士说是她偷窃的。”   警察说着,随着沈世林已经走到我身边,他身边的新助理对警察说:“警察先生不好意思,我想是一场误会,这块手表不是这位小姐偷的,是我们沈总赠与给她的。”   警察奇怪说:“可是她和我承认说是偷的。”   新助理再次开口说:“确实是我沈总赠与的,可能是我们沈总当时记错了,这是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那警察听后,立马说:“没事没事,东西没丢就好。”   警察便拿了一份材料给沈世林的助理代签,他已经坐在我身边,接过我怀中的嘉嘉,笑着说:“走吧,闹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我跟着沈世林走出门外后,他将我带到一间饭店,我们两人坐下后,嘉嘉在他怀中动乱不安,我说:“你想干什么。”   沈世林说:“很简单,游戏规则你破坏了,那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至少嘉嘉得留下。”   我说:“什么是游戏规则?你想反悔?”   他笑着说:“并没有,我从来没想过反悔,我说过,你随时可以走,嘉嘉不行。”   我冷笑说:“嘉嘉是我儿子,我必须带走。”   他说:“那同样,你走不了。”   我说:“凭什么?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不认为带走嘉嘉,是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他笑容冷了下来,说:“你有权利带他离开,但是,是在你走得了的情况下。”   我双手撑着脸,疲惫说:“沈世林,我真的特别累了,求你别再折腾了好么?我求你把嘉嘉给我,我求你了,这是我唯一一次求你。”   他沉声说:“纪精微,是我求你,并不是我在求你。”   我声音忽然增大说:“嘉嘉是我的命根子!你让我给你和顾莹灯养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抱着嘉嘉去死好不好?!”   我这句话吼出来,包厢内寂静无声,就连他怀中的嘉嘉都吓住了,可沈世林却还跟没事人儿一般,喂了嘉嘉一口茶水,嘉嘉喝了几口后,刚才吃过鸡腿的油腻腻小手扒在沈世林雪白的衬衫上,他说:“两个选择,第一,你出国离开,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两不相扰,此生不复相见,但必须留下嘉嘉,第二,带着嘉嘉安心在这座城市过你的生活。”他将茶杯放在桌上,看向我说:“自己选。”   我说:“为什么条件都必须由你来制定?”   “你有这权利来制定条件吗?”   我说:“好,我自己走。”   我说完这句话,便提着行李和包要离开这里,可听到嘉嘉在我身后喊了一句妈妈后,我脚步顿住了,我始终狠不下心一个人离开,我无法想象嘉嘉没有我的生活,我害怕我离开他,他会吃不好,睡不好,他以后的成长教育我也担心别人教不好,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会狠下心离开他。   我侧过脸,说:“我选第二种,此生不复相见,我会带着嘉嘉在这座城市好好生活,我们也尽量避免双方不再见面,但有一点。”   他说:“说。”   我说:“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在嘉嘉还没满十八岁前,谁都别来碰嘉嘉。”   他说:“嗯。”   他答应后,我再次开口说:“还有,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我希望你和顾宗祠和平共存,害死你母亲的人不是顾宗祠,是顾江河和你亲生父亲,还有沈夜阑的母亲,既然所有一切与这件事双管的人,都相继死亡,我希望你放下你心里的仇恨,好好和顾莹灯过生活。”   他没说话。   我也没在说什么,将行李放下,便朝他走过去,从他怀中抱过嘉嘉,便转身离开。   之后我还是回了先前的酒店,我打算暂时在那里暂住,等在这座城市找到了适合居住的地方,再带着嘉嘉离开,我非常明白,他不会让我离开的太过成功。   那几天我一直带着嘉嘉在外面找房子,手里的钱虽然够买一套房子,可想到嘉嘉越来越大了,尽管可以买,可要考虑到他以后的学费还有生活费营养费,这些都需要无比大的花费。而且我必须找到一个离这里越远越好,又环境不落后的小镇。   这几天我为了房子的事情忙昏了头,让秘书帮我带着嘉嘉。   找到三天在一个相当美丽的小镇一所学校旁边找到了一套老房子,租金便宜,也不贵,周边都是商店,公交都比较方便,离这里也比较远,就是里面的家具和装潢都非常简陋,可我并不打算拘泥这么多,考察完后,和房东谈好资金,便将钱交了,刚从这做小镇坐地铁赶到酒店门口时,我手机内冒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从里面拿了出来,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一句:“请问您认识乔娜小姐吗?”   我握住手机的手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说:“我是。”   那人说:“我是她隔壁房间的邻居,您过来看看她吧。”   她说完这句话,便电话挂断了,并没有告诉我乔娜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马不停蹄赶到乔娜的我住处发现她大门是敞开的,里面似乎有人,我走进去后,便看到乔娜躺在地下,全身瘦骨嶙嶙,她脸狰狞的大哭着,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地下打滚,隔壁站了几位妇女,想要去扶起地下的她,可始终不敢靠近她。   其中一位看到了我,立马走上来问:“您是乔娜的朋友吗?”   我说:“刚才你们打电话给我了。”   她说:“对,乔娜隔壁的邻居打电话给你了,我是居委会的,我们联系不到她父母,只能联系你,这段时间她天天酗酒,经常喝醉后,便在房间内大吵大闹,吵到别人休息不说。”那居委会的人指着地下凌乱的酒瓶说:“可天天这样喝酒,每天四五瓶下肚,谁的身体受得了?你还是等她酒醒后,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我听了,说:“谢谢。”   那居委会的人便带着乔娜隔壁的邻居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好好的姑娘,怎么就染上酒瘾了呢。”便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我站在那儿没有表情看向地下还不断大哭的乔娜,她哭得喉咙的嗓了,我蹲在她面前,想要将她扶起,她忽然像是发疯一样将我推开说:“你滚!别管我!”   我被她推的往后倒退了几步,我稳下身体看向乔娜,她依旧躺在地下,因为宿醉面容红肿,可她颈脖一下的位置却又特别瘦,她说:“沈夜阑被杀了,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   乔娜手紧紧抓着心口说:“你们为什么就不放过他?!就因为他的母亲是沈河志的情人吗?就因为他的母亲害死了沈河志的妻子和助理吗?可为什么才两条人命却要这么多人来陪葬?他当初回来时,健康又阳光,为什么染上毒瘾你们比我更清楚!你们是怎样一点一点将他毁掉的!你们也比我更清楚!”乔娜说到这里,趴在地下失声痛哭,我看到她颈脖处青筋暴起,莫名的,想起当初的乔娜,不胖不瘦,身穿职业装,待人有礼亲和,干练又让人感到舒服,可短短时间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乔娜在地下哭着说:“前一段时间他还说,要好好在公司工作,他说他不想让人看不起,可最后呢?他就死了,他被付博杀死了,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为他母亲做错的事情买单?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弯身将地下的空酒瓶全部捡起来,将房间内打扫一圈,打扫好后,回头去看乔娜,她躺在地下没有了动静,大约是睡着了,她脸上还挂着泪珠。   我只能趁这时候将她从地下拉起来,一点一点往床上挪,将她放在床上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脑袋是放空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这里待了一晚上,到达早上后,我听到房间内有声响,便看见乔娜站在冰箱旁边,侧脸对我笑着说:“你醒了?”   我从沙发上起来坐好,看到她清醒的模样我有点意外,乔娜正在冰箱出开着什么,等她转过身后,我看到她手上拿了几瓶酒,手上端着一碗小乳豆腐,放在茶几上,她盘腿坐下说:“有点饿了,你要不要喊点外卖?”   乔娜见我没有反应,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空腹大喝了一口白酒,可她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反而被在酒精的作用下,刺激的脸颊上出现一抹酡红,她用筷子挑着碟子内的乳豆腐,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转眼又下肚了,她要倒第三杯时。   我说:“你打算就这样活下去?”   乔娜倒酒的手一顿,她抬脸看向我,笑着说:“那还要怎样活下去?”   我说:“乔娜,你现在的生活方式是不对的,不管人经受多大的痛苦,可我们始终要保持积极向上的生活,要相信,只要自己够努力,一切都会过去,如果你这样自己作践自己,那你还不如去死,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痛苦?你可以惩罚到谁?”   乔娜继续倒着酒说:“我挺佩服你的,不管你经历什么,你都可以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若无其事生活,可我不可以。”她抬脸看向我说:“你知道每天夜晚睡觉时,噩梦惊醒是什么感觉吗?你尝试过白天睁着眼睛,身上就感觉密密麻麻的疼痛吗?精微,你感受过吗?”夹来协弟。   我说:“不,我感受不了,我也无法感受,可乔娜,你怎么会不明白,如果你活着不往前走的话,那你一直这样酗酒就相当于自残,可这样又有意思吗?它可以让你从恐慌中逃出来?酒精根本不会,她只会一次一次摧毁掉掉你的意志。”   乔娜再次喝了一口,她脸上两行长泪,她说:“精微,你不明白,我现在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她看向我说:“你别阻止我,我知道酒精不好,可它可以暂时麻痹自己,让我什么都不想,好好休息。”   她继续喝着酒,我坐在那儿看着她许久,没有上前阻止,只是望着多年好友,一点一点在崩溃边缘行走着,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救她,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告诉她,只要你相信生活是美好,那就一定会有希望,我不知道该怎样阻止她信心的流失,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拯救不了任何人,我只能眼看着他们变成一个连她们自己都厌恶自己。   之后乔娜喝了不少酒,又是发酒疯,可她喝醉后,嘴里喊的全部都是沈夜阑的名字,我记得沈夜阑回来后,乔娜还好好地,可沈夜阑死了,乔娜就变成这样,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   她现在比以前她出事时的情况还要糟糕。   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了,只能在她醉倒后,照顾好她,又帮她收拾好房间,我私下里打了一个电话给乔娜的父母,亲自去火车站把她父母接来,我能够做的只有些,他父母应该会好好照顾她。   第二天,房子那边一切准备好后,我便带着嘉嘉离开了这里,我也没再管之后付博怎样了,柳宁又怎样了,他们自有他们的定数,也自有他们的结果。   到达那小镇后,我坐在站牌下等着公交车,嘉嘉蹲在我身边捡了许多落叶在玩,我看了一眼那一排的梧桐树,笑着问嘉嘉:“嘉嘉,这里是不是很美?”   他只是蹲在地下望着,胖乎乎的小手将叶子一片一片积攒在自己手中,他选了一片最完整颜色最好的梧桐叶子给我,我接过后,笑着问嘉嘉:“嘉嘉,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好不好?”   嘉嘉开心笑着说:“好。”   然后又将手中的叶子全部塞进我包内,示意我全部带走,我看着他好一会儿,被他模样逗笑了,只能任由他将我包内塞满枯叶,公交车来后,我带着嘉嘉上车,便随着公交车一摇一晃去我已经打点好的住处。   刚到那里时,尽管已经有人提前打扫一遍了,可里面还是依旧破烂不堪,我将嘉嘉放下后,他看到里面灰败的一切,抱着我腿,不肯松手,小声说了一句:“妈妈,我怕。”   我蹲下身看向嘉嘉,我说:“嘉嘉,以后你就要和妈妈生活在这里了,等以后妈妈有钱了,换的房子好吗?”   他委屈的看向我,我说:“虽然这里没有以前的家好,可其实本质上没什么差别,都是用来遮风挡雨的,以前也只是装修的好一点而已,别怕好吗?”   嘉嘉说:“可是妈妈,这里好脏哦。”   我笑着说:“没事,妈妈把这里打扫一下,就好了。” ☆、301.故人来访   我在这里住下后,算是重新开始,以前全部依赖佣人,当自己动手后。才发现很困难,可现在只有我和嘉嘉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将以前依赖别人毛病也通通改掉,我们在这里住下后,我因为要去上班赚钱,可嘉嘉才这么大,我不可能将他一个人放在家里,也不可能自己在还没找到工作的前提去请保姆,现在和以前也不同了,什么都要用钱。出门打车坐公交,吃饭电费水费。一切一切,都需要钱。   我正苦恼着该怎么办时,发现不远处就有一所托儿所,虽然嘉嘉现在才两岁多,可相比请保姆的钱,还不如暂时将嘉嘉寄放在托儿所,白天送去,晚上下班接回来,这样决定后,暂时将嘉嘉暂时放在托儿试读几天,便自己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去附近找工作。看找来找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大公司,这边是县城,只有一些小的私立企业,小厂子的文员,我也没有挑,将自己的简历抛出去后,倒是有不少的小厂子对我进行录取,我挑选了一家工资和环境都还算挺好的一家当会计。   便从此开始了自己工作生涯,算得上是重新来过,可有了以前的工作经验,新工作也还算得心应手。不过是点一下出货和进货的单子也没有多少工作量。   这样的生活也还算充实,下班就接嘉嘉,接完嘉嘉回到家,便去隔壁菜市场买菜煮饭,生活非常充实又平凡,至少比以前整日担惊受怕好得多,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新公司来了一位财务总监,我不知道他是否是对我意思,经常对我发出吃饭等邀请,很多次,我在记错了出货单,导致后期财务总结错了账单,他每次都会温和和我走上来和我说明情况。指点我用哪一种方法,才能让出货单没有纰漏。   我们两人在工作上接触了一段时间后,私下里出去吃过饭,见过面,都觉得对方挺可以,那财务总监比我大一岁,至今还是未婚,听说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秉着宁缺毋滥的心便一直蹉跎到现在。   他曾经在我们第三次单独吃饭的时候,和我暗示过,当时我并没有明确表示,而是很巧妙的闪躲了,这么久以来,我也觉得自己不可能永远一辈子,总需要重新接纳人,重新生活,这才是生活的常态。   两人再相处中,倒也还算自然。   星期天时,我去托儿所接嘉嘉出来,正抱着他过马路时,我们身边停了一辆车,财务总监肖鑫坐在车内笑着和我打招呼,他问我:“精微,我送你们一程。”   我当时抱着嘉嘉手中拿了不少东西,正要拒绝时,他从车上下来,立马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东西,他很勤快将我手中的东西放入车内,嘉嘉似乎很喜欢他,因为他刚来家里时,就送了嘉嘉一个很大的玩具,那玩具至今都是他的最爱。   他咧着它,大喊了一句:“叔叔。”   肖鑫听后,将东西塞进去后,便将嘉嘉抱在怀中,在他脸上吻了吻说:“嘉嘉真是乖,叔叔给嘉嘉买了好吃的,回家奖励你。”   肖鑫说着便将嘉嘉放在驾驶位置上放好,还很细心为他系上安全带,出来时往他手中递了一个威化饼干,嘉嘉便很满足的坐在那里,不断咬着威化饼的包装袋子。夹豆反圾。   肖鑫安置好嘉嘉后,便从车内退了出来,看向还站在门外的我,他笑着说:“上车吧,我买了很多菜,今天打算下厨给你和嘉嘉吃。”   我说:“不需要这么破费。”   肖鑫将车门拉开说:“没事,没事,上车吧。”   我也没再矜持,上车后,他便开心的和我聊着最近在公司内发生的几件趣事,他人还算风趣,经常能够说出几句笑话逗人开心,不让人感觉沉闷,我们一路上几乎都是笑着回到我家的,嘉嘉坐在后面也不段插嘴来和我们说话,可他的话,基本上是要找翻译官来翻译,不然没几个人听得懂。   到达家里后,肖鑫主动下厨,我几次提出帮忙他都拒绝了,说让我休息一下,看他这么勤快,我也没再坚持,而是坐在沙发上告诉我嘉嘉认数字,正告诉他数到三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在这里虽然有同事,可这个时间段她们基本上不会来,我也没什么朋友,正奇怪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我放下手中的数字图,朝着门口走去,将门拉开,便看见乔娜脸上满是不确定神色站在门外,当我将门拉开后,她看到我时,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我同样也是。   我们同一时间脸上都闪过一丝欣喜,乔娜开口说:“我找你地址找了很久,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原来你藏在这里。”   她这句话刚落音,肖鑫便端着炒好的菜从厨房出来,他身上系着围裙,大约是不知道门外有人,他将菜端到桌上后,便笑着说:“菜已经炒好了,精微洗手吃饭吧。”   他这句话一出,乔娜忽然从门外探头进来四处看了看,看到屋内的肖鑫后,她看向我,脸上的笑容收了收问:“男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去解释,而是转移话题,将门打开,笑着说:“进来吧,终于赶上了饭点。”   我这句话刚落,肖鑫才发现门外我有朋友来了,立马也热情的对乔娜笑了笑,便快速去厨房内倒了两杯水出来,递了一杯给乔娜,乔娜接过后,打量了肖鑫几眼,便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我说:“最近过的好吗?”   我说:“挺好的。”   乔娜沉默了一下,我又问:“你呢?”   她说:“我正在戒酒当中。”   听到这个消息我多少有点高兴,我看向乔娜气色,发现也挺好的,便笑着说:“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戒了好。”   乔娜看向我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可看到坐在一旁的肖鑫时,她又止住了,改为说别的,而我也意识到她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打算告诉我。 ☆、302.约会   肖鑫坐在我身旁非常热情的招呼乔娜,此时在乔娜眼中大约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浅,因为她此时的眼神便可以表达出来,我没多解释。同样一起和肖鑫招呼着她吃饭。   几人坐在餐桌上吃完饭后,肖鑫去厨房内洗碗,嘉嘉坐在小凳子上,手中拿着勺子自己慢慢吃着,我看向乔娜,她也看向我,我们两人都同时沉默,我感觉她的欲言又止似乎和以前的人和事有关,我并不想去听以前的事情,毕竟现在的生活很好,有稳定的工作。嘉嘉安全待在自己身边,生活平静又平凡到让人不愿意去打破。   我笑着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乔娜说:“催我走?”   我笑着说:“不是。如果你今天暂时不走的话,可以在我这里住下,夜晚我带你去吃我们这边的特色小吃。”   乔娜说:“夜晚我要赶车回去,这边县城交通方面并不是很方便。”   我说:“可惜了,我还想让你来尝尝我们这边的小吃呢。”   乔娜说:“没关系,你现在带我去也可以。”   正好肖鑫围着围裙从厨房内走来,他眼睛弯成月牙形状,对我和乔娜说:“你们两人出去走走吧,我来带嘉嘉。”   我刚想说什么,便看见肖鑫走到嘉嘉面前,娴熟的端起嘉嘉面前的碗。给他喂着饭,我只能说:“那我就带乔娜出去了。”   肖鑫笑着说:“好,早点回来,要准备晚饭吗?”   我说:“晚上我打包回来吧。”   肖鑫说:“那注意安全。”   我和乔娜出门后,两人在一条满是小吃街上走着,我买了几样觉得还算可以的小吃一人一份,两人端在手上,一边吃着一边很悠闲走着,我可能是饭桌上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反而在小吃上吃得比较多,乔娜见我这模样,她问:“没吃饱吗?”   我说:“还好。还有点饿。”夹豆吉弟。   乔娜望着我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她说:“你改变了很多。”   我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侧脸去看她,笑着问:“变好了还是变随意了?”   乔娜大量着我说:“以前的我们时刻要注意形象,在大街上便走便吃东西这种事情就不可能,还有衣服,你现在变得越来越随意了。”   我继续接着吃,笑着说:“现在我也不需要出席那些高级场景了,穿那么好,在相对穿着随意的圈内,反而显得刻意为之,反而随波入流一点好。”   乔娜说:“你真甘心这样安于一块小地方吗?我记得当年你还和我说,你这一辈子唯一的理想是要出人头地,可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是如此接近自己的目标,却最终又选择将自己的理想全部给抛掉,反而让自己越来越平凡。”   我说:“乔娜,平凡人很好,至少每天能够安稳的睡上一觉,其实这几年来,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每一天都处在噩梦惊醒中,还有担惊受怕中,我总害怕一醒来,嘉嘉就不见了,盛东就会从手中衰败,我总害怕很多很多事情,可自从来了这里,就不一样了,每天夜晚都很好,早上醒来便按照正常轨道生活着,没有大风大浪,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乔娜说:“也对,每一个人活着方式都不一样。”她停了停问:“肖鑫对你似乎挺不错。”   我说:“他人挺好。”   我和乔娜再次往前走着,走了一段时间后,我手上的东西也吃完了,乔娜说:“也许我不应该和你所起以前的事情,但大约你还不知道……”   在乔娜要说时,我立马开口对她笑着说:“前面好像有家酸奶挺不错的,我们去试一下吧?”   乔娜的话一顿,她似乎是意识到我是故意转移,她也没再开口,只能笑着说:“走吧,听说这边酸奶特别纯鲜,去试试吧。”   我带着乔娜去了前面一家小吃店吃酸奶,之后我们也只是聊了一些有的没的,零零碎碎,他也没再提以前的事情,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她送回去后,我回到家后,发现肖鑫已经准备好晚餐了,房间内收拾的很干净,他高大的身体躺在沙发上,嘉嘉整个成大字型趴在他胸口,两人睡得特别香,我刚走进去,肖鑫便醒了,他从抱起还在熟睡的嘉嘉轻轻放在沙发上,睡眼惺忪看向我说:“你回来了?”   我动作特别小,走到他面前笑着说:“累了一天吧?”   肖鑫说:“不累,你朋友走了吗?”   我说:“走了。”   他说:“我已经准备好晚餐了,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饭了。”   我看到肖鑫已经走到餐桌旁,去准备碗筷,他忙碌的身影在灯光下莫名让人感觉到温暖,他真是一个好男人,细心又温柔,没有任何大男子主义,和他相处起来很随意舒服,我这样的男人如果早几年遇见,说不定我会义无反顾嫁给他。   我们两人吃完饭后,肖鑫一直逗留到夜晚十点才从我们家里离开,他离开时,我松他到门口,他站在黑暗里,对我说:“精微,我总觉得你心里像是一团雾。”   听到他这样说,我正了正身体笑着说:“怎么会这样说?”   肖鑫说:“今天你朋友来了,我发现你表情有点不对劲,一面是害怕,一面是高兴,你在怕什么?”   听到肖鑫这样说,我说:“没有,你想多了,只是一位多年不见面的老朋友,隔了这么久见面确实显得有些生疏。”   肖鑫听我这样说,他站在黑暗里也笑了笑说:“不过,没关系,我会等你,等你全部愿意说给我听的那一天。”   他了一句晚安,便朝着黑暗里走去,我只能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见他逐渐离去的身影,在他离我五米远时,我说:“肖鑫,如果你早点出现的话,那该多好。”   黑暗里的一团浅色灰影停了一下,他说:“现在也不迟啊,我认为能够在这个时候遇见你,是老天给我的福分。”   我说:“开车小心。”   我说完这句话,便回身进屋,将门给关上。   第二天早上我送嘉嘉去了托儿所时,顺便在去公司的路上买了一份早餐,到达办公室后,所有人都坐在桌子上闲聊着,我进去后,办公室内的同事朝我暧昧的笑了笑,我看到她们眼神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时,才发现上面摆着一束硕大的玫瑰,办公室内负责后期维修的李姐对我挤眉弄眼说:“知道这花是谁送的吧?”   我看到后,走上前去抱起那束花,花上面有一张卡片,上面写了肖鑫的名字,我看了一眼后,放下说:“普通一束花,没什么。”   办公室内的同事笑着说:“这还会普通的花吗?玫瑰花的花语是我爱你,咱们肖总监现在是对你展开攻势呢。”   陈姐走上来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两下说:“精微,你可要珍惜哦,是不等人,肖总监人可是真好,待人温和,脾气又好,真是不二人选。”   办公室内的同事,都是三十多岁左右,大多都结婚了,里面气氛很好,因为我是最小的,他们对我倒是照顾有加,特别是在对待我的婚事上,经常要给我介绍男朋友,还直说,单亲妈妈不容易。   现在肖鑫追求我,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段很好的姻缘。   对于陈姐善意的提醒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将手中的花往办公桌上一边放了放。   说实话,如果现实点来说,肖鑫确实是完美丈夫不二人选,也许……真可以考虑考虑。   到达下午时,肖鑫邀请我吃饭,我也没有拒绝,很自然的答应他,他夜晚开车在楼下等我,下楼后,他将车门来,便开车开了好远,我坐在车内问他这是准备带我去哪里。   肖鑫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带你去市里吃饭,镇上都是小吃,一家正式餐厅也没有。”   听到肖鑫说去市里,我心内一颤,我说:“去市里开车都要三个小时,会不会太远了?我们随便在这边吃点吧,来回来去要六个小时,我回家还要照顾嘉嘉呢。”   肖鑫笑着说:“嘉嘉我早就托给了李姐,刚才李姐还在电话内告诉我说嘉嘉和她女儿玩的很好,你别担心。”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肖鑫说:“好啦,好啦,精微,这是我们第一个约会,我不想太过简陋。”   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坚持,只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说:“好吧。”   车子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到达市里后,肖鑫将我带到一间五星级饭店,有服务员领着我和肖鑫进了一间大厅,到达露天餐厅时,便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夜景,肖鑫坐在我对面,对我笑着问:“这里是不是很漂亮?”   我说:“是很漂亮,可这里的位置很贵的。”   肖鑫说:“反正也只是偶尔来几次,没事的。”   听肖鑫这样说,我只能坐在那里,服务员为我们两人的高脚杯内注入柠檬水,陆续端着提早点好的东西上来后,我们两人坐在那儿适应环境后,都松懈了下来,两人闲聊了几句,我们所在的位置靠近隔壁一个广场,广场上面的屏幕正放着广告,我看到肖鑫的脸在霓虹灯映衬下五彩斑斓。   等甜点上来后,肖鑫为我将面前的一些配菜拿来,他将甜点递到我面前说:“你吃一下,听说这里的甜点很正宗。”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块蛋糕,笑着说:“听说是这样。”我拿着勺子在那蛋糕上轻轻一舀,可刚碰触下去,我感觉蛋糕内有什么硬东西,露出金属的一角,我看了粗略看了一眼,是一根细链子,我看了一眼对面肖鑫满脸期待的脸,假装并没有看到,而是将手中的勺子放下后,对肖鑫笑着说:“我想吃完后,再吃吃甜点。”   肖鑫脸上的笑顿了顿,他说:“甜点确实适合最后吃。”   我笑了笑,便似是不经意将视线搁置在他身后广场的大屏幕上,可这一眼,便正好看家屏幕上的香水广告忽然切播成一条财经新闻,身着职业装的女主播正一脸严肃坐在镜头前,屏幕下方有很多股市最新情况一点一点缓慢滑过,那女主播说:“最新消息,本市龙头企业顾氏集团在前一段时间被传涉嫌洗黑钱走私违禁物品后,股价便一再大跌,就连康建集团都没有逃脱受影响的命运,虽然事情还没定真假,可就在这段期间,本台接收到小道消息,听闻顾氏有几位高层陆续去警局接受审讯,可想而知事情并非空穴来风,但事情到底是怎样,我们也并不能妄自定论,只是劝诫各位手中拥有顾氏与康健集团手中股票的股友,近期请密切关注股市。”   那女主播还在一脸麻木又机械的念着,广场下有很多大妈穿着艳丽的衣服,手中拿着扇子在一阵俗不可耐的音乐中,缓慢旋转着,我手中的勺子忽然掉落在汤碗内,发出尖锐的碰撞声,连汤碗内的汤都无可避免溅在我身上。   肖鑫看到后,立马用桌上的餐巾站起来为擦拭着,他皱眉说:“精微,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后,立马接过他手中的餐巾慌张着脸说:“没事,我一时走神了,自己擦一擦就好了。”   肖鑫满脸担忧的看向我说:“精微,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抬起脸来,笑着说:“没事,我只是一时失神,真的没事。”   肖鑫有些疑惑问:“真的吗?”   我说:“真的。”   他说:“那我们今天早点回去吧。”   我说:“好。”   他说完后,便唤来服务员买单,在他结账时,我放在腿间的手一直是冰冷与颤抖,脸上虽然没有异样,可我眼睛始终盯着那块已经转换成广告的大屏幕,直到肖鑫提醒我说了一句:“精微,走吧。”   我回过神来,快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身体一动,群膝盖便撞上桌子的一角,我感觉到痛处,可却仍旧装成没事的模样跟在走在前方的肖鑫。   他将我送回家里后,脸上还满是担忧,肖鑫询问着我是不是感冒了,我有些疲惫的说:“没事,只是有点累,我想休息一下。”   肖鑫也能没有多停留,对我说:“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见。”   我苍白着脸说:“好,明天见。”   肖鑫离开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内全部都是今天那则新闻还有当时我去求顾宗祠放过沈世林他和我说话时的场景,还有他莫名其妙来的钱,这三件事情在我脑海内翻来覆去的翻滚着,身旁的嘉嘉不断发出细微的呼噜声,我心神不宁,特别烦,从床上翻起来后,便第一件事情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内搜索顾氏走私黑钱的的事情,可稍微一点,全部都是顾氏股价大跌的消息,还有顾氏集团几位和顾宗祠走的比较亲密的高层被带走的消息,寥寥数语,并不真切,可也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有警察来顾氏的画面被拍下了。   我望着那些消息许久,之后那一夜基本上没怎么睡过,第二天连上班都心神不宁,办公室内的同事都发现了我的异样,他们见我脸色苍白便让我回去休息一天,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心情上班,便同意了他们的提议和主管请假后,便回了家,可我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休息而是打电话给乔娜。   电话响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被人接听,乔娜的声音内在电话内响起后,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乔娜,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乔娜听到我声音后,她似乎知道是我,她说:“你已经知道了?”   我说:“我是说顾氏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乔娜说:“我也不知道真与假,不过顾氏确实遭到警方插手调查,好像事情真的挺大条的,顾宗祠的钱确实来得太过莫名其妙了,听说他是遭人举报,才会被警察给知道。”   乔娜见我没有开口说话,她又再次说:“上一次其实我一直在想着,该不该告诉你,毕竟顾宗祠怎么说都是你前夫,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有权利知道,可你似乎并不怎么想听,所以我也就没说。”   乔娜说了一段时间后,又问:“精微,你怎么了?有再听吗?”   我开口问:“是遭人举报?”   乔娜说:“对,我听人说好像是这样,虽然顾氏现在看上去不受流言影响的模样,其实我听小道消息传,顾氏内部并不是这样,只要与那笔钱有关的人,现在都是人心惶惶,精微,你没有存在和顾宗祠有什么金钱交易吧?最近你也注意一下自己钱方面。”   我说:“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便呆坐在那里,我想起那天顾宗祠问我的话,他说:“精微,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次放过他,他不一定会放过我。”   他说:“精微,如果我一无所有,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他说:“精微,也许这是我一辈子中最失败的决定。”   我握着手机呆坐在地上,许久,我才从地上起来,将嘉嘉给肖鑫暂带几天,我便收拾好东西回了市里,当时是肖鑫将我送到汽车站的,他并不知道我去市里干什么,我只是告诉他,回去探望我妈。   我到达车上时,从车内探出来,我对车外的肖鑫说:“肖鑫,暂时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下嘉嘉。”   肖鑫说:“你放心,安心回家去看你妈妈,如果她有空的话,来我们这里住一段时间,我都会处理妥当的。”   我说:“肖鑫,谢谢你。”   肖鑫对我笑着说:“好了,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车子发动后,我看见肖鑫的身影站在那儿一直都没有动,渐渐地,越来越远了。   车子开了三个小时到达市里,我第一时间便去顾氏找顾宗祠,可到达那里后,顾氏的员工告诉我顾宗祠已经有很多天没来上班了,我去顾家,那里也紧闭着门,没有人在,看到这情况,我掏出手机给丁耐打电话,可丁耐电话也暂时没有人接听。   我只能找到乔娜,暂时在她家住着,乔娜的父母自从上次我将他们从老家接来后,他们便一直在这里照顾乔娜,二老对我很热情,直邀请我吃东西,我表示谢谢后,便拉着乔娜进房间,我将门关上后,脸上满是凝重说:“乔娜,我联系不上顾宗祠,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乔娜说:“你去找他了?”   我说:“所有找过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可是他助理丁耐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公司内的员工告诉我,说顾宗祠很久没有来公司了,甚至家里我都找过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乔娜看到我脸色时,她安慰我说:“你别急,事情还没有定论,谁都没有肯定顾氏是否真的涉嫌走私和黑钱,并且警方都还没说话,你别急。”   我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是真的,因为顾宗祠从来没有这么失常过,并且顾氏看上去一切都没乱,可员工的眼神内露出了怪异,乔娜,我觉得顾宗祠这一次如果逃不过,他会完蛋。”   乔娜说:“你暂且别自乱阵脚,人都没联系上,你急什么。”   我说:“我这一次可能真的会害死顾宗祠,你信吗?”   乔娜不解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说:“我还是太相信他了。”   乔娜说:“太相信谁了?”   我说:“沈世林。”   乔娜听了,半晌没说话,她在房间内走动了几下,便说:“好了,我们别妄自定论了,先联系上人再说,我会帮你找到顾宗祠的,你放心,他身边的秘书曾经和我打过交道,应该能够从她身边拿到顾宗祠的行踪。”   乔娜说完后,便拿出手机去了外面的阳台打电话,我坐在床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切都错了,大错特错,并且错得离谱,我以为相互放过,他们之间就会平安无事,我以为沈世林至少会念着顾宗祠帮过他的情谊,对顾氏从此罢手,我以为,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会对顾宗祠……   我以为,我以为,全部都是我以为,他们之间根本不能够共存。   乔娜在阳台上打了许久的电话,不断挂断电话和拨打,半个小时过去后,乔娜终于从阳台上进来,她脸上闪过一丝高兴说:“精微,我有了顾宗祠的消息。”   我立马抬起脸去看她,乔娜说:“她秘书告诉我,顾宗祠这段时间去了丸洲,他助理丁耐的号码也全部换了,因为最近很多记者都时常打电话骚扰他,你要不去丸洲康建集团找找他?”   听乔娜这样说,我立即从床上站起来,我让她将丁耐的电话号码写给我,乔娜听了,立即说了一声好,便转身在房间内找到一张纸给我写了丁耐的电话,我也立即订了去丸洲的机票,下午的飞机,我甚至来不及在本地逗留多久,便去了机场赶飞机。   乔娜将我送到后机场后,便在我即将进入安检区时,和我说:“精微,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   我说:“好的,我会的。”   我们两人告别后,我便进了通道内,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到达丸洲后,已经是夜晚六点,我落地第一时间便给丁耐的电话,新号码果然有人接通了,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丁耐,我是精微,顾宗祠现在在哪儿?” ☆、303.我没有福分娶你   丁耐说:“你来看看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了,紧接着手机内接收到一条短信。是丁耐发给我的地址,我按照这地址拦了一辆车找去,到达丁耐给我的别墅地址后,我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便有有人来开门,来开门的人是丁耐。   他看向站在门外的我,说:“你来了。”   我说:“对,顾宗祠人呢?”   丁耐说:“你跟着我来吧。”   丁耐把我带到一间房间后,他轻轻推开门,里面便是烟雾缭绕的模样。我捂着鼻子,丁耐见我这模样。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开口说:“你进去吧,顾总就在里面。”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门口离开,我才缓慢进入房间,便正好看见顾宗祠坐在背靠窗口的沙发上,人背对着光,我看不见他脸和表情,只看见他手上夹了烟,而地下的烟蒂吸一半的,吸完的。全部扔在那里。   我轻声开口唤了一句:“宗祠。”   坐在窗户口抽烟的顾宗祠抬起脸看向我,声音嘶哑说:“你来了。”   我缓慢走到他面前,才彻底看清楚他的面容,双眼发红,领口乱翻着,就连领带都松松垮垮挂在他脖子上,他还是不断抽着烟,见我站在那儿望着他,他笑着说:“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好吗?”   他语气虽然毫无一样,可我知道现在的他一定处在非常焦灼的状态,我说:“外面传闻都是真的?”   顾宗祠说:“可能有些事情都要成真了。”   我说:“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顾宗祠说:“放心,我没有福分娶你,这辈子大约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同他坐在一起,我说:“我只问你,外界传言是不是真的。”   他说:“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短时间我从哪里得来这么多钱,可我没想到。”他冷笑了一声说:“我以为只要闯过那一关就好了,可现在看来这一关还没有过,风波反而愈来愈大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看向顾宗祠问:“你怎么那么糊涂?难道你不清楚顾江河的结果吗?你为什么明知道这条路走不了,你为什么还要不怕死我去走?”   顾宗祠说:“我有的选择吗?当时顾氏成了甩不出去的烫山芋,你以为我们两人真的可以拯救顾氏吗?精微你太天真了,没有哪一家企业受到重创后,还可以起来的。特别是已经成功的企业,想要重新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必须冒险。”   我说:“从最开始前,我就应该怀疑你的钱来自哪里,那时候我就应该怀疑你的钱出处,是我疏忽了,如果我当时知道你的钱来的这样不安全,我第一时间就应该阻止你去收购康建集团,说实话,宗祠还是我对你太信任了,我以为有了顾江河的前车之鉴,你一定会明白有些事情能做,有哪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做生意基本的道理难道不是保全自己吗?为什么你自己不懂?”   顾宗祠说:“好了,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没用,警察已经在陆续调查取证当中,一切已成定局,说太多,也不会让这件事情有本质上的改变。”   我说:“你和谁涉及洗黑钱?”   说到这个问题上,顾宗祠忽然将手中的烟蒂往桌上狠狠一掐,他抬脚朝着茶几狠狠一踹,说:“赵樵那孙子,他当时说借我一笔钱,并且还说只要我从国外通过顾氏对外贸易的通道运点东西,就可以给我钱收购康健,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他运行的东西居然是枪支,他钱居然是黑钱,他和我说只是一些私人用的吸毒药物,我也派人检查了,他们告诉我是一些白粉之类的东西,可我没想到白粉下面还会藏着一些走私手枪,可等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因为沈世林早已经派人盯上了我那批货,从他进监狱那时,他就已经盯上了,如果当时我没有指证是付博杀的人,今天这一切他就完全没有任何机会来钻空子……”   说到这里,顾宗祠注意到我脸色,他的话忽然停止了,他大约是怕我误会在怪他,立马说了一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其实与人无尤。”   我说:“不,你说的对,是我害你成这样的,如果不是我,你完全有理由将沈世林扳倒,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根本不会陷入如此困境,都是我,我不该因为当初自己的一几私心,就来求你放过沈世林,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他根本不需要我帮,他也不值得我帮,这一切完全都是我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夹叼肝扛。   顾宗祠说:“精微,我没有怪你,真的,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他现在咬着我不放,完全要怪我自己做事情太过不稳当。”   他说完这句话后,顾宗祠坐在重新从茶几上的烟盒内抽出一根烟,他点燃后,吸了一口,在烟雾笼罩中说了一句:“你走吧,以后别见面了,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你离开我是正确的选择。”   我说:“没有办法可想吗?”   顾宗祠说:“顾氏几个高层都被揪去警察局审问了,赵樵也往国外跑了,其中一个高层已经把事情全部说了,我想,逮捕令大约这几天就会下来了。”   我说:“会怎样?”   顾宗祠说:“你应该清楚走私的洗黑钱的罪责。”   “会枪毙吗?”   顾宗祠将烟掐灭说:“不知道,大约不会太轻。”   我坐在那手脚冰凉,我没有从沙发上起身,也没有说话,顾宗祠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抽着烟,我们相对无言坐了一会儿,顾宗祠说:“精微,其实我今天很高兴,在进监狱前还能见上你一面,以后大约也真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最近虽然我没有去找你,可我也清楚你过的是怎样的生活,等我进去后,丁耐会给你一笔钱,你放心,那笔钱是干净的,那是我父亲在我十五岁时给我的生日礼物,钱没多少,可也足够你带着嘉嘉生活富裕,有了这笔钱你和嘉嘉应该可以去买一套像样的房子,过上安稳的生活,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每逢下雨就漏水。”   他笑着说:“那是什么房子呀,空调也没一台,你不热,嘉嘉还嫌热呢。” ☆、304.我嫁给你   我们两人坐在房间内几个小时,在他起身要离开时,我说了一句:“顾宗祠,如果这次安然无恙或者。我嫁给你,不管多少年,我都嫁给你。”   他脚步一顿,便朝着门外继续前行着,门关上那一刻,我才从沙发上起身,我出去后,顾宗祠已经去了康建集团处理事情,我也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半夜时坐上飞机飞回了本市。   到达那里时,已经是夜晚一点。我一个人在漆黑的大街上走着,到达一家酒店开了一间房。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我洗漱好从酒店出门,便径直朝着万有走,我到达公司楼下大厅时,便直接去前台帮我找沈世林,那前台是新来的,并不认识我,只是带着敷衍的微笑说,没有预约不能见。   我从她面前拿出一份文件,在文件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说:“在今天前,把这张纸条交给他,他一定会来。”   那前台被我的气势给吓到了,我没有管她是否答应,便扔下那张纸条转身离开,我在一间饭店从上午坐到下午,一直到晚上十点,沈世林人才姗姗来迟,他到达后,门外两个保镖守着,他坐在我对面,自顾自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说:“今天看到秘书给我的纸条。我着实惊讶了一下,我不觉得隔了这么久,你来找我只是来叙旧,而且你破坏了之前我们定下的规则。”   他说完后,又顺手为我添了一杯,他看向我,目光在我脸上打量着,半晌,他笑着说:“黑了,瘦了,看来乡下的东西确实并不养人。”   我说:“我很后悔。”   他端着茶杯慢慢品着,没有看我,而是低头喝了一口水,说:“后悔什么。”夹叼乒血。   我说:“后悔当时没有杀了你。”   沈世林忽然笑了出来。他说:“其实现在你杀了我不迟,我不会还手。”说着,沈世林便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我微微低下脸去看,是当初插入他胸口的那支发钗,在灯光下散发着冷光。   我看着那只钗许久,冷笑了一声,沈世林问:“这样的好时机,你就任由它浪费吗?”   我说:“要怎样,你才放过他。”   沈世林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他说:“你求我。”   我说:“怎么求。”   沈世林说:“你认为该怎样求?”   我从口袋内拿出嘉嘉的户口放于他面前,他端住茶杯的手放下,缓慢从桌上拿起嘉嘉的户口,他仔细看了几眼,笑着说:“这些并不够我冒险救他。”   我看向他,笑着起身,来到他面前,从后面抱着他,我头靠着他后背,我说:“放了他,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一辈子都不离开你,生生世世,永远不离开你,就算你以后厌恶我,我都不离开你,我会永远坐在家里等你回来,世林,你觉得行吗?”   他身体一直没有动,我保持那个姿势和他相互拥抱许久,他忽然将我一拽,我人便在他怀中,他稍微抬起我下巴,在我上方笑着问:“这是打算卖身吗?现在为了他,连儿子都可以卖,纪精微,看来你为了他,没有什么不能卖的。”   我说:“你只要说是或是不是,如果你不同意,我绝对不会纠缠你。”   他似笑非笑问:“你觉得你还卖得了这个价吗?”   我再次重复一句:“沈先生只需要说同意或者不同意。”   他将我从怀中推开说:“出去。”   我滚落在地下,他这句话一出,我便已经从地下爬了起来,我站在他面前问:“沈先生不同意?”   他说:“我已经救不了他。”   我走过去将嘉嘉的户口本给收了起来,便对他说了一句:“告辞,打扰了。”   我说完这句话,到大门口时,他说:“慢着。”   我脚步一顿,他说:“今天夜晚,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椅子上起身,经过我身边时,他细细打量我说:“嘉嘉我要,可你,附加产品,虽然食之无味,可弃之确实又有点可惜。”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我面前最先从包厢内离开,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站在那一会儿,毫无异样从饭店内出去,到达夜晚时,我收到一条信息,按照那地址到达一家酒店后,便提前在浴室内洗澡准备着,一直到达夜晚十点,还是没有人来,我依旧躺在那里没动,到达夜晚两点,门外传来开门声,很快便是脚步声,我起身想开灯时,黑暗里有人说了一句:“不用开灯。”   我说着,立马往床上躺了下去,房间内传来脚步声后,紧接着是浴室内淋水声,很快床微微一塌陷,身边有人躺下,他这才将灯打开,我看到躺在身旁的他闭着目眉头紧皱的模样,他似乎很累,我手刚解着他衬衫,他没有张开眼,而是翻过身背对着我,语气淡漠说:“按摩会吗?”   我说:“会。”   我说完这句话,便伸出手在他后颈椎处轻轻按着,他舒服的舒了一口气,我也缓慢为他按压着,也不知道按压了许久,我手机发出尖锐的响声,我动作一顿,他继续闭着眼睛说出一个字:“接。”   我看了他一眼,手从他颈脖上离开,嗯了一声,伸出手去拿手机,一看来电提醒,是肖鑫。   我看了沈世林一眼,刚想按掉拒接键,沈世林忽然翻过身来,看向我,朝我伸出手:“给我。”   我握在手上说:“骚扰电话。”   他冷笑了一声,说:“拿过来。”   我递到他手上,他接过后,看到来电提醒后,问:“肖鑫是谁。”   我说:“我男朋友。”   他看完后,怒极反笑将手机放下后,忽然反手朝着我狠狠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我从床上滚落到床下,他坐在床上笑问:“我该说你痴情还是放荡,前脚为了前夫卖身,后脚现任男友就来了电话,而你却躺在我床上,怎么,你是不是认为每个男人你都可以玩弄于鼓掌?”   我说:“没有。”   他坐在床上看向床下坐着的我说:“脱了。”   我二话不说解着身上的衣服,脱光后,我一点一点从床下爬上来。 ☆、305.岔子   第二天我睁开眼,沈世林正坐在床边看向我,不知道看了我多久,我第一时间闭上眼睛。假装继续睡觉,他离开后,我手机上接手掉一条短信,我从床上坐起来,是肖鑫发过来的,他说:“精微,嘉嘉发烧了。”   我想到昨天夜晚肖鑫的电话,立即穿好衣服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立即又坐车去县城看嘉嘉,小孩子总是处在多事之秋,虽然我明白不是什么大病。可还是非常焦急赶去了,到达那里时。肖鑫正抱着嘉嘉坐在县城的卫生院内吊着水,嘉嘉挨在他怀中脸通红,我赶到后,嘉嘉看到我了,立马说:“妈妈,妈妈,我妈妈。”   肖鑫听到嘉嘉的声音侧脸一看,便看到我走了过来,他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我说:“精微,你来了。”   我说:“对。我来了。”   我看到嘉嘉烧得通红的脸,立即从他手上将嘉嘉抱在怀中,包内的电话在此时响起,我甚至来不及去接,只是抱着嘉嘉的脸吻了吻,问:“宝贝,没事吧?疼不疼?”   嘉嘉摇摇头说:“妈妈,嘉嘉不疼,一点也不疼。”   我看到小小的手臂上插着针管,莫名觉得有些不敢看。   包内电话还在不断响起,嘉嘉说:“妈妈,你电话响了。”   我才一手抱着嘉嘉。一手去拿口袋内的手机,刚拿出来看到电话上面的来电提醒,我顿住了,肖鑫似乎也看到了,他说:“不接吗?”   我想了想,将嘉嘉放入他坏众说:“我去接个电话。”   肖鑫抱着嘉嘉坐在那儿,我拿着手机起身,按了接听键,便是沈世林的声音,他说:“在哪里。”   我说:“我回乡下了。”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夹低大弟。   我说:“嘉嘉生病,我需要照顾他。”   他说:“好。”   便将电话给挂断了,我回身继续从肖鑫手中接过嘉嘉,肖鑫说:“谁打来的?”   我说:“一个朋友。”   肖鑫问:“昨天……你和谁在一起。”   我听到肖鑫这样问,正色对他说:“肖鑫。昨天我和别人在一起。”   他听了我这样说,立马从椅子上起身,笑着说:“你看上去好像还没吃早餐吧,我现在给你去买,你稍等。”   他说完,便转身快速朝着门外走去,我望着他背影,没再说话,陪着嘉嘉在医院吊水一直吊到下午,我和肖鑫一起牵着嘉嘉从县城卫生院离开后,门外正停了几辆车黑色的车,刚出了大门,车内便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人,他来到我身边说:“纪小姐,我是沈先生的新助理,我信石,沈先生已经在车上等您了。”   他说完,便看向门外停在最前面的一辆车,肖鑫不解看向这些人,又看向我。   我将嘉嘉抱起来,对肖鑫说:“肖鑫,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   我说完,便抱着嘉嘉要离开,肖鑫一把拉住我问:“你去哪里?他们是谁?”   我说:“这是嘉嘉父亲的下属,我带嘉嘉回家。”   肖鑫皱眉问:“爸爸?”   我说:“对,肖鑫,你适合更好的女人,记得帮我递一下辞呈。”   我说完,那司机便走到车旁将门给拉开,我没有再管肖鑫,而是抱着嘉嘉进入车内,刚坐下,身边坐着沈世林,他正好看向卫生院门口站着的肖鑫,他问:“这是你男朋友?”   我说:“嗯。”   他说:“看上去似乎和你品味不像。”   我说:“他没有钱没有权,可他品质好,待人真诚。”   沈世林说:“你这是拐弯抹角骂我吗?”   我说:“没有,是你自己要这样想。”   沈世林从我怀中抱过嘉嘉,嘉嘉大概是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有点害怕,沈世林看到他神色,挑眉问:“不记得我了?”   嘉嘉忽然哇哇大哭,朝着我伸出手说:“妈妈,我要叔叔,我不喜欢他。”   他说着便将沈世林用力推开,我看到沈世林眼睛内闪过一丝冷意,立即从他怀中抱过嘉嘉说:“孩子不懂事,这么久没见面了,不认识你很正常。”   他从嘉嘉身上收回手,神色隐隐带着不悦说:“嗯,以后他就会认识了。”   我抱住嘉嘉的身体的手一顿。   之后车子往市里开后,沈世林将我们到达、市中心一套房子内,有人已经提前将我们在县城的东西全部搬了进来,我抱着嘉嘉坐在那儿看向陆陆续续进来的人,沈世林坐在那里抽着烟,他们全部搬好后,嘉嘉睁着乌溜溜大眼睛看向我问:“妈妈,我们不回家吗?”   我笑着说:“这以后就是嘉嘉的家了。”   嘉嘉又问:“叔叔呢?”   我嘉嘉这句话一出来,我立即看了一眼沈世林,他听了这句话,正好将烟掐灭,我重新看向嘉嘉说:“嘉嘉,听着,从今以后,叔叔不会来这里了,他是你爸爸。”   我指着沈世林,嘉嘉瞪着他好久,正好沈世林侧脸看向他,嘉嘉接触到他眼神后,躲在我怀中说:“他好凶,嘉嘉讨厌他。”   她这句话一出,我说:“喊爸爸。”   嘉嘉看到我脸色,被我吓到了,他特别倔强摇头,我说:“嘉嘉,喊爸爸,不然妈妈就不喜欢你了。”   嘉嘉还是摇头,他说:“我要叔叔。”   我被他倔强的模样给气到了,正想要再次说什么时,坐在那里的沈世林说:“不必了,我对于他来说相当陌生人,强迫了,也只是说着违心的话。”   听到沈世林这样说,我放弃了,嘉嘉憋着嘴,明显不是很高兴,沈世林起身说:“过几天将过户迁一下,以后你和他暂时住在这里。”   我抱着嘉嘉说:“好。”   他转身便要离开,我在后面问:“顾宗祠的事情……”   他停了一下,站在门口拿起外套穿好后,说:“你当我是神吗?他的事情司法已经介入,我只是一个商人。”   他说完,便从门口离开,我望着沈世林背影,忽然觉得顾宗祠有点悬,连他都有些为难的事情,我有点没信心了,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我低头看向怀中睁着眼睛的嘉嘉,只能抱住他,低声说:“嘉嘉,对不起,妈妈也是没有办法,顾叔叔对我们很好,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嘉嘉望着我,满脸不懂。   我知道他现在大约不会懂我的处境,也不会懂我的话,我已经将自己手中所有一切全部放弃了,现在我手中唯一筹码只有嘉嘉,我非常不想来求他,可这件事情也只有他才能够有办法救顾宗祠,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要救顾宗祠。   他是因为我而变成这样,我不想欠他。   我手抚摸着嘉嘉的脸。   之后那几天我和嘉嘉住在这里,沈世林也没有来过,我带着嘉嘉在这栋房子内安心住着,可时刻注意外界的的信息,顾氏那边还是静悄悄地,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可我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的前兆,每天就在房间内不断走来走去,不断拨打着顾宗祠的电话,可他都没接。   这样一直过去三天,到第四天早上时,我刚醒来,顾宗祠给了我一个电话,他在电话内和我说:“精微,你醒了吗?”   我听到顾宗祠电话那段特别安静,我立即说:“我这几天打了你很多通电话,宗祠,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你别急,我已经求沈世林帮你,你不会有事的。”   顾宗祠在电话内听了,笑了出来说:“精微,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可惜,我已经不会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他,我今天之所以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我可能要离开了,逮捕令已经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有警察来抄顾氏,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听到他的话,忽然从床上站起来说:“宗祠,你冷静一下,你能够逃去哪里,你能不能先别走,事情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可如果你现在逃走了,那真的就成了定局,宗祠,你千万别冲动。”   顾宗祠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我反复拨打他电话都没有人接,直到二十分钟过去后,顾宗祠那端发来一条信息给我,上面是一条的地址,他说:“精微如果你愿意和我走,在后天下午四点赶到这里,我在那里等你。”   我看着那条信息,忽然跌坐在地上。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我第一时间便将手机上的地址给删掉,起身到达客厅,沈世林正好从外面进来,他看向还穿着睡裙的我,没有说话,而是脱掉外套径直坐到沙发上,手在眉心中间揉了揉,满脸疲惫的模样。   我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他接过后,便喝了一口。   我站在那儿问沈世林:“对了,顾宗祠……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在听到顾宗祠那三字时,忽然睁开眼,侧脸看向我,他朝我伸出手说:“过来。”   我将手放在他手心,坐在他身边,他将我冰冷的手握住说:“还在解决中,只是这段时间让他别出岔子。”   我说:“是吗?你真的在解决吗?” ☆、306.枪鸣   沈世林说:“总要有个过程。”   我说:“我希望这个过程能够尽量快点。”   沈世林笑着说:“这几天相比很煎熬吧。”   我说:“当然。”   他重新闭上眼睛没再说话,我看着他许久,房间内忽然传来嘉嘉的哭声,我立即从沙发上起身。从他手中抽回手,便回了房间抱着嘉嘉从床上起来,帮他穿好衣服后,我才抱着他出来,可房间内早已经没有了沈世林的人。   我将嘉嘉放在地下,重新拿起手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之前那号码,记好后,我将电话号码还有信息全部删掉,然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带着嘉嘉去吃晚饭。   之后我一天坐在阳台上看向楼下的车水马龙没有动,现在顾宗祠要逃跑。虽然我并不赞成他逃跑,可如果他不跑必定接受法律的裁决。而且沈世林看上去似乎半点要帮顾宗祠的意思都没有,我现在不能太过相信他,既然我无法救顾宗祠,那让他逃走是唯一的办法。   我坐在那望着天变为黑夜,一直到傍晚,我拿出手机按照自己记忆内的号码给顾宗祠发了一条短信说:“别等我,希望一切平安。”   我发送完这条信息后,便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餐,而晚上沈世林再次来到这里,我做好的菜正好刚出锅,我们两人没有交流一句话。房间内只听见嘉嘉咿咿呀呀的说什么声,还好环节了气氛。   之后,沈世林吃晚饭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似乎想在这里住下,我去浴室为他放好洗澡水,他洗完澡后出来后,我已经在床上躺好,他躺在我身边没有碰我,两人一人占一角,谁也不知道双方在想什么,我脑海内全部都是明天逮捕令下来后。顾氏会怎么样,还有顾宗祠是否会逃离成功。   我正这样想着,躺在身边的沈世林开口问:“在想什么。”   我从床上翻了一个身看向身边正在翻着杂志的他,说:“只是想一些事情。”   他说:“想顾宗祠吗?”   我说:“没有。”   他将杂志翻了一页,哼笑了一声说:“明天把户口迁掉。”   我说:“在等等。”   沈世林放下杂志看向我,问:“为什么。”   我说:“你还没答应我的事情,我自然不可能让嘉嘉这么快迁给你。”   沈世林说:“怕我翻脸不认人?”   我说:“我一向认为交易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说:“没关系,过一段时间我也无所谓。”   他躺了下来,将灯关掉后,我们一人睡一边。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是被噩梦给吓醒的,而身边空荡荡地,早已经没有了人。我从房间内出来后,边去婴儿房看嘉嘉,他还在沉睡中,我拿着手机在房间内四处我游荡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嘛,我坐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风,手机内再次传来一条信息说:“精微,我想见你最后一面,我会等你到夜晚十一点。”   我看着这一条信息,坐在那儿心乱如麻,我没再回他消息,将手机内的短信都删除后,便进房间内开了电视,正好是上午十点,电视内每一个频道内全部都在报道顾氏洗黑钱与私运违禁品的事情,紧接着便是顾氏决策人与几大高层逃走全城缉拿的消息,我从第一频道翻到最后一个,发现除了几个台正在放美食节目以外,基本上很少没有人不再放顾氏的消息。   我守在电视机前整整一天,不吃不喝坐在那里,中途喂完嘉嘉的饭,他便坐在地毯上一直玩着手上的玩具,偶尔会走到我面前来让我陪他玩,可他看见我不理会他,他便也很乖,自己坐在一旁玩着。   一直到夜晚,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沈世林,我问他来不来我这里,他在电话内很简短说了一句:“今晚没空。”   我听了,说:“好,早点休息。”   我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一直到夜晚十点,我还在纠结着去不去见顾宗祠,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如果我不去见他,那这一辈子大约都没有机会了,可如果我去见他,会不会暴露掉他的行踪?我现在在沈世林这里,一举一动他几乎都知道,如果我现在离开,一定会引起他怀疑,不,我不能冒着这个险。   我坐在那里,从来没觉得哪个夜晚是这样漫长,我再次发了一条信息给顾宗祠,让他早点离开,我今晚不会来。   这条信息发送出去后,我便一直坐在那里,第一次觉得一个小时是如此漫长,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他,也不知道他怎么离开。   当时间终于到十一点,坐在沙发上玩的嘉嘉也终于睡了过去,手机内没有消息,我才莫名松了一口气,这一切终于都过去了,他不会再等我,他应该你要离开了。   我将手机放下后,便去沙发上抱着嘉嘉进房间睡觉,刚放下他,门外便传来门铃声,很紧促的门铃声,我为嘉嘉盖被子的手一顿,停留了一两秒,便出了房间,将房门给带关,我来到客厅走到门口将门拉开,我以为是沈世林,可并不是,而是顾莹灯,我疑惑的看了她许久,现在很晚了,我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门口,而且沈世林并没有在我这里。   我刚想开口问她来我这里的目的,顾莹灯一句话都不说,拽着我往门外走,我莫名其妙,想要甩开她的手,顾莹灯忽然大声说了一句:“世林刚才已经带着警察去了青云山,你现在快跟我走。”   听到顾莹灯那句话,我身体忽然顿时僵硬在那里,我甩掉顾莹灯的手问:“你说什么?”   顾莹灯停下了脚步,侧脸看向我说:“其实我根本不想管这件事情,可是我叔叔,我并不希望他有事,如实告诉你,世林已经知道了我叔叔的行踪,就在刚才知道的,现在警察正往青云山赶,纪精微,我告诉你,他今天夜晚逃不过此劫。”   听到她这句话,我快速转身将门给锁好,我衣服都来不及换,对顾莹灯说:“你开车带我去顾宗祠那里。”   顾莹灯一句话都没说,我们两人都匆匆从楼上下来,到达楼下后,司机在那里等着,我和她上车后,第一时间,我便用手上的电话给顾宗祠的号码不断拨打着,可打过去永远都是无人接听,我最后发了一条信息给顾宗祠,也如石沉大海。   我坐在顾莹灯身边问:“沈世林是怎么知道顾宗祠在青云山的?”   顾莹灯说:“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也是从他身边的人听到消息。”顾莹灯说完这句话,忽然看向我手机,她对我说:“你把你手机给我。”   我疑惑看向她,顾莹灯一把从我手上将手机抢了过来,她按了几下,反复查看着,许久说:“我怀疑你手机被监控了。”   我第一时间就反驳说:“我手机并没有到过谁手机上,他们并没有机会动手脚。”   顾莹灯说:“你能够保证你手机一天三十二小时全天握在手上吗?”   我说:“不能。”   顾莹灯立即从自己口袋内掏出一部手机,她和我说:“报号码,我发短信通知我叔叔,世林和警察他们应该才走半个小时,按照路程他们必定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够到,我可以告诉他那条路可以成功躲过他们。”   我有些犹豫,目前我并不能完全相信顾莹灯,如果这其中是个诈,或者是他和沈世林一起来设计的局,那么我就完全把顾宗祠给暴露了,可顾莹灯知道了顾宗祠在青云山,就代表他们已经知道顾宗祠的切确地址,是诈或者是局,似乎也没有什么分别,我犹豫了一会儿。   顾莹灯侧脸看向我,见我还没有动,她忽然满是恼怒说:“快把号码给我!他是我叔叔!难道我会害死他吗?我就他这一个亲人了!”   听到顾莹灯这样说,我开口说:“顾莹灯你必须确保你不是和沈世林联合起来诓我的。”   她说:“世林是我丈夫,我叔叔是我亲人,纪精微,在关键时候你可不可以相信我?现在既然我知道他在青云山,就算我不通知他,他也必定逃不了,我何必多此一举问你要号码,通知他?”   听到这里,我没在犹豫了,现在只能博一把,我立马将电话给报了出来,顾莹灯立即发信息给了顾宗祠,她发完后,她便立即问了一句司机:“到哪里了?”   在前面开车的司机说:“离青云山还有一个小时。”   顾莹灯语气焦急说:“开快点,山路没有限速,有多快给我开多块!”   顾莹灯这样说着,那司机得了命令将车加快速度,我们两人不断看着各自的手机,可信息就像石沉大海,车子一直弯弯绕绕到达一座山脚下,我和顾莹灯图同时从车上下来,便朝着山上的狂跑了上去,到达一座破旧的寺庙前,寺庙内周围一切都黑乎乎的,只看见寺庙的轮廓,跟在我们身后的司机气喘吁吁跑上来后,手上的手电筒往四处一晃,我和顾莹灯便看见寺庙外面潜伏着很多警察,他们正手持手枪悄无声息隐藏在黑暗内。   那司机完全没意识到这里潜伏着这么多警察,他气喘吁吁开口说了一句话,寺庙的灯在那一霎那全部亮了,我忽然朝着寺庙大喊一句:“宗祠!快跑!”   就在我那一句快跑中,寺庙内忽然发出一些动静,有警察忽然朝着寺庙内的破门内狠狠一踹,很多警察如鱼群灌入,紧接着山上传来几声枪击声,我和顾莹灯听见后,立马抱着脑袋蹲在地下,那枪鸣声还盘旋在天空。   紧接着又一声枪鸣声再次传来,身边的顾莹灯吓得尖叫了出来,我也比她差不了多少,虽然没有叫出来,可全身发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枪鸣声终于从脑袋上消散后,我和顾莹灯才从双腿间抬起脸来,发现先前还一片黑暗的寺庙前,此时灯光大亮,很多警察手持着枪站在寺庙的大门口,大喊了一句:“谁都不许动,谁动我就开枪了。”   这句话落音后,忽然整片天空都是寂静的再也没有人说话。   我和顾莹灯对视了一眼,看到缓缓朝着寺庙内走近的警察,也跟着走上去,那些警察根本没有任何时间理我们,而是朝着寺庙内步步逼近,顾莹灯被那枪声吓得腿软,我从地下刚起来,人忽然被一股力道一拽,我还没明白过来,脑袋上便被一柄抢给顶着,我全身瞬间僵硬,拿抢劫持住我的人,忽然朝着寺庙门口的警察说:“放了他们!不然杀了他。”   当他这句话一出,我听出来是丁耐的声音,我刚想开口说什么,丁耐低声说了一句:“纪小姐冒犯了。”   他这句话一出,我身体瞬间就放松了,被他劫持住后,并没有动,而是问了一句:“顾宗祠呢?”   用枪顶住我脑袋的丁耐说:“我们来见你,可没想到外面会有这么多警察,接到你消息想走时,完全来不及了,现在顾先生被警察围在寺庙内,我之前一直在外面望风。”   他说完这些话后,又说:“我必须借用你,不然今晚顾先生和里面的人都得死!”   他这句话一出,本来正围着寺庙的警察都一一回过头来看我,看到丁耐手中的我后,都满是惊愕。   所有警察看到这情况后都满是戒备,丁耐用枪持着我朝着寺庙大门口走去,许多警察看到后,都一一散开,离我们站了一米之远,他似乎早就料到在有人质劫持下,警察根本不敢乱动,丁耐警惕的望着那些远远站着的警察带着我进了寺庙,我正好看见寺庙内满脸苍白的顾宗祠,他看到丁耐手中的我时,刚想惊讶喊出一句什么,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从惊讶转变到面无表情。   我们到达里面后,那些警察全部都围在了门口,屋内所有的人都看向那些警察。   两方人马双方对峙着,我一直不敢动,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那些持枪的警察全部看向丁耐手中的我,最终不知道谁在外面说了一句:“怎么跑进来这么多女人!”   外面大约是有警察说:“不知道,先前清场时,没见到,就刚才冒出来的。”夹低女技。   紧接着门口一堆警察当中出现一个人,是一直未曾露面的沈世林,他和那队长一起站在门口。 ☆、307.繁华落尽君辞去   沈世林看到我被丁耐劫持在手中时,他并没有说话,而丁耐看到他明显有些慌,他带着我往后退说:“让警察都离开!不然我杀了她!”   沈世林并不急。他只是缓缓的说:“丁耐,你伤她对你没有好处。”   丁耐说:“可我不伤她,我们谁都没有机会离开,沈世林,你恩将仇报,亏我们当初还帮你,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会把顾先生和顾氏害成现在这样!如果我们活着走不出去,那她也别想活!”   沈世林笑着说:“可她死了,你也别想活。”   丁耐说:“大家一起死!这有什么好怕!”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拿枪往我脑袋上更用力顶了一下。沈世林见后,看向顾宗祠说:“你以为我会心软?”   顾宗祠说:“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在顾氏最虚弱的时候吞掉我们顾家了。你之所以让我们在那里残喘着,其实你一早就设计让赵樵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提出借钱给我,你非常清楚当时的我不会放过收购康健的,你也非常清楚当时赵樵需要从国外走私东西进来,而正需要借用我们顾氏对外贸易的通道,你一步一步拿捏的很好,将我逼到现在,我无话可说,因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玩不赢你。我认输,可我顾宗祠这辈子最蠢的事情,便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话而放你一马,当时我真应该任由你被自己养的狗咬。”   沈世林说:“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明白,我只问你,放不放人。”   顾宗祠沉默了下来,我死死掐住丁耐的手,丁耐感觉到我的力道,他似乎是明白什么,对着顾宗祠说:“顾先生,你还在犹豫什么?!全部都是这个女人害你成这样。如果当初不是你答应她,如果不是你今天执意要来见她,我们怎么会被困在这里?难道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比不上她吗?”   顾宗祠说:“丁耐,我从来不想拿女人来换取自己平安,这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你放了她。”   丁耐听了这句话,忽然眼睛内闪过愤怒,手持着枪对我说:“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何至于此,纪精微,记住这个世界上到底是谁最爱你,可你呢?却为了一个对你最狠的人,往最爱你的胸口狠狠开上一枪,现在你都看到了。都是因为你我们会变成这样,既然我们今天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丁耐看向沈世林一眼,冷笑一声说:“你不退吗?”   沈世林似乎算准丁耐不敢开枪,他说:“你们今天一个都逃不了。”夹低役血。   丁耐听到沈世林这句话,他忽然冷冷一笑,我死死掐着他有些颤抖的手,他过了许久,忽然将顶在我额头上的枪移到我左肩上,他稍微一扣扳机,看向冷静自持的沈世林,他似乎认定了丁不敢开枪,我看不见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瞬间,先前还一脸镇定的沈世林脸上起了细微的变化,紧接着他脸色忽然闪过一丝慌乱,我甚至不清楚他脸上的慌张是怎么回事,紧接着便是顾宗祠一句厉声说:“丁耐!不要啊!”   他这句话一出,我甚至还没感知到什么,嗓子内的声音已经比自己最先发出一声闷哼声,再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时,我僵硬着脖子低头一看,便看见自己左肩上破了一个洞,血流了出来。   沈世林最先回过神来,他在那一声闷响时,忽然一把夺过身边队长手中的枪,他眉目阴冷指着丁耐说:“把枪放下,立刻。”   丁耐朝着我左肩上开了一枪后,看到沈世林紧张的眼神,他哈哈大笑说:“原来你也怕,我以为你不会怕。”   沈世林再次重复一句:“立刻把人给我放了。”   丁耐拖着全身无力的我往后退了几步,他说:“那你让他们都走,等我们安全后,我自然会把人交给你。”   那队长刚想说什么,沈世林立即说:“可以,但前提是,我让你走十米,十米你必须把人给我放下,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丁耐说:“十米不够,我们认为安全后,自然会帮你把人给留下。”   沈世林说:“如果远了,她会血流身亡,必须十米,不行那大不了鱼死网破。”   站在一旁,一直苍白着脸的顾宗祠说:“丁耐答应他!”   丁耐说:“十米不行!如果十米,把人放下,他们随便一枪,我们都得死。”   沈世林目光一直停在我左肩上的血,我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衣服,殷红的血在胸口染红一大片,看上去触目惊心,他说:“五十米。”   丁耐说了一句:“好。”   沈世林身边的队长说:“人走了!我们没办法交差!”   沈世林说:“撤,一定要撤。”   那队长说:“是她自己闯到里面,先前我还听到她通知里面的人逃走,她这是妨碍我们公务!一看就是与他们一路的!”   沈世林说:“你听错了,当时我就在外面并没有听见有人通知他们,让他们先撤。”   那队长不动,沈世林忽然冷笑一声反问:“人死了,江队长负责吗?”那队长一听,只能对他们说:“先撤!”   那队长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往后退着,一直围在后门的警察也逐渐散开,丁耐架着我,低声说了一句:“走!”   所有人便快速朝着后门走去,我被丁耐拽得跌跌荡荡,感觉左肩的血像是水一样,源源不断往下流着,我被他们拽得脚步几乎在地上拖着走的,一直走到一处大河边,前方是一片水路,幽冷的月光挂在天边,映射一池水散发着寒光,夜晚刮很大的疯,丁耐拽着我直喘着气,前面没有退路了,顾宗祠四处看了一眼,对始终还拽着我的丁耐说:“谁让你真开枪的?!”   丁耐因为急促奔跑的缘故,他胸口上下起伏说:“不开枪沈世林根本就有恃无恐!他算准了你舍不得伤她!就这点他根本就不会放我们离开,如果不这样做,哪里能够恐吓到他们?!”   顾宗祠想要接过丁耐怀中的我,丁耐一把躲过说:“在我们没从这里逃出去,我是不会把人交给你,顾先生,她必定死不了,只是左肩,顶多流一些血,我有分寸的!”   我疼的额头上是细细的冷汗,我看到顾宗祠的脸在月光下从来没有过的苍白,他短发被风吹得直飕飕响,他说:“现在五十米了,把人放了。”   丁耐说:“我们的船还没来,等等。”   顾宗祠有些震怒说:“你先放人。”   丁耐非常固执说:“不行!顾先生我不能因为你,就放任这么多人的命不顾,我必须等到船来才放她离开。”   丁耐这句话刚落音,湖面上忽然开过来一辆船,有人欣喜呼喊着说:“船来了!船来了!”   丁耐往后一看,发现是真的船来了,他看了一眼五十米外正如一团黑影的警察,等船停在岸边后,顾宗祠一把从丁耐手中拉过我,丁耐也没再说什么,因为船来了,就代表他们根本不需要惧怕,顾宗祠将我抱在怀中,他在一片风声中说:“精微,如果我能够活着回来,我一定回来找你,你等我。”   他说完这句话,丁耐和他们的同伴已经淌水上了船,丁耐站在船上大叫了一声:“顾总!快上来!”   顾宗祠将我放平在地下后,他要走,我用右手臂轻轻拽住他,他侧脸看向我,我对他说:“别回来找我,但你一定要平安。”   顾宗祠说:“好,我会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朝着船跑去,可他跑到湖水内,便看到那一艘大船上忽然冒出很多警察,本来正站在船上大喊顾宗祠快上船的丁耐回头一看,便立即回过头对着还没上船的顾宗祠大喊了一句:“顾总!是警察!您快跑!”   他这句话刚落音,他便回过身朝着他身后的警察连续开了几枪,他一直开到第四枪时,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枪鸣声,可这一次不是丁耐的,是警察的,他站在船尾上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便直直朝着河水内坠落,噗通一声以后,水面溅起巨大水花,将站在河水内的顾宗祠全部溅湿,那冰凉带着血腥味的河水让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紧接着船上再次传来几声枪鸣,分不清楚是谁开的。   当一切都静止后,站在五十米外的警察朝着我们这方围了过来,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歪着脸看向背对着我站着的顾宗祠,月光将他身体勾勒得极致冰冷,我哭着说:“宗祠,你自首吧,别跑了,你逃不掉了。”   顾宗祠听到我声音后,这才从水面上缓缓转过身来看我,他看到警察已经逼近了他,船上也陆陆陆陆续续下来一些警察,我身体被人一把从地下给拽了起来,等我反应过来时,抱住我的人是沈世林,他抱着我不断往后退着,我死死揪住他衣领,哀声求着说:“世林,你放过他,我求你放过他,饶他一命。”   沈世林只是紧绷着脸,根本没有理会我的哀求,他看向依旧站在湖面的顾宗祠说:“放下你手上的枪,我会请求他们宽大处理。”   可顾宗祠并没有动,我再次哭着说:“宗祠!放下你手中的枪!你投降啊,别跑了!”   许久顾宗祠发出一丝冷笑,他背对着月光,我看到他手缓慢从身侧抬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把枪顶着额头,在宽阔的河面上,他身体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当我看到他姿势时,我预感到什么,破声大喊一句:“不要啊!”我声音回旋了一圈带着惊恐与颤抖,余音还在,紧接着空旷的河面上传来剧烈的枪声,循环了大约三秒的时间,一切仿佛静止了,所有一切,月光与河水,空气与呼吸,唯独只有那声枪声像是永远久留不散。   站在河水内的他仿佛一座雕塑,依旧保持那动作没动,紧接着,五分钟过后,他身体忽然毫无预兆往后倒,河面发出激烈的噗通声,水花四溅,很快他倒在河水内身体被迅速淹没。   过了一会儿,一切平静后,河面上荡着涟漪,一圈扩散一圈,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说:“宗祠!” ☆、308.应该死的人是我   那一夜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我看到现场的警察陆续将船上的尸体抬了出来,还有几位活着的人被铐着走出来,有人从水内打捞出两具尸体。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看不见那具尸体的脸,只看警察满脸麻木的抬着他们,他们身上还滴着水,那水是暗红,我忽然觉得自己全身发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哭了出来,大声的哭了出来,我推开身后抱住我的沈世林,从地下一点一点爬过去,我说:“宗祠。你说好要回来找我的,宗祠,你说过你要娶我的,你不可以失信于我,不能啊……”   那些警察从水内抬出第二具尸体在经过我面前,尸体的口袋内掉落一串东西,我看颤抖着手捡起来,放在眼下看了一眼,是一个皮夹,皮夹内是一张全家福的照片。里面有嘉嘉有我,还有顾宗祠。夹乐厅技。   我看到那张照片后,趴在地下歇斯底里痛哭了出来。现场根本没有人理会我的痛哭,他们只是在收拾这里的残局,沈世林站在后面看向趴在地下的我,他一直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喉咙嘶哑再也哭不出来,直到晨雾下一圈河水被血染红,直到一切都消失无踪,只留血迹。站在我身后一直静站了许久的沈世林一句话都不说将我从地下给扶了起来,我也没再说话,任由他扶着。   他算是将我扛着一般从地下给扛了起来,一直扛到车上,一直开车在那等着司机看到沈世林怀中的我,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发动车后,便跟在几辆警车下面,一直开到寺庙的山脚下时,我看到警车边上的顾莹灯还四处在那里张望着,并不知道她找的人是谁,也许是在沈世林,也许是在顾宗祠。   车子从她身边开了过去,开了两个小时开到医院内,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疲惫了,沈世林看到我仍旧流血不止的胸口,紧闭着唇一句话都不说,到达医院后,他将我从车上给抱了下来,径直朝着医院走去,很快便有医生快速推着推车出来,他将我放在床上,手在我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很快医生们便将我推到手术室,我躺在那里感觉灯光及其刺眼,那医生带着口罩在我面前不断来来回回走着,手上拿了一些冰冷的仪器,在我左肩上处理着什么,我感觉意识越来越沉重,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后,感觉自己全身酸疼,可我基本上不敢怎么动,因为我看到坐在我床边的沈世林,他正坐在椅子上,手支着下颌闭着目,他呼吸非常平静,看上去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我打量了他很久,刚想从床上下来,闭目的沈世林开口说:“去哪里。”   我没有理会他,刚动了两下,左肩上的伤口撕裂一般的疼痛,我一下就跌坐床下,动弹不得,坐在那儿的沈世林没有动,他只是睁开眼说:“他死了。”   我要摇晃着脑袋说:“我不相信。”   他再次说:“尸体在殡仪馆,如果不相信的话,等过几天你伤口痊愈了,我带你去看。”   我双眼发红,脸色狰狞看向他,大吼了一句说:“我不相信!我说了我不相信!”   面对我的抓狂,沈世林只是冷笑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我从地下拽起,我用仅能够动的右手狠狠抓打着他,我泪眼模糊说:“你给我滚,你听见了吗?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沈世林根本不管我伤口,直接拽着我右手臂将我腰一揽,把我往床上一扛,他直接把我摔在了床上,我感觉到伤口那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又有血在往外冒着,他冷冷看向我说:“纪精微,暂时我不和你算你跑去现场的账,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躺在这里,你要是敢动一下,别忘记嘉嘉还在我手中。”   他说完这句话,便按了床头上的服务铃,我躺在那,感觉全身发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疼的全身发颤,很快医生又再次来了,他们几下将我胸口的纱布拆掉,看向我满是血的胸口。   他们井然有序的为我处理着伤口,我全身是冷汗,这样处理下来便处理了半个小时。   他们离开后,沈世林站在那里看了我好一会儿,门外再次走来一个人,是沈世林的秘书,她通知他去公司开会,沈世林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便从我身上收回视线,便从病房内离开,秘书看了一眼床上的我,立即跟在他身后。   之后那几天我躺在床上都没动,也不说话,只是愣愣看着墙顶,沈世林来看过我几次,我们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他坐一会儿,便从这里离开。   我不知道外界的一切都变成什么样了,我只是数着时间一点一点过着,就连有一次沈世林抱着嘉嘉来看我,我都没有反应,嘉嘉在我身旁不断哭着喊妈妈,我根本不理他,沈世林将嘉嘉给护士后,他站在我床边说:“怎么,他死了,连你也一起带走了?”   他说完了这句话,坐在我床边说:“你不想和我说话没关系,顾宗祠后天葬礼,别说我没有通知你。”   他说完这句话,便冷哼一声转身要离开,我才眨了眨眼睛说:“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世林停下脚步看向我说:“我要的从始至终是顾家,如果他放弃顾家,我们之间相安无事什么事情也没有。”   我再次重复一句说:“你为什么不放过他?”   沈世林没再解释,转身从病房内出去,我埋在枕头内痛哭着说:“你为什么死都不放过他,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就因为他是顾家人?!难道就因为他为了顾氏和你为敌,所以你要除掉他吗?!沈世林,你知道吗?其实并不是你杀死了他,是我一步一步把他逼到一条死路,其实最应该死的人是我,真的,真是我。” ☆、309.葬礼   站在门口的沈世林说:“很早之前我就提醒过你,让他别动,是他自己按耐不住跑了,如果他不跑。自己主动自首根本不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我说:“赵樵是你故意社会借钱给顾宗祠的吗?他那天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他说:“是,可那又怎样?我只是介绍赵樵去借钱给他,当时赵樵需要借通道运枪支,顾宗祠不是缺钱吗?我把他介绍给顾宗祠,可并不是我逼着顾宗祠一定要和赵樵借钱,谁都知道赵樵是怎样的人,他不会不明白。”   我冷笑着说:“对,没有人不明白赵樵是怎样一个人,可沈世林,一个处在死胡同的人。唯一的办法破釜沉舟,那时候顾氏非常危险,你利用了顾宗祠这点,才介绍赵樵借钱给顾宗祠,你明知道赵樵这个人有危险,你明知道他的钱不干净,你明知道顾宗祠此时除了借赵樵的钱别无选择,可你为什么还要把赵樵介绍给他?你敢说你当时你不是因为算中了顾宗祠一定会借这笔钱的心里吗?”   他转过身看向我,说:“是,那又怎样?是他自己要上钩。商场上本来就是这样,没有谁会列外,难道就因为他和你的关系。我就要对他放一马吗?我凭什么这样做?”   我说:“可当初他帮了你!”   “当初如果不是他和付博一起联手来陷害我,你以为他有那机会来帮我吗?”   我说:“对,是他陷害你,可他最后还是帮了你。如果当初不是他,不是他从手上拿出证据,你以为你一时半会从里面出得来吗?”   沈世林冷笑一声说:“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我从来没有让他帮忙。就算当时他不拿出证据,你认为我会真出事吗?”   我说:“对,也就是我自作多情了,那时候我害怕你被困监狱,我害怕你会坐牢,我害怕你这一辈子都将在监狱内度过,我真害怕你出事,所以我非常不要脸去求顾宗祠放过你,我求他留你一条活路,我觉得自己那时候真是蠢,我为什么要为你去担心那么多,你根本不需要我担心,你有顾莹灯,你有那么多人担心你,我挺不明白当初的自己到底是怎样想的,到现在来看我,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蠢,蠢到无法用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所以顾宗祠因为我死了。”   我抬脸看向他说:“沈世林,我要恭喜,顾氏终于被你一一除掉了,你的仇终于给报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躺在床上没再开口。   他也没说一句话从我病房门口离开,第二天早上,天刚灰蒙蒙,我便让护士将我从床上扶起来,我找他要了一面镜子,僵硬着右手为自己化妆,化了很多次,脸上的妆容因为手不方便的原因画坏了很多次,不断擦掉重新化,这样反反复复,一直折腾到十点钟,我看到镜子内的自己一改先前的疲惫,床上站了起来,门口果然有人来接我,是抱着嘉嘉的秘书,她看到我后,朝我走来,对我说:“纪总,我是来接您的。”   嘉嘉要我抱,我右手在他脑袋上轻柔抚摸着说:“嘉嘉,妈妈今天不能抱你,改天好吗?”   嘉嘉说:“妈妈,你都好多天没有抱我了。”   我说:“等妈妈好了,妈妈再来抱你,好不好?”   他看向我手,大约也是看懂了什么,用力的点点头。   我看着他,特别欣慰,第一次觉得嘉嘉竟然长大了,我望着他小脸蛋许久,最终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秘书将我带到殡仪馆,来到停尸间,有一位老人去冰柜内拉出一具用裹尸袋裹着的一句尸体,那具尸体因为在冷柜内放久了,刚拿出来,便全身冒着森森寒气,我看到寒气不断往外冒着,抱着嘉嘉的秘书都不敢看,只是伸出手将嘉嘉的眼睛给捂住。   我站在那里看向满脸青白被寒气罩住的顾宗祠,此时的他像是永远的活在这层寒气之下,他面目甚至没有一丝痛苦,左侧脑袋带着血有些凹凸,看上去无比血腥与恐怖,他就那么安详的躺在那里一严不发,我声音沙哑说:“宗祠,你冷吗?待在这里会害怕吗?我以为他们至少会给你整理一下妆容,可我没想到还没来及帮你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你就要走的。”   我伸出手在他冰冷僵硬的手上握住,我说:“你很棒,你为了顾氏而死,你的族人不会怪你,你是他们的英雄,宗祠。”   我握着他手许久,站在一旁的老人说:“要送去火葬场了,还有什么人来告别吗?”   我说:“没有了,让他走吧。”   那老人点点头,便喊来几个人要抬他走,刚将他抬到推车上时,我出声说:“等一下,我想在他走时,给他一个东西。”   那些抬尸体的人立马停下,我从包内拿出一个皮甲,我将那皮甲放在他身上,对他们说:“可以了。”   那些人便抬着他从停尸间离开,我随着他走了好远,最后停步在火葬场,秘书似乎是见不了这样的场面,她脸色非常苍白,她说:“纪总,我们先走吧,嘉嘉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这里,太阴森了。”   我说:“你们先走,我再等一等。”   秘书听我这样说,也不好再劝我什么,转身从这里离开。   我站在那里,一直等到顾宗祠的尸体从白骨化为一堆粉末,那老人将骨灰坛子交到我手上,我抱在手上,感觉还有点温度,我笑了一声,便抱着那坛子从这里离开。夹央圣才。   到达车上后,秘书看到我手上的骨灰坛子,她都退避三舍,嘉嘉以为是玩具,超着要玩,秘书将嘉嘉抱在怀中劝着说:“嘉嘉,这东西不能玩,听话。”   嘉嘉朝着要我手中的骨灰坛子,我都没有理他,而是看向窗外,耳内全部都是当初顾宗祠和我说过的话,很多很多,多到让我记不住了。   在长安岛时,我们两人见面,他说,他可以帮我躲过沈世林,在我们两人提出要结婚时,他和顾江河他的事业不需要女人来帮助,他还说他会回来找我…… ☆、310.离别   我从葬礼上回去后,骨灰便带到了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左肩上的伤口渐渐愈合。来接我出院的人是乔娜,我们两人出去后,乔娜为了让我放宽心,她开车带着我在这座城市四处转着,窗口有风吹进来,春天到了,这座城市的花都开了。   乔娜看着我苍白的脸说:“精微,我记得当初你和我说,人活着不能绝望,真的,既然活着就不能绝望。我们要相信生活是美好的。”   我说:“我知道。”   她说:“别想太多,你还有嘉嘉,一切都会好。”夹央私才。   我说:“乔娜,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很想吃糯米糕点。”   她说:“正好,我知道有一家店的糯米糕挺好吃的。”   我说:“好呀,你带我去。”   乔娜开着车在这座城市穿梭着,我们到达一家小吃店后,乔娜点了很多东西,我们都慢条斯理都吃着。这家店的生意都特别好,来光顾这里的人群年龄都是十七八岁,还有大学生。   成群结伴来这里。点一些东西,便可以坐在那里和朋友聊着自己的偶像和自己暗恋的男生,一聊便可以聊上一下午。   气氛虽然嘈杂,可听着他们相当具有活力的话。我觉得非常好,乔娜笑着看了一眼身后那一桌聊得非常激烈的女生说:“看来咱们都老了,以前也才二十一二吧?转眼都奔三了。”   我笑着说:“是啊,奔三了。感觉时光如梭,以前觉得非常漫长的日子,到现在却发现原来是如此美好。”   乔娜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以前总是抱怨生活太过无聊枯燥,到现在才发现想回到以前,实在太难。”   我端着一杯果汁说:“别这样悲观,虽然咱们都成阿姨了,可每个年龄阶段,有每一个年龄阶段的意义。”   乔娜笑着说:“好吧,我是嫉妒,想当初咱们也是年轻啊,聊校草校花可以聊上一个通宵,现在聊的都是工作,孩子,丈夫,家庭,什么跟什么嘛。”   我哈哈笑着,乔娜见我脸上的笑容,她忽然沉默了下来,我看到她脸色,察觉到有些不对,脸上笑容也收了收问:“怎么了?”   乔娜看向我说:“精微,我可能要随我爸妈回老家了。”   听到她这个消息,我有点惊讶说:“这里不是很好嘛?为什么要走?”   乔娜说:“我现在也快三十了,还一事无成,我爸妈催着我去老家那边相亲,你知道,我活着自然就要结婚生子,而且我的年龄也并不允许我再拖延,也要顾及家里人的感受,我爸妈也不年轻了,他们等不起。”   我说:“为什么要回老家?这里找不是也很好嘛?”   乔娜说:“精微,我根本无法面对这座城市,每次和别人相处,我总害怕他们会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去老家相亲也好,虽然相亲对象学历素养方面都不怎么样,可至少能够让我安心,我不在乎那么多。”她看向我说:“而且我独自在这里打拼了这么久,忽然觉得很累了,也不知道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待在这里,在这里这么多年,始终没有一点归属感,回家也挺好的。”   我望着乔娜,忽然说不出什么话来,我叹了一口气说:“也好,只是你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人吃饭聊天。”   乔娜说:“以后你可以来看我,我给你地址,去我老家也并不远,我也不是永远都不会出来了。”   我说:“好,要是相亲对象有了,一定要告诉,你结婚我肯定是要去的。”   乔娜笑着说:“好啊,当然首个要通知你,你可是我死忠粉。”   我们两人相视一笑,双方眼睛内都有泪光在泛。   我和乔娜聊完后,她陪了几天,到第四天后,她在房间内收拾着东西,那天我也去了,两人在她卧室内将她待在这里几年的东西一点一点装进箱子内,她父母在客厅外面准备晚餐,房子内的每一个都忙得不亦乐乎,收拾好后,第二天,乔娜和她父母拖着大包小包去火车站。   乔娜身上那件万年不变的职业装终于换成了休闲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很多,我帮着她将东西拿上去后,火车还没开动,我和乔娜站在火车门外相互看着,两人眼里都闪着泪光。   她握住我的手一直紧紧的,她说:“精微,你要保重。”   我说:“你也是。”   当她抱住我那一刻,我们两人都嚎啕大哭,不知道为什么,她哭了,我也哭了,明明不是生死离别,可却比生死离别更伤感,因为我们都明白,这次离别后,此生想要相见都难了,每个人都将有自己的家庭,时光会冲刷掉所有一切,都会变得忙碌。   再次见面不知道是四十岁还是五十岁,或者说是六十岁,谁都猜不准。   我们两人相互抱着哭得非常吓人,一些陆陆续续上火车的人都侧脸看向我们,一直到火车快要开动的两分钟,乔娜终于松开了了我,没再回头转身上了车。   我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在一节一节车厢内行走着,一直到达属于她的位置,她父母坐在那里等她,火车开动后,乔娜在车内使劲向我挥手,她嘴里一直喊着,精微,保重!   我听不见她声音,可我看到她口型可以辨别出来,我蹲在那撕心裂肺哭了很久,我说,乔娜,你别离开我。   可是,最后她还是离开了。   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要去的地方,乔娜有,我有,顾宗祠有,也许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   我从火车站回到家后,便缩在沙发上呆愣愣看着,嘉嘉在房间内乱跑着,房间内除了嘉嘉发出的声音,一切都静悄悄的,我坐在那儿许久,一直到达夜晚六点,们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是沈世林,他脱掉外套后,解掉颈脖上的领带,坐在我对面。   我眼神有些呆滞看向他,他说:“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他起身来到我身边,抱着我,他说:“嗯,想吃什么,我做。” ☆、311.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他在厨房忙碌着,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内忙碌的他,莫名其妙脸上的眼泪止不住,我望着他。想要将他望进眼里,到最后我才发现,有些感情并不是你想望他就不存在,有人不是你想恨,你就可以恨上。   真的,这样的感情纠缠到现在已经深入骨髓。   他端着厨房内做好的饭菜上桌,我一早抱着嘉嘉坐在那里,他将勺子擦干净递给了我和嘉嘉,嘉嘉接过后,在碗内吃得很香,吧唧吧唧一口。嘴的周围满是油,沈世林看着他一会儿,眼睛内闪过笑意,他看向我说:“吃吧。”   我点头,用勺子吃着碗内的白米饭,他夹了一些菜放入碗内,味道很好,可是我并没有胃口,我一点点吃着,坐在对面的沈世林早已经放下手中的筷子。他看向我说:“嘉嘉快生日了,一家人一起为他过生日怎么样?”   我吃着碗内的饭菜嗯了一声,沈世林看到我红肿的眼睛。他说:“别难过,我们会一直一起到老,走到哪里我都会带上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我吃饭的手一顿。他为我倒了一杯水递到我手边,说:“如果吃不下,就别勉强自己。”   他说完这句话,便抱过一旁的嘉嘉。喂着嘉嘉的饭。   我放下手上的碗没再说话,夜晚沈世林躺在我身旁,屋内漆黑,灯已经熄灭,我看着他的脸,望了许久,忽然觉得和记忆内的人差不了多少,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眉心的皱褶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越来越深,我手轻轻抚摸在他眉心处,我面无表情沙哑着声音问:“我们还能在一起吗?世林。”   我这句问出来后,房间内无尽的沉默,他也睡着了,没有回应我。   我将他深深看尽眼内,便也闭上眼睛躺着。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外面是大雨我床边没有人,身上盖着被子,只听见门外传来阵阵说话声,我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大雨,才发现,春季原来是雨水最多的季节,以前从来没有发觉,大约是昨天夜晚开始下起大雨,到现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   看上去仿佛永远止境,永不停歇。   我从床上起来打着赤脚,走到门口将门拉开,正好看见沈世林坐在沙发上,正闭着眼睛,手在眉心揉着,似乎很疲惫的模样,他助理站在一旁说:“现在员工们已经逐渐对顾氏的资产重新评估,还有外债与股票进行统计,顾小姐也把股份转让给了您,顾氏目前正在进行收购,不过没有什么利润可图,可好在康健是顾氏旗下的产业,因为并未合并,所以康健并没有影响到。”   说到这里,那助理说:“我想顾宗祠之所以没有将顾氏还有康健合并,大约也是怕顾氏将来有什么,而拖累了康健。”   沈世林揉着眉头嗯了一声,助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您了,顾小姐怀孕了,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说到这里,沈世林放在眉间的手微微一顿,他好半晌才抬起脸看向助理,半晌说:“好。”   助理将文件合住,便从这里离开,我悄悄将门给关上,回身回了房间,继续躺在床上,下午时,沈世林从这里离开,大约是回沈家陪顾莹灯了,我坐在房间内看着嘉嘉好一会儿,便坐在那儿什么事情都不干,就一味发呆,这段时间我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嘉嘉身体那天,他一早就回来了,大约是来陪嘉嘉过生日的,就像他之前所说那样,一家人一起过生日,他提了一个很大的蛋糕回来,放在桌上,嘉嘉如今三岁,调皮得不得了,我坐在餐桌旁手上拿着蛋糕刀切着蛋糕,嘉嘉在一旁口水都流了出来。   沈世林看到嘉嘉那馋嘴的模样,倒是笑了笑,我将蛋糕分好后,一人一块,沈世林不怎么喜欢甜食,但是破天荒,他将蛋糕都吃完了,我平时虽然会吃甜品,可对于奶油这样的东西不是太喜欢,可看到嘉嘉这么高兴,我也一点一点吃完。   吃完后,已经是傍晚,外面又是下雨的天气,我穿着家居服坐在地下,陪着嘉嘉玩拼图,沈世林坐在一旁处理着今天堆积下来的文件,这段时间他经常连加班都加到很晚,一上午能够陪嘉嘉过生日已经算是不错。   我们将小老虎的眼睛鼻子都拼出来后,就是无法将脚拼出来,坐在一旁看文件的沈世林,看到我和嘉嘉都非常头疼的模样,坐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忽然将文件放在一旁,从沙发上下来,也同我们一起坐在地毯上,从地下拿起一小块拼图,往空余地方一方,色块衔接的很好,小老虎的脚出现了,嘉嘉高兴的拍着手说:“妈妈,爸爸好厉害!好厉害!”夹央阵才。   大约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嘉嘉和沈世林之间相处多了,他倒是愿意喊爸爸了,前段时间沈世林给他买了不少的玩具和变形金刚,他喜欢得不得了,当场还和沈世林告状,说我从来没给他买过,还说最喜欢爸爸了。   哄得沈世林开心不已,之后又买了一些,现在婴儿房的玩具都放不下了。   之后腿部的拼图我拼错了不少,沈世林不说,顺着我拼的地方一一检查着,拼错了他就默默改掉,坐在一旁的嘉嘉看出来了,奶声奶气说:“妈妈笨死了,都把嘉嘉的拼错了。”   我看了他一眼,给予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嘉嘉吓得往沈世林怀中一躲,忘恩负义可怜巴巴抬起脸看向沈世林说:“爸爸,妈妈好坏,我最喜欢你了。”   沈世林将他抱在怀中,难得开心笑了出来,他说:“不准这样说你妈妈,她并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有这样笨而已,不过没关系,爸爸聪明的话,妈妈就不需要太聪明了,笨一点也好。”   嘉嘉歪着脸问:“为什么?聪明的肯定要配聪明的。”   沈世林说:“因为我喜欢笨一点的。” ☆、312.愿郎君千岁   我坐在那里问:“听说,后天你和顾莹灯结婚纪念日还有她生日,打算办一场大的吗?”   沈世林似乎不是怎么想回答,他简短说:“最主要还是当天的新闻发布会。”   我说:“哦。”   他说:“怎么?”   我说:“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之后嘉嘉玩累后,他抱着嘉嘉入了房间,我们两人一起将客厅内的东西收拾好后,便各自洗澡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他去公司上班,我为特地为嘉嘉穿了一件新衣服,他抱着我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我望着他的脸,他还在唱着。   唱完后,他发觉到我的不对劲,用手擦拭着我脸上的眼泪。说:“妈妈,不哭,妈妈,你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告诉嘉嘉。”   我望着他立马抹掉脸上的眼泪,捧着他小脸蛋问:“嘉嘉,妈妈今天带你去游乐场玩好吗?”   嘉嘉听到这句话,立马高兴的点点头,他在床上蹦跶了两下说:“嘉嘉好喜欢去游乐场。”   我看着他开心的小脸蛋好一会儿,我说:“今天要吃什么,要买什么。和妈妈说,妈妈都会帮嘉嘉买。”   嘉嘉欢呼到停不下来,我为他穿好衣服后。我带着嘉嘉去游乐场玩,母女两在游乐场玩着,嘉嘉今天非常高兴,一路上都是欢呼的。我们一直玩到游乐场快要关门,我们坐在游乐场的门口等着沈世林下班的车来接我们,嘉嘉在我怀中已经累的睡了过去,我望着他无忧无虑的脸。抹掉脸上的眼泪,碰了碰他的脸,我轻轻唤了一句:“嘉嘉。”   他睡着了,没有理我,我再次拍了拍他脸,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向我,我感觉眼睛内的眼泪像是夺眶而出一般,我说:“嘉嘉,你告诉妈妈,还想要什么愿望,妈妈都帮你实现。”   嘉嘉半睁着眼睛,嘟囔着说:“我希望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他说完那句话,便再次眯了眯眼睛要睡过去,我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全部低落在嘉嘉脸上,我慌张的一点一点帮他擦干净,嘉嘉再睡过去时,嘟囔了一句:“妈妈,别哭。”   我说:“好,我不哭。”   我将嘉嘉紧紧抱在怀中,我脸埋在他小小的怀中,我压抑着哭声说:“嘉嘉,妈妈对不起你,嘉嘉,你别怪妈妈。”   我说完这句话,便捂着唇坐在那完全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一直哭道自己都忍不下去,我稍微放出点声音哭了出来,一直流完自己的眼泪,稳定好自己的情绪,我才用外套包裹着已经熟睡的嘉嘉。   便望着游乐场来来往往的人看了好久,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过后的疲惫,回家的步履轻松不已。   没过多久,我面车停了一辆车,下来的人是沈世林,他走到我面前看向我怀中的嘉嘉问:“等了很久吗?”   我摇摇头说:“没多久。”   沈世林从我怀中接过嘉嘉,他一只手将嘉嘉抱在怀中,一只手将我揽在怀中,看到我红肿的双眼,微微皱眉问:“哭了?”   我伸出手揉了揉眼睛,闷着声音说:“风吹的。”   他抚摸了一下我脑袋说:“到时候让家庭医生来检查一下。”   我说:“好。”   第二天早上,他和顾莹灯的结婚纪念日,他一早就起来了,要赶回沈家大宅那边去举行,他起来时,我也起来了,他随手从衣架上拿起一件西装,我躺在床上说:“今天好像不能这样随便吧?”   他侧脸看向我,笑着说:“怎么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应付一下无所谓。”   我从被窝内溜了出来,说:“不行,这样的日子衣服肯定要慎重。”   我自顾自来到柜子前,将抽屉拉开,从里面挑选了一条我新给他买的领带,我站在他面前,踮起脚尖为他系上,他低眸认真看向仔细打着领带的我,我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系好后,觉得挺满意,便对他笑了笑说:“我手艺似乎不差。”   我为他整了整领子后,转身便想走,在我转身那一刻,沈世林将我一拉,我人便已经坐在他腿上,他手揽住我腰,脸搁置在后背颈脖处,他埋在我发丝内,深吸一口气,他说:“等我回来。”   我说:“好,我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回来。”   他说:“好。”   他松开我后,我们两人吃完早餐,他从门口离开,我望着他声音从门口消失的越来越远,自己也收拾了一下,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嘉嘉,保姆正好来上班。   我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和保姆交代了一些嘉嘉的喜好和他身体状况,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那保姆期初很认真听着,听到最后面,她有些不懂的问:“夫人,近期您又不会出去,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笑着说:“你记住就好了,反正也没有坏处。”   那保姆愣愣的点了点头,我交代完后,便从家里离开,在外面拦了一辆车,我一直到达沈氏大宅门口,那里果然张灯结彩的模样,门外停了很多辆车,围墙里面时不时传来大提琴声音。   我到达门口时,因为要有请柬才能够进去,我对仆人说:“我是您夫人的婶婶,我叫纪精微。”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似乎认识我,将我放了进去,我径直进去后,上了沈家大宅的二楼,找了一间彩光很好能够看清全局的房间窗户前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正好看见沈世林挽着穿着华美的长裙的顾莹灯在场地上谈笑风生着,我提起裙摆坐在窗户上,望着楼下笑着好一会儿,忽然有人从楼下朝着我这方指指点点,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而站在那端正在招呼着客人的沈世林似乎也发现了异样,顺着仆人的视线看向我这方,他看到坐在窗户上的我时,忽然脸色铁青,松开顾莹灯后快速朝着我这边走来。夹央台划。   我对他灿烂笑着,下面一轮越来越大了,沈世林来到我下面,我悠闲的慌着双腿,看着自己的裙摆在窗口顺着风摇摆出最美的弧度,我笑得非常开心。   站在楼下的沈世林脸色苍白,声音内带着难得颤音,柔声说:“精微,你下来。”   我继续微笑看向他,沈世林继续说:“精微,你先下来,上面危险,我们下来说话好吗?”   我回身从桌上拿了一杯酒,我坐在窗口看向他,将手上那杯酒往空中一洒,液体在空中幻化成水滴,迅速没入地下的浅草中,我笑着:“第一杯,我敬郎君千岁。”   第二杯时,我朝楼下的他举杯说:“第二杯,愿郎君身常健。”   到第三杯时,我身体不稳的摇晃着,我对着他醉醺醺笑着说:“第三杯,愿郎君子孙满堂,琴瑟和鸣。”   我微微一抬脸,将手上的酒喝尽,便将手中的空酒杯往地下一扔,楼下传来一声剧烈的破碎声,有人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我坐那儿看了他好一会儿,身体往前一倾,尽量以脑袋着地的方式坠落,我看到沈世林一向冷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拥有真正意义上的恐慌,他快速朝我窗口跑了过来,瞪大眼睛伸出手就要来接住我不断往下飞的身体。   在风声中我听到沈世林声音大幅度颤抖,在一片嘈杂声中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见。   我望着蔚蓝的天空上,不知何时脑海内出现很久以前的画面,我坐在车上,初相识的沈世林他问我多少岁了。   我说,我二十六了。   算算,到今天,原来我已经三十了,我们认识了四年。   四年,沧海桑田,白驹过隙,所有一切天翻地覆。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和我说,精微,以后嫁人要嫁给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别像你妈妈一般,嫁给了我这样的窝囊废。   可是爸爸,我爱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我好累…… ☆、313.我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沈世林像是疯了一样抱着全身是血的纪精微往外狂奔,顾莹灯看到这一切后,甚至连放酒杯的时间都来不及,她撩起裙摆在后面追着。她喊着沈世林的名字,可是他完全听不到,只是超前不断往前狂奔。   他怀中浑身是血的纪精微半睁着眼睛看向他,她看到他紧绷的脸,感觉到他呼吸非常急促,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眼前所有一切全部都是再飘,沈世林一边狂奔,一边低头看向怀中浑身是血的他,沈世林从来不知道血的颜色竟然会这样刺眼,他红着眼睛。脸色狰狞问:“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躺在他怀中的纪精微,用尽全力呼吸着,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内一点点流失,耳边一切都无声了,她只听得到自己厚重的呼吸声,她对他扯着嘴笑了一下,她断断续续开口说了一句:“我、我、我等、不到你……”   她说完这句话,笑得很开心,喘完了一会儿气,她艰难的说:“真好……要离开你了……我没什么别的愿望,请、请善待嘉嘉……”   沈世林对怀中的纪精微怒吼说:“闭嘴!纪精微,你要是死了,我第一件事情就把你儿子过继给顾莹灯。我让你尸骨无存,你信不信?”   纪精微听到他的狠话,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她现在特别累,总觉得好像只要睡过去,一切都将结束,她这一辈子对得起天,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自己的心,她唯独对不起孩子。   她想过嘉嘉没有她的生活,可她总觉得,嘉嘉是他亲生儿子,他应该会善待他。   或许没有她,嘉嘉有着正常身份,不再是私生子。他可以像所有小孩一样,满脸骄傲告诉他们,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他不会遭受别人的异样,虽然她会很难过,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可是想想,还好,至少她再也看不见了。   纪精微想到这些后,便安心闭上眼睛,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纪精微被送入抢救室后。沈世林便一直坐在那儿像具雕塑一般纹丝不动,顾莹灯匆匆忙忙从会场赶来后,便看到坐在长廊的沈世林,她不知道为什么,脚好居然有点难以迈开,而是过了许久,她走到他身边,喉咙有些干涩。想了许久,她开口说:“别担心,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沈世林坐在那里还是没动,他视线不知道落在那里,脸上无悲无喜,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可顾莹灯想到之前像是疯了一样的沈世林,这么多年来,她认识了他这么久,他何其冷静自持的人,却在那一刻红了眼眶,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抱着她跑出了现场。   他甚至已经到了无法思考事情的地步,他竟然就抱着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跑着,如果不是司机开车去追他,载着他和已经奄奄一息纪精微到达医院,顾莹灯不知道他会抱着她去哪里。   沈世林没有理她,甚至像是没有感知到她的存在,顾莹灯心里有点酸,可她不能说什么,她只能坐在他身边一声不哼。   两人坐在长廊上,里面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不断有医生从里面进进出出,非常忙乱的模样,地下还残留着鲜血。   顾莹灯一直陪着沈世林坐到下午,那扇不知道紧闭了多久的大门才被人从里面推开,医生和护士忙乱的推着病床出来,顾莹灯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她冲到医生面前焦急问情况怎么样,那医生摘掉口罩,脸色非常凝重说:“病人流血过多,我们血库告急,你们谁是A型血?”   顾莹灯摇了摇头说:“我不是。”   那医生说:“病人家属家里人呢?”   医生正眉头紧皱,看上去情况似乎很紧急,坐在长椅上的沈世林开口说:“我是。”   那医生说:“好,你跟我来。”   沈世林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跟着医生进了病房,一直到他献血出来后,纪精微被送入重症病房,听医生说因为她是头先桌底撞到了后脑勺,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这三天情况够稳定,熬过去的话,后续基本上应该没问题,但是很难醒过来,和活死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状长介圾。   医生说完这些话时,沈世林便一直站在重症病房外,看向病房内全身插着各种仪器的纪精微,顾莹灯也同他一起站在那里,那天夜晚,沈世林几乎站在病房门外抽了一根烟,又一根烟,那烟雾缭绕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满是阴郁与沉重。   第二天后,沈世林依旧坐在那里,他基本上没有动过,也没吃一口饭,时间就这样悄然而逝,第二天夜晚躺在重症病房内的纪精微心跳几次接近跌停,当警报响起时,沈世林整颗心像是被那警报尖锐的声音给提了起来,这是他这一辈子中,经历过最漫长的两个夜晚,他不清楚他是怎样过来的,当他站在门外看到医生在病房内对奄奄一息的纪精微进行抢救室。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她死了,他该怎么办,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纪精微,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纪精微,没有纪精微的沈世林还有意思吗?   直到第三天纪精微情况渐渐稳定下来,他同样坐在那整整三天,顾莹灯来看他时,他已经于纪念日那天的他很大区别,头发凌乱,衬衫上全部都是触目惊心干涸的血,明明脸上一片疲惫了,可仍旧像是丢了魂一样坐在那里。   顾莹灯手上提着午饭安静坐在他身边,她开口说:“去休息吧。”   沈世林说:“不用,我想陪着她。”   “陪着她又能够怎样?”   “至少她不会害怕,如果我走了,她醒来找不到我,该怎办。”   顾莹灯泪眼模糊说:“可你能不能想想你自己的身体?世林,你知道吗?这几天公司内的人都疯了,你守在这里,沈氏不要了吗?所有一切你都不要了吗?”   沈世林抿紧唇不说话。   顾莹灯说:“世林,你先去休息吧,这边有我,我一定会帮你守着她,她醒来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能不能别这样折磨自己?你已经三天没吃没喝,如果你倒了,谁来照顾她?”   沈世林面对顾莹灯的哀求,他无动于衷,只是沙哑开口说:“你知道吗?我说过走到哪里都要带上她,我不能走,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怕这一离开,她也许……就不见了。”他低笑一声说:“我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314.   顾莹灯既然无言以对,她说:“至少你也要吃点东西,世林,我们公司好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明白吗?”   沈世林问:“手续都办下来了吗?”   顾莹灯说:“已经办下来了,离婚手续都齐全了,只是新闻发布会那天发生了这件事情,耽误了发布消息。”   沈世林说:“我会让助理发布的。”   顾莹灯望着他没有说话,她只是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椅子上,便离开了,她走了一段路后停了一下,最终还是从那里远远离开,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她背影,而沈世林在她走后,仍旧没有吃东西。一直坚持到第三天夜晚十二点,让在重症病房的纪精微依旧安详入睡着,沈世林才安然倒了下去。   这一次一向身体连小感冒都没发生过的沈世林,生了一场大感冒,昏迷了一天,他的助理秦川急得上窜跳的模样,现在医院内躺了两人,听上去都人心惶惶的,了到达当天夜晚时,沈世林醒了,当时医生正为他换点滴瓶,看到他从床上坐起来后,立即问他状态。他都回答的挺好的。   助理秦川正好从纪精微主任医师办公室内出来,看到沈世林醒来后,那一刻他简直要泪奔了,想到公司内压了那么多事情,一直等着他来决策处理,现在他终于醒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秦川走进来后,刚想和沈世林报告工作,可沈世林根本没有看秦川,而是直接从他面前别过出了门,径直往纪精微病房走去,到达门口时,纪精微的主治医师正好从里面出来,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沈世林说:“沈先生,您醒了。”   沈世林视线落在病房内的纪精微身上。漫不经心嗯了一声,问:“情况怎么样。”   那医生翻着记录说:“基本上过了危险期,她因为伤到中枢神经,我估计很难醒来。”那医生看向沈世林,安慰说:“不过全国有这么多植物人醒来的例子,沈先生,您不必担心,也许会有奇迹谁都说不准。”   沈世林说:“她一辈子都醒不来我都没关系,我只要她活着。”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便径直推开门入了病房,当他坐在床边时。看向脸色苍白带着氧气罩的纪精微安静的躺在那,他嘴角弯起一丝笑,他伸出手想像平常一般去抚摸她秀发,可手刚触到她额头上的纱布时,他往后收了收,他说:“精微,昨天我梦见你了,我梦见你小时候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在马路上奔跑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明明没有见过面,我也没看到梦里面你的脸,可非常清楚,那是你,我跟在你身后走了很远,你忽然消失了,我很害怕你明白吗?”   他说到这里声音停了停,握住了纪精微苍白的手,他说:“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   之后那几天纪精微的情况稳定了不少,大半个月过去直到医生确认她不会再有危险,在医院同样待了大半月的沈世林也终于收拾好自己,处理了公司的事情,这段时间,他没再公司都是助理来询问他,他下达指示维持着公司内的事情。状长共圾。   而他到达公司后,他便收到了一章请柬,助理给他的,他拿在手上,照片内的人是顾莹灯和一陌生男人,这男人他见过,很久以前见过,不过他并不怎么认识他,只知道是顾莹灯孩子的爸爸。   秦川站在沈世林面前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沈世林吩咐:“帮我送份大礼。”   那助理看到沈世林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说:“我明白了,我会准备好的。”   秦川要离开时,沈世林又问:“对了,顾莹灯什么时候入职顾氏的?”   秦川说:“一个星期前,顾氏收购完全后,重新重组,她就入职了,她正和董事会的人商量顾氏改名的问题。”   沈世林说:“是该改了,替我恭喜她,她婚礼那天,我就不去了。”   秦川点点头说:“是。”   顾莹灯结婚那天,沈世林确实没有来,谁都无法想到,顾莹灯和沈世林的婚姻就在半个月前宣布破裂,紧接着半个月还没过,她便嫁给了别的男人,而沈世林把顾氏完完全全给了她。   婚礼上顾莹灯挽着身边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在红地毯上,鲜花在头上纷纷扬扬落下,她看向身边男人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脑海内有的,是她的第一段婚姻,当时她身旁站着的人,还是沈世林,可现在却发现,短短四年,所有一切都换成了别人。   不过顾莹灯并不后悔现在一切,至少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他也完成了自己对任务,他们双方之间各取所需,都达到了各自的目的。   这场婚礼举行了整整一天,到达夜晚时,顾莹灯累的根本不想动,身边的男人因为喝了不少酒,躺在一旁沉睡着,她望着他熟睡的脸,便伸手将灯给关掉。   第二天后,她甚至没有给自己准备蜜月假期,便开始工作,非常忙碌,她也没有去看过沈世林和纪精微,每天便各地出差,为顾氏重新上市打好基础。   因为她知道,顾氏将从她手中重新起航。   她只是在处理工作期间,偶尔回想着当初顾宗祠和顾江河为了顾氏争得你死我活的模样,两人大约没有想到,最终得到顾氏的人会是她,他们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一个原本永远都不可能的人得到了顾氏,真是戏剧化的一幕。   而沈世林这边也没闲着,每天处理完工作,下班第一件事情便是带着嘉嘉去医院看他妈妈,嘉嘉现在三岁了,懂了很多,他第一次见到纪精微昏迷不醒时,便蹲在床边撕心裂肺的哭着,不断喊着妈妈,谁哄的没用,沈世林便坐在那儿静静看着,他一直再想一个问题,如果在纪念日那天,他告诉精微,他会在那场盛大的宴会上宣布和顾莹灯离婚,她会高兴吗? ☆、314.人仰马翻   顾莹灯记得她和纪精微同时坠落水后的第二天,沈世林来找她,非常坦诚问她是否知道他和纪精微的关系。   她当时坐在她对面,很平静的说:“我清楚。”   沈世林笑着说:“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人之间没多少感情。家族联姻而已,像我们这样背景的人有很多形婚,你应该知道我们结婚后,意味着什么,这段婚姻是否有存在的必要,你选择。”   顾莹灯非常清楚沈世林话内的意思,因为他说的很明白,两人结婚后,只是沈太太和沈先生,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而这是商业联姻。她非常明白两家都已经决定好,虽然她想悔婚也不是不可以,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知道沈世林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她却仍旧不愿意选择结束,她想,其实从那一刻她就明白,她对他其实是存在感情的,就算他心没在他这里,可她从此以后是他的太太,她的家族也得到利益,她和自己爱的男人结婚了,这点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那时候她觉得纪精微根本不用惧怕。因为她见惯了顾江河身边的女人,每一个都不长久,可她母亲的地位依旧稳稳的摆在那里,所以她并不在乎他是否爱她。   大约那时候她爱他还不够深刻,所以就抱着这样无所谓的心态最终决定和他结婚了,不过他提出了唯一的要求,便是在人前至少要为她留足面子,至少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人一定要是相爱的,沈世林很无可厚非说:“这点我很认同,毕竟我们两人之间的婚姻关系,直接影响到我们两家的合作关系,演戏我们都会,这并不难。”   两人决定结婚后,顾莹灯最开始其实是对纪精微的存在是无视的,她并不打算动她。因为她知道她自己没有资格,所以她一直不远不近的看着这个女人在自己婚姻的边缘外行走着。   可看久了,她才发现原来她做不到像先前承诺的那样,对她无视,他发现沈世林对纪精微的重视程度和顾江河身边的女人并不同,可她只能隐忍别无他法,只能是不是旁敲侧击一下纪精微。   因为她算准了纪精微会因为良心不安对于沈世林进行逃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当第三者,可一直到达自己的婚礼那天,本来进行好好的婚礼,陪伴在她身边的沈世林忽然将她一个人撇在婚礼现场。顾莹灯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根本没有做任何解释,而顾莹灯非常聪明一个人选择将婚礼撑下来,等沈世林再次出现,一直到婚礼结束后,他匆匆从婚礼现场离开,顾莹灯才清楚原来是纪精微出事了,沈世林才会那么紧张。   那时候她也才的的确确意识到。纪精微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简单,会想毒瘤一般,在她的婚姻上越长越大,直到影响到她婚姻正常运行。   所以她才会在绑架现场故意刺激邱泽,可她没想到她,她命这样硬,竟然完好无损从高楼上下来了。   纪精微被沈世林带下来后,两人在家里真正意义上大吵了一架,两人吵得特别凶,在顾莹灯眼里,沈世林从来没有和他红过脸,在外人眼里他们是金童玉女,在家里他们是相敬如宾,他从来没有对她红过脸,大声说过话,可那天后,他铁青的脸,至今想起来都还觉得恐怖。   之后他便从沈家搬走,甚至半个月都曾归家都是常有,而自从那一次她也老实了很多,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   而恰巧一段时间过后,她撮合了纪精微嫁给了她叔叔顾宗祠,她也终于放心了一段时间,不过在纪精微传出要和顾宗祠结婚前,沈世林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异样,可私底下经常开会时频频走神,在两人结婚的前一天,他一个人坐在书房内一声不吭没有出来,顾莹灯那时候就莫名觉得痛快。   因为让他也同样尝到了她天天在尝的味道。   纪精微结婚没多久,顾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而顾莹灯也隐隐感觉到了顾家的暗战,她感觉到了顾宗祠的野心,也感觉到他父亲的贪婪,也感觉到了母亲的害怕,甚至察觉到沈世林对顾家的野心。   直到一个姜婷彻底点燃了顾氏这场暗涌,她亲眼见到以前恩爱的父母在那短短的时间内,相互残杀着,她看到一向无比尊重自己母亲的父亲在那绝情的模样。   她至今都无法忘记母亲在顾江河剩下哀求着让他别离婚的场景,可她昔日最敬重的父亲居然为了别的女人害死了她的妈妈。   那段时间顾莹灯几乎沉浸在一片奔溃当中,直到她母亲的死,那女人进门,她才觉得自己没有哪一刻会这样恨顾江河和姜婷,而那时候一向和她形同陌路的沈世林居然和她提出的交易,便是让她和他合作将故事占为己有,那时候她手上已经有不少顾氏股份,而且那段时间是顾江河和顾宗祠闹得最凶的一段时间。状长讨巴。   她一直冷眼看着许久,面对沈世林的提议,不知道是出于对父亲的恨,还是她无法忍受那个女人享受着她妈妈本该享受的一切,她竟然毫不犹豫答应了沈世林。   之后她并没有管顾家的事情,因为沈世林说他要的不过是借助她手中的股份,一切事情让她都别管,他会处理好一切。她也非常清楚沈世林要顾氏的理由,便任由他处理着顾氏的事情。   之后沈世林对顾氏果然步步为营,顾江河死了,姜婷也死了,她的仇也报了,可是到最后她才发现这个搅得她家里人仰马翻的人,竟然是沈世林一早布下来的旗子,而杀死自己母亲的凶手竟然是自己的亲叔叔,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全部都是自己身边最亲的人,最信任的人,亲手将这一切变成这样。   可那段时间是她最无力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恨谁,她到最后也才发现,自己能够依靠的人,竟然也只剩下沈世林。 ☆、316.苏醒   顾莹灯这辈子才知道欠债必须要还这句话,她得知这一切全部都是沈世林所促成的这一切后,她恨过她,可她又非常清楚明白。自己必须靠他,恨与自保向来是两回事,她没有父母了,她只能靠他。   她甚至有一段时间甚至希望沈世林去死,可当她得知入狱后那段时间,顾莹灯才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他的恨竟然多过爱,她对他一直保持着又爱又恨的心态。   她心里竟然主动为自己对他的感情找借口,她之所以不恨他,是因为当初如果不是顾江河,他的母亲也不会死。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她一直这样自欺欺人着。   她竟然还可笑为了他去求她最不想求的人。状长余血。   可他出狱后,在纪精微离开的那段日子里,他和她提出了离婚,顾莹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因为在她明白她对沈世林的感情时,他竟然毫不留情和她提出离婚,她当时并不答应,沈世林也没有逼迫他,只是之后几个月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给他电话他也不接,那段时间顾莹灯第一次恐慌,她发现她身边没有一个知己好友。她没有任何朋友,她没有父母兄弟。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样孤单,在沈世林消失的那段时间,再一次大学同学聚会上,她遇见了自己前任男友,从那以后她便和前任男友交往密切,她经常和他说着她现在的生活,和他倾诉着他的孤单与害怕,她大约是太寂寞了,又或者是出于报复心理和前任男友发生了关系,之后两人的关系从遮遮掩掩,陆陆续续,到最后沈世林知道后,默认,他再次和顾莹灯提出离婚。他望着沈世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在他面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甚至没有开口问他这么多年对她是怎样的感情。   那一刻,她只想保留自己自尊,拿起桌上的笔一声不哼将离婚协议书给签掉了,两人签完协议后,顾氏也收了回来,沈世林如当初承诺的那样,给了他顾氏,她也欣然接受,因为她明白。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绝望的人只能是自己。   既然等不到,那就不妨往前走,总有一天,你会走出当初的困境。   纪念日那天正好是两人约定好的分手日,算是为他们婚姻做最后一个结束,当时顾莹灯和沈世林打算在宴会上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他们之间的婚姻正式结束。可没想到,因为沈世林想要给纪精微一个惊喜,那天真是发生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顾莹灯想,那大约是让沈世林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因为他可能预料不到,就因为他的惊喜会变成他的报应。   顾莹灯得到了顾氏,可她永远失去了她以前最爱的家庭,沈世林报复了所有人,却仿佛老天注定一般,让他失去了纪精微,纪精微得到了沈世林全部的爱,可她却同样失去了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世界就是这样,冥冥之中,兜兜转转,你得到了当初想要的东西,却同时必定得失去一些什么,芝麻西瓜,不可能人人都得到。   --------------------   沈世林正在公司上班时,他接听到医院内的电话,他当时以为是负责精微病况的主治医生和他汇报她的病情,刚按了接听键,正一边翻着文件时,电话内传来那医生满是惊讶的声音,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沈先生,好消息,纪小姐醒了。”   沈世林翻文件的手一顿,他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直到那医生再次说了一句:“沈先生?您还在听吗?”   沈世林很冷静将文件合住,他轻声说了一句:“好,我立马到。”   他挂断电话后,便满脸冷静起身,直到走在门口秘书抱着很多文件进来,提醒他还有一个会议,沈世林没有说一句话,便开车到达医院,一直到到达病房门口时,沈世林看到病房内围满了很多人,他缓慢走了进去,可刚走到门口,床上面跑下来一个女人,将挡在面前的人狠狠推开,便一把冲到沈世林身上,他手正好稳稳抱住她,当他抱住她那一刻,怀中的女人像是发疯一样狠狠捶打着她,她大声说:“走开!死变态!我不认识你们!”   沈世林一把钳住发疯的纪精微,他什么话都没说,一把将她困在怀中,抱着她便往病床上扛了过去,纪精微被重新摔回床上后,她两条腿不端蹬着,警惕看向他们,沈世林站在病床边看向躺在床上醒来的纪精微,两人相互对视着。   纪精微看他的眼神满脸陌生,沈世林打量她很久,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看向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主治医生,那医生得知后立马走上来,对沈世林笑着说:“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我认为纪小姐能够在这几个月内迅速醒来,已经算是奇迹,这应该算是好事,可坏事是,纪小姐因为伤到了中枢神经,刚才我们帮她检查了一下,她可能失忆了,所有记忆全部回到了她十八岁那年。”   坐在床上的纪精微,脸上带着十八岁才有的活力与不谙世事,这样的神色几十年都没在她脸上出现过了,她说:“你在咒谁失忆?我一觉醒来就看见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围着我,我还要上学,你们到底是谁?能不能放我走?我真不想呆在这破地方。”   纪精微说完,便再次要从床上爬下来,可刚下床看到冷着脸的沈世林,她觉得这男人真奇怪,一进来就死盯着他,像极了死死变态,怪叔叔,她有点害怕,往后退了退,可她还是为壮大自己胆子说:“看什么看?我知道我漂亮,可你一大把年纪了,恶不恶心?我都可以当你女儿了。”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孩子娇软的声音,他大喊了一句:“妈妈!”   纪精微侧脸去看,便看到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大约三岁的孩子朝着她走来,她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脸惊恐说:“我才十八岁,你别乱认妈,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315.你没老,是时光变老而已   沈世林吩咐所有人都离开后,病房内只有沈世林和纪精微,门是关紧的,纪精微不断往后退着。她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沈世林揉了揉眉头坐站在她面前,尽量用比较柔和的声音问:“你不记得我了?”   纪精微很无辜的摇摇头,沈世林再次问:“那你记得自己吗?”   纪精微说:“我当然记得我自己,我昨天从我舅舅家回来,要去学校读书,我们很快就要高考了。”   说到高考,纪精微忽然小小的惊讶了一声说:“对,快要高考了,我读大学还要钱,我妈肯定拿不出学费,我必须去找工作。”纪精微从床上起来。狂奔到门口,将门拉开便快速跑了出去。   沈世林也没有阻拦,而是在后面默默跟着,跟着她慌乱的脚步出了这座医院,纪精微看到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嘴里不断念叨这,我不认识这里,这是哪里,这到底是哪里。   她从最初的惊慌到如今的恐慌,因为她发现这里所有一切她都没有看见过,沈世林一直开着车跟在纪精微身后,她顺着马路不断跑着,一直跑到一座学校前。她站在校门口,死命拍打着校门口的门,她大喊着说:“陈老师,您开门呀,我要进去,陈老师,我没有旷课,您快开门啊。”   她不断用手在铁门上拍打着,这时候学校已经放假了,学校内根本没有人在上课,纪精微在那里蹲了一会儿,忽然崩溃大哭了出来,她说:“我出来的时候,明明校门不是这样的,哪里错了。为什么我都不认识了,我的同学,我妈妈呢,他们都去哪里了。”   沈世林一直坐在车内看向蹲在校门口奔溃大哭的纪精微好一会儿,她身上还穿着并服,头发在她昏迷的那几个月疯长,已经到达腰际,散落在她身后。   她哭了好一会儿,沈世林终于从车内下来,站定在她面前,他缓缓蹲下身。手上拿着一块白色方巾,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她下颌,手上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他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说:“精微,我是你丈夫,你已经有孩子了。”   纪精微泪眼模糊瞪着他说:“我怎么可能有孩子,而且你都三十好几了吧?怎么可能是我丈夫,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叔叔?我不认识你。”   沈世林看到纪精微脸上带着一抹与实际年龄的天真娇憨。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总之他手现在还是颤抖的,他说:“没关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纪精微看他长得挺好的,穿着方面不像坏人,她现在也不知道回那里,现在她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与她记忆内所有一切都有着天翻地覆的改变,她还记得这边街道有一家小吃街,前几天她还一个人去过,她记得舅妈前一段时间又在骂她是寄生虫,这一切都历历在目,她只不过是午休时睡了一觉,可醒来后,她谁都不认识,好像所有一切与她记忆内的所有,都有着天壤之别。   沈世林握住她手,将她从地下牵了起来,然后又牵着坐入车内,直到沈世林开车将他带到一处店内,他将纪精微领到一处镜子前,当纪精微看到镜子内满脸沧桑的女人时,有一瞬间她感觉晴天霹雳,她看到自己眼尾的鱼尾纹,她看向自己疲惫的脸色,她看向眼底的黑眼圈。   她记得昨天她皮肤还非常饱满白皙,怎么一天之内,她就老了。   她手有些慌张的不断抚摸着眼尾的鱼尾纹,她根本无法接受从十八岁转变成三十的自己,她握住沈世林的手,眼睛内是眼泪,声音满是害怕说:“叔叔,这根本不是我,我不长这样的,我还很年轻,我怎么会那么老了,我不相信,叔叔,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为什么会这样?”   她死命摇晃着脑袋说:“我不相信,我根本不相信,我就要高考了,为什么我会忽然变得这么老了,为什么啊。”   沈世林感觉到纪精微情绪有些失常了,她忽然伸出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死命摇晃着,她转身想要逃离这一切,可刚迈开这一步,眼前暂时性失明,很快她便倒了下去,沈世林从后面接住她,她便摔在他怀中,沈世林抱着昏过去的纪精微,良久,他才抬起手在她长长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说:“你没有老,是时光变老了而以。”   纪精微醒来后,看到床边坐着的人是一位老妇人,她头发上满是白发,她就坐在她床边唱着一首她以前最爱听的儿歌,她正低头削着苹果,并没有抬起脸看她,可纪精微看到她白发后,她忽然张大嘴就哭了。   她开口说:“妈,你怎么那么老了。”状长投巴。   她这句话一开口,那老妇人抬起脸看向纪精微,她立马放下手上的苹果,她抱住纪精微说:“精微,你醒了?”   纪精微摇着头不肯相信说:“妈,你怎么会那么老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都这么老了。”   纪精微的母亲徐琪萍只是抱住她,她手在她后背轻拍着说:“傻孩子,我都六十了,会老是正常的事情。”   可纪精微接受不了,她记忆中的妈妈还很年轻,头发没有白,她还在一些小厂子内没日没夜为她赚取学费,她也在舅舅家或者寄人篱下的生活,可是怎么转眼的时间,她们都和记忆中不一样了。   纪精微接受不了,谁都无法接受从十八年华一下跨越到三十岁的下坡路,就在短短一瞬间的时间,她错过了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   母女两抱在一起大声哭着,纪精微哭得直抽搭,直到房间内进来一位男人,纪精微将她妈妈推开后,她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问她妈妈:“他是谁?”   纪妈妈抹掉脸上的眼泪,她说:“他是你丈夫,精微你不记得了?”   纪精微她非常不想接受这一切,可她这一切一切接踵而来的事实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318.小胖子嘉嘉   纪精微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来消化自己失忆的事实,因为种种无法解释的一切都摆在她面前,让她根本无力辩驳,只是她暂时还对忽然冒出来的丈夫和孩子接受不了。说到底现在心智还处在十八岁的她,不过也还是个孩子,就要接受自己已经嫁为人妇的残酷事实,不过,唯一一点让她庆幸的是,自己丈夫还挺有钱的。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丈夫有钱到什么地步,总之车子有,大别墅有,有司机,长得虽然成熟了一点,不是她这个年纪阶段喜欢的阳光男孩。但至少长相方面还是挺耐看的,就是有点变态了点。   她从医院出院后,她一下老了好多的妈妈说服她,无论如何她现在已经嫁做人妇,不能随她回家了,并且她妈妈也说她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住过去也实在不方便。   纪精微在听到一直守寡抚养她长大的母亲有了自己的家庭,她有点接受不了,忽然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一般,被所有人抛弃,她又想到自己死去的父亲,母亲改嫁他是否会难过?   大约心智十八岁的她暂时还无法接受母亲变成别人的妻子事实。虽然她很惧怕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可她更惧怕,一瞬间,所有一切天翻地覆,在短短一段时间里,她可以接受自己的苍老,可以接受母亲的苍老,可她无法接受忽然冒出来的后爸。   因为她觉得这是对自己父亲一种背叛。   所以,她宁愿跟着那陌生男人回到她那所谓的家,她坐在车内时,视线还非常警惕的看向身边的男人,而男人抱着怀中胖嘟嘟的孩子,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言不发看向她。   纪精微看到那孩子的脸后。在心里嘟囔着想,明明和她一点也不像,怎么就成了她儿子?是不是他们在演戏?联合起来一起骗她?   她正胡思乱想时,那男人怀中的孩子,委屈的憋着嘴,眼泪汪汪说:“妈妈,你是不是不爱嘉嘉了,自从你在床上睡觉醒来后,你都没亲嘉嘉,看嘉嘉,你是不是讨厌嘉嘉了。”   那小孩说的万分可怜。纪精微这个年级阶段都处在厌烦小孩阶段,暂时还无法拥有母爱这种说法,她说:“谁是你妈妈?别乱喊,我暂时和你们回去,是因为……是因为……”她想了想,挺直腰杆说:“没有因为什么,反正你们暂时都不准喊我妈妈和老婆,我现在还没有接受你们。我都还是个孩子,我都还要找我妈妈我抱,让她爱我,亲我呢……”   可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纪精微声音渐渐低落了下去,她想,她的母亲有了另外的家庭,大约永远不可能抱她,亲她,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外人。   想到这里她忽然莫名悲伤了起来,沈世林一直默默的看向表情多变的纪精微,没有说话。   车子到达别墅外后,纪精微看到那栋别墅后,忽然瞪大眼睛四处观望着,天真又带着窃喜问:“这是咱们家吗?”   沈世林看到她脸上的藏不住的窃喜,他嗯了一声。   纪精微忽然粗鲁的拍着他肩膀问:“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沈世林想了一会儿,他说:“算是。”   纪精微说:“我这么有钱,昨天我舅妈还骂我丧门星,赔钱货呢。”说到这里她气鼓鼓的说,早知道我就应该用钱砸死她。”   她嘴里那个她沈世林想,大约是她嘴里的舅妈,他忽然很庆幸她醒来后,心智停留在十八岁,因为让他见证了以前一个从来都没见证过的纪精微,只是他看到此时脸上满是属于青春期叛逆纪精微,忽然很好奇,那时候的她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才会导致她如此恨一个人,这样的纪精微与几年后成年的她截然不同。状私估弟。   十八岁那年的她,原来是这个模样,满身是刺,嗯,不好解决。   两人进屋后,喜怒无常的纪精微忽然又很悲伤,不在说话,将自己关在一间卧室,都没有出来过,嘉嘉攒着胖嘟嘟的小肥手,在门口来回走着,他嘴里念叨着说:“不行,妈妈不记得嘉嘉了,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妈妈记起嘉嘉呢?”   他想了一会儿,像个小老头一样唉声叹气着,纪精微拉开门出来后,便看到门口像是小土公一般来回走着的嘉嘉,嘉嘉看到是她后,脸上忽然绽开花儿一样的笑看向纪精微,他想,他笑得可爱一点,妈妈就会对他的魅力无法抵挡,她就会抱他,爱他。   可他的笑还没来得急扩散眼底,纪精微撇了撇嘴,伸出手在他脸颊上重重一撅说:“小胖子,看你脸上的肉,都要掉下来了,小心你以后找不到老婆,都胖成一头猪了。”   嘉嘉听到纪精微的话后,忽然张开嘴朝着厨房准备晚餐的沈世林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腿,大声和沈世林哭诉着说:“父亲,嘉嘉不是猪,嘉嘉一点也不胖,嘉嘉不喜欢现在的妈妈。”   小胖子嘉嘉哭得万分伤心,沈世林看了一眼门外被嘉嘉哭得手足无措的纪精微,她伸着手很无奈问:“我是不是伤着他自尊了?”   沈世林抱着嘉嘉,擦着他脸上的眼泪说:“小孩也有自尊。”   纪精微看到小胖子哭得万分伤心,她有点汗颜说:“不好意思,我忘记孩子也有自尊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再次回了卧室,将自己关在里面。   到达夜晚七点,纪精微正把自己关在卧室思考问题时,门便开了,那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件女士的真丝睡裙,纪精微有点害怕往后退了退,她说:“你干嘛?你变态啊,女生房间你也进,给我出去。”   沈世林根本不理会她,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站定在她床边,看向缩成一团的纪精微,忽然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纪精微忽然尖叫的骂着说:“死变态,你个老男人,你放开我,我告诉你,小心我报警!哎!你干嘛脱我衣服!”   紧接着传来她惊天动地的哭声,她大喊着妈妈救命啊,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   小胖子嘉嘉站在外面想,嗯,父亲为他报仇了。 ☆、319.永无止境   第二天沈世林去上班时,秦川来他办公室报告工作,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着合同文件,秦川站在那儿看向他脸上几条可疑的红印。看了许久,沈世林发现秦川正盯着他,抬脸看向他。   秦川伸出手指了指下巴还有颈脖处红痕,他说:“沈总,需要上药吗?”   沈世林手指轻抚在伤口上,他脑海内浮现昨天那一幕,他拿着睡衣进去后,纪精微对他非常防备,像是疯了一样打抓打着他,他本来是要直接抱着她去洗手间时,发现她似乎对于他是真的害怕。脸上满是泪水,全身颤抖的模样,他才意识到,是自己太过着急了,现在的他,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她会这般激烈的反抗,也是情有可原,他便坐在床边,看向缩在床角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的纪精微,他开口说:“纪精微,我是你丈夫你要试着接受我。”   纪精微缩在角落,脸上满是泪水,她瑟瑟发抖说:“可是我脑海内根本没有关于你的记忆,就算你是我丈夫,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我接受不了你。”   沈世林听了这句话,他忽然又很难过,因为现在的他对于她来说,确实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他望着她许久,非常耐心说:“那好,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纪精微见沈世林终于不再碰她,她才放松了一下身体,她坐在床上说:“我叫纪精微。”   沈世林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你二十五岁那年。”   纪精微听他这样说,非常好奇看向他问:“二十五岁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他回忆了一会儿,他说:“二十五岁的纪精微,冷静理智客观,漂亮,礼貌,有自己的想法。”   纪精微听了,有些不敢相信问:“真的吗?”   沈世林点头说:“二十五岁那年的纪精微让我着迷,二十六岁那年的纪精微让我喜欢,二十七岁那年的纪精微让我又爱又恨,二十八岁那年的纪精微让我不舍。”   他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纪精微忍不住问:“那二十九岁那年的纪精微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二十九岁那年的纪精微,很快乐。”   纪精微有些不相信问:“是吗?”   他说:“对。”   纪精微又问:“那……我们感情好吗?”   沈世林说:“很好,你有你自己的事业。有可爱的孩子,我们一家平静快乐的生活着。”   纪精微听到沈世林这样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并不难想象那缺失的几年内,自己是什么模样的人,可听他描述就出来的一切,莫名觉得应该也是很幸福,富裕的生活,健康的孩子,完美的老公,自己的事业,这完美的一切,就像生活中典型的标配生活。   纪精微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我不记得你了,你是不是会很难过?毕竟你是我丈夫。”   他说:“没有难过,我很高兴,因为可以看到十八岁的你。”   纪精微问:“真的吗?”   他点头,便将手中的衣服放在床上,他说:“好了,既然你需要时间,那我们相互熟悉一下,你做好当我妻子的准备了吗?”   纪精微硬着头皮说:“我尽量。”   沈世林伸出手想下意识去摸她长发,可看到她往后退缩着,他手忽然一顿,只能再次收回手,起身从她床前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看向还坐在床上的纪精微说:“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早点休息。”   纪精微点点头。   他离开后,纪精微终于松了一口气,拿着床上那件充满女人味的真丝睡衣看了一会儿,手在上面轻轻抚摸着,她忽然悲哀的发现,她确实已经三十岁了,非常苍老的年纪。   她的十八岁,原来只是眨眼一瞬间,就悄然而逝。   她到达浴室洗完澡出来后,便坐在镜子前查看了一下桌上化妆品和护肤品,都是一些非常名贵的大牌,但适用年龄处在二十七八到三十岁这样的阶段,她拿着那些护肤品往脸上用力涂抹着,发现这么多天仔细收拾了一下,看上去也没有多么苍老,至少看不出来三十岁的痕迹,顶多二十三四。   只是眼神很苍老,纪精微抚摸着眉间,她想,三十岁年纪的女人,眼神都是如此疲惫吗?   她没有管那么多,用力在脸上抹完乳霜,便用眼霜在眼尾用力的按压着,她一边抹着,一边想,该死的鱼尾纹快点消失,还我十八。   第二天沈世林从公司内回来后,便看到纪精微缩在沙发角落睡了过去,嘉嘉坐在一旁手上拿着一只水性笔在她脸上不断涂抹着,她白皙的脸上此时黑乎乎一片,嘉嘉在她鼻尖好画了两撇。状刚阵划。   而躺在沙发上的纪精微根本没有察觉,而是睡得很沉,大约是昨晚刚来睡眠质量并不是很好,沈世林解掉外套后,轻轻朝着她走了过去,嘉嘉刚想高兴的喊爸爸时,沈世林朝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嘉嘉捂住自己嘴巴,瞪大眼睛摇着头。   沈世林坐在沙发上看着睡着的纪精微许久,他发现以前的她从来不曾这样无忧无虑睡过觉,以前的她,两人就在睡在一张床上,就算她睡的特别沉,可总会被噩梦惊醒,他躺在一旁问她怎么了,她总是冷冰冰回一句:“没事。”   便背对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隔着一片深海一样遥远。   而现在,虽然她记忆内已经没有他所有相关相关记忆,可沈世林忽然觉得,这样过下去挺好,他甚至希望,所有一切都不要醒,让他们双方以最干净的状态重新认识,相遇。   她没有痛苦,对他不存在恨,每天可以很开心生活着,无忧无虑。而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她要什么,他都会倾尽全力给她,只要让她不再离开他,他什么都可以付出。   他望着她许久,手在她脸庞的发丝处轻轻抚摸着。   就让这梦一直延续下去,永无止境。 ☆、320.无关紧要   纪精微醒来后,看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她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便从床上下来。因为没有找到鞋子,她打着赤脚下来后,推开门出来一看,便看到正坐在桌边拿着勺子,满脸米糊的嘉嘉,右手正抓着一根青菜挥舞着小胖抓说:“妈妈,你快来吃饭。”   纪精微看了他一眼,缓慢走到餐桌上,沈世林正好从厨房内出来,他端着炒好的菜,放在桌上。纪精微闻了两下,她觉得超级香,好像都是她爱吃的菜,沈世林将菜放在她面前后,她刚想用手去拿筷子,沈世林问:“洗手了吗?”   纪精微说:“我手不脏……”她低头看向手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笔痕,嘉嘉正捂着嘴在偷笑,竟然落井下石说:“脏脏,羞羞,嘉嘉都洗完手了。”他轻哼了一下,便满脸骄傲仰起脸。   纪精微莫名感觉一阵不妙,啥都不说,立即冲到浴室,看到自己一脸王八时,她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她心里想着。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没关系,他既然是她儿子,她暂且就忍忍,她用手一点一点擦掉,出来后,脸色不是很好,拿起勺子便坐在桌边闷着声吃着。   嘉嘉感觉到精微好像生气了,他立马开口说:“妈妈,王八是爹……”   谁知沈世林放下手中的碗。木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嘉嘉的话立即一顿,他接触到沈世林眼神后,立马发出呜呜呜呜满是委屈说:“妈妈,您别生气,嘉嘉不是故意画你王八的。”   纪精微吃着饭,夹了一个红辣椒往嘉嘉碗内,说:“好了,吃吧,饭都堵不住你嘴。”   嘉嘉听到纪精微没有生他气,立即高兴点点头。笑开了花,也没看碗内,用勺子随便舀了一勺子饭,便往嘴里一塞,紧接着。他感觉到不对劲,彻底呆愣了,纪精微看到他那表情,立即捂着嘴巴笑了出来,对他说:“辣椒啊,你怎么辣椒都吃,没事,妈妈给你倒水。”   纪精微快速的溜进厨房,外面早已经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声,纪精微出来后,嘉嘉还在哭着,她立马端着那杯水给嘉嘉,嘉嘉喝了后,红着脸还是大哭着,纪精微慌了,其实她只是想逗逗他,觉得他肥嘟嘟的,人小鬼大的模样,这次哭起来好像有点较真了。   纪精微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额头上青筋都爆了起来有些慌了,立马将他从怀中抱了起来,拍着他后背,焦急问:“这辣椒我吃过的,不辣啊,怎么样?要喝水吗?妈妈给你换冰的。”   纪精微正焦急的问着,谁知下一秒,哭得撕心裂肺得的嘉嘉立马止住哭声,脸往她怀中埋着,不肯出来,纪精微有一瞬间愣了,她忽然觉得他趴在她怀中那一刻时,好像真是她儿子,这段时间虽然她清楚地知道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可是她其实是把他当陌生人对待的,可今天看到他嚎啕大哭着,她心莫名的也颤着。   她看向坐在那儿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世林,他也正看着她,接触到他视线后,纪精微有些不自然一过头,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拍着他后背说:“好了,不哭了,不哭,下次往你碗内丢辣椒了,男子汉,哭什么哭。”   嘉嘉埋在她怀中好就,终于抬起脸来,笑着说:“妈妈,你又抱我了,真好。”   纪精微听了他那一句话,莫名觉得有些心酸,这段时间她对他其实是拒绝和无视的,因为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忽然有这么大的儿子,仿佛自己还是孩子,却忽然间要对另一条生命进行贡献和负责,她感觉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由于今天被小胖子嘉嘉感动了一把,嘉嘉夜晚闹着要和她睡时,她也同意了,抱着他一起睡,可至于沈世林,对不起,纪精微暂时还没办法接受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   而沈世林也不并不急,她能够接受小的,大的应该也不困难。   之后一段时间沈世林因为要去外地出差处理公司的事情,家里的一大一小他并不是特别放心,便只能带上一起去外地,纪精微和嘉嘉坐在飞机上时,都显得格外高兴,不断从窗口探着,沈世林和助理正在商量之后会议的内容,他看了一会儿枯燥的文件,便看到纪精微抱着嘉嘉在那,满脸高兴的朝着窗外指指点点,很新奇的模样,而嘉嘉也非常高兴,不断欢呼着。   飞机内从来没有过这样热闹,沈世林看了一眼后,笑了出来,便低下头继续处理工作,飞机落地后,纪精微带着嘉嘉去了酒店入住,沈世林和助理一起去分公司开会。   纪精微到达酒店后,和嘉嘉玩的很无聊,她用电脑玩着,忽然有那么一刻脑海内突发奇想闪过一个念头,她在搜索引擎内搜索着自己的名字,她刚开始觉得不抱有希望,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名人,网上不一定有资料吧?   她这样想着,紧接着搜索的资料便一一闪现在她面前,都很干净,基本上没有她什么资料,不过,她在搜索自己的名字一旁看到了一个相关人物,是一个男人,长相很端正,带着一脸和气的微笑,她看了一下名字,是顾宗祠。   她点进去看,里面都是一些商业上的介绍,并没有什么,也没有她和他之间的相关消息,她看到后,觉得挺无聊的,便点了关掉,用电脑放歌。状刚共划。   夜晚沈世林回来后,纪精微已经抱着嘉嘉在床上休息了,她迷迷糊糊抬起脸来,便正好看见有一个男人身影正背对着她,他正解着领带,纪精微从床上坐起来问:“顾宗祠是谁?”   沈世林解领带的手一顿,他侧脸看向她说:“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纪精微问:“我认识吗?”   他说:“认识,有过一面之缘,万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不过就在不久前去世了。”   纪精微有些可惜说:“才三十七岁,好年轻啊。”   她说完这句话,便重新躺下沉入睡梦中。   纪精微大约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还欠这男人一场婚礼。 ☆、321.我很幸福   因为开的是一间房,纪精微早已经预先抱着嘉嘉睡着了,沈世林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后,便躺在床边安心睡下。   第二天后。沈世林因为还要在这里待几天,纪精微由着沈世林的人带出去玩,她和嘉嘉玩的很开心,两人感情这几天也越发好了,夜晚回来时,纪精微和嘉嘉进去后,便看见沈世林和几位不认识的谈着话,她看了一眼客厅内的他们后,那几人很疑惑的看向我。   其中一位问了沈世林一句:“这是您太太和孩子?”   沈世林非常大方点头说:“嗯,我太太和孩子。”   纪精微听见那人略带羡慕的声音传来,他说:“沈董真是好福气。”   纪精微到达房间内后。抱着嘉嘉蹲在门口,她说:“嘉嘉,妈妈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嘉嘉听不懂她的话,不过他歪着脸想了一会儿,很确切说:“好人,妈妈是个好人。”   纪精微听他这样说,手在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她说:“我当然是好人了。”   纪精微抱着嘉嘉在床上玩了一会儿,嘉嘉今天一天都玩得太累了,他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纪精微觉得有些无聊,便从卧室内出来,发现客厅内的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沈世林坐在沙发上正处理着工作,她从后面悄悄走了过去,脸伸在他颈脖旁偷偷看过去。发现全部都是一些非常复杂的合同,她正要收回脸时,沈世林正好侧脸看向他颈脖旁的纪精微,两人唇轻轻一碰触。   纪精微愣了,沈世林也愣了,两人相互望着,纪精微脸上升起一丝浅红,在她微微要退开时,沈世林轻轻将她一按,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很浅很浅的一枚吻,她感觉到他唇瓣上的温热,脑袋被他按在那一会儿,心跳便迅速加快。状刚庄技。   她熟悉了沈世林,潜意识内也接受了他是她丈夫这个定位,自然没有第一次见他时,那么大反应,她只是笑着往后退了退,转移话题说:“你在看什么?”   沈世林也没有继续,而是朝她伸出手,她看了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什么,我从沙发后面走到沙发前面,在他身边坐下,沈世林将面前那份合同放在她面前问:“建筑合同看得懂吗?”   纪精微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她看到里面的内容脑袋都大了。她说:“看不懂,这应该要专门的律师才看得懂吧?”   沈世林说:“以前的你能够看懂。”   纪精微听了,有些意外问:“那不是很厉害?”   他笑着撩开她额前的碎发说:“嗯,很厉害。”   想到这里,纪精微又万分失望说:“可惜,我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好像什么都会,我不记得我们之间,也不记得嘉嘉,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经历过什么,现在的我在你们眼里应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吧。”   沈世林将文件合住说:“没事,现在的你也很好。”   纪精微抬起脸问:“你没觉得现在的我很幼稚吗?”   沈世林说:“不,很无忧无虑,我更喜欢现在的你。”沈世林轻轻抚摸着她脸,眼睛内一片漆黑,望不见低,他温柔的问:“答应我,不要变。”   纪精微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被沈世林的眼神给吸引了,她发现自己动不了,只能愣愣的望着她,不知道何时,她的唇便再次被他吻住,她感觉唇上有温润柔软的触感,紧接着他的吻一点一点深入,纪精微感觉到呼吸越来越紧张了,到最后竟然觉得窒息,小心翼翼吻着她的沈世林,轻轻将她下颌一掰,她张开牙关,沈世林便顺势吻了进去。   纪精微脸发红,她被他压住的手抵在他胸口,她感觉身体一阵燥热,声音特别小说:“我不习惯,我想喝水……”   沈世林怕吓到她,有些不舍和她深吻了一下,便轻轻放开了她,纪精微从沙发上立马跑了下来,鞋子都忘记穿了,她便狂奔到卧室内,将门一关上,她便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   紧接着门外传来敲门声,纪精微听到后,立即爬上床,抱着嘉嘉装睡,紧接着门被推开后,她听见了房间内的脚步声,浴室内的水声,紧接着床上微微一塌陷,之后房间内的灯暗掉后。   纪精微躺在一旁小心翼翼呼吸着,许久她开口问:“世林。”   他躺在床的另一边:“嗯。”了一声。   她抱着嘉嘉,闷着声音许久,轻声开口说:“我很幸福……”   她这句话被寂静给吞没,紧接床上忽然塌陷了一下,似乎是谁坐起来了,紧接着纪精微身体便被人抱在怀中,他将她放在怀中,抱着她说:“我也很幸福。”   纪精微在他怀中莫名其妙满脸泪痕,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因为十八岁的她家庭破碎,寄人篱下,根本没有人会对她这么好,虽然醒来后,她发现她所有一切都天翻地覆了,她也一下从十八岁跨越到三十,她起初觉得恐怖。   可一天一天过下来后,她忽然又发现,有些东西是需要经历过一些成长的残酷才可以得到的,而现在的她直接从那一步跨越到现在什么都拥有的时候,不需要失去什么,便什么都可以拥有了,妈妈现在也有了稳定的家庭,她忽然觉得,这一切似乎也没有糟糕,她终于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丈夫,有孩子,所有人都很幸福。   她缩在他怀中,第一次安全感是如此充实,仿佛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而且这个怀抱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陌生感,反而很真实,仿佛夜夜都是在他怀中这样醒来,睡去,她缩在他怀中。   沈世林本来是想要去抚摸她脸的,可摸到的是一片泪痕,他手莫名的僵硬,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哭,而是抱着,在她后背轻轻抚摸着,在他怀中默默哭了一会儿的纪精微,终于安静的沉睡过去。   沈世林借着月光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害怕这是一场梦。 ☆、322.梦   第二天早上,沈世林醒来后,便看到纪精微正为他整理着今天该穿的衣服,他刚从床上醒来。纪精微手中拿着她衬衫和领带回眸看向他,咧着嘴笑着说:“你醒了?”   沈世林点头,刚想去床头柜上摸什么,纪精微朝着他小跑了过来,按住他手上拿烟的动作,笑着说:“不可以抽烟,吸烟有害健康。”   沈世林将她一把从床上抱到怀中,笑着说:“以前你从来不管我这些。”   纪精微解着他睡衣的领口说:“不行,既然我是你妻子,我当然要帮制止你,这是为了你着想。”   沈世林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她眉间,她还是稍微有些害羞,大约是不自然,干脆整个人埋在他怀中,闷着声音说:“好痒。”   沈世林抱着她开朗大笑着,手在她后脑勺揉了揉,说:“该起床了,今天早上的飞机。”   纪精微立即从他怀中退开,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他懒懒的任由她拉着,她一直将他从床上拉下来后,便伸出手拖着他睡衣,便将白衬衫换在他身上,又踮着脚尖为他打着领带,起初不是很娴熟,沈世林握着她手带她打了一遍。她立马欢快笑着说:“我知道了,我要拆过重打。”   沈世林从始至终都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纪精微,她终于将他领带打好后,门外便传来嘉嘉的哭声,纪精微忽然将他推开,焦急的说:“哎呀,不好了,嘉嘉还在外面呢,你自己穿衣服吧,我去看嘉嘉。”   沈世林望着她离去的声音后。便低头打着领带,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带在手腕上,又穿好外套,他走到门口将门拉开时,发现孩子的哭声消失了,精微也不见了,他忽然慌张在房间内四处找着,去了厨房,去了浴室,可每一个房间都是空的。他莫名感觉心上一阵无助的慌张,这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   他彻底傻愣愣站在那里,没有了动作,他大喊着:“精微。”   没有应答,他又再次大声喊着说:“精微!”   还是没有人应答他。他人像是雕塑一般站在那里,沈世林感觉他身体不断往后倒退着,许久,他听到有谁在耳边呼唤他,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便正好看见助理在他上方。   他疲惫的身体动了动,助理在他旁边轻声唤了一句:“沈总,您醒了吗?还有会议要开。”   沈世林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眉间问:“几点了。”   助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对他说:“已经十一点了,昨天您加班了一个通宵,喊了您许久都不见醒。”   沈世林嗯了一声,他随即又问:“精微呢。”状刚投亡。   助理表情有些僵硬看向他,沈世林看向他脸色问:“怎么了?”   助理想了一会儿,开口问:“您……忘记了吗?纪小姐在几个月前,就去世了……”   沈世林听了这句话,揉眉的动作一顿,他一直低垂着脸,助理看不到他的脸色,房间内鸦雀无声,沈世林开口说:“我……似乎睡太久了。”   助理很诚实说:“是的,刚才您一直唤着纪小姐的名字,大约是梦见她了吧。”   沈世林弯起一丝笑意,他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他说:“我刚才梦见她了,她醒来了,回到了十八岁,性格上很大变化,可是很乖巧,她刚才还帮我系着领带呢。”他低头想去看,发现身上还是昨天的那件衣服,皱巴巴的领带早已经不成样子挂在他颈脖上,他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助理忽然有些不敢看他神色,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在医院进行抢救的医生出来后,和沈世林宣布纪精微死那一刻,沈世林脸上是什么表情。   大约心如死灰,万念俱灰都不足以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助理现在看到他这模样,真是无比心疼,之后那几天他过的浑浑噩噩,他白天上班,晚上喝酒,喝得一塌糊涂,早上却照样必须得爬起来,助理根本无法去想他到底是怎样过来的。   他一直站在那儿等着,沈世林一直揉眉的动作没动,助理等了大约几分钟,再次提醒说:“沈总,开会的时间来不及了。”   他抬起脸看向他,当助理看到他满脸泪痕时,顿住了,他嘴角却带着笑,他说:“秦川,你刚才要是不唤醒我就好了,你不知道刚才我的梦有多美。”   秦川忽然不知道怎么说,他双手捂住脸,过了半晌,肩膀耸动着,却没有传来他哭泣声,只听他特别悲伤说了一句:“我失去了她,秦川,如果我告诉她那一天我本来是要给她准备惊喜,如果她再等等我,如果她等我告诉她,我会娶她,我会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我如果我没有让她绝望,现在她还活在面前好好地。”   捂着脸的沈世林说:“现在我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那边好不好,虽然我知道,没有我她也一定会很好,可我总想着,我没再她身边,她该怎么办,我没看见她在我身边好好的,我总是担心。”   助理看到从来没有见过的沈世林,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他过了半晌,他说:“沈总,她一定会过的很好,你别太想她,活着的人永远要继续,死的人也不可能再回来。”   他脸从手掌心出来,双颊上虽然有湿润的痕迹,可他脸上情绪非常平稳,他说:“嗯。”   沈世林在浴室内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从房间内出来,随着助理下楼去公司开会,现在开会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种任务,其实他也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这次会议上更加,他坐在会议桌上,秘书在一旁专心致志记录着会议记录,沈世林脑海内全部都是那场梦,梦里纪精微回到了记忆回到了十八岁,她扔辣椒在嘉嘉碗内的画面,莫名的,他忽然不自觉笑了出来。   身旁的秘书全部还有下属全部看向一向铁面无私的沈世林,他回过神来后,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下属们也不敢再次看他,去探究他在笑什么,会议继续开始。 ☆、323.后来   沈世林开完会议出来后,紧接着便大量的工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越是这样忙碌。他就可以忘掉很多。   他忙碌掉一天后,便回到家中,嘉嘉在房间内发出剧烈的哭声,这段时间他日夜啼哭着要妈妈,沈世林对于他的态度也非常冷淡,他怕看到他,他同样也会崩溃,所以他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谁都不见,谁都不理,就连嘉嘉也是。   保姆只能抱着嘉嘉在房间内急得团团转,哄不住嘉嘉。他父亲也将自己锁在里面对于他的哭泣吵闹无动于衷,保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等嘉嘉自己哭累了睡觉,她才松了一口气,等她收拾好嘉嘉,便准备好晚餐入卧室,沈世林坐在床边,手中拿着酒杯继续喝着,他身边好多散落在各处的空酒瓶,酒精系数都非常大,这段时间他好像夜夜都是如此。   保姆将晚餐放在一旁,收拾着地下的酒瓶,担忧说:“先生。您每天晚上喝这么多酒,对身体有害处,您少喝一点。”   可沈世林根本不理她。仍旧自顾自喝,他想让自己彻底醉倒,然后便沉睡过去,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延续这个梦,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让自己沉睡昏迷是如此让人向往的一件事情。   保姆也不好干涉太多,只能将房间内打扫一圈,便从卧室内离开,第二天早上她再次进来后,便看到沈世林靠在床边,脸低垂着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双目紧闭,谁也不知道他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仆人动作非常轻,将手上的早餐端给他后,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而在公司内等着沈世林来处理工作的秦川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还是没有等到沈世林,他打了几个私人电话给他,那端都是显示无人接听。   他感觉到不对劲,只能推掉沈世林和别人约好的饭局,赶到他的住所,可到达后,看到的,便是他坐在床边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助理不敢打搅,走出来问家里唯一的保姆说:“你怎么办事的?说了让你多盯着沈总让他别喝这么多酒,你知道今天的饭局多重要吗?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去应酬?”   保姆满是为难说:“秦助理,这也不能怪我啊,您也知道先生是怎样的人,我哪里敢说太多,他的事情我们根本不敢多插手啊。”   秦川自然也清楚保姆的难处,他也不好说什么,他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还要持续多久,自从纪精微死了这么久,他就夜夜如此,以前为了工作还只是晚上喝着,可现在却演变成白天了。   秦川觉得情况越来越恶劣了,可沈世林的事情就像仆人所说那样,他们谁都不好插手管理。   一直到达晚上,沈世林的酒醒后,何智明打电话约沈世林吃晚饭,他清醒后,表情和情绪都挺正常,发现自己喝了一天的酒,确实有点恶心,也不想一个人坐在这冰冷的房间内,面对饭菜味同嚼蜡,他便同意了何智明的邀约。   从卧室淋浴完出来后,便正好看见保姆抱着嘉嘉站在他门口,他很平静问了一句:“怎么了。”   保姆刚想说什么,嘉嘉朝沈世林伸手,他哭得双颊通红,开口说:“爸爸,抱抱。”状团坑技。   沈世林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便从房间内离开,他看到嘉嘉那张脸,脑海内浮现的确实另一张脸,他觉得他像是要疯了,看到他他会崩溃,那种崩溃带着绝望的感受,让他越发清晰的明白,她已经离开她三个月了。   三个月,她过得好吗?   沈世林到达约好的饭局上后,何智明坐在那里等他,服务员将椅子拉开后,他坐下,何智明为他倒了一杯茶,看到沈世林并没有助理说的那么不堪,精神依旧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在他印象中,沈世林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人,他从来不相信他会有落魄与崩溃的模样。   他有点怀疑他助理今天打电话,和他描述沈世林最近荒唐生活的话的真假。   他打量沈世林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为他倒了一杯茶,沈世林接过后,何智明并没有开门见山,两人往常一样谈着生意,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聊到后面,何智明说:“世林,今天我你助理给我电话了。”   他将手中的筷子放于筷托,看向何智明。   何智明沉默了一段时间,他想好措辞说:“对于那件事情,我也感到很难过,毕竟我和精微也合作过一段时间,她在我眼里一直很能干,是一位好女人,至今连我都无法接受她的死讯,可世林,你我都是男人,我也同样明白你失去她的痛苦,可你也要明白,你不可能永远靠着回忆她过日子,你不能因为她而把自己给毁了,你明白吗?”   沈世林听了,沉默着,他说:“我明白。”   何智明说:“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不明白,因为你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死亡,就放弃自己的生活,放弃沈氏,毕竟你身上的责任还是很重大。”   沈世林并不说话,何智明以为他会明白,便没再开口多说什么,两人继续先聊着,聊到别的时,沈世林忽然问何智明:“你和精微合作过这么久,可以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何智明听了一顿,他看到沈世林脸上一脸平静,并没有多余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何智明却觉得那样的表情让人悲伤,他好像真的一直在靠着回忆活着。   何智明没有拒绝,笑着说:“好啊,可多了,有一次我们庆功宴,我还有向恒精微三人坐在包厢内划拳,你不知道,她划拳可真厉害,我和向恒喝到要趴了,她还十杯酒都没超过,那时候我才发现她不仅谈生意厉害,竟然连划拳都不赖,可唯一的缺点是,她喝不了酒,喝一点酒,出去了,如果没人带她回来,她肯定得迷路肯定得丢,你说她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连酒都不会喝?应酬不是她们秘书必备的技能吗?”   沈世林很认真听着,许久,他语气柔和开口说:“以前我不知道,可我一直都清楚她不能喝酒,她在我身边时,我一般应酬从不让她靠近酒桌,只是让她在外面等着。”他语气停顿下来后,又说:“不过,后来她离开我后,好像能喝了。” ☆、324.那时候他们很幸福   说到这里,何智明像是还想起什么,他看向沈世林说:“其实她和我提过你。”   沈世林看向他,何智明说:“那时候我知道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后。她和我提过你。”   沈世林握住手中的茶杯问:“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有时候挺恨你的。”   沈世林听了,握住茶杯的手稍微放松,他说:“还有呢。”   何智明叹了一口气说:“还有……”他想了想,朝他摇摇头说:“你只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也许,她那时候还没料到有一天,她会离开你,所以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沈世林苦笑说:“她应该对我已经无话可说。”沈世林看向何智明说:“在她死的时候,我见了最后一面,她当时躺在手术台上,浑身是血。医生都站在手术台边束手无措,全部颓然的看向奄奄一息的她。我当时就站在她身边想,流了这么多血,她得多疼啊,可她只是躺在那儿朝我笑,她笑着说,让我好好照顾嘉嘉,她只是要我照顾嘉嘉,我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蹲在她耳边说,我会娶她,可她听了。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等我抬眼去看时,她已经闭眼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那句话,如果她听到了,她会不会在自己最后一程高兴一点。”   何智明听到沈世林说的话,他叹了一口气说:“有些话你说得太迟了。”   沈世林说:“不,我觉得是我的报应,如果她再等等我,如果我稍微早一点告诉她,是不是结局就不同了?”   何智明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两人聊了一会儿,沈世林便从饭店离开。回到家里后,他第一件事情便还是喝酒,他想,再次入梦去看看她,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喝多少,她再也没有来过她梦中,再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他收拾好自己去上班后,他刚从会议室内出来,秦川来到办公室和他报告情况,他正坐在那揉着眉头,一天工作下来让他非常疲惫,秦川站在他办公桌前说:“沈总,纪小姐的母亲出事了。”   他揉眉的动作稍微一顿,随即抬起脸看向他,秦川说:“听说纪小姐活着的时候,曾经给了她妈妈一笔养老钱,可那笔钱被她现任丈夫骗走后,带着自己的女学生跑了。”状团台技。   他皱眉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川说:“我也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听说这几年郑江一直出轨他们学校的一名女学生,闹着要纪小姐的母亲要离婚,可是她妈妈一直不肯,得知那名女生怀了郑江的孩子后,郑江找了一个要投资的理由,把那笔钱骗到手,第二天早上,便和那女生消失无踪,现在已经报案了。”   秦川见沈世林没有反应,问:“我们要不要管?毕竟是纪小姐的母亲,现在她离世了,也挺可怜的。”   沈世林没有回答,而是说了一句:“知道了。”秦川也不敢再问下去,便从沈世林办公司离开,可到达下午时,他还是让助理去了一趟,助理找了好久,找到徐琪萍的住址后,刚到达门外,便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呜咽声。   那扇门没有紧闭,秦川将门推开后,便正好看见徐琪萍坐在沙发上正抱着一张相片颤抖着声音哭着,房间内很乱,到处均是翻箱倒柜,秦川小心翼翼走进去后,坐在沙发上的徐琪萍像是听见了什么,她满头白发,眼睛没有焦距的对着门口问:“精微,精微,你是不是回来了?看妈妈了?”   她说了这句话,秦川刚想开口,她便从沙发上滚落,顺着地下爬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秦川的脚,她说:“精微,他们说你死了,我根本不相信,你快回来帮妈妈讨公道,郑江和人跑了,精微,妈妈只剩下你了,你千万别离开妈妈。”   秦川刚想往后退一点,王琪萍再次报警他的腿说:“精微,你还记得你七岁那年吗?那时候你发了高烧,在妈妈怀中一直说疼,妈妈为了你,跑遍所有医院,还有你十岁那年,你刚搬去你舅舅家,你住了十天,你偷偷跑到我厂子内的住宿区,她抱住我说,你不想住在你舅舅家,你说她总是骂你爸爸没用,你说舅妈总是打你,你说让我带你走,你宁愿跟着我流浪,也不要待在哪里,可那时候妈妈没有能力照看你,只能拜托你舅舅。   你十五岁那年,我去你舅舅家时,我看到你蹲在洗手间内,洗着你舅舅家所有人的衣服,手都破皮了,你非常懂事,还倒了一杯水给我,说你不累,只是手疼,说只要我吹吹就没事了,精微,你小时候那么乖,长大后,怎么这么不听话,妈妈一个人,你让妈妈怎么活下去,精微,你都没给我养老送终,怎么就自己先走了,你让我怎么办啊。”   徐琪萍说到这里,忽然松开秦川的腿,朝着那地板狠狠磕着头说:“你们把我女儿还给我,求求你们了,她很乖的,从小听话又懂事,长大后又聪明,你们把她还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   秦川站在那,只能望着满头白发的徐琪萍在地下死死磕着头,他有些手足无措,他确实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只能傻站着,她磕了好久,大概是没有力气了,便趴在地下失声痛苦着,她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单的人,二十几岁那年,死了丈夫,今年快六十岁时,死了女儿,自己的现任丈夫骗走了她所有钱,和别的女人跑了。   她哭好久,趴在地下便再也不肯起来,只是抱着手中的照片,那相框内的照片是一张全家福,还是很多年前的,她和她丈夫还很年轻,七岁的纪精微穿着白色小裙子,乖巧的依偎在他们怀中,看向镜头,而他们夫妻两都站在她身边,小小的纪精微脸上满是笑,她从小到大都很漂亮,那时候她很幸福,因为她有爸爸,有妈妈。 ☆、325.多年后   自从纪精微死后,不相信女儿英年早逝的徐琪萍日夜啼哭,哭伤了双眼,又加上郑江的背叛。精神越发没有以前硬朗了,秦川看了她许久,最终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将她扶到沙发上坐好,便对徐琪萍说明自己的来意。   徐琪萍在听到是沈世林派来的人后,哭声停止了一下,秦川说:“纪夫人,因为您女儿和我们沈总的关系,今后您的经济来源,我们都有专门的人为您负责,现在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因为眼睛不方便,确实没有什么人能够照顾您。您可以选择去养老院,第二个选择便是,如果您不想去养老院,我们这方会找人来照顾您,一直到您终老,当然所需费用您都不用担心,我们沈总会负责。”   徐琪萍死死抓住秦川手臂说:“真的吗?”   秦川很肯定说:“当然是真的。”   徐琪萍颤抖的手边死死握住秦川,感激涕零说:“替我谢谢沈总,一定要替我谢谢沈总,帮我转达他的帮助,我们精微这辈子虽然无以回报。可是在阴间,一定会保佑沈总这样的善心人的。”   秦川看了她好一会儿,给了她一点零用钱。便找来人在她这里安顿一番,便照顾她起居,一切都准备好后,秦川才从那里离开,他到达公司后,已经是深夜了,站在办公室门口,发现沈世林还在里面处理工作,秦川进去后,他从文件内抬起脸来问:“处理的怎么样。”   秦川说:“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   沈世林抬眸看向他。秦川说:“只是纪小姐的母亲因为伤心过度,哭瞎了眼睛,行动不方便,我已经找到人照顾她了。”   沈世林点头说:“为她养老送终是我的责任,她今天怎么样。”   秦川说:“一直在提纪小姐。”说到这里,秦川想到王琪萍说起纪精微小时候的事情,他都忍不住有点鼻头发酸,沈世林发现他的异样后,问:“怎么了。”   秦川说:“徐琪萍说起了纪小姐小时候的事情。”   沈世林垂下眸,他问:“都说了什么。”   秦川说:“徐琪萍说,纪小姐从小就很漂亮,又乖,十岁那年,父亲离世后,便一直寄居在舅舅家,过得并不是很幸福,听说经常遭舅妈虐待。”   秦川发现沈世林脸上虽然一片平静,可明显他眉间皱起,他问:“还说了什么。”   秦川说:“还说,让我代替纪小姐感谢您的帮助。”   沈世林说:“嗯。”   秦川没再停留,便转身从办公室内离去,沈世林便坐在那儿一直没动,他感觉颈脖僵硬,便整个人懒懒的躺在办公椅内,他闭着眼睛,灯光在他脸上切割出光影,许久,他薄唇勾起一丝笑意说:“纪精微,你赢了。”很快他眼角滑落一滴泪,悄无声息消失在一片空气中。   之后的日子,沈世林开始大幅度出差,很少再回到公司内,也很少回那座他与纪精微曾经共住的房间停留过,而嘉嘉一直是保姆带着,他没有去看过他一次。   他戒掉了酒,又变成了以前的沈世林,国外的上市公司发展的很好,他有大半年待在国外,沈氏集团彻底奠定了在国外的基础,他根本没有时间想太多。   之后国内的生意便一直都交给了秦川去管理,只是隔了半年的时间,传来徐琪萍的死讯,听人说,是因为心肌梗塞死于睡梦中,没有痛苦,甚至没有挣扎,走的很安详,秦川打来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他耳边传来阵阵美式英语,他握着手机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将电话挂断了。”   第二天他便从国外飞了回去,是秦川操办的葬礼,很盛大,本来像徐琪萍这种被人遗忘的人,根本不会有人来吊唁,可因为沈世林的身份,当天很多举足轻重的人物来送走了徐琪萍最后一程,可谓是上半生孤独,下半生繁花相送。   而沈世林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前佩戴白色绢花,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和一一来吊唁的人行答谢礼。   葬礼当天有很多同父亲来参加葬礼的小姑娘,不免偷偷看向他,可沈世林只是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反应。   葬礼结束后,他再一次宴会上看见了焦媛媛,她手中抱这孩子,沈世林侧脸看过去时,便看到焦媛媛正好朝着他走来,当时宴会上衣香丽影,焦媛媛从以前少女的模样转变成妇女,她抱着手中的孩子,对沈世林笑着说:“沈先生。”   沈世林对身边的人暂时性说了一声失陪,便看向焦媛媛,他淡淡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焦媛媛很高兴和沈世林说:“真是好久不见,沈先生,自从上次在舟山后,我们很少再见面了,精微姐姐好吗?”   跟在沈世林身后的秦川对焦媛媛使着颜色,可焦媛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自从上次她从舟山离开后,她便回了国外,一直没有和他们联系上,她以为现在的纪精微和沈世林一定会过的很幸福,因为他们那么相爱,肯定会很幸福。   可紧接着沈世林和平静开口说:“她在一年多前便过世了。”   焦媛媛忽然脸色僵硬,她瞪大眼睛看向沈世林,秦川立即对焦媛媛尴尬开口说:“请问您是?”   焦媛媛根本不理会他,她焦急说:“两年前她还好好的,怎么会去世了?”   沈世林似乎并不想提这个问题,只是转移话题问焦媛媛:“这是你女儿?”   焦媛媛眼泪都来不得及收,点头说:“是我女儿。”状团豆弟。   沈世林淡淡说了一句很可爱,便转身从她面前离开了,焦媛媛抱着孩子看着他高挑的背影汇入人群再也看不见,她忽然心里闷闷的。   她还记得两年前,他父亲和沈世林在国外有项目合作,她正好想回国来玩,他父亲当时把他派给沈世林管制,那时候她见沈世林的第一眼便对他存在一种朦胧情愫,可她之后得知他和纪精微之间的感情后,她毅然选择退出,因为从她第一次看到沈世林看纪精微的眼神时,她就明白,她没有机会。   当一个男人面对一个女人出丑时,他都觉得可爱万分,那时候她就觉得她已经输了。 ☆、326.她很快乐   沈世林在这里待了几天,何智明再次约他,他们两人断断续续联系过几次,这是他回国后第一次联系。他正好还有几天时间,便去见何智明,两人坐在一起时,何智明问沈世林,问他:“世林,你不会一直打算让自己这样下去吧?”   沈世林喝了一口咖啡,将杯子轻轻放下说:“嗯,不行吗?”   何智明说:“行是行,可你总要给嘉嘉找个妈妈吧?听说嘉嘉现在读书了,性格也越来越沉默了,这样下去,感觉不是很利于孩子成长。而且以后的日子还这么长,你总要为自己想想。”   沈世林说:“智明。这辈子我从来没想过再娶。”   何智明还要继续说下去,沈世林直接打断他的话,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他说:“好了,我还有应酬不聊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何智明看着他离开后,便坐在那里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无奈说:“人永远还是要前进,不可能永远都停滞不前。”   可他这句话终究没有让沈世林听见,他喝了一口茶,便也同样从这里离开。之后沈世林在这里待了几天后,去看了嘉嘉,果然如何智明所说的那样。很沉默,他来了,他也只是坐在那里,自己玩着玩具,谁都不理。   两父子坐在那儿相互都不理对方,保姆提着菜从门外进来,看见了他,因为难得见到他,高兴的问他是否留在这里吃晚饭,沈世林淡淡说了一句:“不了。”便从这里离开了。   保姆叹了一口气。   沈世林离开后,星期二的飞机。在离开的前一天夜晚,他正坐在酒店内,他接听到何智明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内很神秘和他说:“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你接受一下。”   沈世林听了,顺手将工作电脑一关,从椅子前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向这黑沉沉的夜色,他笑着说:“这样神秘。”   何智明说:“当然,大礼。”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了,很快酒店门外传来敲门声,沈世林喝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下后,便走到门口开门,当他看到门口站着一位黑色长发穿着杏色旗袍的女人,她低垂着脸站在他面前,眉目比较淡,五官秀气,纤细笔直的双腿在旗袍的分叉线下,有种无声诱惑。   沈世林看着这个女人许久,瞳孔内的神色起了很大变化,直到那女人抬起脸看向他,大眼睛内一泓秋水,她很年轻,语气非常娇软说:“沈先生。”   沈世林站在他面前,脸上神色变了变,他用轻轻抬起女人的脸,打量着她五官,问:“整过容吗?”   那女人本来被他暧昧的动作扰得心跳如雷,他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她脸色一变,硬着头皮说:“沈先生为什么这样问?”   沈世林手指在她精致的脸庞抚摸着,嘴角带着笑意说:“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那女人感觉脸庞那只手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她说:“微调过。”   沈世林嗯了一声,便转身进了房间,站在门外的女人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他似乎没有赶她离开的意思,她立即从门口走了进来,将门关住。   沈世林坐在沙发上,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口,低眸问:“会些什么。”   那女人纤细的身材站在冰冷的空调下,冻得瑟瑟发抖,不过她还是落落大方说:“会舞蹈。”   沈世林笑着说:“会什么舞蹈。”   那女人看到他嘴角一丝笑,有片刻失神,沈世林见她没有回答,微微扬眉看向他:“嗯?”了一句。   那女人说:“民族舞。”   “忘川会吗?”   她似乎是有备而来,硬着头皮说:“听说过,会一点。”   他说:“那就跳吧。”   她见他正望着她,她不敢再停留,便穿着旗袍苗条的身姿在灯光下曼妙身姿,一看便知道是科班出身,沈世林坐在那儿看了一会儿,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她舞蹈完毕后,便微微喘着气停在他面前。   沈世林的视线还是定在她身上没有动,那女人被他看得有些脸红,屋内沉默了一会儿,她有些手足无措,犹豫了许久,终于伸出手解着旗袍处的盘式扣子,刚解了一颗,他说:“多大了。”   那女人一顿,开口说:“二十二。”   “很年轻。”状团欢扛。   女人脸色微红,她正要解第二颗的时候,沈世林说:“你和她很像,可差在神韵,舞蹈也比她好,可是跳得太好了,反而显得刻意了,她从来不会画很浓的妆,也从来不会用香水,她高跟鞋从来都不会太高,还有。”沈世林看向她长发,问:“她头发一直是黑色,没有烫过也从不挑色,发质柔软有光泽,而不是像你现在故意用黑色掩盖之前染过的棕红色。”   他说完后,便起身说:“我希望我从浴室内出来后,你已经离开了,如果保安来请,对你,对我,都不是太好看。”   那女人脸上神色一片绯红,不知道是因为觉得羞辱还是害羞,她低垂着脸没有说话,沈世林进了浴室,出来后,她果然不见了,房门内是关着的,他正要关掉灯,电话便响了,他按了接听键,电话内便传来何智明的声音,他在电话那端问:“世林,你干嘛不要啊,那女人干净的很,学校里面刚挑出来的,而且和她很像,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女的出来后,便哭哭啼啼打电话给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沈世林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世界上只有一个纪精微,而那纪精微在一年多前就死了,是我亲手安葬,智明,她再像始终不是她。”   何智明在电话内说:“可你怎么办?一辈子一直这样?世林,你别傻了,没有人在那里等你,你为什么不能忘记以前往前走一点,哪怕是一点?她已经死了,你明不明白?你已经永远都等不到她。”   他说:“我明白。”   何智明刚想说什么,沈世林已经将电话给按掉,他将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便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在上飞机之前,沈世林去了一趟墓地,他站在一座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内,是一位有着柔顺长发,眉目秀智的女人,她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向他,墓碑旁边还有两座墓,是纪精微的父母。   沈世林站在那儿一直没有开口说什么,他只是长久凝视着那张照片,许久,他弯下腰,指尖轻抚在墓碑上,开口说:“我知道你最害怕孤单,所以这次回来把你父母的墓碑都迁来了,下一次回来看你,大约是要明年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站起来,说:“昨天我梦见了你,梦见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安静的坐在招标会现场,手上正拿着笔在文件上认真的记录着什么,我站在窗口一直望着你,我看到你抬脸朝窗外的我笑了笑,然后我醒了。”   他说完这些话后,满山的寂静,他站了一会儿,转身便从山下离开,身影渐渐被下坡路上的青葱树叶给淹没,而那座墓碑始终安静又祥和伫立在那里,而照片内的女人永远年轻,不会有苍老与痛苦,她很快乐。 ☆、327.顾宗祠番外   顾宗祠从小生活在一个家庭制度非常严格的落魄家族中,她母亲是一名身份背景都非常,凡的采茶女,只因他父亲去了一次茶园。是她招待的,两人春风一夜,便有了他。而在产下他后,他母亲便因大出血而去世。   顾宗祠生下来便没有母亲和父亲,之所以说没有父亲,是因为当时顾学诚虽然世代老家族,可对于婚姻规矩严明,每一代子孙挑选伴侣都要求对方家世清白,出轨破坏家庭和谐是大忌,而那时候也早已经废除了一夫多妻制很多年,所以顾家对于家庭和谐方面还是挺看重的。   再者当时顾学诚的妻子,是有名的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他和顾宗祠的母亲只是春风一度,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感情。更加不会冒险让他认祖归宗,他便从小单独的房间,一直由保姆带大,顾学诚偶尔来看他几次。   渐渐他长大后,顾学诚离世前,终于将他从小房子内接了出来,紧接着认祖归宗,在顾家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起初顾学诚去世后的那几年,虽然顾江河秉着大哥的面子,一直对他客客气气。可下人总是在他身后指指点点,顾宗祠从小就受尽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到达二十岁那年他便出国留学,一直到二十四岁那年回了国内。便按照顾学诚的遗嘱进顾氏工作。   顾宗祠工作了几年后见过沈世林几次,因为顾家和沈家的关系,两人自然无可避免会遇见,但都都是淡淡之交,沈世林是在顾莹灯二十岁生日那年,第一次来的顾家,当时顾宗祠在顾莹灯的生日聚会上隐约知道沈顾两家是什么意思,他也并没有反对,商业联姻都是如此,他也半点不惊讶,只是一直在圈内听说沈河志的儿子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商业手段非常厉害。   两人见面都认识,但不是很熟悉,非常客客气气打着招呼,顾莹灯和沈世林交往后,他自然有了女人,顾宗祠对于女人这方面,要求不一致都挺不高,他觉得只要合自己眼缘其余都随便,而阮陵遇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两人是在聚会上认识的,娱乐圈的女人,典型的珠光宝气,漂亮夺目,两人见过几次面,吃过几次饭,之后便私底下发展了关系。   可交往久了顾宗祠对于阮陵遇这样的女人有些反感,第一,不省事,他对女人方面一直挺大方的,可并不喜欢女人拿着他的名头在外面耀武扬威,第二,得寸进尺,不懂进退,这是他对阮陵遇的感觉,可因为两人也在一起了不少时日,多少有些感情,他虽然对她感情淡了,可念在以前的感情上一直没有提出分手。   这样的时间一直延续到一位叫纪精微的女人身上,顾宗祠第一次听见纪精微这个名字,那时是一场应酬上,有一位合作商聊起了沈世林,和我打小报告说,沈世林那段时间频繁带着一名女人出席各种场地,动作暧昧,宠得很,听说是秘书,可实际里大家都心知肚明,经常有一些官员和合作商在私下里看到沈世林带着那名女人出席,也万分保护着,虽是秘书,到达关键时候喝酒的场景,酒杯都不让人碰,直接让那女人的上司来代酒,依照这么宝贝护着,外界的人早就盛传了,可始终没有传到顾家人的耳中,大约他们也是在忌讳沈顾两家的势力,得罪谁都不好。   那合作商当天大约是喝了不少酒,才会胡说胡话,顾宗祠那时候也是第一次听到纪精微的名字,说实话,他对她的印象其实并不好,他一直以为只不过是外界一些拜金女,也没什么两样。   他听说了这件事情后,也一直没和顾莹灯提过,他相信,他可以听见这些风言风语,身为沈世林未婚妻的顾莹灯自然比他听得更加多,她没有多说什么,顾宗祠更加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他大哥对于这段联姻非常看重,自然也不会说什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和纪精微第一次见面时,是在锦绣园内,当时他正和沈世林还有一些商人吃饭,聊着最近地产方面的事情,听人说政府最近会插手房产这块区域的事情,很多人商人都打算抛售掉手中的居民楼盘。   不过都没根据,都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风声,沈家没动,他顾家自然没动,聊了一会儿,便都觉得挺无聊,戏台上咿咿呀呀的戏曲太过嘈杂,便从院子内的包厢内一一出来,刚到达关住的木门口时,门外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顾宗祠听出了是女人的笑声,他注意到走在他身边的沈世林情绪有细微的变化,也没有多想,随着经理开从里面拉开,走在最前面的顾宗祠,门开后,便看到一个人影往后一倒,当时大约是自然反应,随手便一把扶住了她。   那算是顾宗祠第一次见纪精微,纪精微当时撞入他怀中时,非常慌张的退了出来,转过身来看他时,顾宗祠倒着实有点惊艳的感觉,那时的纪精微穿着工作服,身材纤细,皮肤细致白皙,眉目秀气,乍眼一看,颇有江南女子似水如烟的素净感。   他当时确实愣了一会儿神,不知道是因为这毫无预兆的一幕,还是因为她长相方面,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她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后,竟然第二眼慌张的看像他身后的沈世林,眼里含着一丝惧怕。   最后听他和沈世林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这女人便是沈世林的秘书的助理,他听过无数回的纪精微。   他从最初的惊艳转变为嗤之以鼻,他在心里想,如果外表不出色,像沈世林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不顾顾家这大张旗鼓的带在身边呢,不过,那时候他不得不承认,那天的纪精微确实很漂亮。   他从来没想过从那一次见面,他和她竟然之后会有这样深的纠缠。   第二次见面时,是阮陵遇的新戏,那时候他已经和阮陵遇提出了分手,她确实很激动,自然也不肯,可顾宗祠非常坚持,阮陵遇便要求他来片场见她一面,当时顾宗祠赶去片场时,没想到第二次会再次见到她,不过那一天的她比较狼狈,白皙的皮肤也比上一次见面黑了不少,手上提着高跟鞋,打着赤脚的脚上满是灰尘,满头大汗的模样,看上去挺狼狈的。   当时顾宗祠看到了他,可并没有大发慈悲想要载她一程,可行驶了一段时间后,他忽然很好奇,沈世林看上的女人会是怎样的女人,便再次让司机将车倒了回去,载了她一程。   她上车后,显得很拘谨,也很礼貌客气,没有巴结,也没有攀谈的意思,看上去,倒是给人挺舒服的感觉,之后将她带到片场后,顾宗祠便径去找阮陵遇。   两人出去谈了很久,但谈得并不理想,阮陵遇不同意,顾宗祠单方面分手,便从此不打算再理她。   可他没想到阮陵遇最后竟然会惨死在沈世林手中,就因为阮陵遇嚣张跋扈的性格,他隐约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天夜晚阮陵遇的经纪人打来电话告诉了他,和他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才得知原来是阮陵遇嫉妒纪精微,才将她带到片场,让人对她进行灌酒和灌药,当时并不知道是谁报的警。   他当时对这件事情打算并不理睬,纪精微是沈世林的女人,而他和阮陵遇已经分手,完全没必要和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再牵扯不清,他很果断的回绝了阮陵遇的经纪人,而她经纪人竟然在电话内告诉他,阮陵遇怀了他孩子。   他最后还是插手了这件事情,让助理丁耐去警察局保了阮陵遇出来,并且对她进行警告这是最后一次帮她,让她出来后将孩子打掉,阮陵遇也答应了,可她出来后,她便失踪了,顾宗祠得到阮陵遇消息时,是她再次被警察抓走,并且丁耐去查完这件事情回来后,告诉他,有人故意通知了记者在一家酒吧门口堵截,阮陵遇被警察带出来后,她吸毒的事情便满城都是沸沸扬扬。状女狂扛。   他怎么都没想到阮陵遇竟然知错不改,在风波前,竟然重犯错误,可丁耐调查出来后,得出来的结果并不是阮陵遇知错不改,而是沈世林的人在阮陵遇犯毒瘾后,故意给了她东西,她当时正欲仙欲死,大约没想到,外面等着她的,是万劫不复。   阮陵遇的助理打电话来和他求助,他当时就算想帮也帮不了,他也让丁耐和沈世林的助理付博交涉过此事,可沈世林的助理付博给丁耐传的话便是,关于对纪精微灌毒这件事情,已经触及到沈世林的底线。   很明显他不同意,两人在交涉这段期间都闹得非常不愉快,可他没想到,阮陵遇会这么坚决竟然自杀在监狱内,她肚子内两个月大的孩子也惨死腹中。 ☆、328.顾宗祠番外之破碎   顾宗祠没料到就因为这件事情,他和沈世林之间越来越走向极端,而他和纪精微才有机会在今后越缠越深。   在纪精微独自一个人逃往长安岛时,会在高速公路遇上她。说实在话,这让顾宗祠挺惊讶的,顾家在这方有地产项目,他每个月都要飞过来出差,而那天正好发生一场车祸,其实顾宗祠的车就在那场车祸的后面,并没有隔多远,那天纪精微穿着一身黑白色休闲连衣裙,长发扎成一个马尾,脸上也没有妆容,素面朝天的模样,他坐在车内看到她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朝着车祸地点走去。   马尾飞溅进来的雨水中一摇一摆,那天天气非常灰白。纪精微撑着一把红色雨伞,很吸引人注意,她就蹲在孕妇旁边,尽管很大的雨,可她却将雨伞尽量往孕妇身上罩住,那孕妇大约是非常痛苦,不断抓住她手呼疼,那时候的纪精微非常认真,不知道是为了让孕妇放松还是怎样,她脸上竟然还带着柔和的笑,和那孕妇说着什么。   坐在车内的顾宗祠忽然莫名觉得那侧脸和暖和。就是这一幕让他对纪精微又了改观。   之后孕妇被救出来后,她还一直将人送到救护车上,因为有过几面之缘。很明显坐在前面的丁耐也看到了纪精微,并还问顾宗祠要不要和她打招呼,顾宗祠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丁耐下去和纪精微打招呼后,她明显对于他们有躲避之一,聊了两句便快速朝着他们车后走去,车祸现场被人清理好后,所有人开始重新发动车上路。   在车子行驶后,丁耐和他说,他听闻沈世林在本市大张旗鼓找着一个女人。顾宗祠并没有问找谁,因为丁耐接下来一句话便是:“没想到,姑奶奶竟然在这里悠闲着,听说她消失的那日,沈世林发动了两百多名保镖出去找人,还惊动了警察,看来这女人对于沈世林来说,还真是不容小觑。”状女司号。   顾宗祠听在心里,并没有说话,之后车子开到一半后,他竟然再次发现了纪精微的车,抛锚在半路上,似乎是走不了了,既然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是沈世林的女人,车子抛锚在路上,载她一程似乎也无可厚非,便载了纪精微,她起初不肯,大约是看着天色太晚了,在理智上选择了做顾宗祠他们的车。   便经过了一系列事情,正巧两人都是去长安岛,顾宗祠将她放下后,便没再管他,谁知第二天又会见到,而他也没想到沈世林竟然会知道这么快,直接就往长安道赶来,那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看到沈世林抓狂的模样,大约这女人时他死穴,他竟然怂恿她和他上路,并且承诺他会帮她躲避掉沈世林,两人似乎吵架了,纪精微既然同意了。   于是一路上躲躲藏藏,倒也藏了一段时间,在躲藏那一天夜晚,顾宗祠喝了不少酒,他走错了房间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去了纪精微的住处,她穿着睡裙站在门口明显有警惕看向他,顾宗祠觉得好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她知道他喝醉后,便主动去厨房倒了一杯酒。   顾宗祠当时喝完水后,不知道是出于酒精作用,还是当时夜色太暧昧了,他竟然将她一把拽入怀中,他抱住她的第一感觉,便是柔若无骨,身体散发着阵阵幽香,这对于正处在酒精烧灼状态的他,可谓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可怀中的女人却非常冷静看向她,那眼神倒是顾宗祠第一次从一个女人脸上看到过,临危不乱,冷静无比,让当时确实有些心猿意马的他醒过了神,他调笑了她几句后,最终落荒而逃。   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脑海竟然都是刚才他抱住她那一霎那,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躺在床上基本上一夜没有没睡,之后得来沈世林已经追到这边的消息,他又带着她离开,顾宗祠很享受这个过程,他想看沈世林到底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可他没想到,很快,沈世林竟然在饭店拦住了他们,还好当时她吃完饭觉得无聊出去了一会儿,而那时候正好是沈世林赶来。   他和沈世林我坐在那双方对峙了很久,他似乎早就认定人在那里,他不肯交人,他似乎就不肯走,而顾宗祠也根本没有交人的打算,两人便坐在那儿好一会儿,一直两个小时过去,他的助理告诉他纪精微跑了,他才立即起身匆匆从这里离开,沈世林虽然离开时没有说什么,可顾宗祠发现一向冷血无情的沈世林竟然会对一个女人这样耐心十足,远在千里放下公司内的事情,竟然来了这里和一个女人玩捉迷藏,这可真是不多件。   顾宗祠的目的达到了,之后纪精微去哪里了,他也没有管,出差完成后,便去了飞机场飞回了本市。   他回去后,听人说沈世林为了惩罚纪精微,用她舅舅的药厂来对她进行要挟,两人似乎闹得很不愉快,在盛东陷入畏难时,他便和泰和的老板打了招呼,让他无底线的支援盛东。   可他没想到沈世林竟然会这样大手笔,在短时间内把泰和给收购了,顾宗祠虽然知道收购泰和对于他万有来说不算什么,可泰和在药厂排名也算是大公司,收购大手笔不说,生硬吞下去未必会有好处,可沈世林似乎丝毫不在乎。   他收购泰和后,过了一段时间,沈世林结婚,纪精微被绑架这一系列的事情,他知道的也挺不少,只是有一天当纪精微和他提出结婚的事情,他还真是惊讶不已,他没想到纪精微竟然为了摆脱沈世林连提出和他结婚这样的点子都可以想出来。   顾宗祠当时对她本身就有点好感,他觉得纪精微让他挺感兴趣的,另一方面他大约是为了想要报复沈世林,竟然同意了和她结婚,而就是这转折点,让他们所有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到最后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在和纪精微结婚那段时间,顾宗祠每每带着顾家的家庭聚会时,他看到沈世林平静的表层下所压抑的怒火,说实在话,他确实挺痛快的,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成为了他的婶婶,想来这就是一件让人很心塞的事情。   可时间久了,他忽然感觉不快乐了,虽然她和他是协议关系,虽然他对她其实也抱着相互利用的心才会存在婚姻关系的,可顾宗祠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为了沈世林失魂落魄的脸,他心里就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在作祟。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便对她产生了感情,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那种感情已经深入骨髓,在她告诉他,她怀了沈世林的孩子时,那时候顾宗祠心内简直在抓狂,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比往日更加让人觉得可怕,他看上很平静,可他当时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让她流掉,可他明白他根本没有资格,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冲动,保持理智和她分析了利与弊。   他以为她会打掉孩子,毕竟她之所以嫁给他便是想要和沈世林之间断绝关系,可他没想到,她考虑了一段时间后,竟然决定留下孩子。   尽管顾宗祠不希望她怀着他的孩子,可他知道,他只能无视,因为他没有资格来决定这个孩子的是死是活。   之后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他态度坚决一点,劝她打掉孩子,或者直接让她把孩子流掉,她和沈世林之间是否再也没有机会纠缠了?而他和她之间会不会有以后?   他一直在想那些假设,有时候难免会苦笑。   纪精微自从怀了孩子后,顾宗祠一直处在矛盾心理,他一边非常高兴怀孕的纪精微对他万分依赖,可另一方面,他又根本无法面对这个孩子。   纪精微临产那天,沈世林直接买通了他请来照顾纪精微的保姆,比他最早知道纪精微的消息,当时他并不知道保姆是沈世林的人,大约也知道纪精微的预产期,也没见那边打电话,而且当时顾氏一项工程出了问题,他加快速度处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后,刚想匆匆赶去,便接听到了纪精微的电话。   他才得知她孩子生了,而沈世林把她囚禁了。   顾宗祠当时便在本市处理好一切,到达机场等她时,他看到她胸口满是血的模样惊呆了,他也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她送到医院后,紧接着便是记者招待会,这一系列的事情办下来后,也终于彻底的将沈世林的孩子变成了他顾宗祠的孩子。   那时候他将沈世林的孩子抱在怀中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但他想,纪精微的孩子便是他的孩子,以后他们一家人便可以好好生活,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当时是这样暗自决定的,可他没想到,他的愿望最终会化为破碎。 ☆、329.顾宗祠番外之童谣 终   顾宗祠输给沈世林的,是输在一个狠字上,他永远没有办法像他一样,事情果断。冷血无情。   顾宗祠虽然也恨过顾江河,也想过让顾氏归于他一人,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可到那时他才发现,有些东西到达手上并没有那么快乐,因为你必须牺牲更多的东西去换取别的。   所以在事情上永远保留三分情面,他认为这是人最基本上该具备的,他对纪精微虽然有感情,可他非常明白,纪精微对他没有,纪精微明面上是恨沈世林恨之入骨,可实际上。她从来不曾忘过沈世林。   顾宗祠记得有一次他撞见一向坚强如铁的纪精微躲在房间内痛哭,他已经记不得她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痛苦。只隐约记得和沈世林有关,他看在门口看到她缩在墙角,脸埋在双腿间,压抑的哭声在空挡的房间内带着回声,顾宗祠站在门外却不敢上前安慰,也不敢去问她为什么要哭。   他一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他永远只能站的远远地,望着离他十万八千里的纪精微,一颦一笑都为另一个男人牵动着。   顾氏陷入危机,顾宗祠之所以利用纪精微去沈世林身边,他其实是有私心的。他想给自己和他一次机会,他已经受够了每天躲在远处看着自己的妻子为另一个男人而伤心而大笑的生活,他和她提出这个交易。确实是为了拯救顾氏,可他主要的是给纪精微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她背叛了他,投靠了沈世林,那么他会第一时间和纪精微提出离婚,因为他明白,有些人你等不到,为了让自己继续往前行,他只能斩断羁绊。   在纪精微潜伏在沈世林身边的那段时间,他每晚睡不了好觉,处理工作躺下后。脑海内全部都是纪精微和沈世林在一起的画面,很多次丁耐旁敲侧击告诉她,让纪精微回到沈世林身边太过冒险,不管她是否找得到沈夜阑的消息,可女人只要受到感情蒙蔽,就会什么都忘记,没有理智,没有原则,必定会为爱情背叛一切。   那时候顾宗祠在心里想,她不会的,他们两人之间虽然没有爱情,可最起码也达到友情这标准,她……应该不会背叛他。   另一方,他又希望她背叛他也好,她终于可以和沈世林在一起了,而他也终于可以正视他对她的感情,对她放手,不再有希冀。   对于纪精微他一直在堵,用最小的希望去赌,事实证明,他输了,他一直再想,如果纪精微最终背叛了他,如果他没有答应放沈世林一条生路的条件,他还会不会是那样的下场?   那段时间,因为百乐收购案那件事情,顾氏陷入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那段时间顾宗祠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中,他从医院出来后,顾江河和琼琼的死讯,还有姜婷的死讯朝他接踵而来,他没想到短短时间,顾家会家破人亡。   那时候顾氏几度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危机,那也是他和纪精微最齐心协力的一段时间,可他知道,就算她和纪精微再怎么努力,一个巨大企业遭遇滑铁卢,更多的人选择落井下石,没有谁会愿意出手相救,说得更加残酷一点的便是,很多人都摩拳擦掌准备踩着顾氏的尸体开始上位,没有谁会愿意去拯救顾氏,只有顾氏倒了,很多垄断性的项目他们才可以分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氏倒了,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无比值得庆幸的事情。   顾宗祠认为那一年,是他最幸运的一年,也是他最不幸的一年,他没想到康建波会同意和顾氏合作,可他同样没想到,康建波会死在和顾氏合作最关键的时候,那时候他从看到希望,到失去希望,根本没有人体会到他绝望的心情。   顾氏是顾家产业,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顾氏毁在他手中,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其实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在顾氏度过危难后,带着纪精微离开这是非之地,带她永远逃离沈世林,他想,他必须让自己足够强大他才可以让她值得信赖与依赖。   可他从来没想过她是否会愿意跟他走,他也从来不敢问,只是自欺欺人骗着自己。   当赵樵提出借钱给他的那天,他坐在客厅内思考这问题一夜都没睡,谁都知道赵樵是怎样的人,黑白两道,他做的一直都不是正经买卖,可那时候他没有退路可以让自己走,如果他不抓住这个机会,等着他的便是顾氏崩塌,他只有用自己这条命来赌,为了顾氏他只能将自己推入悬崖边,他一早就明白,他稍微走错一步,等着他的便是万劫不复。   那时候他已经非常清楚了自己的路,可他还是答应了赵樵的提议,他利用赵樵的钱收购了康健。   他得到了康健,可纪精微却和他提出要离开,他没有挽留,在这段感情中,他一直给足够她尊重她意见,他并不会强迫他,她答应让她离开,可真正等到她提出离婚那天,他才明白这段没有实质意义的婚姻竟然让他难以在协议上轻松签下自己名字,因为他发现,如果协议一断,他和纪精微从此是毫无关系的两路人,他们两人甚至连见面都没有理由,而她也不再是他妻子,也许她还会嫁给别人,也许他连捆绑她的理由都没有。   他不断用各种理由推脱着,可纪精微像是早就明白是他的借口,她总有办法来拆穿他的逃避,直到最后避他彻底正视这件事情,他们在民政局办理协议时,在签字过程中,他手竟然莫名其妙抖了起来,他签过大大小小的合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状况,可那天他手却抖得厉害,写下顾宗祠那名字时,像是用了毕生力气,名字下去,代表他和纪精微从此再无瓜葛。   他从民政局回来后,便坐在办公室内一句话都不说,麻木的听着丁耐和他报告纪精微之后的行动。   不过是离开这里,带着嘉嘉,去过自己的生活。   之后一段时间内他还是陆陆续续从丁耐口中得知纪精微的消息,听说她找了一份平凡无奇,但可以让她安稳度日的工作,听说她有了男朋友,听说她很幸福,听说嘉嘉很喜欢他,听说她甘愿在这样的日子内平安到老,听说她再也不提过以前的事情,很多听说。   顾宗祠那时候就想,也好,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一定要幸福。   在纪精微离开后的那几个月,重新起航的顾氏再次发生了毁灭性的事情,他一直非常清楚沈世林要的是什么,他要毁掉顾氏,当警察那段时间频繁来顾氏调差资金的时候,他已经做好所有准备,他觉得走到这一步,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我对得起顾家,对得起他父亲,他也对得起自己。   那段时间他很平静任由外面风言风语,也积极让员工配合赵樵调查,他一直静等着这一切,他想,如果老天决定让他顾氏只能走到这里,他也无力回天。   果然,很快便传来赵樵跑了,听说他也被警察盯上了,连他自身都难保,顾宗祠更加不用说。   他只是没想到过得很好的纪精微会来帮她,他很感激她在他落难时挺身而出,也很感谢她来见他最后一面,那时候他早已经预料到如果这一次不见,以后大约是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他一早就料到纪精微会为了他去求沈世林,而这点是他最不愿她做的事情,他想保留自己最后一丝尊严,不管是在她眼里也好,还是再别人也好,他不希望她为了保住他而去求别人,因为她这一世求过太多人了,可每一次从来都是为了别人,从来没为过自己,他不想让她将姿态放得那么低。   所以他才会带着丁耐在逮捕令下来后逃走,他想到自己无非两个结果,一个便是死,一个便是终身在监狱内度过余生,相比坐牢,顾宗祠反而觉得死是一种解脱,他这辈子虽然出身不风光,可死也要死得其所,坐牢对于他来说是莫大耻辱,就算他活下来了,那也是苟且偷生。   在明知道她正在求沈世林的时候,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在最后他再次给自己制造了一次假设性的希望,他希望纪精微能够和自己走,就算她不和他离开,哪怕是见她最后一面也可以,他明知道那时候会有危险,他明知道也有可能见她一次后,也许永远都走不出这座城市,他想过很多,可他还是想见她一面,哪怕最终他死在这座城市内,他都觉得在所不惜。   不知道那天夜晚是不是所有人都有预感,他和丁耐还有其余几人,吸完了所有烟,一直到达夜晚时,丁耐提醒顾宗祠已经是夜晚七点了,顾宗祠才掐灭手上最后一根烟,声音嘶哑说:“走吧。”   所有人一句话都不说,有些人在离开时,给家人打了最后一通电话,他们打完后,便哭了出来,这些人都是和顾宗祠很要的高层,他们也参与其中,他们都知道也许这一次离开有去无回。   所有人里面只有丁耐和顾宗祠没有哭,很平静的模样,在出了那门赶往去寺庙的路途中,有几个人中途想要回去自首,劝顾宗祠别套逃了,他们大约也感觉到这一次好像是在劫难逃,会发生点什么。   可顾宗祠很坚持说让他们自己选择他不会离开。   丁耐也说:“走到这一步,大家有权利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如果不愿意大家离开也是一种选择,我会和顾先生走到底。”   丁耐这样说,那提出要走的几人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自首,而是跟着顾宗祠离开。   到达寺庙后,他们在里面等待时,大约都没想到警察会潜伏在外面,因为是在山顶内纪精微和顾莹灯发来的信息因为网络延迟过了好久才到达他手机内,顾宗祠想,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所以他从来不怪谁,只怪自己从小运气都太差。   当他听到门外传来一句宗祠快跑时,他就知道外面有情况不对劲,他们也因为这一句而慌乱不已,而警察早已经破门而入,持着手枪对准他们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错愕,或者用绝望来形容更为贴切。   可很奇怪,那一刻的顾宗祠心里却很平静,当他们和警察对峙时,之前出去的丁耐从门口冲了进来,他手中挟持了一个人,是脸色苍白的纪精微,他看到后当时心内咯噔了一下,他当时并没有分清楚丁耐是真的挟持她还是假的,一直观察了他们许久,他看到纪精微的手不断紧抓住丁耐,他才看出端倪,纪精微是故意让丁耐挟持他们,给他们一次逃离的机会。   说实话,那时候顾宗祠心里很难受,可这样的难受他说不出来,感觉有一块石块压在他心上,紧接着在对峙中沈世林也来了,沈世林似乎掐准了他不会伤害纪精微,他掐的很准,他确实不会伤害他,可他赌错了一件事情,纪精微人在丁耐手中,并不在她手中,我们双方都在赌,丁耐再赌沈世林为了纪精微一定会放了他们,他那一枪朝着纪精微左肩开下去后,他们果然赌赢了,沈世林慌了,因为他也意识到这个时候了,顾宗祠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掌控丁耐。   他们果然获得了逃走的机会,他们匆匆从后面逃走,一直逃到一出河边,顾宗祠让丁耐把纪精微给他,他起先不肯,知道他们之前准备的床从河面上开了过来,丁耐大约觉得没有危险,才将纪精微给了他。   他们仿佛纷纷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可谁知上船那一刻,那艘即将带着他们远离的床上却布满了警察,顾宗祠听到丁耐最后一声呐喊后,他回头去看,丁耐被其中一个警察开了一枪,正中心口,随即他便从船尾上倒了下来。   那血水顾宗祠至今都无法忘怀,他站在那一直没动,他听到纪精微的哀求声在岸上不断传来,她求他自首,求他别再继续错下去了,她求沈世林放过他,那哀求声让顾宗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精微大概是忘了,他是顾宗祠,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他可以选择自己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去结束自己这一生,也许他算不上光荣,可他觉得这一切他都尽力了,他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他从水内转过身看向沈世林怀中浑身是血,满脸泪痕的纪精微。   他看到她脸,忽然想起锦绣园内的她,他们第一次相遇到现在,似乎过了很久,可他在这一刻并没有不舍,因为他明白,就算没有他,她也会有很好的人照顾她一辈子,她有嘉嘉,沈世林就算再残忍也是不愿意伤害她的,想到这里,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让他牵挂的事情并没有多少。   他只是有点遗憾,顾氏终究毁于他手中,也许他觉得自己对得起顾家的每一个人,可也难逃他是顾家罪人这个事实。   在枪声想起那一刻,他脑海内其实是一片空白,只是耳朵内莫名传来一阵小时候保姆在他哭着要妈妈的时候,常唱的一首童谣。   天上雪花飘,   我把雪来扫。   堆个大雪人,   头戴小红帽。   安上嘴和眼状巨吉才。   雪人对我笑……   他忽然很想他出生后没见过一面的母亲,她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他,而他最终没有成为她的骄傲,他不知道死后,他会不会见到她,如果能够见到,他一定要和她说声谢谢,谢谢她的慷慨无私,让他有幸在人世间走一遭。 ☆、330.沈世林番外之报应   姜婷和沈世林最后一次见面,问过沈世林一句话,她问沈世林这辈子有没有爱过她,哪怕是一秒。一瞬,一霎也好。   当时沈世林坐在姜婷面前,手中握着一只茶杯,他很简单回复了一句:“我并不想欺骗你,从来没有。”   姜婷看到他冷漠的答案,和他风轻云淡的脸,她还是不死心问:“如果当年在学校内采访顾江河的人是纪精微,你还会像我一样把她推到这个地步吗?”   沈世林想了一下,他说:“姜婷,从来没有这样的假设。”   姜婷虽然没有带着哭声,可很明显,她的表情比哭更难看。她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   沈世林说:“如果是纪精微,我会找出另一个姜婷来施行我的计划。”   姜婷颤抖着声音问:“你就那么舍不得伤她?她背叛过你很多次。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怪过她?”   沈世林说:“怪过,可在我眼里她的背叛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感情内风月里的计谋而已。”   姜婷冷笑一声说:“是啊,风月里的计谋,好像很多背叛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可纪精微在你眼里,却始终是独特存在,连心机和计谋都变成了风月之事。”   沈世林没再回答,姜婷也没再说什么,两人静静对坐着,一直到桌上那一壶热茶都凉透了。她红着的眼睛内终于流出许多泪,她哭了好久,沈世林坐在对面一直没有说话。姜婷终于开口说:“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我希望下辈子你可以将这辈子欠我的全部还给我。”   沈世林看到姜婷哭并没有感觉,他一直静静看着没有说话,姜婷擦掉脸上的眼泪说:“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想看到你,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所以才会让我这一辈子这样惨烈的将一切还给你,我都心甘情愿,我只希望多年后。你还能够记得我名字,毕竟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多,多年后你把我忘记了,我会不甘心。”   沈世林从桌上的抽纸盒内拿出一张递给了姜婷,姜婷看向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着手缓缓接过,沈世林放下手后便从包厢内离开,他走到门口时,姜婷忽然再次不甘心问:“我比她最先遇见你,为什么,我哪里比她差了,世林,我真的不甘心啊,你能够告诉我吗?我想知道。”   沈世林停下脚步,他说:“她并不比你好,性格比你倔,很爱和我唱反调,自尊心很强,其实理性点来分析,她都比不上你,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所有一切在我眼里都很好,她和我唱反调时,虽然有时候我很生气,可看到她那一霎那,我就在心里想,任由她闹着,没关系,只要她愿意和我闹,我都随他,她和我倔的时候,有时候我恨不得撕碎她那张嘴,所以为了让她得到教训,我也没少折磨她,可看到她难过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折磨的人不是她,而是我自己,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不去计较她对我的背叛,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你对她打,对她骂,可你会发现,她擦掉眼泪就没事了,可心疼的反而是自己。”   沈世林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说:“有时候她不太听话的时候,我真想过毁掉她算了,或者斩断她所有,把她困在身边,让她再也没有能力飞走,这样的念头在我心里冒出过无数回,可看到她郁郁寡欢时,我又觉得,我要的是她开心,而不是每天都忧愁的面对我,所以自己又会把自己的底线放得越来越低,变成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虽然亲眼看着她从我手上飞走,我愤怒,我不悦,可当你看到她在你面前以一种耀武扬威的模样示威时,你又会发现,这一切是值的,姜婷我很感谢你这样爱我,大约有些债是需要还的,你认为你这辈子是来还我债,可我一直在想,我上辈子到底欠了她什么?导致到后面,我对她束手无策,可她却反而为了离开我,而洋洋自得,甚至把这件事情当做是一件胜利。”   姜婷看到沈世林脸上无奈的笑了一下,她忽然凄惨的笑了出来,她没想到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对待自己心狠手辣,可对待别的女人时,竟然有这样一种无奈又甘之如饴的心,那一刻姜婷的心里是绝望与不甘,她说:“沈世林,你会遭到报应,你得到了一切,你会失去你最重要的一切,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永远与纪精微永生不复相见,我诅咒你这辈子永远被纪精微折磨,我诅咒你……”   说到这里,姜婷已经泣不成声了,她趴在桌上说:“我诅咒你下辈子不得好死……”   沈世林停下脚步说:“但愿你的诅咒会变成现实。”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房间内离开,到达饭店门外时,他便看到不远处静静停了一辆车,他认识那辆车是纪精微专用的车,他想大约也只有她会做一些蠢事来帮助别人,重点是,别人还不一定会感谢她。   他看了一眼,便上了车,在车上时,他莫名想到纪精微被邱泽绑架那一天,当时情况非常焦急,在慌乱中他深深受了邱泽一刀,他一直都清楚纪精微非常介怀他亲手将邱泽推下楼,可她大约不会理解他当时有多么害怕,他害怕邱泽会将她拽下去,如果他当时稍微迟疑一点,她就会死,在那时候他只有先下手为强,才能够保证她的安全,她唯一的缺点是,看似坚硬无比,其实非常善良。   可沈世林做事方法不一样,在他眼里只有对自己有用,和无用的分别,所以在处理事情上非常理智与冷静。   所以他们两人之间一个太过冷静,一个太不冷静,矛盾往往冲突不已。   纪精微问过他很多次要不要和她离开,其实沈世林每次都想回答她好,可事与愿违,他不能答应她,他非常清楚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他的位置非常危险,稍微走错一步,便是非死即伤,纪精微每次让他带她走时,沈世林都感觉非常无能为力,他一辈子中很少有过这样的情况,只有面对她这个问题,他才会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很多无能为力,无法办到的事情。   因为他根本无法许她一个太过完美的未来,他怕自己假如有一天落难后,会连累了她,所以他只能一次一次用强迫的手段将她留在身边,不许她身份,不许她期望,她越恨他,他就觉得越安全,如果有一天他落难了,她也可以走得心甘情愿,不会有牵挂,这样多好啊。   可他还是无法面对她满是失望的眼神,沈世林很多次,在纪精微和他提出离开时,他差点破口而出说了一个好字,可理智告诉他,不行,还不是时候,等他将一切扫平,等他有能力足够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和带她离开。状共团号。   可当他终于等到那一天,有能力给她所有一切后,他才发现,所有一切迟了,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报应,他从来没想过给她惊喜,可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在纪念日上想给她一次,那天早上他看到她很不在意,实际上心内又非常别扭的模样很想笑,也很想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沈太太,高兴一点儿。”   可那句话,他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如果在那时候发现了她的不正常,如果早那么一秒,或者在宴会上她再等等他,等他宣布完,这一切结果是不是有所不同了?   他这辈子机关算尽,却没算过天,也从来没想到姜婷的那天的诅咒竟然会变成现实。   他这一辈子,永远都被她折磨,没有出路。   (全文完) ☆、第二结局 免费喜剧篇   纪精微和沈世林出差回来后,便每天一个人待在家里,因为失忆了,她对所有一切都恐慌,害怕去面对,还好有小胖子嘉嘉陪着她,至少每天也有个人陪她说话,可时间久了她越来越觉得孤单了,沈世林也没闲着,每天上班时,都不忘打电话来询问保姆家里那一大一小的情况,保姆一般接听到电话后,便会偷偷看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纪精微,回答说:“先生,嘉嘉和夫人都挺好的,胃口好,吃得也多,只是最近在追连续剧,哭了不少眼泪。”   沈世林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合住,那些下属还站在那儿等着和沈世林报告工作,他眼睛内闪过一丝笑意,说:“嗯,没别的事,让她注意眼睛。”他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一眼,在心内估计了时间说:“大约晚上六点到家。”   保姆笑着说:“好的,先生我明白了,我会在您回来之前准备好晚餐的。”   沈世林放下手机后,便坐在办公椅上失神片刻,直到感觉下属们正看向他,他回过神将笑容收了收,非常淡定说了一句:“继续。”   其中负责销售这块的经理,便拿出新楼盘开售的记录和他报告,沈世林一边看着数据,一边安静听着。   到达六点,纪精微已经把一部连续剧追到大结局,结局是悲剧,她抱着嘉嘉在怀中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擦了他一身,嘉嘉满脸嫌弃说:“妈妈,你好蠢啊,电视剧内都是假的。”   纪精微当然也知道电视剧内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很不巧,她刚才追的那部剧和她生活有一点点挂钩,女主在结局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男主活得生不如死,每天陪在女主身边,别说多么痴情了,她想到自己昏迷那段时间前,她的丈夫沈世林是不是也和电视剧内的男主一样惨?   她正在心内毫无底线幻想着沈世林在她昏迷后生不如死的模样,门外就传来开门声,她和嘉嘉同一时间扭头去看,看到门外进来一个男人,他第一件事情便是脱掉外套,保姆接过后,便挂在衣架上。   大约是天气热了,沈世林解着衬衫袖口的扣子,看到纪精微眼睛红红的,他问:“怎么了,哭了?”   纪精微想都没想,快速朝着沈世林过去,一把拉住他手,非常认真说:“辛苦你了,这段时间。”   沈世林根本没听懂她话内的意思,小短腿嘉嘉还在笨拙的从沙发上滑下来,刚想走过去让沈世林抱一抱,谁知沈世林已经揽着纪精微转身离开,根本无视了小胖子嘉嘉,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他便看见他老爸在她老妈脸上温柔的抹着她的眼泪,用从来没有对嘉嘉用过的语气,对他妈妈柔和说:“好了,别哭,哭坏眼睛怎么办?”   嘉嘉想说什么,然而,他发现这个家好像已经没有了他的存在,以前一下班就抱他的爸爸,现在一回家便是看妈妈,根本一点都不关心他,他撅着嘴,转过身赌气似的回了沙发上坐好,想着等他们良心发现了他,他才打算原谅他们。   可紧接着吃饭了,两人已经坐在餐桌上了,除了纪精微坐在餐桌上笑呵呵喊了他一句吃饭外,他父亲大人已经彻底忘记了他,只是眼眸带笑看向正吃得非常有滋有味的纪精微。   嘉嘉还想坐等爸爸的良心发现,可他除了看他一眼,并没有发现他在赌气,嘉嘉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想,没关系,命要紧,不吃饭就会饿死,饿死了妈妈就会伤心,虽然爸爸不喜欢他了,可是妈妈还是很喜欢他的,他这样想着,吞了吞口水,给自己找到了理由,走到纪精微身边,扯了扯她一角,纪精微低头看向嘉嘉,问:“怎么了?”   嘉嘉说:“妈妈,如果我饿死了,你是不是会很伤心很伤心?”   纪精微本来是想问他怎么会饿死呢?可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说:“对,你是妈妈的儿子,妈妈当然会伤心。”   嘉嘉松开她衣角,反身灵活的身子便爬上了椅子说:“为了不让你伤心,我决定今天夜晚吃两碗饭。”然后他看向沈世林,撅着嘴重重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沈世林将两杯牛奶分别递给了纪精微和嘉嘉,说:“一碗就够了,第二碗不会长身体,只会长脂肪。”   纪精微看到嘉嘉憋着的嘴,像是意识到什么,立马往他碗内夹了一些菜说:“你爸爸没嘲笑你胖,你快吃,今晚的菜很好吃。”   嘉嘉才忍了忍要哭的表情,闷哼不说话,只是一味低头扒着饭。   夜晚时,嘉嘉已经闹了一天,嘉嘉被保姆抱着进了婴儿房,卧室内只剩下纪精微和沈世林,可沈世林接听了一通公司内的电话,这通电话时间长达半个小时,纪精微一时横躺在他身上,一时竖着躺在他面前,一时脑袋搁置在他胸口,一时趴在他肩头,等着他将这通漫长的电话讲完,可她等了半个小时,他还在电话内吩咐着公司内的事情,纪精微脑袋躺在他腿上便睡了过去,她也不知道那通电话讲了多久,直到耳边再也没有说话声,身体被谁给抱入怀中,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沈世林正要关灯睡觉的手腕,便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给攀住,他侧脸低头一看,纪精微正迷迷糊糊睁着眼睛,强打起精神问:“我一直想问,我昏迷那段时间你是不是很难过?”   沈世林听到她忽然这样问,心内莫名一紧,何止是难过,到现在他至今想都不敢想,倒在血泊那一刻的她,那场景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他关灯的手移到她脸庞的发丝处,大拇指在她脸庞时不时抚摸着,他说:“嗯,很难过。”   纪精微仍旧强打起精神,她坚持这么久不睡就是想问这些问题,她说:“如果我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你会怎么办?会不会再娶?”   沈世林说:“会,如果你死了,我会再娶,这样嘉嘉也会有新妈妈,你不知道吗?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他微微低下脸,在她鼻尖亲吻了一下,忽然闷声笑了出来,纪精微气得直接往他胸口打了一圈,说:“没劲透了,那你就升官发财死老婆吧!”她有些气愤说完这一句话,背对着他躺着,她以为他会来哄他,可是他没有,耳边也没有动静,纪精微等了一会儿,实在太困了,便真的睡了过去。   她睡了过去后,沈世林眼神始终凝望着她熟睡的侧脸,他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她熟睡的脸庞,轻声呢喃说:“我怎么会让你离开我……”   这句话纪精微没有听见,她大约不知道身边的男人曾经在她昏迷那段时间,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已经尝试过失去她的滋味,这辈子,这样的滋味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之后沈世林见纪精微待在家里很低迷很无聊,便将她带在身边去公司上班,当然还是当他秘书,纪精微面对那些复杂的文件特别迷糊,虽然这些琐碎的事情对于以前的纪精微来说,并不算什么,可现在的纪精微记忆永远停在十八岁,心智当然也没有以前那么成熟,算得上是完全没有接触过这类事情。   她到万有上班时,早已经和沈世林千叮咛万嘱咐了,别让公司内的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沈世林问她为什么,她特别苦恼说:“我不想让别人议论我们,我想靠自己。”   沈世林对于她这样的想法表示理解,以前的纪精微也非常独立,对于这一点,就算失忆了,也始终没有变,沈世林同意了。   纪精微的职业生涯从此开启了,三十岁的人,带着十八岁的智商,在处理事情上永远毛手毛脚,沈世林的助理一直跟在老板娘身后解决着不大不小的麻烦,可又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骂,最主要是,把几分合同弄错了价钱数字后,让公司内亏了不少钱,可大老板却始终笑眯眯的,半点要责骂的迹象都没有。   反而是纪精微内疚死了,她没想到在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上会这么麻烦,现在办公室文档的软件和几年前的也都不一样了,所有一切她全部都要重头开始学。   还好她算机灵也很用功,在不断学习和出错误中,慢慢走向正轨,沈世林的助理觉得纪精微可以独当一面后,渐渐放权给她,让她批一些部门不大不小的支票,和理一些账目,可当纪精微独自处理这些事情的第一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在行政部她和一位和一位负责归纳文档的小姑娘关系很要,那小姑娘大约二十三四,性格非常活泼,纪精微非常和她聊得来。   只是有一点纪精微和她非常聊不来,因为那小姑娘经常拉着她聊沈世林的事情,每次听到她无比爱慕沈世林的语气出来后,纪精微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不过她也没有表达出自己的不舒服,毕竟她男人有这么多人喜欢是她的骄傲,她也没当一回事,有时候还会偶尔和她聊一些沈世林的一些爱好。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一度达到一个热点,可就在这热点达到一定程度后,便冷却下去了,因为有一天中午时,纪精微去沈世林办公室内送文件,因为那天工作实在太忙了,她在沈世林办公室待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竟然躺沙发上睡了过去,沈世林看完文件,便起身脱下外套给缩在沙发上睡着的纪精微罩上,他坐在一旁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继续工作。   而和纪精微交好的那小姑娘名字叫曾旋,正好处理完工作正好以找纪精微拿文件之名,来沈世林办公室内找纪精微,可当她进来后,便看到一向和沈世林距离保持很好的纪精微竟然就随便躺在老板的办公室,身上还盖着老板的衣服,还睡得很沉的模样,而老板只是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工作,里面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   曾旋刚想开口说什么时,沈世林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轻轻吩咐了一句:“下午有什么事情找秦助理。”   曾旋虽然没说话,可当时感觉到一阵怪异,老板为什么会对一个秘书这么好?而纪精微只是一个秘书,她的工作居然让上司来处理,她心里当时很不是滋味,也没有说什么,笑得清新可人说:“知道了,沈总。”   她正要从办公室内退出去时,正在批阅文件的沈世林忽然又开口说:“长风街有间港式茶餐厅知道路吗?”   曾旋心内噗通噗通跳,她说:“知道。”   沈世林说:“打包一份酒酿圆子对服务员说加咸蛋黄。”   曾旋说:“好的,我知道了。”   曾旋出了办公室门外,脸上的笑容变了,她和纪精微相处了这段时间,她一直都非常清楚她爱吃的东西,尤其是酒酿圆子加咸蛋黄这样的吃法,可沈总为什么会知道?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之后那段时间纪精微也感觉曾旋对她的态度变了,至于哪里变了她也感觉不出来,不过她并没有在意,依旧整天和曾旋和颜悦色相处着,有一天她正安排几位合作商来这边开会所住的酒店时,坐在一旁的曾旋伸了伸懒腰,见纪精微满脸为难的模样,她走来过来弯下腰看向她本子上写下来的安排,笑着说:“聂总和田总两人关系挺不错,你可以将两人安排在相邻的酒店房间。”   纪精微一听笑着问:“是吗?我还很郁闷不知道怎么安排呢,谢谢你,曾旋。”   曾旋笑着说:“没事,这些大人物的关系表我应该比你熟一点。”   她说完这句话,便回了办公桌上。   可这个安排下来后,有些合作商的住所安排虽然非常恰当,可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那天南河集团的聂总和金东集团的田总赶来本市入住酒店时,两人在酒店门口相遇吵了起来,甚至动手打了起来,南河集团的聂总把金东集团的田总打到进了医院,这件事情引起了万有高层的注目。   谁都知道金东集团的田总和南河集团的聂总从很多年前就是生死冤家,虽然这些事情没有公开来说,可圈内的人都非常清楚,纪精微在这次安排上出了技术性错误,导致其中一位合作商闹着要撤资,还说对方不走,他便毁约。   这件事情当天下午发生后,正在会议室内开会的沈世林去了医院探望,一直到下午四点回来,纪精微坐在办公桌上不断看向曾旋,可曾旋根本没有看她,很自然对她笑着安慰她说:“精微,没事的,你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注意就好。”   纪精微刚想说什么,秦川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通知纪精微来一趟办公室,纪精微知道自己闯祸了,脸色很低落跟着秦川走了出去,到达沈世林办公室时,秦川已经将门给关上了。   沈世林从文件上一抬脸,便看到纪精微苦着一张脸,他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斥责她的失误,只是很温和问:“苦着一张脸,不高兴吗?”   纪精微满是愧疚说:“对不起,给你工作上带来了不便。”   沈世林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牵到沙发上坐下,撅了撅她紧抿的唇说:“高兴点,你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会犯错也是很正常。”   纪精微低下脸说:“其实是曾旋告诉我说聂总和田总关系好,我才这样安排的。”   沈世林听了微微一扬眉看向她问:“曾旋?”   纪精微说:“嗯,我一直当她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我没想到她会……”   纪精微话没说完,沈世林也听出了一些问题所在,他将她拥入怀中,纪精微靠在他胸口,沈世林下颌抵住她脑袋说:“工作上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精微,你不需要和谁去处好人际关系,你只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就好,以后经历多了,你会越来越好。”   纪精微挨在他胸口闷闷的说:“也许是我太相信别人了。”   沈世林说:“没关系,我可以慢慢陪你成长,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朋友。”   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事情的纪精微很难过,虽然以前的纪精微面对这样的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可如今的纪精微面对这样的事情,却多少还是有些受打击,那天她趴在沈世林怀中哭了好一会儿,一直哭到他衣襟都湿透了,她才埋在他怀中平息情绪。   之后那段时间纪精微突飞猛进成长,面对曾旋时不时挑衅,她岿然不动,在纪精微对这样的事情的态度基本上成熟后,沈世林觉得时机尚可,便将曾旋开除了。   沈世林看到纪精微自从上了职场后,笑容越来越少了,他有时候会怀疑自己的决定,将她重新带来这残酷的是非之地会不会太残忍了?剥夺了她好不容易重新拥有的快乐,虽然她受了不少气,脸上虽然满是不在乎的神情,可是回到家里总是会躲在沈世林怀里一句话都不说。   那时候沈世林又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纪精微,她很独立,明知道前面很苦,她也仍旧勇敢去尝试,反而将她身边的风险全部认为挡开,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种好处,反倒剥夺了她的快乐与上进心。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痛苦,可沈世林也很庆幸,在她受伤时,她想到的人总是他一个人,没有别人。   不过工作了半年的纪精微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却让她职业生涯全面停止,那便是她怀孕了。   在得知她怀孕那天,沈世林正带着她在办公室开会,纪精微在他身旁认真的坐着会议记录,当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觉得非常恶心,正好有招待人员进来为大家杯内加咖啡,加到纪精微杯内时,她忽然感觉一阵恶心,刚想忍住,可没想到动作比她反应快多了,她朝着地下狠狠干呕了出来,可并没有呕出什么东西,却反应很大,办公室内所有开会的高层全部看向她。   纪精微平复了好久,才抬起脸看向他们,面对大家异样的眼神,她刚想解释自己感冒时,沈世林将面前一杯他喝过的纯净水递给她,她接过后,喝了好大一口,放下杯子时,沈世林问:“多久没来了。”   纪精微想了一会儿说:“两个月了。”   沈世林忽然笑了出来,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握住她手重新开会,而那些高层早已经见怪不怪,这场会议开完后,沈世林下午没再工作带着纪精微回了家,打电话让家庭医生来为她进行检查,纪精微起初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家庭医生告诉她怀孕了,她才彻底傻了。   她抱着沈世林又是哭又是笑,满是激动的模样,沈世林稳稳抱住她,纪精微圈住他颈脖,激动说:“我要给嘉嘉生个妹妹。”   沈世林点头说:“嗯,也可以。”   纪精微兴奋的说:“我现在好幸福,世林。”   沈世林抱着她在房间内走了一圈说:“我也是。”   纪精微埋在他怀中,忽然哈哈大笑了出来。   那一刻,沈世林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只希望,时间永远不要停。   (喜剧篇完)   完结感言   好了,和大家唠叨一下结局,关于结局,之前确实有很多人都和我反应,喜剧并不合理,我当时非常固执,原因是因为很久以前我曾经在微博上承诺过大家,结尾会是喜剧收尾。可大家也知道,一本书写下来,并不会百分之百按照大纲走,中途也会改掉一些情节,或者直接偏离大纲,按照自己的想法写。虽然在春风最后快结局时,我还是坚持喜剧,可发现喜剧写下来后很多人说狗血、不合理、无三观、嗯,我也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确实。   我们来分析一下人物,如果除去男主光环,沈世林其实是一个抱着仇恨做尽坏事的反面人物。一系列事情下来,大家虽然并不讨厌他,可客观来讲,他结局如果太过完美确实太过牵强。第一,有人质疑女主为什么要跳楼,其实是多种原因导致,第一点顾宗祠的死,第二点顾莹灯怀孕,再加上她情绪当时比较绝望的重重原因下导致这样的结果,她想报复沈世林,所以死在他面前,让他记一辈子。   第二,有人质疑沈世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纪精微,他会处理一切娶她。起初是因为他和顾莹灯有协议并不能说,中间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手段非常违法,害怕自己会连累纪精微,所以他一直不许她任何东西,只是一味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第三,顾宗祠为什么要死,因为顾宗祠如果不自杀,他就要在监狱待一辈子,他认为自杀是为自己保留尊严的最好一种办法。第四,沈世林为什么对嘉嘉那么冷淡,其实说白了,沈世林爱纪精微比爱自己儿子多一点,他就是这样的人,之前也没见他对嘉嘉多么好,态度也是相当冷淡,最重要一点其实是他始终无法面对纪精微的死。   第四,有些人说逻辑有问题,我刚开始也自我怀疑以为是自己逻辑问题,分析过剧情,确实没有发现逻辑问题的存在,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小毛病,大剧情上基本上我还是不犯逻辑毛病,也问过很多读者,问他们到底觉得哪里逻辑有问题了,他们说,他们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喜欢悲剧,嗯,也就是证明我的逻辑并没有问题,我希望大家在面对是悲剧这个结局时,应该客观理智对待,也别带个人情绪去批评这本书,你分析出来逻辑有问题,我接受,可如果你只是认为悲剧接受不了而认为逻辑有问题,我并不接受。就算当时纪精微醒来后失忆,我在后面写了一个反转剧,写成了是沈世林的梦,就那一点我也思考了很久,在不触犯逻辑的情况下,才会进行改变,并不是天马行空。   还有第五点,关于沈世林为什么要逼死顾宗祠,其实说到底,他们之间一直是对立面,顾宗祠为的一直是保护顾氏,而沈世林虽然逼死了顾江河,可他却认为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利益而牵扯出一系列事情,夺掉顾氏是最后一步,从这点上讲,也就是顾宗祠不死,这场战争就永远无法停止。他也曾经暗示过纪精微,纪精微也劝过顾宗祠别逃,可那时候他已经不相信任何人,甚至连纪精微都不相信了。其实说到底每个人都受到了惩罚,很多人说顾莹灯很幸福,其实并不,她家破人亡幸福么?就算沈世林最终将顾氏给了她,可到达她手中也只是一个空壳子,至于她后续我没有写太明白,但总的来说不会太好。   而机关算尽的沈世林,到头发来,却栽在一个情字上面,纪精微大约是他这一辈子的报应,他也没有捞到好果子。这本书谁都不是好人,可谁也不是坏人,到达后面,也谁都没捞到好处,这大约是我想要表达的。   从现在起也开放评论,我之所以关掉评论,是希望不受任何人影响,好好写出这个结局,我也希望大家理智提出意见,而不是因为自己不喜欢悲剧,就一味去评判这本书,你认为不对的地方,你必须说出自己认为不对的点,我认为有道理,会吸收改进也会大方承认,这并不是一件让人无法面对的事情,毕竟每个作者都是一路磕磕碰碰,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有批评,自己就记住,有鼓励,我也很高兴。   也谢谢大家这一路上的支持,能够陪伴春风走到现在,无以言表,唯有谢谢。嗯,希望大家在评论时,别进行人身攻击,谢谢,非常感谢。   春风这本书,就正式在这里和大家告一段落,也祝大家家庭美满,幸福快乐~   也同样谢谢你们陪了纪精微和沈世林走了这么长时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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